本书由 懶懶de微笑 整理 =================== 《撩汉成神[快穿]》 作者:锲而不舍 文案: 某药辛辛苦苦修炼上百年,终于要渡劫化形,不想一个雷劈他就死翘翘了! 还好遇见一个自称系统的家伙,只要从每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身上赚取生命值,他就能重新修炼,走上成仙之路! 这是某药一心想要修炼却被拐去攻略男主的故事。 这是单纯小白受到腹黑机智受的酸爽进化史。 CP:我是X药你说我是什么属性受vs从头到尾一个人攻 防雷: 1.苏爽!第一个世界乃放飞自我之作,可不看 2.小攻必然霸气侧漏爱小受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快穿 甜文 主角:郑珰 ┃ 配角:系统 ┃ 其它:快穿 作品简评: 原本郑珰只是一个成精的妖修,死在化形的雷劫之下。在他即将灰飞烟灭之时,却有一个自称系统的生物找到了他。在介子空间与世隔绝了几百年的郑珰,可以说他干净,但智商却不低。他不会阴谋诡计,但他有可怕的直觉,他可以为了生存答应系统的任务,并且用快速的方法达成目的。郑珰想要活着,曾经占据他脑海的唯一目的就是修炼,但在不断进行任务的过程中他却发现了比活着更重要的东西。本文文笔自然流畅,设定新奇,开篇开门见山的点出主角的特殊体质,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两个主角间的交流互动温馨有爱,萌点十足,系统的迷弟属性也让人不自觉会心一笑。一个个特色十足的小世界串起贯穿全文的大悬念,让人欲罢不能。 ===================   第1章 楔子      馨香阵阵,微风中带着雨后湿润的气息,灵草们舒展着身体,沾了露珠的叶子显得更加青翠欲滴。   这是一个不大的介子空间,只有一间小木屋和一片不知错过了几次收获期的灵田。自从介子空间的主人,一位炼丹宗师元婴大能死后,这里已经几百年没有人或修士踏足过了。   灵田里种的是元婴大能死前收集来的各种珍稀灵草,此刻有些开了花,有些结了果,红红绿绿,姹紫嫣红好不可爱!   只见一道白色的光芒咻的一声从灵田里飞快的蹿出来,拖着长长的光尾,惊的灵草左倒右摆摇晃着叶子。白光蹿到木屋前就停了下来,滴溜溜转着,这才看清竟是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莹白色珠子。   或者说,药丸。   它是那元婴大能发现一株从未见过的灵植后,用来炼丹时无意中炼制出来的,得知药性与春药相同,就被嫌弃的丢到一边。   后来元婴大能寿数尽了,却不知药丸懵懂的生出了神智,幸而这空间的木屋中有不少大能收集的修炼法诀,于是药丸就稀里糊涂走上了修行之路,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还有什么比暖洋洋的修为增长的感觉更舒服呢?   药丸今天很高兴,已经在这不大的空间里蹿了好几十圈了,却仍有些意犹未尽,滴溜溜转着又在空中画了个8字。今天是特殊的一天,它有一种感觉,很快它就可以离开这里,去玉诀里说的外面的世界啦!   外面会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很多好吃的红红的能增长修为的果子?有没有修士和人类?反正不管是谁,只要能离开这个小小的地方,药丸就非常兴奋!   突然身体里一阵阵暖流划过,药丸激动的抖了抖,按照玉诀里说的运转心法,很快的,药丸周围出现了一圈淡淡的白色雾气,大概有成人高,圆球形,凝而不散。   片刻之后雾气消失,露出其中一个浑身赤衤果的少年。少年墨发如泼,唇红齿白,肌肤白皙似玉,尤其一双凝了水般的黑眸,清澈明亮。   只见他面带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新模样,左摸摸右看看,甚至拉着身下的小丁丁扯了扯。   不等他研究完自己的身体,天空中骤然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   这是几百年来空间里除了药丸之外响起的第一道声音!   药丸惊奇的抬头望着,只见空中乌云滚滚,伴随着震耳的雷声,不时有电光在云层中划过。药丸看的入了神,这是空间要打开了吗?它看着那一条条闪亮的光带,眼里亮晶晶的,那肯定是接引它出去的通道!   噼啪一声巨响,空间震了三震,一条水桶粗的闪电朝药丸直扑而来。   药丸忐忑的闭上了眼睛。   【发现生命迹象。】   然后。   然后药丸就被雷劈的渣渣都不剩了。   药丸觉得很疑惑,不是说修士很多吗,为什么它一个都没看见?周围还是雾蒙蒙的,眼前有一个跟它长得很像的东西,白色的,浑圆的身体一看就知道很好看,只不过比它大多了!   【你好,宿主。】   噫?跟它一样会说话!药丸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它在木屋里发现了很多跟自己长得一样的圆滚滚,不过它们都不会说话,药丸为此失落了好一段时间。刚产生意识那会,每天戳戳这个撞撞那个。   【宿主,我不是圆滚滚,我是A-6547,你叫我小a就好。】   药丸伸手戳了戳面前的光团,软的,“小a,你是人类吗?”   【我是系统。】   “系统是什么东西?”它眨巴着眼睛问。   【……】算了它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   【请宿主为自己命名,绑定系统。】   “为什么要绑定?”它又伸手捏了捏,唔,软软的,真好玩。   【因为宿主已经死亡,只有和系统绑定,才能穿越空间赚取生命值。】   药丸一下就惊呆了!它不是刚刚出来吗,怎么就死了!难怪这里和空间里一样,原来是它死了根本没有离开啊!   它失落的垂下脑袋,就连头上的呆毛都无力的耷拉下来。   【只要宿主和系统绑定,就可以穿越空间赚取生命值!】系统又重复了一遍。   “能活着?”呆毛动了动。   【当然宿主,还可以继续修炼。】   呆毛耀武扬威的立起来,“怎么绑定!”   系统不厌其烦,【为自己命名。】   我自己?药丸歪着脑袋想了会,它记得把自己做出来的那个人给自己取了名字的,叫什么来着?“春药?”   系统【……】它不该对宿主抱太大希望的,【春药属于禁词,请宿主取一个正当名字。】   “正当?”药丸皱眉不解,什么是正当名字?   【录入成功,宿主郑珰成功与系统绑定。】   【姓名:郑珰   容貌:87(倾城佳人)   武力:60(还需努力)   幸运:60(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生命:0   修为:0   经验:0   魅力:MAX(放倒仙尊不在话下)】   【宿主每成功攻略一个世界可获得100生命值,1000修为值,1000经验值。经验值可用于开启系统商店,生命值与修为值可用于购买商店物品,生命值与修为值可于任务中获取。】   【宿主还有什么疑问吗。】   好像懂了,好像又什么都没明白。药丸,现在叫郑珰,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呆了半晌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个攻略是什么?”   【获取每个世界气运之子的爱情。】   爱情又是什么东西?郑珰觉得自己越来越迷糊了。   系统难得软下声音,【宿主别担心,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郑珰茫然的,“哦。”   【下面开始进入第一个世界。】      第2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      郑珰刚醒来的时候入目就是一片浅绿,半透明的纱帐熏了好闻的熏香,淡雅的香气随着郑珰呼吸间吸入肺里,舒解了他一时接收太多记忆的昏沉感。   他撑起无力的身体靠坐在床上,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房间。半旧的薄被上绣着不知名的蝶戏花图案,房间不大,靠墙处立着一架衣柜,对面是珠子串起来的一幕珠帘。   更远的地方郑珰就看不见了,他梳理起脑海中的信息,这是一个只存在哥儿与男人的世界,战火刚熄,他是当朝三品官员郑定邦不受待见的庶子郑珰,如今是皇帝后宫不受宠的7品良人。   郑珰是歌姬之子,他的娘亲曾是花街柳巷有名的清倌,只因歌声撩人、容貌出众,被郑定邦强纳进府里做了小妾。   郑夫人是个眼里揉不了沙子的,对这勾栏院里出来把老爷魂都勾走了的狐媚子恨得牙痒痒,恨不能一包药送了他去阴曹地府见阎罗王!可偏偏郑定邦正是新鲜时候,护得厉害!   直到郑珰出生,郑夫人钻了空子,买通接生的奶娘做了手脚,因此郑珰一落地就没了娘。郑定邦虽然可惜了几天,但到底喜新厌旧,没多久就把心思放到刚进门的小妾身上了,至于没了娘的郑珰,更是被抛到脑后。   郑珰爹不疼娘不爱,磕磕绊绊长到16,郑夫人对他眼不见为净,除了一日三餐供应着不准他踏出自己的院子一步!要不是生的是个哥儿,郑珰说不定长不到现在!   直到年后皇帝后宫大选,太后不满儿子后宫过于冷清,下令凡四品官员以上,家里有到了年纪的必须送一人进宫选秀,否则郑珰根本不会被想起。   当今皇帝年27,玉树凌风、丰神俊朗,17岁登基,在位十年,期间励精图治,内收失地、外退强敌三百余里,百姓安居乐业,可谓是难得的明君!   这样尊贵的人多少哥儿又哭又喊抢着要嫁!不过郑夫人得了消息,说这当今皇帝很可能不举!因为他在位十年后宫没生下一个子嗣不说,更是连一个喜讯都没传出半点!郑夫人向来把自家哥儿宠的如珠似宝,怎么可能把他送进宫里守活寡?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郑珰头上。   “所以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就是那个不举的皇帝吗?”郑珰理清思路后问。   【……是的。不过他没有不举!】它可是要靠宿主啪啪啪收集基因信息的,攻略人物怎么可能不举!   “哦。”郑珰显然不在乎皇帝是不是不举的事情,撑起身子坐到床边,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他头脑昏沉、眼前阵阵发黑。   这个身体真是太弱了!郑珰捏着瘦的几乎只剩皮包骨的手腕,有些不满的想着,要知道他还是圆滚滚的时候,想飞就飞,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这具身体是因风寒而死,原主虽然进了宫,但一没有人脉二没有金钱,再加上不曾侍寝,在宫里这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分配来的两个伺候的丫鬟很快就另攀高枝去了,原主受了风寒躺在床上整整三天,没有人照顾,就那么饥寒交迫而死。   郑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脚步虚浮的走到梳妆台前,他化为人形后还没看过自己的新模样。黄澄澄的铜镜里映照出一个15、6岁的少年,秀气的眉毛小巧的琼鼻,面容白皙,一张巴掌大小的小脸上,因为瘦弱显得眼睛又黑又大。   “原来人类是这样的啊!”虽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但郑珰实际上是第一次看见其他生物,因此显得十分惊奇。他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镜子里的少年也跟着挤眉毛皱鼻子,倒把他自己给逗乐了。   【……宿主,你现在需要进食。】难道这傻孩子现在还没感觉到饿吗?   郑珰的肚子里恰到好处的传来一阵“咕咕”声,他摸了摸肚子,“去哪儿找吃的啊?”   原主的记忆给郑珰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补充了他缺少的常识,郑珰虽然涉世未深,但活了几百年的他并不傻,很多东西他不明白,但是他会尽力模仿。   现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尽可能了解这个世界,系统虽然救了他,但真实目的有待商榷。   【现在发布第一个任务:解决午饭。成功则奖励1个生命值,100经验值,1000修为值。失败无惩罚。】   听了系统发布的任务郑珰也没有多大感觉,撩开帘子走到外室,正中央摆着一个圆木桌,正方形的浅蓝色桌布垂下四角流苏,上面放着一个青花茶壶并几个倒扣的茶杯,他走过去拿起茶壶晃了晃,空的。   郑珰委屈的瘪瘪嘴,两个伺候的丫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没人给他拿吃的,他自己又不认识御膳房的路。   “做人一点都不好!”哪像他做圆滚滚的时候,根本不用吃饭。   系统一惊,宿主产生消极情绪,这可不行。【做人很好的,只要攻略气运之子,你想要什么他都能给你!】   “小a,”郑珰坐在一个圆凳上,双手撑着下巴,语带好奇,“你老说攻略,到底怎么攻略?”   【尽量跟在他身边,取得信任,然后和他、】看着宿主纯洁的眼神,系统将要出口的话换了个词,【做游戏!简而言之,就是得到他的身和心!】   身和心?难道要把皇帝吃掉吗?郑珰想当然的想着,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郑珰起身拉开半掩的房门,就看到院子里一个容貌清秀的绿衣哥儿,他脚步匆匆,脸上更是掩不住的喜色,正是郑珰的丫鬟柳绿。   郑珰看见柳绿,眼前一亮,“柳绿我饿了,快去给我拿吃的!”   被叫到名字的柳绿一惊,抬头一看却是他那懦弱胆小的主子,顿时松了口气嘲讽道,“要吃的?还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呢?你不过一个小小良人,过了点就别想了!”至于良人的分例?当然是被他和桃红分食了。   说完也不管他,柳绿急忙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遮遮掩掩的拿了个小包裹走了。   “不是说是专门伺候我的吗?”看着柳绿消失的地方,郑珰茫然的眨着眼。   系统语塞,只得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只要攻略气运之子,你要什么他都能给你!现在,是你还没有攻略他的原因!】反正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系统不知道,因为它这一句话,哪怕以后郑珰已经不如现在这般单纯无知,仍旧十分热衷于招惹每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那撩汉手段,说起来系统都为它主人捏了把汗。   现在正是早春三月,虽然退了寒,但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仍是能感到几分凉意。郑珰不自觉的抖了抖,看着外面暖洋洋的阳光,轻轻迈出了脚步。   找不到吃的,他决定去外面看看有没有能吃的果子。踏在石子小路上,远远就看见前面一片粉色的桃林。   郑珰顿时把吃的忘到一边,玩心大起,他还是圆滚滚的时候,最喜欢在灵田的花丛里打滚,让花粉将自己染的五颜六色的。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浅蓝色袍子,过分宽大的衣服更是显得纤腰不盈一握,只见他调皮的摇晃着枝桠,满树的花瓣便簌簌落下,落在那精致的眼角眉梢。   葑铭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幽幽的异香传来,树下孱弱的人儿好像花中精灵,清越的笑声像是清泉般流淌过心底。他情不自禁的走近两步,香味更浓烈了,他只觉下腹一紧,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脑海,叫嚣着让他把眼前的人吞吃入腹。   系统正想提醒攻略对象出现,却听它傻大胆的宿主已经直接开口问道,“你是谁?”原谅它忘了给宿主传点阶级礼仪知识……   葑铭一身玄服,看着眼前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人,轻笑一声,“你觉得我是谁?”他因处理政务心情烦躁,便撇下宫侍四处走走,虽然穿的是便服,但也不至于认不出是谁。   能在后宫随意走动的男人还能有谁?   面前这人不是宫侍就是后妃,问出这样的话,目的是什么显而易见,不过看在他挑起了自己兴致的份上,他倒有几分玩玩的心思。   郑珰为男人的话皱了皱眉,我管你是谁,要不是他玩的好好的这人突然跑出来,他根本懒得理他。不过……   他摸了摸饿的不行的肚子,瘪着嘴可怜兮兮的问,“你知道哪里有吃的吗?”   郑珰的动作当然逃不过葑铭的眼睛,他看着眼前这人瘦弱的小身板,巴掌大小的小脸上带着久病初愈的苍白。   这后宫中的哥儿谁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勾引他,眼前这人衣裳素净脂粉未施,莫不是真的饿极了?心下一阵怜惜,哪有人看见皇上却问有没有吃的?   就连他有些逾矩的称呼也不甚在意了。   郑珰见男人只是盯着他不说话,又继续说到,“你有吃的吗?我会报答你的。”   葑铭负手笑问,“怎么报答。”这人眼睛湿漉漉的,倒是有几分惹人怜惜。   系统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只听郑珰理所当然的,“我是皇上的人,他什么都有。”既然系统说自己要什么皇上都会给,一顿饭应该没问题。   系统:【……】那是你攻略之后啊……   葑铭却哑然失笑,一个人在你面前说他是你的,会是什么感觉?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刚挑起了他的兴致,想让他这样那样的人。至于最后一句,葑铭选择性的忽视了。   【成功引起攻略对象怜惜之心,获得5好感度。】   宿主天赋异禀,它甚至没来得及宣布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郑珰:你有吃的吗?   葑铭:我下面给你吃。   系统两眼放光。      第3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      郑珰就这样成功解决午饭问题了吗?真是太天真了,如此叼炸天的体质怎么可以有一个这般潦草的收尾?这一点都不华丽。   只见郑珰脑袋一沉,身体晃了晃,就不受控制的朝身后倒去。   【……宿主?】这是真晕了还是手段?刚刚收到的效果太好系统一时不敢肯定。   墨发铺散开,飞舞着,衬得脸色愈发苍白,那双清澈的似乎会说话的眼睛无力的闭上了,长长的睫毛又黑又密,粉嫩的花瓣的花瓣打着卷儿飘落,他美得像堕入凡间的仙子。   葑铭伸手将人拦腰搂进怀里,手下那纤细的触感让他不禁心神晃动,阵阵异香侵袭着他的感知,他很快起了反应。   桃花树下,一黑衣高大的男人搂着孱弱的蓝衫少年,似是一对相依相偎的亲密爱人。   四喜看见这一幕吓得命都没了半条!他不过是晚了几步,怎么就又有小狐狸精对皇上投怀送抱了!暗卫做什么吃的,不知道皇上从不让生人近身的吗!   四喜一声痛呼,“皇上!”然后就手脚麻利的跪趴在地上,面皮抖抖缩缩的,心里却是想着,希望皇上看在自己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从轻发落才好。   回过神的葑铭立刻黑了脸,怀里的人面如金纸、秀眉紧蹙,朕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俊美的脸一板,眉头微敛,便是一股迫人的压力,“四喜,传御医。”   等着被拖下去挨板子的四喜:???   四喜跟了葑铭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他那个榆木脑袋里在想什么?没好气的踹了地上的人一脚,“传御医!”说完抱起怀里的少年,脚步沉稳的朝寝宫走去。   这一抱,才发现少年竟然轻到了这个地步,可见刚刚喊饿不是骗人,葑铭心下一软。这宫里的阴私也是时候该处理处理了。   【成功取得攻略对象信任,获得好感度10。】   系统有些烦恼,宿主效率太高它完全跟不上发布任务的频率。   可惜了两个生命值,不然紧急情况下离开了主人,他们就可以多活几天了。   皇帝的寝宫自然不是郑珰的小院子可以比拟的,装饰金贵不说,就连摆放都显得十分细致讲究,尤其那一张龙床,十个郑珰躺上去都绰绰有余。   “如何?”葑铭握着少年纤细白嫩的手,眼神凝在那脆弱苍白的脸上,沉声问道。   御医抖了抖胡子,心里盘算着这是哪位贵人得了皇上宠爱,嘴上也不忘回话,“回禀皇上,这位、公子,身体虚弱,面色苍白,脉搏虚浮无力,这是大病初愈以及先天不足的症状,只需按时进补即可。”   知道少年没有大碍,葑铭不自觉的松了口气。看着一旁杵着还没走的御医,咳了两声抿唇道,“御医啊,你来闻闻,他这身上的味道是否有何不妥。”   御医依言上前,虽是皇上的命令,他也不敢真的靠的太近,伴君如伴虎,皇上的人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皇上,微臣虽不知这异香究竟是何物,但一靠近便神清气爽、心神舒缓,想来是好的。”   葑铭闻言一喜,他本不是性欲旺盛之人,奈何一靠近这少年便浑身发热、口干舌燥,想的尽是那翻云覆雨之事,如今证实不是为外物所影响,那么这少年当真是为自己量身打造!   叫人送走了御医后,这时郑珰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他不知自己昏迷了,想的还是闭眼之前的事情,捂着肚子直喊饿。把葑铭心疼的不行,这人这般可怜又可爱,他怎么舍得饿着他。当即叫人端了温好的燕窝粥上来。   葑铭本是打算亲自喂的,却被饿极了的郑珰抢了自己小口喝着,那眯着眼睛享受的小模样,把他看的心里像是泡了温泉般软的不行。   摸了摸头上翘起的呆毛,心里想着这人如此单纯直爽的性子,若是没有自己护住,肯定被别人欺负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郑珰可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捧着热乎乎小碗一口一口抿着,抿一口就要舔一下嘴唇上的汁水,活像一只小奶猫。   “小a,做人真好。要是天天都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就更好了。”   系统适时蛊惑,【只要你认真攻略目标,就能天天吃上好吃的。这个人就是你这个世界的攻略目标,你看我没骗你吧!】   郑珰看了一眼盯着自己吃东西的葑铭,在脑袋里狠狠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却不知他这一副对皇上爱搭不理的态度,惊的周围的宫侍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们以为这位是靠过人的技术勾的皇上上了心,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人究竟是谁,也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怎么就爬上龙床了呢!   【完成解决午饭任务,获得1生命值,100经验值,1000修为值。】   修为修为!修炼修炼!   郑珰两眼放光,下意识运转心法,却发现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小a,我坏了。”   【……你没坏,修为值暂时先用于为你重塑身体。】   知道自己还能修炼,郑珰满意了,高兴的又叫葑铭给他添了一碗粥。   宫侍们表示世界变化太快,他们不是很懂。   郑珰在系统的教导下用起了勺子,一边喝粥,一边看着和四喜交谈的葑铭,这个人就是他要攻略的对象。   但是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系统说读书使人明智。   所以他要多看书。   尤其是那些爱情话本。   葑铭回过头就看见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的少年,刚刚已经从四喜口中知道了他的身份,葑铭又气又喜,气的是他决心护着的人竟被郑家人欺负了那么久!喜的是他果然如表现出来的那般纯白无垢。   他可以随意涂抹各种自己想要的东西。   【……】抱歉主人你来迟一步,它已经先行涂抹了。   葑铭没忍住又揉了揉少年的额发,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对他说他会对一个人好到这般地步,他肯定不信!可是现在,看着眯着眼睛乖巧的蹭着自己掌心的人,他只觉得还不够,恨不能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捧到少年面前!   “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说了谁都不见,您就别为难老奴了。”外面传来四喜焦急的声音,一下就吸引了郑珰的注意。   只听另一道高傲的声音道,“狗奴才,我可是太后亲封的贤妃娘娘!你敢拦我!”   有本事你让皇上亲封啊!四喜心里不以为然,却仍恭敬的挡在门前。   “你让开!”   四喜不为所动。   贤妃气极,“你说了皇上不见任何人,怎么本宫听闻有个不懂规矩的小贱人进了陛下寝宫?!”   好奇的郑珰推开门,然后就见一位衣着华丽容貌娇艳的人指着他的鼻尖喝道,“贱人!见了本宫还不下跪!”没规矩的贱蹄子!   郑珰皱眉,“小a,我不喜欢他。”   【没事,我也不喜欢他。】系统反射性的说完,才又补了一句,【交给皇上处理就行了。】   于是郑珰把目光投向身后的葑铭。   被那一双黝黑干净的眼睛看着,葑铭十分满足,被人欺负了第一个想到自己,这很好!非常好!于是皇上将受了委屈的郑珰搂进怀里,看着一脸倨傲的贤妃,居高临下道,“大胆贤妃,见了朕还不下跪?你的规矩呢!”私闯帝王寝宫,贤妃委实太不知分寸。   于是郑珰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你喜欢的人也有你讨厌的人,喜欢的自己解决,不喜欢的交给攻略对象解决。   系统:【……】宿主你说的话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贤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皇帝表哥居然为了这么个不知所谓的人教训他?!他气的脸都扭曲了,却不得不在葑铭越来越严厉的目光下屈身行礼。   今日的屈辱,日后必当千倍万倍的还给那个贱人!   贤妃面有不甘的领着四个宫侍走了,郑珰就像看了一出闹剧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暗中观察的葑铭同样十分满意,果真不是心思诡秘之人。   成功解决了自己不喜欢的人,这坚定了郑珰要抱紧攻略对象大腿的决心。   然后就乖乖的被葑铭拉着进了书房,伺候的四喜简直要崩溃了!说好的不让任何闲杂人等进书房呢!   葑铭在一边处理政务,郑珰就在系统的指导下开始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字。郑珰到底是妖,在这具身体里的是妖的灵识,因此过目不忘对郑珰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他学的很快,磕磕绊绊的读完一本史书后,他字就认的差不多了,也开始渐渐的不那么懵懂。   时间转瞬即逝,到了晚上,郑珰心满意足的蹭了皇上的晚膳后,无辜的眨着眼睛让葑铭送他回去。他该睡觉了。   “今晚侍寝!”葑铭握着少年单薄的肩膀,眼神灼热。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系统:【!!!!】我等这一刻也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宿主喜欢什么】   郑珰:“好吃的!修炼!”   系统:【宿主不喜欢什么】   郑珰:“贤妃!”   系统:【那皇上呢?】   郑珰:“给我提供吃的和修炼的!”   系统:【……】这个评价略高啊      第4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      宫侍们点好宫灯后便鱼贯而出,寝宫静得只剩油灯燃烧的哔啵声,宽大的龙床被半透明的轻纱掩映着,郑珰盘坐在床上,一头青丝如瀑,柔顺的披在身后,他半垂着眼,昏暗的灯光打在白皙如玉的脸上,平添几分暧昧。   葑铭下腹一紧,呼吸粗重几分。伸手解开寝衣的系带,露出精壮的上身,浅麦色的皮肤,流畅的肌肉线条,无一不散发出男人雄性的性感。   他伸手撩开纱帐。   郑珰根本就不明白侍寝的含义,只以为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而已,此刻坐在床上专心致志的研究着锦被上的腾龙图纹。   “小a,这是什么生物?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见过灵植和人类,却不知被子上的条形生物属于哪一种。但是看着十分威武霸气。   同样专心致志窥屏的系统:【……】为什么都要开始少儿不宜了宿主你还如此不在状态!然后兴致勃勃的开始讲解龙的来历,【这是动物。龙则是传说中的物种,相传……】   郑珰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通常抱有极大的兴趣,正听得兴起,突然视线一转,跌入一个灼热有力的怀抱!   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身前一双结实的手臂,一只扣在腰间,一只横在胸前,而身后却是一具温热的胸膛,急促的呼吸在耳边响起,烫的他耳尖都红了。   背后被硌着的郑珰动了动身体,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看向始作俑者葑铭,“你做什么?”   此刻的葑铭额头布了一层薄汗,眼睛发红尽是血丝,“给朕。”   给你什么?郑珰眼神无辜的看着他。   葑铭已经等不了了,伸手解开少年的衣裳,浅蓝的衣裳滑落,露出少年珠圆玉润的肩头。   然后。   葑铭狠狠砸了一下床。   外面守门的四喜吓得不自觉的抖了抖,战况如此激烈!皇上多年不曾开荤,不知郑良人那小身板受不受的住。四喜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不无忧虑的想着。   龙床上郑珰衣衫半解,露出单薄的小胸脯,他肤色很白,几乎能看到皮肤下细细的青色血管,衤果露的胸膛上是对称排列整齐的小排骨。   葑铭汹涌的欲望就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一下熄了大半。他竟不知珰儿竟瘦弱到如此地步。终是心中的怜惜占了上风,放弃了现在要了郑珰的想法。   全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郑珰:“???”   功亏一篑的系统:【……】   “你怎么了?”郑珰伸出白嫩的小手摸了摸葑铭汗湿的额头,这个人对他很好,他还是愿意多关注葑铭几分的。   伸出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郑珰听到眼神幽深的葑铭声音低沉的说,“这是你来挑逗朕的。”   虽然不能吃到最后,但葑铭退而求其次,当天晚上就用郑珰的手舒解了几次,过程中也不忘使出各种手段,将郑珰挑拨的面红耳赤、眼角带媚。   缩进身后温暖的怀抱,郑珰眼睛湿漉漉的,闪着不知名的亮光,“小a,做人真好,好舒服。”   系统:【……】等主人真枪上阵你会更舒服。   从此,一道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在郑珰面前打开。   第二天,葑铭神清气爽的起身上朝后,7品良人郑珰侍寝并留宿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后宫。   不少后妃嫉妒的红了眼,这可是皇上登基多年来第一次招人侍寝!贤妃更是气的直接摔碎不少名贵花瓶,愤愤不平的带着人去了太后寝宫。   用着早膳的太后表示,儿子终于懂人事了他很欣慰,会好好奖励这位郑良人的。   贤妃气的咬碎一口银牙。   而此时郑珰窝在龙床上睡得正香。   葑铭离开时吩咐过,不许将人吵醒,于是宫侍们守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弄出半点响动。这可是宫里第一位名副其实的主子,指不定以后就登上了那个众人趋之若鹜的位置,他们得仔细伺候着!   葑铭下朝后把还在睡的郑珰挖出来用了早膳,郑珰全程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靠在葑铭怀里,乖巧的在皇上的伺候下吃完后又睡了过去。   郑珰的依赖让被朝事困扰的葑铭心情好了不少,抱着心爱的睡美人去书房处理政务。   蛮族与大葑的战事由来已久,蛮族居于大葑以北,靠游牧为生。如今正是冰雪消退水草肥美的时候,按理蛮族应该忙着放牧才对,可是他们居然选在这个时候对大葑边境发起了攻击!   这件事很蹊跷,葑铭凝神沉思。蛮族侵略大葑无非是为了粮食,那到底出了什么事,导致蛮族的牛羊出了问题?   郑珰睁开眼便看见葑铭坚毅的下巴,男人嘴唇紧抿,深邃的五官线条紧绷成锋利的弧度。郑珰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为什么书中写的妖精喜欢勾引人类了。这人长得可真好看。   他伸手勾住葑铭的脖子借力抬起脑袋,然后凑到男人嘴唇上舔了舔,舔了半晌也不见张开一条缝,郑珰疑惑的看着葑铭的眼睛,为什么不让他进去?他要舒服!   然后换来葑铭一个扣住后脑勺的深吻。   郑珰满意的眯起眼睛。   系统:【……】我有罪,我将纯洁的宿主教坏了。不过好兴奋怎么办,宿主威武!它现在已经懒得发布任务了,反正好感度蹭蹭蹭往上涨,很快他们的目标将是星辰大海!   宿主威武,表白宿主!   郑珰会认这个世界的字,但并不会写,于是葑铭会在闲暇之余手把手的教他,把人抱在怀里念书给他听,郑珰食髓知味,有空就缠着葑铭索吻,丝毫不顾及场合,这让宫侍们骂他不知羞的同时,又为皇上无条件的宠溺感到震惊!   郑良人不能招惹!这是宫侍们更新消息后的认知。   这天,郑珰窝在软榻上津津有味的读完一本葑铭特意让人为他寻来的野史话本后,抬头便看见葑铭紧皱的眉头,“瑾之,你怎么了?”瑾之是葑铭的字,这些天郑珰几乎天天与葑铭待在一处,还没有见过他如此烦恼的模样。   在郑珰看来,没有什么能难住这个男人,这当然也是几天下来的事实。   葑铭将摊开的奏折放到一边,揉了揉眉心,“蛮族进攻大葑边境,战事吃紧。”   “你不是说蛮族向来是小打小闹,不必放在心上吗?”郑珰有些疑惑,这可是前几天瑾之亲口说的。   “此事不同寻常。”   郑珰咽下嘴里的点心,又拿起上好的贡茶喝了口,“那怎么办。”他嘴里问着,眼睛却是单纯的,对郑珰来说,战争只限于书里提到的内容,他并不知道战争对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   葑铭走到郑珰身边抹去他嘴角的碎屑,笑着说,“不必担心,朕会解决的。”   郑珰毫无所觉的点头,丝毫不知此时的葑铭做了什么样的决定。   接下来几天,郑珰发现葑铭对他更好了,给他安排了许多伺候的人不说,居然还让他见识了传说中的暗卫!   葑铭把自己贴身的玉佩放进郑珰的手里,“有这块玉佩在身,珰儿便无需顾及任何人。”珰儿现在不过是7品良人,怕是会受到不少刁难,有了玉佩他也放心一点。   郑珰将玉佩收好,点点头。   “这个是暗卫零,会暗中保护你。”葑铭指着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道。   郑珰看了一眼,继续点头。   葑铭仍是放心不下,“若有事,可以叫四喜去找太后。”   四喜适时站出来躬了躬身。   郑珰还是点头。   系统:【宿主,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啊?】这是在交代后事吗?啊呸!别胡说!   郑珰:“哪里不对劲。”   系统想了想,说不出来。   日子慢悠悠的过去,郑珰沉浸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生活里十分满足,他和葑铭能做的都做了,就差最后一步。   看着满桌的美食,郑珰问一旁的四喜,“为什么你回来了,瑾之还没有下朝?”   四喜恭敬的低着头,“回良人的话,皇上御驾亲征,要几个月之后才能回宫。”   这是说他不用等了?郑珰眼睛一亮,兴奋的举起筷子。   系统:【宿主大事不好了!!!】   郑珰顿住手,“怎么了?”   系统:【皇上走了!】   郑珰:“我知道啊,刚刚四喜说了。”   系统:【要几个月之后才回来啊!宿主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没有生命值离开攻略对象三天你会死的!】而它的宿主只有几个生命值……   郑珰无辜的表情一下严肃起来,看向四喜,“我要去找皇上!”   四喜额头上的汗都快滴下来了,“这个时辰,皇上怕是已经离宫了。”   系统:【哦豁!】   郑珰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哼!攻略对象竟然瞒着他偷偷跑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四喜总算是将吵着要出宫的郑珰劝住了,心里哀叹一声,皇上啊!你不在的日子老奴可怎么过啊!   却不知无人的寝宫里,郑珰把刀横在脖子上,对跪在地上的暗卫道,“带我去找皇上!”   第5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      冰冷的刀刃横在脖子上,郑珰眼神坚定,“带我去找皇上!”   暗卫单膝跪地,头恭敬的低着,他看不见郑珰的神情,却能听出语气的坚决。“属下有一百种方法,在不伤到您的前提下夺走您手中的刀。”   “哼!”郑珰不屑的撇撇嘴,“我也有一百种方法继续自杀。”   暗卫:“……”是属下输了。   看暗卫没有注意自己,郑珰把刀搁在肩上放松一下发酸的手,“快点,瑾之说了你要听我的!”   暗卫没有办法,“那属下失礼了。”说完便抱起郑珰,脚下轻点,施展轻功往皇宫外飞去。   郑珰惊奇的看着身下飞快略过的场景,在心里疑惑道,“小a,为什么他不是圆滚滚却能飞?”   系统:【这是武功,系统开启以后将有秘籍出售。】   郑珰眼睛亮晶晶的,此时,宽阔的官道上,葑铭带领的军队遥遥可见,一下就吸引了郑珰的注意。旗声猎猎,上万士兵身披铠甲,整齐的跨步前进,马蹄踏起阵阵尘土飞扬。   在军队正前方,葑铭一身戎装,铁黑色的盔甲泛着冰冷的光泽,他左手执着缰绳,右手握住把银枪斜指地下,薄唇紧抿,眼神坚毅,俊美的脸如钢铁般冷硬。   突然,道路一旁的天空上出现一道黑影,并飞速向葑铭逼近,副将一惊,大声吼道,“保护皇上!”然后纵马骑到葑铭身前。   葑铭目光冰冷,抬了抬手止住身后士兵的骚动。黑影越来越近了。   副将提起了精神,慢慢将手覆到侧腰处的刀上。   只见黑影在远处停住了,一晃神便似乎小了点,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朝他们走来。   于是副将便看见皇上脸上的神情先是一喜,接着便是怒不可遏,然后沉声喝道,“胡闹!”   郑珰从来没有见过葑铭发怒的样子,这让他有点害怕,却仍鼓着脸倔强的看着他。   事关生死,不能放弃!   他眼眶通红,一头如瀑的青丝被风吹的凌乱,衣摆上甚至满是灰尘,葑铭心疼的厉害,却强迫自己狠下心肠。战场不是儿戏,珰儿身体本就病弱不堪,如何经得起折腾!   “别胡闹,回去!”   “我不!我要跟着你!”郑珰掐了掐腿,干涩的眼眶再次变得湿润。   葑铭闭了闭眼,咬紧牙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来,“暗卫,送他回宫!”   他也很想将这人时刻带在身边,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可一旦分开,每一秒都是煎熬。   “难道你要我去死吗!”   葑铭凶狠的睁开眼,却见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少年,眼含泪光,声音凄婉,“离开你,我会死的。”   我会死的。   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像利刃一样直此进葑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刻下印记,葑铭知道,自己怕是一辈子都放不开这个人了。他从不知道,世界上竟会有这样一个人,让他欢喜让他忧愁,而他却甘之如饴。   将长枪往地上一插,晃动的枪身发出铮铮嗡鸣。   葑铭一个翻身,脚尖轻点,飞到郑珰身边将人搂进怀里。   他搂的那样用力,甚至手都在轻轻发抖,却不曾让郑珰感到半点不适。   “跟着我,你也可能会死的。”   郑珰不在意的摇着头,伸手抱住葑铭劲瘦的腰,冰冷的盔甲不时蹭过他娇嫩的脸,他看着葑铭,眼神坚定,“可是离开你,我一定会死。”系统说了,不能离开攻略人物超过三天,所以他说什么也要想办法让葑铭把他带上!   下一秒,郑珰就被葑铭扣住后脑按进一个温暖的颈窝,然后他听见葑铭低沉的声音说,“那你就跟着我,永远不要离开。”   目的达成的郑珰用力点头。   郑珰:“小a,一哭二闹我做对了吗?”是个攻略的好方法,可以保留。   系统:【对了对了!】哎呀好烦恼宿主太聪明一说就懂好没有成就感噫!   却不知,那一刻葑铭凝视着远方,眼睛红了。   这一场堪称闹剧的行为,让在场的士兵们知道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郑良人有多得帝宠,也让他们本来因离开家乡的而低落的心瞬间变得热血沸腾!   就连深宫中的哥儿都不怕死,他们怎能怯弱?为国家战!为亲人战!   士兵们的反应让葑铭微松口气,虽他不怕惹人非议,但战事在即,若能不影响士气自然最好。   郑珰胯坐在葑铭的高头大马上,对马这种从未见过的动物十二分的好奇,反正他在葑铭心里就是单纯的孩子心性,因此也不掩藏,直接伏在马背上不时摸摸马儿的鬃毛,一会又捏捏抖动的耳朵。   葑铭从身后拥住他,为他稚子般的举动轻轻勾起嘴角。   军队继续前进,朝霞从天边升起,为这肃穆的军队带去些许暖意。   新鲜感不过片刻,很快郑珰就被骑马折腾的不行,娇嫩的大腿内侧一直被反复摩擦,此刻已经红肿破皮了。他横坐在葑铭的腿上,靠着葑铭结实的胸膛,脸上恹恹的。   郑珰:“小a,我好痛。”   系统:【不动会不会好一点?】   郑珰:“不动也痛,动一下更痛。”   系统:……商城没有开启,它也没有办法。【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郑珰有气无力的,“什么好消息?”   系统:【进度已经到了百分之八十,很快我们就能去下一个世界了!】   “噫?”郑珰有些惊讶,他一直很少关注攻略的事情,没想到那么快进度就八十了。既然事情这么简单,系统当初为何又非要选他?还是说……   可是,“你不是说要啪啪啪才可以吗?”   系统:【……我忘了。】这么说要等到战争结束他们才能离开?然而战争这种事情谁说的准……   郑珰假装无所谓的说,“不急,反正现在瑾之说了不会丢下我的。”   系统:【……】宿主不急,其实我挺急的。再等下去主人就要死啦!   “珰儿,”葑铭看着有气无力的郑珰迟疑的开口,“你是否后悔了。”就算你现在后悔,朕也不许!   郑珰奇怪的看着他,自己什么时候说后悔了?“没有。”然后目露警惕道,“你又要丢下我?!”   葑铭失笑,吻了吻他的发顶,“怎会。”他恨不能与他肌肤相亲,骨肉不离。   赶了一天的路,郑珰累的死去活来,除了刚到这个世界的那天,他还从未像今天这般劳累。入夜后,军队在一个小树林休整,郑珰胃口不佳的嚼了点干粮后就窝在葑铭怀里睡了。黄色的火光打在他如玉的脸上,泛着温润的光泽。   葑铭叫出藏在暗处的零,轻声吩咐几句,零便几个纵身消失在黑暗中。   一夜静谧。   郑珰睡得很不好,没有大床没有被子,虽然有葑铭抱着可还是不舒服,这让他一大早就睁开了眼睛。   “怎么不睡了?”怀里的人一动葑铭就醒了,他压低嗓音问,眼里没有半分睡意。   郑珰蹙眉,瘪着嘴巴委屈道,“难受。”今天他更难受了,昨天还只是大腿疼,可今天醒来后,他发现自己浑身酸疼!   此刻除了守夜的士兵外,大家也陆续醒了,副将走到葑铭身前行礼,“皇上,何时启程?”   葑铭看了看空旷的林地,“再等等,先让士兵用早饭吧。”   “是。”副将领命退下了,很快林子里就架起了一口口大锅,浓郁的米香味从锅内传来。   郑珰吸了吸鼻子,咽咽口水,墨黑的眼里毫不掩饰对米粥的渴望。   葑铭又心疼又好笑,“觉得饿了?”   “嗯,”郑珰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却看见不远处一架精致的马车朝这里驶来。   车夫的位置上,坐着手拿小皮鞭的暗卫零。   他惊喜的瞪大了眼。然后眼神亮晶晶的望着身后的男人,“给我准备的吗?”   葑铭含笑点头,收获郑珰激动的香吻一枚。   暗卫停好马车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郑珰兴奋的扑向马车,马车看着虽小,里面却别有洞天。车里铺了厚厚一层毛绒毯子,角落里放了一个包袱并几本书,中间的小矮桌固定在马车上,上面放了一个大大的食盒。   郑珰觉得自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伸手就要去揭,不想却被葑铭拦住了。   葑铭打开角落的包裹,从里面找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子,然后对面带不满的郑珰说道,“脱裤子。”   系统:【!!!!!!】我听到了什么!天啦噜!虽然它迫不及待的想要完成任务但是幸福不用来的这么快吧!天啦噜!第一次就这么重口真的好吗宿主还是个孩子!天啦噜!野外,马车,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静静的窥屏!   然后。   系统就看到了葑铭温柔细致的替郑珰上药的一幕。   不是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而是大腿。   系统:【……】卒。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郑珰:“小a你怎么了?”   系统含泪微笑:【我很好。】   郑珰没有说话,大腿处的肿痛在略带凉意的药膏作用下减轻不少,这时葑铭轻柔的动作就让他痒的不行。   修长的大腿,皮肤白皙细腻晶莹如玉,破了皮后显出一种娇嫩的粉色。   他不自觉的动了动腿。   葑铭上药的动作一顿,猛地将郑珰压在马车上狠狠吻了上去。   系统:【!!!!!!】   第6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      世界上已经没有爱了!   你们骗我!骗我!都骗我!   马车里,郑珰半倚在葑铭身上,衣裳不整脸色潮红,略微眯起的眸子盈满水汽,红唇因用力而微微发肿,此刻正半张着急促喘息。   皇宫每天精心烹制的药膳让郑珰身体圆润了不少,虽看着仍是孱弱,但摸上去便能感觉到柔软饱满的触感,尤其是某处圆滚滚的地方,葑铭深有体会。   心里盘算着该什么时候吃了这勾人的小妖精。   郑珰丝毫没有感受到身后危险的目光,一吻毕,昨天整天没有好好进食的胃部,咕咕咕的叫嚣着自己强烈的不满,郑珰摸了摸平坦肚子,抬着小下巴在葑铭的服侍下整理了凌乱的衣衫,然后撩开车帘跳下马车。   他满脑子都是米粥香甜糯口的滋味,却忘了自己浑身酸软,尤其是腿部,根本使不上力气。一落地腿就像没长骨头似的,整个人直往地上跌!   不远处紧密注视着马车附近一举一动的副将吓了一跳,三两步跑上前来想将人接住,这可是皇上的宠妃啊!打仗这种大事皇上都说带就带上了,这要是在自己眼前摔坏了,岂还得了!   事情发生在转瞬之间,副将紧张的不行,眼看着郑珰就要脸朝地狠狠摔倒,而此时的郑珰脑子里一片空白,忘了反应,只是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   系统:【宿主!!!】   身后一只有力的手及时将郑珰捞进了怀里。   系统:【吓死我了!】   郑珰在心里说了句没事,对葑铭露出一个感激的笑,眼睛微微弯成月牙形状,有了点肉的脸颊窝成一个浅浅的梨涡。   将人稳稳接住了,葑铭在心里松了口气,捏了捏郑珰的小脸,然后看着面前伸出的一只黝黑粗糙的手,似笑非笑的对副将道,“副将这是做什么?”   副将讪讪的收回手,脑子一转,抱拳道,“皇上,粥好了。”   闻言郑珰像看见松果的小松鼠般抽了抽鼻子,摇着男人的手,“瑾之,我饿了。”眼睛却牢牢的盯着那一口口大锅。   葑铭无奈,不知该说他什么才好。这般冒冒失失的居然一点都不后怕吗?要是离了他该如何是好。   副将看着皇上牵着郑良人走远了,抹了把头上的汗,多亏了良人解围,否则这迫人的气势他可受不住。皇上的醋性真大!   葑铭此次御驾亲征并没有带伺候的人,除了随行的御医,便只有暗卫照顾贴身事宜。可是暗卫惯会隐藏行踪以及杀人,又怎么会做照顾人的事?此番皇上决定带上郑良人,副将还为终于有专门伺候皇上的人松了口气,可哪知事实恰恰相反!   副将看着皇上亲手舀了粥并固执的要喂进郑良人嘴里的画面,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突然觉得眼睛好辣。   大约一刻钟之后,军队整装待发,停留过的痕迹被打扫干净,就连地上生火后烧焦的泥土都被小心掩埋了。   郑珰坐在马车里,马车被围在部队中间,摇摇晃晃的前进。他翻了会角落的书,然后又丢到一边,撩开车旁的帘子,“瑾之。”   葑铭骑马跟在车旁,“怎么了?”   郑珰:“我坐马车会不会拖慢你们的速度?”在这个世界待了一段时间,他空白的世界观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架,更何况还有系统平时指点,此时郑珰也明白他这样的行为似乎是不对的。   葑铭:“不会。后面还有步行的士兵,总要为他们考虑。”不过珰儿居然如此贴心,他心里非常高兴。   心里的担心放下,郑珰:“那我们直接去战场吗?”   葑铭:“不,按现在的速度,此行距离北境还有一个月的路程,期间经过澜沧城时,我们会去捎上备好的粮草。”   闻言郑珰有些紧张:“那里没吃的?”   葑铭:“有是有,但若这次蛮族不依不饶,我们自然要早做准备。”两方交战,粮草充足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澜沧城周围土地肥沃,是大葑粮食产量最高的地方之一,在此处筹粮,一来便宜,二来距离北境战场较近,减少运粮途中的波折。   郑珰点头。   烟花三月,草长莺飞。   这一日阳光正好,郑珰便舍了马车与葑铭同乘一骑,懒洋洋的晒起了太阳。马儿悠哉悠哉的踏着优雅的步子前进,晃得郑珰昏昏欲睡。迷糊中听见葑铭与副将的轻声交谈。   副将:“皇上,前面有一个村庄。”   葑铭:“派斥候前去打探打探,若无异常,便绕过此处继续前进。”   副将:“是,末将领命。”   郑珰转了转身子,这边晒烫了,换另一边。   噫,瑾之的衣服好凉快啊。   副将:“皇上,打探清楚了。斥候回来说前面被屠村了!”   郑珰一惊,睁开了双眼。往前面看去,宽阔的道路一望无际,除了两旁绿油油的庄稼,什么都没有。   “再探!朕要知道前因后果!”葑铭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斩钉截铁的冷意。说完便一夹马腹,纵马朝副将口中的村庄奔去。身后黑压压的士兵在将领的指挥下小跑着跟上。   他一直以为大葑在自己的治理下不说民富,至少民安是有的,可是现在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居然发生了屠村这样残暴凶恶之事!那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是否又真如那群官员口中所说的那般安宁?   还未进村,空气中便隐隐传来令人作呕的咸腥味,村口的石磨染上鲜红的血迹,低下躺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尸体。腹部一道巨大的几乎将人截腰斩断的伤口,鲜血肠子淌了一地。   未待郑珰看个仔细,身后一只大手便捂住了他的眼睛,然后葑铭用安抚的语气在他耳边说道,“别怕,我在这里。”   郑珰:“……”我不怕。但郑珰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开口才是正确的做法,因为他在葑铭心中一直是个单纯不谙世事的人。   安抚好怀中的少年,葑铭将目光投向副将,一改对郑珰说话时的温柔,声音冷硬道,“可查清楚了。”   “这……”副将冷汗涔涔,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一道响亮的声音从某个屋子里传来,“大人,这里发现一个活口!”   副将一喜,“带过来!”   很快,一个士兵模样打扮的人就拎着一个娇小的人影走到葑铭面前,人影身着粗布麻衣,头发凌乱,始终低垂着头看不清样貌,他轻轻发着抖瑟缩着身体,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却仍藏不住那通身细腻白皙的皮肤。   葑铭垂眸看着,不带情绪的问道,“你知道村里的人怎么死的吗。”   人影抖了抖,“知、知道,是附近的山贼。”   声音几不可闻,若不是郑珰靠的近都听不清他说什么。   葑铭朝副将使了个眼色,副将便领命带着一队人马走了。   “哦?那你为何还活着。”   人影有些踌躇,“我,我被人藏起来了。”似是发现这些人与之前的山贼不同,他的胆子大了点,主动交代起自己的来历。   “我本是个富家哥儿,无意间听闻父亲想要将我送给一个贵人换取利益,但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位贵人!而且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一个情投意合之人,与他白头到老,因此气不过,便逃了出来。”   “哪想到途中被小偷摸了身上的银钱,我没钱住宿,店家便将我赶了出来。幸而途经这个村子,村里的人心善,见我可怜便收留了我。”   “却不想,不想遇上山贼……”说到这里,人影掩面低低哭了起来,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嗓音,听了叫人于心不忍。   就连周围的士兵都不自觉的怜惜起了这位哥儿的遭遇,葑铭却不为所动。山贼既然能将村里十几户人屠戮,说明他们人不少,这样的队伍目标通常是路过的商队或者家境殷实的车马,怎么会对一座村子出手?   这个村子看起来并不富裕。   把目光移到地上的人身上,   “山贼所求为何?”   “钱财。”   葑铭眼神一冷。   系统:【他说谎!】   正在静静听故事的郑珰吓了一跳,“小a?”   系统:【他说谎!事实才不是他说的那样!】   郑珰:“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小a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吗?为什么会知道这人说谎?   系统沉默了一会,显然有些犹豫。   郑珰:“不能说吗?”   系统:【……他大部分说的都是真的,只有最后一点,那些山贼是因为他才到这个村子来的!】   郑珰:“这么说村里的人都是因这个人而死?!”   系统:【……可以这么说。】   郑珰:“为什么你会知道?”   系统没有回答,反而说起了其他事情转移郑珰的注意力,【如果没有宿主,那么按照这个世界的发展走向,这个人将会是大葑未来的皇后。】   郑珰惊讶了一下,原来小a还能知道原世界的故事走向。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系统:【……】难道宿主你不该吃吃醋什么的吗。   “抬起头来。”   耳边传来葑铭略带凉意的声音,郑珰也对这个人十分好奇,因此扒拉下眼睛上的手,扭头朝地上看去。     第7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      一张面容姣好的脸蛋猝不及防映入眼底。   双眉修长如黛,明眸皓齿,肤白胜雪,琼鼻小巧,唇似点朱,一双黑眸凝了般,欲说还休。便是脸上沾了不少尘土,仍掩不了他容貌旖丽。周围传来阵阵吸气声,似是听到了众人的惊叹,他半敛下眸子,白皙的脸爬上一抹绯红,恰似雪中红梅,既艳且清。   若说郑珰是弱柳扶风,那么这人便是姣花照水,清纯中透着三分妖媚。   就连郑珰也不禁为这美玉之姿失神,“小a,看见他的脸,我觉得我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会引来山贼了。我也想把他关起来,没事看看。”   系统:【……】宿主你的紧迫感呢这可是潜在情敌啊!不过宿主想和他关小黑屋主人是不会同意的!两只小受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所以不要妄想了!   莲清低着头,脸上的表情都快僵硬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叫人扶他起来?而且那个哥儿太没规矩了,竟然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倒是那个男人,想到这里莲清微微红了脸,刚刚惊鸿一瞥,却是极其出色。就是比起族里的第一勇士,也不遑多让。   郑珰看的兴起,却不知他这副专注的模样令葑铭吃味了,这人长得一副狐媚子模样有什么好看的。连带的葑铭看这来历不明的哥儿更不舒服了,随意叫了个人让他把人带下去收拾收拾,眼不见为净。   没了美人可看,郑珰有些兴致缺缺,在心里和系统聊了起来,“你说他是大葑的皇后,那他到底什么身份?”   系统纠正:【是未来,不对,是没有宿主的大葑的未来的皇后!】   郑珰:“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快说。”   系统:【他是蛮族的小王子。】   “!!!!”郑珰十分惊讶,“就是那个和大葑开战的蛮族?”   系统:【对。】   郑珰若有所思,“这么说他口中的父亲就是蛮族的王,”蛮族的王要把他送给别人换取利益,“那么那个贵人又是谁?”   系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起了蛮族此次主动开战的原因,【开春后,蛮族畜养的牛羊得了一种怪病,这种病传染性极强,蛮族有没有医治的办法,因此牛羊很快就死了大半。没了这些牛羊,蛮族就无法与来往的商人交易换取粮食,再这样下去,蛮族的子民要不了一年就要饿死了。】   郑珰:“我看史书上说,大葑是最大的国家,能够被蛮王称为贵人的,应该只有瑾之吧?蛮王想把儿子送给瑾之,我说的对吗?”郑珰为自己可能猜中答案而有些兴奋。   系统:【……宿主真聪明。】虽然没有用到它说的东西但是还是有一种淡淡的欣慰感!好像自家孩子长大了呢!   果然猜中了!郑珰十分高兴,被成功的喜悦激起了对此事的极大兴趣,“蛮王想换什么东西?粮食还是医治的方法?”   系统:【无论哪一种都可以解决他的燃眉之急,当然,他可能两种都要。】大葑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和大葑结成了姻亲关系好处还会少吗?前提是皇上把和亲的人放在心上,现在有了宿主,蛮王的算盘显然要落空了。   听到这里,郑珰心中又有疑惑,“蛮王不是已经和大葑打起来了吗?”   系统:【大葑在皇上的治理下国富民强,军队彪悍,向来让周围的小国闻风丧胆。蛮族区区弹丸之地,落败不过是时间问题。】噫,乖乖问问题的宿主好萌呀!快多问点让本、系统为你解答为你装逼!   郑珰:“那为什么一开始要打?直接把人送给瑾之不就好了。”   系统:【……或许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表明自己不是好惹的然后多换点粮食?】   本系统的脸好痛。才夸下海口就被宿主问住了嘤嘤嘤。   郑珰没有说话,但是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而此时的葑铭也黑了脸,从那个狐媚子走了之后珰儿便一直发呆,莫不是还在想那个哥儿?难道珰儿喜欢的其实是哥儿?只不过之前没有见过外人未曾发觉?越想葑铭越是怒火中烧,虽然他知道自己想多了,但还是忍不住迁怒。待会一定让那个哥儿离得远一点,最好看不见,然后找一个有人的地方就将他丢下!   珰儿已经好一会没理他了。   “瑾之,既然此战必输,为什么蛮王还要打呢?”自己想不通的郑珰问道。   葑铭勾起嘴角,把郑珰口中的蛮王必输默认为对他的夸奖,刚刚的小委屈一下子不翼而飞,“因为他脑子不好。蛮王刚愎自用,好大喜功,还自视甚高,不亲自撞了南墙,他是不会醒悟的。”   郑珰恍然大悟,觉得似乎这个答案更合理一些。   系统:【……】打了一边就不要打另一边了!   太阳缓缓爬上头顶,时间渐渐到了晌午,而副将带兵去剿灭山贼还没回来,葑铭便下令原地休整,准备饭食。顺便派人去村子里的人家看看,是否有可以食用的东西。   这一看还真不少,山贼似乎只搜刮走了银钱,对于五谷粮食以及腊肉之类则是原封未动。这些东西东西不易携带,为了不影响行军速度,葑铭下令中午将之全部分食。   士兵们欢呼不已,连路来不是干粮就是白粥,他们吃的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难得开荤,他们简直高兴的能上天!   最高兴当然要属郑珰,此刻已经坐在马车上撑着下巴,眼巴巴的望着了。然后被葑铭拉进马车里,做些这样那样,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莲清在一户没有尸体的房子里洗了澡,换上自己原来的衣服,尘土被清洗干净露出毫无瑕疵的脸,凌乱的头发被柔顺的打理整齐,白衣飘飘,翩然若仙。   他相信,这次肯定能吸引那个男人的目光,莲清心里暗暗想着。他从小到大,谁不是为他的美貌神魂颠倒,刚刚那个男人无视他肯定是因为他太脏了。   想到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美貌,他昂首挺胸,莲步轻移,走到门外对守门的士兵抬了抬下巴。刚刚这个男人居然敢拎着他,真是太粗鲁太无礼了!   那名士兵人称栓子,最不耐烦的就是应付这些娇滴滴的哥儿,此时见他洗完了,扔下一句“跟着,”便转身就走。   莲清咬了咬唇,怎么回事,难道他现在还不够美吗?眼见人走远了,莲清加快脚下的速度,走到栓子身边,温言软语想要打听些消息。   但他注定要失望,途中栓子就像没有这么个人一样,只自顾自的往前走。向来无往不利的招数不管用,莲清皱眉,看来他要换个方法了。   他眉头轻蹙,行走间,露出被粗糙的布料磨红的手腕,引发了在场不少士兵的保护欲。很快,就有一个叫大头的士兵主动上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莲清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勾起嘴角,他就说,没人能抵挡住他的魅力。然后抬起头挤出一个柔弱的笑容,“谢谢,那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有些后怕的表情很容易让人明白他是想到了山贼的事情。   大头急忙否认道,“不是,公子你误会了,我们可不是山贼土匪,我们这是要去北境打仗的!”   莲清目光闪了闪,歉意道,“抱歉,是我错怪你们了。你们救了我,我还这样想,真是太不应该了……”说着,眼中便溢出点点泪光。   “你也是太害怕了,不用自责。”   “对啊,而且是你自己侥幸逃脱的,我们没做什么。”   “别担心,有我们在肯定不会再有山贼欺负你的。”   周围的士兵见他平易近人,纷纷上前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问了他的名字,然后趁机询问他家乡的事,莲清都没有半分不耐的仔细答了,士兵都在心里感叹,这么温柔美丽的哥儿,要是自己能娶回去做妻子就好了。   可是想想马车里的皇上,又都叹着气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种尤物,不是他们能够肖想的,说不定今后莲清会比现在的郑良人还受宠!   莲清耐着性子与他们交谈了一会儿,见时机差不多,便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个马车里的哥儿,也是你们在途中救的么?”   他眼神无辜,似乎真的只是因为好奇。   七嘴八舌的士兵却突然全都默契的安静下来。莲清心里一惊,难道这人还有什么特殊身份不成?心里寻思,一边却控制着脸上渐渐露出一个略带不安的表情。   士兵们虽然献着殷勤,但不可能透露皇上的消息,连带与皇上有关的郑珰的身份也不能说,只得道,“哎呀,反正你别去招惹他就行。”   莲清体贴的点头不在多问,眼睛却不由自主看向马车的方向,这一看便看见葑铭从马车上下来,身后是面含春色的郑珰。   他们居然是这种关系!   他应该有所猜测的,毕竟他第一次看见男人时,他就与那个哥儿搂在一起。   难得遇见一个让他满意的男人!居然!莲清深吸口气,维持着柔弱的姿态。如果只是一般玩物或者男人愿意休了这个哥儿,他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男人的。     第8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      休整的地点是一处开阔平坦的空地,一堆堆柴火架起来,袅袅炊烟升起。莲清一袭白衣,也不怕脏,主动帮着士兵们做饭,虽然只是简单的递点柴火,但勤劳贤惠的模样很快赢得了士兵的好感。   有了对比才有差距,相比起来,娇生惯养,还要皇上亲自伺候的郑良人……有些士兵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产生了想法。   郑珰被葑铭圈在身边不许接近莲清,听着剿灭山贼回来的副将汇报情况。   副将眼睛看着地面,声音恭敬,“山贼不少,足有一两百人,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只凭着手里的刀为非作歹。我们还发现了不少被强掳去的样貌清秀的哥儿,如今被带下来了。除此之外,山贼的老窝里还有几箱财宝。”   葑铭:“我们的伤亡如何。”   副将:“除了有一人手臂受了点轻伤,其余皆完好无损。”   “很好,”葑铭点了点头,“让人把村里的人埋了吧。等我们离开后,再把屠村的事情通知县官。至于那些哥儿,把钱分给他们,到了下一个县城就放下。”最重要的是要把那个叫莲清的丢下!   “是。”副将领命离去。   虽然葑铭不让郑珰看,但他仍然对莲清十分好奇,在葑铭与副将处理事情的时候,在心里打听起了莲清的消息,“原世界里莲清当了皇后,难道他没有逃跑吗?”   系统几乎喜极而泣,宿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任务了吗!终于明白莲清是需要防备的对象了吗!激动的开口,【在原本的世界里,莲清从蛮族境地里偷跑出来后,也是在这里遇见了皇上。不过他隐瞒了村庄被屠的真实原因,只说自己是逃婚的富家公子,以此取得了皇上的信任。后来无意中得知皇上的身份,就决定色诱皇上,凭借自己的坚强聪慧让皇上爱上他,来渡过蛮族目前的难关。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假戏真做了。】   郑珰好奇:“瑾之爱上他了?”   系统:主人才不会那么轻易爱上一个人呢!聪明机智又可爱宿主除外!【没有那么简单,皇上是个防备心极强的人,莲清几次费尽心思也不过是使皇上放下戒心罢了。后来皇上遇到刺客,莲清替皇上挡了一刀,导致重伤甚至差点死亡,皇上才勉强认可了他。】实际上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当皇后!   听完整个故事,郑珰有些唏嘘,他最怕的就是死,莲清能为了瑾之做到如此地步,难怪瑾之娶他做皇后。   系统:【!!!!!】不!宿主,你不能这样想!你怎么能就这么把主人让给别人了呢!【那些刺客是蛮族的人!】但是莲清不知情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告诉宿主的!   郑珰皱眉:“那瑾之知道真相后怎么办?莲清是蛮族小王子,而不是他口中的富家公子,瑾之还会娶他?”   系统:【大葑不可能没有皇后,皇上的想法是,与其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做皇后威胁到他,不如娶一个不会在背后对他捅刀子的人。而且皇上武功高强,那次刺杀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莲清不自己跳出来,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郑珰:“听起来莲清真可怜。”他没心没肺的想着。   系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郑珰此时并不明白系统这句话的意思,在他看来,莲清一路上主动帮忙做各种力所能及的事情,还会温柔的安慰那些受到迫害的哥儿,是一个好人。   可是现实很快就会给他上一课。   这一天,军队途经一个小县城,葑铭下令大部队继续前进,他则是带人领着那十几个哥儿进城。当然,哥儿的事情有专门的人处理,他不过是带着郑珰趁机进去玩玩而已。   莲清主动提出了要陪这些哥儿进城,他说,离开他们哥儿难免害怕,他想沿路中开解开解。这话赢得一众士兵交口称赞,夸他善良。   还未进城,郑珰便看见莲清握着一个哥儿的手,脸上的神情带着悲伤,似乎十分不舍的样子。只听他柔声说,“此次一别,就是后悔无期了。虽然我与你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是真心想着你们好的。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   郑珰发现那被握着手的哥儿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想要抽回手,却不知怎么的没有动作,反而是莲清继续说着,“若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是不会在意以前发生过什么的,他们只会心疼你的经历。”   他绝美的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好像九天上的神祗,有一种悲天悯人的味道,“所以,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别把曾经的难堪带到今后的生活中,知道了吗?”   这些话听着像是在开解,但似乎又句句都意有所指,惹得不少路过的行人看了过来。其中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个哥儿,小声嘀咕道,“这不是李二牛家被山贼捉去当压寨夫人的宝贝哥儿吗?”   他周围的人一惊,好奇的仔细打量起来,“你别说,还真是,那个好像是隔壁村长家的。”   “这些哥儿不会是从山贼窝里出来的吧?”   “有可能……”   行人们驻足观看,开始对着这些哥儿指指点点,哥儿脸都白了,头垂的低低的,浑身颤抖,恨不得有个遮身之物让他们藏起来。这样下去,他们以后还怎么做人!不如死了算了!   那哥儿受不了这样堪称当众羞辱,挣开莲清的手,转身就朝城门上撞去!   副将大惊,一个飞扑挡在哥儿身前,哥儿的头撞在副将胸口,崩溃的低声哭泣。   副将略带不满的看了莲清一眼,就算他是好心,可造成这样的结果……自己就是哥儿,难道不知道名声对哥儿来说有多重要吗?!   莲清见状也是手足无措,咬着嘴唇似乎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副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但是,郑珰直觉的就是不喜欢他,他觉得刚刚莲清就是故意的,城门口的人本来就多,他选在这里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明明那名哥儿是想要挣开他的手的。   系统:【他本来就是故意的。】   郑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哥儿过得不好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系统:【想要把自己表现得温柔善良博取皇上的好感啊!】   博取好感?难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瑾之的身份的!”   系统:【副将剿灭山贼给皇上汇报的时候。】   那么早!郑珰扭头看着这些天来没有表现出半点异样的莲清,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这世界上除了贤妃那样表里如一的人,还有莲清这样表里不一的人!而这种人,往往更危险。   系统:【……】难道宿主不是应该担心皇上真的爱上莲清吗……   如果真的把这些哥儿放在这里,他们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活在人们的流言蜚语里,自卑,自弃,没有男人娶他们,结局很有可能就是受不了压力而自杀。   郑珰晃了晃葑铭的手,仰着头道,“我们不把他们留在这个县城好不好?”   他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即便葑铭知道他是故意的也狠不下心来,无奈的点了点头。招来副将,让他去询问那些哥儿是否愿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如果愿意他们会带上,如果不愿意他们也不强求。   哼!下个县城一定要把莲清丢下!   结果几乎没有犹豫的,每个哥儿都选择了前者。   副将带着哥儿去追大部队,莲清蹙眉,把视线投向葑铭,却看见他已经骑马抱着郑珰进城了。莲清恨恨跺脚,只得跟着副将走了。   系统:【……】哦豁,宿主自学成才会用美人计了呢!   城里很热闹,除了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街边还有不少各色的美食、小玩意,郑珰新奇不已,嘴里叼着小烤鱼,手里还举着糖葫芦,绕有兴趣的听着小哥的叫卖声,乐得不行。   郑珰拉着葑铭将整条街逛了个遍,郑珰这个吃货自然买了不少吃的,一直到傍晚,他们在酒楼里吃了晚饭,郑珰怕和大部队离得太远,葑铭毕竟是军队的指挥,主动提出离开。话本里说,太任性是会惹人讨厌的,他这么善解人意肯定能赢得瑾之的好感。   难为他还记得自己的攻略任务,郑珰喜滋滋的想着。   坐在葑铭身前的郑珰,没有看见葑铭此时略带失望的神情,就好像到嘴的肉突然没了。   一路策马飞驰,等他们看见火光时,天已经黑透了。此时士兵们正烧火做饭,欢声笑语热闹的不行。   莲清依旧在帮忙打下手,有士兵说,“莲清,你可真贤惠,要是谁娶了你不知道有多大的福气。”   莲清:“这是我应该做的,反正也没什么事。闲着无聊,还不如帮帮忙。”   “这不是贤惠天底下就没贤惠的了。”   “就是啊,这样的人日后嫁出去了才能孝顺公婆,讨夫家欢心。”一名士兵信誓旦旦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他的同伴不屑,“别说那么肯定,那把自己看的比夫君还高的,不是照样得了宠爱么!”   众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人家娇贵……”可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在娇贵能比得上这世上嘴尊贵的人?   莲清见状出来解围,假意劝道,“可能是有哪里不舒服吧。”   领悟到了接下来的话题十分敏感的人自然识趣的顺着台阶下了没有再开口,可是也有人就是脑袋缺根筋。   “我们没这个福气也就不说了,但嫁了人还要丈夫伺候的……”况且郑良人也就七品而已,端起架子简直比皇后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皇上在位期间未曾立后,但肯定不会如郑良人这般嚣张,也不想想现在享受的东西都是谁给的。   皇上那么睿智怎么就瞧上他了呢!   有人下了总结,“所以娶夫人啊,还是得娶莲清你这样的!”   郑珰听着士兵口中的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很显然是在说自己。   系统:【小女表砸!】     第9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      系统:【小女表砸!他私底下才不是这样!他这是误导!误导】可爱的宿主不会难过吧?它的宿主那么天真单纯惹人爱,招谁惹谁了!   系统:【宿主你别听那些人胡说!他们就是嫉妒!】   要是宿主觉得人性太黑暗对做人放弃希望了怎么办!系统觉得很烦躁,看着人群中展示自己温婉一面的莲清也就越发恼怒起来!所以它才不喜欢这个小女表砸!总是以伤害别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刚刚的那些哥儿是,现在的宿主也是!   系统以为郑珰会生气,就算不生气肯定也会难过,毕竟谁听见自己被这么说心里会好受?更何况还是郑珰这样可以算涉世不深的人。   然而郑珰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些话如果是从系统或者葑铭口里说出来,他或许会觉得有点遗憾,但是由士兵和他看清了真面目的莲清说出来,对他来说与刚刚听街上小哥的叫卖声并没有太大区别。   郑珰在心里安抚了炸毛的系统,说了一句我没事,闹腾的系统一下就安静了。   哼!主人肯定不会放任这些流言的!   休整地平坦开阔,一面是还算宽敞的山路,一面靠着树林,郑珰他们回来时为了节省时间,特意穿过林子绕了近路。挺拔的树木掩盖了他们的身影,林子里很安静,莲清与士兵们的交谈声就显得尤为清晰。   莲清巧笑嫣然,姿容绝色的修长身影在火光下更添三分艳丽,他羞涩的笑着,嘴里说着他认为身为哥儿该做的事,若是与人为妻,又该怎么侍奉夫君如何如何。   一声声,一句句,都与这些天来郑珰的行为形成鲜明对比。   郑珰娇纵,不会对葑铭温言软语,不会体贴的伺候葑铭的衣食住行,甚至不会察言观色的为葑铭分忧解难。   这些都成了士兵们心里愈发的不满,在他们看来,皇上英明神武,世上最优秀的哥儿站在皇上身边他们才能勉强接受,郑珰没有自知之明不会伺候人不说,与莲清更是相去甚远,皆认为他配不上他现在的身份,也不配享受现在的待遇。   而期间,葑铭一直是沉默的。他没有主动出现打断这些对话,也没有离开安慰被攻击的郑珰,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郑珰身后,甚至手还放在郑珰腰间,却安静的似乎什么也不曾听见。   莲清坐在火堆旁,嘴角轻勾,眉弯似月,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异芒。   此时的郑珰生气吗?不,他只是觉得无聊。同一个内容而已,却被反反复复说了无数遍。配不上又怎么样,他吃的用的又没花他们一分钱,葑铭都没开口他们有什么立场?!   至于葑铭的态度,郑珰根本没有想过这种事情是可以由葑铭解决的。就好像是一个人在空间里待了太久,不知道有些东西可以不用独自承担。   系统简直要气坏了,这个时候主人怎么能够不挺身而出保护弱小的宿主呢!难道主人也被莲清那个小女表砸的话蛊惑了吗!你这样是找不到小受的!你这个态度是会失去宿主的!   葑铭当然不可能听信那些无关人等的话,见时机差不多,已经足够郑珰明白莲清不是个好人,他才沉着嗓子开口,“都闭嘴!”这样珰儿就不会老是把目光放到别人身上了!   热闹的场面瞬间一寂,半弯着腰做饭的,围着莲清打趣的,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僵硬的顿住。   郑珰有些意外,不知道葑铭要做什么。   只见葑铭驱马向前,眉峰轻敛似高山上的积雪,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人,透着无尽冷意,“你们有什么不满,说来给朕听听。”   他自爆身份,显然怒到了极致,当场所有士兵都跪了下去。却无人敢回话。   “是否是朕对你们太过温和了些,所以让你们有了可以随便议论朕的错觉?”   葑铭冷哼一声,连日来收敛的气势磅礴释放,压的众人头又低了三分,他才居高临下道,“珰儿是大葑的皇后,你们的国母,朕愿意宠着他岂能容尔等置喙?!你们也配!”   噫?他什么时候成了大葑的皇后了?郑珰疑惑,却发现跪在士兵当中的莲清脸色有些难看。这时葑铭冷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身为大葑子民,却以下犯上,身为军中精锐,却知法犯法,就是诛九族也不为过!”葑铭眼神如刀,满意的看到了所有人的恐惧,“念在你们即将奔赴战场,可以戴罪立功,这次便放过你们!事后,所有人领一百军棍!”   葑铭的声音透着森森寒意,但士兵们却如释重负,悬在半空的心放下来,感激涕零道,“谢皇上开恩!”皇上仁慈,给了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否则他们真的是死一万次都不够!怎么就突然嘴上没了个把门的呢!   葑铭深深的看了人群中的莲清一眼,直把他看得额头冒汗,这才带着郑珰回马车上。   两人下了马,郑珰亦步亦趋的跟在葑铭身后,他的手被葑铭温热干燥的大手包裹着,葑铭背脊挺直,身姿挺拔,浓密的黑发束成一个马尾扎在脑后,即使不说话,也给郑珰一种稳如泰山的安全感。   郑珰没有想到葑铭会帮他说话,这种感觉和当初葑铭训斥贤妃的感觉不同,那时候葑铭虽然斥退了贤妃,但他并不觉得葑铭如何生气,然而这次,他却感受到了葑铭话中的冷意和怒火。但是这种感觉却让他觉得很温暖。   就好像修炼时的感觉一样,暖洋洋的,好像泡在温水里,温暖又安全。   郑珰借着葑铭手上的力气上了马车,坐在葑铭的对面,他双手捧着葑铭的手掌,清丽的脸上神情严肃,看着男人略带疑惑的眼睛,郑重说道,“谢谢你。”   然后便看见从刚刚开始便神色冷凝的葑铭眉头舒展,轻笑出声,“朕还以为珰儿是生朕的气了,原来珰儿竟是在想这个?”   这下换郑珰不解了,不明所以道,“我为什么要生气?话是那些人说的,与你无关,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葑铭没有说话,揉揉他头上的软发,眼神复杂。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突然想起调查中珰儿未进宫前在郑府的生活,是不是在那16年里,也曾有人这样伤害他,却没有人能为他撑腰,所以习惯了孤立无援的处境。   心蓦地一抽一抽的疼。   在一起那么久,珰儿竟从未提过在郑府的日子,而他竟也没有想起。葑铭自责的皱眉,看来回宫后要好好警告一下姓郑的一家了。   郑珰看葑铭沉默了许久也没有说话,在心里问道,“小a,瑾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葑铭从头到尾都对他很好,虽然他自己没心没肺的,但也看在眼里,怎么会无缘无故生他的气?   系统语气十分正经,【说不定皇上在考虑如何整治军队呢!你看他烦恼的样子!】这种美丽的误会还是不要告诉宿主了,至于皇上……抱歉主人,它什么都不知道!   郑珰看了看,好像是这样……   这时,马车外突然响起盔甲落地的声音,然后便听一个雄厚的声音道,“启禀皇上,末将前来请罪!”   是副将。   此行军队人数上万,因此驻扎范围也相当广,事情发生的时候副将正在别处巡整,还是他的下官派人通知他,他才知道在他的管治下竟然发生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副将甚至来不及训斥那群几天不骂就要上天的小兔崽子,就以最快的速度来向皇上请罪!   郑珰掀开车帘偷偷往外看了一眼,没看见人,然后又把视线往下,这才看见副将抱拳跪地,低着头十分恭敬的样子。于是郑珰把目光移回葑铭身上,等着他处理。   他这副好笑的样子,葑铭就是想气也气不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勉强抑制住声音中的笑意,满足郑珰的愿望冷声道,“副将何罪之有?”   副将并没有听出皇上声音中的异样,坦诚道,“属下御下不严!”   “你当然御下不严!不然又怎么会被一个随随便便来历不明的哥儿,几句话就绕的不知天高地厚了!这样的素质,拉到战场上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微臣惶恐,必当严惩不贷!”   郑珰眼神奕奕,听的十分入神。双手撑着小下巴,脸上的软肉受到挤压,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看的对面的葑铭口干舌燥。   这个勾人而不自知的小妖精,下个城镇一定要把他吃掉!   “既然如此,下去吧。”是时候吃点肉渣了。   “啊?”副将不敢置信,皇上就这么轻易饶了他们?   “怎么,需要朕亲自动手?”   副将连忙道,“不劳烦皇上,属下这就派人盯着莲清,那些不懂规矩的兵也会好好处罚的!”说完又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便起身退下。   郑珰咂了咂嘴,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时候,就被葑铭含住了嘴唇,压在身下这样那样吃干抹净了。   副将说找人盯着莲清,是以为莲清见皇上身份贵重,想要攀上关系。却不知,早在他请罪的时候,莲清就趁着没人注意,谨慎的转身进了树林。   树林后方,翻过一座小山包下面有一片湖。   今晚没有月亮,湖面显得黑黢黢的,四周静的可怕,黑蓝的天幕下,隐约可见湖边站了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   身后传来特意放轻的脚步声,人影却十分敏锐的开口道,“你来了。”   他侧过脸,柳眉琼鼻樱唇,眼神冷漠,却正是莲清!     第10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      更深露重,夜凉如水。   莲清微抬着下巴,眼睛下瞥,高高在上的姿态与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温婉模样相去甚远!他看着地上跪着的高大男人,负手踱了两步,才语气冰冷道,“起来。”   然后目光投向平静的湖面,“其他同伴人呢。”   男人是蛮族第一勇士鲁尔达,此次莲清失踪,蛮王特意派他带领一队人马寻找莲清。他右手置于胸前,低头行了个礼,这才起身恭敬道,“都在泸崧镇待命。”   泸崧镇,就是军队下一个必经之地。   莲清点了点头,“战事如何?”   鲁尔达神情凝重,“目前陷入僵持之中,不过,怕是坚持不了多久。”早在几天前他们就已经找到了小王子,只不过小王子自有打算,他们只能一直跟在暗中保护。刚刚的事情他看在眼里,因此对小王子的打算也有几分猜测,“王子,您如此自降身份,那葑铭还不知好歹!不如、”   “啪!”   莲清甩手就是一个巴掌,用力之大使得鲁尔达这样健壮的汉子都晃了晃!他眼神阴狠道,“我做事还不用你来指手画脚!”刚刚的事情简直就是他毕生的耻辱!鲁尔达要是再敢提起一个字,即便他是蛮族第一勇士,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王子息怒!”鲁尔达惶恐的跪在地上。   “哼!”莲清冷哼一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行刺,”眼见地上鲁尔达的头又埋的低了点,莲清才继续道,“愚蠢!”   “且不说葑铭身边有暗卫保护,恐怕我们的人还没近身就会被发现,就是葑铭本身,也是世间难得的高手!更何况他还有上万亲兵随行,这种天时地利人和都对我们不利的情况下,你要如何行刺?!我看是白白送命还差不多!”   “再说了,就算成功了又如何?葑铭当年南征北战亲手带出来的虎狼之师难道是吃素的吗!你信不信只要葑铭一死,下一秒北境所有铁骑就会踏平蛮族!在我们不能全身而退的情况下,你以为他们查不出葑铭的死是蛮族所为吗!”   “无论行刺成功与否,大葑都绝不会放过蛮族!”   鲁尔达羞愤欲死,若是真的这样他就是害死小王子和蛮族的罪人!“王子说的是。”   莲清冷淡的瞥他一眼,没有说话。想起葑铭这个男人,莲清内心复杂。若要说他爱葑铭,这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些天葑铭对郑珰如何,莲清都一一看在眼里。   然而越是这样,他越是嫉恨,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却不是自己的!只恨自己出现的太晚,所以才让那身份、容貌皆不如他的郑珰钻了空子!   要是没有郑珰……   莲清深吸口气,计上心头。“既然葑铭软的不吃,那就只有来硬的了。”   “王子不是说……”鲁尔达迟疑道。   莲清神情不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吗?”   鲁尔达:“还请王子指点。”   莲清:“葑铭身边有一个叫郑珰的人,深得葑铭宠爱。若是以郑珰为交换,换取大葑的粮食,想来不无可能。”   鲁尔达:“一个哥儿,葑铭会换吗?”   莲清看着湖面,轻轻勾起嘴角,“不换,那于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对他来说,要是葑铭不换,那正和他心意!   鲁尔达:“王子英明!可是那郑珰整日与葑铭待在一起,我们该如何动手?”   莲清:“附耳过来。”   一番低语后,只见鲁尔达眼睛一亮,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意,“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叫人准备。”   很快鲁尔达离去后,湖边就只剩下莲清,风轻轻吹着,天色越发黑了。   —— —— ——   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后,军中一片束整,大家对郑珰的重视程度又多了三分。   虽然大家知道说那些话完全是他们自己没有控制造成的,但对莲清这个让他们作出比较的导火索,仍旧心存顾忌,不知该怎么面对。索性就能避则避,不与他交流。   那些哥儿,在发生那样堪称羞辱的事情后,自然也不可能在继续搭理莲清。不得不说哥儿的感觉要敏锐的多,别人只当莲清的关心则乱,因此才说错了话,但是那些哥儿很清楚,莲清分明是刻意说出那种话的!   因此莲清就显得有些被孤立了。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副将摊开一张羊皮地图,指着其中一个小点道,“皇上,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然后把手往上,“这里,就是目的地澜沧城。要想到澜沧城,从我们这里过去有两条路,一条陆路,一条山路。陆路好走,耗时却长,山路要过河不说,要翻越的那座山也十分险峻!”   看着皇上若有所思的表情,副将收了地图,抱拳道,“为了皇上的安危,末将恳请走陆路!”   他们此刻在泸崧镇附近,军队驻而不发。   葑铭不说话,郑珰把地图拿过来打开,眨了眨眼,发现虽然副将讲解过了,但他还是看不懂上面的符号。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句,真神奇。   这时葑铭开口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北境战事如何了?”   副将虽有些奇怪,却仍恭声道,“前些时候,蛮族攻击疲软,似乎有停战求和的迹象。可不知为何,这几天攻击又猛烈了起来,目前正陷入焦灼状态。不过若是长久的持续下去,蛮族必输无疑!”   “这是自然,若是连小小的蛮族都胜不了,他们也不配称朕带出来的兵!”葑铭沉声道。“蛮族此次挑起战争的原因可查清楚了?”   “是牛羊得了疫病,蛮族无人可医。”   葑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陆路吧。”   副将松了口气,“是,末将这就吩咐下去。”   “朕带珰儿先行一步,在泸崧镇汇合。”然后不等副将反应,抱着郑珰飞身上马,策马朝着泸崧镇的方向奔驰。   葑铭的马是千里良驹,动若奔雷,风吹的郑珰睁不开眼,他把脸朝葑铭的胸前藏了藏,“你为什么会选择陆路呢?”葑铭决定御驾亲征,说明他很看重北境的战事,然而却选了耗时更长的陆路,这让他十分不解。   “山路难行,过河翻山危险重重,说不定比陆路花的时间还要长些。更何况,我们此行并不急着赶时间。”当然最重要的是,走山路珰儿就不能坐马车了,珰儿身娇体弱,怎么经得起折腾。   “哦。”郑珰点头。   小幅度的动作蹭得葑铭胸前痒痒的,想起待会将要发生的事,葑铭眼神一暗,呼吸急促了几分。   这时毫无所觉的郑珰又开口问道,“既然蛮族必输,瑾之为何还要御驾亲征?”   葑铭不自觉的低着头,深深嗅了嗅郑珰身上特有的气息,哑着嗓子,“蛮族喜欢小打小闹,以前大葑忙着收复失地,腾不出手来收拾。现在,是时候给它点教训了!那里土地平坦,平原广阔一望无际,很适合用来训练战马。”   系统:【……】   郑珰:“……”   所以,瑾之这是看上蛮族的地盘,想用来当私人马场了?   系统:【……】这样想想好像也没错。   很快两人就进了城,找了一家客栈,把马交给小二牵下去看顾。   葑铭不敢直奔主题,怕吓到郑珰,照例带着他上街闲逛。只是心里想着那翻云覆雨的事,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   郑珰自然发现了,心里问系统,“他怎么了?”   系统:【他想和你啪啪啪!】激动人心的一刻马上就要到来,请允许本系统平复一下兴奋的心情!这次成功,首先要感谢宿主,要是没有宿主天赋异禀,任务不会这么快的完成!其次,还要感谢主人的脑补,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阴差阳错!最后,还要感谢我自己,感谢我找到一个伟大的宿主!   郑珰闻言有些惊喜,“真的?!”啪啪啪是完成任务的最后一步,他已经在系统那里看了不少带颜色的书,对此事抱有很大程度的兴趣。因为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系统:【真的!真的!不过他有点害羞,宿主快主动回客栈吧!】   于是葑铭被稀里糊涂的拉回了客栈。   郑珰关好房间的门,看见葑铭似乎还有些疑惑的样子,便主动上前搂住他的脖子,舔了舔他紧抿的薄唇。   这下葑铭若是还不知道郑珰的意思,那这么多年他就白活了。他狠狠扣住郑珰的脑袋,深深吻了下去。   系统:【!!!!!】啊啊啊啊啊!这次肯定是真的!   郑珰只觉得自己的舌头被人用力的吸吮,舔吻,葑铭湿热的唇柔软的亲吻着他,勾勒着他的唇形,他沉迷其中,直到快喘不过气来才被放开。   被蹂躏过的红唇微张着喘息,郑珰眼尾染上一抹绯红,浑身无力的靠在葑铭身上,任由他脱下自己的衣服……   一室春光。   而此时泸崧镇20里外,副将领着整齐有序的军队缓缓前进。突然,副将派去盯着莲清的士兵急匆匆的跑到副将身前,焦急道,“将军,莲清不见了!”      第11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完)      士兵名叫朱荣,与副将夫人的娘家人有点关系,副将见他平时训练也算勤恳,因此给了他这个出头的机会。不想竟会弄出这样的差错来!   副将浓眉一竖,“怎么会不见了?!不是叫你好好看着吗!一个哥儿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朱荣只是一个劲的跪地求饶。   气氛过后,副将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莲清只是一个哥儿,他是怎么在那么多人眼下消失的?要么军中有其他人帮他,要么就是莲清自己身怀武功!   但是看莲清平日里脚步虚浮,弱不经风的样子,不像是有武功的人。   心里有了怀疑,副将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人不见的?”   朱荣垂着头,支支吾吾的,似乎在害怕什么。副将见状狠狠踹了他一脚,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瞒着!是不是你把人给放走的?!快说!”   朱荣吓得脸都白了,浑身发抖,心里不住的后怕。他从第一眼看到莲清起,就对他心存爱慕,后来见莲清温婉善良,善解人意,这份爱慕便逐渐加深。直到那天晚上,他们被皇上训斥,他虽然心疼莲清受到冷落,可是又暗中为自己能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莲清而感到窃喜。   可是今天,向来爱笑的莲清竟然哭着求他,说他受不了这样被人刻意忽视侮辱,求他让他走。他一时心软,头脑发热……   然而事后想起来,莲清求他时小臂上露出的黑色兽头……因此才来主动坦白。看着将军暴跳如雷的样子,他吓得不行,听说将军手里的双锤,一锤下去能把人砸成肉酱……   副将越是暴怒,朱荣越不敢开口。话几次到了嘴边,他抖抖缩缩的,就是说不出来。   “说啊!”副将怒吼!   朱荣颤了颤,把心一横,“是,是皇上离开的时候。”   心里的猜想得到证实,副将冷哼一声,“把人带下去,等皇上回来后处置!”   凝视着泸崧镇的方向,副将盘算着莲清此行的目的,无非就是去破坏皇上与郑良人相处,好借机上位!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他在府里看多了。虽然不齿,但副将还是派人去通知了皇上,免得皇上的好事真的被打扰了。   “等等!将军!等等!”被架着拖走的朱荣不断挣扎喊道!   副将没有理会,就算朱荣是妻子的娘家人,只要犯错,他同样不会心慈手软。   “将军,那个莲清的手臂上有一个纹身!”   副将浑身一震,猛地转身走到朱荣身前,“什么模样的纹身。”双眼直视着朱荣的眼睛,不让他有丝毫撒谎的机会。   朱荣咽了口唾沫,“黑面獠牙,有点像虎。”   “蛮族!”副将咬牙切齿,神情凝重的可怕,看着朱荣,这个妻子再三嘱托他好好照顾的人,眼神说不出的凶狠,“你最好祈祷皇上没出事!”否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一个跨步飞身上马,副将骑着马大喝一声,“骑兵出列。”这些亲兵训练有素,很快,就有一队骑兵整齐的排列在副将身后。   “骑兵跟着我,其余人全速前进,于泸崧镇外待命!”   —— —— ——   天色阴沉,太阳藏进了云里,一朵朵乌云越积越厚,天空中没有一丝风,空气干燥湿热,使人莫名的烦躁。   干净整洁的客栈房间内,郑珰缩在被子里睡得正熟。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紧闭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轻轻呼吸的鼻子下,红润润的嘴唇微肿,嘟着像是与人索吻一般。   葑铭侧身支着头看着,脸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柔和,眼中的柔情浓的几乎要溢出来。看了一会,终是没有忍住低下头去,在那嘟起的红唇上吻了吻,然后伸进嘴里去逗弄那个不会反抗的香舌。   越吻越深入,手也控制不住的伸进被子里,去体会那滑腻如瓷的美妙触感。直到郑珰轻哼一声,发出甜腻的呻吟,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葑铭才停住手上的动作,恋恋不舍的从郑珰嘴里退出来。   爱怜的吻了吻郑珰的眉心后,葑铭赤衤果着身体起身,看着自己支起帐篷的身下,苦笑着摇头。他身姿挺拔,肌肉线条流畅分明。背后麦色的肌肤上,有几条鲜明的红痕,而身前紧实的胸肌上,也有不少小巧的牙印。   不难想象之前经历了怎样激烈的情事。   穿好衣服,葑铭神情一肃,让暗卫零小心把人守着,便推开门走到客栈前院。一番剧烈运动下来,他担心郑珰醒来会饿,打算去让小二准备点吃的。   不过葑铭还没找到小二,倒是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只见一个士兵模样打扮的人,在看见葑铭后,喘着粗气小跑到他面前,啪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将军说有要事与您商量,请问皇上现在是否得空。”   葑铭挑眉,“要事?说来听听。”   士兵低着头,眼睛转了转,“将军说,北境战事有变!”   葑铭眼神幽深,看着士兵像是看着一个死人。分明他离开之前才与副将商量过北境战事,怎么到这小兵嘴里就变了样呢!“那副将现在何处?”   “就在镇外!”   话落,葑铭就一脚踢在士兵模样的人心口,把人踢得倒飞出去!不想小兵竟也是个会武功的,直接借势一个跟头,半跪在地上停住往后滑动的身体。然后脚下一蹬,冲到葑铭面前,拔出一把弯刀与他交起手来。   这人武功不弱,但还不是葑铭的对手,几十招过后便有些招架不住,葑铭见状,攻势愈发凌利,很快便夺了那人手中的刀,将其架在它主人的脖子上。   这人不论从武功路数,还是使用的兵器来看,都是蛮族人。但若要说行刺,偏偏他武功不如自己,还是单独行动,这才是葑铭疑惑的地方。“你们有什么目的?”   那人冷笑一声,看见天边升起的黄烟,露出得意的笑容。   葑铭眉头微敛,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手上用力,直接取了这人的性命,然后使出轻功往后院飞。他神情冰冷,犹如终年不化的冰川,心里不住的祈祷着郑珰不要出事。   后院,房间的门敞开,零受了伤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而床上,空空如也!   葑铭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 —— ——   郑珰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就听见脑海里系统的声音。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攻略任务,获得100生命值,1000修为值,1000经验值,离开本世界即可到账。】   郑珰眨了眨眼睛,看着床顶的纱帐,“你说我离开攻略对象超过三天就会死,那我之前获得的生命值呢?”   系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本系统看宿主手段高超,整天都与皇上待在一起,所以,就把它用来修复宿主的身体了……】   “哦。”郑珰点点头,“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能修复好?”   【!!!!!!】宿主这是想要抛弃它了吗?!这怎么可以?!【还要很久!重塑身体很难的!】本来就很难,本系统才没有撒谎!   郑珰:“好吧,看来我要努力攻略,才能早日修炼!”   系统:【对对对!宿主的想法完全正确!】为了防止宿主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系统转移话题道,【宿主,啪啪啪的感觉如何!】   郑珰清丽脸爬上两抹绯红,不是害羞,而是想到那种感觉就让他浑身发烫,“很舒服!就是一开始有点疼。”   说完,他动了动裹在被筒里酸软的身体,奇怪道,“瑾之干嘛把我卷起来?”   系统:【……】   郑珰好不容易解开被子,撑起身体靠坐在床边,打量着这个有些陌生的房间,疑惑渐生。瑾之不在,而且房间也不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等郑珰找系统问个明白,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身黑色劲装的莲清走了进来。他把手里的衣服扔到郑珰身上,毫不掩饰眼里的恶意道,“把你那一身碍眼的痕迹遮了!”   就算莲清不说,郑珰也是要穿的,光着身体有点冷呢!磕磕绊绊的穿着衣服,郑珰脑海里飞速的思考着现状,现在这个情况,很有可能是莲清将他拐走了。毕竟如果瑾之在的话,是不会允许莲清靠近他的。   他穿好衣服,试探的开口,“你把我带到哪里来了?”   莲清嘲讽的看了郑珰一眼,“一个葑铭找不到的地方。好好待着吧,别闹什么幺蛾子,你逃不了的!”   果然如此,郑珰心想。他什么时候说要逃了?莲清既然能从瑾之手里把他带走,就说明能力不弱,他还没有自以为是到想凭借现在这弱不经风的身体逃出去。如果他还是圆滚滚的时候还差不多。   郑珰没有说话,莲清却不放过他,用鄙夷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扫视着郑珰的身体,嫌恶道,“就你这副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材没身材的样子,真不知葑铭看上了你哪一点!”   系统:【你才丑八怪呢小女表砸!】宿主是天底下最美的没有之一!   以前怎么没有觉得莲清这么讨厌呢!郑珰看着莲清现在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十分反感,“我饿了,你去给我拿点吃的来。”   莲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郑珰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居然敢这么命令他!他漂亮的脸气的微微扭曲。   郑珰不等他说出更难听的话,又继续道,“既然你抓我,那我肯定是有点用处的。如果我饿出什么毛病,你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饿几顿死不了!莲清正想开口,郑珰打断他慢悠悠道,“忘了说,因为我长期以来饮食不规律,所以有点小毛病,不吃东西就会发脾气,一发脾气闹出什么事来……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郑珰眼神无辜的看着他。   莲清将信将疑,伸手抓住郑珰的脉搏,确实是长期体弱的脉象。   这时郑珰又开口,“快点啊,我饿了!我要发脾气了哟!”说着便看着莲清举起桌上的茶壶。   此时他们还在泸崧镇内,莲清还真怕郑珰大闹引起别人的注意,愤恨的瞪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系统:【……】   它怎么觉得宿主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系统:【……宿主?你没事吧?】别吓它啊,宿主要是有什么问题,它以后怎么办啊!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郑珰奇怪道,坐在桌边把玩手里的茶壶。   系统:【可是……】啊啊啊啊啊这种性格变化怎么说!   郑珰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轻笑一声,“你是说我在葑铭和莲清面前表现的不一样吗?”   系统菊花一紧,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对。】   “那个啊,”郑珰不在意的笑着,“我只是觉得单纯毫无心机的形象比较有利而已。”   系统:【所以,那些单纯都是装的?】宿主的直觉有金手指加持吧?   郑珰点了点唇,“没有啊,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懂。”他只不过是把这种不懂放大了而已。   系统:【……】它还能说什么呢。【宿主什么时候发现单纯的样子更方便的?】   “第一次遇见葑铭时,他对我、”郑珰想了想当时的感觉,“很戒备。”   系统:【!!!!!】   所以说宿主你第一次看见主人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且制定了攻略方案?!   细思恐极!   说好的单纯率真纯白无垢可怜可爱惹人怜惜呢……   这活脱脱一只腹黑机智无理取闹的小魔头啊……   宿主骗我……   可是它觉得更爱这样的宿主怎么办……   主人我没救了嘤嘤嘤……   在系统自怜自艾的时候,一个大汉端着饭菜走进了院子,他眼神警告的盯着郑珰,似乎郑珰刚刚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大汉还没进门,郑珰便从他手中接过木质餐盘,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外面传来大汉捂着鼻子的痛叫声。   系统:【……】宿主威武!   郑珰把木盘里的碗放到桌上,一荤两素,看起来还不错。   “对了,既然任务完成了,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他边吃边问。   系统:【三天之内,随时可以离开。】   郑珰没有说话,嘴里吃着东西,过了许久才开口,“我离开后,这具身体呢。”   系统:【回到宿主没有到来之前的状态。】   郑珰沉默,这具身体本来是已经死亡了的。所以,一旦他离开,这个世界的郑珰就会死。   他有点不敢去想葑铭的反应。   “我们走吧。”   系统有些惊讶,【宿主不等皇上救你了吗?】   “等他救了我又如何?然后死在他眼前?”郑珰扯了扯嘴角,“不如现在就走,至少他有个心里准备。”   系统:【好的,宿主。现在脱离本世界。】   他欠葑铭的,然而却不得不这样做。   他不想死。   如果有可能……   然后郑珰就失去了意识。     第12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番外)      北风卷地,荒草飞舞,北境的天气干燥恶劣,黄沙漫漫。   蛮军驻地,连营千里。   莲清脸色难看的看着挂起的羊皮地图,大葑连日来猛烈的进攻让他疲于应付,眼睛里满是血丝,面容憔悴,早已没有了当初飘飘欲仙的样子。   他的几个哥哥战死沙场,如今,快要轮到他了。   想起那日葑铭漠然的眼神,他至今仍止不住浑身颤抖。   “鲁尔达,”莲清嗓音像磨砂般嘶哑难听,“郑珰,究竟是怎么死的。”   鲁尔达跪在地上,重复这些天来回答过无数次的话,“鲁尔达不知。当日我按例进去查看时,郑珰便躺在床上,我以为他是睡了,谁知……”说着,他恼恨的垂下头,声音悲痛,若是当时他多放几分心思在郑珰身上,若是郑珰没死,蛮族也不会被大葑逼迫到如此地步!   “大葑不会接受求和。”莲清嘲讽的勾起嘴角,转身走向帐外,不知是在笑自己,亦或是其他。   风止,沙落,铁骑出。   莲清身体晃了晃,脸色苍白的蠕动嘴唇。   “大葑这次,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 —— ——   老奴伺候了皇上四十余年,看着皇上从意气风发的储君,成长为不动声色的帝王。治理饥荒水患,荡平外敌蛮夷,天底下,无论是谁,都不得不赞皇上一句千古名君。   ……   郑皇后死后,皇上越来越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每日勤于政务,从不涉足后宫。只有太后提起立后时,皇上才发了脾气。   ……   今日在书房里,皇上又不自觉的出神了,大臣们皆放轻了呼吸,怕扰了皇上思考对策。可是只有老奴知道,皇上不是在思考对策,而是想起郑皇后了。   郑皇后还是良人身份时,皇上曾亲自把手教皇后习字,琴棋书画,把酒言欢。如今想来,皇上当时的温柔还历历在目。   ……   皇上近来话愈发的少了,以前老奴逗趣还能惹得皇上注意几分,如今皇上却只是静静的看着老奴,老奴知道,皇上是在想郑皇后。   可是那平静的眼神,老奴看了竟无端的心里发酸。   ……   皇上总爱与老奴说,皇后没死,他只是离开了。老奴想,若是郑皇后真的还在,那该多好。   ……   老奴老了,不能再伺候皇上了。   ……   皇上今日又不肯吃饭,连太后的劝告都置之不理。宫人们没有办法,只得让老奴来想想法子。老奴心里叹息,只说了一句,这些东西,想必郑皇后也是爱吃的。   皇上便温柔的笑了开来。   ……   郑皇后留下的东西极少,别人只当郑皇后在皇上心里占不了多少分量。可老奴知道,皇上常撵了人独自坐在郑皇后常待的地方。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摩娑着那几件衣服,不说话,眼里却留下泪来。   ——摘自《四喜记》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月明人倚楼。   第13章 你好,特种兵      昏昏沉沉中,郑珰听见系统不带感情的奇特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测试世界攻略任务,正式开始攻略之旅。   系统权限升级,开启系统商城。   接下来,系统将为您提供重要人物出现提示功能、目标人物地点查询功能、小地图功能、危险警告功能,以及剧情进度查询功能等。   下面进入第二个世界,请宿主再接再厉。】   —— —— ——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之后,郑珰渐渐恢复了意识。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始梳理脑海中这具身体的记忆,就被身上一滴一滴接连不断的冰冷触感刺激的睁开了眼睛。   灰黑色的天幕,浓云翻滚,细密晶莹的雨滴如同一颗颗水晶珠子,断了线般砸在他的身上,脸上。郑珰皱了皱眉,坐起身体看了看四周,空旷的水泥地看不到边,地上溅起浑浊的雨水,远远看去,地面上像是笼了一层轻烟。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地,附近的建筑都推平了,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只有靠近公路的地方,有一栋两层的水泥架房。郑珰决定先去那里躲雨。   这具身体也不知淋了多久的雨,浑身冰冷,额头却烫的吓人,明显是发烧了。郑珰双腿发软的走在雨中,湿冷的雨水透过衣服从皮肤上滑过,这种粘腻的感觉让他直冒鸡皮疙瘩,衤果露的脚踝上星星点点的,都是地上溅起的雨水经过留下的泥沙。   这具身体今年17岁,身上的T恤、板鞋、牛仔裤,是他现在仅剩的东西。   原主同样名叫郑珰,有一个英俊的父亲郑霖风和美艳的母亲周媛媛,中等收入。按理说这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可是原主的父亲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一年365天几乎有360天不在家,时间短还好,时间长了渐渐的他的母亲开始抱怨,三年前,终于耐不住寂寞,拿着原主父亲用命拼来的钱,出轨了。   这一出就是三年,并且就算被丈夫的家人发现了也毫无悔意,只是大骂道,都是郑霖风让她守活寡,浪费她的青春!她开始每天不回家,与外面的男人经营起了自己的小家庭,就像没有生过原主这个儿子一样!   而郑家也因为周媛媛的放荡,连带的看原主也不顺眼起来,平时看见原主不是无视就是冷嘲热讽,让原主心理受到了极大伤害。   直到两天前,郑霖风牺牲的消息传来,他的母亲周媛媛直接丢下郑珰,拿着国家对烈士的补贴跑了,再也没有半点消息。郑家死了一个儿子不说,还半点好处都没拿到,周媛媛又找不到人,因此便对原主恨的不行,直接把他赶出了家门!   直言,郑家没有原主这个人!   原主当时是被从他的房间内直接拖出来的,那时候他刚刚知道一直崇拜的爸爸死了,心里十分痛苦。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更令他心灰意冷的事情!他知道郑家人不喜欢他,但也以为那只是因为他母亲的原因,他不知道原来从头到尾,郑家人根本就不承认他的存在!   之所以让他住在郑家,不过是因为他的爸爸每个月会寄钱回来罢了。现在他的爸爸死了,所以他们不想再继续出那份冤枉钱!   至于感情?郑霖风年纪轻轻就参了军,与父母的相处时间,远不如他的二弟。一个是长年见不着面的儿子,和一个经常在家孝顺的儿子,郑父郑母很现实的选了后者。   原主离开的时候是傍晚,什么都没来得及带,失魂落魄的走到了这个废弃的水泥工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晕倒的。   直到现在郑珰都没想明白,原主到底是因为悲伤过度或者发烧,还是饥饿死的。   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郑珰朝遥遥在望的房子走去,心里对系统道,“怎么我每次醒过来的时候都要饿肚子。”   系统:【这都是巧合!下次肯定不让宿主饿肚子!】   此时房子已经到了,里面果然除了几块砖头,什么都没有。郑珰走进去,将身上的T恤脱下来,拧出一大滩水后,穿上终于觉得好受了点。   “我随口说说而已,”郑珰找了个背风的位置坐下,眼前发黑,浑身冒着虚汗,“郑家人这么坏,你说我替原主教训他们一下怎么样?唔,还有那个周媛媛。”   系统:【宿主决定就好。】   郑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这是瑾之教我的,他说……”然后突然沉默下来。   系统见状,急忙邀功似的道,【宿主宿主!系统开放了许多新功能!还有商城!】   想起意识模糊中听到的话,郑珰问,“是不是如果我没有通过第一个世界的测试,还是会死?”   系统更慌乱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宿主!我不是故意的!我很喜欢宿主的真的!所以我才会偷偷摸摸把宿主的生命值和修为值用来重塑身体,这样就算失败了,宿主也不会死了!宿主你别讨厌我嘤嘤嘤……】   郑珰无奈,“我没讨厌你,以后继续用来重塑身体就行了。”就算系统有所隐瞒,但它救了自己也是事实,没有系统,他早就死在雷劫之下了。而且系统在第一个世界测试他,他何尝又没有试探系统呢?   【哦。】系统有些呆,就这么简单就完了?【好的,宿主!肯定把宿主的身体做成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第一美人!】   宿主真是好人!它决定每天都要多爱宿主一点!   郑珰晃了晃越来越沉的头,“这个世界的攻略人物是谁?”   系统斗志昂扬,【本次攻略对象,陆沉渊,27岁,军区总司令的幼子,现任特殊部队尖刀队队长,单身。身高188,体重75kg,性格内敛沉稳,挺拔俊美,英气逼人,还有当下最时髦的人鱼线,大长腿……】   郑珰:“停。”   系统:【???宿主有何吩咐!】   郑珰:“这具身体的父亲与陆沉渊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系统:【宿主真聪明!忘了说,郑霖风是陆沉渊手下的兵!】   郑珰:“……”感情你刚刚什么都说了,就是没说到重点。   得知了此次攻略人物的身份,郑珰闭目沉思。他把生命值用于重塑身体,那么他就必须时刻跟在陆沉渊身边,就算分开也不能超过三天。而陆沉渊是特种兵,少不了完成各种危险的任务,他要是半点拳脚功夫都不会,不能自保不说,还会拖后腿。   这可不利于攻略目标。   郑珰睁开眼睛,“系统商城里的东西是用什么换的?”   系统:【不用换!只不过每个世界只能挑选一个种类!选定之后,其他种类的物品会暂时屏蔽,直到下一个世界再解开。】   郑珰:“如果我选武功呢。”   系统:【武术类,包括轻功、剑法、刀法……跆拳道、柔道、散打……宿主先用哪种?】   还真是包罗万象。   “那个不着急,先解决我现在的处境再说。”他觉得额头越来越烫了,意识也在渐渐消失,“陆沉渊现在在哪。”原主的父亲死了,那就说明他们在执行任务,只希望现在已经结束了才好。   系统:【刚刚完成任务,在休假。宿主你还好吗?不如先换药类的吧!】瞧宿主这苍白的小脸,紧蹙的眉头,看得它都心疼死了!   郑珰摇了摇头,这个对未来的攻略计划很重要,不能因为现在的一点小感冒就浪费了。头无力的偏向一边,此时外面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太阳躲在云层后,洒下点点金光。   “距离我们多远。”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系统急得不行,怎么这个时候了宿主还在想着攻略的事情呢?!现在最重要的是宿主的身体啊!   系统:【宿主别管这些了,先去医院吧!再这样下去你会烧坏的!】   郑珰坚持,“距离我们多远。”   系统:【让我查查……天啦!宿主!陆沉渊距离我们不到三千米,并且还在逐渐靠近!】到底谁才是系统啊!宿主是怎么知道的!它越来越崇拜宿主了!   郑珰轻笑,猜对了。他只不过是有一种直觉,不会距离攻略对象太远罢了。或许是修士的原因?   郑珰扶着墙艰难的站起,迈着沉重的双腿朝公路走去。公路离这里并不远,他却觉得走了一个世纪,眼前出现一阵阵光圈,视线模糊起来。脑海中系统似乎在焦急的叫着他,他却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回答。   呼出的气息是滚烫的,脚下发软,没注意被荒草绊了一下,郑珰狠狠的摔在地上。几次撑起胳膊,却站不起来。   系统:【宿主!宿主!呜呜呜你别吓我!】   系统:【主人你快来呀宿主快死了……】   他已经听不清系统在说什么了。   看着只有几步距离的公路边缘,郑珰狠了狠心,手上用力,缓慢的爬动。   意识模糊中看见远处驶来的越野车,他放松的晕了过去。   越野车里,陆沉渊坐在驾驶位上,手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俊美坚毅的脸上没有表情,显得十分严肃。   此次他们尖刀组虽然完成了上面交给的任务,却损失惨重,罗恒重伤不说,就连他自己也差点没命!要不是关键时刻,郑霖风救了他,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死了!   可是,郑霖风却牺牲了。   这次尖刀组的行动,除了尖刀组组内成员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不得不怀疑,组内出了内奸。   想到这里,陆沉渊眼神冷了冷,要是被他查出来,他绝不会放过这个人!   抽空看了眼导航地图,目的地已经快到了。郑霖风是他的战友,更是他的救命恩人,既然郑霖风死前将自己唯一的孩子郑珰托付给了他,那么他就会好好照顾郑珰。   转动方向盘,拐过一个弯,一道黑影蓦地闯进眼里,陆沉渊训练良好的视力告诉他,前面公路边趴着一个人。   雨刚停,地面还很湿。陆沉渊将车停在路边,下了车。   他穿着军绿色的无袖背心,贴身的布料勾勒出紧实漂亮的肌肉,修长的双腿隐藏在肥大的迷彩裤下,宽大的裤脚被扎进黑色的皮靴里,步伐沉稳,略带警惕的靠近。   看起来还是个孩子,他小心的将人翻了过来,这人身上全都打湿了,体温还高的不正常,要赶快送医院。陆沉渊心里想着,少年的脸也露了出来。   看见那张脸的时候,陆沉渊平缓跳动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少年长得很精致,五官清秀,鼻梁高挺,形状姣好的唇失了血色,像是脆弱的瓷娃娃,让他不由自主放轻了动作。他把自己的异样归因于少年过于精致的脸,并没有放在心上,然后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第14章 你好,特种兵      郑珰醒来的时候,呼吸间刺鼻的味道让他很快清醒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蓝白条纹的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小小的病房里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到底,“陆沉渊呢?”   系统:【帮宿主办理住院手续了,宿主好些了吗?】   “嗯。”郑珰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正想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会儿,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走了进来,见他醒了,便走过来将床摇高了点,嘴里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声音低沉,平稳的语气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系统:【宿主,他就是陆沉渊。】   郑珰看着他摇了摇头,“是你救了我?”他声音沙哑,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被他说出来却有一种在跟男人撒娇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心里飞速思考着该怎么才能跟在陆沉渊身边。   “我正好路过。”陆沉渊拖过一把椅子,在郑珰的床边坐下,拿了一颗他刚才买的苹果,动作灵活的削皮。他的手宽大有力,很快就把皮削了大半,露出里面汁水饱满的果肉。   诱人的果香钻进郑珰的鼻子,想起苹果香甜的味道,郑珰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陆沉渊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郑珰,抽出一张抽纸擦着手里的小刀,嘴里道,“我叫陆沉渊,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没有发现你家人的联系方式,现在需要我帮你联系他们吗?”   郑珰小口咬着苹果的动作顿了顿,“不用了,谢谢你救我。”   陆沉渊猜想他可能是和家人闹了矛盾,因此没有多问,转而问起了别的事情,“你是本地人?”   郑珰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安宁街16号怎么走吗?”   安宁街是老城区,后来被拆了重建,街道大变,不知道的人确实不好找。 而安宁街16号,正是原主的家,自从周媛媛出轨后,早就被原主的爷爷奶奶卖掉了。   见郑珰一直没有说话,陆沉渊道,“如果不知道的话也没关系。”   郑珰看着陆沉渊严肃正经的表情,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扔到一边,砸进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嗤笑道,“你去那儿干嘛!”   陆沉渊觉得他的神色有点奇怪,下意识的不动声色观察起来,“我的战友牺牲了,拜托我照顾他的儿子。”   听到这个答案,郑珰简直想在心里跳舞庆祝,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这下不用自己想借口,就能名正言顺的跟着陆沉渊了!   心里激动,郑珰精致的脸上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的战友死了,他有妻子有父母,干嘛拜托你一个外人?”   陆沉渊敏锐的抓住了郑珰话里的信息,“你怎么知道他有妻子和父母?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最后一句却是语气肯定。   “如果你的战友叫郑霖风的话,我的确认识。”郑珰看着他,“忘了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郑珰。”   陆沉渊惊讶,他的确是没有想到事情如此巧合,他在路上碰巧救了的人,居然就是他此行的目的。这反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郑珰见他不说话,又拿了一个苹果,随便擦了擦就打算啃,“你说我爸爸让你照顾我?怎么照顾?交给周媛媛吗。”   陆沉渊把郑珰手里的苹果拿掉,给他剥了一根香蕉,“不,等你出院了,我会把你送到你爷爷家。”   他语气正经,郑珰却笑出了声,“为什么不是我妈?”   陆沉渊看着他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犹豫怎么开口。“你妈妈,不适合照顾你。”   郑珰:“那我爸是怎么知道我妈的事情的?”他很清楚,除了他的爷爷奶奶不会有其他人。因为每次郑霖风打电话回来时,周媛媛从来都是借口不在。当然,出轨之后就是真的不在。   陆沉渊:“霖风上次给家里打电话时,他的父母不小心说漏了嘴。”   郑珰眼中嘲讽更甚,“让我猜猜是说了什么?你的老婆跟别人跑了,说不定现在连野种都有了!就是现在家里这个,也不知道是给谁养的!我说的对吗?”他的语气尖锐,沙哑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陆沉渊沉下脸,修长的剑眉拧起,“那是你的爷爷奶奶!不要把他们想的那么恶劣!”他能想象到郑珰会恨他的妈妈,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少年已经叛逆道连爷爷奶奶都不放在眼里!   “嘁!”陆沉渊周身气压快凝成寒冰,郑珰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格外期待陆沉渊将他送回郑家后的样子,伸手就要去拔手背的针头。   陆沉渊阻止他的行为,“你做什么?”他的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可奈何,像是不知道该拿这个极具攻击性的少年怎么办才好。   郑珰却无辜的眨着眼睛,道,“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吗?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我说的是你出院以后。”   “那你现在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不行,你病还没好。”   “好了,我退烧了,不信你摸。”   郑珰抓着陆沉渊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反应过来后,两人都被这暧昧的动作弄得有些愣神。   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年轻的护士小姐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尴尬道,“我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   陆沉渊连忙把手收了回去,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等等,”郑珰叫住他,然后问替他收拾吊瓶的护士小姐,“我能不能出院了?”   护士摸了摸郑珰的额头,“可以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住院多观察几天。”   郑珰自动忽视她的后半句话,朝背对着他的陆沉渊道,“听见没,快去办出院手续。”   最后,犟不过郑珰的陆沉渊还是去办了出院手续。   离开医院,陆沉渊开着车,此时时间是下午四点左右,郑珰坐在副驾驶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车窗外略过的倒影。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跟他之前攻略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以后是不是还能经历许多奇奇怪怪的世界?他心里想着,对本来是为了活着的攻略有了莫大兴趣。   最为有趣的是,“小a,这个世界没有哥儿,只有女人。”   系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而且长得还不一样,女人有胸。”   系统:【……有的女人也没胸的。】其实下面长得也不一样,只不过宿主是不会有机会知道的!   “你要先回家收拾点衣服吗?”陆沉渊开着车问道。   郑珰之前的那套衣服不能穿了,现在穿的还是陆沉渊临时买的,并不合身。   “不用。”房子都没了,哪来的衣服。而且那些衣服都是原主二叔的儿子穿剩的,郑珰心里膈应。   车内沉默下来,过了一会,郑珰突然出声道,“前面停车吧。”看见陆沉渊询问的眼神,他解释了一句,“前面是小巷子,等会不好倒车。”事实上,是他不想让郑家人看见陆沉渊的车,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而已。   陆沉渊点点头,跟在郑珰身后下了车,穿过一个巷子,走到一家关上的竖条铁门前。郑珰扬了扬下巴,“就是这了,去按门铃呗。”说完,就走到门边里面的人看不见的地方,抱着手靠在墙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陆沉渊的脸。   不得不说陆沉渊实在长得好看,修眉高鼻,五官深邃,头发只有短短的寸许长,却显得英气十足。郑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门铃响了一会,里面才传来一个略显不耐烦的男声,“谁啊!”   郑珰听出来了,这是他二叔的儿子郑阳,他名义上的弟弟。   提提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吱呀一声,铁门打开,露出郑阳长了几颗青春痘的脸。他语气烦躁道,“找谁?”   陆沉渊不急不缓,声音低沉,“你好,请问这里是郑霖风先生的家吗?”   感情这人还怕自己骗他?郑珰看着陆沉渊不爽的撇了撇嘴。   “郑霖风?死了,不在!”郑阳语气中没有半分对长辈该有的敬意,说完就想关门。   陆沉渊脸色沉了沉,伸手抵住,任郑阳如何使劲都无法把门关上。   这时门内又传来一道稍显苍老的声音,“阳阳,是找谁的啊。”   陆沉渊抢在郑阳开口前道,“郑老爷子,我是送您的孙子郑珰回来的。”   门内安静了一会,似乎有些惊讶,然后愤怒道,“什么郑珰?!我们家没有这个人!阳阳,把人赶走!”   郑阳哼了一声,趁着男人不注意,赶紧把门关上,“听见没有,快滚!”说完就进了屋。   郑珰看着陆沉渊脸上略显无措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然后越笑越夸张,捂着笑疼的肚子蹲在地上。   上气不接下气道,“看,看见没有,这就是你想让人照顾我的郑家。”   陆沉渊神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拉起蹲在地上的郑珰,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对不起,刚刚在医院,我不该没有弄清情况就对你发脾气。”   陆沉渊将安静下来的郑珰抱进怀里,“既然难过,就别笑。”   “谁难过了!”郑珰反驳,然后低声嘟囔一句,“老古董。”   被抱了一会,郑珰发现陆沉渊还没有放开他的迹象,心道过犹不及,于是一把将人推开,嘴里大声嚷道,“别想占我便宜!”侧过身体,耳尖却悄悄红了,晶莹圆润,好像漂亮的粉宝石。   陆沉渊见了难得柔和下眉眼,冷硬的脸稍显温和。他心里想,郑珰虽然看起来叛逆、浑身是刺,实际上不过是个有些别扭的大男孩而已。   郑珰双手揣进裤兜,转身往巷子外走,边走嘴里边说,“行了,人现在也看了,你可以走了。至于住院的钱,你留个电话,等我打工领了工资就还你。”   陆沉渊足有将近一米九,身高腿长,放慢脚步跟在郑珰身后,闻言皱眉,“我说了会照顾你。”   “嘁!得了吧!”郑珰扬了扬眉,语气不屑,“如果你说的照顾,不是把我送到我妈那里,就是送到我爷爷那里,还是免了吧。”   不等陆沉渊开口,他又继续说道,“我现在还不到17,我需要的是监护人,你能给我什么?钱?我自己可以挣。”   郑珰说的不以为然,陆沉渊却还是能听出其中的几分低落。毕竟只是个没成年的孩子,爸爸刚死就被赶出了家,这种事情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了的。   郑珰自顾自的往前走,似乎在逃避什么一样,然而突然被身后的人拉住手腕,郑珰不得不停下来,看着陆沉渊平静的脸,“干嘛!”   “我养你,我收养你。”陆沉渊声音低沉,阳光斜照在他的脸上,在浓密的睫毛下打下一片暗影,他俊美的脸紧绷着,眼神认真,像是在承诺一生的誓言。   郑珰沉默下来,脸上轻佻不耐的表情缓缓收敛,看着陆沉渊严肃的神情皱起眉头,“你认真的?”   陆沉渊没有犹豫的点头,“嗯。”   郑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轻轻勾起嘴角,“收养我?你还没结婚吧?你父母会同意吗?!别消遣我了!”   说着就要挣开手腕上的手,不想陆沉渊力气极大,他手腕都磨红了也没有成功。只听陆沉渊说,“我是个成年人,自己的事情能够做主。我说收养你,就一定会做到。”   我就喜欢你这个不容拒绝的语气!郑珰内心欢欣鼓舞,面上却做出复杂的表情,“带着我这么大个拖油瓶,以后没人会嫁给你的。”   陆沉渊声音很平静,“我不在意这种事情。”   郑珰看着他,在心里道,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了沉默。陆沉渊是怕郑珰自尊心重,不肯同意,而郑珰则是被这巨大的惊喜砸的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之后,郑珰又恢复了之前叛逆的样子,不爽道,“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陆沉渊赶紧把手放开,看着那红了一圈的手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   “哼!”郑珰傲娇的别过头,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发现男人没跟上来,回头疑惑道,“不是说要收养我吗?还不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不用先去拿点衣服?”   “噫?难道我没有告诉你,那房子早在几年前就被我爷爷卖掉了吗?”   “……没有。”   “哦,那现在你知道了,”郑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吧。”   —— —— ——   陆沉渊今天刚到南平市,什么都没来的及准备,郑珰看他把车开到一栋从外面看起来就十分豪华的酒店外,嘴里调侃,“没想到你看起来是个老古董,其实还挺懂享受。”郑珰站在酒店门外,上下打量了一番,评头论足。   他看陆沉渊抿抿嘴唇,没有说话,也不在意,跟在他身后进去。陆沉渊去开房,他就在旁边问系统,“你说离开攻略人物会死,那这个距离是多远,相邻的两个房间不会出事吧?”   系统:“不会。这个距离是攻略人物方圆一千米以内。”不过,宿主这是不打算和主人睡?它以为宿主会理直气壮的要求陆沉渊陪睡的!原谅它刚刚脑袋里产生了一点颜色。   郑珰嗯了一声,跟着陆沉渊进了电梯,看见他按了一个按钮后,这个铁盒子就动了起来,他虽然有心理准备也吓了一跳,没有站稳,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见陆沉渊略带询问的看向他,顿时眼睛一瞪,然后把头撇到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灵动的眼睛里却不时闪过紧张的神色。   陆沉渊身为特殊部队里出来的佼佼者,观察力何其敏锐,自然注意到了郑珰小小的异样。条件反射的在脑海中进行分析,紧张、慌乱,都是幽闭恐惧症才有的反应,这通常是与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得出这个结论,陆沉渊心里一沉,看来他低估了郑珰在郑家受到的伤害。   所有想法不过在瞬间完成,他正想揽住少年的肩膀让他好受一点,此时六楼已经到了。郑珰率先走了出去,嘴角微挑,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在光洁明亮的电梯镜面上一闪而没。   他的房间号是625,陆沉渊的在他对面,一个一个挨着找过去,在快要到尽头的地方,郑珰停下脚步,白净纤长的手扶上门把,扭头对对面开门的陆沉渊说,“我要洗澡,吃的你让他们送进我房间就好了。”   “好。”   他看见陆沉渊点头,俊美的脸十分平静,于是拉住他,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然后凑近陆沉渊的耳朵,“谢谢你,爸爸。”   如愿看见陆沉渊猝不及防的错愕表情,他得意的笑起来,笑容明艳轻快,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陆沉渊伸出手。   第15章 你好,特种兵      宽厚的大手在郑珰的头上揉了揉,郑珰甚至能透过发丝感觉到陆沉渊手上温热的触感。陆沉渊那张时刻板正的脸此时柔和下来,好似尘封的古籍翻开书页,散发出淡淡的墨香。   “小孩子不要太调皮。”   刚刚觉得有点煽情的郑珰:“……”   果然是个老古董!什么小孩子,不知道陆爸爸你以后做爱的时候会不会有罪恶感!   郑珰不爽的哼了一声,啪的把门关上,如同一般努力装成熟却被拆穿了的孩子一样。   装修得典雅大方的房间内只剩下他自己,郑珰脸上的表情立刻松懈下来,得意的挑了挑眉,一边脱衣服一边朝浴室走去。   系统:【这是宿主的攻略方向?】叛逆熊孩子和正直特种兵!听起来就好带感!   郑珰:“你觉得怎么样,有效果吗?”   系统:【宿主说什么都是对的!这次肯定也不会错!】   郑珰笑了笑,没有说话。走进浴室,仔细观察了淋浴和浴缸的区别后,果断选择了后者。打开开关往浴缸里放水。   系统:【真的!陆沉渊刚刚简直对宿主束手无策呢噫!】   郑珰却微微有些皱眉,躺进浴缸里,“但是他一直把我当孩子,这样下去的话,要让他爱上我,很难。”陆沉渊性格本来就属于比较传统刚直的类型,一旦认定他是晚辈这个设定,就轻易不会动心。更别说啪啪啪了。   这才是让郑珰为难的地方,他有些苦恼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   系统安慰他,【宿主已经做的很好了!毕竟宿主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先跟着陆沉渊!现在宿主已经做到了第一步,以后肯定能越来越好的!】   “嗯。”但愿如此。   郑珰闭上眼睛,放松身体让略烫的水刺激疲惫的肌肉。在医院里挂了吊瓶之后他虽然退了烧,但仍然十分虚弱难受,尤其后来还去郑家走了一趟,他那时其实已经非常困倦,恨不得有张床,让他立马躺下才好。   现在问题虽然暂时解决了,他却不能马上休息。   郑珰:“陆沉渊的休假时间是多久?”   系统:【批的是一个月,不过如果上面有命令的话,他们随时要结束休假。】   也就是说,陆沉渊随时可能接到任务,而他也面临着随时和陆沉渊分开的可能。陆沉渊出任务时绝不可能主动带上他,那么他就只有自己偷偷跟着去。   所以,他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足以自保的武力和不被发现的手段!   但是他并不是很懂这个世界所谓的科技……   【宿主!宿主!本系统能让宿主不被任何人、任何东西发现哦!】发觉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的系统十分激动!   郑珰轻轻松了一口气,眉头舒缓,“谢谢你,小a。”   系统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说谢谢的,宿主本来就是在帮小a。】噫!宿主大人真是太懂礼貌了!宿主我是你的脑缠粉!   郑珰:“你也救了我。”这样算来其实应该是互惠互助,各取所需?   “好了,”郑珰赶在还欲说话的系统前开口,“系统商城里,有没有什么武功是速成的?”问出了这句话,其实他心里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果然,系统遗憾的说,【没有,商城里收录的都是最高深的武功秘籍,非苦练不能大成。不过宿主有捷径可以走的!】   “什么捷径?”   系统:【武功里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内力,有了内力,宿主再熟悉一下招式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了。内力宿主可以直接用修为值转换哦!】   当真是意外之喜!   郑珰:“修为值到底是怎么来的?”   系统:【修为值和生命值都是从气运之子身上收集的。之前的修为值都用光了,所以这几天宿主要时刻和陆沉渊待在一起哦!】刚认识就形影不离,这样不太好吧!想想都好羞涩!噫嘻嘻!   终于解决完了所有紧急问题,郑珰紧绷的精神放松,这一放松,才察觉到原来浴缸里的水已经快凉了。   从浴缸里站起来,晶莹的水珠从他光滑的皮肤上滚落。郑珰随手拿了一张浴巾擦着滴水的头发,一边推开浴室门。   房间内,正好拿着餐盘进来的陆沉渊闻声看了过去。少年浑身赤衤果,肤色很白,刚洗过澡透出淡淡的粉色,尤其胸前两点颜色鲜艳,晶莹欲滴。平坦紧实的小腹不像自己般布满整齐的肌肉,下面是笔直修长的双腿,正一步步缓缓朝自己走来。   陆沉渊:“你感冒没好,把衣服穿上过来吃饭。”   郑珰动作一顿,像是才发现房间内还有其他人一般,把头上的浴巾围在腰间,瞪着眼道,“你进来都不敲门的吗?!还有,看见我没穿衣服不知道避一下!”他可是在系统那里知道陆沉渊在外面才故意不穿的,难道这个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陆沉渊:“都是男人,这样的情况在部队很常见。”   郑珰:“!!!!!!”部队!看了那么久都没反应,这个世界他没希望了吧!瑾之可是一看他没穿就直接扑过来的!   系统:【……】   哪有那么夸张……   而且部队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我的宿主果然还是单纯的……   郑珰:“哼!借口!你就是占我便宜!”   郑珰恨恨的穿好衣服吃饭,脸上表情臭臭的,可是饭一入嘴,他立刻眉眼弯弯,眼睛微眯起来,小口小口的咀嚼着,像是在享受无上美味般。忘了刚刚还在和陆沉渊闹脾气,不客气的开口,“今晚我要和你睡一个房间。”   陆沉渊皱着眉,“你已经可以自己睡了。”他从有记忆起就是一个人睡的。   郑珰:“今天的事情我受到了极大伤害!需要安慰!”下巴昂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副我就是故意为难你的,你能怎么样的熊孩子表情。   系统:【……】这话说出来我都不信。   可是陆沉渊信了,在他心里郑珰就是明明在意害怕,却偏偏要表现的满不在乎、浑身是刺的别扭性子,今天发生了那样的事,霖风又刚死,郑珰心里肯定十分难受。但是又不愿意表现出来,让别人看轻他,所以才选了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方式。   陆沉渊:“好。”   郑珰:“???”他想着就算陆沉渊同意,也应该是板着古董脸皱眉为难的样子才对。但是现在,这慈爱的眼神是什么?!   吃完饭,郑珰如愿的躺在了陆沉渊床上,明明两个房间都是一样的装修,他却觉得陆沉渊的房间更冷硬严肃一点。   嗯,跟他这个人一样。   此时陆沉渊刚洗完澡,待在外面不知道在干什么。郑珰盘腿坐好,想趁此熟悉一下内功心法。转换出来的内力盘踞在丹田处,然后在郑珰的意识下缓缓动了起来,绕周身经脉流转一周后回到丹田,比开始似乎壮大了点。   虽然微小到忽略不计,但也聊胜于无。反正他内力的主要来源是靠陆沉渊。   郑珰练的这本秘籍是身法类的,练成之后如蜻蜓点水,踏雪无痕。若是后期配合剑法使用,则快如闪电,杀伤力惊人。或许因为郑珰曾经是修士修炼过的原因,秘籍的修炼对他并没有难度,郑珰很快就领悟了其中精髓。   等他平心静气,睁开眼睛的时候,陆沉渊还在外面没有进来。   郑珰:“他在做什么?”   系统:【给陆司令说领养宿主的事情。】   郑珰挑了挑眉,“那么久?他们家不同意对不对。”   系统:【是的。陆家人正以以后的婚姻大事为由阻止陆沉渊。】   “哦。”   郑珰无所谓的应了一声,钻进被子里,枕在枕头上准备睡觉。   系统有些惊讶,【宿主你不担心吗?】   郑珰:“我担心也没用,这件事决定权在陆沉渊手里。而且不喜欢的事交给攻略对象处理就好了。”   系统:【……】原来宿主还记着呢!真机智!   客厅里。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陆沉渊站在落地窗前,透过透明的玻璃看着窗外灯火通明,霓虹闪烁。玻璃上倒映出陆沉渊高大的身影,他举着手机,坚毅的下巴绷紧。   “霖风救了我,我更不可能放着他的孩子不管。”   “如果那些女人真的介意这个,不娶也罢。”   “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父亲不必多劝。我挂了,父亲晚安。”   那边陆司令被儿子挂了电话,朝陆夫人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表示自己劝不住他。陆夫人脸色难看。   挂了电话之后,陆沉渊又给还在总部的几个兄弟们打了电话,简单的说了一下郑珰现在的情况,在一众人叫嚣着要给郑家一点教训的时候,把电话扔到一边,转身进了卧室。   床上郑珰双手抱着枕头,趴着的姿势压的嘴微微开启,呼呼的睡得正香。被子被蹬到脚下,只留了一角搭在腰间,圆润的肩头、纤细的小腿,一览无遗。   陆沉渊哭笑不得,连睡觉都和孩子一样,动作轻柔的拉起被子将人盖好。期间郑珰翻身时,那细嫩的小脚丫不小心蹭到陆沉渊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陆沉渊也只是顿了顿,握着那只调皮的脚放进被窝里。   等再次回到客厅时,电话那边已经消停了,他关了手机,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 —— ——   郑珰是被吵醒的。   客厅里的谈话声穿过木门钻进他的耳朵,他烦躁的在床上滚了几圈,最终还是睡不着了。   看了一眼闹钟,才早上十点,不知道他是病人需要休息吗!   “一点都不体贴!”郑珰撅着嘴低声嘟囔,用力拉开门。   陆沉渊背对着他,对面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看见卧室门口只穿着小内内的郑珰,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惊吓一样,面色惊恐的张大嘴,手指哆哆嗦嗦指着他,“老,老大,我一直以为你洁身自好,原来你喜欢的是这个调调!”      第16章 你好,特种兵      郑珰“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把男人那堪称雷达般在自己身上扫视的视线阻挡在门外,随便找了件浴袍穿上后,兴致勃勃的出去了。   门外长着娃娃脸的俊逸男人走到陆沉渊坐的沙发前,一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一遍黑着脸的陆沉渊,眼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他们老大无论家世、容貌还是身手,样样都是顶尖的,在部队一直是久摘不下的高岭之草,他们相处好几年,也没有在老大身边看见过什么异性的影子,甚至发泄的都没有!时间长了,连他们几个都怀疑老大是不是性冷淡!   然而现在,他发现了什么!老大卧室有一个浑身赤衤果的美少年!原来这些年他们都猜错了,老大感兴趣的根本就是男人!这可是他的重大发现!以后看他们还敢不敢鄙视他收集信息的能力!   他张了张嘴,想问出那个美少年更多的资料,但又没那个胆子,又把嘴闭上了。周而复始,看起来颇为滑稽。   就在这时,“陆沉渊,他是谁?”郑珰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直接问道。   清越灵动的声音相当不客气,郑珰眼含挑剔的看着男人,就像是排外的小动物突然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现了入侵者,浑身毛都竖了起来。   男人没有为郑珰的语气生气,或者说他还没来的及注意到这一点,反而惊愕的把嘴张成O形。他竟然挨着老大坐下了!手臂蹭到了!还敢挽着老大的手!   重点是,老大居然破天荒的没有避开!!!甚至和颜悦色?!   天啦!我眼睛是不是坏了!   郑珰语带嫌弃的对陆沉渊说,“这个人脑子没问题吧?”   陆成渊无奈的抓住郑珰不停在自己掌心乱戳的手,用低沉好听的嗓音说“他是小五,你叫他五叔就行。”   小五心里更惊讶了,老大居然还把自己介绍给这个美少年,看来他在老大心中分量很重啊!于是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力求在未来嫂子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我就比你大几岁而已,叫五哥,以后五哥罩着你。”   郑珰看着面前身材高挑的男人撇撇嘴,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这时陆沉渊又对小五说,“这是你二哥的儿子,郑珰。”   小五脸上的笑容定格,然后咔嚓一声裂成了无数个碎片。   这么一个精致美丽的少年怎么可能不是老大的小情人!为什么会是二哥的儿子!二哥那么老实憨厚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一个性格恶劣的儿子!   受到严重打击的小五焉焉的跟郑珰打了一声招呼,郑珰哼了一声没理他,去了对面625换衣服。   郑珰没有出来之前,小五正在和陆沉渊通知新任务的事情,当然,这是顺带的,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替他二哥教训教训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昨晚他们挂了电话后就接到了上面的消息,说让他们尽快结束休假,在一个星期后开始进行新的任务。   陆沉渊点点头,按照规矩,每次完成一个任务他们都有一个月的假期,但国家为先,这么多年他们也已经习惯了。然而现在首要的,是处理郑珰退学和领养手续的问题。   陆沉渊沉思三秒,决定和小五兵分两路,他带郑珰去办理退学,小五去找周媛媛让她签放弃抚养权的证明。至于周媛媛的行踪?对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不过是花点时间的事情。   周媛媛破坏军婚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陆沉渊是想让小五顺道一起解决的,可想起她毕竟是郑珰的母亲,霖风死后她就是郑珰唯一的亲人……   两人的交谈内容,郑珰换好衣服坐在房里听着系统的全程直播,体贴的等他们商量完了才过去敲门。   三人吃了早饭后在酒店分开,郑珰与陆沉渊办理退学,除了走出校门时有个学生给陆沉渊告状说郑珰勒索过他,被郑珰倔强的眼神成功解决这个小插曲外,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事后陆沉渊问起这件事,郑珰只说了一句话,郑家不给他东西吃,就引得陆沉渊对他怜惜更甚。郑珰在心里转圈圈,系统说的对,果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而且他也没撒谎,郑家确实从来不让原主吃饱。   青春期的男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人都是怎么吃都觉得饿,原主每顿却只能吃一碗,一碗吃完郑家人就会赶他下桌。他饿了几天,实在受不了才会去学别人收什么保护费,也就是几块钱的面包钱而已。   郑珰不知道,因为他这个小小的举动,陆沉渊后来打了个电话断了郑家两老的退休金,郑家老二也被待遇不错的原单位辞退了。   从学校出来后,陆沉渊带着郑珰去郑家收拾各种证件,郑阳显然还记得这个前一天刚来过的男人,把门锁着不让郑珰进去。   郑珰很直白的表现出了他对郑阳的不喜,语气不怎么好的说,“我是进去收拾我自己的东西,以后我和郑家各不相干,这不是你们最想要的结果吗?你现在拦着我是什么意思?”   郑阳翻了个白眼,“我们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谁啊?!这里是郑家,没有你的东西!”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郑珰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泛红,心里的小人却不停期望着郑阳骂的再多一点才好。这样陆沉渊才会知道他在郑家过得有多苦,对他多几分容忍度啊!   “什么过分!我们从来都没承认过你,是你一直赖在我们家不走,白给你吃几年饭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   郑珰咬着唇,眼眶里盈满泪水,他却倔强的睁大眼,不肯让眼泪留下来。那张精致的脸上,满是被亲人抛弃的痛苦。   陆沉渊心里蓦地一疼,拉过郑珰,将他昂着的头按进怀里。小孩子,受了委屈就该找家长才对。像昨天那样强颜欢笑的反应,不适合他。   一只手抚在郑珰的后颈上,另一只手,在郑阳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直接把铁门上的钢条掰的扭曲变形。陆沉渊难得冷下脸,用冰冷的声音命令道,“开门。”   郑阳被吓得目瞪口呆,更别说陆沉渊语气中那从尸山血海里练出来的迫人气势了,哆哆嗦嗦的开了门,眼睁睁看着陆沉渊牵着郑珰大摇大摆的进去了,眼睛还盯着那被扭弯的钢条,回不过神。   这些年来郑家靠着郑霖风也拿到了不少钱,前几年自己花钱修了一栋二层小洋楼,就郑家两老和郑老二一家三口住,房间不缺,郑珰却还是只能睡底楼拐角空出来的杂物间。   带着陆沉渊走到自己房间门前,郑珰拉住欲进门的人,仰着头别别扭扭的说,“刚刚谢谢你。”   “我是你的监护人,”陆沉渊揉揉少年的发顶,用粗糙的大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受了委屈,记得告诉我。我会保护你。”收回手,那光滑细腻的肌肤让他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指。   郑珰点点头,乖巧懂事的模样一改之前桀骜叛逆的样子,让陆沉渊冷硬的心渐渐柔和。   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单人木床和书桌外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了,几个巨大的纸箱子拥挤的堆在床尾,里面是原主用过的书和衣服。昏暗潮湿的环境让陆沉渊心里对郑珰愈加疼惜,面上却只是沉默的替他收拾着东西。   最后,除了一张身份证和郑霖风的照片,郑珰什么都没带,他宁肯穿陆沉渊买的不合身的衣服,也不想要那些郑阳施舍般扔给原主的东西。   所有事情处理完,时间也到了下午,现在是八月末,已经快要开学了。陆沉渊买了两张机票,在晚上坐上了飞往华都的飞机。   他们并没有等小五,安置郑珰的住处,然后转学等等一系列事情还有很多,而陆沉渊最多只有一个星期。郑珰知道,因此并没有多问。   陆沉渊闭目养神,郑珰就性质高昂的瞅着窗外的夜景,他还是圆滚滚的时候,虽然会飞,但从来没有飞过这么高!   看了一会热度一过,郑珰在心里问起了这次陆沉渊任务的事情,“小a,能知道陆沉渊他们这次任务的具体内容吗?”时间只有一个星期,他怕他那点三流功夫根本不能自保,更别说暗中保护蹭点好感了!   系统:宿主终于想起我了!【上面得到消息说发现了贩毒集团的老窝,他们只是去确定消息的真假,不被发现的话就没有危险。】   郑珰:“不被发现?”   系统:【宿主放心,尖刀小组一共六个人,每个人都是特种兵里面的佼佼者,执行这种任务对他们来说再简单不过。只要他们自己不主动暴露身份,就不会有问题。】   郑珰点点头,“原主的爸爸牺牲了,是不是就只剩五个人了?”   系统:【不是,只有四个人,老四在上次任务中受伤了,还在住院。】   【!!!!】宿主一提郑霖风,它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这剩下的五个人里面还有一个是叛徒啊!【宿主!里面有叛徒,这次任务可能会有变数!】   郑珰:“你不是能知道世界原本的走向吗?”   系统:它这是被宿主嫌弃了么……【宿主来了,我也不知道走向会怎么发展。】   郑珰似懂非懂的点头,“就像上个世界一样。”然后精神一振,“看来我真是责任重大!要好好保护陆沉渊啊!”   系统:【……宿主,你现在的内力恐怕还不行……】   郑珰瞬间焉了。   到华都处理好入学、收养等一切手续之后,陆沉渊给郑珰介绍了尖刀小组的其他成员,两人的父子关系惊呆了一众人的眼!   与此同时,郑珰的熊孩子性格也被大家知道了,纷纷感叹老大不愧是老大,连熊孩子到了他面前都服服帖帖的。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时间很快到了尖刀小组出任务的那一天。      第17章 你好,特种兵      今天是九月一号星期一,各大高校开学的日子。太阳爬出地平线,从云层里漏出金光,把华都机场照的金碧辉煌。广播里一道好听的女声在通报着航班,来往的乘客拖着行李箱行色匆匆。   郑珰一身白板鞋铅笔裤,藏蓝色连帽衫,头上戴着鸭舌帽,一副潮男打扮模样,脸上挂着的叮当猫图案的口罩遮了大半张脸,但从露出的端正的眼睛鼻梁也可以想象五官有多么标致。甚至有不少年轻女孩猜测这是不是哪个化了妆的明星。   郑珰右手抓着肩上的单肩包,把帽子压低了点。   这次的任务地点在南方靠近海域的某个原始森林里,陆沉渊坚持把郑珰送到学校后才离开,他也只有等陆沉渊走了之后才敢偷溜。加上路上又堵了一会车,郑珰现在已经快来不及了。想到这里,他脚下的步子又大了点,终于还是在赶在航班起飞前上了飞机。   在系统的外挂帮助下,郑珰得知了陆沉渊的位次,并且成功买到了陆沉渊后面两排的座位票。这个位置,既不容易被发现,还能听到陆沉渊他们在说什么,郑珰当初得意的不行。   然而现在,郑珰站在机舱门口看着陆沉渊后面的座位呆了。他并没有自信到可以凭借这拙劣的伪装骗过陆沉渊啊!   郑珰:“小a!”   系统:【宿主我在!别着急,系统可以用修为值扭曲光线,把宿主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郑珰:“可以持续多久?”   系统:【一天的修为值,10秒……】宿主会不会觉得它好没用嘤嘤嘤!   郑珰:“够了,修为值没了可以再赚!”   做好准备,郑珰尽量将身体藏在前面的那个人身后,深吸一口气,英勇就义般迈出了脚。陆沉渊此时在低着头看报纸,经过陆沉渊的座位时,郑珰不住在心里祈祷,陆沉渊千万不要抬头!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陆沉渊不但放下了报纸,还往郑珰身上看了一眼!   那一瞬间郑珰心跳都停了!   幸而这时小五叫住了陆沉渊,郑珰赶紧加快脚步走过去!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时,郑珰觉得浑身都出了一层汗,像是刚刚做完剧烈运动一样!再来一次简直要虚脱。   “老大,你看什么呢?”小五看着还在凝神沉思的陆沉渊好奇的问。   陆沉渊皱着眉,“刚刚那个人好像戴着口罩。”   小五无语的噎了一下,老大这是职业病犯了吧?!“说不定是哪个明星,老大你是不知道,现在的明星出门都要跟犯罪分子似的好好打扮,就怕被粉丝或者狗仔认出来!”   他没说的是,尤其是那接机送机的场面,简直跟国家领导人出国访问一样,一大票的粉丝保驾护航,那才叫壮观!   陆沉渊点点头,突然想起在学校的郑珰,“不知道郑珰在学校里有没有被人欺负。”   这下不止是小五,连坐在旁边的老三也憋不住了。老三长得人高马大的,一张正直的国字脸,平时话挺少,听见老大的话,忍不住幽幽道,“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就是,”尖刀组唯一的女性成员六儿道,“上次小叮当那个熊孩子说要给我扎马尾,我还以为他对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结果我一起身才发现头发被绑在凳子上了!差点没把我头皮给扯掉!倒霉孩子,好歹我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啊!”   小五捂着嘴噗嗤噗嗤乐得不行!   六儿就见不惯别人对她幸灾乐祸,呼了小五后脑勺一巴掌,勾起嘴角挑衅的说,“哦?难道你没被捉弄过?”   小五噗一声出去的动作一顿,祸水东引的拐了拐老三,“哎,你呢?你是咋回事?”至于他那个,他决定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这辈子谁都不说,连他哥都不行!   老三一向老实,没有看出小五的险恶用心,诚实的说,“小叮当把我最爱喝的饮料换成了我最讨厌的。还每一瓶都换了。”说到这里,这个一米九的大汉脸上委屈极了,现在想起当初一连喝了两瓶让他犯恶心的饮料,他就想干呕。   小五同情的摸了摸老三扎手的脑袋。   “我说老大,你也该管管小叮当了,怎么说我们也是他的长辈,他怎么能这么没大没小呢!”六儿不满的抱怨道。   “就是就是,要好好管,老大你现在可是他爹,他要听你的!”小五笑嘻嘻的跟着起哄。   老三虽然没开口,但他发亮的眼神显然也是这个意思。三人一起围绕着郑珰的恶劣行径讨论的热火朝天。   陆沉渊戴上耳机,翻开报纸找到刚才的军事版面,对身边的对话充耳不闻。这三个人最近越来越夸张了,郑珰虽然在语言上调皮了点,但也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怎么可能做出他们说的行为!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而当事人郑珰,在听完他们的对话后撇了撇嘴,他是来听计划的,可不是听你们打小报告的!哼!于是掏出平板,戴上耳机,兴致勃勃的看起了电视剧。   系统好奇的偷偷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的收回了目光。它不是很懂为什么伟大的宿主喜欢看这种狗血伦理剧……   大概三个多小时后,飞机在南越市机场降落,期间郑珰没有听到过陆沉渊他们讨论待会下了飞机后的路线。他虽然有些失望,但一想也就理解了,毕竟这种机密任务当然是再小心也不为过的。   郑珰看着陆沉渊一行四人下了飞机,四人不俗的颜值引得周围不少人频频投去目光,这让郑珰松了口气,保持在系统可以覆盖的地图范围内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出了机场后,郑珰看着他们直接上了一辆空车就走了,他愣了一会,猜测这可能是当地部队的协助,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叫司机跟上。   司机是个很和蔼的中年大叔,看见郑珰这副从头武装到脚的打扮,就知道里面肯定有重大隐情,好奇的问,“小伙子这是要跟踪谁?”   郑珰眼珠子转了转,捏着嗓子用略带鼻音的声音说,“大叔,我看见我男朋友跟一个漂亮女人上了车,我想知道,呜,他们究竟是不是那种关系!”他似模似样的擦了擦眼泪,“我想知道我男朋友有没有背叛我!”   司机大叔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中注意着郑珰的反应,见状安慰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丢的!之前我帮一个夫人跟踪她老公,结果证明确实是夫人自己想多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你男朋友怎么会想不开去找别的女人是吧!”   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可不多见,瞧那一双眼睛,简直像会说话似的!如果他是少年的男朋友,肯定舍不得他难过!呸呸呸,他是有(男)老婆的人!   “嗯,”郑珰敷衍的点点头,似乎还在忧心男朋友出轨的事情,其实是在通过系统听着陆沉渊等人的一举一动。   位置越来越偏僻,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车辆了,郑珰特意让司机大叔把车开慢一点,反正只要不超出系统的小地图范围就不怕跟丢。当听到他们决定停下休整的时候,郑珰对司机表达了感谢后也下了车。   接下来的路就不适合司机继续跟着了。   现在陆沉渊等人所在的位置是一个贫困的小镇,镇上只有寥寥几家小饭馆,老三将车停在看起来最干净的一家外面,然后四人下车走了进去。   郑珰背着包远远的看着,脸上的口罩已经摘了,毕竟在这种地方戴口罩才更惹人注意。他清秀的眉毛皱得紧紧的,烦恼的想着待会要怎么才能混进陆沉渊的车里。   系统:【宿主,陆沉渊他们准备了很多吃的。】   好吧,现在是怎么带着一大包吃的混进去!郑珰眉头皱得更紧了。   最终地点是在几乎没被破坏的森林深处,所以车底下排除。后备箱他们放了各种武器设备,也排除。最后,郑珰看着那宽敞的车顶,眼睛亮了亮。   九月一号下午三点半,南越市马良坡小镇,一辆改装过的悍马在山道上飞速行驶。如果此时有人,就会看见这辆车的车顶上盘腿坐着一个气质出众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得道高人!   端坐在车顶的郑珰:轻功真好用!   下一秒,那挺直的背脊就像被晒焉的小草似的,一下耷拉下去。郑珰有气无力的在心里喊,“小a,我快被烤成人干了……”   系统:【可以用内力调节体温的宿主!】   郑珰适了适,果然如此!高兴不过三秒,他又悲痛欲绝道,“小a,我快被吹成傻逼了……”   系统:【宿主再等等,马上他们就要弃车了!】   郑珰抱着包生无可恋。   他现在这么风吹日晒的都是陆沉渊的错!要不是担心他被暗算了,他才不会千辛万苦的跟上来!等回去了一定要他好好补偿!如果能顺势完成任务那当然就更好了!   哎,老古董……   至于他最初跟着陆沉渊蹭修为值和生命值的想法,早就被郑珰抛之脑后了。   此时车已经开进森林一段距离了,郑珰在车顶不仅要避开高大树木垂下来的树枝,还要动作小心的不让车内个个五感敏锐的人发觉,岂是一个累字了得!   要不是有系统帮忙掩护,郑珰都想撂担子不干了!   车内,陆沉渊神色严肃,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再对比一下手中的地图,开口道,“前面弃车步行。”   低沉的嗓音传进郑珰耳朵里简直就是天籁之音!他决定回去之后少为难那个老古董一点。瞅准时机,抓住头顶一根较粗的枝干,车平稳的朝前开去,郑珰吊着树枝轻轻笑了笑,然后动作灵巧的一个翻身,借力藏在了枝叶茂密的树上。   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小五等人收拾着后备箱的武器,陆沉渊则是在检查身上佩戴的匕首时,抬头看着微微晃动的大树,皱了皱眉。   接下来的行程郑珰就要轻松的多,他现在大约有半年的内力,跟上速度不算快的陆沉渊等人绰绰有余。又是几个小时过去,郑珰也不清楚他们到底走了多远,此时天已经黑透了。陆沉渊他们停了下来,似乎打算明天继续。   郑珰松了口气,坐在树上小声的啃着面包,冷成狗。   他现在一点都不觉得这件事有意思!好想直接让陆沉渊把叛徒解决掉,这样再来几次他会死的!   第二天,郑珰睡的腰酸背痛的被系统叫醒了。   系统:【宿主,他们要出发了!】   郑珰动作熟练的跟上,内心却毫无波动,甚至想哭。   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画出点点光斑,光线在空中交错,能看清空气中细小的微尘。   郑珰屏住呼吸,前面陆沉渊他们似乎有所发现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既然来了,就要干一票大的,事后就算被发现了,也要让陆沉渊无话可说!   然后,他听见了系统的声音,【宿主,完成了!咱们可以准备回去了!】   郑珰:“……”好想骂人怎么办!   “发现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没发现!”   系统:【是望远镜!再前面有警报装置,而且还有人巡逻,所以不能继续前进了。】   郑珰:“……”所以他这一趟除了累死累活什么收获都没有!心好痛!“真的是毒窝?”   系统:【制毒基地!】   郑珰还想再问,这时地面传来六儿压低后的声音,“老大,虽然不是老巢但也差不多。”   陆沉渊侧着身体,将自己藏在树后,眉头微敛,眼神深邃,“准备撤退。”   小五激动道,“不进去探探?”   陆沉渊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他们人太多,我们只会打草惊蛇。走!”   他们动作很快,不到两分钟就把所有痕迹清理完毕,然后像来时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退走了。   确定人走远之后,郑珰轻巧的从树上跳下来,走过去在一处草丛里捡起一个指甲大小闪着红光的仪器。   郑珰翻来覆去的看了会也没弄明白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但他很肯定这不是好东西!因为这是他亲眼看着六儿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扔出来的!   “这有什么用?”   系统:【信号器。可以让基地里的人察觉到陆沉渊他们的存在。】   于是郑珰二话不说把它捏碎了。   系统:【……】   参照来时的方式回到了小镇上,没有等陆沉渊,郑珰买了最早的机票回华都。帮陆沉渊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郑珰一路上都心情很好,得意洋洋的想着看来自己还是很有用处的。   殊不知完成任务的陆沉渊打开关机两天的手机后,发现郑珰班主任打的几十个未接来电,心瞬间提起来,拨通电话时指尖都有些颤抖。   然后被告知,你家孩子已经有两天没来上课了!      第18章 你好,特种兵      郑珰在华都的落脚点在有名的高档别墅区,为了任务方便尖刀组的成员都住在一起,陆沉渊把郑珰接到华都后,郑珰也理所当然的住了进去。   在经过了跟踪期间一热一冷的折腾,郑珰回到华都睡了一觉起来,不出意外的又感冒了。不过堵塞的鼻子并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因为,陆沉渊回来了!   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郑珰说,“小a,我有点激动。”   【因为陆沉渊吗?】系统闻言很兴奋,难道宿主终于有点喜欢上主人了吗?!可喜可、郑珰:“但是一想到我什么都不能说,又憋的难受。”   系统:……贺。【宿主千万不能说!不然陆沉渊就要怀疑宿主了!】主人对不起,它还是最爱宿主!至于叛徒什么的,主人辣么厉害,它什么都不知道!(乖巧.jpg)   “滴滴!”楼下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郑珰激动的从床上站起来,把抱枕一扔,光着脚咚咚咚的下了楼。虽然不能说,但他不想放弃可以在陆沉渊身边嘚瑟的机会。真是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不过他第一个见到的人并不是陆沉渊,第二个,第三个都不是。   小五首先从门外进来,眼含同情的拍了拍郑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叮当啊,犯了错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勇于承认!只要知错就改,你就还是老大的好儿子!”   郑珰嫌弃的拍开小五的手,“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好孩子。”然后用你这愚蠢的凡人的眼神瞥小五一眼。   小五一噎,这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还以为能趁此时机在熊孩子面前树立起长辈的威望……小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接着进来的六儿。   六儿心领神会,漂亮的脸上表情十分诚恳,“小叮当,我们不会害你的,待会该认错就认错,老大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是吗。”郑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诡异的眼神把六儿看的浑身发毛。   一般人被这么意有所指的劝告安慰之后,就算不害怕也会难免恐慌,小五和六儿的想法很好,可惜他们遇上的人是郑珰。郑珰会怕陆沉渊?   系统表示它就笑笑不说话。   这时力气最大的老三扛着一个纸箱子走进来,他是唯一真心担心郑珰的,奈何嘴笨,只能担忧的说,“老大生气虽然看起来可怕,但是他不打小孩子的,你别害怕。”   郑珰:“……”居然上升到了动手的程度?!你这么说他才害怕好吗。此时郑珰也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难道是之前他们打的小报告?   郑珰摸着小下巴沉思,有点犹豫要不要出去迎接陆沉渊。这时老三把箱子往地上一放,豪迈的说,“小叮当,为了安慰你,三叔特意给你买了一箱辣条,各种口味都有!”   郑珰还没来的及雀跃,陆沉渊稍显冷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准吃。”   陆沉渊依旧是一身军绿色训练服,迈步间修长的双腿沉稳有力,一向平静的俊脸带着冷意,他无视客厅里三个努力缩小存在感的人,对不明所以的郑珰说,“跟我上楼。”   郑珰没什么紧张感的跟在陆沉渊身后,刚刚那三个人说的那么严重,他还以为陆沉渊有多生气,但现在陆沉渊还放慢脚步等他,所以这是雷声大雨点小?   沉默三人组:老大,你对我们生气时不是这样的!   陆沉渊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走时整齐叠好的被子在床上凌乱成一团,枕头也被丢到床脚,他迈出的脚顿了一秒,沉默的走过去坐到床边。   郑珰十分自觉的搬了一把小板凳,打算坐在陆沉渊对面和他好好谈谈人生。   陆沉渊说,“开学后为什么两天没去上课。”   噫,逃课的事被发现了!他突然想起填表的时候那个老师说一定要能联系上的号码,他当时满口答应,却面不改色的写了陆沉渊的。虽然陆沉渊专门让他大哥安排了人。   郑珰想了想,觉得坐在凳子上不能充分表达自己的气势,要是椅子还可以将就。于是站着把手抄进裤兜里,头撇向一边没有说话。   陆沉渊:“既然你爸爸把你托付给我,你自己也同意了,我就有责任教导你。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该多学点知识的时候。”   陆沉渊的表情很严肃,甚至比他平时还多了几分严厉。坚毅的下巴绷的紧紧的,郑珰看了就想扑过去咬一口。   不过他忍住了。   郑珰挑起嘴角,面带挑衅的看着陆沉渊,“所以你照顾我就只是因为我爸救过你是吗?”说着他自嘲的笑了笑,“也是,我这样的人有谁愿意要。”   陆沉渊脸上的严厉一下就变成了无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郑珰嗤之以鼻,“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去上课吗?你觉得读书的目的是什么?学知识交朋友?”   陆沉渊皱着眉,但显然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退让。   “你一点都不了解我。”郑珰眼神失望,褪去一身尖利,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他哑着嗓子说,“我已经自学完了所有高中课程。至于朋友,你觉得在一群对我指指点点的人里面,我能找到什么朋友?”   默默围观宿主飙戏的系统:【……宿主什么时候自学完了……】它怎么不知道!   郑珰:“你能做到对不对?”   系统:【是的宿主!保证完成任务!】   这样的答案让陆沉渊沉默了,黑眸流露出自责,“抱歉。”他的确不知道,但这不是他推脱的理由。   郑珰看着他,“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自己做什么。   他知道接下来陆沉渊肯定要问逃课的两天去了哪,所以郑珰先下手为强,一下扑倒打算起身的陆沉渊,撑在他身上说,“你又没有弄清情况就对我发脾气。”   系统:【!!!!!!】天啦噜!有生之年它居然还能看见主人被床咚!宿主威武!   陆沉渊身材高大,肌肉紧实,比起他郑珰身材纤细,整个人撑在他身上时双腿就不得不跪在陆沉渊腰部两侧。陆沉渊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侧的手,“别闹了,我什么时候对你发了脾气?”   两人双目对视。   郑珰说,“你不让我吃辣条。”   陆沉渊:“……辣条吃了对身体有害。”   郑珰说:“别人父子间可亲密了,但是你不叫我宝贝儿,亲爱的,甚至连小叮当都不叫,只会叫我全名!”   陆沉渊:“……”他尴尬的目光闪躲,张了几次嘴,实在觉得难以启齿。   郑珰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十分执拗,心里却对自己能让陆沉渊这个老古董变脸相当有成就感。   眼见陆沉渊脸都快涨红了,郑珰没有继续难为他,只是撤了手上的力气,将自己整个人摔在陆沉渊身上,陆沉渊被压的发出一声闷哼。   郑珰耳朵痒痒的,觉得性感极了。   然后郑珰无赖的说,“哎呀,我头好晕,要马上睡一觉才能醒来。”说完就树袋熊一样扒在陆沉渊胸膛上,闭上了眼睛。   他是真的累,本来就感冒了,刚刚还要拼尽力气演一出大戏,现在危机解除,他是一个指头都不想动。闭上眼睛没多久郑珰就睡熟了,半张脸贴在陆沉渊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呼呼的十分可爱。   房间里一下陷入沉寂,却不会让人觉得冷清。   过了许久,陆沉渊才慢慢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手缓缓搭在郑珰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拂过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熟睡的婴儿。   系统:【……】可以的,这很宿主。   门内岁月静好,门外……   六儿撩着头发把耳朵贴在门上,小五在一边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怎么样,老大说什么了?有没有好好教育小叮当?”   六儿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吵,又听了一会才气馁的说,“老大房间隔音效果也太好了点!我什么都没听清,只模模糊糊听见小叮当好像在叫什么宝贝、亲爱的?”   小五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你们俩都蹲在老大门口做什么?”楼梯口的老三拿着饮料说,雄厚的嗓音不用扩音器都足以让整栋楼听见。   小五和六儿:……作鸟兽散。   因为郑珰的一番无理取闹,陆沉渊没有再强迫他继续去上课,只是半期、期末考试必须去,如果成绩不合格就继续回学校学习。还在专心致志追剧的郑珰敷衍的连连点头,两人达成一致,却把学校的班主任气的不行,这年头她就没见过这种帮着孩子逃课的!   几天之后,别墅内的最后一个成员老四也到了出院的时候了。郑珰跟着陆沉渊和小五去了医院,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小五的孪生哥哥。小五一张娃娃脸稚气十足,他哥哥却显得成熟儒雅,不像个特种兵,更像成功的年轻商人。   郑珰一会看看老四,一会看看小五,然后遗憾的叹了口气,似乎在说明明就是同一个爹妈生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气的小五上去把郑珰的脑袋按进怀里揉个不停。   老四是个看起来十分温和的人,看见这一幕笑着对陆沉渊说,“这就是郑珰吧?挺活泼的。”   陆沉渊点了点头,看着与小五玩闹的郑珰,眼神十分柔和。   老四罗恒见状目光闪了闪,队长收养郑珰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原本以为是看在二哥的份上,现在看来或许不是。      第19章 你好,特种兵      老四出院对尖刀小组来说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郑珰他们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别墅里已经准备好了晚上的狂欢,露天小花园里啤酒烧烤应有尽有。自从那个任务之后,尖刀组一死一伤,即便他们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也憋得难受。   小五抱着一瓶啤酒,瘫在地上靠着坐在凳子上的郑珰的大腿说,“小叮当,哥对不起你啊!”打了一个充满酒气的饱嗝,“你说当时要是我他妈动作快一点,毙了那个兔崽子,二哥也不会死,你也不会没了爹……呜呜呜都是五哥对不起你……”   郑珰歪着头看着腿边的一团,脸被酒气熏红了,眼睛水润,看起来无辜又无害。陆沉渊不让他喝酒,他偷偷喝了,而且是很多哦。想到那张英俊但严肃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郑珰得意的不行,弯起嘴角咯咯傻笑起来。   “呜呜呜!五哥对不起你啊!小叮当!”   郑珰被脚下突然大声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拍了拍毛茸茸的一团,“你,你别闹,吓到我了,小,小五……”   “我的天啊,他们到底喝了多少!不,应该是他们的酒量到底有多差!”六儿不可置信的说。一席紧身及膝小礼服,头发被利落的挽在脑后,如果不看她手里的菜还以为是要去参加什么高档舞会。   搬着一箱啤酒的老三瞥了一眼,毫不意外的说,“六儿来的晚可能不知道,小五就是滴酒必倒,等两分钟他自己就酒醒了。不过小叮当这是偷喝了吧?”说着他还不自觉的看了眼看不出情绪的陆沉渊。   陆沉渊沉默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好,然后把自己傻乐的郑珰打横抱了起来,对几个人说了一句,“我先把他送上楼睡觉,你们不用等我。”   上个楼能要几分钟?罗恒看着陆沉渊抱着郑珰远去的背影挑了挑眉。   “别看了,”六儿拍了拍罗恒的肩膀,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老大没半个小时脱不了身的。”   “哦?没看出来,额、小叮当还挺粘人的。”罗恒笑着说。   六儿摇头,“别被他精灵似得外表骗了,那就是一大写的熊孩子!我们仨都栽在小叮当手里了,也就老大制得住他。”   “可是我看队长比以前改变了不少。”他意有所指的说。   “没错!自从有了小叮当老大有人气儿多了!”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小五伸着脖子。   六儿糊了他一巴掌,没好气道,“喝你的酒去!”   —— —— ——   陆沉渊抱着走在二楼走廊上,郑珰头无力的埋在陆沉渊胸前,呼出的热气全洒在他结实的胸肌,嘴里低声嘟囔。路过郑珰房间的时候,陆沉渊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推门进去。而是把郑珰隔壁自己房间的床上。   要是郑珰醒来发现没有在他房里,又该闹了。心里这么想着,陆沉渊给郑珰脱了衣服小心的用毛巾擦着身体,却没有半点不快。   要知道就算是尖刀组的人进了陆沉渊的房间,陆沉渊也会毫不迟疑的把人拉出去练一场。越是跟陆沉渊关系亲近的人,越知道陆沉渊有多么反感别人进入他划定的私人领域。然而在这个领域里,郑珰是例外。   陆沉渊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拧干毛巾擦了擦郑珰熏红汗湿的脸,陆沉渊拿出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低了些。虽然郑珰平时没有表现出来,但父亲的死肯定还是给他带来了很大伤害,否则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喝了那么多。   看着郑珰闭着眼毫无防备的睡脸,陆沉渊敛下眸子,用常年拿枪满是厚茧的手,轻轻撩开郑珰眼睛上过长的额发,甚至小心的不让自己的手蹭到郑珰细嫩的皮肤。   连发丝都软软的,这样的感觉太过奇妙,陆沉渊情不自禁柔和了眉眼。为人父,大约就是这种感觉了吧。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白天调皮的小家伙安静下来,心里的饱涨感几乎溢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楼下传来小五的催促声,陆沉渊才收回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门被轻轻带拢,偷窥的系统松了口气,刚刚它还以为主人要对宿主意图不轨呢!虽然它是喜闻乐见没错,但是一切没有经过宿主同意的XXOO都是都是不对的!   郑珰睡得很熟,窗外的月光打在他身上,为他渡上一层银光,早已习惯修炼的灵识无意识的催动丹田里的内力运转。系统之前见过无数次,此时见了依旧觉得十分神奇。凭借宿主的天分,等到了外世界肯定是个天才!   第二天郑珰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晒到床脚了,他看了眼旁边枕头上的褶皱,满意的点点头。看来陆沉渊现在已经有这个自觉了,不错。   按照规矩尖刀组每次完成任务都有一个月的假期,距离郑珰上次跟踪任务完成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想起之前陆沉渊也是休息了一个星期就被安排了任务,郑珰觉得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天天在家里看剧虚度光阴。   现在陆沉渊有了作为父亲的自觉,这可不行,要趁他这个意识还不深的时候,让陆沉渊意识到自己异样的态度!   他问过系统,现在进度完成一半,也就是说陆沉渊对他的感觉已经是喜欢多过好感的。舀了一勺冰激凌送进嘴里,冰凉的感觉让郑珰眼睛都舒服的眯了起来。不过平时还真没从陆沉渊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区别来。   成功解决完盒子里的最后一点,郑珰舔了舔嘴角,把空盒子扔进垃圾桶,起身去了陆沉渊的训练室。   训练室里,陆沉渊手上缠了布条,正赤着胳膊击打中央悬挂的沙袋,从拳头与沙袋接触时发出沉闷的嘭嘭声就可以知道陆沉渊手上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他眼神凶狠,嘴唇抿的紧紧的,小麦色的皮肤被汗水打湿了,汗水从脸庞滚落,划过坚毅的下巴。   感觉到有人开门后,陆沉渊立刻扶住沙袋眼神犀利朝门口看去,看见来人,蓄势待发的身体便放松下来。   郑珰抱着手靠在门边,“我要出去。”   陆沉渊脱下被汗水打湿的T恤,“我陪你。”郑珰挑眉看着他,他解释般的说,“最近有个连环杀人犯越狱了,外面不安全。”   郑珰眼睛在陆沉渊漂亮的腹肌人鱼线上转了转,放肆的目光一点没有避讳的意思,“你在担心我?”   “当然。”陆沉渊皱着眉理所当然的说,郑珰知道他以为他是把自己当做孩子的那种关心,也不戳破他,直到陆沉渊经过他身边时,才看着陆沉渊的眼睛轻轻说了一句,“你这样真性感。”   陆沉渊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的进了浴室。直到浴室里传来水声,郑珰嘴角染上笑意,放松的靠在墙上,在心里问系统,“你说他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系统:【应该明白了,但不敢确定。】   郑珰了解的点点头,“看来待会我还要帮他再确定一下。”   系统:有一个撩汉技能满点的宿主真是主人甜蜜的烦恼呢噫!   郑珰其实没什么要买的东西,他只是单纯想把陆沉渊绑在身边增进感情而已,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行人来往的商场里,超高的颜值引得不少人注目,尤其是郑珰拉过陆沉渊的手让他走在自己旁边后,一阵压抑的惊呼声从各个方向传来。   郑珰无辜的看着陆沉渊,“你走在后面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保镖。”   陆沉渊挣了挣自己的手,郑珰笑眯眯的看着他,于是陆沉渊妥协了。   走到二楼珠宝专卖区,郑珰故意拉着人往戒指专区走,柜台后面的妹子笑容中带着善意,用好听的声音说,“请问两位先生有喜欢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店里为您推荐这一款,由名家设计,造型简洁大方,寓意情比金坚天长地久,非常不错,两位先生需要试戴吗?”   陆沉渊冷着脸把郑珰拉到一边,板肃的表情充分说明了他对郑珰这个行为的不悦。   郑珰知道他这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见好就收,揉着手腕,眼睛却看向一边,嘴硬的说,“我不过就是好奇而已,有本事你去对刚刚的小姐使脸色啊!”明明一副强硬的态度,语气却委屈的不行。   陆沉渊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不希望郑珰做出这种令人误会的举动而已。虽然他在这样抗拒的原因,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不过仅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觉得危险了。   郑珰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陆沉渊,明显还在生气的样子,陆沉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解释,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系统突然开口,【宿主,有危险靠近。】   郑珰心里一惊,猛地想到之前陆沉渊说的杀人犯的事情,系统又说,【目标不是宿主。】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他第一时间被反应迅速的陆沉渊护在身后。可以看见声音传来的方向人们尖叫着散开,很快就空出一大片空地来。看清里面的情况后,郑珰,“……”   虽然目标不是我,但这也差不多吧。   第20章 你好,特种兵      突如其来的持刀歹徒让前来商场逛街的人们一哄而散,当然也有身强力壮的男人留下来,围在歹徒周围,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匪徒是个高瘦的中年汉子,三角眼,脸上有一道横穿整张脸的可怕刀疤。他凶狠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人,一只手紧紧箍着挟持的女人,将刀架在她脖子上。   被挟持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保养得宜,贴身的红色连衣裙可以看出身材姣好,脸上画着浓妆显得十分美艳,此刻正面色苍白的连连求饶。   虽然郑珰觉得苍白可能是她粉涂多了的原因。   人群里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在不停的哭着叫女人妈妈,不过被他身后疑似父亲的男人拉住了,并且不着痕迹的往人群里面退去。   人群里已经有理智的人报了警,不过歹徒似乎一点都不害怕,除了紧紧抓住怀里的女人不让别人靠近,倒没有什么太大动作。   郑珰暗道一声倒霉,抬脚朝匪徒走近,陆沉渊拉住他,表情很不赞同,“很危险。”   郑珰当然知道很危险,可是他不得不去,将陆沉渊的手拉下,他神情嘲讽的说,“即便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该去。”   没错,那个女人是周媛媛,这副身体的生母。郑珰可以跟她断绝关系,却不可能见死不救。他的眼神既冷漠,又悲哀,让陆沉渊看了心中一疼。   这时被挟持的周媛媛低声求饶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只听她疯狂的大声喊道,“不是!不是他!”周媛媛挣扎着摇头,极力阻止歹徒朝刚刚那个五岁的孩子靠近!之前还算淡定的她现在恐慌的流着泪,不停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目光看向郑珰时,她猛地一顿,然后狂喜道,“是他!是他!”   郑珰安静的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   什么是他不是他的,他还恍惚以为是之前看的那部电视剧呢!   周媛媛激动的有些破音,“是他!当年我是因为怀着他才没有等你的!你要怪就去怪他!放过我吧!”   歹徒将信将疑的看着郑珰,周媛媛眼睛里没有半点母子间的温情,看着郑珰满是恨意的说,“我可是你妈!现在看见我有危险你居然还无动于衷,你不孝!”   周围的男人彼此对视一眼,小声议论起来,他们肯留下肯定就是心存正义的热血汉子,如果那少年真的像那个女人口中说的那样……   “小贱人,你和你死了的爹都是来害我的!没良心!你忘了是谁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吗?白眼狼!你怎么对得起我!”   周媛媛口中骂的十分难听,郑珰心里为原主不值。在别人怀疑的目光中上前一步,对歹徒说,“我是郑珰,你挟持的那个女人的确生了我没错。”   他拦住陆沉渊,用冷淡的声音说,“如果你恨我,我可以跟你换她。”   刚刚他已经在系统那里了解过了,这个男人是周媛媛的初恋,当初他为周媛媛犯了事进了监狱,两人说好等他出来就去领证,可惜周媛媛遇见了郑珰的爸爸。   一个是有案底没能力还长得不好看的二流子,一个是长相英俊不算差钱的特种兵,周媛媛显然抛弃承诺选择了后者。   郑珰没兴趣去评论周媛媛行为的好坏,反正他只要解决了目前的麻烦就行。他一步步朝歹徒靠近,歹徒有些警惕,却没有阻止。直到郑珰离歹徒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周媛媛迫不及待的拉过郑珰将他重重推进歹徒怀里,自己却一脸如释重负的跑到男人和孩子身边,一家三口开心的抱在一起。   系统焦急的问,【宿主你没事吧?】   郑珰:“这个歹徒多少天没吃饭了?硌的我肩膀好痛!”   系统:【……】对不起宿主它不该质疑宿主的能力的!   周围的男人看出不对劲来了,虽然为人子女是要孝顺,但他们还真没见过这种当妈的!把儿子推过去替自己受罪,结果她倒没事人一样打算走了?他们拦着周媛媛一家,打算少年不解除危险就绝不放人走!毕竟现在少年的处境他们也有相当部分的责任。   郑珰可没有周媛媛的待遇只是被胁迫而已,歹徒的刀紧贴在他脖子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晃神,他突然想起了葑铭。   他双眸失神,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白瓷似的脸脆弱的几乎一碰就碎。陆沉渊心如刀绞,眼里泛出杀意,拳头握紧脚步轻挪,整个人如豹子般蓄势待发!连他自己都对郑珰百般纵容,这个男人怎么敢!   楼下响起警车的鸣笛声。   这时歹徒突然涨红着脸吼道,“媛媛,是不是没有他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是不是!”   周媛媛急忙安慰被这一声吓到的儿子,根本没有搭理他,也同样没有在意郑珰的死活。   歹徒情绪失控,嘴里不停的质问着为什么,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分寸,眼看刀子已经在郑珰脖子上划出一道红痕!   陆沉渊眼睛瞬间布满猩红的血丝,他的脚轻轻动了动,却不敢贸然出手!郑珰的处境实在太危险,如果歹徒受到惊吓手上的力气大了点,那么郑珰……他不敢想!   警察十分有秩序的上了楼,一边疏散人群,一边留了很大空间的将歹徒围在中间,免得让歹徒感到威胁从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一个女性警员疏散到陆沉渊这里,陆沉渊脚下像扎了根似的纹丝不动。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半低着头的郑珰身上,冷淡的说,“把你们带队的叫过来见我。”   女警虽然不满,但是陆沉渊气势实在太过凌厉,一看就知道是见过血的人,只得去叫了他们的副局。   副局是个四十多岁发福的男人,他趾高气扬的走到陆沉渊身边,一副施舍的样子。陆沉渊没等他摆完官架子,掏出一枚胸章放到副局眼前,眼睛不带情绪的看着他说,“希望你能认得这个东西。”   副局大惊失色!这不是传说中的……   他一改之前的倨傲,点头哈腰的表示一切都听首长指挥!   “滚!都滚远点!媛媛!媛媛!跟我走好不好!”歹徒挥舞着刀对准试图接近的警察。   就是现在!陆沉渊看准时机,快如闪电般一个箭步猛地冲了上去!没想到却有人比他更快,只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向歹徒的手腕,然后轻轻一捏,歹徒持刀的手就脱力般垂了下来,匕首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陆沉渊则趁势拉过郑珰,然后一脚踢在歹徒胸口,直接把歹徒踢得撞翻了好几个柜台才停下,再也爬不起来。   陆沉渊有些颤抖的将郑珰紧紧抱在怀里,不停的抚着他的后颈问,“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哪里?”   郑珰摇头,心里却后悔死了。刚刚他回过神就发现一只亮晃晃的刀在眼前晃来晃去,下意识就动手解决了,可是刀落地他才反应过来,这不符合人设啊!   警察们前去逮捕歹徒,副局巴结的走到陆沉渊身边,有心想要奉承两句。不想陆沉渊像是没看到般,直接拉着郑珰往外走。副局脸色有些尴尬,心里再气愤也不敢摆到脸上来。   郑珰被陆沉渊牵着往楼下走,他发现陆沉渊的手很用力,握得他手都有些疼。   周媛媛一家早在疏散人群的时候就趁乱离开了,郑珰心里冷笑,当初小五说已经把人教训过了,于是他就没有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他不去找周媛媛的麻烦,周媛媛倒自己撞了上来!   他扯了扯自己被拉住的手,陆沉渊立刻停下脚步,回头有些紧张的问,“哪里疼?”   “我不高兴。”郑珰抬头望着他,“我们让周媛媛他们再也找不到工作好不好?”   陆沉渊看着郑珰脖子上的血痕,眼神暗了暗,动作轻柔的抹掉快要流下的血,声音低沉的说,“好。”以前他顾忌她是郑珰生母的身份迟迟没有动手,现在就算郑珰不提,他也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于是郑珰满意了,和陆沉渊大手牵小手,高高兴兴的回了家。回到别墅之后,众人对郑珰的遭遇纷纷抱不平,说他当初跟老大在一起是最正确不过的决定!   系统:【……】说的我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   郑珰相信陆沉渊的办事能力,他答应了会不让周媛媛好过,就肯定不会食言!   郑珰觉得这次意外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他认为陆沉渊对他的感情,经过这次事情后就清晰了不少。他想了想,让陆沉渊这个老古董主动的话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还是他自己动手比较好。   晚上洗了澡后,郑珰裹着浴袍站在陆沉渊面前,陆沉渊的脸上十分平静,眼里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情。郑珰踮起脚,伸手勾住陆沉渊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轻轻靠近。     第21章 你好,特种兵      陆沉渊的眼神很深,却一直没有动作,直到两人的嘴唇快要挨到一起,他才侧了侧头,让郑珰的吻落在侧脸。   “该睡了。”陆沉渊抓住脖子上的手,往后退了退,与郑珰拉开距离,半垂着眼帘看不清情绪。   郑珰觉得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沙哑。   他在心里得意的笑了笑,他本来就没有抱着一次成功的希望,不过现在陆沉渊这个反应,倒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陆沉渊在挣扎。虽然最后规矩占了上风,但他相信这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讨厌我?”郑珰咬着嘴唇,眼神倔强的看着他。   陆沉渊始终看着地面,没有抬头,声音似乎依旧平静,“没有。”   “但是你的行为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陆沉渊没有说话,室内突然陷入沉寂。   直到郑珰都有些忐忑是不是逼得太过了,这时陆沉渊突然抱住了他,他能感觉到陆沉渊的下巴摩娑着他的发顶,动作轻柔的似乎是怕惊扰了什么。这是情人间才有的亲昵动作,但是耳边听到的,却是陆沉渊与平时无异的语气,如同哄孩子一般,“别调皮了,乖乖睡觉。”   他突然想看看陆沉渊此时的脸,上面的表情是否如同他的语气一样正经。   —— —— ——   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过后,郑珰发现这几天陆沉渊都很少在他眼前出现,不是借口训练就是外面有事。郑珰难得没有拆穿他,毕竟二十多年来的原则要被打破,不是那么容易的。   最近晚间八点狗血剧的热情过后,郑珰迷上了看小说,他发现人类用以学习知识的途径真是太多了。比如他现在看的这本,快穿之XXXX,简直和他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   系统:【!!!!!】药丸!   果然。   郑珰说:“小a,这本书里面的系统是什么几千年后的科学家制造的,那你也是吗?”   系统:【宿主……我不能说……】   郑珰点点头,“那我换一个问题,这个小攻,就是瑾之和陆沉渊吧,他们是同一个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怎么跑到两个世界去的?轮回?而且最后居然还有什么现实世界,太复杂了!   系统:【!!!!!!】人类真是太可怕了!再这么下去它老底都要被宿主扒光了!主人快来救救我!【宿主!这些小说都是人类编出来的,不能信!】   “是吗?”   【当然!】反正小说本来就是编的!   郑珰没有再继续问,但相不相信只有他自己清楚。   系统没有发现,自从那次对话之后郑珰就再也没有看过快穿类的东西,反而是看一些有用的史书医书等。   此时别墅里只有郑珰,他窝在沙发上捧着本书,眼睛专注的盯在书上,却有许久都没翻动书页!今天居然连一个尖刀组的都没有留下,他猜测可能马上又有什么新任务了!说起来,上次他捏碎了那个信号器导致陆沉渊他们没有被发现,六儿竟然没有半点动作。   还是说,他忽视了什么?   郑珰陷入沉思,这时系统突然说,【宿主,上次任务失败了!】   郑珰第一反应就是六儿,但是回过神才觉得不对,“陆沉渊他们的行动根本没有被察觉到,怎么会失败?!”   系统:【消息确定之后,国家派遣了武装部队前去将罪犯一网打尽,结果发现那个基地是空的,里面没人!而且还是刚刚撤离的!】   他果然忽略了什么。郑珰眉头紧锁,五官精致的脸上神情凝重。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六儿,在别墅里系统能够监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但出了监控范围,她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系统:【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本来就不是夏国人,而是红日国的奸细。】   郑珰:“……那你当初说她是叛徒的时候怎么不一起告诉我……”   啊?它没说吗?系统:【宿主陆沉渊他们回来了!】   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练了武功后郑珰听觉就灵敏了许多,他扭头看去,领头的陆沉渊面容平静,神色与平时无异。   算了,他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他只要保护好陆沉渊就行了。郑珰在心里想着。   “今天是你的生日,过来吃蛋糕吧。”   陆沉渊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郑珰才从记忆里找到关于原主生日的信息,似乎是这么回事?他眼神茫然,像一只不知身处何处的小动物,陆沉渊看了心里发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   郑珰彻底呆了,陆沉渊今天怎么这么主动,难道是传说中的重生?穿越?他眼神诡异的抬头望着陆沉渊,似乎陆沉渊被外星人附体了一样。   陆沉渊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老三小五六儿纷纷出来解围,招呼郑珰吃蛋糕,并且表示为郑珰准备了精挑细选的礼物。   郑珰像个洋娃娃似的被拉着带上小王冠,看着老三变戏法般从厨房拿出各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小五开了一瓶红酒,陆沉渊亲手把分蛋糕的刀放进他手里,然后几乎从身后半拥着他开始切蛋糕。   郑珰很兴奋,莫非陆沉渊这是开窍了?!   “呵。”罗恒插着手的一声冷笑,气氛和谐的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小五他们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倒酒的动作停在半空中,郑珰却感觉到陆沉渊搂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没有听到般继续握住他分蛋糕。   罗恒说,“队长,你为什么不问他?!”   “我自有分寸。”陆沉渊看他一眼,眼含警告。   罗恒轻嗤一声,“这次任务失败,他有很大的嫌疑,我们尖刀组的人有权利知道真相!”   被发现了?!但是嫌疑是什么意思!郑珰控制身体轻轻颤了颤,似乎很害怕的样子,陆沉渊第一时间出声安抚,叫他别怕。见状郑珰在心里松了口气,只要陆沉渊还相信他事情就好办的多。   老三小五几人面面相觑,老三张了张嘴,有心想缓和此时的气氛,六儿突然说,“小叮当还小,不太可能是他做的,说不定是不小心说漏嘴了,只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   郑珰:呵呵。你就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吧,有你哭的时候。   罗恒说,“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队长明知道郑珰有嫌疑,却连问都不问!队长,你难道没有发现在郑珰身上,你的所有原则都不翼而飞了吗!”   郑珰: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借你吉言!   罗恒:“我认为你们有必要分开一段时间,郑珰会干扰你的判断。”   郑珰:……滚。   此时蛋糕已经切好了,陆沉渊用手拿起一块送到郑珰嘴边,充满威严的说,“我相信不是他做的。还有,罗恒,”他平时都用顺序来称呼尖刀组的成员,这次直接叫老四的名字,说明他是真的动怒了。陆沉渊的眼神冷漠,像是一柄没有感情的利刃,“你过界了。”   陆沉渊虽然平时同样没什么笑脸,但也从来没有像这样不带感情的对他们说过话,几乎是面对敌人才有的态度,气氛一时冷至冰点。   老三连忙出来打圆场,“小叮当才多大点,怎么可能是他做的?就算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啊!老四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六儿帮腔附和,“对对对,老三说的对,小叮当你快想想,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奇怪的人问你话?”   还没死心,六儿这是非要我替她背锅?也对,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才没人去怀疑她,估计她现在还在心里窃喜罗恒简直是神助攻!   不过郑珰才不管那么多,扒着陆沉渊的手臂小口小口的吃着蛋糕,似乎他们口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正好看看陆沉渊的态度。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你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逃课坐飞机去了南越市?并且还是几乎与你们同时定的机票!他去南越做什么?那里根本没有他认识的人!难道去旅游吗!”   陆沉渊:“你没有参加这次任务,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我相信不是他做的。”   罗恒充耳不闻,脸上满是探究的神色,目光直指若无其事的郑珰,继续逼问道,“哼,如果队长真的那么信任郑珰,又怎么会去查他的行踪?!队长现在如此逃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陆沉渊身体一顿,却不是因为罗恒说破了他的心思。原来是郑珰把蛋糕吃完之后,正在舔他手指上的奶油。   同样看见这一幕的罗恒:……难道队长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追究他?没想到队长居然……   手指上不断传来细腻温热的触感,“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危,”陆沉渊的嗓音很沙哑,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记住你的身份,你还没有资格命令我。”   说完之后,陆沉渊不管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牵着郑珰往楼上走。   “队长,难道你真的要包庇这个人吗!”罗恒大声的说。   陆沉渊只是对郑珰柔声道,“去看看我给你买的礼物。”   礼物放在陆沉渊房间的床头柜上,那是个巴掌大小的红色盒子,陆沉渊一路都没有松开牵着郑珰的手,到了床边,陆沉渊刚把盒子拿进手里,郑珰却突然挣开了他。     第22章 你好,特种兵      时值傍晚,灰色的天幕还没有黑尽,虫鸣声已渐渐响起。米白色的窗帘被风吹的微微晃动,明亮的灯光下,郑珰仰着头站在床边,神情异常清冷。他说,“陆沉渊,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郑珰不信陆沉渊对他没有一点怀疑,如果他真的想知道点什么,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偏偏他却说出了郑珰意料之外的话,“先拆礼物吧,其他事明天再说。”陆沉渊的语气堪称温和,平日里紧抿的嘴唇和微锁的眉头,此刻都处在十分舒缓的状态,他神色宁静,低着头凝视着郑珰的眼睛,像是在确定什么东西一样。   郑珰歪着脑袋看他,挑了挑眉稍,调侃道,“如果里面是戒指的话,我可以考虑明天再谈。”说着他眼带兴味的打量着陆沉渊手里的盒子,不到巴掌大,朱红色,上面还绑着深蓝色的精致蝴蝶结,怎么看都是装戒指的盒子。   陆沉渊沉默半晌,握着盒子的手紧了紧,就在郑珰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可是我的确跟着你们去了南越,而且尾随你们到过任务地点,我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这绝不可能只是贪玩而已,你也不怀疑?”   “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疑点,也有很多秘密,”陆沉渊的语速十分缓慢,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才能准确的表达出他的意思,这就导致他本就低沉的嗓音更显磁性。他的眼神很认真,坚定的像一块经历了几千年风吹雨打的顽石。“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郑珰面无表情,定定的看着陆沉渊,过了一会才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果然是老古董,连点好听的话都不会说,翻来覆去就那一句!不过看在你声音还算好听的份上,勉为其难放过你好了。   身上咄咄逼人的尖锐态度退去,郑珰眉眼柔和,唇角弯弯,像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大男孩,五官精致如雕刻,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几乎如白瓷般泛出细腻光泽,越发显得嘴唇红润。   陆沉渊专注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系统:【进度完成百分之八十。】   郑珰脸上神色不变,心里却想到,上次他听见这个进度消息时,距离攻略葑铭只差最后一步。也就是说,现在……他的内心有过一瞬间的涟漪,但很快就重归平静。   “陆沉渊,”郑珰笑着问他,“你爱我吗?”   陆沉渊看着他,眼神复杂的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动作缓慢却坚定的搂住郑珰的腰,郑珰嘴角笑意加深,双手绕过陆沉渊的脖子。   此时窗外天已经黑透了。   郑珰慢慢踮起脚,半垂着眼睛轻轻靠近,满意的听到陆沉渊渐重的呼吸声,他才调皮的用鼻子蹭着陆沉渊高挺的鼻梁,低喃的声音近乎自语,“你害羞了是不是,嗯?老古董……”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两人紧贴的唇间,陆沉渊将他抵在墙角,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着他。郑珰头放松的靠在墙上,唇角是挑逗的笑,陆沉渊眼神深的吓人,低下头轻轻摩娑郑珰的嘴唇,蹂躏着他柔软的唇肉。   两人呼吸纠缠,灼热的气息在两具毫无空隙的身体间氤氲弥漫,郑珰轻轻张开一条唇缝,陆沉渊便迫不及待的进去攻城略地,霸道的勾住郑珰的小舌吮吸,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充满攻击性,却不失温柔。   郑珰沉迷其中,将腿缠在陆沉渊的腰间,陆沉渊伸手很自然的托住他的臀部,直到郑珰眼角泛着湿意快呼吸不过来,才挣扎着退开。喘息着说,“去浴室?”   陆沉渊语气很平稳,但声音却沙哑的不行,“第一次在床上你会好受一点。”   郑珰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道,“你怎么知道的?老古董,你是不是想要我很久了?”说到最后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   陆沉渊吻住他不饶人的嘴,郑珰还抽空含糊不清的说,“两,两次。”   “好,”陆沉渊无奈,贴着他的嘴唇呼吸粗重,“第二次去浴室。”   郑珰满意了,专心致志的配合起陆沉渊的吻,陆沉渊把他压在床上,用手轻柔的勾画着他的轮廓,然后慢慢俯下身。   迷迷糊糊中,郑珰想起之前被冤枉的事情,很快又被陆沉渊激烈的进攻给舒服的忘到脑后。   唔……   算了,还是当面拆穿印象深刻……   朱红色的锦盒孤零零的躺在床脚。   楼下气氛僵硬,楼上芙蓉帐暖,暧昧的喘息和呻吟几乎响了一夜。   第二天郑珰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强烈的阳光隔着窗帘透进光来,郑珰看了眼旁边空荡荡的半张床,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系统解释般的说道,【陆沉渊接到上级的电话,和尖刀组的成员出去了。】   郑珰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光着脚下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哼着小调进卫生间洗漱。   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晚大战过三百回合的样子。   系统有些忐忑,难道主人没有好好满足宿主吗?昨天宿主确实一直叫着还要来着……但是主人拒绝了?!为什么拒绝?似乎是为了宿主的身体……   但是宿主一点都不像受不了的样子啊!   系统揪着脑袋上的毛都快疯了,此时洗漱完的郑珰又哼着小调出来,蹲在床头柜前翻翻找找,东西没找到,倒是看见了陆沉渊留下的字条。上面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冰激凌和辣条不能吃太多,冰箱里准备了午餐。   郑珰看着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字扬了扬眉,字迹有点眼熟啊,嗯,很像自己的。“小a,陆沉渊给我买的礼物放哪儿了?”   一直在头脑风暴的系统有点懵,【啊?好像被他带走了。】   郑珰:“……”说了给他买的还带走?小气鬼!   他沓拉着拖鞋下楼,拉开冰箱,里面都是他爱吃的菜,把菜放进微波炉定好时间,郑珰抱着一本医书在沙发上翻看起来。   昨晚他本来打算把上次那个信号器拿出来,告诉陆沉渊真相的,哎,结果没忍住……   再说那边周媛媛一家,她的情夫空有一副好看的壳子却没有什么本事,当初那份待遇不错的工作还是靠周媛媛拿着郑霖风的钱贿赂出来的,如今陆沉渊一发话,工作没了,也没人敢收他,他只能去工地搬砖。这种活累不说,工资还少,他干了两天就受不了的回了家。   周媛媛每天除了梳妆打扮就是购物打牌,花钱如流水,没了收入来源很快就支持不了她奢靡无度的生活。她整天骂她的情夫没本事,以前全靠她养,现在需要他的时候屁用都没有!两人每天不是吵就是打,惹得邻居投诉,很快就被房东赶了出去!生活可谓一团糟!   正当两人几乎被这样的日子折磨疯的时候,有警察找上门来,以破坏军婚、重婚等一系列罪名将两人逮捕。   这些事情郑珰都不知道,他吃了午饭又看了会书,陆沉渊却还是没有回来,他闲得无聊,给陆沉渊打了个电话,手机里居然传来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   郑珰看着黑掉的屏幕陷入沉思,关机……莫非,他们接到了任务?   “小a,能知道陆沉渊去了哪吗?”   把头上的毛揪得秃了一块的系统,闻言迟疑的说,【……飞机。】   “目的地是哪。”   【南,南越?!】   该死!“小a定机票!”郑珰边说边上楼飞快的换了一身便利的衣服,简单收拾了点东西,拿上手机就往外走。系统也被郑珰的反应弄得紧张起来,慌慌张张的侵入网络定了一张最早飞往南越的机票。   定好之后才有些呆愣的想到,宿主都完成任务了,这次怎么不趁机走呢?   把门一锁,郑珰拿起手机正要叫车,本来黑掉的屏幕此时却突然亮了起来。上面是个陌生号码,郑珰急着赶时间,直接把电话按了拒接。然而还没等他按出别的数字,那个号码又闪了起来!   郑珰烦躁的皱眉,接起电话,声音不耐烦道,“谁?”   对面安静了一会,似乎没有想到接电话的人会是这个语气,直到郑珰不满的催促了一声,才有一道温润的男声传出,“你好,请问是郑珰么。”   “我是,你是谁?”   “我是沉渊的二哥,按辈分,你可以叫我二伯。”陆寻远,陆家行二,成功商人。   郑珰快速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声音也渐渐冷静,“你找我做什么。”却对那句二伯恍若未闻。   陆寻远没有介意,依旧温和有礼的说,“有些事情,我想我们需要当面谈谈。”没有给郑珰拒绝的机会,陆寻远报了一个地名之后就挂了电话。   郑珰面无表情的叫了车,几分钟都没有说话,系统有些担心宿主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正要开口询问,这时叫的计程车缓缓驶来。郑珰坐进车里,主动询问道,“小a,机票是几点的。”   系统:【两个半小时之后。】   于是郑珰说,“师傅,麻烦去星海。”   星海是华都有名的咖啡厅连锁店,装修简洁大方,通常是情侣约会和白领放松的首选。   推开透明的玻璃门,舒缓悠扬的钢琴声传进耳里,缓解了郑珰心里的一部分焦躁。他在侍者的带领下走到了与陆寻远定好的位子。靠窗,旁边有一株高大的绿植,位置还算隐蔽。   此时陆寻远已经到了,他坐在普通的咖啡厅,却有一种坐在总部大夏的感觉,贵气逼人。年过四十的男人,如今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出头,面相与陆沉渊有五分相似,只是更为温和儒雅。   看见郑珰,他轻轻笑了笑,“你来了,请坐。”     第23章 你好,特种兵      郑珰用汤匙轻轻搅拌,浓郁的咖啡弥漫出香味,在精美的白瓷杯里打着转儿,他垂眸看着屡屡升起的白烟,没有主动开口。   难得看见这么沉得住气的年青人。坐在对面的陆寻远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他穿着得体的灰色西装,看见郑珰宠辱不惊的样子下意识在心里做出评价。   然后猛地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商场,不禁摇头失笑,主动打破沉默,“我今天找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你一件事。”见郑珰没有太大反应,陆寻远开门见山的说,“你既然是沉渊的养子,那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关于他未来另一半的事情。”   郑珰抬起头,勾起一边嘴角,语气略带挑衅的说,“你什么意思?”   陆寻远没有因为郑珰的态度生气,依旧笑的十分温和,“是这样,前几天沉渊突然回家对我们说,他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可是偏偏我们问起的时候,他又不肯透露更多的消息。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母亲一直挺着急沉渊的婚事,所以让我问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   “沉渊说她是一个美丽大方的女人,他平时接触的女性不多,你没有见过什么相似的人吗?”   “我说了不知道!”郑珰的声音冷下来,“天底下美丽大方的女人多了去了,他连你们都不告诉,又怎么会跟我这个养子说!”   “是吗。”陆寻远不在意的笑了笑,“据我所知,他对你可不是一般养子的态度。”不等郑珰反驳,他又说,“你父亲救过他一命,沉渊肯定对你视如己出,他没做过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很正常。”   郑珰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昨晚他太兴奋没来得及说,陆沉渊那个老古董连叛徒是谁都没揪出来就敢接任务,他要是不去保护他,陆沉渊要是出事了怎么办!陆寻远还一直在这里磨叽,偏偏他嘴里的内容他又有那么点兴趣,不能走!   “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我能更好的照顾你,这对沉渊的婚事也有好处,所以,何不两全其美呢?”   “嘁,”郑珰嗤笑,“你当我是什么?我对当你的儿子没兴趣!我还有事,再见!”说完话,郑珰拎着包出了咖啡厅,没有发现背后陆寻远看着他的背影略带深意的眼神。   郑珰直接打车去机场,系统斩钉截铁的说,【宿主!他肯定是骗人的!宿主别信他!】   “不尽然,半真半假吧。”   系统:【那美丽大方的女人肯定是假的!】   郑珰没有说话,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系统还在不停的洗脑,【宿主!陆寻远不怀好意,一看就不是好人!陆沉渊平时在宿主面前那么老实,怎么可能有什么女人呢?!】   系统:【宿主!你可别被陆寻远的阴谋诡计给骗了啊!】   坐上飞机,郑珰突然说,“陆寻远温文尔雅,礼仪气质都很出众,不像是坏人。比沉默寡言的陆沉渊好多了。”   天啦噜!!!宿主怎么可以看上别的男人!!!!系统:【不不不!宿主!陆沉渊更好看!他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而且陆寻远太老了!不适合宿主!】   “你似乎对陆沉渊很有好感?”   系统一下消音。   郑珰在心里笑了笑,“陆沉渊他们到哪了,有多少人?”   系统呆愣,【啊?】它还在心惊胆战呢!宿主话题跳的太快它完全跟不上怎么办!【目前在南越上次那个小镇那里,具体人数因距离太远,无法统计。】   郑珰放松的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闭目沉思,平静的脸在机窗外不时划过的金色阳光下明明灭灭。上次南越之行后,他有查过毒品的相关知识,不说知之甚详,大概还是有所了解。   制毒基地里的毒品肯定不会少,但是上次他们居然能够在不惊动当地警方的情况下撤走,说明他们根本没带太多累赘的东西,很可能那些毒品还在基地里,只是没有被国家的人找到。   这样一来,他们势必就还会再次回到基地,要么毁尸灭迹,要么将剩下的毒品搬走。   这应该也是尖刀组这次任务的原因。   郑珰下了飞机以后直接打车赶往目的地,不用顾忌被陆沉渊发现,一路上车速都很快,郑珰莫名觉得司机很兴奋的样子,因为不用他不停催促,司机就已经把车速提到了限速!   直到开到森林边缘,郑珰在司机一副你小心保重的目光下下了车。等司机把车开走,郑珰提气用轻功往森林里飞去,内力耗尽他就停下来打坐,然后继续,周而复始,打坐三次之后郑珰终于到了上次到过最深的地方。   也是基地的警戒线。   郑珰盘腿调息,“小a,统计人数。”   系统:【尖刀已进入基地,友方4人,敌方,97人,死亡人数4,己方无伤亡。】   郑珰敛眸,尖刀组应该有5人,所以除了他们军方并没有加派人手。军方估计是担心人多了反而打草惊蛇,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基地的目的不止是如此呢?   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郑珰在系统的帮助下谨慎前进。森林里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脚下还有粗大的树藤不时缠住脚腕,各种低矮的植物几乎都有半人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树木特有的气息。   这条路是有人走过的,刚开始经过的痕迹还不明显,到后来就能看到地上被斩断的植物,郑珰甚至还发现了几个已经破坏掉的监视器。郑珰看着手中拇指大小的绿色摄像头,脑海中很快模拟出当时的场景。   陆沉渊一行本来警惕小心的穿越森林,逐渐向基地逼近,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发现了监视器,明白他们的行踪已经被敌人发觉,因此决定速战速决,开始全速前进,所以才会有一开始不明显,后来显而易见的痕迹留下。   知道这条路上的危险已经被解决掉,郑珰也不迟疑,提气,几个跳跃消失在茂密的林间。基地周围的树木都被砍伐推平了,因此十分容易辨认。   基地占地不小,但是楼层却不高,最高的地方也不过三层楼,没有超过树木的高度。与居住的楼房不同,这个基地的窗户开的很高,在靠近顶部有一圈玻璃,整体造型像是一只方形的趴在地上的水泥乌龟,只有嘴巴那里有一个明显的入口。   郑珰神情冷凝的拔出匕首,谨慎的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光线很暗,是一条幽深的走道,郑珰轻微的脚步声在这里被无限放大,郑珰心里的警惕又提高了点,但也不至于太过担心。系统提供的小地图功能,能够准确的显示他周围一百米范围内的情况。友方为绿色,敌方为红色。   下了几个台阶,走道两边是紧闭的房门,几乎每隔两米就有一间。   系统:【宿主,从右边的门进去。】   系统突然的出声把郑珰吓了一跳。他摸了摸急速跳动的心脏,身体贴紧墙壁,小心的推开门。虽然地图里显示附近没人,但郑珰还是宁愿谨慎一点。   从张开的门缝里,郑珰看到了血迹。   系统:【宿主不用担心,地面上没人。】   郑珰思考几秒,如果真正的基地其实在地底下,上次武装部队没有找到证据也就说的通了。他放心的把门推开,三具死状各异的尸体印入眼帘。   郑珰在房间里左右看了看,这应该是一间杂物房,很多东西都被之前的打斗弄乱了。除了有几具尸体,他并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不过既然系统让他进来肯定有它的原因,“小a,从哪下去。”   系统:“宿主看见旁边柜子上的粉彩花瓶了吗?打碎之后底部有一个按钮。”   郑珰感兴趣的挑了挑眉,原来还能这么玩。他捡起一根板凳腿用力挥过去,花瓶应声而碎,露出一块与桌子同色的按钮。郑珰仔细看了看,花瓶竟然是直接嵌进柜子里面的!   “难道他们每次下去都要来这么出?”   【不是,花瓶转对圈数能自己降下去把按钮露出来,不过我没有见过。】   郑珰点点头,按下按钮,地上的木板自动向两旁滑开,露出中央出现一个半米见方的入口。郑珰没有犹豫的跳了下去。   差点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跤。   郑珰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   脚下堆叠着几具尸体,再加上房间里的三具,明显超过了之前系统所说的死亡人数。   郑珰心一下提起,“小a,随时报告人数!”   系统:【好的宿主!目前友方4人,敌方56人,死亡人数45人。攻略目标陆沉渊,在宿主正前方30米处。】   短短的时间内就死了这么多人,陆沉渊他们肯定经过了几次激烈的战斗!   郑珰观察起小地图,发现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竟然是一个不小的迷宫!地底下除了小电筒微弱的光线,几乎没有其他光源,他猜想陆沉渊他们应该是迷路了,困在迷宫里出不去,然后受到了藏在暗处的人的攻击。   握紧手中的匕首,郑珰小心的避开地图中的红点,朝陆沉渊靠近。   地图中他和陆沉渊中间只剩下最后一堵墙,他转过拐角,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太阳穴上就抵住了一个冰冷的物体。     第24章 你好,特种兵(完)      手机早在刚刚就被收起来了,郑珰左手反握住匕首,空间很黑,只能感觉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和太阳穴上冰冷的触感。   郑珰没有轻举妄动,在系统的提醒下,得知拿枪指着他的人是罗恒后,他二话不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在罗恒握枪的手腕处一点,罗恒一惊,手便不受控制的无力松开。   郑珰再一个肘击撞在罗恒腹部的麻穴,在黑暗中准确的接住掉下的枪,然后将浑身肌肉麻痹了一瞬的罗恒过肩摔在地上!   所有事情发生在转瞬之间,黑暗中,众人只来得及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和罗恒的一声闷哼,一切就归于平静。小五急忙打开电筒。   只见罗恒狼狈的躺在地上,一个瘦弱的少年膝盖抵在罗恒的胸口,左手的匕首横过罗恒的脖子,右手握着本该在罗恒手里的枪,不偏不倚正指他眉心!   少年低着头看不清长相,但他黑色体恤上的蓝色叮当猫与现在的情形却形成鲜明对比。   他怎么觉得那个图案有点眼熟?小五在担心的时候分神想着。   这时少年突然开口,“用这种方式迎接我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点?还是说你比较喜欢这种方式?”声音清越动听,不是郑珰是谁?!   小五懵逼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在迷宫里待太久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听见小叮当的声音?不止是他,就连其他三人也有一种不真实感,任谁发现一个本该好好待在家里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会觉得不敢相信。   更何况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并不简单。   就好像从浴血奋战的战场突然跳到游乐场一样。   陆沉渊首先回过神来,“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该来。”不是指责郑珰现在的行为,而是担心他的安危。   “有人冤枉我,我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   罗恒充满敌意的说,“呵,你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据,还需要我冤枉?!”   郑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小叮当,你真的是……”小五语气中带着迟疑。   六儿皱眉,“他身手利落,连罗恒在他手里都过不了三招,不得不怀疑!”   “可是我觉得小叮当不是坏人。”老三默默的说。那么利落的身手大可以在他们不知不觉中解决掉他们中的几个。   六儿瞪他一眼,“四哥现在还在他手里!”   于是大家不说话了。   “别玩了。”陆沉渊声音无奈的说。   郑珰给了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笑,然后低着头对罗恒说,“为了避免待会路上你拖后腿,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先说破才好。你觉得,是我透露的消息?”   罗恒目光冰冷的看着他,“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可疑的人!”   “那是因为你蠢!”郑珰不屑的撇撇嘴,“难道我还会害死自己的爸爸不成?!”   “你什么意思!”包括罗恒老三小五在内的三人相当震惊,他话里的意思,是说那次任务也是有人……六儿也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怀疑的说,“如果只是意外呢,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郑珰没有理她,自顾自起身,小五和老三连忙将罗恒扶起来。   手指灵活的转着枪,“不止哦,还有基地的人为什么会收到消息提前撤走,这次任务为什么每次他们都能准确的找到你们,除了摄像头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   “毕竟摄像头已经被你们处理掉了,而我也不在,所以真正的叛徒,在你们五个人当中!”   满意的看见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郑珰话风一转,目光移到六儿身上,同时用枪抵住她的额头,“我说的对不对,藤条小姐。”   六儿眼里划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小叮当你指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藤条小姐!”   “让我来猜猜你的任务是什么,毁掉尖刀,对吗?”郑珰声音平静的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小叮当你太过分了,亏我之前对你那么好!”六儿言辞很激烈,脸上都是被背叛之后的愤怒,“你以为凭你一家之言大家就会相信你吗!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外人而已,要不是二哥救了老大,你现在在哪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恩将仇报!”   郑珰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六儿来不及疑惑他到底什么意思,老三和罗恒就一左一右将她的手反钳至背后制住了她!   “老四你什么意思!”六儿不敢置信道!明明罗恒之前是最怀疑郑珰的人!   罗恒抿了抿唇,“我是怀疑他,不过我更相信队长,队长的决定从来没有错过。”   陆沉渊的脸在黑暗中面无表情,郑珰走过去抱住他的腰,“你就这么相信我?”突然闻到更加浓郁的血腥味,他的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摸上陆沉渊的左臂,在上面轻轻点了点,陆沉渊之前中枪而血流不止的手瞬间止住。   “之前怀疑,不过没有证据。”陆沉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揽住郑珰的肩,“你不该来的。”   郑珰自动无视后半句话,一点不害臊的说,“那就是相信我呗。”   那边六儿还在苦苦劝说罗恒,“四哥,我们相处两年,难道还比不上郑珰的两个月吗?”   “谁说有两个月的,”郑珰反驳,“我跟他明明见面不到两个星期,哼!”   “我虽然相信队长,但这不代表我不怀疑你,你最好拿出证据来!”罗恒口气冰冷的说。   “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就让你亲手找出真相吧。”郑珰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证据就在她胸前,你从中间那条缝摸下去就知道了。”   小五:“……”   老三:“……”   罗恒:“……”   系统:干嘛!一个个思想不健康,本来证据就在那里么!   “你不是急着想知道吗?动手啊,证据就在眼前!”郑珰兴致勃勃,眼里都是兴味,陆沉渊无奈的抓住郑珰在自己腰间乱摸的手,“罗恒。”   罗恒咬咬牙,他觉得这就是郑珰用来侮辱他的!他脸色难看的伸出手,在六儿剧烈挣扎下把手伸进去,然后突然顿住了。   小五尴尬的扯扯罗恒的袖子,“哥,你别占人便宜啊。”   罗恒眼神复杂的抽出手,指间捏着一个小巧的仪器。是定位仪。   这下众人都沉默了。还是老三反应迅速用绳子把人绑了起来。   藤条见事情败露,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只是嘲讽的说,“真没想到,我竟然是输在一个小孩子手里!”   “我会把这当做是对我的夸奖的。”郑珰瞥她一眼,然后把目光挪到浑身僵硬的罗恒身上,挑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罗恒万万没想到背叛的人居然会是六儿!他之前那么肯定的指认郑珰,甚至不惜反驳队长!然而真正的叛徒却不是他。沉默的将定位仪毁掉,罗恒羞愧难当,声音干涩的说,“抱歉,的确是我冤枉你了。我欠你的,等出了这里你要我做什么,我绝不推辞!”   谁稀罕!郑珰不屑。这时系统突然说,【宿主,有五个人靠近。】   郑珰反应过来一看,地图里果然有五个红色的点在逐渐向他们逼近!   尖刀组个个身手顶尖,除了陆沉渊手臂受了枪伤外,其他人都是蹭破皮的小伤。没了藤条的暗中捣乱,再加上郑珰的及时提醒,众人很快就将五人解决了。   “我们需要找到监控室。”陆沉渊沉声说。   “可是现在我们连迷宫都出不去……”不是小五说丧气话,而是这根本就是事实,自从他们发现并进入地下入口,已经被困在这个迷宫好几个小时了。   郑珰轻轻勾起嘴角,“跟我来。”   陆沉渊毫不迟疑的跟上去,众人虽然有些怀疑,但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识趣的没有开口。不得不说,从只会捉弄人的熊孩子,到突然出现并帮他们解决了大麻烦的高手,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这在郑珰的身上蒙上一层神秘色彩,让他们不敢轻易出声质疑。   小五甚至在心里不靠谱的猜测着郑珰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得道高人!   系统表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本大人是也!   有了郑珰带路,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他们不但提前发觉偷袭,更是成功的走出了迷宫!藤条像是见鬼一般看着郑珰!这座迷宫占地极大,就连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将地形背下来,郑珰到底是怎么做到不出一丝差错将他们带出去的?!   系统:【目前人数统计,友方4人,敌方23人,死亡人数78人。】   迷宫之外是一个巨大的仓库,里面堆满了密封的箱子。而监控室,就在仓库后面。   一场恶战之后,一切陷入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小五几乎脱力的半跪在地上,呼吸剧烈起伏着,“老,老大。”   陆沉渊点点头。老三和罗恒便谨慎的朝仓库后面走去,监控室里已经没有人了,他们从监控屏幕上看到了整个迷宫的构造,以及堆放毒品的地方。   任务完成。   系统:【目前人数统计,友方4人,敌方2人,死亡人数99人。】   尖刀组松了口气,打到现在他们已经精疲力尽了,如果真的还有人,就算有郑珰提醒,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解决。通知了上级之后,他们休息了几分钟准备离开。   藤条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陆沉渊第一反应就是郑珰,可是伸出的手却拉空了!他找遍了四周都没有郑珰的身影!   “这里埋了足以毁掉整个基地的炸药,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罗恒直接搜了她的身,最后竟然在同一个地方找到了一个小型按钮。没有停止,只有计时。   藤条疯狂的大笑!   5……4……3……2……1   预想中的爆炸没有传来,只有一声枪响。   系统:【目前人数统计,友方4人,敌方1人,死亡人数100人。】   整个地下基地几乎布满了摄像头,监控室中可以观察到的范围囊括了地下基地的大部分地方,除了角落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它不在监控之中。   里面堆放的不是毒品,而是一屋的炸药,还有一个守门人。   那是个精瘦的男人,身手不凡,就算对上陆沉渊短时间内也不会露出败相。郑珰有内力在身,不说打赢,至少也能跟男人打个旗鼓相当。   但是危险袭来的一瞬间,郑珰迟疑了。     第25章 你好,特种兵(番)      这次任务大获成功,后来,军方从基地里的蛛丝马迹以及藤条的供辞中追根溯源,最终破获了这一国际最大的贩毒团伙!   其中尖刀组功不可没,上级高度赞扬了他们出色的侦察战斗能力,并表示对他们的绝对信任!介于尖刀性质原因,没有在全军公开奖励,但即使这样,尖刀的威名仍在军中渐渐传开。   尖刀的头领,更是被称为传说中的男人。   而此时的陆沉渊,正在别墅中的训练室做着日常训练。   门外的几人面面相觑,自从那叫事情发生后,陆沉渊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就越来越少,除了出任务,几乎每天都待在训练室里。他们劝过几次,但陆沉渊每次都是沉默以对。   以前不觉得,郑珰走了之后,他们才发觉别墅里冷清的吓人。   这时门铃响起,小五过去把门打开,发现站在门外一脸温文尔雅的人竟然是老大的二哥!他顿时喜出望外,惊喜道,“陆先生是来找老大的吧?”   陆寻远笑着点头。   小五将他引到训练室门前,朝里弩了弩嘴,小声的说,“麻烦陆先生帮忙劝劝老大,再这样下去,老大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陆寻远推门进去,便看见陆沉渊正一下一下的击打着中央的沙袋,对他进来没有半点反应。“好好的聚会,怎么突然走了?妈刚刚还生气来着。”   陆沉渊动作不停,“我对那个女人没兴趣,你让妈别再费心了。”   就算陆沉渊不说,陆寻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有一场涉及政府高官子女的绑架案,陆沉渊正好救了一个要员的女儿,那个女孩从此以后就非陆沉渊不嫁了。   之所以会有这次聚会,也是因为陆夫人见陆沉渊始终没有成家的打算,而那个女孩又的确喜欢自家儿子的紧,于是陆夫人便起了牵牵红线的心思。陆寻远心疼母亲一大把年纪还要操心,说,“你就这么辜负妈的好意,也不怕她难过。她也是为你好。”   “嗯。”   又沉默半晌,陆寻远突然开口,“那件事情,我很抱歉,是我没有拦住他。”   “与你无关,”陆沉渊的声音很冷静,“他要走,我们谁也拦不住。”   “那你就打算一辈子这样,不结婚,一个人过?”   陆沉渊没有说话,似乎在默认这个事实。   “值得吗!”陆寻远突然有些愤怒,父母都以为小弟是不想因为婚姻阻碍了任务,他是整个陆家唯一知道真相的人。然而他情愿自己不知道!他曾经意气风发的小弟如今变成现在这样,而那个人……“你就那么肯定他跟你是一样的心思?!他那个年纪正是心浮气躁好奇心重的时候,又知道什么!”   看见陆沉渊冷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陆寻远恨铁不成钢,“你自己好好想想!”留下这句话,陆寻远摔门离开。   当初陆沉渊让他拖住郑珰,他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得知那次任务郑珰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甚至没有他整个尖刀包括他的小弟都会死的时候,他虽然愧疚,但也是庆幸的。亲疏远近,如果两个人中间只能选择一个,陆寻远希望活下来的是陆沉渊。   可是现在,他真的不知道那份卑劣的希望到底是对是错。死,或者痛苦的活着。   陆寻远失望的离开,而训练室内,陆沉渊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的打在沙袋上,最终,沙袋不堪重负,应声而碎。细小的沙子流了满地。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眼神如死水一般,波澜不惊,像是蒙上了一层布,看不见一点光。   陆寻远的质问一声声盘踞在脑海,拷问着他的心灵。郑珰爱他吗?   不,郑珰不爱他,他其实是知道的。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至少他是特殊的。陆沉渊笑起来,眼里一圈一圈的温柔漾开,双腿却崩溃般的跪在地上。   他至今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幕,郑珰浑身是血的走到他面前。   他的脸色是苍白的,嘴唇都失了血色,明明已经虚弱到一碰就会倒的地步,却偏偏一点都不在意。   “陆沉渊,”郑珰气势十足的喊陆沉渊的名字,“我想到别的地方玩玩。这里我待腻了。”他看着陆沉渊一步步朝他走来,就像当初说要收养他一样,固执而坚定。郑珰弯起嘴角,“好不好?”   陆沉渊几次张了张嘴,声音干涩的说,“……好。”郑珰笑的那样明媚,所以他宁愿相信,他真的只是出去玩玩。   他会回来。陆沉渊这么告诉自己,搂住郑珰身体的手却颤抖的不成样子。   他脸上的神情平静的像是安静的湖面,郑珰靠着他,艰难的吻了吻他的唇角。他厌恶着如此卑劣的自己,像是窃贼一样千方百计的想要谋取陆沉渊的爱情,一旦得手,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离。   他很自私。   如果他不曾介入陆沉渊的生活,如果他没有惊动过这颗温暖的心……郑珰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他努力看着陆沉渊深邃的眼睛,轻声说,“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给不了。   郑珰的世界最终陷入黑暗。   陆沉渊的世界,也跟着失去光明。   他漠然的将怀里的人搂紧了点,“不用说对不起。”在这条路上,从来都不是郑珰的错。他沉默寡言,所以郑珰不知道,早在医院里看见他睁眼的第一眼起,他便心生欢喜。他喜欢郑珰的每一面,用倔强掩藏脆弱的,犯错后盛气凌人不服输的。   只是他从来不说。   便再也没能够说出口。   “我爱你,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陆沉渊。”   朱红色的礼物盒子安静的躺在床头两边的柜子里,里面是一对精美的男士对戒。   是郑珰曾经在专柜前看过的那一款。   上面被新刻了两个名字,却来不及再送出去。     第26章 天下第一美人      系统:【恭喜宿主成功攻略陆沉渊,获得生命值、修为值不等,无生命值状态下可离开目标人物生存十天。】   郑珰:“小a,可以不要这个么。”   系统疑惑,【宿主不要什么?】   郑珰:“我可以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直到他走到生命的尽头,这样不好吗。”死前陆沉渊抱着他时的眼神还深深停留在脑海,那种痛苦愧疚的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了。如果可以,哪怕他不爱每个世界的攻略对象,他也不想伤害他们。   郑珰觉得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并不会耽误系统所说的任务。   但是系统不这么想,几乎是郑珰说出口的瞬间,系统就情绪激动的否定了他这个想法,【宿主!不可能的!如果宿主不在任务完成后的三天内离开,必死无疑!这不在我的控制之内!】   微弱的希望被打碎,郑珰沉默良久。   系统拍拍受到惊吓急速跳动的小心脏,还好它机智,不然真照宿主的想法,等所有的基因信息收集完,主人估计早就没命了!就是宿主知道真相后不要怪它才好……啊啊啊啊啊欺骗了深爱的宿主,它不想活了!都是主人的错!   就在系统饱受内心煎熬的时候,郑珰突然说,“如果我不再继续了呢。”   刚刚还跳个不停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系统惊恐的,【宿主……】   郑珰:“我本来就应该死在天劫之下,是我太贪心,所以才会同意用攻略换取生命。但是,这根本就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我没办法承受我的行为给我带来的后果。小a,你明白吗?”   系统:不不不,我不明白!   “我累了。”   系统一下就慌了,它跟宿主一起简直一往无敌,宿主怎么能轻易放弃呢!主人说,越到危急时候就越要冷静下来,对对对,分析原因,分析原因。问题出在攻略对象身上,系统想了想,试探的说,【宿主,如果我说所有任务完成后你还能再见到他们,你能不能把任务继续下去?】   “你说的是真的?”   有戏!【当然了宿主,我什么时候骗过宿主!】刚刚那个对宿主说谎的是谁?不知道,嗯,反正肯定不是它!   郑珰轻轻呼出一口气。   目前所知的比较重要的信息有三个,第一,从系统总是为葑铭和陆沉渊说话的情况看来,它跟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绝对不止是普通的信息目标而已。第二,任务完成之后还能再见到分属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要么是能够再次回到攻略世界,要么,是在另一个地方。   第三,攻略目标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待定。不过可能性占到百分之九十。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现在身处类似秘境的小世界里,他的攻略目标则是同样进入小世界的人。再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或许就是在大世界。而这个他们很可能是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   郑珰睁开眼睛,嘴角染上笑意,“好,我们继续。”   一无所知的系统高兴的撒花,【太好了宿主!】它的宿主果然是天底下最最漂亮最最善良最最善解人意的好宿主!   郑珰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出尘绝色的脸。   这具身体大约十九岁左右,身量高挑修长,如墨的黑发被一支玉簪松松挽起,鬓如刀裁。五官端丽鼻梁高挺,眉毛工整,多一分显得温和,少一分稍显冷漠,清冷的恰到好处。唇色浅淡,一双黑眸淡然如水,通身气质若深藏空谷的幽兰,不似红尘种。   若不是脑海中不同的记忆,仅凭这古色古香的房间,郑珰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第一个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大葑,也没有一代明君葑铭。   这具身体,曾经的身份是洛胤王朝帝师郑景鸿的嫡长子,现在,是青楼楚馆的一名清倌。   郑景鸿与夫人伉俪情深,一生只有原主的娘亲一个女人。他师从大家,科举殿试时一手惊才绝艳的文章得到了皇帝极大的赏识,多番考校后委以重任,他在职期间兢兢业业,时常以百姓为先,自己一家倒过得清贫。   郑景鸿不负皇帝所望,最终被封为太傅,负责教导诸位皇子的学业。却在半年前被人密告通敌叛国,并且证据确凿,皇帝大怒,立即将郑家所有人入狱,郑家两子因在外求学得以暂时幸免。   郑景鸿为人刚正不阿,不少大臣纷纷劝皇上三思,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不料当天晚上,就传来郑景鸿在天牢里畏罪自缢的消息,调查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久后,帝崩,新皇登基,以大赦天下为由,赦免了郑家两子的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下令郑家三代以内,不得入仕。   郑珰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当初原主听到消息后,坚信自己的父亲绝没有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连夜赶回京城,想要找出证据证明父亲的清白。   结果不慎落入敌人的圈套,被废了武功,卖到了这南风阁里。   这具身体样貌顶尖,气质出尘,老鸨花了大价钱买到手,有心把原主打造成南风阁的招牌,自然派了许多身强力壮的人看守。而原主被废了武功之后身体就大不如前,想要逃跑也是有心无力。   一直到今天,原主身亡。   郑珰找遍记忆也没有发现原主到底是怎么死的。不过他猜测,那暗地里的人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放过原主这个隐患,很有可能是想故意羞辱原主之后,再取他性命!   反正不管如何,他势必都站在郑珰的对立面,是郑珰必须要解决的。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情还是先确定为好,“小a,郑景鸿是含冤而死的吗?”   系统:【是!】   好吧,现在的事情又多了一件,为郑家洗刷冤屈。“那通敌卖国的,到底是谁?”   系统:【当朝左相,周光义。并且他还是杀害郑景鸿和宿主身体原主的凶手。】   这可就麻烦了。郑珰敛眉,铜镜中气质清冷的人眉间便多了一抹忧郁,美得惊心。他现在身份低贱,武功不济,要对上位高权重的左相,几乎是以卵击石!想到武功,郑珰下意识运转心法,突然发现,这具身体怎么还有内力?还跟他之前的相差无几!   郑珰:“不是说武功被废,经脉尽毁吗,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抬头挺胸,十分自豪的说,【系统为宿主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宿主自己习得的东西,并不受空间限制!】   也就是说,无论他到哪个世界武功都不会消失?倒是挺不错的。郑珰眉头舒缓,虽然用处不大,但聊胜于无,有点防身之力也好。他走到中间的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样子十分悠闲。   系统急了,宿主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任务的事情了?!   这时紧闭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一个身穿粉衣的小丫头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她约莫十五六岁,长着讨喜的圆脸,身材在以瘦为美的洛胤略显丰腴,不过在郑珰看来却十分娇憨可爱。   她估计是整个南风阁唯一真心对原主好的人了。   虹菱看见坐在桌边的郑珰,瞪圆了眼睛惊喜的说,“公子醒了!”然后动作利落的将饭菜摆好,半是心疼半是担忧道,“我知道公子心情不愉,但也不能同身体过不去呀,晚上就是……公子多少用点,可别折腾自己了。”   今晚是郑珰作为忘尘第一次出场的日子。原主出身书香门第,现在却沦落至此,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理所当然。曾经他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没人知道天之骄子的他有多么不堪,可出场的日子日渐临近,原主的心里自然愈发恐慌。因此心情也就愈加抑郁。   虹菱是忘尘的贴身丫鬟,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才会有此一说。   不过郑珰不是原主,他对花街柳巷的认识仅仅是记忆而已,于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的拿起了筷子。虹菱见了高兴的连连给郑珰夹菜。   原主是有名的才子,琴棋书画骑射礼乐,无一不精。最为出众的,当属弹得一手好琴,今晚也是安排的让他在众人面前弹奏一曲。   用过午饭之后,郑珰摒退虹菱,在系统的指导下熟悉起古琴来。技巧对灵识敏锐的他来说并不算太难,他难就难在琴声中没有感情。无论练多少次,郑珰弹的琴都是技巧有余感情不足。   系统宽慰他,【宿主别担心,反正来的人也不懂什么高雅的阳春白雪!】   郑珰点点头,也只好如此。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郑珰一袭白衣坐在厚厚的纱帐后面,他身前摆着一张造型精美的七弦琴,听着前面传来嘈杂的交谈声。   系统突然说,【攻略人物墨浔,先帝亲封端肃王爷,是当今皇帝的同母胞弟,赫赫有名的镇西大将军,时年27,样貌俊美,善音律,性格狂放不羁,体格健壮。可以充分满足宿主的各种要求哦~】   系统:脸好痛。   第27章 天下第一美人      南风阁的老鸨秋娘为此番忘尘的出现下了大功夫,提前半个月便放出了消息,把好此道的人胃口吊的十足,纷纷对秋娘口中这人间绝色好奇不已。   因此还没到时间,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三三两两坐在一处谈论风花雪月,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要属今晚的主题,忘尘。   一位公子哥自以为风流的摇了摇扇子,“听说这忘尘公子有沉鱼落雁之貌、幽兰翠竹之姿。”   他的同伴闻言,“上次秋娘也说无忧公子如何貌若天仙,结果不也只是算的上中上而已,我看你啊,别抱太大希望。”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公子哥连连摇头,并不赞同,“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可与上次不同,这不连左相家好这口的那位也来了么。”   “他哪次没来?!”   公子哥不与他纠缠,“我们且看便知。”   南风阁占地不小,分前院和后院,后院是阁里公子下人住的地方,前院则是用于晚上的各种活动。前院约莫三层楼高,中间打通,楼上的位置便用作雅间。   此时天色将晚,南风阁前院灯火通明,精致漂亮的灯笼高高挂起。半透明的红色纱幔的从空中垂下,在微风中摇曳轻晃,营造出一种欲语还休的暧昧来。   墨浔一身玄衣,衣服袖口绣着金色图纹,随意的靠在椅子上,交叠搭在矮桌的双腿修长有力。从他的视线看下去,一个模糊的身形隐灭在层层叠叠的红纱间,只见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嘴角染上一抹不羁的笑意,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   他修眉高鼻,五官深邃,吞咽时喉结滚动的模样性感无比,叫一边伺候的丫鬟玉儿羞红了脸。这人气势非凡,一看便知非富即贵,若是能被他看上带回府里,日后不说锦衣玉食,也好过在这世人唾弃的地方受罪。   男人哪有女儿家浑身温柔似水的好。   玉儿自认有几分姿色,于是便伸出葱葱玉指,羞涩的拿起酒壶,欲要为墨浔斟酒。   刚从门外进来的凌溪止住了她的动作,皱眉拿过酒壶,凌溪说,“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玉儿看了看黑衣公子的脸色,见他目光始终放在楼下,并没有不满的意思,她再不甘也只得咬了咬牙退出去了。   凌溪是当朝三品大将凌远之子,武学资质出众,从小便跟在墨浔身边做他的伴读,颇得墨浔信任。他身材挺拔,长得也是玉树凌风,只因时常冷着一张俊脸,让人觉得不近人情。   他先是为墨浔手里的酒杯倒满酒,然后才半跪在地上行礼,“王爷。”   墨浔随意的嗯了声,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觉得这南风阁如何?”   凌溪:“南风阁既能吸引王爷屈尊前来,想必自有它的可取之处。”   墨浔:“呵,本来倒忘了你惯常是个会拍马屁的。起来吧。”   凌溪起身站到王爷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语气十分激动,脸上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属下句句属实。”   墨浔摆手揭过这个上演了无数次的话题,“要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凌溪:“属下查到当初消息传到白鹿书院后,郑珰公子便连夜从白鹿书院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郑珰公子常年在白鹿书院求学,京城里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有人说曾在城门外见过一个形貌与之相仿的人,再之后便销声匿迹般没了消息。”   “属下猜想,郑珰公子必是落入了奸人之手。”   “至于郑裕公子,当年去白鹿书院求学之时便已不见踪迹了。”   墨浔看着杯中的酒水,一粒细小的沙子沉在杯底,若不仔细观察就会忽略过去,他将杯子放到一边,“继续查。”只要存在,总能查到蛛丝马迹。郑太傅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父皇也是老糊涂了。   “是。”凌溪抱了抱拳,又有些迟疑的说,“王爷,大军明日才能进城,若是皇上知道王爷提前进城,还到这烟柳之地,会不会怪罪王爷?”   墨浔闻言大笑,“皇兄可比你了解本王,今晚这么热闹的日子,本王岂能错过!”   此时,幽幽丝竹之声响起,众人期待已久的鉴美终于要开始了。   喧闹的声音安静下来,众人屏气凝神,只等美人出场。   却等来了老鸨秋娘搔首弄姿的上了台。   秋娘是个女人,如今三十有几,年轻时也是红极一时的头牌。后来年纪大了,不知为何开了这令人闻所未闻的南风阁,专收模样出色的男子□□表演,还不强制接客。   做这行的人皆嘲笑她不知所谓,南风阁必定是一个客人都没有的。没想到头一个月的冷清过后,这南风阁竟红火起来!   秋娘五官长得艳丽,画了浓妆反而显得俗气了几分,看着台下众人不满的表情,她在心里暗暗点头,看来大家都对忘尘的出场很期待啊。为免引得客人反感,秋娘只简单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心满意足的退下台子,还不忘给郑珰投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郑珰:抱歉,帘子太厚他什么都没看见。   郑珰不舒服的挪了挪屁股,坐了太久,他腿都快发麻了。此时他依旧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长及腰部的头发挽在脑后,微微低着头,鬓角一缕墨发便调皮的垂在侧脸。   他脸上戴了一张遮住上半张脸的纯白色面具,形状优美颜色浅淡的唇略微抿紧,显得十分清冷疏离。   靡丽的丝竹声缓缓落下,便有两个训练有素的丫鬟上前将郑珰身前的薄纱一层一层的撩向两旁,只余最后一层。   郑珰的身形几乎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   看台下传来阵阵吸气声。虽看不清郑珰的容貌,但那通身与这市井之地格格不入的气质已经足以叫他们疯狂了。这样的人,应该是幽居深谷高洁的隐士,而不是在这里供男人意淫,亵渎。   然而就是这样的认知让他们一个个面色泛红,呼吸粗重。   郑珰双手轻轻覆上琴弦,一手压弦,一手随意的拨弄着,发出零碎的琴声。不像是演奏,更像是无聊极了的玩闹,台下众人疑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墨浔在哪。”   系统:【宿主正前方二楼雅间!】果然宿主是对主人有点意思的,今后兽生有望啊!   郑珰往系统所说的方向看了一眼,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转瞬即逝。然后便敛下眸子,指间轻弹,一首众人闻所未闻的曲子便倾泄而出。   琴声一开始婉转明快,如黄莺轻啼,让人联想到山间潺潺溪水、动物觅食,等众人沉浸在这营造的明媚中,琴声急转,变得低沉嘶哑,声声泣血,凄婉欲绝。   曲罢,许多人还在那揪心的疼痛中回不过神时,郑珰没有等大家反应,独自沉默的起身,抱琴离开。   系统激动道,【宿主好厉害!】之前练习的时候琴声中还没有感情,这才多久,宿主就进步了这么多!不愧是它的宿主!   郑珰没有说话,投入感情,刚刚的琴声同样也影响了他。他唯一能够弹奏出的感情,也就只有与葑铭陆沉渊相处的点点滴滴了,从相识到死别。   没有理会秋娘不断给他使眼色,郑珰目的明确的往后院住处走,他现在心情低落,需要吃点东西冷静一下,才没空应付那些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材没身材的男人!   如果系统知道它伟大的宿主此刻心里的想法估计会很无语,原来它家主人也就这点肤浅的东西能被宿主看上了吗?!   二楼雅间,墨浔单手支着脑袋一阵失神。刚刚琴声落下的一瞬间,他居然心痛如绞,就像是曾经如同琴中的故事看见自己心爱的人死去般。他低低的笑出声,果然琴技出众,不枉他来这南风阁一趟。   收回腿站直身体,墨浔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看见身后沉默不语的凌溪,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这忘尘公子的琴技如何?”   凌溪几乎没有思考的,“能搏王爷一笑,想必也是生动有趣的。”   墨浔:……果然是对牛弹琴。“你去查查他的来历。”看着凌溪领命退下后,墨浔心情不错的迈着长腿离开雅间,目标赫然是刚刚忘尘消失的方向。   而此时楼下的众人也反应过来,才发现台上的美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纷纷叫秋娘让忘尘再弹一曲,也有人叫嚣着要看忘尘的真面目是不是如秋娘口中那般美貌,银子银票下雨般往台上砸。   秋娘乐得眼不见牙,真是痛并快乐着,忙叫了丫鬟去请忘尘过来,哪怕不说话在那坐着也成啊。   台上的场面郑珰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觉得事不关己,他抱着琴静静的走着,喧闹声渐渐在身后隐没,风吹起他的衣角和长发,飘然若仙。   前院和后院中间是一条走廊,郑珰跨过几步台阶,脚刚迈上走廊的范围,抬头便看见灯笼下一个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宽肩窄腰,气势逼人。   郑珰收回目光,避开男人朝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墨浔剑眉微挑,眼里闪过一抹兴味,“站住。”     第28章 天下第一美人      夜凉如水,红色灯笼罩子下的流苏被风吹的轻轻摇曳。此地距前院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因此墨浔一声沉稳有力的“站住”,在寂静中显得分外清晰。   郑珰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他听见身后的男人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挺拔的背影如坚韧的碧竹。心里却是想着这次不用他千方百计的,攻略对象倒是自己赶上门来了。   然后被猛地按住肩膀抵到涂了漆的大柱子上。   系统:!!!!吼吼吼!宿主要开始飙戏了!   郑珰呼吸乱了一瞬,很快就调整过来,他没有如被强迫的未出阁女子般挣扎不休,只是用那一双淡然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身前这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人。等他道出来意。   真是太粗暴了,他觉得自己的肩膀肯定有几个指头的淤青!   墨浔此次提前回城到这南风阁本就是一时兴起,之前听了那一首入景入情的曲子,却是对这忘尘多了几分好奇,能弹出这般缠绵悱恻的曲子,必然是有感而发,是以起了爱才之心。   不过刚刚一番动作下来,他现在对忘尘这个人倒更感兴趣了。   墨浔嘴角挂着肆意的笑,嗓音低低的,“忘尘?我记得你弹奏之前看了我一眼,是吗。”虽用的疑问的字眼,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郑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差点破功,自己的确是看了他不错,但他就这么说出来不会觉得太自恋了点吗!况且因为角度问题,他其实什么都没看见。   郑珰垂下目光,“公子或许是看错了。”声音冷冷清清,如泉水击石。   墨浔只觉得这声音清越干净,直接传到心底,让他浑身就像浸泡在山泉中一般酣畅淋漓。“我的视力向来不错。”岂止不错,便是夜里也能看的一清二楚。之前他确信看见这忘尘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甚至连他嘴角细微的笑意也没有错过。那一瞬,墨浔平静了二十多年的心居然有些燥热。   郑珰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拂开捏在肩上的手,淡淡的说,“若是公子无事,忘尘便先退下了。”说完不等墨浔反应,略微点头示意后便要抬脚离开。   不想墨浔竟又拉住了他,一手撑在他身后的漆红色柱子上,将他圈在他的身体和廊柱之间。随着墨浔不断俯身逼近,强烈的男性气息逐渐包围了他,郑珰不自在的把头偏向一边,惹得墨浔放声大笑。   声带的振动响在耳边,又醇又厚,如陈年美酒。   一只粗糙的大手抚上郑珰的侧脸,郑珰不得不随着脸上的力气看向男人,只见墨浔打量着他的轮廓,眸色深沉,“传言忘尘姿容天下无双让人见之难忘,不知是否属实。”   郑珰忍着脸上动作带来的异样感,语气平淡,没有半分被如此调戏的难堪,“公子既说是传言,自然不能相信。”嗯,再摸下去他就要忍不住了!   “是吗。”墨浔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声,手渐渐往面具滑去。郑珰抓住他的手,眼带冷意。   “公子!公子!”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虹菱的声音。   “我在这里。”郑珰欲要趁机躲开墨浔的钳制,不料墨浔像是早有预料般勾住他的腰,直接将人带进自己怀里。   郑珰:不错,这个姿势很舒服。   循声而来的虹菱看见这一幕有片刻呆愣,她家公子不是回去休息了吗,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虹菱有些不知所措,她家公子最是反感这种事情,当初刚到南风阁的时候还为此郁郁寡欢、食不下咽,如今被这男人这般羞辱,事后又不知该有多自厌了!   可恨的是她竟什么都不能做!虹菱咬咬牙,“公子你等我,我去去就来。”她没办法不是还有秋娘么!秋娘那么喜欢钱,肯定不会让这人占了公子便宜的!可是她没想过,若是这人拿出了让秋娘满意的银子呢?于是提起裙子,迈着小碎步很快就消失在郑珰视线中。   郑珰疑惑,所以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墨浔感受着手底下纤细劲瘦的触感,幽幽冷香传入鼻中,让他下意识的低头离得近了些,然后伸手揭了那张碍眼的面具。   面具底下的脸五官毫无瑕疵,俊眉修鼻嘴唇优美,尤其是惊愕的看向他时清冽的眼神,叫墨浔一阵失神。离得这么近,他甚至能看清那颤抖的睫毛。   墨浔眼里的惊艳让郑珰回过神,挣开腰上的手转身就走,似乎想到人多的地方以此来避开墨浔的纠缠。墨浔看着忘尘略显仓促的背影,眸色渐深,举起手中的面具,纯白色的面具还残留着主人身上的熏香,倒是十分干净。   一个熟悉的人影沉默的跪在墨浔身前,墨浔将面具放至鼻端轻嗅,微眯起眼睛,“如何。”嗓音竟有些沙哑。   凌溪看着地面声音恭敬的说,“家道中落的富商之后。”   系统:……它越来越不明白宿主的想法了!明明发展的挺好的,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这边发生了什么郑珰并不关心,确定墨浔没有跟上来,他立刻就随意找了个角落,把琴往地上一放,毫无形象的甩着酸疼的胳膊。刚刚既要抱着琴还得姿势优雅,简直把他累的不行。   如今他与攻略目标已经有了第一步接触,接下来就看墨浔如何应对了。说起来,难道系统的那个可离开目标生存十天的奖励是用在这里?要让墨浔主动提出带他走,而且他还不能表现出迫切的样子,的确是要花费些时日。   此刻郑珰的思维还有些停留在上个世界陆沉渊古板的性子当中,并不知道仅仅是之前片刻的肌肤之亲,墨浔便对他起了什么样的心思。   休息了一会,从系统那里得知墨浔已离开走廊之后,郑珰便打算回去。没错,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忘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系统:噫,它是说了主人离开了走廊,但它可没说主人不来找宿主!这不算撒谎!   郑珰原路返回,可是不知为何,照着小地图走了半天都还未走出这块巴掌大点的地方,甚至还遇见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这让郑珰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身前的男人穿着锦衣华服,长得还算英俊,只是常年沉迷酒色被掏空了身体,眼袋下垂,皮肤松弛,只有二十出头的人如今看上去却像三十岁,他满身的酒气,双眼浑浊,显然醉的不轻。   只见他眼里带着淫邪的目光,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美人,美人,果然是美人……”边说还边摇摇晃晃的朝郑珰靠近,欲要抓住郑珰抱在琴上露出的漂亮的手。   郑珰差点没拿琴直接抡他一脑袋!还是系统说墨浔快过来了,他才勉强忍住怒气。心里愤愤道,他不就想吃点东西,要不要这么折腾!   深吸口气,收敛了脸上的神色,郑珰又恢复了清冷如仙的模样。   他想要换个方向走,那人就嬉皮笑脸的堵住他,似乎郑珰在与他玩闹一般。郑珰凝眉看着面前不断朝他伸来的手,一退再退,最终撞到一副结实的胸膛上。   腰被揽住的感觉很熟悉,一道好听的男声在耳边说,“看来我与忘尘十分有缘。”这声音,不是墨浔是谁。   而被抢了美人的男人则是不爽的看着多出来的墨浔,怒斥道,“哪来的不懂规矩的野小子,没看见美人正在伺候我吗?滚滚滚!”他怪异的梗着脖子,横眉怒眼。   “凌溪!”墨浔皱着眉,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低气压。   一直跟在身后的凌溪上前一步,询问的叫了一声,“主子。”   “把人扔回相府!”左相是朝里的老臣,他多少也要给几分面子。   原来这人竟是左相的幼子,周礼。周礼是周光义的老来子,从小被当成眼珠子似的护着长大,别的本事没学会,就学人家抢人,别人抢的是黄花大闺女,周礼口味独特,就爱那模样精致的男孩!   凌溪拎着周礼的领口,此时周礼还在不知死活的叫嚣,“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那是堂堂左相,就连端肃王爷到了我爹面前也得礼让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小心我叫我爹收拾你!”   墨浔几乎被周礼放肆的言行气笑了,他对周光义客气那是他有涵养,是看在周光义劳苦功高的份上!到了周礼嘴里却像是他怕了周光义一样。“揍一顿再扔,顺便把他儿子的豪言壮举也好好告诉左相。”   “是。”凌溪直接把挣扎的周礼敲晕,拎着人踏着轻功消失在房檐间。   “秋娘,秋娘快点呀,再晚了就来不及了!”虹菱脚下迈得飞快,还不忘面色焦急的催促道。   跟在她身后的秋娘气势汹汹,“放心,老娘带着这么多家奴打手,那人肯定跑不了!”南风阁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今天居然还敢有人闹事,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她就不姓秋!   远远的,秋娘便看见两个站的极其亲密的男子,一黑衣一白衣显得十分鲜明!秋娘大喝一声,“大胆!谁敢在我南风阁闹事!”      第29章 天下第一美人      众人所处的地方是个宽敞的四方院子,郑珰被焦急的虹菱从墨浔怀中拉出来,张开双手护在身后。虹菱瞪着面前只露出半个下巴的男人,咬牙切齿,登徒子,居然还敢抢公子的面具!“哼!你休想伤害我家公子!”   郑珰看见觉得墨浔面具底下的脸肯定黑了,却不发一言,垂着眼沉默的站在一边。   “秋娘,就是这个男人缠着我家公子不放!秋娘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不然以后别人都当我们南风阁好欺负了!”   “你闭嘴!”秋娘喝住虹菱,警告的看她一眼。之前离得远了没看清,还真以为是虹菱说的那般是什么没钱的穷酸小子混进来想占点便宜,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如此。   不说这位公子浑身的气势,就他身上的布料也不是一般人敢用的,这可是贡品啊!亏得她早年的客人中有身份的人不少,她也算有些见识,不然今晚南风阁真是要被这小丫头片子害惨了!   秋娘屈身行了一礼,陪笑道,“孩子不懂事,还请大人海涵。”见男人始终侧着身子没有动作,秋娘吸了口气,这事不好好解决怕是不能善了了,朝虹菱使了个眼色,“过来,给这位大人赔礼道歉。”   虹菱咬咬下唇,向来泼辣的秋娘都不敢喘口大气,她也知道这人恐怕是得罪不起的,虽然心里十分不爽他占了公子便宜,但她并非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听话的向男人行礼。秋娘待她极好,她不想给南风阁惹麻烦。   墨浔依旧没有开口,踱步到忘尘身边,抬起他的下巴,“你可愿跟我回府?”   忘尘眼睑低垂,视线凝在男人衣襟的纹路上,语气毫无波动的说,“忘尘身是南风阁的人,旦凭秋娘做主。”   “只要你开口说一句原意,便是这南风阁也不能拿你如何。现在回答我,可愿?”   忘尘没有说话。要死,能不能让他把琴放下再说!   眼见男人脸色越来越冷,秋娘忙出来解围,“忘尘初到南风阁,怕是不能好好伺候大人,不如奴家替大人再找两个知情识趣的人来?虽说模样比不上忘尘,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要让她真把忘尘就这么送人,秋娘心里也是舍不得的,她花了大功夫把人弄到手,这还没把银子赚回来呢!更何况忘尘条件极好,调教好了,日后必定是她们南风阁的大招牌!因此即便知道男人身份不简单,秋娘还是忍不住委婉的试探了下。   墨浔收回手,“不必。”直接把琴扔给一边警惕的看着他的丫头。   郑珰几乎想开口谢谢他!却被打横抱了起来,他听见男人不容置疑的说,“人,本王就带走了!”然后果然就被抱着离开了南风阁!   他的脸又被墨浔亲手戴上那只属于他的面具,墨浔毫无顾忌的抱着他往外走,甚至还专挑人多的地方!期间有人认出了墨浔的身份,猛地惊叫出声,“王爷?!”   所有人目瞪口呆!   墨浔笑容肆意,张扬的对他说,“不用等到明日,片刻钟之后,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忘尘是本王的人!”   郑珰看着他,眼神十分平静。心里却是:……   系统捂脸,突然不想承认这是它的主人……   而这边忘尘突然被带走的院子里。   “秋娘!”虹菱急了,这人怎么像个流氓一样!   “别追!”秋娘拦住她,“你们都散了吧。”等院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秋娘才对愤愤不平的虹菱说,“你难道没注意到那个男人刚刚的自称吗?”   虹菱想了想,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结巴道,“王,王爷?”   秋娘笑着点头。   如今洛胤如此年轻的王爷只有一个,那就是战功赫赫的端肃王!王爷都出现在城里,那大军肯定也不远了,不行,她得去让公子们好好准备,接下来可是有的忙了。   “秋娘,”虹菱拉住满脸喜色的秋娘,眼睛红红的,“公子怎么办?”   秋娘点着她的额头,无奈道,“我的傻丫头,王爷独身多年,一直洁身自好,你还怕忘尘到王府过不了好日子吗!”而南风阁与当今深受皇帝宠爱的端肃王爷扯上关系,日后多的是大把大把的银票送上门来。便是来找事的,也得自己掂量掂量!   秋娘笑意满满,虹菱也破涕为笑。   洛胤国力雄厚民风开放,就算此时天已经黑尽了,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热情的招揽着客人,叫卖的小商小贩络绎不绝。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街上的行人不少,对着露出真容的墨浔或直接或隐晦的指指点点。南风阁与王府地址间隔着好几条街,墨浔速度不慢,怀里还抱着郑珰这个大男人,走到王府大门时却呼吸都没乱一下。   系统:【宿主快醒醒!王府到了!】   郑珰在系统的呼唤中睡意朦胧的睁开眼,舒服得他想伸个懒腰,动了动手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在半空中,这才想起他现在还被墨浔抱着呢。   扭头朝王府大门看去,镏金的端肃王府四字被悬挂的灯笼映的泛出金红色的光,台阶左右各摆放着一只威风凌凌的瑞兽,大门敞开,十来个站位有序的下人手提灯笼,看见墨浔后,皆低着头跪了下去。   郑珰被抱着走到门口,见墨浔没有松开的意思,嘴唇轻启,“还请王爷放在下下来。”   墨浔依言将他放下,对地上跪着的人做了个起来的手势,笑道,“你倒是不惊讶本王的身份。”   郑珰退后几步,垂着眼没有说话。   这时王府里的管事张福安起身走到墨浔身前,躬了躬身,“王爷。”   墨浔:“怎么人都到门口来了?”   张管事回道,“启禀王爷,皇上猜到了王爷会提前进城,特命老奴早做准备。”   “哈哈哈~”墨浔爽朗的大笑,“行了,都下去吧。”   张管事:“王爷,这位公子如何安置?”   墨浔眉头一挑,“忘尘,过来。”他向郑珰招手。   郑珰看着他,并不靠近,只是说,“王爷有话请讲。”   墨浔也不生气,反而被他一身清清冷冷的态度惹得心痒,“你说说,该如何安置才好?王府范围内,尽由你挑。”   低头看着地面的张管事在心里登时倒吸一口气,刚刚看见这位公子是被王爷抱回来的他就知道不简单,现在王爷又说出这样的话,张管事顿时把对忘尘公子的上心程度提高,到仅次于王爷的地步。   要知道王府女主人的位置可还是空着的!王爷这句话不就是有那个心思么!   郑珰却并不领情,“忘尘琴技拙劣,幸而得到王爷赏识,日后必当尽心。”   墨浔:“听见了吗张管事,从今天起,忘尘就是王府请来的琴师,吩咐下去让下人小心伺候。”   张管事疑惑,难道他猜错了?   直到墨浔说出最后一句,“把忘尘安置在南苑。”   张管事:“……是,王爷。”他还以为……南苑不正是王爷家眷住的地方么。   南苑代表的意义郑珰并不知晓,如果知道的话他恐怕还会感叹一下墨浔比陆沉渊好攻略多了。朝墨浔点头示意后,郑珰跟在张管事身后往南苑走,灯笼里的灯光随着走动轻轻摇曳着,花草树木中传来啾啾虫鸣。   为了怕郑珰无聊,张管事一路上嘴巴就没有安静过,介绍沿途的景色的同时间或穿插着王爷小时的趣事,可谓使出浑身解数。等把郑珰送到门口,张管事才笑着说了一句,“王府里好看的景色不少,不过现在天晚了,公子若是有兴趣老奴叫人明天带你转转?”   郑珰:“有劳管事。”   “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张管事把一直沉默的跟在身后的两个小厮叫到跟前,“公子,这两个人一个叫青衣、一个叫青桐,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他们。”看见郑珰点头之后,张管事才继续道,“时辰不早,老奴便不打扰您休息了。”   青衣、青桐是双生子,十五六岁模样周正,张管事走后他们便低着头站在郑珰身前,显得有些拘谨。郑珰推开门朝里屋走,里面已经被张管事提前叫人点了灯收拾过,十分干净敞亮,换洗衣物也被叠好整齐的放在床边。   郑珰摒退下人,简单洗漱一番后便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小a,原世界走向里墨浔有王妃吗?”   系统:【没有。但是不久后的玉林宴上会与相府小姐有些纠缠。】   郑珰皱眉,不是说周光义只有一个老来子周礼,哪来的相府小姐?问过之后,系统回答他,【是右相,基于攻略需要,待会我会给宿主传一份朝臣等级制度表,请宿主仔细另外,请问宿主本世界的商城决定开启哪一项服务?】   等级表内容不多,郑珰扫一眼便将其全都记在了心里,闻言略一思索,“乐器方面的吧。”他的身份是琴师,日后肯定少不了要用到这方面的东西。   系统:【恭喜宿主点亮音乐技能,商城内有包括琴、萧、笛、箜篌……等最齐全的乐谱及教程,此技能可通过练习次数升级。】   郑珰:“还有一个问题,周光义通敌叛国的证据到底在哪?”   系统:【周光义接触的国家为国力仅次于洛胤的西虎国,此次墨浔攻打西虎,西虎不敌,是以传书给周光义让他帮忙解西虎之危,事成之后则助周光义登上皇位。】   【那封书信还未传到周光义手里便被察觉了,周光义接到宫里的消息后将计就计,将所有事情全部推到太傅郑景鸿身上,侥幸逃过一劫。其余与西虎来往的证据,皆藏在周光义书房的密室里。】   这么说武功也不能落下,郑珰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去相府探探。今晚经历了那么多事,郑珰也累了,很快便睡意来袭,沉沉睡去。   想要把彩蛋留到最后的系统:……它还没给宿主说墨浔的初始好感很高呢!噫,祝宿主好梦,一定要梦到可爱的小a哦~对了,忘了还有主人。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郑珰还在被窝里睡得香甜时,墨浔已经换好朝服骑着马驶向宫门。今天是西征大军回城的日子,作为将领的端肃王受到了极大关注,皇帝大肆封赏,朝臣恭喜奉承。   至于那提前进城的小瑕疵,连皇上都视而不见,言官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王爷的霉头。否则被人套麻袋打一顿都是轻的!   西征大胜,墨浔意气风发,刘公公退朝的声音刚落,他便迫不及待的往外走,他此刻迫切的想知道府里的忘尘在做什么,因此也忽略了龙椅上皇上示意他留下的眼神。   墨浔身高腿长脚步迈得极大,然而还没下几个台阶,身后便传来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王爷留步!”   墨浔闻声看去,一身材圆润穿着朝服的大臣小跑着朝他跑来。被拖住了步伐的墨浔有点不爽,剑眉一皱直接问道,“左相有事?”   周光义喘了口气,摸摸头上的汗水,“犬子无状,昨夜冒犯了王爷,老夫特来向王爷赔罪,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犬子这一回。”见墨浔脸上的神色没有缓和的样子,周光义又道,“王爷放心,老夫肯定会好好教训他!”   墨浔:“既然知道周礼容易得罪人就别让他随意出门,否则丢的还是左相你的脸面。本王能饶他一次,可绝没有下回!”   周光义赔笑,“王爷教训的是。”   墨浔其实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随便训了一句就打算离开,这时不远处又响起一道略显阴柔的声音,“王爷请留步。”刘公公脚步急促却没有半点失礼的走到墨浔身前,躬身行礼后,道明来意,“皇上有请。”   周光义连忙退后一步,笑呵呵的,“王爷请。”等墨浔的背影远去,他嘴角笑意加深,眼里却划过一道暗芒!   墨浔到御书房的时候皇帝墨政正在看奏折,“皇兄。”墨浔叫了一声,然后熟练的找了个位置舒服的坐下,接过刘公公端的茶浅啜一口。   皇帝身上还穿着黑色朝服,与墨浔有三分相似的脸更显成熟稳重,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眉间因思虑过多时常皱着,看见墨浔称得上放肆的行为并不觉得冒犯,只是放下批好的奏折说,“朕听闻,你昨晚把青楼的男妓带回王府了?”显然对墨浔这样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   墨浔:“皇兄别听那些言官胡说,只不过是一名琴师罢了,你知道臣弟闲暇之余就爱摆弄那些。”   皇帝顿了片刻,“朝中有哪个言官敢参你?”抬笔写下批注,“朕不管是不是琴师,青楼楚馆出来的人怕是不干净,恰好前几日附属国上贡了几个异域美人,待会你自己去挑吧。”   墨浔神情严肃几分,“皇兄,臣弟说过未来的王妃必定会是男人。”   皇帝:“王妃是男人,不代表侧妃侍妾也是男人。更何况那么多年也没见你对哪个男人有其他兴趣,说不定只是你自己弄错了。”当初五弟对他说他还没当真,结果10年过去,五弟竟真的为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男人至今未娶。   真不知若是父皇知道五弟百般推辞竟是为了娶个男人,还会不会如此纵着他!   墨浔:“臣弟这一生只要一个人!”   “昨晚那个男妓?!”皇帝威严深重的看着他。   墨浔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或许。”忘尘的确是唯一一个引起他欲望的人,这说明他们相当有缘,不是吗。还有,“他是琴师。”   皇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这个弟弟才好,无奈的揭过此事,“此次西征可有受伤?”   “臣弟的身手皇兄还不清楚?”墨浔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放下没少几分的茶水,语气难得凝重,“太傅之事,皇兄可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唉,”皇帝叹了口气,摇头,“痕迹处理得太干净了,若不是朕清楚太傅的为人,恐怕也会信以为真。就是因为如此这幕后之人才显得可怕,颠倒黑白,不揪出来朕心里难安。”   墨浔闻言,“皇兄刚刚登基,政务繁忙,此事放心交给臣弟解决。”为了避免真正的凶手赶净杀绝,站在首当其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太傅的两个儿子。   皇帝欣慰的点头,“等会留下来用膳,皇后这两天一直念叨着要给你补补身体。”   “皇兄!”墨浔迫不及待的起身,边往外走边说,“我府里还有事,改天吧,皇兄替我给皇嫂问安!”然后迈着大长腿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皇帝:……朕的皇后很可怕吗?   刘公公捂着嘴笑,“王爷还是一点都没变。”   辰时末,王府。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和煦,灿烂的金色把王府映照的金碧辉煌。郑珰刚刚吃了不少合胃口的早膳,此刻心情颇好的在王府花园闲逛。而在王府的下人看来,一袭白衣的忘尘公子就像临世的谪仙,静静的走在盛开的花丛中,连嗅进鼻尖的香味都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   领路的张管事笑呵呵的说,“现在花期未至,这些花儿大都还是花骨朵,等过些时日其他花儿开了,引来各种各样的彩蝶,那才叫壮观。到时候公子可以陪王爷一起来看。”穿过一道拱门,“公子这边走,前边有一处凉亭,公子可以去赏赏莲花、喂喂金鱼。”   郑珰从张管事手里的小罐里捻出一点饵食撒向池面,水下的鱼儿便纷纷越出水面,然后扑通一声落回水里。郑珰得了几分趣味,接过小罐去了凉亭边,刚洒了几口饵食,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五哥?五哥!”   “五哥,你这次可得帮帮我啊!”   郑珰回头,一个二十多岁紫衣锦服的男子正大步朝他们走来,男子样貌清俊,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拿着一把闭合的折扇,走动间,腰间的环佩发出碰撞的叮咚声。   系统:【这是昌平王府的世子墨锦,墨浔的堂弟。】   于是郑珰收回目光,只作不知。   张管事躬了躬身,“世子殿下。”   墨锦点头以作回应,左右看了看,莲池边气质独特的人引得他多看了几眼。听说五哥昨晚把南风阁的人抢了,难道就是这个?连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的五哥都忍不住,这人得好看成什么样子啊。“张管事,五哥呢?”   张管事:“王爷上朝还未回府。”   “这下可遭了!”墨锦不住的用折扇敲打着手心,面色焦急,“我可是在那些人面前发了誓的!”   墨锦打小就对舞文弄墨十分偏爱,然而资质却不高,请遍了京城内的大儒也不过学了个勉勉强强。京城内有一个志趣相投的读书人成立的文轩学社,不看出身只看学识,只要答出了文轩学社给出的题目就可以成为其中一员。   墨锦尝试了许久一直未曾满足条件,今天一早却突然收到了社首金泉的传信,言明只要他的作品能使万物动情,就可以成为学社的另一个社首。墨锦虽然在读书人面前相当随和,称得上谦逊有礼,但他并不傻,自然明白金泉是故意刁难他!   然而让他就这么放弃或是用身份压人他又不甘心,非得解出了这个几乎不可能的问题再不屑的拒绝金泉,这才能让他消气!曾经他见过五哥用一只玉箫迫使群狼畏退,今日只要五哥小露一手,还不惊呆了那个眼高于顶的金泉!墨锦想的很好,却没有猜到墨浔竟上朝未归!   现在等五哥回府是唯一的办法,可是他却在那群人面前保证了能在半个时辰内想出答案!去的迟了,恐怕金泉还会以为他怕了!墨锦急的不停的来回踱步,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等等!   墨锦停住脚步,把目光投向莲池边的人。   菡萏盈,桐花馥。京郊满树桐花开得正好,乳白色的花瓣中间点缀着或嫩黄或浅粉的花蕊,馨香扑鼻。郑珰被墨锦拉着到这里有一会了,不知墨锦从哪里得知了他的身份,硬要他到此处弹奏一曲。   郑珰初时没有同意,墨锦便义愤填膺的讲了此事的前因后果,言辞恳切的请他帮忙,甚至哪怕拖一会时间也好,最后连他与墨浔的关系都搬了出来。郑珰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攻略对象一直对他很好,帮他的家人解决点小问题也是应该的。   系统:【宿主是为了墨浔?】   郑珰:“嗯,有问题?”   系统:【不,宿主做的非常好!】它才不会告诉宿主这种行为很像照顾婆家呢噫!   郑珰:“使万物动情是什么奇怪的题目?据我所知这个世界没办法修炼,应该没有生了灵智的妖修才对。”   宿主真是太萌了!系统捂着被萌化的小心脏,充满母性光辉的说,【金泉是故意刁难墨锦的,宿主不用担心,待会宿主随便弹点什么,其他事情交给系统解决就好。】嘤嘤嘤,宿主只需要美就好了。   “嗯,谢谢你小a。”郑珰也不禁因系统贴心的话心生暖意。   ——————   金泉长得不错,是当下最受欢迎的白面小生类型。以前他还为自己穿白衣感到清高孤傲,然而在墨浔带来的那个帮手的对比下,他竟有自惭形秽之感。金泉的视线在郑珰脸上转了转,眼底流露出淫邪的目光。   乍地对上对方冰冷的视线,金泉急忙扭头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装模作样道,“古有文人文章大成引得晴空落雷,妙曲一出万物同悲,今天只要世子一方做到其中万一,便算世子赢如何。”   “怎么,莫非你们是不敢了?”   墨锦听得不爽,“哼,话不要说得太早,我们还没开始呢!”   “金某也知道此题不简单,若是你们现在认输的话也情有可原。”   郑珰宛如看傻子一般看着自说自话的金泉。金泉周围还围了几个读书人,应该是与他一伙的,一个个态度高傲,仿佛自己是当世大儒不把墨锦放在眼里。郑珰其实不是很懂这种人,以为读了点书就要高人一等似的,殊不知在真正有学问的人眼里,他们也就是些跳梁的小丑,自娱自乐罢了。   “哎,”不知该如何称呼郑珰的墨锦小声问,“你有把握吗?”虽然口中这样问,墨锦心里其实根本不抱希望。   郑珰看他一眼,伸出手,“把琴给我。”   “哦。”墨锦急忙把琴递给他,然后等郑珰转过身之后偷偷甩了甩手,这琴可真重,早知道就带两个下人来了。   郑珰一挥衣袖,随意的盘腿坐在地上,黑底金纹的七弦琴置于腿上,在金泉等人不以为意和墨锦期待的目光中,郑珰轻轻拨动琴弦。   “铮”的一声嗡鸣,众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等了半晌,四周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墨锦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失望,即便是曲惊四座的忘尘也不能做到,看来还是只有等五哥回来吗?而金泉的眼神越发不屑。   而众人的焦点郑珰,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不愧是王府的珍藏,音色不错。   系统:撒花~宿主真是坏坏惹人爱~   没有墨浔在场,郑珰这首曲子弹得随意了许多,表面上看他十指在琴弦上飞舞,微低着头十分投入,实际上郑珰还一心二用的在心底问着系统要如何解决。此刻的他没有意识到,为何他只在意在墨浔面前是否是最完美的状态?   悦耳的琴声随着风轻轻吹进耳里,桐树花瓣悠悠飘落,大家起先还没有在意,等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些花瓣竟然在半空中盘旋飞舞,围绕在忘尘周围,半天都没有落下!这还不算,漫天遍野的花瓣中,不知何时飞进了许多五彩缤纷的彩蝶,追逐着花瓣翩翩起舞。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这一幕,这种堪称神迹的场面居然真的存在!墨锦半是敬畏半是惊艳的伸出手,想去碰碰这些花瓣是不是真的。   金泉看着郑珰像是见鬼一般,惊恐的退后两步,而同伴质疑的目光更让他愤怒,哆哆嗦嗦道,“不,不可能!这不可能!”那些东西只是他随口胡诌的,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他挡在身后的人面前,“你们别信,这是假的!是他们装神弄鬼弄出来的!”   墨锦简直比自己被污蔑了还要气愤,横眉怒眼,“姓金的,你能不能要点脸!我们没开始之前你说我们做不出来,现在我们做出来了你又说是假的!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恐怕说出去都让人不齿!”   “本来就是假的,是你们输不起耍的花招!”   “输不起的人是你!”   两人争吵不休,围观的众人也面面相觑。这时耳边悠扬的琴声却突兀的消失了。   花瓣像雨一般簌簌落下,砸了众人满头满脸,而彩蝶也像是失去了指引的方向,在空中转了几圈就四散着飞开。   高亢的争吵声随之戛然而止。墨锦有些尴尬,他请人过来帮忙结果自己却在别人弹琴之时吵吵闹闹,要是换做自己估计立刻摔琴翻脸了!他转过身想要道歉,却见忘尘虽然手上停了动作,但脸上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郑珰双手按在振动的琴弦上,抬眼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深邃的目光同样看着他。郑珰想了想,将琴置于身侧的地面,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落叶和花瓣。   这琴比之前那把还重,他还是别抱着自找罪受了。   “怎么不弹了?”墨浔边朝他走边说,努力抑制住狂跳的心脏。他才刚听了一会琴声便停了,那恍如仙境的画面让他直到现在都意犹未尽。这个人怎么能迷人到如此地步呢?每当他以为这就是极限的时候立刻又给他更大的惊喜。   郑珰收回目光,不与墨浔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对视,看着身前几步远的地面说,“只是突觉身体有些许不适。”   “五哥!”一道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墨浔将要出口的询问,墨浔不满的看了大呼小叫的墨锦一眼,把他府里的人带走了居然还敢叫他。   郑珰被墨浔拉着手左右打量,皱眉问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墨浔无辜道,“你不是说不舒服么。”   “并无大碍。”郑珰用力收回手语气冷淡,明显不愿多说的态度十分敷衍。   “我就知道是假的!”不知何时反应过来的金泉突然说,“你们肯定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做出那副奇观,现在手段失效就暴露了吧!哈哈,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金泉脸色半红半白,大笑的样子亢奋的有些不正常。   他斩钉截铁的语气让他的同伴有些将信将疑,彼此对视一眼,一齐跟墨浔行了礼,绝口不提之前的事情。   “没本事就别出来丢人现眼!”金泉还在依依不挠的叫嚣。   郑珰:“此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自己没本事,不代表所有人都做不到。”   “你胡说!我金泉可是京城里读书人中排的上号的,你是哪来的无名小卒?有本事报上名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郑珰沉默。虽然脸上平静的表情与平时并无差异,但墨浔看了心里就是不舒服。他是知道忘尘的身份的,在他看来忘尘的才华远胜现在许多读书人,却因为身份原因……   偏偏此时金泉还在自我肯定般的说个不停,有气没地方撒的墨浔被金泉吵的烦不胜烦,直接一脚把他踢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冷漠的说,“你又是哪来的蠢货?敢在本王面前撒野,知道蔑视皇族四个字怎么写吗!”   “还有你,”墨浔把视线投向幸灾乐祸的墨锦,“回去该好好洗洗眼睛了!”   墨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洗眼睛是什么意思,难道五哥是怕他看了今天这一幕而伤心吗?   系统(关爱的眼神):主人只是说你没眼光而已,傻孩子。   “今天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明白本王的意思吗。”居然让忘尘受了这么大委屈,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够!   这句话墨锦听懂了,点头如捣蒜,“放心吧五哥,我肯定好好教训他!”五哥真是太贴心了,知道他受了委屈要帮他出气!至于金泉,以前他想着要进入文轩学社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嘛……   墨锦在心里嘿嘿奸笑两声,家境普通的人还能频繁出现在声色场所,也不知道借着学社的名号贪了多少,以后还是去天牢研究他的学问吧!   “尘儿,咱们走吧。”   郑珰静静的听着墨浔有条不紊的处理事情,直到被拉住手,才知道墨浔口中那一声尘儿居然是在叫他!郑珰挣了挣手,墨浔放开倒是放开了,只不过把位置移到了腰间。郑珰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他还有理有据的说是为了防止郑珰身体不适摔倒。   郑珰:很好,很有他上个世界的风范。   他看了看脚边的琴,于是墨浔便动作迅速的用脚一勾,将琴直接踢向墨锦怀里。墨锦接住琴十分识趣的说,“我会把琴送回五哥府上的!”墨浔给他一个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揽着郑珰扬长而去。   墨锦看着两人的背影,纳闷道,怎么总觉得五哥好像尾巴都要翘起来的样子。还有五哥也太奢侈了吧,这可是传世名琴,世上就这一把,要是踢坏了怎么办!   此时时辰已经接近午时,墨浔理所当然带着郑珰去了一家有名的酒楼,二楼靠窗,虽比楼下安静的多,但人也不少。酒楼的掌柜显然知道墨浔的身份,从他们两人一进门便亲自伺候,态度十分恭敬。   等掌柜在墨浔的示意下离开后,墨浔见忘尘一直盯着掌柜的身影看个不停,占有欲十足的说,“你的眼睛应该时刻看着本王。”   郑珰沉默的收回目光。   菜上的很快,几句话的功夫菜便上的差不多了,墨浔敏锐的发现之前一直兴致不高的尘儿居然心情不错,因为每当尘儿吃一口东西时眼睛都会愉悦的眯起来。他另一只空着的手忍不住动了动,心里软成一团,真想捏捏那张小脸,真是太可爱了!   郑珰吃的正香,突然一块糯米团子递到嘴边,他顺着手的方向看去,墨浔单手支着脑袋笑容肆意的看着他,语气温柔的说,“你要是不吃,本王就一直这样,很快整个酒楼的人都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郑珰:……他本来就很喜欢这种糯糯甜甜的点心。实际上却是他冷淡的看了墨浔一会,确定他是真的打算说到做到后,迟疑的张开了嘴。糯米团子大小适中,郑珰一口含进嘴里正好。   哪想他要退开的时候,墨浔突然伸出手指摩挲着他的唇。   墨浔的手指因常年习武有一些薄茧,粗糙的指腹滑过柔软的唇肉带起一种酥麻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墨浔才收回手说,“有面粉。”   擦点面粉需要这么久?郑珰神色冰冷的想,他都差点习惯性的伸出舌头舔了。   接下来墨浔倒是没有再做出出格的举动,给郑珰夹菜除外。两人用过午饭后,郑珰想去书店里买些医书,虽说系统里有最顶级最全面的医学知识,但郑珰总不可能一直闭着眼睛睡觉,因此掩饰用的书十分有必要。   王府的藏书中医术方面自然也不少,但无论是现在的身份还是态度,郑珰都不可能主动提及。而墨浔也乐得跟他的尘儿多些相处的时间,反正府里的书又不会跑,一个下午都跟在郑珰身后,郑珰走到哪他就走到哪,还美其名曰照顾他的身体。   郑珰:……你就说身体不适这个梗你还要用多久。   两人一直逛到傍晚夕阳落山才回王府,府里张管事等得胡子都快长出来了。   用过晚膳,再简单洗漱一番,郑珰浑身清爽的躺在床上,听着系统汇报消息。   系统:【明晚皇宫会为此次西征大军举行洗尘宴,四品官员及其以上都要参加。】   郑珰:“明白,明晚夜探左相府。”      第30章 天下第一美人      夜探左相府说的容易做起来却不简单,不说暗处需要郑珰解决的死士,明面上巡逻紧密的侍卫就是一个大麻烦。郑珰武功算不得高,只能说身手灵活可以凭借灵巧取胜。而一旦与死士交手时惊动了巡卫,在死士和巡卫的联手围攻下郑珰很难全身而退。   习武之人五敏锐,系统也只在扭曲光线干扰人的视线和散发电磁波引蝴蝶等方面帮的上忙,而且他本就是周光义的目标,恐怕周光义还在愁怎么在墨浔眼皮子底下把他斩草除根,因此此行十分凶险,须得万分小心。   思及此,郑珰在脑海中模拟了几次可能遇到的突发状况,力求将危险程度降到最低。   “尘儿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耳边突然响起的低沉男声将沉思中的郑珰惊醒,郑珰这才发现墨浔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弯下身体一手揽过他的腰,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而他手中掩饰用的医书也被墨浔拿到手里。他们距离太近,近的连墨浔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耳垂脖颈的温度郑珰都能清晰感受到。   莲池上的凉亭四面通风,墨浔健壮的体格几乎将他包围起来,圈在一个温暖舒适的小小世界里。   “没什么。”郑珰声音冷淡的说,但是心里却缓缓升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伸手要去拿书,哪知墨浔看似没使力书在手中却纹丝不动,“你看啊,本王给你拿着。”说着还侧过头用唇在郑珰耳后轻轻蹭了蹭。   郑珰猛地站直身体眼神严肃的看向他,“王爷请自重。”   “你是本王的人,本王为何要自重?”墨浔英俊的脸上笑的十分无赖,拉过郑珰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动作缓慢的揉按着,“都被尘儿撞疼了,帮本王揉揉。”   郑珰假装想要用力的收回手,却因为墨浔拉的太紧而毫无办法,“在下只是区区琴师,还请王爷不要再拿忘尘说笑。”他脸上带着愠怒的表情,心里想的却是……胸肌倒是很结实,估计和陆沉渊有的一拼,不知这次能在上面留下多深的齿痕。   “整个王府,也只有尘儿觉得自己只是个琴师而已。”   “王爷此言何意。”郑珰不明所以的反问,他这两天什么都没做,攻略进度应该没什么进展才对。看见墨浔略带深意的笑,他反射性朝守在亭子外的人看去,青衣、青桐有些闪躲的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而张管事则是笑眯眯的对他躬了躬身。   郑珰:……怎么觉得情况有点反过来了……   “换个身份,尘儿觉得如何?”   沉默了一会儿,他张了张口声音干涩的说,“忘尘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琴师。”   “尘儿对本王不是没有感觉的对不对?!”墨浔突然握住他的肩膀语气有些兴奋,“你的意思是觉得配不上本王的身份吗?无碍,本王都不在意的事没人敢开口置喙!”   郑珰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周围很安静,落针可闻,就连张管事都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五哥!”远远看见人影就大吼一声的墨锦兴冲冲的跑过来,看见他俩奇怪的姿势问道,“五哥,你们做什么呢?”   郑珰就像突然被惊醒似的猛地退后两步,“世子。王爷既然有事,那忘尘就先告退了。”他朝墨锦打过招呼,然后脚步急促的离开了凉亭,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郑珰的背影就很快消失在拱门后。   “哎,忘尘怎么走了?”墨锦有些遗憾的说。   墨浔伸在半空的手紧握成拳,然后狠狠甩了甩袖子,只差一点尘儿就要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了,只差一点!“墨锦!”   墨锦吓得一个激灵,“五、五哥?”   “你最好有足够重要的理由说服本王!”墨浔努力抑制住心里的愤怒,语气仍是恶狠狠的。   说起此行的目的,墨锦立刻斗志昂扬起来,兴致勃勃道,“五哥,我是来跟你借人的!”   “谁。”   “忘尘啊!”   “哦?”尘儿?墨浔勾了勾唇角,眼神危险,“你找他做什么?”   偏偏墨锦毫无所觉,嘴巴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就是昨天那个事,我跟他们说他们都不信,还说我是异想天开编故事糊弄他们!但是我说的分明就是实话!所以我想让忘尘亲自给他们表演一下,让他们看看到底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就这样?”   “对啊!哎五哥,忘尘住哪儿啊,他不是说你还有事吗?我自己过去找他吧!”   “呵。”墨浔轻笑一声,“今天的书看了?”   “看了看了!”   墨锦心急的想要去找忘尘,墨浔一手重重的拍在他肩上,“书看了,习武了吗。”   “我不喜欢习武!哎,五哥你别拉我,我不去!啊!!好痛啊!五哥轻点!我不习武!”   “身为墨家的人怎么能不会武,起来继续!”   “我不,我就不!啊!五哥别别别我错了!”   “错哪了?”   “……啊!我不知道!三哥救命啊!”   张管事不忍心的捂住了眼睛。唉,世子人不错,就是脑子迟钝了点。   夕阳向晚,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郑珰坐在自己院内的石桌旁,静静的看着天边最后一丝余晖湮灭,等待夜幕的降临。宫宴开始,夜深人静,便是他动手的最佳时机。   “公子?”院外传来张管事的声音。   郑珰有些惊愕,现在张管事应该在替墨浔做准备才是,怎么会到他这里?他循声往外走,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声音的主人张管事,张管事身后还跟着他打发出去的青衣、青桐,两人手里各捧着一个托盘。   “公子,”张管事和善的向郑珰见礼,朝两人使了使眼色,青衣、青桐便识趣的走到郑珰身后,“公子,这是今晚的衣服,您这就去换上吧?”   “什么?”郑珰愈发混乱,这是什么意思?   张管事呆了呆,显然没想到他会不知道今晚的事情,解释道,“这是进宫穿的衣服,公子今晚就扮作王爷的侍从跟在王爷身边就可以了。”   “怎么没人告诉我?”   “这……或许是王爷想给公子一个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他的计划全都被这个所谓的进宫打乱了。心里这么想,面上郑珰却是淡然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只是说,“有劳管事。”   基于某种原因,进宫时墨浔放弃了骑马,反而选了平时碰都不碰的马车。两人坐在马车里,听着耳边吱吱呀呀的声音摇晃着缓慢前进,期间墨浔时不时的被摇晃得不受控制的撞进郑珰怀里。   那力道,真是恰到好处。郑珰看他,墨浔就无辜表示是因为路面不平,然后假装不稳的将郑珰抱的更紧了点。   两人到达皇宫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分列两排的矮桌摆满了珍馐佳肴,各个大臣都已就位。洛胤以黑色为尊,因此墨浔今晚穿的繁复的衣服是黑底绣龙纹,腰间一条白玉腰带系出劲瘦的腰肢,身材高大完美。   郑珰沉默的站在墨浔身后,听着他或兴致高昂或语气敷衍的回应与之攀谈的大臣,态度格外嚣张。世子坐在墨浔下手,发现郑珰的存在后先是一喜,然后摸了摸有些青紫的嘴角缩回了脖子。   郑珰没兴趣去猜世子到底在想什么,无聊的小心打量周围的环境,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郑珰把矮桌上的菜数了25遍,打算数第26遍的时候,这时太监一声唱和,“皇上驾到!”郑珰跟在墨浔及众大臣身后站到中间的空地上跪拜行礼。   虽然知道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皇上出声说出免礼的瞬间,郑珰仍是止不住的失望,不是他。   众人落座,皇帝墨政言简意赅的总结西征的战事,郑珰低着头,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起身时墨政似乎看了他一眼,不过当他小心的看过去时却只看到墨政威严的脸。果然是错觉,原主幼时便去白鹿书院求学,墨浔和墨政不可能见过他。   收回目光,若无意外,现在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已经进了左相府了。郑珰在系统的提示下找到了排在对面首位的周光义,周光义发福的身体坐的很端正,像是感受到了郑珰的视线般,在郑珰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瞬间,周光义竟然扭头面带笑意的看着他,眼神却如剧毒的毒蛇吐着蛇信般阴冷。   郑珰凝眉,眸光一冷。   “尘儿。”   墨浔的声音唤回了郑珰的神智,郑珰这才发现肃穆安静的场面嘈杂起来,大臣们举杯畅饮,随着乐声打着节拍,或是交谈或,是欣赏舞女曼妙的舞姿。   原来是墨政已经宣布开宴了。   “尘儿,御膳房做的吃食还算不错,要尝尝吗?”   他的眼神很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似乎只要郑珰说一句是,他立刻就会把身前的东西呈到他面前。郑珰严肃的低声回他,“这是国宴,还请王爷不要胡闹。”   “好,本王听尘儿的。”然后真的就乖乖的坐回身体。   郑珰:这么老实?   所谓洗尘宴就是为西征大军接风洗尘,仪式多过实际,所有流程过了一遍之后,只要等皇帝墨政离开,众位大臣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王爷,皇上有请。”大臣开始离席之际,皇帝身边的刘公公带来了墨政的口信。   郑珰低着头,墨浔俯首对他说,“先去马车上等我。”   “王爷,这……”刘公公欲言又止。   墨浔挑眉,“怎么,难不成皇兄还要特地见见我这贴身侍从?”   刘公公:还真是。然而皇上没有明确的说出口,一切都是他揣摩来的,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郑珰的背影越走越远。   夜色渐深,明亮的月儿高高挂在半空。皇帝没有走的太远,墨浔跟着刘公公走了不到一刻钟便看见树下熟悉的身影,“皇兄。”   正抬头赏月的皇帝应了一声,回头看见墨浔空荡荡的身后,哭笑不得道,“你倒是机敏。”人没来他也不能强求,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情,“此番西征凌溪功不可没,这次洗尘宴怎么没见着他?”   “臣弟有事打发他出远门了。”   皇帝看着面前难得正经一回的弟弟,熟悉墨浔性格的他自然知道墨浔要么是认真了,要么就是在敷衍,而现在的情况明显属于后者。无力的摆摆手,“行了,走吧,朕又不吃了他你这么宝贝着作甚。”   墨浔严肃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等时候到了臣弟自会带他来参见皇兄。”   再说另一边,墨浔叫了小太监给郑珰领路,看见宫门,郑珰向小太监谢过之后便朝宫门外走去,却在门外遇见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周光义。   “郑公子,周某久候多时。”   郑珰眼神冰冷,“等着杀我吗。”   “郑公子火气别这么大,”周光义笑眯眯的,“好歹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不知在王府,王爷可有好好伺候你?”他眼睛在郑珰下半身转了转,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郑珰看他半晌,突然勾起嘴角,眼波流转媚意天成,“王爷人中龙凤,滋味自然不错。”想要看他承欢男人身下屈辱的样子?不可能。   这一反常态的反应把周光义看的一愣,过了好一会仍有些结巴的说,“你,你这副样子,不知郑大人泉下有知该作何感想。”   “不劳大人费心。”郑珰冷哼一声,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周光义被他变脸变得莫名其妙,这时宫门口传来墨浔的声音,“尘儿。”周光义笑了笑,眼含深意的说,“咱们,下次再见。”   “尘儿,左相找你做什么。”墨浔走过来问。   “不清楚,我一出来他就在宫门口等着我。”他可没有撒谎。   莫非左相对尘儿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左相的独子周礼不正是只喜欢男人吗,说不定是耳濡目染……于是墨浔看着左相背影的目光陡然变得警惕起来。   两人回到王府,一路上墨浔都在郑珰耳边说左相有多么爱重他的妻子,就算他的妻子多年无所出也没有纳妾的想法等等,说的郑珰几乎以为墨浔知道了什么是专门为周光义辩解的。   直到快到王府门口时,墨浔突然说,他有钱有权重情重义,后院里还没人,比起有了妻儿还一大把年纪的左相,无疑是更好的归宿。   郑珰:……墨浔到底是怎么想起来要跟周光义那种人比的。   今晚夜探左相府的计划彻底宣告失败,郑珰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第二天左相府进了刺客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      第31章 天下第一美人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几天时间过去大街上还人心惶惶。左相身为朝廷命官,若不是事发当天不在府里,说不定就被刺客得手了!因此在此事上左相显得十分愤怒,严令京城巡防的官员务必要查出刺客,严惩不贷!否则若是让刺客逍遥法外,其他官员如果再遇到相同的事情可不一定有他幸运了!   左相的由己及人的愤慨引得其他大臣对此事也上心起来,他们好不容易挣扎了大半辈子才有了现在的身家地位,自然不愿意还没来得及享受就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再说了,这世上谁不惜命?   巡防官员简直叫苦不迭,被同僚或明或暗的询问打探弄得一个头两个大,每天退朝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郑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刺客的目的真的是左相?”   墨浔摇了摇头,“这只是相府的说法。刺客的目标既然是相府,本身实力就不会弱,肯定不会没调查清楚就动手,但是他偏偏挑了洗尘宴的那天,那就说明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左相的性命。”   郑珰接下他的话头,“而是相府的其他人,或物。”   “对。”墨浔说完突然笑起来,“我输了,尘儿果然聪明。”   系统:输了还这么高兴的主人还是第一次见。   郑珰没有说话,原主棋艺精湛,但他不是原主,就算继承了记忆也不可能发挥出原主的全部实力,取胜不过是墨浔有意让他罢了。相府遇刺一事在原世界里也有,并且只除了时间晚了几个月之外其他分毫不差。照这种情况看来,应该是他提前回京了。   “刺客的目的不是左相,然而相府除了刺客不小心弄出动静被发现逃脱时打伤了几个侍卫外,没有其他人受伤,也没有丢失东西。”墨浔亲自将棋子一个一个分开收好,“不对,还死了两个死士。”   这种私下培养死士已经触及到了皇室的底线,但墨浔却说的一脸云淡风轻。   “就这么把消息透露给我?”   棋子分拣完毕,墨浔以眼神询问是否还要再来一局,得到否定的答案,于是将盒子盖好。“尘儿又不是外人。其实朝中大臣多少都暗中有自己的打手,皇室一直都知道,只是看他们闹不出什么风浪来,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王爷别说了。”见墨浔似乎还要继续说,郑珰出声道。   “尘儿觉得不好意思了?”墨浔猛地凑近他,“如果尘儿愿意做本王的人,知道这些就理所当然了,如何?”   “王爷身分尊贵,忘尘不敢高攀。”郑珰垂下目光,被墨浔握进手心的手微微握了握,却没有挣开。   这是软化的迹象,墨浔眼里染上笑意,尘儿不再抗拒他,这是一个好现象,知道他的尘儿面皮薄,墨浔也不逼他,“此事我们日后再谈。管事,本王叫你准备的银耳莲子羹呢?”   张管事连忙接过丫鬟手里早已备好的羹碗,亲自递到王爷手里,偷偷瞄一眼王爷与公子交握的手,心里乐呵呵的。看来王府很快就要有王妃了!   “尘儿早起时有头晕的症状,喝这个补补身体。”墨浔细致的将羹搅拌到合适的温度,他的手很大,因此就显得那只粉釉白瓷的碗格外小巧,似乎只要手的主人稍稍用力一点就能将其捏碎。   郑珰看着他小心舀粥的动作,暗中憋红脸,让脸颊爬上一抹红晕,似乎对这种被人喂食很不自在,“多谢王爷,我自己来吧。”他的心中也不是没有动容。   已经有了意外收获的墨浔没有强求,支着脑袋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银耳被熬得很烂,呈现出晶莹剔透的糊状,郑珰小口小口的细细品味,一碗过半,他状似不经意的问起,“那个刺客抓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听说刺客受了伤,现在各个城门都戒备森严,重点检查身上有伤之人,他逃不出去。”   郑珰舀羹的动作一滞,“这么说,抓住刺客只是时间问题?”   墨浔点头,明显发觉尘儿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眸色渐深,“尘儿似乎对这件事很上心?”   “只是闲得有些无聊罢了。”郑珰微不可察的勾起唇角,如春暖花开,从未见过他淡然之外模样的墨浔一下就被吸引了目光,暂时忘了之前的疑问。   郑珰说闲得无聊只是心急之下随口说的,他没想到墨浔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因此第二天墨浔问他是否有兴趣去城外骑马散心时,他有些意外。   他想说自己不会骑马,毕竟骑马的后遗症他至今记忆深刻。然而。   系统:【宿主,答应他。】   好吧,一直待在王府也的确无事可做。因此郑珰犹豫片刻后就颔首同意。如果实在太疼,他就只骑一会好了。   王府马厩里好马不少,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贡马,一匹匹不时低头吃着马草,然后昂首打着响鼻。   王爷难得想起到马厩来一次,马管事连忙点头哈腰的上来请安,“王爷。”看见跟在王爷身边气质出众的白衣男子,他同样恭敬的行了礼。王爷他不敢随便讨好,但是旁边那位公子就不一样了。   忘尘在王府里的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马管事也不例外,他想着这位公子既能讨得王爷欢心从他这里下手准没错,收到王爷的示意后,于是便热情的给郑珰介绍起这些马的来历的优点来。   郑珰一进来就看中了那匹白色的大马,一边听着管事讲解着挑马的要点,一边朝白马走去。这匹马显得极为不同,它通身雪白,马身上有着灰白色的星点,毛发光滑油亮,黑亮的眼睛里带着对人类的敌意。周围的马都不敢靠近它。   马管事见他对这匹马有兴趣,立刻换了话题,“这匹马与其他的马可不同,这是马王!王爷征战时亲手驯服的,除了王爷不让别的人近它的身!就连我们平时给它喂草料也得绷紧了精神!”   郑珰:“马还认人么?”   马管事:“公子你是不知道,马也有灵性,这马野性难驯,就是世子,不要说骑了,上次偷偷碰了碰就被踢的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郑珰想起墨锦跳脱的性子,的确能做出偷偷碰的事来。   墨浔见他喜欢,便说,“这马名叫星云,你想摸摸它吗?”   “不用了。”   “有我在,星云不会攻击你的。”   郑珰轻轻摇头。有系统的帮忙,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受到星云的攻击,甚至能让星云亲近他,但是没有这个必要。他的攻略对象是墨浔,骑马散心只是一种方式,星云只接受墨浔那么他就换一匹马,大可不必将马看的太重要。   最后郑珰在墨浔的建议下挑了一匹枣红色的马,他给它起名叫逐月,比起星云精壮的身躯,逐月就要膘肥体壮的多,而郑珰选它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它肉多,坐着不那么硌人。虽然其实都是要套上马鞍的。   两人牵着马走到城门外,城门口的确如墨浔所说,进城可以,但要出城就必须接受严格排查。郑珰看见好几个身上有伤的人都被官兵带走了,估计是要进行深入审问。   两人翻身上马,任由马儿慢慢悠悠的抬着蹄子沿官道前进,昨夜下过雨,今天天刚放晴,路边的花草被雨洗过后苍翠欲滴、艳丽娇嫩。郑珰心中思虑着刺客一事,没有注意到墨浔看着他所有所思的眼神。   大约一刻钟后,官道旁出现一条小道,通往一片稀疏的林子。   墨浔:“待会太阳出来天就该热了,走小道吧。”   郑珰没有异议,于是两人调转马头骑着马走小道。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且声音越来越近,“五哥,等等我!”   系统:求主人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最后墨浔只能黑着脸由墨锦跟在身后。墨锦舔着脸纵马上前与墨浔并行,星云嘶鸣一声,墨锦胯下的黑马畏惧的又退回去两步。墨锦拍了拍这不争气的马,他怕情有可原,怎么你连自己的同类都怕吗!   “五哥。”墨锦小声喊,没有得到回应,“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风景优美不说还很凉快,五嫂肯定会喜欢!”经历了这几天的折磨,傻子也知道他五哥对忘尘抱着什么心思了。果然这句话一说,墨浔的脸色好看了点,墨锦赶紧将他知道的消息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墨浔:“孺子可教。”然后驱马走到郑珰身边,“这附近有一片紫玉竹林,景色别致,太阳一出就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味,引来百鸟齐鸣。尘儿想去看看吗?”   郑珰点头,只要不骑马,一切好说。“小a,你让我同意这件事,难道是待会有事情发生?”   系统:【没有,我只是怕宿主在王府闷坏了。】想让宿主和主人培养培养感情这种事它会说?!   那片紫玉竹林在一座荒芜的小山头后面,位置偏僻,的确如墨浔所说十分别致,因为竹身是幽暗的紫色,在阳光下整片竹林笼上了一层紫色的光圈。风吹起竹叶发出哗哗的响声,不时有飞过的鸟儿停下来站在枝头上,舒展歌喉,看起来像是与竹林应和。   直到离开后那副画面还深刻的映在郑珰脑海,鸟儿与竹林间的和谐场面让他想起了还是药丸时的日子。他在空间时,每次兴起往那片灵植里打滚,灵植们都会抖动着叶子像是迎接他一般。   时辰不早,他们出来时又没有准备饮水吃食,因此只是在竹林下略坐了一会就打算离开,期间墨浔兴起吹了一首曲子,郑珰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天籁之音,比他稍显空洞的琴声不知好了多少倍。   “有机会尘儿与我和奏一曲如何?”出了竹林时墨浔笑着问他。四周太安静了,按理说入夏后虫鸣声就会渐渐多起来,但周围死寂一片,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墨浔眼里划过一道冷芒。   “好。”郑珰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事发生,但问系统又得到否定的答案。   系统被宿主心神烦躁的样子弄得怀疑起来,难道真的有事?   郑珰:“不好!”   系统:【宿主小心!】   话音刚落,密集如雨的箭从两边射出,箭头呈幽绿色,明显是淬了毒!墨锦吓得哇哇大叫,墨浔抽出佩剑护住两人,“你们走!”   就算墨浔武功非凡,可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墨浔真的能行吗?郑珰皱眉焦急道,“我会一点武功,我留下来帮你吧!”   墨浔有多大的本事墨锦最清楚,一点不迟疑的拉着郑珰骑马狂奔,“五嫂你放心吧,只要我们不留下来拖后腿,五哥很快就能解决他们的!”   呼呼的风从耳边吹过,一直跑出去好远墨锦才停下来,抹了把头上的汗,气喘吁吁道,“好,好了,他们追不上来了!”   郑珰:“是马跑又不是你跑,怎么你比马还要累的样子?”   墨锦:……这不是一般情况下都是这个反应么。   “你确定王爷不会有事?”   说到这个墨锦语气就肯定多了,“放心,千军万马中五哥都能全身而退,这些人还不够给五哥塞牙缝的呢!”   “是吗?”郑珰冷漠的看着他,“可为什么我看着王爷像是受伤了!”他翻身下马,连忙过去把人扶住,墨浔脸色苍白,左臂上一道伤口,鲜血淋漓。他声音颤抖,“还好吗?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了?”   那些人的目的明显是他,墨浔的伤是替他受的,郑珰第一次如此直白的看见有人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心里既慌且乱。   “尘儿。”墨浔声音虚弱的叫了一声,抱着郑珰,头无力的耷在他的颈窝,在郑珰看不见的地方,偷偷蹭了蹭脖子上细嫩的肌肤,然后深深嗅了嗅,顿时心满意足。   墨锦:五哥真是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系统:主人真是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第32章 天下第一美人      系统提供的小地图功能不如灵识方便,因此郑珰一直不习惯用,直到感觉不对劲才去看了一眼。谁知却看见许多密集的红色小点!   紫玉竹林之行是临时起意,他们在那里待的时间估计不到半个时辰,然而返程之时却遇见了埋伏,这说明暗中之人一直密切关注着他们的动向,只等合适的时机动手!   从埋伏之人的身手以及狠辣的手段来看,幕后主使的身份肯定也不一般,否则没有足够的财力和势力把他们培养出来!问题是,事先系统并没有提醒他有危险,然而他们的目标又的确是他。他的感觉不会出错,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a,事情发生之前,你没有察觉到危险吗?”   系统:完了!宿主果然问这个问题了!它只想着让主人英雄救美,然后宿主一感动就会对主人以身相许。而且主人武功高强,也不会真的陷入危险。它所有事情都算到了,唯独,忘了还有这件事!【额,是这样的,当时系统正在进行升级,开发新功能,所以已有的功能会暂时屏蔽!】   “真的是这样?”   【宿主,我不会害你的!】   郑珰勉强点头,从相遇至今,系统虽然有事隐瞒,但确实没有害过他。唉,这样一来他欠攻略对象的越来越多了,郑珰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手里还冒着热气的药,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太医正给墨浔包扎伤口,张管事站在一边面色焦急的守着,看见他就迎上来道,“公子,这种粗活交给下人做就成了,您快坐着休息。”说着就要去接郑珰手里的药。   郑珰摇头避开,“没事,还是我来吧。”他看了一眼墨浔,墨浔眼神直接的看着他,额头上因为疼痛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异样。看见郑珰眼里不做假的担忧,墨浔无所谓的笑道,“小伤而已,倒是尘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的是你。”   此时太医终于将伤口包扎完毕,收拾好了东西。张管事领着太医出门,给其他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们便跟在管事身后鱼贯而出。于是屋内就只剩下郑珰墨浔二人。   郑珰坐到床边,碗里的汤药温度正好,他将碗递给墨浔,墨浔抬了抬裹着布条的手臂,委屈的看着他。   郑珰垂着头看着汤药在汤匙的搅拌下划着圈,舀了一勺递到墨浔嘴边,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所以感觉很奇怪。不自在的挑起话题,“一口喝掉,苦的没有那么厉害。”他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的脸红了。   “我不怕苦。”墨浔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表情满足的像是喝了甜酒。   郑珰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而机械的重复着手里的动作,心里却乱成一团。   一碗药足足喝了有半刻钟,因为郑珰对照顾人这种事不熟练,墨浔下巴上都被溢出的药汁沾湿了。郑珰拿了打湿水的手帕替他清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救我。”他那么的想要活着,难道墨浔就不怕死吗?   “尘儿知道原因还问这个问题,是想听我亲口说吗?”墨浔捉住他在自己下巴上乱摸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喜欢你。”   郑珰手抖了抖,攻略了三个世界,其实他是第一次听这个人说这句话。他觉得这句话肯定是什么厉害的咒语,否则他为什么心乱如麻,曾经压在心底的情绪都一股脑跑出来?郑珰不敢去看墨浔深邃的眼神,“如果你不喜欢我呢?”   墨浔皱眉,这是什么问题。“没有如果。”   “尘儿。”   “嗯?”等了半天,墨浔却迟迟没有开口,郑珰疑惑的抬头。   墨浔:“今天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吧……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让我帮你解决吗。”   郑珰:“事后我会一五一十的将此事告诉王爷的。”   墨浔:“我要的不是事后,我想帮你!”   郑珰敛眸,“我不能说。”   “尘儿!”墨浔又气又无奈的将人拉进怀里,没受伤的那只手压在他的后脑,“你是否真的对本王没有半分感情?”若有,又怎么不肯告知自己他的真实身份?尘儿的身份绝不可能仅仅是富家公子!   郑珰头埋在墨浔的侧颈,双手尽量不碰到他左臂的伤口撑在他的身侧,呼吸间都是墨浔身上熏香夹杂着苦涩的药味,“你受伤了。”他感觉到墨浔在轻吻着他的耳廓耳垂,小心的像是试探。   “别拒绝我。”   郑珰用力挣开墨浔的桎梏,身体撑在墨浔上方看着他的眼睛,没有错过墨浔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和痛苦。他笑着说,“抱歉,本王失礼了。”   郑珰说不清他当时心底的想法,或许是突然想起了任务,他缓缓伏下身体,闭上了眼睛。很自然的亲吻着男人的唇角,然后被男人凶狠的进入,卷着舌头吮吸。他听着耳边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心里意外的平静。   “苦。”郑珰在墨浔放松的间隙皱着眉头说。   “呵~”墨浔轻笑,一下一下啄着他的唇,“再吻一会就不苦了。”   剩下的反驳消失在墨浔唇里,一吻毕,郑珰趴在墨浔的胸膛上喘气,墨浔抚着他柔顺的长发,表情十分餍足。虽然现在尘儿仍然不肯告诉他,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世子您来了!王爷正在屋里休息呢!”门外传来张管事拔高的声音。   墨锦莫名其妙,“既然五哥在休息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张管事只是笑。   墨浔:他跟墨锦肯定八字相冲。   系统:为主人默哀三秒。   郑珰起身理了理凌乱的衣服,走到桌前倒了杯凉茶,方才墨浔太用力了,他现在都觉得嘴唇有点肿痛。郑珰在桌旁坐下,墨浔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半掩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墨锦兴冲冲的大步进来,屋里的场面让他奇怪了会,但也没有在意,激动的邀功道,“五哥!忘尘也在?正好,埋伏的人我已经查清楚了!你们猜猜是谁?”他的表情难掩兴奋,没有吊大家胃口自己就忍不住说了出来,“居然是前几天那个刺客!没想到吧,刺客居然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墨浔目露怀疑,“你自己查出来的?”墨锦有多少本事他最清楚,不说是不是真的,就是假的他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查出来!而且前几天左相才遇刺,今天就又有刺客出没,实在太过巧合了些。   “当然!”   墨浔沉思片刻,一个目的与左相有关,一个目的是尘儿,所以,如果刺客真的是同一批人,那么尘儿与左相是否有些许关系?但若是刺客不是同一批……   “说实话!”   “好吧,”墨锦果然如此的耸了耸肩,“其实我是听巡防官说的,他说刺客的武器服饰都和相府留下的证据很像,有极大可能这些刺客是同一批人!而且刺客既然都敢刺杀左相了,刺杀王爷好像也说的通。”   “说不定刺客就是敌国派来的,文杀了足智多谋的左相,武灭了百战百胜的五哥,到时洛胤实力大退,正是他们进攻的好时机!”   墨锦越说越觉得是这样,一边说一边比划,一脸的信誓旦旦,若不是郑珰对两件事情都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估计就要被他肯定的语气说服了。   首先一点,第二次刺客的目的是他,这就足以将墨锦的猜测推翻。而现在要处心积虑取他性命的,除了左相没有别人。   记忆里原主并不知道幕后主谋的身份,肯定是他那天晚上的行为引起了左相的怀疑,因此,今天午时遇到的埋伏,与其说是刺杀不如说是试探,如果一击得手那当然最好,若是失败,他也可以借此观察郑珰的反应。   而相府因刺客一事最近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上,此次王爷遇袭还可以转移众人的视线,方便左相行事。行事……难道周光义查出那天刺客的下落了?   “五哥你觉得我分析的对吗?”墨锦眼含期待的看着墨浔。郑珰抿了一口凉茶,将所有思绪暂时压下。   “不对。”墨浔起身坐在床边穿鞋,推开墨锦的搀扶走到郑珰旁边坐下,郑珰给他倒了杯茶后就低着头假装品茗。他难得害羞的样子让墨浔得意的笑了笑。   “不是?那是什么!”墨锦不可置信,明明这次分析都有理有据,哪里有问题?   “忘尘你来说,我分析的有道理吗!”   郑珰垂眸不语。   墨浔立刻不爽的板着脸,这小子每次都坏他好事!“你觉得洛胤没了本王和左相就可以被轻易攻破吗?”见他摇头,于是墨浔接着道,“唯一有实力和洛胤一战的西虎已经主动投降,签了求和书,他们若是要使用此计策早就用了,不会等到战事结束。而其他小国根本没有这个必要。所以,你分析的这个猜测是最不可能的。”   墨锦沮丧着脸,五哥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刺客还是同一批吗?”如果连这个消息都错了,他真是没脸见人了!   “想知道?回去问巡防官!”墨浔说完就臭着赶人,不顾墨锦想要留下来用午膳的愿望,强硬的让张管事送客。   因为刺客还有墨浔受伤一事,此刻已经过了饭点了,不过墨浔身为王府的主人,自然不用在意这种规矩。顾及到墨浔伤口的原因,中午的菜色很清淡,基本看不见荤腥。   墨浔:“最近王府很缺银子?”   张管事摸不着头脑,依旧尽职尽责的答道,“王府账房十分充裕,王爷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墨浔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不缺钱怎么尽做些汤汤水水!尘儿身体不好,吃这些还怎么补?”   “这……”张管事擦擦头上的汗,这些药膳可是精心为王爷调制的,他哪里会想到,王爷居然会在这件事情上发火。   “我又不是弱不禁风。”郑珰略有无语,给他添了碗汤,“趁热喝。”   奸计得逞的墨浔满足的接过碗,半句不提刚才的事情。张管事松了口气,还是公子厉害。   用过午膳后墨浔在房里休息,郑珰回了自己的院子。没多久刘公公就带来了皇帝的旨意,让墨浔好好养伤,赏了一大堆疗伤圣药以及补品后,言明最近政务繁忙,怕是抽不出身来看墨浔。   这些郑珰都是通过系统转播知道的,南苑与墨浔的住处离得不远,恰好在系统可以监控的范围内。见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郑珰将此事放到一边,脱了鞋袜躺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王府书房。   墨浔靠在榻上看着军中的消息,张管事在门外叩了叩门,“王爷,凌侍卫来了。”   凌溪。墨浔神情一肃,凌溪被他派去白鹿书院调查郑太傅大公子的消息,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翻身下榻,沉声道,“进来。”   “王爷,属下幸不辱命。”凌溪抱拳跪地道,“属下亲自到白鹿书院查探,当初郑珰公子连夜离开,查不到更多的消息,因此属下用计让与之交好的同僚画了公子的画像。”说着他从背后的竹筒抽出一轴画卷,迟疑的叫了声,“王爷……”实在是画中之人的相貌让他太过惊讶,没想到他们千辛万苦想要找到的人竟然是……   墨浔接过画卷,几步走到案桌旁,将画卷置于案桌上,展开。画功极好,画中人容貌气质都相当传神,修眉高鼻,身材高挑,负手站在竹林下,头微仰,似在沉思,又似沉迷于林中景色,神情清冷。   分明是,尘儿。   墨浔右手紧握成拳。他想过尘儿的身份不简单,因为无论言行举止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却没有想到会如此不简单!他第一次遇见尘儿是在南风阁,如果那晚他没有将他带走……   “给本王查清楚!”墨浔声音中透出深沉的怒意,脸色冰冷的可怕。他要知道,南风阁,是尘儿故意为之,还是……      第33章 天下第一美人      郑珰醒来时已是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了,他套上外衫,在青衣、青桐的服侍下洗脸醒了醒神。   系统:【宿主,墨浔刚刚查到了你的消息。】   郑珰将帕子扔进水盆里,“什么程度。”   系统:【只差宿主点头承认的程度。】   郑珰喝水的动作顿了顿,这么说几乎已经肯定了?杯子放到桌上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青衣,拿琴,我们到花架下坐会儿。”   系统:【墨浔身边的得力干将凌溪从白鹿书院拿回了原主的画像,所以……】   “原来凌溪消失这几天是去办这件事了,难怪。”郑珰坐在摆放好的墨琴前说,这琴黑底金纹,近闻时可以嗅到幽幽的木质香味,正是那天被墨锦带出去的那把。   系统:【宿主不担心吗?】现在宿主的身份被发现了,是不是会打乱宿主的计划?   拨了拨弦,一曲舒缓流畅的曲子倾泄而出,“没关系。我的身份迟早墨浔都会知道,与其我自己告诉他,不如让他亲自查出来比较有震撼力。而且就算事先知道了,我也没办法阻止,不是吗?”   系统:【也对。】宿主的确没有理由阻止。   “墨浔现在在做什么?”   系统:【在书房处理军中事务。】   “处理事务,心不在焉?”郑珰低头偷偷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说,他现在知道了一心想要得到的人结果竟是自己太傅的儿子,待会看见我会是什么感觉?”   系统:宿主还是这么恶趣味。   曲毕,郑珰心情颇好的接过青衣端来的茶轻抿一口,青桐说,“公子弹得可真好,这琴声就好像山谷小溪,那凉幽幽的感觉像是流进了心里一般。”青衣也连连附和,“就是就是,京城里恐怕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公子呢!”   郑珰摇头,“我才疏学浅,王爷在音律上的造诣才是登峰造极。”   青衣偷笑,与青桐对视一眼,“公子自谦,便是王爷来了也会这么说的。”王爷对公子是什么态度,他们两个跟在公子身边伺候的人最清楚不过。   青桐大着胆子,“这几日街上都在传公子一曲能引来蝴蝶共舞,这是真的吗?”   郑珰自然不能承认,否则之前塑造的谦虚形象不就白废了,“不过恰巧有几只蝴蝶飞过罢了,太过夸大其词。”   “公子若是什么时候能与王爷合奏一曲,那青衣、青桐可是大饱耳福了。”   清冷的神情柔和几分,郑珰:“会有机会的。”   又弹了一会,等郑珰给自己规定的每日练习次数一到,郑珰放下手叫青衣把琴收回房间放好,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落花,步伐优雅的往自己房间走去。临进门,因上午遇袭墨浔受伤一事,郑珰下意识看了看地图。   四个小点。除了他,青衣、青桐,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系统:【宿主,房间里有人。】   郑珰看着紧闭的房门,神情不变,“青桐,我要自己待会儿,你去告知青衣放了琴之后就去做自己的事罢。”   “是,公子。”因郑珰时常摒退他们独处,青桐对这样的命令也不奇怪,躬了躬身就退下了。   等青衣青桐都退出院子,郑珰这才整了整脸上的表情,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房间内与他之前出去时并无不同,香炉里熏香燃出青烟,从花纹雕孔里袅袅升起,盘旋着上升,然后消散在粗大的横梁下。   横梁肯定染上了熏香的味道,郑珰心里放松的想着,这个多出来的小点呈绿色,证明他对自己没有恶意,所以郑珰一点都不担心。事实上他对来人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因此才摒退了青衣青桐。   “既然来了,何不下来喝杯茶?”郑珰语气平静道。   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出现,看起来就像是郑珰在自言自语。郑珰也不在意,自顾自坐下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至对面。喝了一口茶后那人还是没有出来,郑珰打算去拿本书打发时间。   他刚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猛地从背后拥住!   身后那人极高,低下头呼吸都洒在他耳边,身材高大肌肉紧实,一双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箍在他的腰间。良久之后背后的主人都没有放开,郑珰手拍了拍腰间的手臂,“好了,团团。”   背后的人不满道,“哥,我都长大了,你怎么还叫我团团。”小时候他长得胖,白白嫩嫩像个大馒头,于是家里人就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团团。没想到现在他长大了大哥居然还这么叫他!郑裕走到桌前,拿起那杯郑珰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哥怎么知道是我的?”   郑裕长得浓眉大眼,俊朗帅气,一身紧身的夜行衣勾勒出健壮的身材,如果不是眉宇间的几分稚气,很难想象这是个不过17岁的少年。郑珰看着他,并不答话,问道,“你怎么会到王府来?那晚夜探相府的刺客是你。”   “嗯,是我。”郑裕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丝毫没有考虑过大哥会出卖他的可能,“我本来打算去相府找周光义陷害父亲的蛛丝马迹,但是那里暗中高手不少,我很快就被发现了,只来得及拿走了关于大哥的……”说到这里,郑裕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郑珰的脸色,语气中带着担忧和迟疑。   郑珰装作没有看见,坐在郑裕对面,“你是如何知道父亲是被周光义陷害的?”   “师父算出来的。”郑裕大大咧咧道,把下山前天野老道交代的不可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他大哥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郑珰了然的点头,当初郑家两兄弟一起去白鹿书院求学,但是郑家二公子郑裕因为从小就爱舞刀弄枪,对整天之乎者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半道上就偷偷离开自己去拜师学艺了!正是拜在天野老道门下。   江湖上并没有天野老道这号人物,郑裕起初是抱着看这老头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怜,而且年纪又大了估计活不了多久,等老头死后他再下山这个想法。后来老头没死,他倒是被老头出神入化的功夫给收服了,一直到郑裕略有所成,天野老道才放他下山报仇、以及与家人取得联系。   原主向来疼爱这个亲弟弟,得知郑裕没出事后气也消了大半,至于郑父,因为郑裕不敢回家,原主也帮他隐瞒,郑父也只大致知道郑裕很安全而已。   “对了哥,你怎么不等我来找你,自己就先走了?”说起这个郑裕就吓得不行,父母刚出事,结果紧接着一直待在白鹿书院的大哥就不见了,害他以为大哥出了什么事!   “爹娘出事,我怎么能坐以待毙。”   闻言郑裕痛苦的低下头,眼眶发红道,“都是我的错,我不孝,违背了爹的命令,私自跑去学武,连爹娘的死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明知爹是被诬陷的,但是却不能为爹报仇!”郑裕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我一定要找出证据,让周光义给爹偿命!”   “周光义那个无耻小人,爹向来与人为善他都不放过,还对大哥做出那种事情!”说着郑裕突然握住郑珰放在桌上的手,紧张兮兮的,“哥,你没被那什么吧?”   郑珰无语,不知为何有些抗拒与郑裕太过亲密的行为,手动了动,到底没有挣开,“没有。”   郑裕还不放心,“那到王府之后呢?墨浔有没有对你怎么样!”郑珰的沉默让郑裕出离愤怒起来,跳起来就要去找墨浔的麻烦,“那个混蛋!我去杀了他!”反正墨家人都判了他们通敌叛国的罪名,他不介意真的做出点事来!   “小裕,”郑珰拉住他,抿了抿唇,垂下目光道,“他没有强迫我。”   没有强迫?什么意思?郑裕呆了,大哥是自愿的?   他小心翼翼的问,“哥,额,喜欢他?”   “我不知道。”这倒是实话。   “为什么啊大哥?难道你喜欢、喜欢男人?”他面色涨红,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可是,可是,墨家人害死了我们的爹娘……”   “不是他们,爹娘是被周光义派人杀害的。”   “什么!又是他!周光义简直阴魂不散!污蔑我们还不够,竟然还杀人灭口!”   “你师父既然能算出爹是被周光义陷害的,难道不能算出凶手么?”   “老头子说他功力有限,其他事情我下山后就知道了。没想到真的又被他说中了,大哥竟然会知道。对了,大哥你是怎么查出来的?”大哥武功本来就不高,还被周光义那个老匹夫叫人废掉了,到底是怎么从戒备森严的相府找出证据的?   郑珰没有回答,“好了,此事需从长计议,现在先处理你的事情。”   “我没事啊。”郑裕摸着额头有些莫名其妙。   郑珰没理他,起身去格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桌上打开,里面是几只白色瓷瓶,瓶口用木塞堵着。他挑出其中外敷用的,“伤口裂开了都不知道,把衣服脱了。”   系统:【宿主,墨浔来了。】   郑裕这才感觉到胸口的伤口有些痛,大哥对他真好。他嘿嘿傻乐,把衣服解开,突然听见门外的动静,郑裕把衣服一拉立刻动作迅速的藏到柜子后。   “公子,”门外传来青衣的声音,“王爷邀您晚上一起用膳。”   “我知道了。”虽说郑珰住在王府,但需要墨浔处理的事情也不少,因此他倆一起吃饭的机会并不多。估计是被他的身份刺激了,郑珰没心没肺的想着,神色如常的把药瓶递给郑裕,示意他待会赶快离开,然后往门口走去,“王爷现在在哪?”   门一开郑珰就被男人单手拥进怀里,“尘儿想我了?”墨浔蹭着他的颈窝笑道,鼻尖些微异样的味道让他眼睛微眯,目光冷了冷。   郑珰假装不自在的推开他,眼睛看向别处,“不是说用膳么,走吧。”说完便率先朝院外走去。   青桐跟在郑珰身后,青衣却在墨浔的眼神下放慢了脚步,墨浔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面无表情道,“今天有谁来过。”   青衣害怕的屏住呼吸,“公子午睡醒来后在院内弹了会琴,然后便回房休息了。因为公子不让我们伺候,所以青衣也不知公子在做什么。不过青衣能肯定的是,除了王爷,没有人来过。”   “不让你们伺候?”   “公子看书时通常都不让我们伺候的。”   墨浔点点头,然后冷漠的警告道,“今天本王问你的事情不许让尘儿知道!”   “是,王爷,青衣明白。”   “好好照顾尘儿,若是尘儿出了什么事,你们兄弟二人也不必在王府待着了!”   “……是,王爷。”他还以为王爷对公子不满了,难道不是?   见青衣已经深刻了解了自己的意思,墨浔这才加快步伐,“尘儿,等等我。”   两人之间相距不过十来米。   系统:【宿主,墨浔似乎察觉到了郑裕的存在。】   郑珰:“他是什么反应?”   系统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描述一番,郑珰听完在心里直笑,“醋坛子。”   系统:这怎么跟它想的不一样?说好的误会黑化呢?说好的小黑屋呢?失望.jpg因下午身份曝光,用餐时郑珰格外注意墨浔的反应,却发现墨浔除了比往日里更加殷勤一些并无异样,他不禁感到有点可惜,连饭都少吃了一口。   系统:哪里是一些,主人只差抱着宿主亲手喂了!宿主难道没有发现四周的下人恨不得捂住眼睛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吗?!   哎,宿主真是太谦虚了,作为系统它其实很苦恼的。   用完晚膳后,郑珰在墨浔百般纠缠下又略坐了会,最后因为实在是天色不早,郑珰起身。   墨浔立刻道,“尘儿再陪我下会棋?”   郑珰:“天色已晚。”   墨浔:“那,既然天色晚了,不如尘儿在我这睡?”   郑珰:“王爷说笑,忘尘这便走了。”然后无视墨浔可怜巴巴的眼神,带着青衣青桐回南苑。   他前脚刚动,后脚系统就说,【宿主,墨浔偷偷摸摸跟上来了!】      第34章 天下第一美人      系统:【宿主,墨浔在说你坏话,他说宿主是负心汉!他还说宿主始乱终弃,吃干抹净就不要他了!】   郑珰一路走一路听着系统实时转播墨浔的话,心里已经不想对墨浔幼稚的行为做出评判了!“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攻略人物跟前两个世界一点都不像?”   忙着监听主人给宿主打小报告的系统,没有思考的,【这应该是隐藏性格。】   所以,攻略人物真的都是同一个人?郑珰愉快的勾起唇角,在系统没有反应过来前转移话题道,“郑裕似乎没有离开。”此刻他已经踏进了南苑的范围,在小地图的一片漆黑中很轻易的发现了藏在他房间的小绿点。   系统果然没有察觉,反而替宿主焦急道,【怎么办宿主,你要是进去就要被墨浔发现了!不如宿主在院子里再坐会儿吧!】虽然它是很想看小黑屋没错,但是如果主人选择了相爱相杀这一款怎么办!宿主那么美当然是只能用来爱的!   挂在门口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郑珰脚步未停,任由青衣先一步进屋里燃了灯。   系统:【宿主,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   郑珰:“别急小a,再说了,为什么不能让墨浔知道?郑裕是我的弟弟,又不是别人对吧。”   系统:【???】但是主人不知道啊!所以宿主这是想看主人吃醋的样子?   燃起的蜡烛和油灯照亮了房间,青衣动作麻利的去里间给郑珰铺床,青桐则指挥着下人搬来浴桶,把早已备好的热水倒进浴桶里。青衣抖了抖被子,对坐在塌上的郑珰打趣道,“青衣在王府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王爷对谁比得上对公子这般!”   郑珰应了一声没有说话,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青衣见状识趣的闭上嘴,此时浴桶的水也准备差不多,两人一齐走到郑珰身前,“公子,沐浴的东西都备好了。”   浴桶旁边架着一扇遮挡视线用的翠竹屏风,郑珰看着蒸腾的热气从屏风上方飘散出来,眼神幽远,“你们先出去吧。”   青桐躬了躬身,“是,公子。公子有什么需要,唤我和青衣的名字便可。”   两人放轻脚步退出房间,青衣将房门轻轻带拢,一转身,差点被站在院子中央的黑影吓得尖叫出声!幸亏他发觉那人影有点像他家王爷,机敏的及时捂住了嘴。而青桐胆子更小一点,直接被吓得丢了手里的灯笼,惊恐的叫了出来,“啊!”   青衣急忙堵住他的嘴,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边,示意他安静。   “青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房内听见声音的郑珰在心里了然的笑了笑,开口语气却如同一般人突然听见尖叫声般,好奇中带着疑惑。   “公子青桐没事,是他走路不小心,差点被绊倒了。”   青桐不解,却还是在青衣的目光下顺着他的意思结巴道,“是,是的,公子。青桐没事。”   房间里安静下来,青衣这才拉着青桐走到院子中央跟王爷悄声见礼。他傍晚被王爷问了些问题,所以大概知道王爷此行的目的。虽然心里知道整个下午他和青桐都一直守在门外,而刚刚又替公子整理了房间,公子房里干干净净的根本藏不住人!但是王爷亲自过来,他也不能阻止。   墨浔双手负于身后,眼神平静的凝视着烛火闪烁的房间,心里却异常复杂。尘儿身上既然能沾染上其他人的味道,说明他们必定有过十分亲密的接触,此时他不禁想到之前尘儿对他的抗拒,是否,就是因为这个人?   虽来之前想过无数次要杀了这个人,到时候尘儿便只能是他的,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有些踌躇。若是尘儿怨恨于他,他又当如何自处?一想到尘儿会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墨浔就烦躁的想要发狂。尘儿只能用爱慕崇拜的眼光看他才对!   墨浔吸了口气,摆摆手让青衣青桐两人退下,然后悄无声息的抬脚走近房门。侧耳细听。如果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便是尘儿怨恨他他也认了!无论如何尘儿都只能是他的!   房间内。   郑珰憋住想要笑出来的欲望,故意走到靠近门口的地方,亲昵的叫道,“团团,你走了吗?”   “我在这。”郑裕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拉过郑珰上下打量,“那个混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如果有,我现在就去帮你教训他!”   门外的墨浔气的牙痒痒,居然敢说他坏话!什么叫不该做的?他与尘儿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   郑珰摇头,“没有,你别胡思乱想了,王府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是被王爷发现你的存在,我护不住你。”   “可是我如何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墨浔一看就不安好心对你心怀不轨!你跟我走吧,跟我去找师父,我师父那里很安全,我会让他好好照顾你的。至于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解决!”   郑珰简直想为郑裕的无意识助攻喝彩,嘴里却坚定道,“我不能走。”原主的杀父弑母之仇还没报呢!   “哥、”郑裕还要再说话,门外墨浔却听不下去了,这个人说他坏话就算了,竟然还想着把尘儿带走,不可饶恕!   郑裕刚刚开口房门就被猛地推开,一把细软的长剑斜挑过来,直刺他命门!郑裕反应迅速的拔出佩剑与来人搏斗,因两人都不愿伤到郑珰,皆有意无意的把战局拉到院子的空地里,刀剑碰撞间冒出火花,你来我往毫无留情。   打斗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王府守卫,凌溪领头举着火把将人团团围住,只待王爷一声令下他就上去把人拿下!   郑珰惊呆了,他只是想看看墨浔为他着急的样子而已,现在,似乎,玩脱了?好吧,既然玩脱了他就给拉回来!只见他向来平静的眼里染上一抹焦急,担忧道,“你们别打了!”   “别过来!”两人一齐开口,然后对视一眼,下手越发狠厉!   郑裕虽天赋出众又师出名门,但到底不如墨浔研究武道多年,即便此刻墨浔左手受了伤郑裕也不是他的对手。约莫一刻钟后,郑裕招式间露出败势,墨浔看出破绽将剑架到他的脖子上,眼神冷厉,“你输了!”所以你休想将尘儿带走!   系统:……主人哎,那可是你未来的小舅子……   郑裕冷哼一声,“要杀便杀,废什么话!”   墨浔眼里闪过一抹杀意,这人一身夜行衣身份可疑,还与尘儿关系亲密,莫非是郑裕?不会的,这个念头刚一产生就被墨浔打消,他长得这么丑,跟尘儿一点都不像!但是他才查出尘儿的身份,这个人……还是先听尘儿怎么说,墨浔手下渐渐用力,却控制着力度只留下一道红痕。   “王爷。”清越的男声在空旷的院内回响。郑珰走到墨浔身前凝视着他的眼睛,眼里似有千头万绪,没有看身后的人一眼,他抓住墨浔握剑的手,低低道,“你的伤口该裂开了。”   墨浔眼神执拗的看着他,手里越发用力。   张了张口,他终是道,“放了他,好不好。”再用力他就要把原主的弟弟害死了。   墨浔嘴唇抿紧,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时候尘儿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他坚毅的面部轮廓如刀削般锋利,眉峰拢起,哑声道,“他想把你从本王身边带走。”   “我不走,你饶他一命。”   墨浔心颤了颤,尘儿居然为了这个人露出哀求的眼神,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在尘儿心里,这个人比他重要。   而身后的郑裕这时却挣扎起来,他想大声叫大哥不要求他,但又记着不能暴露大哥的身份,整个人显得异常焦躁,“你别管我!别求他!”   “你闭嘴!”郑珰冷声道,心里却是在问系统,“小a,现在怎么办?”   系统:【宿主这个时候可以使用美人计!】   郑珰:“不好。”   系统疑惑,【为什么?宿主是怕不符合原主的性格吗?】现在最适合的确实是美人计了。   郑珰严肃脸,“不,我只是怕我待会忍不住。”   系统:【……】它此时不禁想着下个世界是不是应该给宿主挑个合适的世界,让宿主解放天性放飞自我?   虽然心里这么说,但郑珰也的确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在众目睽睽下,在墨浔闭着眼毫无所觉之时,上前轻轻抱住他。鼻尖熟悉的味道让墨浔呼吸停滞一秒,郑珰再接再厉,吻了吻他的侧脸,眉目平静的轻声说,“我不走。”   他的语气还是如同平时一般,淡然中透着几分清冷,听不出丝毫的不情愿。墨浔此时也确定的差不多,尘儿的性格注定他不会为了救一个人就当众做出这种亲密行为,除非,他对这个人不是毫无感情。   墨浔心中大定,在感情方面,他胜过对面那个人。   握剑的手一松,长剑落地发出叮叮的碰撞声。墨浔用力扣住怀中人的后脑,狠狠深吻。   下人们都自觉的低下头不敢看,而被这一幕刺激到的郑裕愤恨的大吼一声,把院内的花草劈的七零八落,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守卫与下人们有序的离开南苑,南苑再度恢复宁静,墨浔将人打横抱起一脚踹开房门,把郑珰放在床上。看着心爱的人嘴唇红肿眼含波光的躺在床上,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墨浔喉咙干涩的咽了咽口水,目光火热的再次俯下身。   两人嘴唇紧贴,舌尖交缠。郑珰身上特有的体香在墨浔鼻尖萦绕不散,让他浑身燥热,几欲发狂。他想要这个人,现在,立刻,马上。   郑珰双手被举过头顶扣在一起,下巴上的力度使他不得不仰起头接受墨浔几乎发狠的吻。墨浔呼吸粗重,灼热的气息铺洒在他的脖颈耳后,湿热的唇从他嘴边退出后就吻向他的下巴和侧脸,而那只做乱的手还在不停的挑逗着他。郑珰双眼迷蒙。   系统:【任务进度完成百分之八十。】   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为什么感觉越来越快了。郑珰一只手覆上身上这人宽厚的背,脖子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他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你的手受伤了。”   墨浔声音沙哑,“不碍事。”   “别咬,”郑珰推推他,“起来我给你上药。”   系统:它的本意是想让宿主知道进度后一举将这个世界拿下的,怎么反而停了?受伤,好吧这个原因勉强接受,毕竟一只手好些体位不能做噫。   墨浔崩溃的把头埋进眼前香香软软的脖子,到口的肉居然飞了!他使劲蹭着郑珰,委屈的喊道,“尘儿~”   郑珰毫不让步,“起来。”   “我不。”   “真的不起?”   “不起。”   “好、”那就不给你上药了。   “我起!”   “……我起。”墨浔可怜巴巴坐直身体,把身下支着帐篷一柱擎天的部位对着郑珰,“我要和尘儿一起沐浴。”   郑珰只当作没听见,下床再次拿出下午那个小盒子,亏得里面外敷用的伤药不止一瓶。他拿着药瓶回到床边,墨浔已经将上半身衣服脱干净了,露出流畅漂亮的肌肉。郑珰目不斜视的拉过墨浔的左臂替他上药。   墨浔:“我要和尘儿一起沐浴。”   上完药,郑珰将剩了大半的药放回原处,转身朝外间走去。转过那道翠竹屏风,盛满水的浴桶静静地立在那儿,里面的水已经凉了。郑珰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解了衣带,白皙的胸膛在半露的衣襟中若隐若现。伸手到水里搅了搅。   哗哗的水声通过空气传到里屋,床边满脸失望的墨浔耳朵动了动,精神一振。   冰冷的水被墨浔用内力加热重新冒出热气。   郑珰坐在浴桶里微微仰起头,站在桶边的高大男人抚摸着他精致的锁骨,低下头去。   额头相抵,彼此交换着气息,从浅吻到深入,从嘴唇到舌尖。墨浔爱不释手的探寻着这具让他着迷的身体,每一丝每一寸都足以使他疯狂。   最后墨浔如愿的和他的尘儿洗了鸳鸯浴,当然如果再来一发不是用手的那就更好了。      第35章 天下第一美人      自从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墨浔尤其的粘着郑珰,不管吃饭还是办公,就连睡觉都要死赖着不肯离开。他留郑珰在主院休息,郑珰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就同意,他想的是,怎么说也得让墨浔提个三四次他才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不然显得他为人太轻浮。   系统不是说,轻易得到的就没那么容易珍惜了吗?   郑珰算盘打的叮当响,然而第二天一早,他醒来就发现墨浔抱着他睡得正香。为此青衣青桐还暗地里打趣他,说王爷这般疼爱公子,整个王府都知晓公子与王爷的关系,公子就不要同王爷闹别扭了。   每当这个时候郑珰就会故作淡然的看他们一眼,心里想的却是,其实被人抱着睡挺舒服的,他都想趴在他身上使劲蹭蹭,然后在墨浔的胸肌上咬几口。哎,可惜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翻过一页书,郑珰动作优雅的端起上好的贡茶轻抿一口,细密的白瓷衬得他手指纤长莹润如玉,被茶水沾湿的唇泛着晶莹的光泽,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唇,然后抬起头,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垂首沉思的墨浔,轻声问道,“王爷何时处理完公务?”   “嗯?”墨浔眉间还带着沉思时的冷厉,看见郑珰便勾唇笑开来,“尘儿无聊了?”   郑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想去王府外走走。”墨浔看了看桌上处理了一半不到的公文,郑珰见状便主动提议道,“王爷正事要紧,我一个人去便可。”   就是你一个人去我才不放心。墨浔走到郑珰身前,一手撑在他腰侧在郑珰唇上啄了几口,“说了不要叫我王爷,叫墨浔。或者尘儿更愿意叫我相公?夫君?”   郑珰把头往旁边偏移一点,“王爷这是同意?”   “尘儿~”墨浔不满的用嘴唇摩娑着他的嘴角,“叫来听听。”   “墨浔。”   墨浔这才勉强满意了点,坐到郑珰身边,“我这里确实走不开,待会就不陪你一起了,尘儿出门时记得把青衣青桐带上,他们从小习武,可护你周全。”   “嗯。”郑珰点点头,又被墨浔拉着狠狠吻了一通才脱身。   等郑珰出门,墨浔眼中的宠溺神色渐渐隐没,变得深邃难以琢磨,他拿起案几上郑珰只碰过一口的茶水饮尽,沉声道,“凌溪。”   刚刚来了之后便一直藏在暗处的凌溪闻言现出身影,垂着头跪在地上,“王爷。”   “要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那天晚上的黑衣人是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在京城的,没有人清楚他的来历,不过,他倒是与相府遇刺时的刺客很像。”说到这里凌溪语气顿了顿,“守卫中有人说记下了那人的容貌,敢问王爷是否要公开追踪?”   “砰!”地一声,精致的白瓷茶杯在凌溪脚边碎开,溅起的碎片划伤凌溪的额头,墨浔眼神冷漠,“本王答应了尘儿不追究便会说到做到,你这是想让在尘儿心里陷本王于不义?”   “属下不敢。”凌溪惶恐的将头埋得更低了点。   墨浔:“凌溪。”   凌溪:“属下在。”   墨浔:“这才多久,你就忘了尘儿的身份?”   凌溪:“王妃?”   墨浔想气又气不出来,黑着脸道,“不是这个。”   凌溪:“郑公子。”   墨浔:“不错,现在你明白为何本王不让你暴露那黑衣人的身份了吗?”   凌溪思虑片刻,恍然大悟道,“属下明白了。王妃既然是郑太傅的大公子,那黑衣人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王爷这是不想便宜了真正的凶手?”   凌溪口中的王妃两字让墨浔心情好了不少,因此耐心补充起来,“不止。你之前说黑衣人与行刺左相的刺客似乎是同一个人?现在已经能肯定的是黑衣人是尘儿这边的人,那他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夜探相府?”   凌溪:“说明左相与郑太傅一事脱不开干系。”说完他又疑惑道,“可是左相与太傅向来交好,怎么会……”   墨浔放松的往后一靠,双腿交叠架在案桌上,“这就是需要你查的内容。”   墨浔放松的往后一靠,双腿交叠架在案桌上,“这就是需要你查的内容。”   凌溪:“王爷,还有一事属下不明白,为何王爷不让属下查那天密林中埋伏的刺客?他们既然受人指使敢对王爷不利,那幕后之人肯定不会罢休,若是不查出来,王爷岂不是要时刻提防有人行刺?”   “不是不让你查,”墨浔支着脑袋眉峰微敛,“那些人的目标是尘儿。墨锦后来说巡防官曾提过那些人武器服饰都与行刺左相的刺客相似,时间太过巧合了。而且我们谁都没有见过那晚的刺客,一切证据都是相府提供的,你着重查查左相,这个人肯定隐瞒了什么。”   凌溪:“是。”   墨浔:“对了,郑裕有没有消息?”   凌溪:“属下无能,还未曾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墨浔:“既然如此,你朝黑衣人的方向查查。”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后墨浔冷静下来一想,无论是年纪还有尘儿对他的态度,黑衣人都极有可能是郑裕。   就连凌溪都为这个可能愣了愣,难怪那天晚上王爷如此轻易的就放走了刺客,原来竟是这个原因?他就说,王爷英明神武,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被美色所惑的事来。   墨浔起身走到案桌前复又坐了下来,拿起一本公文,沉声吩咐,“今晚太后设宴,有身份的朝廷官员都会携妻女前往,尘儿毕竟是外男,恐怕不能再去了。今晚你保护好尘儿,若是尘儿出了事,你提头来见!”今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那么多,尘儿要是被迷了眼怎么办。   想到这里墨浔也不禁有几分疑惑,太后设宴为皇兄挑选合适的人选补充后宫,为何非要让他参加。难道不是应该询问皇嫂的意见么。   “是,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凌溪响亮坚定的声音打断了墨浔的思考,墨浔摆摆手,“行了,现在便去,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那晚的人把尘儿带走。”尘儿自己不愿走是一码事,被强迫带走又是另一种可能了。从那晚黑衣人的表现来看,他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凌溪:“……”   再说郑珰,从王府出来后他便目标明确的直奔最热闹的大街,青衣青桐两人紧跟在他身后。街道上人声鼎沸,两旁店铺里吃穿用度胭脂杂耍应有尽有,而郑珰出色的外貌引得不少行人投来惊艳的目光。郑珰把头压低两分,加快脚步走进一间书肆。   系统说,【宿主准备什么时候完成任务?】这进度到百分之八十都好几天了,可宿主与主人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怎么就是不肯进入最后一步呢!以前宿主不是不用它催都十分积极的吗?   郑珰挑书的手一顿,系统似乎很着急完成任务?自从任务进度到百分之八十,系统几乎每天都要提醒他一次,这是为什么?“原主的仇还没报,我想替他完成这个心愿再走。”   系统沮丧的,【哦。】宿主真是太善良了,心塞。   书肆里人不多,所有的喧闹都被阻挡在满室的墨香外,显得格外安静。书籍被分类整齐的码在书架上,看过去一目了然,郑珰让青衣青桐在门外侯着,尽量让自己的身形保持在两人的视线内,抬脚往医书类走去。   这家书肆是百年老店,据说主人曾是前朝的名门望族,因此店里藏书不是一般书肆能比得上的。此事是真是假郑珰并不在意,他的手划过书的脊背,最终在一本乡野异闻上停了下来。   系统奇怪道,【不会是店里的伙计不小心把书放错了吧,怎么一本杂记出现在了医书分类里?】   郑珰抽出书抚了抚陈旧的封面,“不,他是故意的。”翻开书页,一张白纸黑字的字条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郑珰并没有将字条拿起来,就着字条原本夹在书页间的位置把书举高了点,上面凌乱的写着几个字,“今晚我来带你走。”   看笔迹,应当是郑裕留下的。郑珰将字条撕下来揉成一团,塞进袖口的内袋里,“今晚有什么事?”   系统:【玉林宴。原世界里,太后不满墨浔迟迟不肯娶亲生子,借着给墨政补充后宫让墨浔挑选合心意的女子,无论王妃还是侧妃皆可。而皇帝墨政同样希望墨浔能找个女子相伴一生,因此没有阻止。】   郑珰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道危险的目光,“我记得小a说过,墨浔在这玉林宴上似乎与某位女子有些纠缠?”   系统紧张的解释道,【宿主放心,是那女子主动开口的,与墨浔无关。】   他那嚣张肆意的性子,若是不愿听难道还有人能强迫他不成?郑珰微眯起眼睛,不带情绪的,“是吗。”   系统:【宿主不信的话可以让墨浔带你进宫啊!】   郑珰拿着书往外走,动作优雅的像是在自家院子里散心,“不用了,今晚机会难得,正是去相府寻找证据的好时机。”   系统:【可是此次玉林宴左相并不会参加,他应该会待在府里。】周光义只有一个喜欢男人的儿子,没有女儿。   郑珰:“嗯,我知道。但是墨浔不在。”   付了钱,郑珰把书递给青衣收好,整整衣袖打算打道回府,期间系统提醒他凌溪跟在暗处郑珰也没有露出丝毫异样,脚迈下台阶。   “那个,五、”   郑珰扭头眼神清冷的看着来人。墨锦小跑两步到郑珰面前,嘿嘿笑道,“忘尘,你怎么出来了。”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五哥居然舍得放你出府并且自己还不跟着?然后他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的确是没有五哥的身影。   “嗯,整日待在府里有些无聊。”   “早该这样了!”墨锦一合扇子敲在手心,“不是我说,五哥也太不近人情了,自己整天忙的不行还不让你出门,这要是憋出病来怎么办!咦?怎么感觉脖子有点冷?”墨锦身体抖了抖,摸摸脖子又道,“这街上好玩的东西不少,恰好我前几日认识了一个朋友,那叫才华横溢风流倜傥,你们肯定聊的来。”   说完也不问郑珰的意见,拉着他就走,“走走走,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话落墨锦觉得身上更冷了,他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阳光明媚的天气,这也没起风下雨啊,怎么背后就莫名其妙瘆得慌呢?   暗处的凌溪:居然敢撬王爷的墙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青衣青桐两人对视一眼,无奈跟上。世子爷也真是的,事后王爷知道了苦的还不是他自己。   郑珰跟着墨锦走进了一间装修精美的茶楼,茶楼主人祖上出过一个大文豪,收藏有不少他的笔墨,因此经常有不少学子慕名前来想要一睹前辈风采。或有感而发留下字画,皆被茶楼主人征得同意后悬挂于楼中任人点评欣赏。整座茶楼里充满了浓郁的文人气息。   上了二楼雅间,迎面可见墙壁上挂着不少优秀的字画,或山鸟虫鱼,或隶楷行草。郑珰还没来的及打量驻足观看的人,便见墨锦高兴的招手道,“林兄,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不远处画前一身量高挑,负手长身玉立的男子闻言转过头来,他面如冠玉,神色从容,本还在体悟画里的意蕴,乍地看见墨锦身后的郑珰,惊讶道,“郑兄?!”   墨锦不明所以的看看两人,“你们认识?”   郑珰低下头退后两步,“这位公子恐怕是认错人了。”   墨锦一想也是,忘尘的身份他是知道的,不是他贬低忘尘的身份,一个是白鹿书院的学子,一个是南风阁的清倌,怎么看都不像有交集的样子。   林随风见郑珰似乎不愿承认,便主动告罪道,“许是我认错了。”   郑珰不在意的,“没关系。”   原主现在身份尴尬,他在书院时虽为人清冷疏离了些,但与林随风的关系还不错,或许正是如此林随风才愿意替他隐瞒。   于是在郑珰与林随风的心照不宣下,此番三人相谈甚欢,当然这只是墨锦的错觉。   临分开时,墨锦热情邀请道,“林兄有空记得来王府找我,或者去端肃王府找忘尘也行!”   本就疑惑郑兄如何与世子成了好友的林随风闻言更莫名了,怎么还与端肃王爷扯上了关系?   不是说郑兄的父亲通敌卖国吗?      第36章 天下第一美人      从茶楼出来后,郑珰发觉一路上墨锦都欲言又止的偷偷打量他,他目光看着前方只作不知。又过了一会,墨锦终是没有忍住,旁敲侧击道,“忘尘与林兄是旧识?我看你们方才交谈融洽,似乎很熟稔的样子。”   郑珰没有回头,“志趣相投,聊的来罢了。”   墨锦将信将疑,这时身后传来一道银铃般悦耳的女声,“公子!”语气十分激动。   郑珰转身,便看见一个身着粉衣头戴绢花的貌美女孩从脂粉店里出来,脸颊上两抹红晕,眼睛发亮,看起来格外惊喜。她小跑着到郑珰跟前,喘了口气欣喜道,“公子,我是虹菱呀!公子不记得我了吗?”   郑珰点点头,“我记得你,虹菱。”   虹菱眼眶微微发红,也不知没有她照顾的日子公子过得如何,有没有心情忧郁食不下咽?“公子,您在王府过得还好吗?王爷他,待您如何,有没有欺负您?”   她想说如果公子在王府过得不好,可以回南风阁来,秋娘是好人,肯定愿意继续照顾公子的。可转念一想南风阁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个男妓院罢了,公子芝兰玉树,又怎么会瞧得上她们这样的肮脏地方。   郑珰并不知道此刻虹菱心中在想什么,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给虹菱一个放心的眼神,他在王府过得相当惬意,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被墨浔照料的十分妥帖。因此没想太多的他答道,“王爷对我挺好的。”   虹菱张了张口,“那便好。”公子再如何受宠也是个男人,没有身份,别人也只会把公子当作男宠。可惜王爷身世不凡位高权重,公子这般说肯定也是不想让她们担心吧。她心里酸的难受,只能再三嘱咐,“公子在王府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有人欺负公子,公子若不嫌弃,便回南风阁来吧。”   郑珰点头。   虹菱双目含泪,眼神不舍,还欲再补充两句,墨锦受不了的把她拉到一边。   虹菱瞪他一眼,“干嘛!”   “哎,我说你就别操心了,王爷对他好的不得了,连我都比不过去!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难道这人也是王爷的男宠?虹菱用挑剔的目光把墨锦上下打量一番,脸蛋身材都没她家公子出色,不足为虑。墨锦被她的眼神看的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忍着寒意悄声问道,“我问你个事儿,忘尘是什么时候到的南风阁啊?”   虹菱觑他一眼,这么迫不及待打听她家公子的消息,看来他在王府过得果真不如公子舒坦。因此心情颇好施舍般的回道,“大约半年前吧。”   “那忘尘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   刚刚得了重要信息十分高兴的墨锦并没有注意到虹菱看他宛如傻子的眼神,兴奋的摆摆手,“你可以走了。放心吧,我五哥对忘尘很好的。”说完便兴冲冲的拉着郑珰就走。   郑珰回头对虹菱点点头以示告别,只可惜虹菱还沉浸在墨锦刚刚的那句五哥中。叫王爷五哥?那不就是,世子?!虹菱后怕的白了脸,秋娘说的果然没错,她在南风阁待了这么久,看人的本事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幸好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没有治她方才不敬皇室的罪。   不过既然世子都说了王爷对公子很好,那公子肯定过得很不错。想到这里,虹菱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又心满意足了。   系统:【宿主,刚刚墨锦向虹菱打听了宿主到南风阁之前的消息。】   郑珰:“不用在意,反正就算墨锦知道了也只是会去告诉墨浔而已。”   系统看了看神色激动恨不得立马飞到王府的墨锦……宿主说的好有道理。   郑珰抽回自己的手,保持自己从容的步调,“世子不回府,这是要去哪里?”   跑过头的墨锦退回几步,打着哈哈道,“这不是五哥太辛苦,我去慰劳慰劳太吗。忘尘你别着急回来,多逛逛,我先去王府给五哥解释!”说完就一溜烟的往王府跑了。   郑珰在心里说,“怎么样,我说的是不是很对。”   系统:【是的。】宿主这么美说什么都对!   回到王府后,郑珰并没有去打扰墨锦给墨浔打小报告,径直回了南苑。字条上郑裕说今夜还要来王府,然而他却要夜探相府,得想个办法才行……   王府书房。   墨锦虽平日里行事大大咧咧毫无心机的样子,但该精明之时却也不傻。之前茶楼里林随风看见忘尘一口便叫出了郑兄,语气那般笃定,肯定不是他所说的什么认错了人!   林随风一直在白鹿书院求学,能与他相识的人多半也是书院的学子,而且这个学子还姓郑,大半年前轰轰烈烈发生的事还尤在眼前,墨锦心里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个人。   而后来的事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忘尘大约是半年前出现在南风阁,恰好与那件事的时间对的上,并且忘尘平时与他们交流也是谈吐不凡,礼仪规矩半点不错,不像是普通人。这充分说明,忘尘极有可能就是郑太傅之子,郑珰!   “五哥,我要跟你说个事儿。”   “嗯,你说。”墨浔埋头处理公文,随口应道。早点处理完他就能多陪尘儿一会。   “五哥!是关于五嫂的!”墨锦脸色严肃的提高音量。   墨浔捏捏发涨的眉心,无奈道,“你说吧。”这小子,又要拿尘儿做借口讨要什么好处了?   “五嫂很可能是郑家大公子!”   墨浔本来不在意的眼里闪过一道厉芒,声音平静道,“继续。”   墨锦于是便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邀功道,“五嫂毕竟身份尴尬,所以最后我对林随风说让他有空到端肃王府找五嫂,他知道了五嫂能与王府扯上关系,肯定不敢轻举妄动的。”   “做的好,你上次要的那本孤本待会离开的时候自己去拿。”   “谢谢五哥!”得偿所愿的墨锦惊喜道,然后喝了口水,迟疑的开口,“五哥,五嫂的身份……你说他到王府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郑太傅一案尚有疑点,此事我与皇兄已经着手在查了,你不必担心尘儿会对我不利。”   就是这样才担心好吗!毕竟明面上还是墨家人害死了人的父母!不过墨锦识趣的没有提起这个话题,只是道,“我说的是,五嫂会不会是为了想洗刷郑家的冤屈才与五哥在一起,而不是因为喜欢?”   墨浔沉默,半晌才道,“此事我自有分寸,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什么呀,他早就及冠了!墨锦不满,可看见墨浔不带情绪的眼神就什么意见都没有了,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   门再度被合上,墨浔:“凌溪,去把这件事处理一下。”吩咐完凌溪解决郑珰身份的事情,墨浔垂下视线继续一目十行的批着公文,只是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虽知道尘儿不是为了达成目的出卖身体的人,可尘儿一天不开口,他就一天没把握尘儿是否真的对他有情。   墨浔眉头皱起,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傍晚,晚霞照红了西边的天空,云朵层层,似重重叠叠的金鳞。墨浔负手来到南苑,郑珰彼时正坐在树下看书,他眉目低垂,金色的光打在他温润如玉的侧脸,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王爷。”他抬起头轻唤他一声,目光淡然如平静的水面,似乎什么都不能让他波澜不惊的心泛起涟漪。   这种无端的距离感让墨浔生出一股焦躁,他急切的走到郑珰身边坐下,将人搂进怀里后,真实的触感,呼吸间熟悉的味道,缓解了墨浔紧绷的精神,他放松了点,“尘儿,今晚皇宫设宴,我怕是不能带你去了。”   “嗯。”郑珰应了一声,翻过一页书,“本就不是我该去的地方。”   墨浔:……难道尘儿一点都不担心我会移情别恋吗?是不是他忘了给尘儿说此次玉林宴的性质?罢了,尘儿信任他,也是一件值得鼓励的好事……   墨浔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南苑,郑珰,“小a,你说他刚刚是怎么回事?抱的那么紧,我差点都没忍住咳嗽出来。”   系统:【墨浔沉浸在宿主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郑珰:“小a,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正经了。”   系统:【……】为什么它说实话宿主反而不信呢?   此次玉林宴大致分了两个地方,一个用于大臣们喝酒谈天,一个则是用于大臣妻眷们相互交流,两处宴会中间隔了一座不小的花园,只能隐约闻其声,不见其人。墨浔一进宫,还没踏进玉林宴的范围,便有小太监来恭恭敬敬的告知他,太后有请。   当今太后刘氏也是一代传奇人物,她是如今洛胤帝王及最有权势的王爷的生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曾经刘氏也经历过低谷,初入宫时因轻信了所谓的姐妹情深,导致背了黑锅被帝王打入冷宫。   后来她在冷宫里时刻反思痛定思痛,终于在做一个好妻子与好皇后中,选择了后者。刘氏能生出两个人中龙凤的儿子,样貌自然不差,没了爱情拖低她的智商,很快就重新引起了皇帝的注意,让皇帝把她接出冷宫不说,甚至更进一步,直接被封为了贵嫔。   紧接着便是刘氏在后宫一步步高升,最终登上后位,呼风唤雨的日子。可以说刘氏这一生除了冷宫时的那次坎坷,几乎没有遇到其他挫折。刘氏自知现在年纪大了,唯一挂心的就是小儿子的婚事,因此这次说什么她也得给浔儿挑一个满意的王妃!   墨浔跟着小太监,看见女眷不远处的凉亭柱子后的太后时几乎想转身就走。太后眼尖的发现了墨浔,压低声音唤道,“浔儿,到母后这边来。”   墨浔一脸生无可恋的走了过去,又面无表情的行了礼。   太后不满的觑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母后特地给你安排了这次机会,你难道还不满意不成?快来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刘氏如今四十有九,平时保养得宜,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脸上的皱纹,看起来约摸三十多岁左右。再加上她久居高位,浑身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   墨浔闻言往旁边瞟了一眼,不到片刻便收回目光道,“没有。”   “你这孩子!”太后假意拍了拍他的胳膊,趁着墨浔不注意给嬷嬤使了个眼色,这是她们之前说好的,若是此次墨浔还是抗拒不愿成婚,嬷嬤便去以太后的名义将相府安小姐请过来小叙。这样既能让两个孩子有独处的机会,又保全了安小姐的名声。   她可是私下里打听过的,浔儿这孩子对别的女人都是不假辞色,唯独这安小姐能让他多上几分耐心,虽说是因为安小姐幼时救过浔儿一命,这不就是缘分吗?   菁儿她是经过多番考校的,无论身世容貌礼仪,皆是上上之选,规矩手段也学的不错,日后肯定会是个合格的好王妃!想到这里刘氏不禁喜从心来,整了整脸上的神色,严肃道,“浔儿,你跟母后到这边来,母后有话对你说。”   墨浔也想借此跟太后坦白他喜欢的是男人这个事实,因此没有拒绝。两人一起走到假山处,假山怪石嶙峋极易遮挡住人的视线,转过一个山头,猛然看见一个素衣女子,墨浔有片刻惊讶。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自己母后坑了,而此时刘氏与嬷嬤早已经功成身退藏到暗处看好戏,墨浔脸色冷的不行。   安菁儿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黛眉琼鼻樱桃小嘴,而眉间的一抹愁色更是让她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惜。她动作标准的向墨浔屈身行礼,柔声道,“王爷。”若不是实在对这个男人心许已久,她平时接受的礼仪规矩不会允许她做出这种私会男子的事来。   “嗯。”墨浔态度冷淡的点了点头,即便面前这个女人幼时帮过他,但遇上这种事,他再好的脾气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更何况他自认从不是好脾气的人。他侧身对着她,声音冷漠,“此次只是我们不小心偶遇,安小姐若无事便退下吧,宴会该开始了。”   安菁儿咬了咬唇,他果真对我没有半点心意。多年的希冀一朝破灭,安菁儿的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是问道,“王爷,臣女能否问王爷一件事。”   “说。”   “敢问王爷,是否已有心宜之人?”   墨浔看她一眼,见她眼中只是单纯的好奇并没有其他情绪,这才收回目光,沉声道,“不错。”   安菁儿眼眶发红,强颜欢笑,“那她肯定很幸福。”   “不,是我很幸福。”   墨浔脸上不经意露出的温柔神色刺得安菁儿心口生疼,该是什么样的奇女子,才能让王爷这般自傲的人放下身份自称我呢?再待下去只会自取其辱罢了,安菁儿吸了口气,将所有情绪压在心底,姿态优雅端庄,“今日之事,还请王爷不要替小女保密。”   “自然。”   安菁儿感激的笑了笑,“多谢王爷,臣女告退。”她行礼从容离去,背脊挺直,似有一根压不弯的傲骨。墨浔倒是有几分欣赏她这拿的起放的下的大气。   等安菁儿一走,太后便迫不及待的从假山后出来,她顾不上气墨浔又搞砸了她精心准备的好事,既是惊喜又是迟疑的,“浔儿果真有心上人了?”   “嗯。”   “真的?是哪家府上的千金,今晚来了没有?让母后帮你把把关,若是配得上浔儿,母后这便让政儿替你俩指婚!”   墨浔一个头两个大,“母后这么着急要是把人吓跑了了怎么办,此事皇兄知之甚详,母后若有疑问便去问皇兄。儿臣先行告退。”说完真的就直接提起轻功飞的不见人影。   太后先是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又不吃人,有什么可怕的?这两个臭小子,居然连起手来欺骗她。刘氏一想到皇帝早就知道这个消息而她还在那急得不行,便气的牙痒痒,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找墨政兴师问罪去了。   与此同时,王府里,郑珰一早就已身体不适为由将青衣青桐打发出去了,自己换了夜行衣坐在房间,一边吃着零食一边与系统讨论相府之行。其实若不是知道他不在郑裕找不到人便不会离开王府,他此时应该已经在去相府的路上了。   除开一般巡逻的家丁,相府暗处还有不少武功高强的死士,尤其是书房附近。不过系统能利用光线影响人的视觉降低郑珰的存在感,而且郑珰本身的功法就属于身法类,倒是让此行简单不少。   墨浔离开后不久,郑裕便踩着点出现在了南苑。      第37章 天下第一美人      他依旧是一身黑衣短打的利落打扮,看见同样穿着的郑珰便愣了会,然后惊喜道,“大哥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这便走吧。”   郑珰坐着没动,墨浔本来是让凌溪留下来保护他,不过他之前为了去相府因此把凌溪迷晕了,倒是便宜了郑裕。郑珰神色清清冷冷,一双琉璃似的黑眸淡然如水,看不出半点与系统闲聊时随意的样子,“我还有事没有解决,你自己先离开吧。”   郑裕心急,难得墨浔不在,这正是他们离开的好机会,有什么事不能等离开王府后再说?时间不等人,郑裕决定先把人带走以后再跟大哥道歉。他刚有所动作,有同样想法的郑珰便快如闪电的一指点在郑裕的定身穴上,郑裕对他没有丝毫防备,因此发觉自己不能动后显得异常震惊!   大哥的武功不是被废了吗?怎么会……他还没来得及惊喜,便听他大哥声音平静的说,“约莫一刻钟内穴道便会自动解开,介时你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王府,”郑珰看他一眼,眼里流露出些许关心,“照顾好自己。”   他神情中带着某种决然,让郑裕有了不好的预感,“大哥要去哪?”   郑珰没有回答他,转身,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他身姿挺拔,浑身透出一股萧瑟的冷意,如扎根悬崖坚韧不拔的玉竹,随时准备粉身碎骨。   系统:【……宿主,虽然这次相府之行不一定能成功拿到证据,但是全身而退还是能够做到的。】   郑珰:“我知道,做戏做全套,郑裕等会穴道解开之后必定不会走,我得留下退路才行。”虽然知道墨浔早已知晓他的身份,但他还是想看墨浔为自己着急的样子。他最近好像越来越奇怪了,是不是又坏掉了?   系统:【……】它不知郑珰此刻心里的想法,只是感叹一句,宿主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就是苦了郑裕那傻孩子,瞧那惊慌失措的小眼神,瞧那苍白失色的小脸蛋儿,它看了真是,爽的不行!宿主干的漂亮!   不行!宿主干的漂亮!   郑珰出了王府后提起轻功直奔左相府。   夜深人静,偌大的相府静悄悄的,郑珰放轻呼吸趴在房顶,沿路来往巡逻的侍卫态度严谨,尤其是领头的那个五官深刻有点异域血统的侍卫长,时刻用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他健壮的身体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如觅食的豹子,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会动作迅速的出击,力求一击致命。   郑珰看了看对面紧闭的书房门,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不时可看见一个矮胖的黑影在窗户上晃动,很显然,周光义此刻正在书房!   然而门前的巡逻严密的没有丝毫漏洞,郑珰不要说解决暗处的死士了,如何躲过巡逻侍卫的眼睛进入书房就是一个问题。看来周光义要比他们想象中的要谨慎的多,是他们低估了相府的戒备程度。   系统:【宿主抱歉,是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嘤嘤嘤,宿主会不会觉得它很没用。   郑珰:“与你无关,上个世界不是有句话叫什么,蝴蝶效应?因为我的出现,导致郑裕出现的时间提前,左相应该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查到他头上,所以加强了戒备。”   系统:【宿主,除了这些明面上巡逻的侍卫,周光义书房周围还埋伏了近三十个高手,武功皆在宿主之上。宿主虽然速度快,但一旦正面对上,宿主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宿主快撤吧,待会被发现受伤就不好了!   郑珰虽知放弃是最好的办法,心里却仍有些犹豫,恰好此次墨浔不在,错过这次,下次就不一定还能有这么好的机会。此时书房的灯光突然熄灭,周光义似乎处理完了事情想要离开书房。   他眼睛亮了亮,如果从书房房顶进入,没有灯光,再加上系统干扰视觉和他带的迷药,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   想到就做,郑珰悄无声息的后退,一个空翻灵巧落地。   “咔嚓。”枯叶被踩碎发出微不可闻的破碎声。   郑珰心里一惊,赶紧就近找了个藏身之处,屏气凝神,将身形隐藏在茫茫夜色中。空气里传来风吹过的声音,地图中,一个红色的小点正朝他藏身的地方缓缓接近。   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他皱着眉,然后神情严肃的从衣袋里,掏出一把迷药。   ……   回到王府,直到系统在耳边提醒他墨浔已经回来了,郑珰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那个侍卫长武功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他甚至没能在那人手下坚持一个回合,就连迷药都对那个男人没用。   然而诡异的是,男人揭下他的面巾后愣了会神,然后竟然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转身离开,他的下属问他是否有情况,男人还为他隐瞒!郑珰一看地图,代表男人的那个红点不知何时变成了绿色。   后来他才从系统那里得知,男人,也就是那个侍卫长,是左相府里武功最高的人。郑珰不知道男人当侍卫长到底是因为他藏拙还是周光义的策略,但是他敢肯定,男人一定认识原主!两人或许在什么时候有过交集,男人还记得原主,只是原主的记忆里却没有关于男人的消息。   心里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了应对,郑珰神情恍惚的推开门。   郑裕一动不动的站在他离开时的位置,看见郑珰,便扭曲着脸不停的给他使眼色。应该是被点了哑穴。   郑珰知道他是想提醒自己墨浔在屋里,却仍旧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凝眉疑惑道,“小裕,你怎么还没走?”   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炽热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耳边传来墨浔低沉沙哑的声音,“尘儿这么晚,是去哪儿了?”   郑裕挣扎的呜呜叫着,瞪大的双眼里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郑珰控制着身体做出一瞬间的僵硬,似乎对突然出现的墨浔十分惊讶。而墨浔却变本加厉,扯掉他脸上的面巾,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抬起他的下巴凑到自己嘴边吻了吻。   期间还不忘给郑裕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郑珰升起的那一丁点儿紧张就像被浇了一大盆凉水般,噗嗤一声没了。   “尘儿难道不想对现在的局面做出一点解释。”   “事实便如王爷所见,我无话可说。”郑珰语气平静的几近冷漠,像是墨浔刚刚在南风阁见到他时一样,如高山上流淌而下的雪水,冰冷又疏离。   墨浔皱了皱眉,尘儿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事到如今,尘儿还不肯告诉我实情吗?我知道你是郑珰,也知道他是那晚相府的刺客,可是我一直为你隐瞒,这还不够让你信任我吗?”   墨浔语气里透出几分委屈,蹭了蹭郑珰发顶,“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却没有说他知道刺客就是郑裕,他小心机的想着,这样他现在对郑裕粗暴一点,尘儿就没有理由怪他了。   郑裕正面对着郑珰,所以很清楚的看见了他脸上的挣扎和犹豫,他强硬的用内力冲破穴道,闷哼一声阻止道,“大哥你别听他的!难道大哥忘了是谁把我们郑家害到现在这个地步吗?若不是姓墨的偏听偏信听信小人谗言,我们郑家也不会家破人亡!大哥也不用在这混蛋面前忍气吞声,被他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   大哥说墨浔没有强迫他?怎么可能,大哥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喜欢的是男人,所以那句话肯定是大哥不想让他担心才说来安慰他。想到这里郑裕心里愈发愤怒,大哥那么好的人居然会被做出这样的事,而父亲为洛胤尽心尽力,也只得落个身死人亡的下场,苍天无眼!   郑珰:……小伙子,其实我是自愿的,并且乐在其中还想和他多来几次禽兽不如的事情,噫。   墨浔不满的再次点了郑裕的哑穴,然后将他扔到门外,关上门。看着尘儿似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样子,墨浔赶在郑珰之前开口,“不如我们现在谈谈郑家一事?”郑裕那个臭小子几次三番想把尘儿带走,让他在门外吹会冷风。   郑珰心知既然墨浔已经将所有事情调查清楚,那么他再如何隐瞒也是无用了,于是眼里透出几分心如死灰的死寂,哑声道,“王爷请问。”   墨浔将人揽到床边,用力搂进怀里,不停的亲吻着他的侧脸唇角,想以此来告诉尘儿自己对他的心意。等怀里的人终于没那么僵硬,他才斟酌的谨慎开口,“尘儿今晚去了哪里?”   “相府。”   相府!郑裕不就是因为夜探相府才受伤的吗?“有没有伤到哪?”墨浔神情紧张的上下检查着郑珰身上是否有伤口,最后伤口没找到,他自己倒是惹了一身火。   “左相与太傅一案是否有什么关联?”他偷偷摸摸的牵引着郑珰的手往下。   郑珰沉默片刻,“他才是真正的通敌叛国的那个人。”然后手上滚烫的温度就让他愣住了。   墨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尘儿此番是去寻找证据的?”   “……嗯,不过相府守卫森严,没有得手。”   “没关系,你没受伤就好。”墨浔此时嗓音已经完全沙哑了,“改天我去。”   郑珰努力忽略手里传来的异样,按照原主的性格,他应该要挣脱才对,然而墨浔的手握得很紧,嗯,他就假装挣脱不了好了。“证据在相府书房书架后的密室,里面有一张实心的木椅,装证据的盒子在右边扶手,至于钥匙,在椅子下面的地板隔层里。”   “尘儿知道的这般清楚。”墨浔呼吸粗重的道,控制郑珰的手更用力了点,另一只手却已经从郑珰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此事皇兄亦已知晓,尘儿放心,皇兄必定会还郑太傅、郑家一个公道。”   郑珰被他含着耳垂也呼吸不稳,抓住墨浔在身上乱动的手,“相府,藏了很多高手,你要、当心。”   “尘儿还不知道我的身手吗。”墨浔低低道,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渐渐转换动作,将人压在身下,“尘儿,不如此事之后,我们便成亲如何。”   手里的动作不停,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郑珰偏过头没有说话,墨浔便顺势压低身体,使两人紧贴在一起,“尘儿不必嫁给我,但我们一定要成亲。”   释放之后墨浔复又吻上那张让他着迷不已的唇,“你是我的。”   床帘被放下,呼吸中皆是情欲的暧昧气息。   可怜的被遗忘在脑后的郑裕宝宝,在门外心情酸爽的听了一夜墙角。      第38章 天下第一美人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棱格子,完整的打在地面,空气中细小的微尘在金光下缓缓流动。房间外传来青衣压低的声音,“你们动作麻利点,过会时辰公子该醒了。还有,声音轻点,若是吵醒了公子拿你们是问。”   郑珰趴在床上,露在被子外的胳膊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带着刚醒时的茫然,郑珰坐直身体,绸缎做的被面光滑贴身,顺着郑珰赤裸的肌肤滑到腰间。露出郑珰满是红痕的脖子、胸膛。   系统伸出爪子捂住眼,中间留了缝的那种,【宿主快把衣服穿上,青衣要进来了。】   衣服叠放整齐的摆在床头,郑珰拿过来披上,突然问,“小a,我和墨浔做的时候你能看见吗?”   系统:【……】它该告诉宿主它从头到尾、从上上个世界到这个世界都一场不漏的看完了吗?宿主会不会想杀它灭口?   从系统的沉默中郑珰大概也知道答案了,其实他问这个问题纯属好奇,毕竟在他的世界观里,有关羞耻这方面的东西真是少的可怜。“我就是觉得,被你听和被郑裕听感觉有点不一样。”   系统有点惊恐,有什么不一样的?郑裕是人难道它就不是人吗?好吧,它好像的确不是人。不过,【宿主昨晚知道郑裕在门外?】而不是忘了?   郑珰:“为什么不知道?你不是也看着墨浔把他拎出去的吗。”   系统:【……是的。】它只知道它对宿主的崇拜又多了一点,真是几千年没见过宿主这般如此豪爽不做作的人了。   这时门被青衣动作轻柔的推开,他看见坐在床边整理衣服的郑珰,笑着道,“公子醒了?”他关好门走到郑珰面前,“让我来吧。”说着就自然的伸手替郑珰系衣襟的带子,系着系着,郑珰就发现青衣的脸上爬上两朵红云,连耳根子都跟着红了。   郑珰:???这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青衣磕磕绊绊替他整理好了服饰,郑珰抬脚走到门口,却看见门口两个下人搬了一桶水似乎在擦洗着什么。郑珰往桶里看去,不知是否是桶太深的原因,郑珰觉得桶里的水有些红。   经系统解释郑珰才知道,昨晚郑裕因强行冲破两个穴道以至于受了内伤,后来又因为他和墨浔(床上)的事受了刺激,因此吐了血。墨浔怕他起来看见同他生气,一大早就吩咐了青衣赶紧将门口打理干净毁尸灭迹。   郑珰在心里摇头感叹,郑裕的承受力真是太弱了,如果可以,应该跟上个世界的人好好学学。   墨浔似乎是进宫去了,郑珰猜测应当是去与墨政商量如何查相府一事。任务完成,他在本世界的滞留时间只有三天,想到不久之后便要与墨浔分离,郑珰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这股情绪来的突然,亦来的猛烈。让他胸口发闷,像是堵了一块巨石,而鼻子也酸涩的厉害。他不知道这股情绪是什么,但意识却叫嚣着要留下来。   用过早膳,郑珰出了王府大门,再次进入了上次那家书肆。在青衣青桐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条,盯着纸条背面看了片刻,然后面无表情的将之夹进书页里。   便是知道想要什么又如何?他从始至终都无比清醒的记得,他前进的道路没有让他停留的驻地。而前方,他看不见终点,后退一步却是深渊。   他行走在洛胤最繁华的大街,人声喧闹人山人海,只是没有一个人,在他可以触碰到的世界。包括他。   “郑兄,”与郑珰擦肩而过的林随风叫住了他,“不知郑兄是否有空和林某聊聊?”   郑珰提起心神,眼前这个人笑的温文尔雅,颇有一股君子之风,他语气淡淡的,“有何不可?”伸出右手,“请。”   皇宫,御书房。   难得墨浔下朝后主动留下来,墨政有几分意外,茶水倒进茶杯发出汨汨声响,墨政打发倒完茶的刘公公退下,然后道,“说吧,这次又是为何事找朕帮忙。”上次玉林宴居然敢把事情推到他头上,五弟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墨浔一撩衣摆,走到墨政对面坐下,“太傅一事。”墨政眼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看着他没有说话,于是墨浔便继续道,“臣弟得到消息,太傅一事与左相脱不了干系,因此想请皇兄出手。”   “五弟,你要知道,朕即便身为天子也不是能够随便抓人的,况且那个人还是当朝左相。你不拿出证据来,朕很难下旨。而且这个消息是从哪来的,可靠吗?”   毕竟左相平时就乐善好施,从不与人为恶,太傅生前与他是挚交好友,当初太傅入狱时,也是左相积极上书要求彻查。   若不是墨浔是他的亲弟弟,他了解墨浔的脾性,几乎要以为提出左相这个人是在挑拨离间混淆视听。按表面上的关系来看,左相实在不像是会做出这件事情的人。   没有犹豫的,墨浔直接拒绝道,“是谁说的请恕臣弟暂时保密,不过臣弟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消息来源绝对真实可靠。皇兄也不必下旨,只需今晚宣左相进宫,给臣弟留出探查相府的时间便可。”   “好。”墨政点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当初太傅的事是被人暗中参奏的,父皇逝世,唯一有可能知晓此事的人便只有贴身伺候父皇的李公公。”   “李公公已经到京城了?”   “就在这两天。”   墨浔勾了勾嘴角,很快真相大白,到时候尘儿便会同意与他成亲。   先帝死后,李公公自请为先帝守陵,陵园阴冷,又加之李公公年事已高,一番长途跋涉下来,不到一半路程李公公就病倒了。因为要为李公公看病,此行花去不少时间,后来顾虑到李公公的身体速度又慢上不少。这几个原因综合下来,以至于不过十天半个月的路程,他们却走了一个多月都还没到。   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两人神色间都放松不少,墨政抿了口茶打趣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向母后坦白你好男色的事情?朕这里可帮你瞒不了多久,母后昨晚便已经问了朕不下十遍了,就连皇后都好奇的追着朕问个不停。”   “快了快了,”一想起尘儿墨浔脸上便止不住的染上笑意,剑眉挑起神采飞扬,耀眼的不可方物。“此事结束,还要请皇兄为臣弟指婚。”   “你啊你,连成个亲都不肯消停。”他甚至能想象到这事一出,恐怕整个洛胤都炸了的场面。   ……   终于将心心念念的宝贝吃到嘴里,墨浔今天一整天都心情甚好,就连方才皇帝说皇后又邀他留下用膳,墨浔虽急着想见尘儿,却也应了。反正如今尘儿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不急。   回到王府墨浔第一件事便是去南苑,哪怕什么事都没有,他也想时时刻刻待在尘儿身边。南苑里,属于郑珰的房间房门紧闭,青衣青桐两人守在门外。尘儿莫不是在午睡?墨浔挑起一边唇角,笑的略带深意。   迈着长腿,放轻脚步走到门前,墨浔正要推门,没想到青衣居然拦住了他。“王爷。”因之前郑裕的事情,墨浔嘱咐青衣注意观察郑珰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什么异常便向他汇报,因此青衣才有这么一拦。   青衣恭敬的行了一礼,在墨浔探寻的目光下犹豫着道,“公子,公子今天,似乎心情有几分低落。”何止是低落,几乎都快将不高兴几个字写到脸上了。昨晚发生了什么青衣看公子今天身上的痕迹,他大概也能猜到,然而就是猜到了他才不敢开口。   公子如今这个反应,不就是摆明了不待见王爷吗……希望王爷不要迁怒他才好。   低落?墨浔的笑意僵在嘴角。   “墨浔。”   郑珰在他没有问出更多细节前将门拉开,他一身白衣似雪,眼角眉梢都带着早春三月里的凉意。微微抬起目光,他黑眸安静的看着墨浔,伸出手,“进来。”   青衣惶恐的退到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以为公子在午睡……青衣内心忐忑,可郑珰根本就没有分给他丝毫关注。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墨浔,看着墨浔毫不犹豫的伸手,郑珰茫然的心一下安定下来,眼里像是重新找到目标般亮了起来,璨如星辰。既然注定了纠缠,那么无论你是谁,都逃不掉。   门再度被合上。   郑珰拉着墨浔往里间走,“昨晚忘了说,相府的侍卫长武功高强,如果你与他正面对上估计会打草惊蛇。到时你弄出点动静引他出来,就说儿时救过他一命的人想让他帮忙,他应该不会拒绝。”   心不在焉的墨浔随意应着,不时偷觑他的脸色,“尘儿心情不好?”   郑珰蓦地停住脚步。   缓缓转身看着墨浔,“你想要我吗?”他的眼神清冷中带着挑逗,一只手动作缓慢的伸向的腰带,一只手钻进他的领口,墨浔惊的没有说话。   他仰起头吻了吻这个男人坚毅的下巴,蹭着他的唇轻声道,“我想要你。”   郑珰衣衫半解,上半身的衣服已经滑落到腰间,他跨坐在墨浔紧绷的小腹上,一头如墨的青丝因他低头的动作扫在墨浔赤衤果的皮肤。冰凉细腻。   他脸上带着笑,唇角微弯,墨浔此时居然感到紧张。这是除开南风阁墨浔第一次看见他笑,笑的他心里发软。   郑珰歪着头看他,眼里有几分调皮,戳了戳墨浔紧实的胸肌,“我以后不骗你了。”   墨浔喉咙干涩的咽了咽口水,嗓音沙哑的反问,“什么?”   郑珰笑而不答,伏下身,目标直指之前戳过的地方。      第39章 天下第一美人〔番〕      一番云雨过后,时间已接近傍晚,墨浔穿好衣服站在床边整理袖口,郑珰就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他,目光在他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打量个不停。   “尘儿,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墨浔哑着嗓音无奈道,曾经他无比渴望尘儿在他面前表现出真实的样子,然而如今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看见尘儿故作无辜的表情,他发现自己根本受不了。   他怎么会爱一个人到如此地步?   “你这样去没问题吧?”郑珰好奇的问道。听说做那啥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情,他们昨晚做了一晚上,今天又做了一个下午,墨浔会不会体力不支什么的。   听懂他意思的墨浔哭笑不得,凑过去吻住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红唇,“我还可以再来一次,要试试吗?”   郑珰摇头,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   墨浔轻笑一声,叮嘱郑珰好好休息后便抬脚往外间走去。郑珰听见门开的声音,然后房间便再度安静下来,他觉得他几乎能感觉到墨浔在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他脑海里空白了一瞬,茫然的把衣服穿好。   直到一个白发苍苍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头出现在他面前,挥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郑珰像是被惊醒似的猛地清醒过来,看着老头,老头须发皆白,皮肤却光滑好比年轻人一般,他便是郑裕的师父天野老道。郑珰抿了抿唇,声音干涩道,“走吧。”   天野老道似模似样的摇头叹气,“既然喜欢又为什么要走呢?反正现在又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已经是郑珰了,大可以就这样留下来的。哎。”他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东看看西瞅瞅,拿起桌上的茶壶,壶口一斜就往嘴里倒。   “你不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了?”郑珰不带情绪的说。   天野老道一噎,“你这个小娃娃,一点都不好玩。”他嘴里嘟嘟囔囔的,身体却迅疾如闪电般蹿到郑珰身前,拉着郑珰的手腕,一个晃神,房间内就失去了两人的踪影。   南苑静谧如常,青桐端着王爷特地吩咐给公子准备的糯米粥朝内院走去,这时角落里的一颗大树突然晃了晃。青桐警惕的停下脚步盯着大树,半晌之后也没有察觉什么异常,青桐暗道自己果然是看错了,正准备离开,扑通一声,树上掉下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啊!!!”惊恐的尖叫响彻王府。   黑影凌溪,没有防备的时候被郑珰用药迷晕,有了防备又打不过天野老道,直接被敲了闷棍打晕了。系统表示,它会为你祈福的。   今夜洛胤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半年前郑太傅通敌叛国一案是冤案,当今皇上不忍太傅为洛胤鞠躬尽瘁死后却还背上这个世人唾弃的骂名,因此连夜会审,要还郑家一个清白。而真正卖国的人,是左相。   大街上不少人在谈论此事,虽说左相平时善事没少做,但涉及到国家,洛胤百姓的态度却空前一致。管他以前做过什么,只要卖国就不可饶恕!说不定当初那副和善的嘴脸也是装出来的,毕竟有哪个真正端正廉洁的人会做出通敌卖国这种事?而他的儿子也是个欺女霸男的,这不正是应了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句话吗!   百姓们义愤填膺的为郑太傅抱不平,希望当今圣上对左相严惩不贷才好。街上官兵来往巡查,气氛紧张,百姓们皆自觉的回了自己家方便官兵捉拿余孽。   没有人知道,左相府早已被控制住。   墨浔坐在马背上,马儿呼哧呼哧打着响鼻,他眉头紧锁,眼里却一片漠然,一身黑衣为他凭添几分肃杀之气。几个官兵打扮的人汇报完情况后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墨浔却像是没有看见般,无动于衷。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开口打扰。   良久之后,墨浔:“凌溪,”嗓音竟如常年没有说过话般嘶哑,“你说他会去哪。”   “属下不知。”   又是一阵沉默,墨浔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我也不知。”尘儿,若是你不愿与我成亲,我不逼你便是,为何非要用避而不见来惩罚我。   你赢了,我找不到你,甚至不知该从何找起。   “回府。”   凌溪惊讶,“王爷,我们不找了?”   “……他不要我了。”   ……   洛胤边境,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飞速在沙漠中略过,速度快的几乎能看见残影。上一秒人还在你眼前,眨眼间人已是十里之外。   天野老道抓开吹到脸上的头发,嘴里呜啦呜啦叫着,“你都追了我快半个月了,能不能别追了!”   “告诉我尘儿在哪,我便不追你。”   “臭小子不是说你放弃了吗?骗人!”感觉到身后的人又近了点,天野老道连忙运气拉开距离,“不公平,老头子修行几十年最后才从那小娃娃嘴里套出消息,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是不是早就知道武功之上的境界了?不公平。”   墨浔心里一颤,时隔多年,他终于又在别人嘴里听到了尘儿的消息。这几年来,他几乎要以为记忆里那个曾经安静的看着他的人只是他寂寞太久的臆想。所有人都在劝他放下,皇兄,皇嫂,母后,然而那个人在他心里的分量那般重,一旦放下,便是连着他整颗心脏一起坠入深渊。   放不下,也不愿放下。   “哎呀哎呀,老头子说漏嘴了,”天野老道像是突然惊觉般的捂住嘴,“小娃娃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男人整天对老头子穷追不舍,老头子年纪大可经不起折腾。”说完脚下便方向一转,朝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奔去。   洛胤边境有山名为穹顶,山之高,直入云霄九千里,传闻此山上连天宫下接地府,是撑开天地的支柱。此山,有去无回。   出乎意料的,山顶并不如想象中荒芜有终年不化的积雪,反而温度适宜,野花遍地落瑛缤纷。一名年轻男子背对着他们跪在树下,白色的小花落满肩头。   墨浔欣喜的心情登时就像被泼了一盆凉水,冷得彻骨。他脚下生了根般定在原地,无论那个老头子在旁边如何催促,脚下似有千斤重,他竟觉得自己提不起半点力气。   天野老道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造化弄人。你有什么疑问问小裕吧,年轻人的事情,老头子我就不掺和了。”说完就进了远处的小木屋。   墨浔这才知道,原来那老头子是有意引他来此。   树下的那个人他很熟悉,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他曾无数次问过他尘儿的下落。他看着那人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落花,然后转身朝他走来,在他身后,是未燃尽的纸钱。   墨浔突然觉得心底的某个地方空了。   郑裕看着面前的男人,依旧五官深刻俊美逼人,只是鬓间却已有了银发。曾经威名远扬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男人,不过三十出头,如今眉间已经是看透世事般化不开的沧桑。他心里那点被拐走了大哥的愤恨突然就消失无踪了,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他的大哥。   “你想知道什么。”   或许是喉咙已经干涩的说不出话来,墨浔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想问他当初为什么要走,想问他有没有爱过他,千言万语,可是他最想问的却还是他是否还活着。一个他知晓答案的问题。   “既然你不问,那便听我说吧。”郑裕转身走到山崖边,看着脚下茫茫云海,“我知道父亲出事之时曾请师父算过一卦,师父说,我这一生是绝亲缘的命,让我有心理准备。当我下定决心要为父亲洗清冤屈时,下山时师父又为我算了一卦。”   “当时师父的表情很奇怪,我从没有见过师父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表情,只是为父报仇的强烈愿望刺激着我,所以以至于我忽视了师父当时的异样。”郑裕扭头看着墨浔,“这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绝亲缘?”墨浔扯了扯嘴角,脸上的崩溃让郑裕看了心里都有些难受,“你是说,我的尘儿,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不,我不信。”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体,都是柔软温热的,怎么会是孤魂野鬼呢。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初大哥与师父协议,师父将他从王府带走,他便教师父如何突破武学瓶颈。你也知道大哥的身体一向健康,然而离开王府不过两日,师父刚带着他来到穹顶山下,大哥就停止了呼吸。”   “死前他曾让师父瞒着所有人他的死讯,将他葬在山顶,不立墓碑。”说到这里郑裕眼眶微红,“他知道自己会死。但是他情愿你以为他不爱你,也不想让你知道。”   “别说了。”墨浔语气平静,眼睛里却已失去了光。   郑裕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伸到墨浔面前,“大哥说,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便将这封信给你。”   墨浔动作机械的接过,抬起脚,一步一步,步伐缓慢却坚定的走向那棵开满白色小花的树,他坐在地上,头靠着树干,双眼失焦的凝视着远方。   似乎他爱的那个人就在那里。   便是孤魂野鬼又如何,你若是要精气要阳气,他都给,为什么要走。   太阳从头顶落到山脚,月亮爬上天空,繁星闪烁。   墨浔拆开那封信,信上只有寥寥数十字。   墨浔:   我曾经疑惑为何非要千方百计的想要活着,现在我明白了。   或许是为了遇见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月光下,墨浔眼角留下两行清泪。   史书记载,洛胤史上贡献最大的不是开创了一代盛世的皇帝墨政,而是端肃王墨浔。他曾辅佐三代帝王,为洛胤镇守边疆,威慑外敌。他在世时,洛胤万国来朝,百姓皆以成为洛胤的子民为荣。   有传言说端肃王不住在王府,而是住在洛胤的某座山上,终生未娶。      第40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系统:【恭喜宿主成功攻略墨浔,获得的奖励已为宿主用于重塑身体,目前初获成效。本世界因特殊原因导致宿体损毁,宿主将以魂魄形态出现,请做好准备。】   等了半晌,周围静悄悄的。【宿主?】   郑珰疲惫的,“嗯。我很累,让我休息会儿。”   系统:【好的宿主。】只要宿主不撂担子,让它答应什么都行。   这个世界现在被人们称之为末世,因大洋对面的某国非法进行化学研究,废弃的原料在细菌微生物等的作用下产生了变异,被污染后水源通过洋流将病毒散播到全世界。   可以说,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病毒。变得极具攻击性的异人类,变异疯长的植物,以及重度污染灾区里的海洋生物,都为幸存人类的生存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此次攻略对象秦千流,佣兵界的王者,代号流火,是古武世家秦家的继承人,历练时遇上末世,觉醒精神系异能。   目前身边有曾经合作过的佣兵李麟,代号蝎子,长相魁梧看起来凶神恶煞,觉醒雷电异能。另一个在李麟觉醒时照顾他的刘洋洋,自称茅山道士第三十八代传人,典型宅男,擅长做饭,无异能。   郑珰的宿体因被异人类分食已经不能用,所以郑珰只能以魂魄形态出现。幸好现在遇到末世,植物都成精了,传说中的鬼怪出现也并不显得突兀。   强迫自己不去想上个世界发生的事情,郑珰略微休息了一会就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小a,我在哪?”   系统:【陵墓,棺材里。】   郑珰:“……”好接地气的出场。   没了身体的束缚,魂魄状态其实与灵识差不多,郑珰熟门熟路的控制着身体飘起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穿过了什么,然而棺材外还是一片黑暗。郑珰下意识掐了个手诀才想起来他没有灵力,就在他失望时,空中却慢悠悠的亮起了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   内焰接近于白色,外焰是蓝色的,看起来很像人们口中的鬼火。   系统适时解释,【宿主现在的状态可以使用基础法诀。】   郑珰没有注意系统的话,这团火焰虽小但亮度却很高,郑珰将它升至墓顶,周围墓室的构造便呈现在他眼前。巨大的墓室墓顶雕刻着各种奇珍异兽,墙壁上壁画栩栩如生,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壁画的内容。郑珰眼眶一下就红了。   系统一看,药丸!【宿主,有人来了。】   郑珰吸吸鼻子,“我不是鬼吗?他看不见我。”   系统:【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来的是这次的攻略对象。】   “墨、不对,千流?”郑珰眼睛发光,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这个男人,可是,“他看不见我。”语气委屈极了。   系统松了口气,只要宿主不纠结上个世界的事情就好。【现在有三种方案可供宿主选择,第一,宿主努力修炼凝成实体,不过耗时较长;第二,秦千流努力修炼突破异能第五层,耗时稍长;第三,宿主不要大意的用幻觉上吧!】   【补充一点,宿主重塑身体初获成效,可以脱离攻略人物生存。但由于此世界宿主状态特殊,需获得活人的阳气方可生存。另外,秦千流身上阳气很足哦~宿主再怎么吸也不用担心他出事哦~】   郑珰:“……说了当没说。”就算没有那什么阳气的限制,他也不会离开千流的。   系统:【宿主请注意阳气的获取方式,做爱最佳,亲吻次之。】总感觉这个世界,不只宿主,它和主人也会很满足呢,噫。   “嗯?”果然,郑珰舔舔嘴角笑了,“这个可以有。”   墓室外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炸墓,郑珰不高兴了,这可是墨浔给他修的房子,除了千流,其他人都该好好教训教训。   郑珰脚尖离地的往声音传来的地方飘去,接触到墓壁时身后却像有什么东西拉着他一般,无论他再怎么用力,换了几个方向,始终都只能在墓室内活动。郑珰烦躁的皱起眉,他几乎已经能听见隔着一层墙壁的那边传来的声音。   又是一阵石头落地的响声。   “蝎子,炸开这里真的能出去吗?”声音哆哆嗦嗦的应该是刘洋洋,但是,他不是自称茅山道士传人?有趣。   “不知道,这里机关错综复杂,我们一掉下来整座墓的墓室就移动过,我们先找到主墓室,里面估计会有出去的方法。”这道声音浑厚有力,是蝎子,“流火,你是什么想法?”   郑珰期待的竖起耳朵。“嗯。”   没了?“小a,怎么把墓室打开。”再这样下去这里就要被炸没了。   系统:【在宿主右手上方有一块活动的石砖。】   郑珰挥了挥手让墓顶的火熄灭,找到那块石砖按了下去。机关开启发出轻微的声响,墓室外猛地安静下来,他飘到自己的豪华棺材上舒服的坐着,然后准备开始静静的看戏。   墓门升起,手电的光照了进来。打头的是人高马大的蝎子,他眼神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刘洋洋抱着他的胳膊躲在他身后,不时偷偷往前面漆黑的墓室里看一眼。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墓室门是突然打开的,是他们不小心按到了机关还是其他原因?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因此这种时候再怎么小心则不为过。就在这时,一直抱着短刀沉默的秦千流突然抬眼看了看空旷的墓室,开口道,“走吧。”抬脚往墓室里面走。   刘洋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流火一向是他们三个人里面最不在乎这些事的人,这次居然走在他们前面?就连蝎子眼里也露出几分惊讶,很少看见流火这么主动啊,连该有的谨慎都没了。还是说,流火确定里面没有危险?   他挑了挑眉,拉着刘洋洋跟在流火身后。   “哥,大哥,咱们能不能别进去了,我渗得慌。”   “你不是道士吗,还怕鬼?”   “你别不信,就是因为我是道士,所以我知道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啊!”   “行了行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形势比人强,刘洋洋也只得闭嘴认了。不过说实话他真的觉得这墓里有古怪,刚刚那墓门一开,他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祖师爷显灵,一定要保佑他活着出去。刘家几代单传,他不想让刘家绝在自己这一代!   墓室非常大,蝎子拿着手电往前面照过去甚至看不到头,或许也有墓室太黑的原因。他看着流火走到一面墙壁前,几秒钟之后那里就亮起了一盏琉璃灯。保存完好,做工精致。刘洋洋有样学样,主动拉着蝎子打算去把其他琉璃灯点上。   蝎子停住脚步,差点把兴冲冲的刘洋洋拉的一个踉跄。他神情严肃道,“嘘,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刘洋洋吓得咽了咽口水。   四周静悄悄的,然后“蓬”地一声,一盏盏琉璃灯接连亮起,整个墓室亮如白昼。不知壁画上的颜料里添加了什么材料,在灯光照耀下居然闪烁着银白色的光,银光反射到空中,星星点点,让人仿佛置身于浩淼的星海。   郑珰愣住了。之前的火光只照亮了棺材周围,而现在灯光亮起,整座墓室显得金碧辉煌,各种日常用具,幕帘桌椅,似乎还有人在这里生活一般。角落里有一棵青玉雕刻的巨树,上面点缀着白色的小花,树下一张石桌上摆着一本翻开的古籍,还有一把七弦琴。   郑珰甚至在想,是不是在他离开后,这些都是墨浔一点一点亲手雕刻出来的。他飘到秦千流身边拉着他的衣角,想要扑进他怀里不出来,却一次次徒劳无功的穿过他的身体。郑珰气的跺脚,墓室里吹起一阵阵冷风。   “啊!”刘洋洋惊叫一声。   蝎子:“你别一惊一乍的。”   刘洋洋:“你看这壁画,这是不是那个一直没有被找到的端肃王的墓?!”   端肃王的事迹历史课上讲过不知多少次,但身为战功彪炳的王爷,居然卒年不详,并且还没有葬入皇陵。蝎子听后心里提起一点兴趣,走到壁画前。上面描述了端肃王权势滔天的戎马生涯,可令人奇怪的是,描绘主人公的画面极少,反而是一名白衣男子占据了大部分内容。   “哎?”刘洋洋惊讶的声音响起,“这位端肃王没有葬入皇陵,竟然选择了葬在某座山上?我看看,这座山风水也就一般啊。奇了怪了,既然不是端肃王的墓,那这里葬的人是谁?”   从进了墓室后就一直沉默的秦千流抬脚往墓室中心走,郑珰气恼的跳到他背上,假装被秦千流背着走。郑珰没有注意到,在他满足的蹭着男人后背的时候,身体下男人的动作顿了顿。   墓室中心摆放着一张棺椁,长三米宽两米,几乎全部用白玉打造而成,黄金雕刻的精美浮雕套在外层棺椁上,各种珍稀的花朵镶嵌着玉石玛瑙,不像装死人用的棺材,更像是出自大师之手的艺术品。   “哇~”刘洋洋双眼放光的跳到棺椁旁,小心翼翼的触碰着一根支出的花枝,“这端肃王是土豪啊,就这副棺材估计都能买下好几套别墅了吧。”   秦千流抚摸着棺材外壁,眼里看不出情绪,蝎子将还在对着棺材流口水的刘洋洋拉到一边。于是两人便看见他不知碰到了哪里,棺材竟然一层层的自动打开了。刘洋洋抑制住心底的害怕,好奇的往棺材里看去。   “咦?这是座空墓?”   棺材里并没有尸体,反而只有一副合拢的卷轴。   秦千流伸手拉开卷轴的系带。      第41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画上的内容很简单,一黑一白两个男人,黑衣男人俊美高大,白衣男人清冷出尘。白衣男人站在一棵开满白色花朵的树下,而黑衣男人在他对面不远处向他伸出手,似乎在等着白衣男人握上来。   可以看出画这幅画的人下了很大心思,白衣男人的动作服饰都刻画得十分细致,甚至掉落在他肩头的花儿也栩栩如生,相比起来黑衣男人的描绘就要粗略得多,像是匆忙之间用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即便这样,男人身上凌厉中透着柔软的神情,生动的像是跃出纸面将画里的画面带到了他们眼前。   “你们看这卷轴两头的轴木,黑如碳木,纹路回旋似云纹,这不是传说中佩戴之后可以见鬼神的冥苍木吗?我家传下来祖籍上说,这种树可遇而不可求,落到道家人手里那就是驱鬼辟邪的神物。”   蝎子看过一眼画后就兴致缺缺的收回了目光,听见刘洋洋略带得意的介绍,忍不住打击道,“既然是驱鬼辟邪的神物,为什么要放到棺材里?这不是成心不让躺里面的人好过。”   “对啊。”刘洋洋摸摸下巴纳闷了,谁找到了这种木头不是好好珍藏着,怎么会放进墓里来。难道,刘洋洋惊恐的瞪大眼睛,“这不会是用来镇这墓里的东西吧?!”说着就动作迅捷的跳到蝎子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死活不肯撒手。   郑珰对他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墨浔不可能害他。秦千流还在看着画,似乎有些出神,郑珰老实的趴在他的背上,被他身上散发的热气熏的暖洋洋的。   蝎子:“你看这,这个白衣男人不仅没画脸,连脚都是漂浮在半空的,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刘洋洋:“没听说过有什么讲究啊!不过这么一看倒是有点像阿飘~”   郑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时流火突然开口,“他身上的衣服。”闻言两人将注意力放到白衣男人的衣服上,刘洋洋看了半晌后迟疑的说,“我怎么觉得他衣服上的纹路有点像一个阵法,聚魂招魂用的那种。”   “妈呀,这端肃王是要搞事情啊,又是聚魂又是见鬼的,该不会这画上的男人真的是只鬼吧?!端肃王干嘛老想着把它弄出来,死人就该去他该去的地方才对嘛。”   “还有啊,这墓修的这么豪华,得花了多少真金白银,结果他居然不住在里面,你们说这是不是浪费资源。”   刘洋洋一个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吐槽个不停。   系统:【宿主本世界系统商城选择哪方面的服务?】   郑珰:“当然是能快点修炼出实体的。”   系统:【确定选择修炼功法类,已为宿主挑选出合适的鬼修功法,宿主原本的内力转化为修为,目前处于可以让别人初步感受到的地步。】   郑珰:“什么叫初步感受到?你的意思不会是现在秦千流已经知道有不明物体趴在他身上了吧?”真是这样怎么千流一点反应都没有?   系统:【宿主别担心,只是能感受到凉意而已,下个阶段就能完全感受到了,甚至可以看见宿主的样子,不过这些全凭宿主意愿。】   “哦。”郑珰点点头,似有所悟,“能摸到却看不见,很适合玩蒙眼play啊。”   系统:它什么都没听见,真的。   挨着他心中武力值爆表的蝎子大哥,刘洋洋胆子又大了不少,“说实话,要是有吃的,这里其实挺好的,既安全又宽敞,还不用担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植物偷袭,”说着他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目光定在那把树下的七弦琴上,“而且风景还不错,无聊了还能修身养性。”   蝎子和秦千流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放下身上的包收拾东西,挑了一处靠墙的空地,秦千流拿出干粮扔给蝎子,然后自己沉默的就着水吃起来。   蝎子扬手接过说了声,“谢了。”没有得到回应也不以为意,早在还是佣兵时跟他合作他就知道流火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武力确实高的没话说,该他出手的时候也一点不含糊,就是说话方面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害他刚开始还以为这个佣兵界的王是个哑巴。   他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包榨菜递过去,“之前的杂货铺找到了,来点吧。”   “哎哎哎,你们也太没有人性了,吃东西也不叫我。”滔滔不绝的刘洋洋回过神才发现两人都已经到别的地方开始吃东西了,跑过去一屁股坐到两人中间,拿起东西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三两下解决了晚饭,刘洋洋舒服的靠在墙上,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这跟着蝎子大哥就是好啊,终于不用担心挨饿了。   蝎子:“大家也累了一天,今天就先休息吧,明天再继续找出口。”他把目光投向流火,想要看他有没有意见,却见流火已经抱着刀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奇怪的坐姿让蝎子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流火睁开眼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蝎子点点头抱歉的收回了目光,做他们这行的,对别人的视线尤其敏感,他刚才的行为已经算的上冒犯了。   “这个好,蝎子大哥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刘洋洋说完就欣喜的躺了下来,头蹭着蝎子的大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蝎子闭上眼睛,过了一会,他猛的把眼睛睁开,他终于知道流火哪里不对劲了。大家睡觉要么是像刘洋洋那样毫无防备的,要么是像他这种随便找个地方靠着休息的,可是流火,坐姿端正后背离墙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就像是特意空出来怕压到什么一样。   他来不及多想,墓壁四周的琉璃灯突然齐齐熄灭,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蝎子警惕的注意周围的动静,一边将手伸向腰间的手枪。这时大腿外侧忽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蝎子反应迅速的把枪口对准来物。   刘洋洋一只手搭在蝎子的大腿上,蹭着地面往前挪了点,“大哥,你醒着吗?”   若无其事的将枪收回来,蝎子,“嗯。”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墓里,有点冷?我都被冷醒了。”刘洋洋挨着蝎子坐起来放轻声音小声说着,“咦大哥你怎么把灯灭了?”   “不是我灭的。”   刘洋洋身体一僵,“大大大大哥,你别吓我,我我胆子小。”   “你不是茅山道士吗。”   “对对对,我有符。”刘洋洋赶紧掏了掏包将符拿进手里,这才觉得安心了点。蝎子打开手电,手电的光把附近照亮,一切如常。   他看了看流火的位置,流火纹丝不动的坐在原位,微低着头,稍长的刘海挡住脸让人看不清神色,一腿伸直,一腿微微屈起,仿佛没有听见他们刚才的动静般。   这时刘洋洋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怕流火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他碰了碰流火的肩头将人叫醒。“你没事吧?”   流火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但是很快就迅速清醒过来,“我没事。”语气却有些奇怪。   他看了看刘洋洋紧张防备周围的样子,这才发现墓壁上的灯全部熄灭了,他起身往墓壁走去。蝎子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深思,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他们的视线,是在躲避什么?“流火的嗓音似乎有点沙哑。”   刘洋洋没有多想,只是担忧的注视着流火的一举一动,“估计是刚睡醒吧。”   蝎子没有对刘洋洋解释,像他们这种人不可能真的完全毫无防备的睡熟,刚刚刘洋洋靠的那么近甚至有了肢体接触才将流火叫醒,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可疑。   流火步伐沉稳的走到墓壁的一盏琉璃灯前,用刀把将外面的罩子挑开,“没油了。”   以为有什么的刘洋洋,“啊?就是因为没油了?”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流火没有回答他,自顾自走到棺材旁坐下,靠着棺材又闭上了眼睛。   蝎子,“这墓应该有几千年的历史,灯里有油也该烧的差不多了,明天还要赶路,睡吧。”   “哦。”虽然知道墓里很安全,但刚刚经历了那么一出,刘洋洋有点瞌睡也给吓没了,现在听了蝎子的话也只是重新躺到地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蝎子不管他,将手电开着放在身体一边,收回手时却感觉到手背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蝎子拿着手电照过去,是一朵白玉雕刻的小花,指甲大小,在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这种花他在墓室里见过,与角落里那棵青玉树上的花一模一样。   然而那棵树,与他们几乎是对角的距离。蝎子闭上眼,他接单时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那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据说曾经是一片乱葬场,因此一到晚上村民就不会再出门。他不信邪的没有特意避开晚上,结果在那片不大的山头转了一整晚都没有走出来。   后来还是村民早上起来发现他不见了,组织村民进山找到了他。完成任务后他特地请教过,当地上了年纪的老人告诉他,有些事,在没有发生前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深究的好。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没意思。”郑珰坐在棺材上无聊的甩着脚,手里一上一下的抛着一个白色的东西,正是蝎子身边的那种白玉雕花。   他飘到秦千流身前蹲下身子,轻轻吹了口气,秦千流额前的刘海被吹开,露出他那张深邃冷硬的脸。郑珰歪着头看他,从英挺的剑眉、鼻梁到紧抿的嘴唇。   他使出法术让秦千流陷入沉睡之中,将人缓缓移进棺材里。坐在地上睡哪有躺着睡舒服,他可是贴心的小棉袄。   秦千流身材完美,静静的躺在那里都散发出一种强悍的气息。郑珰凑过去想要吻他,结果除了比其他地方略高的温度外什么都没感觉到。   哎,郑珰捧着脑袋叹气。这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失望的躺在秦千流身边,摆出头靠在秦千流肩头的姿势,沉下心思进入修炼中。   一道道暖流从秦千流身上传进他身体,郑珰的修为飞速增长。      第42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第二天,郑珰从修炼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又重了那么一点点,虽然还是会穿过人的身体,但也是一个好的方向。此时秦千流因为郑珰的原因还在熟睡,而蝎子刘洋洋两人已经快醒了。   郑珰飘着坐在棺材上,“小a,千流他们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系统:【西北沙漠的安全基地。这次末世影响最严重的就是海洋生物和植物,异人类也有,但是行动迟缓的异人类能够很轻易的被人类解决,还有一些被变异植物拖进地底下做了肥料,剩下的异人类反而不多。】   郑珰:“嗯,不多,但是每一个都很厉害。”   系统:【是的。】   郑珰:“动物呢?”   系统:【动物属于小部分变异,其中以食肉动物居多。】   郑珰想了想,从这里到那个安全基地最短路线需要穿过几个大城市还有一处湿地,按照现在的污染情况来看途中肯定很危险,而且就算是绕路,几座人工林也是避无可避,“那我这次的目的就是帮助千流到达安全基地。”   系统:不,宿主,难道不是攻略主人吗?   在郑珰和系统闲聊的时候,熟睡的秦千流睁开了眼睛,他眼神清明,没有一般人刚睡醒时的茫然,敏锐的察觉到自己不在之前的地方,他猛地撑起身体坐起来,这才发现他居然睡在棺材里。   “早上好啊~”郑珰亲了亲他的嘴角跟他打招呼,理所当然的,除了一团阳气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很少有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更别说被人挪了个位置还一无所觉。而且一进到这座墓里,他就感觉十分奇怪,莫名其妙的做出了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事情。秦千流皱着眉,忽然想起昨晚的梦……   而那边差不多同时醒来的刘洋洋搓了搓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流火大哥,你怎么睡到棺材里了?”这不是睡之前还在外面靠着呢吗?总不可能是棺材里的主人见他睡得不舒服邀请流火进去睡吧。   秦千流看刘洋洋一眼,没有回答,翻身从棺材里出来,对一边整理的蝎子说,“吃完早饭启程。”   而蝎子也反常的没有多问,“嗯。”将没了电的手电收回包里换了另一把,“我刚刚在墓室里探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机关和出口。”   郑珰坐在棺材上,秦千流站在他身前,身姿挺拔,虽然知道他听不见,但郑珰还是说,“千流,我知道怎么出去~”两条腿一前一后的摇晃着,就差直接说你来问我啊,你来问我啊,问了我就告诉你了。   系统:【宿主,你可以让秦千流听见你说的话。】   于是郑珰翻了翻那本修炼的书,熟记之后又重新说了一遍,“千流,我知道怎么出去哦~”   秦千流眼里有一瞬间的波动,余光瞟了眼蝎子和刘洋洋,两人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似乎对刚才的声音没有毫无所觉。但是他确定自己听见有人在说话,秦千流右脚往后撤了撤,密切注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可以随时出击的姿势。   “他们听不见,不对,我只想让你听见,”虽然知道千流现在的防备是正常反应,但郑珰心里还是有些难受,“那幅画背面有整座墓的地形图,你们看了之后就明白了。还有,你们出去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损坏这里的东西。”   毕竟是墨浔亲手给他做的,如果可以,他都想将整座墓搬走。这时他突然怀念起曾经待了几百年的介子空间,要是介子空间还在,收了这里不过是秒秒钟的事情。   声音几乎从四面八方传来,秦千流无法分辨具体声源,而且历练期间,他从没透露过自己的真实姓名,那么这个未知的东西又是从哪里知道的?然而即便如此,他竟然对这不知道来源的声音升不起怀疑的念头,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   “千流~千流~”郑珰围着秦千流转,颇有一种你不信我我就誓不罢休的意味。   系统:哎,其实它真的好想问问主人被一只鬼撒娇是什么感觉。   秦千流伸出手,棺材内部空间很大,那幅画被合拢就放在靠边的地方,再次看见画的内容,秦千流仍旧不自觉的有些出神,直到蝎子朝他的方向走时发出轻微的脚步声,他才回过神若无其事的将画翻了一面。   蝎子看着画的背面,“有发现?”   “把画拆了才知道。”秦千流主动拿起画,用短刀在画的四个边沿割出一条缝,蝎子见状将割裂的类似于锦缎的布料挑过来翻开,于是详细完整的地形图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座墓出乎人想象的大,几乎称得上是地宫,地形图上标注了各种机关的躲避方法,复杂精密,可以想象如果没有地形图,他们估计还没有找到出口就被机关给折腾死了。现在想起来之前他们能够完好无损的走到完全安全的主墓室,不知道是有多好的运气。   找到了出去的方法后秦千流和蝎子明显放松了些,吃了点东西三人就准备离开这里,谁都没有提议将这里作为一个临时的安全点,刘洋洋是天生对这些东西害怕而不敢,蝎子则是因为昨晚的诡异事情觉得这里不安全,至于秦千流,是什么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地图显示出口就在中心的棺材下面,秦千流左右观察,郑珰:“棺材底部有一个活动的按钮,你把它往右转两圈半就好了。你的手再往前面一点,对对对,就是这个。”   于是蝎子和刘洋洋两人就看见秦千流信步走到棺材前,伸手在底部摸索了一会,棺材就轰隆隆移到了一边,一个黑黝黝的方形洞口出现在众人面前。   刘洋洋:“哇塞,流火大哥你够可以的啊,这么速度!”   “走吧。”蝎子率先走在前面沿着阶梯下了洞口,如果换做他,他也会选择把棺材挪开,但却只是暴力方法。“流火你殿后。”   “嗯。”秦千流没有异议。刘洋洋跟在蝎子身后,临走前打量了整个墓室的金银珠宝一眼,尤其是白玉黄金做的棺材,“啧啧,这要是能搬出去该换多少钱啊。”然后在郑珰吹的冷嗖嗖的阴风中缩着脖子跳进了洞口。   “你怎么不走?”郑珰看着站在洞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秦千流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次倒是能听出声音传来的地方,秦千流头往郑珰的方向偏了偏,右手放在棺材上。眨眼间,原本该摆放着棺材的位置空空如也。   郑珰:(⊙o⊙)?我的床!此时秦千流已经沿着洞口进了墓道。   墓道四周铺了石板,干燥通风,隔的不远就会有一盏琉璃灯,蝎子沿途将灯点亮,本来漆黑的墓道顿时灯火通明,笔直的墓道干干净净看的一清二楚,这下就连刘洋洋都没了之前的紧张感,开始了插科打诨,“你们说这端肃王到底是怎么想的,把这墓修的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结果自己不住,就放了一幅画在里面?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吧。”   郑珰:“千流是修给我住的,你有意见吗?”   秦千流前进的脚步停滞了一瞬。   系统:??!它什么时候说漏嘴了吗?宿主是怎么知道攻略对象是同一个人的!   蝎子边走边回道,“画上的黑衣男人应该就是端肃王,至于另一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野史。”   刘洋洋:“我看过!”他快走两步到蝎子身旁与他肩并肩,“听说端肃王终生不娶是为了一个男人,不会是画里那个吧?但是也没见他把那个男人的尸体放进墓里啊。”   郑珰:“没放又怎么样,我还不是照样在墓里,你有意见吗。”   蝎子:“画里的男人没有画脸,脚也是透明虚浮的。”   刘洋洋:“所以端肃王爱的是个男鬼?!”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蝎子:“你不是一向坚信世界上有鬼么。”   刘洋洋:“但是难以置信啊,端肃王可是被称为战神的男人,就是在现代都还有一大票死忠粉花痴粉,爱上一只鬼,还是男的,怎么想怎么搞笑好吗。”   郑珰:“哪里搞笑了,千流喜欢我明明就是天经地义,我们天造地设情投意合,你有意见吗。有意见也给我憋着。”   一路上平静的不可思议,蝎子本来提高了警惕防备着意外发生,但是直到他们走到墓道尽头看见出口,除了刘洋洋喋喋不休的说话声什么都没有。而事实上,秦千流全程听的都是两人一鬼的对话。   对于那只鬼嘴里把他当成端肃王的事情,秦千流心里怀疑,却没有表露出来。思路清晰的反驳刘洋洋,应该不是心智混乱,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墓道的出口连接着一个隐蔽的山洞,蝎子几人出来后看着被繁茂的藤蔓捂得严严实实的洞口,蝎子道,“流火,你发现了吗。”   “嗯,墓道直达出口,途中没有任何机关。”   “所以呢?这是什么意思。”刘洋洋好奇追问道。   飘累了(?)的郑珰趴在秦千流背上,手搂着他的脖子,说话的声音在秦千流耳边响起,“说明这是千流特地给我准备的出口啊,没看见还有灯吗,傻。”   蝎子:“这似乎是专门为墓里的人出来准备的。”   刘洋洋:“墓里?就算是造墓的工匠也不可能让端肃王特意给他们开一条道吧。”   蝎子此时突然想起了画里的那个没有脚的男人,还有本该在树上却出现在了他旁边的白玉雕花。那个东西是不是也跟着他们出来了……      第43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走吧。”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秦千流出声打断了两人的深思,说完便首先往山洞洞口走去。山洞呈拱形,上面有明显的被雕凿的痕迹,而路面上也落满了碎石,显然是一座人工挖掘出来的山洞。   时隔千年,山洞依然保存完好,没有坍塌或因落石堵住,可想而知当年动工的时候是经过了多少能工巧匠的精细设计,刘洋洋看着看着,实在忍不住感叹道,“如果墓里埋的真的是画上那个男人,那么我决定相信野史是真的。”端肃王可真是用情至深啊。   没有人理会他,包括闲极无聊的郑珰。郑珰百无聊赖的戳着秦千流的耳垂,想象着他是不是感觉自己到耳朵一下一下凉嗖嗖的,“你累吗?需不需要我自己下来走走。”鬼是没有重量的,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郑珰想让秦千流理自己罢了。   预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郑珰也不气馁,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你累吗?你累吗?”然后被这样骚扰几乎有十分钟之久,秦千流在出口前停了下来,嘴唇动了动,“不。”   郑珰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千流?”   这时身后的蝎子和刘洋洋跟了上来,刘洋洋喘着气道,“总算是到了,我们应该走了快有一个多小时吧,没想到这山洞居然这么大。”说着就想走到前面出去看看山洞外的样子。   秦千流伸手拦住他,“别动。”刘洋洋还在疑惑时,脚下却突然踩空,刘洋洋只来的及惊叫一声整个人就直往下掉。多亏了蝎子反应迅速的拉住他的衣领将他扯了回来,否则他现在已经掉到山脚下摔成一团肉糊了。   “我去!”刘洋洋拍着胸口心有余悸,“这端肃王哪是用情至深,分明就是谋杀啊!哪有人把洞口开在半山腰的,这不明摆着不让人下去吗。”   郑珰看了看,千流已经和蝎子拿出绳子固定在巨石上准备下山了,不屑的开口道,“你自己没本事还要怪别人。”   固定好后,三人抓着绳子说着山的坡度往下,依旧是蝎子打头秦千流殿后,外面艳阳高照,大约是午后三四点,洞口呼呼的吹着风,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乍地转换成刺眼的光线让三人都有些不适。   别看蝎子块头大,但浑身虬结的肌肉加上训练有素的身手很快就到达了山脚,而此时刘洋洋还在半山腰被风吹的左右摇晃哇哇大叫。郑珰看的有趣,吹了口气让风又大了点,秦千流扯了扯绳子确定稳定性,“外面有太阳。”   郑珰:???千流在跟他讲话?“没事,只要待在你身边,我就不怕太阳。”他和一般的鬼不同,其他鬼要么是阴气聚成,要么是怨气聚成,而他本质上是魂体,需要千流的阳气也是为了保持魂体不溃散,所以一般鬼怕太阳什么的到他这里完全不管用。   “为什么跟着我。”秦千流问完他又补了一句,“我不是端肃王。”   郑珰却避而不谈,“他们在催你了。”这个问题如果真的要说就解释不清楚了。他可以说他是墨浔的转世,千流信不信暂且不说,如果他真的信了,那么他离开之后千流岂不是要承受更沉重的负担?   秦千流身手矫健,沿着绳子下到山脚花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先一步下来的刘洋洋正望着看不到顶的山峰惊叹,“我再次收回刚刚那句话,这么高的山居然还能把墓建在山体里,还在半山腰开了一个出口,端肃王对墓主人绝壁是真爱!”   秦千流看着满山的植被没有说话,现在整个世界污染严重,其中植物几乎到了百分之百的变异率,差别只在有攻击性和无攻击性,但是这里植被这么茂盛,却一种变异植物都没有发现。比起政府在沙漠中建起的基地,这里更像是人类的绿洲。   只是这里再安全他们也不能留下来,因为他们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个地方别说可以食用的动物,连个变异的都没有,放眼望去,平整的草地一览无余。三人略休息了会,收整装备准备离开,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长,郑珰看了看安静伫立在这里的穹顶山,转身跟在了秦千流身后。   悠闲的对话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响起。   蝎子:“牛羊,你一个大学生跑到这么偏僻的山里来做什么?”   刘洋洋:“允许你来就不许我来吗?要不是我跑到这偏~僻的山里来,说不定你都已经发热死了,所以你得感谢我。”   蝎子:“我是有正经事。”   刘洋洋:“说的好像我是来玩一样,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茅山道士传人,怎么能没有把衬手的法器?”   蝎子:“就你那包里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木头棍子?”   刘洋洋炸了,“什么叫木头棍子?!这是上千年的桃木!抓妖驱鬼的上上之选好吗!哼,以后你们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而这个以后并没有等太久。   在四天后的一个下午,三人走出了深山进了一个乡下小镇,镇里面一片死寂荒无人烟,甚至连鸡鸣狗叫都听不到,几乎全程步行的他们此时已经十分疲惫了,因此即便知道一个镇可能有点问题也打算休息一晚再走。   一路来他们虽然遇上了不少变异植物和动物,但凭着蝎子和秦千流受过特殊训练的身手,对付起这些东西来其实并不算吃力,这还是他们各自有所保留的情况下,而或许就是这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等到他们察觉时也来不及了。   三人找了一栋小洋楼作为休息地点,为了方便,大家没有分开而是聚在一楼的客厅里,就在他们刚吃完东西,放松的闭上眼睛没多久,空气中传来一阵甜腻的气息。负责警戒的蝎子和假寐的秦千流反应迅速的屏住了呼吸。   但是没用,这气息不是靠呼吸进入人体发挥作用的,两人只觉得头脑越来越昏沉,模糊中看见本来关上的门被风吹开,一股白烟汇聚在门口,白烟散去,露出里面长发飘飘身着白衣的女子。一双翦水秋瞳,柳叶眉轻轻蹙起,眼神哀凄,颇有一股楚楚可怜之感。   眼见着三人意识越来越模糊,已经不自觉的放松了警惕,而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刘洋洋已经起身满脸痴迷的朝着女鬼的方向走了,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郑珰正要出手,看见秦千流对别人露出那种表情,简直不能忍!   系统突然出声阻止,【宿主,再等等,注意学学这个女鬼是怎么用我给你的那本秘诀的。】宿主整天老实的跟在主人身后蹭阳气,它看都看累了。   于是郑珰犹豫间便看见三人意识不清的朝女鬼走去,女鬼目的明确的飘到秦千流身边,伸出长着奇长指甲的手想要搭在他肩上,然而下一秒秦千流直接拔出短刀往她身上一劈,眼神清明,哪有半点被迷惑心智的样子?!   女鬼躲的不慢,一击不中后秦千流便用刀把拍在蝎子后脑,蝎子茫然一瞬清醒过来,与秦千流站在一起同女鬼形成对峙之势,而刘洋洋,却是怎么都叫不醒了。   蝎子骂道,“这混蛋,不是说抓鬼专业户吗?中招倒是比谁都快。”说着又躲开刘洋洋挥来的爪子。   郑珰:“你要我学这个?”   系统:【咳咳,只看前部分就好了!】   其实郑珰大致明白系统的意思,这么说只是想逗逗它而已。看着千流耗尽力气都没办法打在女鬼身上,他瞬间责任感爆棚,是时候让千流见见他的本事了。然后飞身过去与女鬼缠斗在一起。   本来游刃有余的女鬼顿时陷入困境,发出一声难听的嘶吼,漂亮的脸蛋裂开流出鲜血,“梧桐镇是我的地盘,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哼,千流也是我的地盘,除了我谁都不能碰!”一挥手把女鬼狠狠摔在地上,他抽空去看千流的神色,却见千流只是望着他的方向,而蝎子正在试图将刘洋洋唤醒。他突然想起千流看不见他。   瞬间心累的郑珰转头下手又凶狠了点。   被甩了几个耳光的刘洋洋终于慢悠悠的清醒,本来还带着傻笑,看见女鬼立刻换了张惊恐的脸,哆哆嗦嗦躲到蝎子背后。蝎子把他拎到身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在他们眼里女鬼就只是不停的自己摔倒自己爬起来而已。   刘洋洋崩溃的大叫着往前面看去,“哎?”收住尖叫,“这不会是两只鬼闹内讧了吧?难道是分赃不均。”   郑珰:“去你刘洋洋的内讧,千流是我的!”   一看暂时没有危险刘洋洋就没那么害怕了,赶紧去将他精心收集的桃木棍子拿出来,期间还不忘拖上蝎子一起,拿到棍子后的刘洋洋瞬间信心百倍,涂上朱砂再贴上一张黄符,棍子上闪过一道黄光,他把棍子递给蝎子,“给,把棍子往女鬼身上扔就行,保证她死的透透的。”   一直注视着女鬼方向的秦千流闻言脚下挪动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但是蝎子动作很快,接过棍子后就几乎没有犹豫的往女鬼身上扔,然而郑珰此时正站在女鬼身前。   系统:【宿主小心!】   “啊!”一声(两声)尖叫传来。棍子几乎是穿过郑珰的身体砸在女鬼的身上,女鬼躺在地上浑身不停的抖,她受了重伤,但是看见比她还不好受的郑珰顿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化成一阵白烟散去。   郑珰:“刘洋洋我去你大爷的。”飘到秦千流身边,弱兮兮的,“千流,我好痛。”这下真的必须用女鬼的方法了。   秦千流双手紧握成拳。      第44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成功证明自己价值的刘洋洋十分得意,其中那点被女鬼逃走的小瑕疵他自动忽略了,自信心瞬间膨胀,认为女鬼受伤逃走,他们可以留下来安心休息,就算女鬼再次找上来他们也还有桃木棍子用。   蝎子却不赞成,如果真的只有女鬼那么他无话可说,然而问题是从刚刚的情况看来明显不只一个鬼,另外一个很可能是从墓里跟着他们出来的东西,几千年过去,谁知道他已经成长成了什么样的怪物?   而之前的冲突也不能代表它就对他们无害。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以刘洋洋屈服在蝎子满脸横肉的淫威下告终,秦千流只是沉默的站在一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几天过去,有了强力阳气供应的郑珰已经修炼到让人能够接触到实体,所以此时的秦千流一只手握着刀垂在身侧,另一只手却是被一只冰凉的手抓着。   三人最终决定连夜离开这里,幸好他们在小镇里发现了几辆遗弃的家用汽车,将几辆车的油集中到一起,足够他们来到就近的县城里。蝎子负责开车,刘洋洋坐在副驾驶,秦千流坐在后座,他能感觉到那个看不见的鬼就虚弱的躺在他的腿上。   他把手迟疑的放在大腿上方,然后被郑珰眼疾手快的当做抱枕,抱进怀里满足的蹭了蹭。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秦千流居然也任由郑珰那样抓着他,其实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别扭的姿势,幸而蝎子忙着开车,而刘洋洋忙着补觉,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车沿着公路往县城开,公路两旁是低矮的农作物,过了一会,蝎子发觉车前灯照出来的能见度越来越低了,他心里提了个醒,不动声色的放慢了车速。按理说这条公路不至于太长,地图上显示的距离大概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开完,然而他们开了近十五分钟却仍在那条公路上徘回,甚至看不见前面的岔道口。   蝎子心知他们这是着了道了,就像上次他出任务时遇见的一样,人们习惯称之为,鬼打墙。能见度越来越低,几乎只能照亮车内的范围,但是车外也没有之前女鬼出现时的白雾,只是黑,就像车子被罩了一层不透明的黑布。   他默默将车停下,从后视镜中看着闭目养神的流火神情凝重的说,“遇上麻烦了。”   秦千流睁开眼,语气淡淡的说,“我下去看看。”蝎子本打算阻止,毕竟现在这种非自然现象下去谁也不知道会碰上什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大家聚在一起不要分开。但是他转而想到流火连日来的奇怪行为,又将要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直觉告诉他,墓里的东西跟流火之间有点什么异常,趁此机会试试流火是敌是友也好。如果最后证明是他想错了,他绝不含糊的出去救人。   他看着流火下车后将车门关上,本来他想提醒把车门打开,这样出了什么事流火也能及时赶上来。但是就在他把目光投向车外的瞬间,先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的他居然看见流火的一只手是往前微微伸着的。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前面拉着他走一样!   蝎子立刻掏出手枪同时推开自己旁边的车门,却发现车门纹丝不动,而车外的流火也消失无踪。“流火!流火!听得见吗?听见了回我一声!”   一片死寂。   倒是刘洋洋被蝎子的大动静惊醒了,揉揉眼睛惊慌失措道,“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烧起来了?需要我去救火吗?”   车里顿时陷入混乱之中,而车前十来米的地方,秦千流的处境其实并没有蝎子想象中那么危险。郑珰拉着秦千流挑了一处稍微平坦点的地方后就停了下来,单手掐诀放出几团鬼火般的火团,火团升上半空呈环形排列,照亮了周围一大片范围。   秦千流此时意识在半清醒与半模糊之间,郑珰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选了一个一旦极度反抗被迷惑的人就会清醒过来的方法,而不是能够完全迷惑人的心智。   “把床拿出来。”   秦千流看着他,郑珰竟然从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出了淡淡的疑惑。“那张棺材。”   于是一张白玉打造外套黄金雕刻的棺材出现在公路中间。   郑珰吸了口气,事到临头他居然有点紧张。一直到现在秦千流都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样子,直到郑珰吻上他的唇。在两张唇相贴的一瞬间,秦千流失焦的双眼恢复清明,他感受着唇上冰凉的触感,几秒钟之后推开了身前的,鬼。   那一刻郑珰是有点难受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千流竟然会拒绝他,从他接触外界开始,“千流”一直都是宠着他顺着他,可以说郑珰在某种程度上被“秦千流”保护得很好,好到他认为他们两人在一起就是天经地义的,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可是现在秦千流却推开了他。   郑珰有点茫然,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平时很负责的系统此刻也保持沉默。秦千流陌生的眼神更是让他心里堵的难受。   直到秦千流说,“我不是端肃王。”   正在酝酿伤感情绪的郑珰:“???”这种情况话本里面有,好像叫什么,吃醋?所以千流推开他只是因为吃醋,不是别的什么?郑珰瞬间心中大定,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你是。”   系统不知道,此时的郑珰已经打起了完成任务后死赖着不走的主意。   他制造出幻觉让秦千流看见他的样子,当然不是女鬼那种为了隐藏真实面貌的,而是郑珰原原本本的样貌,他化形之后的模样。唇红齿白,一笑起来眉眼弯弯,脸颊上还有可爱的梨涡,一双通透的眼睛明亮灵动,干净的深深印进秦千流心里。   看见这双眼睛,秦千流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各种思绪,只是当他想要细想时偏偏又无迹可寻。本来想要生气的心情也变得无可奈何,似乎曾经经历过无数次一样,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如果现在这只鬼再次亲吻他,看着这双眼睛,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幻化出身形的郑珰披散着头发,双脚赤裸,浑身只有一件纯红色的外袍挂在身上,只有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指宽的丝带,一大片白皙的肌肤从胸前敞开的领口露出来。郑珰轻轻唤道,“千流,”他歪着头笑,“我想要你,的阳气。”   说不清是为了还他之前的救命之恩还是什么,秦千流垂下眼,“好。”声音轻不可闻。   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最后紧贴在一起,郑珰踩在秦千流脚上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摩娑着试探,伸出舌尖舔着秦千流紧抿的唇,然后像一尾调皮的小鱼钻进秦千流嘴里。   郑珰的温度是冰凉的,这就越发让他感受到他此刻亲吻着的这个人身上的温度有多么炙热,几乎要让他融化。他脸颊上染上一抹绯色,眼尾迅速泛红,开始散发出种香甜的气息。与女鬼的尸体沉积的腻味不同,这种味道若有似无,却让秦千流闻了上瘾。   他狠狠扣住身前这人的纤腰,像是瘾君子一般疯狂的汲取着对方口中的汁液,如饮鸩止渴。棺材盖自动滑开,郑珰缠住秦千流的身体躺着漂浮在半空,半仰着头任由男人在他脖子上啃噬般的动作,从领口处伸进去的手更是让他红唇轻启,发出一声声低喘。   红色的外袍与黑色的衣服一件件从半空中落进棺材,白皙纤细与麦色高大的两具身体纠缠着一起,亲密的宛如一体,缓缓下落。   隐没了无边春色。   第二天早晨,经过了一夜滋润的郑珰成功突破,已经能够凝聚出半透明的实体,而秦千流也因这次双修一举突破了异能第五层。现在,无论郑珰愿不愿意,秦千流都能看清他的身形。   农村的清晨空气清新,早起的鸟儿外出捕食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郑珰睁开了眼睛,身后环住他躯体的炙热温度让他十分舒服。他习惯性的想要蹭一下,然后给千流一个早安吻,身体一动才发现不对。昨晚战况太激烈,千流甚至还停在他的身体里。   郑珰不自觉的夹了夹,便听见耳边一声低沉性感的闷哼,腰上的手紧了紧,把他朝后揽。秦千流这一系列下意识的动作让两人的身体贴的越发紧,郑珰明显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膨胀起来,这时秦千流却也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意识瞬间回笼,昨晚发生的一切以及现在的状况让他罕见的头脑一片空白,郑珰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翻身坐到秦千流下腹,喘息了两口,然后毫不犹豫的伏下身体。又是一个缠绵情色的吻,最后两人又在郑珰的刻意挑逗秦千流的半推半就下来了一场。   做完后,郑珰趴在秦千流胸膛上享受着快感过后肌肤相亲的温存,秦千流的呼吸顶的他身体一上一下的,他懒洋洋的说,“啊,刚刚我忘了屏蔽你的同伴了。”说完就拿无辜的眼神瞅着秦千流。   秦千流抚着他后背的动作一顿,语气没有丝毫异样的说,“嗯,没事。”   于是郑珰果真就心安理得的将此事抛在了一边。郑珰说忘了屏蔽,秦千流首先担心的不是他与一只鬼之间发生的荒唐事情被人发现,而是本该在墓里的棺材却出现在这里,很快就会被人猜到他身上有储物类的东西。   事实上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他发现车里的两人虽然面色尴尬,但是看向车外的表情明显是茫然的,他就知道他们仅仅只是听见了刚才欢爱的声音而已。秦千流挥手重新将棺材收起来,郑珰继续穿着松松垮垮的外袍牵着他不肯松开。   等秦千流将现场收拾好之后郑珰就撤了给蝎子和刘洋洋施的障眼法,突然间能看见车外的情况让两人有些惊喜,然后便看见刚刚被听了床脚的秦千流神色如常的朝他们走来,两人躲闪的收回了目光。   刘洋洋:搞事情搞事情!本来打算大发神威替流火处理了纠缠的艳鬼,结果,妈个鸡,那鬼性别男啊!他听见了流火跟一只男鬼搞事情,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蝎子大哥救命!   秦千流:“走吧。”   蝎子下意识的发动引擎,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后,他才尴尬的咳了两声道,“要不,让牛羊给你看看?”边说边从后视镜中偷觑着流火的神色。而牛羊已经在心里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秦千流淡淡的看了蝎子一眼,“不用。”然后被郑珰心满意足的亲了一口。   刘洋洋狂摇的脑袋停下。他还从来没见过谁知道自己被艳鬼缠上后还不急着找人将鬼收了的,甚至他们已经那啥那啥了,咳咳。这可是损阳寿的,难道流火不怕死?   他也学着蝎子大哥的样子从后视镜中偷看,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听声音就知道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这还只是今天早上的,昨晚还不知道有多久!说到这不得不说流火大哥可真厉害啊,鬼都能被他弄的不要不要的。   啊呸,回归正题,按理说流火大哥应该被吸了不少阳寿,但是现在看来怎么一点都没少,反而多了些?“wtf?!什么时候被鬼吸个阳气还能长寿了?!”他心里激动,嘴里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车内的其他两人都看着他。   刘洋洋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小声的解释了他刚才的发现。   郑珰在秦千流耳边得意洋洋的,“和我双修能涨修为能突破,当然会长寿了~”   蝎子:“流火,作为同伴,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应该知道。”他神情严肃,“比如,跟着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千流沉默。车内的气氛一时陷入尴尬,刘洋洋左右看看两人,有些摸不清现在的状况。接下来的路程谁都没有开口,直到到达目的地,一个可以给他们补给的县城。秦千流突然出声说,“在这里停下。”      第45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县城里情况很糟糕,本该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只有乱七八糟停放着的汽车,道路两旁的商店玻璃被敲碎了,隐约可以看见掉在地上闪闪发着金光的金链子,反而是食品零售的商店被搜刮的干干净净。   现在植物肆虐,秦千流一行人将最终目的地定在县中心,那里商业区林立,植物威胁相对较少。就算有,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留在城里的人总要吃东西,所以城里的变异植物应该是被清理过的,更有利于他们休息。   就是在蝎子找到了一家油还没有被抽干的加油站时,秦千流主动开口,“我们就到这里,接下来我不会和你们同路,你们各自保重。”说着就做势要下车。   “哎哎哎,等等!”刘洋洋一个飞扑隔着靠背拖住秦千流的一只胳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问,“你要跟我们分开自己走?”有没有搞错,他一个响当当的正儿八百的茅山传人,流火不想着让他帮忙,反而赶着离开?   他不是很懂现在的世界,怎么还抢着和艳鬼过二人世界啊?而且神奇的是居然只有流火能看到,这艳鬼生前是个外貌协会的吧,明明他长得也不差,好歹也是一枚青葱可口的小鲜肉,被奉为宅女男神来着。   “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被那种东西缠上不是什么好事情,”他苦口婆心的劝道,说到最后一句压低声音,“小心精尽人亡啊。”   郑珰:“你以为千流像你那么没用吗?”   正准备开口的秦千流被他这句话呛的咳嗽两声,“额,我没事,我还有事要处理。”   刘洋洋不信的翻了个白眼,什么有事情处理,这一路上最不着急的就属流火了,悠闲的样子像是出去度了一趟假。但是毕竟他们也是一起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打过怪下过墓,他总不能看着流火去死不是。   指不定他现在的话就是被迷了心智神志不清说出来的,如果连他都放弃了,流火岂不是只能一个人慢慢走向深渊?   系统简直想呵呵他两句,傻孩子,脑补是病。   刘洋洋深感责任重大,看见流火已经下车走了一段距离了,赶紧手忙脚乱的就要下车去追。蝎子拉住他,刘洋洋瞪眼,“你干嘛!”   蝎子粗黑的眉毛皱在一起,这个人那么关心流火做什么,“他是自愿的,我们没有资格插手。”   刘洋洋:“万一他现在被艳鬼迷了心智呢!”   蝎子:“你看之前的女鬼出现时他有被迷惑吗。”   蝎子这么一说刘洋洋也反应过来了,之前他以为流火警戒心比较强所以才能很快清醒,但照蝎子大哥后来的描述来看,流火应该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假装被迷惑只是为了放松女鬼的警惕,一击即中。   女鬼能与艳鬼缠斗那么久,说明两人、不对两鬼,说明两鬼修为差不了多少,流火就算一时不查被迷住了也不至于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清醒过来啊。难道……   难道,那只艳鬼美得惊心动魄天崩地裂?咳,开个玩笑。   蝎子:……“行了,咱们走吧。”   刘洋洋还是有些犹疑,“真的就不管了?”   “流火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咦?难道比蝎子大哥还厉害?”在他看来蝎子大哥明显比流火厉害多了好吗。   对于打不过流火这一点蝎子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承认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刘洋洋懵逼了,蝎子大哥都打不过,那流火得是超人吧?内裤外穿那种。   车往与秦千流相反的方向开走,秦千流背着登山包,一手牵着郑珰一手握着短刀走在一条美食街上,他现在首要目标是先找到吃的,然后找一辆代步车。   分不分开对郑珰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不过千流主动这么做他还是十分好奇,因此问道,“你怎么跟他们分开了?”   秦千流密切注意着周围的环境,“方便。”   “方便什么?”郑珰眼里闪过一抹恶趣味,千流不回答他就不停的追问,“你说啊,方便什么?”   “等等。”   郑珰还以为他要说了,连忙竖起耳朵,然后就听见秦千流说,“有东西。”   郑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面垃圾桶处一条尾巴支在外面不停的摇晃,它的身体被垃圾桶挡住了,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直到它自己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两人的视线中。   那是一只半臂长的小猫,浑身毛色雪白,猫脸圆润肉呼呼的,圆溜溜的眼珠子是天空般通透的蓝色,它乖巧的蹲在路中间,冲两人低呜的“喵”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在向主人撒娇讨食一般,十分无害。   秦千流却松手将郑珰护在身后,身上的登山包扔到路边上,眸光冷冽。确实是讨食,不过这食物是他。郑珰识趣的没有再闹,乖乖站着,免得让千流分心。   “喵~”白猫又叫了一声,歪着头看着两人,像是不明白眼前的两个人类在做什么。   没事干的郑珰在心里问,“小a,我怎么觉得这个动作有点眼熟?”   系统:当然眼熟了,这不就是宿主经常对主人做的吗。【宿主小心,它的目标是你。】   郑珰:“啊?我只是一只鬼而已,它也太饥不择食了吧。不对,它能看见我?”   系统:【猫和狗在人类的说法里都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郑珰:“……我哪里不干净了。”   他知道系统的意思是猫狗能看见阴魂之类的东西,之所以这么回答只是因为无聊而已,在他看来,千流那么厉害,解决一只小猫还不是手到擒来吗,因此没有过多在意。   这时一猫一人已经交上手了,白猫速度很快,跳来蹿去几乎带出残影,它围着秦千流不时挥出爪子,锋利的指甲与短刀相交发出刺耳的刀具碰撞声,空气中冒出两朵火星。由此可见白猫的指甲坚硬到了什么地步。   秦千流一个后翻躲过白猫朝脸上挥来的一爪,双脚在车上借力,单膝跪地落在地上,右手短刀杵在地面撑着身体,他额上见汗,稍长的刘海被汗水濡湿,眼神锐利的盯着背部被他劈伤的白猫。   白猫优雅的踱了两步,舔了舔毛茸茸的肉爪,背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合拢,最后只剩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喵呜~”它又冲着秦千流叫了一声,胡须抖动着,三瓣嘴朝上翘起,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诡异。   在一旁欣赏千流英姿的郑珰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白猫就舍弃了秦千流这个猎物,转而朝郑珰扑去。郑珰自然不会害怕,反而一脸跃跃欲试,挥手掐诀,一团冒着寒气的火凭空出现在空中,转了两圈就猛地对上扑过来的白猫。   秦千流刚要松口气,哪想到白猫居然张大嘴一口将火团吞进肚子里,末了还砸巴砸巴嘴,颇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一双眼睛又敏锐的盯向了郑珰。   郑珰:“小a,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宿主用出来的法术都带着灵气,对白猫这种变异动物来说,是大补。】   郑珰:……好嘛,合着它只是把千流当餐前点,他才是最后的主食。结果发现餐前点太麻烦搞不定,决定直接下口?   “千流!”郑珰飘到半空躲过白猫的飞扑,嘴里大声喊道。   “我在。”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郑珰掐诀又放出一团火,这次扔的方向却不是白猫,而是下方的秦千流。白猫循着灵气的味道灵巧的扭身换了个方向,秦千流眼睛冷静的看着这一幕,火光朝他扑来,途经之处似乎空气都凝固了,他不闪不避,握刀的手紧了紧。   火团越来越近,他睫毛上已经凝了一层寒霜,就在火团即将打在他脸上时,白猫后脚一蹬在最后一刻将火团吞进肚子里。与此同时,一截锋利的刀身穿透了它的身体。刀面干净,没有半点血迹。   白猫挂在刀上的身体迅速拢上厚厚的寒冰,然后咔嚓一声,碎成无数个细小的冰块。   郑珰飘到秦千流身边往地上瞅了两眼,可惜道,“哎呀,怎么碎了,不然今天晚饭就有着落了。”      第46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秦千流拿起地上的登山包,用布将刀又仔细擦拭了一遍,刀入鞘,郑珰还蹲在地上满脸遗憾的看着冰块里包裹的肉,秦千流,“你很想吃?”   “对啊。”郑珰点头,突然想起之前他们吃的压缩饼干,又连忙补了一句,“我想吃肉。”   秦千流默默将这句话记进心里。   “哎,兄弟,谢了啊。”一旁楼道里一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男人冲他们喊道,他脸色泛黄,双颊几乎凹陷进去,显然饿的不轻。他匆匆给秦千流道了声谢,然后就以与他现在状态完全不符的速度迅速跑进了一家便利店里。   紧接着又有不少人从不同的楼道里出来,大多数是男人,也有几个女性,有的感激的对秦千流说了谢谢,更多的则是一言不发直奔商店而去。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已经饿到崩溃边缘。而楼上还有不少人掀开窗帘一角,偷偷观察着低下的情况。   那只白猫是这里算的上厉害的变异动物,别看它长得乖巧无害,但性子却十分霸道,因为经常白天出来活动就不许其他动物出现,其他动物就只能在晚上外出觅食。这就苦了住在附近的人,白天厉害的变异动物,晚上变异动物也不少,根本没有他们出去收集食物的时间。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异人类藏在别的地方。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最后终于有人饿的受不了了,全副武装之后打算在白天出去找东西吃,他想的是白天的变异动物虽然厉害,但是只有一只,就算被发现了他逃起来也容易些。可惜他没有预料到白猫的速度,从他出现在大街上不到几秒钟的时间,白猫就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干净利落的一爪抓在男人的脖子上,男人甚至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发出,就那么眼神惊恐的倒在了地上,白猫悠闲的在男人胸口上转了几圈,前爪比划着,楼上观望的人虽然觉得不忍但也好奇白猫在做什么。   直到白猫将男人开膛破肚。它把男人的心脏叼出来吃掉后,甚至还在男人的衣服上擦了擦爪子。楼上压低后干呕的声音此起彼伏,从此再没有人敢打白天出去的主意。白猫喵喵叫了两声,昂着脑袋看了看左右两边的楼层,然后迈着步子优雅的离开了。   在秦千流的到来前,这里的人几乎已经饿了半个月,他们通常三五天在夜里出去一次,大家约定好,但是收获却不大,因为晚上的变异动物更多。不过幸运的是晚上白猫不会出来,这里的人才有了这一线生机。   所以秦千流刚才一举将白猫除掉后他们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因为这无疑是把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刀拿下来了。   秦千流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不过他也同样不感兴趣。白猫既然犯到他头上,那么他肯定要把它除掉,至于帮了这里的人只能说是顺手的事情,别人感激他会接受,别人什么都不说,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走吧。”秦千流背好包说。郑珰顺从的上去牵住他的手。   有跑得快的已经抱着一袋米回来了,看见秦千流对空气说话的样子,眼神变得十分奇怪,就好像是本来以为是盖世高手的大英雄结果发现居然神经有问题一样,世界观都碎成了渣渣。身后的人推他一把,“赶紧走,愣着干什么,抓紧时间待会还能多跑几趟。”   秦千流挑了一辆车,在郑珰惊异的目光中直接将窗户的玻璃打碎开了车门,一人一鬼驱车驾驶在街道上,秦千流注意着两边的情况,最后在一栋酒店前停了下来。酒店距离刚才的事发点大约有十分钟的车程。   挑了三楼一间对着视野开阔的房间,秦千流说,“你乖乖待在房间里,我出去一趟。”   在房间里飘来飘去的郑珰闻言停在他面前,“你去哪?”   “我去找点吃的。”   “好。”郑珰点点头,“你小心点。”   “嗯。”秦千流拿起刀正要出门,郑珰挡在他身前,指着自己的嘴。秦千流于是扣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吻了吻,被郑珰食髓知味的缠着交换了一个深吻,最后将他吻得晕晕乎乎后,秦千流才脱身出了门。   门在身后关上,秦千流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部以下的位置,他不是不奇怪为什么会放任自流的跟郑珰在一起,他们现在的状态几乎已经算是这样了,但是彼此之间相处时自然的感觉让他不愿意继续深究。   他说自己是端肃王墨浔的转世,他信。   想到房间里这时候估计无聊得到处飘的,鬼,他眼里不自觉的露出几分柔和的笑意,然后迈开长腿朝楼上走去。这栋酒店一共九层楼,秦千流一一将每个房间检查一遍,清理掉了几个在这里做窝的变异狗,还有几个被锁在房间里的异人类。   确定整栋楼都安全无害,秦千流下楼,沿着四通八达的街道,隔一段距离就会在显眼的地方留下一个记号,这个记号像燃烧的火焰,呈山字形。做完这一切后,秦千流再次回到酒店,在酒店的冷藏室找到了些没变质的牛肉。   房间里,飘累了的郑珰在床上打滚,滚一圈就叹一口气,“千流怎么还不回来。”   系统期待的,【宿主想他了吗?】   “对啊,”郑珰又滚了一圈,“这种阳光明媚的天气就适合么么草啊。”   系统:……宿主真是越来越污了,它是不是不该让宿主放飞本性、回归自我?【宿主,你看这个。】系统把秦千流刚刚留下的记号给郑珰看。   这是什么?郑珰被引起了兴趣,这时秦千流从外面推门进来,郑珰本打算问他,但是看见他手上拿的东西,那点好奇又被他咽进肚子里。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有什么疑问吃了再说。   郑珰直接扑进秦千流怀里,秦千流无奈的移开手里的牛排,免得被撞到,一只手抱着郑珰往客厅走。没错,郑珰的确是坐在秦千流手上的,幸亏他没什么重量,否则这种抱婴儿的姿势下来秦千流的手臂估计会肌肉麻痹。   坐在沙发上,秦千流将牛排切好递到郑珰面前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虽然他不介意郑珰的身份,但是他毕竟是鬼,所以,鬼到底怎么吃东西?   郑珰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小a,我可以吃东西的对不对。”   系统:【嗯,只要秦千流真心愿意给宿主的,宿主就可以吃到。】   最后郑珰开开心心的饱餐一顿,将近一个月没有碰过食物的他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满足的不行,更何况这还是千流亲手给他做的。他打量着见他吃饱之后才开始吃自己那份的秦千流,心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   幸好这样的人是他的。   “对了,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郑珰比划着之前在系统那里看来的符号问道。   秦千流咽下嘴里的东西,擦了擦嘴角,皱眉道,“你出去了?”外面那么危险,刚刚白猫的目标很明显是他,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   郑珰摇头,“不是,我在窗户边看见对面墙上你的画了。”   秦千流眉头舒缓,“那是秦家的族徽,秦家的人看见这个记号之后就能找到我。”   “咦?你不去西北的基地了?”   “你知道西北基地?”他不是一直困在墓里的么……   “我知道。”郑珰答应过不会再骗他就会说到做到,因此没有半点犹豫的承认了。   “从哪里知道的。”   系统:【宿主不能说!】   郑珰:“我不能说。”   秦千流点头表示明白,没有再多问,接着刚才的话题道,“西北基地的情况具体如何我还不知道。”意思就是他需要有个人给他普及一下西北基地的消息,免得他的行为与秦家定下的未来发展目标不符,“秦家也有派人出来。”这是说他不想浪费时间错过。   郑珰居然诡异的听懂了。   “嗯,还有你。”   千流的意思是想跟他多待一会,而不是忙着赶路?郑珰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然后,饭饱思淫欲,想要缓解此时略尴尬气氛的郑珰就将秦千流扑倒了。   一人一鬼在酒店里着实过了一段浪荡日子,郑珰每天除了吃就是拉着千流出去逛街,街上基本上什么人都没有,郑珰想逛哪里就逛哪里,晚上就一起出去打怪兽,这里的变异动物都快被他们解决完了,获得了当地居民的一致好评。   再然后,就是郑珰最喜欢的床上运动。   对于这一点系统不得不说,得亏宿主看上的男人是主人啊……   也就是这段时间,秦千流的异能突破了第五层。   “好无聊啊,千流,我们走吧。”   “嗯。”向来不会拒绝郑珰的秦千流这次理所当然的也同意了。   至于秦家人,让他们慢慢找好了。      第47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郑珰的性子说风就是雨,秦千流又是个效率高的人,决定了要走,当天下午就准备好了需要用到的东西。从这里到西北基地大致分为两条路,一条是乡下公路,不过按照比例来算变异植物很多。另一条就是高速公路,虽然变异植物少,但是末世到来的那天事发突然,路上必定有不少汽车挡住去路。   这种事情郑珰一向是交给秦千流考虑,秦千流思虑片刻,最终决定选择高速公路。高速公路可能会耗费很长时间,但无疑比乡下要安全的多。而且交通拥堵的情况,在他有储物空间的条件下,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出发前,秦千流又独自出去了一趟,这一趟他除了准备足够充足的食物,还去加油站灌了许多油桶放进空间里,以及各种型号的摩托车和汽车。一切收拾妥当后一人一鬼连夜出发,令郑珰惊奇的是,居然还有人特地出来挽留,让千流留下来。   秦千流当然没有同意。   “他们怎么不走?”此时车已经开上了国道,天空中的星子明亮闪烁,郑珰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景物,一边好奇的问。城里剩下的食物的确还有很多,但总有吃完的一天,难道他们还敢去别的地方找吃的?   “还没有接受现实。”   郑珰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才说的通了。心里对原来的安逸生活心存幻想,总想着哪一天末世如同它突兀的到来时一样突然消失。西北建设安全基地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广播里重复播放,这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一个县城,好歹也有上万的人,居然连一个异能者都没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些有异能的人早就走了,去了西北安全基地。郑珰甚至已经预见了选择留下来的人的结局,一旦县城的东西被吃完,这些人要么饿死,要么饿的受不了到别的地方找。   到时候他们可没有现在这么幸运,恰好遇见秦千流给他们解决了心头大患。   上了国道后不久,前方果然被横七竖八的车辆挡住了路,秦千流将汽车收起来然后换了一辆摩托车,郑珰坐在后座抱着秦千流的腰,不时伸进衣摆摸摸他肚子上的腹肌,脸贴在秦千流背上,样子十分惬意。   直到秦千流哑着嗓子说,“乖别闹,待会给你。”   郑珰:???其实他没有听懂,真的。   他们不急着赶路,觉得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开到半夜时秦千流挑了一段干净的路段就停了下来,吃饭洗漱睡觉。还是那张豪华的棺材,一人一鬼在里面欣赏巫山云雨。   这样的日程持续了好几天,有一天,高潮过后郑珰说,“我升级了。”   是的,经过秦千流连日来的殷勤浇灌,郑珰终于成功突破,可以凝成实体。郑珰给秦千流说这个消息只是想有个人陪他高兴一下,毕竟除了和秦千流这样那样之外,他最爱的就是修炼,想要找个人分享喜悦也是很正常。   哪知,第二天秦千流就目的明确的在一个岔道口进了城,拉着郑珰找到服装店,进去挑挑拣拣为郑珰置备了一大堆换洗衣服。   郑珰:“我有衣服的。”说着他还扯了扯宽松的衣襟,顿时胸膛露出的范围又大了点。秦千流伸手帮他合上,“嗯,这一件穿给我一个人看。”   在前往西北基地的路上,他们也断断续续遇上不少人,目的地都是西北的安全基地。有人看他们两个是年轻力壮的男人,邀他们一起上路,并说可以相互照料、碰上危险人多力量大等等,却被秦千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事郑珰问起这件事情。那时他们已经沿着高速公路开了一个月的路程了,地图显示附近有一条水质清澈的河,郑珰便想去看看,说实话,看了一个月的公路汽车,郑珰心里有些腻味,想看点别的洗洗眼睛。   当时秦千流在河里洗澡,异能更加精进的他精神力外放形成气场,强烈的实力威压迫使水里的变异动物不敢靠近。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些冷了,秦千流却裸着上身站在水里,冰冷的水浇在身上冒出白色的雾气。   秦千流浑身肌肉线条完美流畅,充满着男性阳刚的力量美,小麦肤色的肌肤被水打湿,在夕阳的余晖下微微泛出红光。郑珰坐在岸边的巨石上撑着下巴看他,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千流拒绝的事情。   对此秦千流的回答只有三个字,“不方便。”   郑珰勾起唇角笑了。脚下一踩,轻飘飘的落在秦千流身前,秦千流拦腰抱住他,抬脚往岸上走,河水搅动发出哗哗的声音,“水里冷,去岸上。”郑珰难得保持了沉默,没有说他本来就是鬼,不怕冷。   他不怕冷,却喜欢追逐炙热的东西,比如秦千流。   再往下走人就越来越多了,他们舍弃了摩托车,到没人的地方时再次从空间里拿出了汽车,加入缓慢前进的汽车大部队。这里距离西北已经不算太远,能走到这儿的人都有几分保命的本事,沿途会遇见突然冲出来的异人类或者变异动物,大家联手很快就能解决。   到了饭点,通常是一部分人留守,一部分人结伙出去找吃的,也不是每次都能找到,这个时候就需要拿出储存的粮食来,各管各的,当然如果你愿意把自己收集吃的分出来大家也不会说什么。他们各管各是因为自顾不暇,假如还像末世之前一样衣食无忧,谁又会吝啬那点吃的呢?   在一个休息点,这次打了许多变异动物,收获还不错。人们架起几口大锅,开始熬汤,浓郁的肉香味飘进每个人鼻子里,勾得馋虫都快从肚子里爬出来了。秦千流他们自己有吃的,倒是不打算去分这为数不多的食物。   他们搭了个火堆熬着小米粥,郑珰就靠着秦千流坐着,看他做饭。这时,“请问,我可以要一点小米粥喝吗?”   秦千流专心切着肉丁往锅里放,头都没抬,郑珰抬起头看了眼说话的人,是个穿着小短裙和针织衫的年轻女孩,长长的大波浪卷发披在胸前,瓜子脸大眼睛,看的出来是化过妆的,身上还喷了点香水。   郑珰吸了吸鼻子,然后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秦千流停下手上的动作,掏出一包纸巾替郑珰擦了擦干净的鼻子。郑珰摇头,“她想喝点米粥。”   秦千流这才抬头看了眼来人,女人咬着下唇,巴掌大小的脸蛋苍白的几乎透明,神色有几分尴尬,任谁发现自己的话被人无视(?)都会觉得尴尬的。看见男人看他,她又重新鼓起勇气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很想喝点粥,你们没有跟大家一起吃,应该不缺吃的吧?能不能分我一点,一点就好。”她捏着衣角。   秦千流没有说话,转身回了车内,女人有些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男人竟然会是这个反应,直到过了一会男人再次出来后,她看见男人手里拎的一小袋米,感激的笑了。她主动上去接过,“谢谢你。”见男人只是点了点头,还是不开口,她心里有点不满,但想起手里的米心情又好了点,又冲男人笑了笑后就离开了。   全程坐在火堆旁的郑珰被彻彻底底的忽视了,甚至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解除隐身模式?他下意识的打开小地图,发现代表女人的光点居然呈黄色,并隐隐有泛红的迹象。郑珰挑眉,有意思。   对于刚给了她食物的人居然仅仅是不仇视的态度,或者说这个态度只是对他?秦千流见他出神,“怎么了?”   郑珰:“她怎么像是没有看见我一样。”   秦千流:“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费太多心思。”煮好的粥发出扑鼻的米香味,他盛了一碗递给郑珰,郑珰乖乖的抱着碗喝,果然没有再提女人的事情。   郑珰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反正不会再遇见,女人到底是什么态度也与他无关。结果他一碗粥还没有喝完,女人又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次她是被另一个人拖过来的,双眼通红,似乎有些不情愿。   拖着她的人大概一米七五的个头,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五官清秀眉眼之间带着英气,看起来像个初出校园的大学生。她态度强硬的拉着女人走到他们面前,正打算说什么,但是当她看见秦千流的脸,突然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少主!”   秦千流替郑珰擦擦嘴角,随意的嗯了声。   “少主,能在这里遇见您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少主已经到了西北基地。抱歉,都怪我没有及时找到少主。”秦玖心里十分激动,事情刚发生她就被派出来了,结果过了两个月才找到少主,她真是失职。   女人看见这一幕惊异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嗯。”秦玖接着对秦千流汇报,“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叫周娅彤,是我在找少主的路上遇见的。娅彤不懂事,刚刚只是因为太久没沾过米才会来要,请少主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什么嘛。”女人也就是周娅彤嘟着嘴,“他们又不缺吃的,分我一点又怎么了。”   秦玖尴尬,“好了,你别说了。对了少主,我还遇上两个结伙的同伴,一个道士一个目测受过特殊训练,少主要带着他们吗?有了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应该会很轻松。”   一个道士,一个受过特殊训练?   郑珰突然想起了蝎子和刘洋洋。   而秦千流这时也分给秦玖几分注意,“嗯。”因为他已经看见了秦玖身后的人,正是因两人迟迟没有回来,担心过来看看的蝎子和刘洋洋。      第48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刘洋洋的表情十分奇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郑珰,眼睛瞪大了看着秦千流,半晌说不出话来,像是活见鬼一样。与他夸张的反应比起来,蝎子就要淡定的多,他虽然有些惊讶会在这里遇见流火,但也只是点了点头打个招呼,他视线在流火身边的男孩身上转了转,然后收回了目光。   刘洋洋恨铁不成钢,赶紧拉着蝎子到一边咬耳朵,蝎子比他高了将近一个头,刘洋洋扯着蝎子的胳膊让他把脑袋压低,小声道,“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跟在流火身边的那个男孩,不是人!”   他小心的回过头看了看,发现那只鬼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这边,于是接着说,“上次分开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流火被艳鬼缠上了。你看这才多久,那艳鬼都已经修出实体了,不知道吸了流火多少阳气!”   想到艳鬼吸食阳气的方式,刘洋洋突然想起了那天早上听到的动静,耳朵红了红,真是难为流火大哥了,被缠了这么久还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   闻言蝎子的确有些惊讶,但只是惊讶于鬼还能修成实体大摇大摆的混在人群里而已,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如果这群人里不止流火身边的艳鬼怎么办?毕竟鬼这种生物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它要是想做点什么,没有心理准备的他们十有八九会中招。   而即便有了防备,也不代表就有用。   “哎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刘洋洋眼神怀疑的看着他,明明这两个人认识的时间比他长啊,结果他说了之后发现蝎子大哥居然还在出神。难道这两个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闹了什么矛盾?   蝎子自然不可能说,某种意义上他和流火之间其实是竞争关系,只是道,“你觉得流火会有危险?我觉得他挺乐在其中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刘洋洋一本正经的点头,然后又换上焦急的表情,“但是被艳鬼缠上总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要帮他!”   “好了,”蝎子伸手揉了揉刘洋洋头上的呆毛,“第一,这是他自愿的,第二,他现在看起来明显没有危险,而是过得很好,第三,”蝎子看着他,“不要管其他人的事情。”说完他就朝那边交谈的几人走去,留下刘洋洋在那抓着头发自言自语,“什么其他人,流火是自己人。”   因为彼此都算的上是熟人,大家自然而然的聚到一起,秦千流他们休息的地方偏外围,人少,秦玖和蝎子把他们的车开出来,拿出自己的食物,大多是压缩饼干和变异兽肉,被秦千流养刁了的郑珰是不可能吃压缩饼干的,变异兽肉如果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他还会吃一点。   因此说是合伙,其实郑珰也只是吃秦千流收集的而已。他们之前煮了小半锅粥,正好够他们两人自己吃,现在刘洋洋他们过来,于是秦千流让大家随意,不够还能煮。这句话虽然不是客气话,但大家也不是没有食物,就算要吃也可以放在下顿多煮一点,这次实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但偏偏有一个人不这么认为。   秦千流话刚落,周娅彤就十分自觉的伸手舀了一大碗粥,然后就着变异兽肉和秦千流做的凉拌萝卜丝吃的香甜,现在变异植物横行,想要吃到新鲜蔬菜并不容易。周娅彤吃东西的动作还算优雅,没有发出声音,但速度却很快,没多久就把郑珰和秦千流两人的份吃完了。   而当做桌子的石头上也一片狼藉,新鲜蔬菜吃完了,兽肉也吃了不少,剩下的都是味道不怎么好的榨菜之类。周娅彤放下碗后看了看已经空了的锅,擦着嘴角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饿了,不是还有米吗?我来煮吧,米放在哪里?”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刘洋洋都面色尴尬,他还以为这女人就只有在他们面前是这个样子,看来是他高估了她的情商。秦玖姐这么聪明能干的女人,怎么会有一个自我感觉良好到了这种地步的人?自己好吃懒做,吃东西的时候还挑。   秦千流没有回答周娅彤的话,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他看着捧着空碗望着锅的郑珰,无端的从他眼里看出几分可怜巴巴来。秦千流伸手接过空碗放下,然后把半根之前煮好的玉米放进他手里,“你先吃这个,我再去给你煮。”   玉米芯中间插了一根筷子,郑珰拿着筷子就不会烫手,他点了点头,一圈一圈的开始啃玉米,像小松鼠一样。   周娅彤眼睛亮了亮,秦玖见状连忙想要阻止她,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周娅彤礼貌的问道,“请问还有玉米吗?”   郑珰一边啃玉米,一边拿眼睛瞅她,在听见秦千流说玉米是留给他的之后,周娅彤眼里明显露出一抹失望和不满,而小地图的小点也变成了浅红色。这到底是因为食物不满还是因为没有顺着她不满呢?郑珰分出心思想着。   “少主,我来吧。”秦玖主动站起来说。秦千流在秦家时日常生活都有专人照料,因此秦家派出来的人都是会做饭的,秦玖根本不敢想象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少主煮饭时的样子。   “不用了,他,”郑珰扭头看着他,于是秦千流改口道,“当当,只吃我做的东西。”说完就在郑珰满意、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下去后备箱舀了半碗米出来,其实他们的东西基本上都在秦千流的空间,后备箱只是一个掩护,放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被拒绝的秦玖将注意力放在低头啃玉米的郑珰身上,长得倒是不错,娃娃脸,看起来也很单纯,她倒是很好奇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特别的,能让少主如此特殊对待。   大家吃过饭后又休息了一会,大部队开始继续前进。这里大概有几百来人,其中有一个类似领头的人物,一直带领大家走在最前面,他叫庞行文,性格温和,末世前自己开了家公司,对用人方面很有一套。一边走还要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大家精神紧绷,时间长了很容易造成心理影响。   这时就有人说,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看见国家的军队?他们平时交税纳税,结果一到关键时刻,政府连个影子都没有。这个观点一出,大家连日里压抑着的烦躁像是有了发泄的出口般一股脑爆发出来,各种负面情绪迅速蔓延。   刘洋洋几人此时也跟着秦千流开车走在队伍的后面,言论传到他们这里时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许多人都认为政府、国家已经抛弃了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再这样下去很容易引起暴动吧?”刘洋洋看着前面停下车聚在一起激烈讨论的人群,不无担忧的说。   “唉……”蝎子沉重的叹了口气,就在刘洋洋以为他会赞成自己的观点时,却听蝎子说,“忧国忧民是好事,但不要没事就拿出来用。”会抑郁的。   就在刘洋洋百思不得其解时,前面的情况又有了新变化,庞行文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他人生的精瘦,但气势却不弱,“大家听听我的观点,我知道大家心里不好受。但是,当初我们为了避开危险本来就走的偏僻的地方,的确,我们没有看见国家军队,但这能代表政府没有派人来救我们吗?”   “目的地就在前方,我们马上就可以住进安全的环境,而且我们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过去的,这正是证明了我们的能力!到时候进了基地,肯定能找到谋生手段!”看见大家神色缓和下来,庞行文换了语气,“更何况,如果没有军队,难道你们就要留在原地等死吗?”   想起那些凶残的异人类和变异物种,众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一段小插曲就在庞行文的调解下过去,刘洋洋总算知道刚才蝎子是什么意思,感情蝎子早就知道庞行文能解决啊。事情能解决刘洋洋也挺高兴的,毕竟虽然到了末世,但他不希望看见人性也沦丧。   车流重新动起来,蝎子开车,秦玖和周娅彤坐在后座,秦千流和郑珰在另一辆车上,坐在副驾驶的刘洋洋调整了一下坐姿,打算小睡一会儿后起来和蝎子换班。结果他刚闭上眼睛没多久,突然发现车又停了。   他睁开眼睛就听见蝎子语气有些凝重的说,“前面的桥断了。”车里几人顿时也紧张起来,他们走的路线中,这条路是通往安全基地的必经之路,如果前面过不去,那他们只有返回重新规划路线,这差不多要浪费几个月的时间,其中还不包括路上可能遇上的危险。   几个月过去,异人类和变异物种肯定会变得更加残暴难以对付,他们中间大多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安全问题就是个大麻烦。现在他们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找到解决办法。   队伍停在跨江大桥的一段,中间一道巨大的断口,而桥下就是奔腾的河水。   趴在秦千流腿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郑珰问,“怎么了?”   秦千流看着前面停滞的车辆,低下头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说,“没事。”      第49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激流的水声充斥着人的耳膜,天气有些闷热,让人莫名的烦躁。断桥边,几个人观察着两边巨大的缺口陷入了沉思。桥的那边公路通向一片森林,灰白色的道路隐没在茂密的树林中。里面无疑很危险,但是这已经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庞总,怎么办?”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问。他叫庞海,是庞行文的远方亲戚,当初庞行文创业时便一直跟在庞行文身边打下手,脑子不算灵活但胜在听话,庞行文有事也愿意交给他去做。庞海长得肥头大耳,脖子上还带着金链子,乍一看像是一个暴发户,即使现在已经是末世了,身上还穿着妥帖的西装。   庞行文看他一眼,“去召集一下队伍里的土系、水系和冰系异能者。”   庞海领了差事就去了,没有半点疑问。而庞行文颧骨突出的脸上则是有些凝重,过桥不是什么大问题,麻烦的是他们过去后估计天也快黑了,这时候进森林并不安全,但留下也不行,他总觉得留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种直觉让他带领大家避开了很多危险,因此他不敢忽视,相比起未知的危险,他宁愿带领大家进森林。   大家对这件事也相当关注,所以庞海很快就把所有异能者叫齐了,其中还包括正在休息的周娅彤。周娅彤是三级水系异能者,在这群普遍二级异能者中间等级算是高的其中几个,听见庞队需要她帮忙,她压下被吵醒的不满,表情矜傲的跟在了其他异能者身后。   末世前她是被宠大的娇娇女,因为脸长得好看,读书时有一大群男生追捧,进入社会也有上司跟她示好,她虽然从来没有答应过,但心里的虚荣心却不断膨胀,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所有人都应该顺着她的脾性。   就好比现在过桥这件事,庞行文带领他们走了那么远的路程,遇上困难需要大家帮忙解决,大家尽一份力也是理所当然,毕竟这是关乎他们所有人的事情。但在周娅彤看来却是自己屈尊降贵帮忙,是她大方乐于助人。   她背脊挺直,眼神中带着几分高高在上,不过现在大家都在关注怎么过桥这件事,倒是没有人注意。   庞行文看了看,在场的大概有二十多号人,三个异能的人数都挺平均,水系的稍微少一点,只有6个,看见大家脸上的疑惑,他开口道,“大家现在也看到了,前面的桥断了,我想了一个办法,需要大家齐心协力。”   “庞队你直说吧,有什么我们能够帮的上忙的,我们绝不推辞!”队伍中有人大声说。   “好!”庞行文露出激动的微笑,他本身是个四级的风系异能者,不然也不可能让这些突然有了异能的人跟着他,“我想的是,土系异能者先把桥两端架起来,水系异能者将土润湿,冰系异能者连水将土一起冻硬,应该可以让车辆通过。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看法吗?”   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打趣的说,“庞队这是要自制混凝土吗?”   “我的灵感的确是来自混凝土。”   “我觉得挺好的,就这个方法吧。”又有人接连附和,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于是方法就这么确定下来。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土系异能者联手很快架起了一条比车略宽的土桥,轮到水系异能者时,庞行文特地交代几位,一定要让土桥浸水的程度控制在均匀的范围内,否则待会冰冻之后很可能出现承重力不均,导致桥体再次崩塌的情况。   其中异能等级最高的周娅彤他着重叮嘱了,得到周娅彤自信的回答,庞行文勉强点头,周娅彤眼里略显不以为意的态度让他很不放心。然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只能继续,因为除了周娅彤已经没有其他更高等级的水系异能者了。   看着几人挥手召唤河里的水,一股股水流从河里升起缓缓浸入土桥中,庞行文抬头望了望天,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了乌云,看起来似乎要下雨,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希望一切都是他自己多想。   将土浸湿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尤其是两岸接口的地方,多了会使桥面结冰过于光滑,少了又会导致土太松不能支撑他们的重量。桥下支撑的是直接用水凝成冰的柱子,做完这些之后,就连周娅彤都脸色苍白额上冒出冷汗,更别说其他几个异能者,简直一副夜战七次快要虚脱的模样。   一切准备就绪后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庞行文提起的心放下,招呼大家按顺序过桥,老人孩子在中间的几辆车。   蝎子和秦千流两人的车几乎是落到了最后,周娅彤蹙着眉有些不高兴,这里面明明就属她的贡献最大,结果居然把他们安排在最后走是什么意思?刘洋洋从后视镜中看见她的表情,幸灾乐祸的嘿嘿笑了两声,反正他看周娅彤挺不爽的,但他是男人不能和女人计较,现在总算是觉得舒服点了。   流火大哥收集食物难道不危险吗,也好意思舔着脸要。   各种型号价位的汽车从桥上一辆一辆过去,桥面很稳固。   系统:【宿主,有危险靠近。】趴在秦千流腿上装睡的郑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不时分神关注着他的秦千流见状,“怎么,不睡了?”他伸手撩开挡住郑珰眼睛的刘海,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冰凉的体温再次提醒他,郑珰只是一只鬼,没有正常人的生老病死,也不会感冒发烧。   郑珰不知道这一点,他神情凝重的坐直身体,看着秦千流严肃的说,“有异人类。”地图里显示,就在他们身后几百米的地方,呈扇形分布着将近五十个异人类,并且还在不断的缓缓逼近。   “嗯。”秦千流神色不变的应了声。   “你不担心?”郑珰疑惑的看着他,他自己是鬼倒是不在意,怎么千流也这么淡定?   秦千流看着前面的车流,队伍已经过去了快一半了,“精神系异能突破五级后就能查看周围的环境。”   所以这是和修士的神识差不多。郑珰点头,“不告诉他们吗。”他口中的他们是指带队伍庞行文和蝎子,虽然他不在乎这些人,但毕竟是几百条人命。如果换做以前的他,肯定就事不关己了。   “他们会知道的。”   队伍里除了自然系异能者,还有强化类的人,比如眼睛强化,相当于神话故事里的千里眼。就在刚刚,千里眼已经将发现的消息告诉了庞行文。庞行文接到消息后没有露出丝毫异样,只是让大家加快速度。   这也是为什么蝎子和秦千流留在最后的原因,他们俩的实力是队伍里最强的。   异人类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有些已经明目张胆的跳出来了。他们除了浑身呈泛着死气的灰白色,和正常人类并没有太大区别,指甲长而尖利,行动间像猴子一样借力弹跳。被留下的人异能都不错,很快就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   有人朝车后看了看,就看见异人类错落的蹲在他们几十米远的空地上,冲着他们龇牙咧嘴。   “异人!”   “大家下车,别让他们过去!”   合作过一段时间的他们反应迅速的做出了防备,远程进攻还有防守。庞行文自己守在最前面,力求给过桥的同伴多争取一点时间,蝎子和秦千流两人也下了车。   他们这边应对得当,但架不住过桥的人惊慌失措,一个劲踩着油门往前冲,有一就有二,本来最多只能承受一辆车重量的桥上一下涌上两三辆车,滴滴的按着喇叭,让人听了心里更加焦躁。   刘洋洋是道士,他的朱砂黄符什么的对异人完全不管用,因此就留在后面保护周娅彤和郑珰。说实话一想起郑珰的身份他还是怕的不行,但流火信任将家属交给了他,那么他就要负起责任,不能让郑珰出事!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看见郑珰目不转睛的看着流火与异人打斗的焦急神情,刘洋洋下意识又往旁边挪了点。   打斗场面各种异能齐出,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像是科幻片现场,但是这种绚丽的表面下面是无数异能者用生命拼出来的宝贵时间,异人类不断倒下又重新爬起来,这种东西只要你不把他切碎就能无限制给你造成伤害,而异能者这边已经有人异能耗尽被异人拖走了。   没人救得了他。   这血腥的画面让周娅彤害怕又嫌弃的移开了眼,此时人已经全都过去了,她眼尖的发现桥面上断出了几道冰纹,她张了张口想要叫刘洋洋说可以走了,但见他一副全部心神放在蝎子和秦千流以及秦玖身上的样子又闭上了嘴。   还是不叫他了,虽然不想自己开车,但也只能这样。周娅彤想完就自己上了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惊动了刘洋洋,他不可置信的指着周娅彤,“你怎么能这样!”   周娅彤奇怪的看他一眼,“要走吗?上车,你来开。”   刘洋洋简直要一口老血吐出来,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   郑珰同情的施舍了点眼神给他,“她的脑回路,你和她较真就输了。”   刘洋洋突然对郑珰升起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第50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周娅彤见刘洋洋没有上车的意思,皱了皱眉,似乎在为他耽搁了自己的时间而不乐意,然后果真自己开着车走了。因为顾虑到桥面上的裂纹,周娅彤把车速放的很慢,就怕一不小心桥断了,到时候她就会掉进水里。   而秦千流这边,他们异能者的人数和异人差不多,情况一直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异人没办法突破过桥,异能者也无法取胜脱身。秦千流抽出插进一个被冰冻的异人身体的短刀,异人身体崩成块状,终于彻底失去了战斗力。他回头看了看。   本该站在桥边的郑珰正偷偷摸摸的靠近,千流让他站在战斗波及不到的地方,但是异人实在太凶残了,除非变成碎片,否则就能不断的爬起来战斗,即便千流他们再厉害也经不起这种无休止的车轮战。   于是他想起了之前对付白猫时的那一招,他将异人冻住,然后千流就可以轻易的把异人敲碎。但是没想到他才刚刚放出一个火团就被发现了,看见千流抿紧嘴唇不认同的看着他,郑珰停下偷挪的脚,双手背在身后,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   郑珰知道千流是担心他,但他又何尝不担心千流呢?比起身为魂体的他,作为人类的千流更容易受伤。   “别过来。”秦千流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又转身投入了战斗中,郑珰倒是真的老实的站在原地没动,但手上却一刻不停的扔着火团,伪装成变异的火系异能者,只有知道真相的刘洋洋看着那一团团泛着青蓝色的火团吓得够呛。   有了郑珰的配合,其他人有样学样,局面马上一边倒,就在庞行文以为快要结束刚要松口气的时候,剩下的十来个异人突然齐齐停下了来,并且往后退了几米,双方中间留出一条五六米卷的空地。   而在它们后面,一个个异人接连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整齐的排列着,望过去黑压压看不见头。庞海打了个哆嗦,脸色苍白道,“庞总,它们看起来似乎是有计划有领头的。”   庞行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他如临大敌的神情已经足以让人明白现在的情况了,大家都收拢站在庞行文身后,与异人对峙。   “啊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本就精神紧张的异能者们吓了一跳,然后才发现声音是从桥上传来的。周娅彤此时正开到桥的中间,但是桥面的裂纹又扩大了,并且还有些地方往下坍塌,车身摇晃,周娅彤被吓得花容失色。   有人听出了发出声音的是之前的一个异能者,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们在这里拼死拼活,为的是给普通人争取更多的生存时间,但是她一个异能者不出力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临阵脱逃?不要说什么她是女人,女人又怎么样,难道这末世有因为她是女人就不降临到她头上吗?   而且他们为之拼命的同伴们,过了桥之后看见对岸的异人,居然将他们抛弃了。现在留下来的,几乎都是异能者的亲友和家属。虽说他们本就是为了更多的人能活下来,但这种事真的发生后还是让他们止不住的心寒。   “救、救命啊!”周娅彤抓着方向盘略带哭音的喊道,桥面断裂的咔嚓声就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一样在她耳边响起,她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反复想象着桥彻底断裂后她掉进水里的画面,她即便不被摔死,可水里的食人鱼之类的东西怎么办?   因此她放声呼救,希望有人能来帮帮她。   庞行文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还是说道,“从车里下来,弃车走过去。”这桥估计是要报废了,至于他们,他看了看眼前越聚越多的异人,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已经没必要思考该如何过桥了。   “可是,可是我不敢啊。”周娅彤试着推开车门,但是只要她一动耳边的咔嚓声就更大更密集的响起,吓得她立马又坐了回去。“你们过来帮帮我吧。”   没有人再理会她。就连秦玖也是爱莫能助,她之前会带上它完全是看在小时候周叔叔和周阿姨对她还不错的份上,事实上她自己和周娅彤并没有什么交情,后来她被选进秦家后更是与周家断了联系。   方法已经说了,该怎么选择就看她自己。   没有得到回应的周娅彤气极的咬了咬嘴唇,眼眶发红,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鼓起勇气再次尝试着去推开车门,这次听见声音她也没松手,最后车门打开,她成功的站到了桥上。她高兴往前走了两步,桥体一震,她再回头时车子已经不见了。   叫车带桥的一起掉进了桥下奔流的河水里,断裂面就堪堪在她脚边,那一刻周娅彤真是心跳都停跳了一拍。   周娅彤到底怎么样已经没人在乎了,因为异人里又出现了新的情况,长的望不到头的异人队伍中突然空出了一条道。   “现在是怎么回事啊。”刘洋洋走到蝎子旁边问。这些异人密密麻麻的排在一起,既不动手,但一旦他们有离开的趋势就眼冒寒光的盯着他们。   “在等它们的头领。”蝎子回答着刘洋洋的问题,眼睛却看向流火。流火表现出来的神情可一点都不像是担心的样子。   秦千流揽住郑珰的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郑珰摇头,其实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路上千流似乎都格外在意他的身体状况,好像一刻不看紧一点他就会出事一样。   “吼!”就在这时,对面的异人突然齐齐怒吼起来,眼睛也齐刷刷的盯着同一个方向!正是郑珰旁边的秦千流!它们眼神凶狠,龇嘴露出尖利的獠牙,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将秦千流撕碎!   秦千流放在郑珰腰上的手紧了紧,眼里闪过一道冷意。   对面特意留出的空道上,一个全身被拢在黑色披风下人影越走越近。他长得很高大,黑色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清他坚毅的下巴和形状优美的嘴唇,他的唇色泛白,看起来像是久病未愈的样子。   而他一出现,所有异人全都畏惧的低下了头,异能者们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压的他们胸口像是堆了一块大石般喘不过气来。毫无疑问,这股压迫力就是这个男人带来的,异人的王,他们的对手。   庞行文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做好准备,接下来无疑会是一场恶战,他们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这种清醒的认知让所有人绝望。   所有人都暗暗调动起了身体里的异能,刘洋洋都把没什么用的桃木剑掏了出来。   但是对面的异人却退下了。没错,就是退下了,往后撤退了几十米,因此戴着兜帽穿着披风的男人站在那里就尤其显眼。   只见他勾起一边唇角,薄唇轻启,沙哑低沉的男音便在众人耳边响起。他说的是,“小可爱,到我这边来。”   郑珰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还在疑惑他口中的小可爱是谁,系统,【我的妈呀!】然后就是长达一分钟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电路坏掉了。   郑珰:“小a,你知道他?”   系统还在倒地抽搐。   包括庞行文,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准备好去死了,结果对方居然不打?这不就是他们都脱了裤子,结果对方却递给他一本思想教育的书吗!还小可爱,有生之年还能听见这么肉麻的话是不是应该死而无憾了。   上面纯属他们刻意放松心情的吐槽,真正让他们觉得可怕的是异人的王竟然能够和正常人一样与他们交谈,看这样子就知道他智商不会低。作为队长的庞行文主动站了出来,试探的问道,“请问先生口中的人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郑珰的方向,伸出手。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骨节也并不明显,和他的嘴唇一样苍白。这是一个示好的邀请动作。   他说,“我们是同类。”   所有人把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郑珰。还在不依不饶追问系统的郑珰茫然的抬起头,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表情。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秦千流,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回答,却没有注意到男人嘴角的笑容立刻变得诡异而危险。   秦千流摸着他的额头,动作轻柔,“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系统此时一副虚弱的语气自言自语,【不不不,不应该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倒地哪里出错了?我没有打乱哪里的节奏才对啊。】   郑珰:???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啊。“小a,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为什么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虽然男人一开口说话他的确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他在这个世界不可能有认识的人。   系统:【!!!难道是宿主造成的影响太大,他跟过来了?】这下麻烦大了。   郑珰:“小a!”   系统:【对不起宿主,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宿主,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于是郑珰一五一十的将系统的话转述给了秦千流,“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秦千流眸色渐深,曾经他对郑珰的话深信不疑,即便现在也是如此。可是他突然想到,如果郑珰也弄错了怎么办?   他要找的是几千年前的端肃王,或许,对面那个男人才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      第51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气氛一时陷入凝滞,男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让大家一度怀疑起郑珰的真实身份来,但转而他们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男人是故意这么说使他们内讧怎么办?   相比起庞行文一方的各种猜疑,男人却并不在意他们到底是什么看法,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郑珰身上,专注的似乎其余的东西不能引起他一分一毫的注意。他的半张脸依旧隐藏在兜帽下,泛白的嘴唇却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话。   “我可以放你们走。”众人面面相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异人这次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会放他们走?男人继续说,“我只要一个人。”   毫无疑问,这个人是郑珰。   大家还没来得及开心,心情就沉重起来。用一个人换其他几十个人的性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们的良心告诉他们,如果真的这样做,那和毫无人性的异人还有什么区别?为了自己存活,眼睁睁的把人送去送死。   “如果我们拒绝呢?”   庞行文没有说的是,就算他们同意,有一个人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他把视线投向沉默着的秦千流,这个他从一开始就看不透的男人,明明平时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始终有一种这个男人不好惹的感觉。   就好像面对一座休眠的火山,一旦将他惹怒,后果不堪设想。   “呵。”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他唇角挑起危险的弧度,“我只给你们两种选择。第一,你们走,他留下。第二,你们死,他留下。”无论哪一种,他都对郑珰势在必得。   “今天到底谁留下,还是个未知数。”秦千流眼神冷漠的说。他将郑珰护在身后,拔出短刀看着对面的男人。不管郑珰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既然他在墓里主动招惹了自己,那就别想逃。   郑珰拉住他,“你……”可是一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你会跟我在一起的,对不对。”秦千流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掌心温热,虽然依旧是一副平静的表情,但眼神却充满着不安。他在害怕,怕这个让他上心的人最后的选择不是他。   郑珰没有犹豫的点头,“嗯。”   “小可爱,你又在调皮了。”这一声轻语低不可闻的出现在男人嘴边,语气却是无奈而宠溺。但下一刻,他就疾步冲到秦千流身前,直取秦千流面门。两人动作很快,一招一式间几乎带出残影,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过了好几招。   庞行文看了半晌,后知后觉的想到,两人过招用的居然是古武!传说中的轻功、飞檐走壁他竟然真的在现实中看到了!   而作为导火索的郑珰此时还在听着系统的哇哇大叫,系统:【宿主,你快去阻止他们啊!再这样打下去会两败俱伤的!】   郑珰:“这种情况,他不会希望我插手的。”   【啊啊啊啊啊!】系统都快疯了,【但是这和自相残杀有什么区别!】   正关注着战斗场面的郑珰敏锐的注意到系统话里的内容,“你什么意思?自相残杀?”只是任他再如何追问,系统就跟哑了似的,就是不肯再开口。   郑珰没有办法,只能先解决其他事情,他让庞行文带着其他人先走,他们等会会追上来,但是庞行文似乎有些犹豫,最终想到他们留下来的确是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拖后腿,庞行文果断的决定带大家先走。   毕竟按秦千流的身手,在这么多异人的包围下他能成功脱身,他们却不能。就连迟疑的刘洋洋和坚定的想要留下来的秦玖都被蝎子一手一个拖走了。他们这一系列动静不小,男人注意到了,但看见郑珰还站在原地就没有理会。   异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退下了,很快,原本拥挤的岸边重新空旷起来。秦千流与男人的身手几乎在伯仲之间,你来我往,谁也制服不了谁。越交手,秦千流心里越沉重,如果不是他末世之后觉醒了精神系异能,他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就在秦千流分神的时候,男人一个假动作虚晃一招,趁机与秦千流拉开距离,然后提起轻功落到郑珰身边。他伸手揽住郑珰的腰,动作熟练,就像曾经做过千百次一样,郑珰竟然挣脱不开。   早知道他现在是鬼,这具身体只是他用修为凝成的,理论上他可以同之前的那只女鬼一样,化成青烟之类然后在别的地方显出身形。但是这次他却像被禁锢在了男人怀里,连动一动都十分困难。   秦千流目眦欲裂,哑声道,“放开他!”   “别过来。”男人轻轻一声止住秦千流的动作,他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郑珰的眉心发顶,一只手掐在郑珰的脖子上,似乎下一秒就能用力结束掉手里的生命。但是只有郑珰清楚,那只手根本没有使力,反而是在一下一下摩娑着他脖子上的软肉。然而郑珰却没办法开口。   “小可爱,你真是太不乖了,”男人苍白的手指卷起郑珰的一缕头发,“才离开我的眼底下多久,又开始调皮了,嗯?”   你是谁?郑珰张了张嘴想这么问他,男人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他觉得他们应该认识,因为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但就是因为太熟悉,他反而想不起来。   “嘘。”男人用手指竖在郑珰的嘴唇上,然后顺手揉了揉,“今天就到这吧,改天我再来看你。”几乎就在他松开郑珰的瞬间,一把短刀呼啸着朝他心口飞来。   系统惊恐的大吼,【夭寿啦!不能这么干啊!】   男人反应不慢,一个侧身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危险,但是兜帽却被掀了开来。那满头长及腰部的银丝让郑珰愣住了,男人的脸俊美得近乎妖异,无论是高挺的鼻梁还是微挑的唇角,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蛊惑人心的味道。   但是他却像很怕被人看见自己的真面目,看见郑珰目光放在他的头发上,他有些慌张的用兜帽把头发重新掩盖起来,然后提起轻功很快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直到被拥进一个略带颤抖的怀抱郑珰才回过神来,他知道是他刚刚的反应让千流这么紧张,于是用手不断上下抚摸着秦千流的背脊安抚他。心口涩涩的。   桥面被异能者们重新加固了一遍,秦千流牵着郑珰的手一步一步走到桥的对面,那里还停着一辆庞行文特意给他们留下的车。他们上车之后,郑珰坐在副驾驶没有说话,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男人。   秦千流抱着他时他终于想起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再加上系统口中的自相残杀,答案几乎呼之欲出。想起那耀眼的白,不知为何,他心里钝钝的痛。   “当当。”秦千流的声音沙哑,他手握在方向盘上,用力的手背暴起青筋。“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为什么看见他后你的反应会这么大。“墨浔?”   郑珰沉默,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秦千流却快要绝望了。原来真的是认错人了。   “我爱你。”郑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这么说,“你是墨浔,我没有认错。”   “你爱我?”秦千流看着他,眼神执拗。看见他点头之后,握紧的手终于放松下来,搭在郑珰身后的靠背上,另一只手揽过他的后脑勺,贴着郑珰的嘴唇说,“我也爱你。”   郑珰伸出舌头回应,两人呼吸交缠,单面玻璃升起来,座椅被放下,郑珰躺在柔软的坐垫上,看着身上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额头上的汗珠,身上用力时鼓起的肌肉,甚至他埋在自己体内的东西,都让他沉迷。   他修长的腿缠上男人的腰,听着男人在他耳边粗重的喘息。   郑珰想,他们本该就是天生一对。   高潮过后,郑珰浑身软绵绵的躺在秦千流腿上休息,秦千流则开车去追庞行文他们的队伍,庞行文人不错,是真的替队伍里的每一个人考虑,所以现在他们没有危险了也不想让他白白担心。   他们车速很快,几个小时之后就看见了一队十来辆车的队伍,正是先走一步的庞行文,看的出来他们刻意放慢了速度,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快遇上。毕竟秦千流跟男人打完之后,他还和千流有一场妖精打架呢~   看见他们,刘洋洋显得异常兴奋,大半个身体几乎要从车窗里伸出来,他挥着手道,“你们终于赶上来了,估计再等一会你们还不来,庞队就要组织人手回去找你们了!”   秦玖也激动的叫了一声,“少主!”   秦千流朝众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待会再说。”   “对对对,”刘洋洋把身体缩回车里,催促着蝎子道,“快走快走,这路两边还是密密麻麻的树,指不定待会就钻出来一棵成精的。”   这段路不算长,众人有惊无险的开过了这里,此时天已经黑尽了,天上挂着晴朗的月亮,半点看不出之前快要下雨的样子。庞行文找到一个安全的空地后就让众人停下,在这里休整过夜。   他们没有追上先走的队伍。   坐在火堆旁喝着热汤,庞行文问,“介不介意告诉我们,你是怎么逃脱的。”   秦千流没有避讳,“异人退走了。”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异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52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异人反复的行为让大家不解,这时周娅彤却问了另一个问题,秦千流刻意避开的问题,“郑珰和那个戴兜帽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她姿势优雅的坐在地上,卷发披肩,脸上化着淡妆。   秦玖警告的看她一眼,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郑珰在少主心中是什么地位,周娅彤这句话无疑是触了少主的逆鳞,真的把少主惹怒,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只是周娅彤却不领情,秦玖的动作让她觉得郑珰的身份是特殊的,这让向来自觉高人一等的她难以忍受。   越不让她问她越是想知道,“我觉得那个异人似乎根本没有伤害郑珰的意思,难道不是郑珰和他认识吗?而且叫的那么亲昵,我们大可以利用这一点解决接下来路上遇见的异人啊。”   “别说了!”庞行文皱眉不耐道,“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同伴。”之前周娅彤撇下所有异能同伴先走就已经让庞行文心生不满,但考虑到她造桥时消耗太大,也就没说什么。结果她过桥之后,自己没车,竟然想要从留下来的人之间分一辆走,让其余人挤一挤,瞬间犯了众怒。   这些人既然选择了留下,那就是不怕死的,或者说有看的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周娅彤这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很快就引起了他们的反感。没人肯把车分给她,于是周娅彤只得和撤退的庞行文他们一起上路。   这件事早就有人报告给了庞行文,周娅彤之所以还留在队伍里,完全是因为庞行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下午大家深陷异人的包围圈,全靠郑珰和秦千流救了他们,不管郑珰到底是什么人,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他们受他的恩惠这是事实,庞行文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来。   “天色也不早了,庞海组织人手守夜,其他人休息吧。”做完这个决定,庞行文就无视周娅彤难看的脸色回了自己的车里。不是什么时候美色都有用的。   周娅彤还在那里愤愤不平,殊不知秦千流轻飘飘瞥她一眼,看她的眼神冰冷的像看死人。经历了下午的事情,他不允许任何人从他身边抢走郑珰。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人,估计是下午累坏了,郑珰迷迷糊糊的吃过饭之后一直没有醒来,秦千流将盖在郑珰身上的衣服紧了紧,眼里泛出暖意。   大家都在收拾着准备休息,秦玖却走到秦千流面前,她动作果断,但面色尴尬愧疚,“少主。”久久得不到回答,秦玖心里更慌了,秦家派她出来的目的本来就是少主,但是她留下的周娅彤却成了少主的阻碍。   “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秦玖自幼父母双亡,后来被秦家发现接了回去,用最好的教育培养,可以说,秦家对她有再造之恩。“对不起少主,是秦玖自作主张,周娅彤的事,秦玖不会再管了。”既然周娅彤不管他们的死活,她也没必要顾念那点情分。   “等事情解决,自己去刑堂领罚。”   听见这个回答,秦玖反而松了口气,“是,少主。”只要少主还要她就好。两人的交谈一直是压低声音进行的,谈完后秦玖就放轻脚步退到几步之外给秦千流守夜。   天很黑,明亮的月光似乎照不到地面上来,刘洋洋胳膊拐了拐,低声道,“哎,你说,流火大哥到底是什么身份啊?秦玖为什么叫他少主?而且还很恭敬害怕的样子。”   他们跟秦玖待了有一段时间,这个看起来更像男人的女人行事果决、身手利落,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结果她居然叫流火少主?这不是说明流火的身份地位比她高吗,刘洋洋是真的很好奇。   蝎子本来是在闭目养神,闻言道,“我只知道他佣兵的身份,至于其他,看之前他跟男人交手,应该是古武传人。”再一联系秦玖的姓氏,十有八九是隐世家族秦家。   刘洋洋嘴巴张成“o”形,佣兵,古武,无论哪一个身份都很流弊啊!难怪能肆无忌惮的跟艳鬼这样那样。他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相拥休息的两人。   夜深人静,啾啾的虫鸣不时响起,人们三三两两靠在一起取暖休息,守夜的人脑袋也一点一点的,看起来似乎累极了。屁股底下是指长的草丛,正抖动着细小的叶片觅食经过的昆虫,将虫子拖进根部的泥土里作为肥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勤勤恳恳忙碌的小草们突然猛地停了下来,叶片一动不动的竖着,发现裹缠着自己的东西不见了的小虫子有些迷茫的抖动着触须,试探着周围的环境,然后像是感觉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般,身体一僵,直愣愣的往地上一躺,装死。   物体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响在空气中,人们静悄悄的坐在原地,头挨着头,好像什么没有察觉。一根根婴儿手臂粗的墨绿色藤蔓穿梭在人群间,藤身密密麻麻布满了小包,在月光下反着光,它们悄无声息的缠上一个人的身体,将藤身上的液体涂抹在人的身上,然后将毫无知觉的猎物朝之前他们经过的森林的方向拖去。   沙沙声接连响起。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藤蔓拖人时似乎刻意避开了郑珰与秦千流所在的位置,直到最后上百个人全部被搬空,藤蔓们支在空中左右摇晃,搜寻着是不是还有漏网之鱼。一根稍细一些的藤蔓扭扭捏捏的指了指郑珰的方向,见其余藤蔓没有注意到它的动作,于是好奇的过去戳了戳。   为什么母树不让它们动这个猎物呢?它戳了戳小猎物的脚颊,软乎乎的。连带着另外一个猎物都不能动,否则它们就会被发现了,母树说这个猎物很厉害,不能惊醒。   被这么戳着脸上的肉,郑珰睡得再死都该醒了,恢复意识后他还没来得及睁眼,就闻到了空气中异常的味道。一种淡淡的香味,但是却很甜腻,与之前女鬼散发出来的味道有些相似。他睁开眼,四周静悄悄的,平坦的草地一眼就能望到底。   本该坐满了休息的人的地上,此刻空无一人。   郑珰第一反应就是身后的秦千流,扭头却发现秦千流眼神清明的看着他。一张五官深刻的脸在月光下格外俊美,他忍不住握着秦千流放在他腰间的手,问,“怎么回事?”   同时心里也在问着系统,“小a,为什么这次没有提醒我?”之前每次危险来临,无论是不是及时系统都会提醒他,但是这次直到他自己被弄醒,系统都始终没有开口。而且,他发现系统近来好像越来越沉默了。   对此系统一反常态的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说,【没有感应到宿主有危险。】这么一本正经的回答也不像系统平时咋咋呼呼的样子。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系统为什么反常的时候,郑珰只能先把这个疑惑压下,等着千流的说法。秦千流拉着他站起来,目光凝视着来时的地方,语气有些沉重,“是变异植物。”如果不是那根藤蔓靠近他怀里的这个人,他也不会惊醒,更不会看见蝎子被缠住拖走的一幕。   “你留在这里等我。”说完秦千流就准备朝藤蔓消失的地方追去。他身上除了一把短刀,什么都没带。   郑珰拉住他,“不,我要跟你一起去。”如果他毫无自保之力郑珰肯定不会任性的去拖后腿,但是他能帮的上忙,况且他魂体的身份变异植物也伤不了他。看见千流不赞同的眼神,他直接坦言道,“就算你不让我去,等会我也会偷偷跟上去。”   秦千流无奈,这个人总能让他无可奈何,只能让郑珰保证,“如果有危险就赶紧离开。”   郑珰点点头,但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们开着车,一路上都没有遇上什么阻碍,很顺利的沿着藤蔓经过的痕迹找到了变异植物的老巢。直到看见变异植物本体的那一刻,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一路上没有受到阻拦。那是一棵巨大的牵牛花,植株粗壮,几乎有五六层楼高。   它根本不怕被发现,或许也有想让他们知难而退的意思。只是为什么不对他们出手这是秦千流想不通的地方。   蓝紫色的花朵开的艳丽,藤蔓舒展着,蝎子和庞行文他们被倒吊在花枝上,除了他们,还有一部分之前离开的人。   他们没有追上那群人,很有可能不是他们速度太快,而是那些人都被牵牛花妖抓到了这里。   牵牛花根部的泥土有一些小鼓包,从里面发出一些支支吾吾的声音,有些耳熟,郑珰仔细一听,不就是那个女孔雀周娅彤吗?!   在其他异能者都被挂在树上的时候,周娅彤居然已经被花妖埋进土里当了花肥,难道是因为她长得比较好看所以受到了花妖的青睐?郑珰摸着下巴没心没肺的想着。   这一战无法避免,秦千流安置好郑珰后就提刀冲了上去。辗转腾挪,他一边要避开挥来的藤蔓,一边要找准机会解救异能者,秦千流很清楚,仅凭他一个人或许能全身而退,但是想要打败花妖,他赢不了。   然而有了其他异能者的帮忙就可以吗?   郑珰也尽自己所能的解救异能者,但是被抢了猎物的花妖显得格外愤怒,臂粗的藤蔓四面八方重重的砸在秦千流身上,秦千流躲避不及背后生生受了一下,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除了蝎子,其他异能者在花妖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郑珰心里一紧,就在他要自己出手的时候,秦千流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警告的看了过来。即便是他自己死,他也不愿郑珰面对一丁点危险。   郑珰急的不行,这时。   系统:【宿主可以叫刚才的那个男人。】      第53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郑珰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他是谁。”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还是想要系统亲口承认。毕竟这个猜测实在太荒谬了。   系统沉默了很久,久到郑珰以为它不会回答的时候,【一个宿主注定会遇见的人。】   郑珰心里一紧,果然。   挥舞的藤蔓遮天蔽日,人在它面前显得那么渺小,就连最具攻击性的火系异能和雷系异能也仅仅只是在它身体上留下了一层焦黑,除了使花妖更加狂暴,几乎没有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除此之外,花妖身上的粘液也有使人麻痹的作用,一旦沾到就会动作僵硬,解救的异能者总共十个左右,在这种干扰下只能狼狈的逃窜。刘洋洋的桃木剑也有一点作用,但只是不让那种香味影响到大家而已,对付花妖的压力还是压在秦千流和蝎子身上。   秦千流实力不弱,不说那把短刀,就是异能也斩断了花妖不少藤蔓,但是花妖的藤蔓几乎能无休止的再次生长。对这个砍断了它不少孩子人类,花妖显得尤其愤怒,其他异能者也顾不上了,只专心对付秦千流一个人。   眼见异能者们帮不上忙已经心生退意,千流身上又挨了几下,郑珰终于咬牙,“怎么叫他?”就算事后千流跟他生气他也认了,而且正好正好任务已经在上次啪啪啪的时候完成,如果他就这样消失的话,说不定千流还能好受一点。   系统:【他就在宿主周围,只要宿主叫他的名字,他马上就会出现!】系统的语气十分激动,不过郑珰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走到稍远一些的地方,郑珰深吸口气平复复杂的心情,然后缓缓张口叫出了系统告诉他的那个名字。   “淩涯。”   四周的树叶轻轻抖动,但是却没有人出现。郑珰又等了一会,除了微微吹过的风声,什么都没有。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既觉得松了口气,又不可抑制的失落。   想起树林深处情况危急的千流,郑珰抛下杂乱的思绪转身往回走,结果却猛地撞进一个人怀里。那人的胸膛宽阔结实,把郑珰撞得鼻头发酸,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双有力的臂膀就将他严严实实的抱住了。   郑珰的心情简直一言难尽,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他会有一种暗戳戳偷情的感觉?现在男人的大手摩娑着他的脸颊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躲了,不躲吧感觉像是背叛了千流一样,躲了吧又怕身前这个男人伤心。   而且说来说去,他们还是一个人。   系统:【宿主这下不用担心了,淩涯是异人的王,区区花妖不敢跟异人的王发生冲突的。】   郑珰纠结的点点头,他担心的不是这个啊,万一淩涯要跟他么么哒还要跟他啪啪啪怎么办?   系统:【……】宿主,你想多了。我家主人不是整天想着这种事的人。   郑珰难得乖巧的待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淩涯有几分趣味的抬起他的下巴,勾起唇角道,“小可爱想我了?”一边说还一边用拇指按压着郑珰的下唇,挑逗意味十足。   郑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眼神躲闪,结结巴巴的说,“嗯,那个,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里面那株,变异植物?”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淩涯会翻脸的准备,毕竟现在他和千流还是情敌的关系,被心爱的人叫出来就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换了郑珰早就翻脸了。   但是凌溪只是轻笑了一声,什么都没问,低头吻了吻郑珰的嘴角,说了一句让郑珰摸不着头脑的话就朝里面走去。他说,“你一点都没变。”   留下猝不及防被吻个正着的郑珰一脸懵逼,然后做贼似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看见刚刚那一幕后,才呼出口气往花妖所在地走去。越走他越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越来越像偷情了?   月亮静静的挂在半空中洒下清冷的月光,又过了许久,不远处树下的草丛动了动,走出一个短发高挑的人影。   郑珰到时双方已经停下交手了,秦千流和淩涯并肩站在一起,身高相同,身材相仿,看起来居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听见脚步声,两人动作一致的回过头来,朝郑珰伸出手。   郑珰顿时头疼了,纠结了半晌,最终默默走到了刘洋洋身旁。刘洋洋用手扇着风气喘吁吁的,郑珰奇怪道,“你去哪儿了?”   “啊?”刘洋洋喘了口气,“这不是想撒尿憋的慌么,这个穿披风的男人来了后花妖就不出手了,所以我赶紧趁机去林子里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   郑珰:原来被花妖抓了一次就吓得刘洋洋尿频尿急了啊,真没用。然后又默默挪动脚步越过刘洋洋站在了蝎子旁边,低着头,甚至不敢去看两个男人的表情。   秦千流什么都没说,神色如常的收回手,将冰冷的目光重新投在花妖身上,而淩涯则是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   空气中响起类似干枯的树叶被碾碎的声音,一道意识传进所有人脑海里,大意是,“我们变异植物与你们异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了那个猎物,阁下现在是什么意思。”   大家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花妖的意识。   淩涯声音不疾不徐,“小可爱有要求,我当然要照做。”说着他把目光投向身旁的男人,神情挑衅,但是秦千流却无动于衷,似乎没有发现的样子。   “你不要太过分!论实力,我并不输给你!”   “嗯,所以呢?”   花妖怕的是淩涯的身份,而不是他这个人,毕竟成千上万只要身体不碎就能继续战斗的异人,绕是它再厉害也不是它们的对手。但是现在它这么几番试探下来,这个男人都没有召出其他帮手,会不会那些异人真的被男人驱散了?   花妖心里顿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它的实力距离王只有一步之遥,如果今天真的把这些猎物留下的话……不说异人的王对它进化的好处,就是之前放过的那个猎物,满身气息都让他垂涎欲滴。这样的好东西异人王怎么能独享呢。   它试探道,“其余猎物都给你,至于那个,”花妖伸出一根藤蔓指着郑珰,“这个猎物,我们平分如何。”   秦千流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杀意。   “呵。”淩涯本来无趣的眼神中透出几分危险,“我们不一样。”   这是拒绝了。得到答案的花妖突然暴起,臂粗的藤蔓狠狠拍打在地面,于是光秃秃的地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许多小刺,一些异能者闪躲不及不小心踩在小刺上,尖叫一声后很快就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剩下的,只有秦千流,淩涯,蝎子,庞行文和秦玖五个人。郑珰被刘洋洋手快的拉到了外围藤蔓波及不到的地方。五个人几乎都是战斗中历练出来的,与花妖交手彼此合作了一会后就建立起了初步的默契,花妖奈何不了他们。   情况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刘洋洋提起的心也放下大半,有心思去关注别的事情,只见他盯着藤蔓上吊秋千的异能者们看了一会,突然疑惑的开口道,“怎么没有周娅彤?”   郑珰用眼神示意他看花妖根部的鼓起,直到现在,那里低低的呻吟就一直没停过。刘洋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先前那群人被拖去埋了还说的过去,怎么周娅彤跟他们同时被拖走也被埋了?郑珰肯定的点点头。   于是刘洋洋默默收回目光重新关注战斗情况。   郑珰也有了闲情逸致调侃系统,“小a啊,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爱吹牛了。”   系统:【……】有一个专注打它脸的主人它也很痛苦的。说好的没有么么哒呢?说好的花妖跪舔呢?脸好痛。   因为地面上的小刺,秦千流他们借力的地方只有花妖的身体,久而久之花妖露出败势,不知花妖是想通了还是其他什么,只听它主动叫停道,“等等,等等!我认输!这些人类你们都带走!”   说完它就把藤蔓缠住的人放下来,还特意找了个没有小刺的空地,就连土里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周娅彤也被它刨了刨扔了出来。此时的周娅彤早已没有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样子,浑身都是湿腻的泥土,两颊凹陷下去,肚子却微微鼓起,看起来像是怀胎三月。   庞行文看着周娅彤的惨状目露不忍的,收回视线,对花妖的话将信将疑。   就在众人为这一幕愣神的瞬间,花妖收拢所有藤蔓横空一斩,早有准备的秦千流和淩涯身手灵活的一跃而起避开这一击,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就算反应及时,也被藤蔓尾巴擦到了一点。   很明显刚刚的话只是花妖用来放松他们警惕的,没了犹豫又加上刚刚的暗算,他们下手一个比一个狠,花妖落败早已是时间问题。      第54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系统:【宿主,不是我吹牛,秦千流跟淩涯合体真的很厉害的!】   似乎是老天也看不过去系统老是被打脸,在系统这句话说完没多久,花妖就被秦千流一刀刺破藤身,挑出内核,它不甘而又绝望的怒吼一声,所有的花朵尽皆枯萎,巨大的植株像突然失去水分一样,皱缩成一团。折腾这么久,花妖终于败了。   花妖属于七级变异植物,内核是晶莹剔透的翡翠色,呈不规则的球体状,外面有一圈类似小刺的凸起,摸上去却并不扎手,冰冰凉凉的。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变异植物的体内发现这种东西,以前他们遇见都是五级以下的变异植物。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内核可以用来升级异能这个说法他们还是有所耳闻,见状庞行文主动退让道,“这次我们能活下来全靠流火出手,我就不要了。”蝎子点了点头,表示他和庞行文观点一致。秦玖本身就是秦家人,自然也不可能和秦千流抢。   于是就只剩下没有开口的淩涯。秦千流信奉自己练出来的实力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对这个内核其实没有过多想法,更何况他虽然对这个浑身藏在披风下的男人没什么好感,但刚刚他帮他们解围这是事实。因此秦千流伸手将内核往男人面前一递。   刘洋洋张了张嘴,他想说,流火大哥是不是忘了这个男人还有一个身份是异人的王啊。把内核给男人,男人实力更进一步,倒霉就该是他们了。可是看看蝎子大哥和庞队都没有开口,他又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算了算了,反正再怎么样他也只能努力不拖后腿而已。   郑珰以为淩涯这样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不会接这颗内核,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淩涯居然伸手接了。不仅如此,还走到他面前将内核放到他手里,脸上挂着邪笑一副交付定情信物的样子。他唇色略浅的嘴唇开合间做出口型,“再留久一点,可好。”   那一瞬间郑珰莫名的心慌,他居然以为淩涯看穿了他还有三天就要离开的事实,但反应过来才想,说不定淩涯只是让他把内核留久一点呢?比如内核只是暂时寄放在他这里,等过几天淩涯就会来取。   低头盯着内核分神的他没有注意到秦千流与淩涯两个男人交换的眼神。   花妖消灭之后其他异能者陆续醒来,他们从花妖的根部挖出了许多同伴,都是已经被花妖吸食过度成了干尸模样,活不成了。庞行文组织人手就近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这些尸体全部烧干净,掩埋。   五六百人的队伍骤然间减少到两百人,其中还有一大半是异能者,这样队伍的自保能力的确提高了很多,但是面对失去的同伴,谁也高兴不起来。将死去的同伴埋好,刘洋洋给他们念了一段往生诀,求个心安。   异能者们背起仅剩的幸存者朝驻地走去,还留了一口气的周娅彤也被庞海背着。   可以说周娅彤是仅存的人里面情况最惨的,其他人被抓走也就是吊在藤蔓上做了储备粮,周娅彤却普通前一批人一样直接被埋进了土里,她要是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可偏偏她没死,拖着油尽灯枯的身体苟延残喘。   这次被抓周娅彤受了不小的惊吓,整个人变得一有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的,与此同时,她的个人主义也极度膨胀,认为她自己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其他人都该让着她,休息的时候跑的最快,吃东西的时候只挑最好的。   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看着她始终枯瘦如柴的身体也就没说什么。反正她现在食量不大,也吃不了多少。   提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一个奇怪的现象。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周娅彤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瘦弱,但肚子却渐渐的大了起来,起初也就三个月左右,到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庞行文为此特意让队伍里的医生给她看看,但是周娅彤却表现的格外抗拒,一旦医生靠近她就疯狂的尖叫怒吼,为了避免把异人招来,庞行文也只得作罢。   偶尔郑珰会盯着周娅彤的肚子出神,这时周娅彤就会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只有郑珰清楚,周娅彤的肚子里不是其他东西,而是花妖的种子。一旦从寄体吸取了足够的营养,小花妖便会破开寄体的肚子,落地生根发芽。   然而除了寄体死亡,想要除去寄体内的小花妖别无他法。这是系统亲口所说。   郑珰私下里告诉过周娅彤这件事,毕竟他跟周娅彤也没什么深仇大恨非得看着人凄惨的死去,不过周娅彤在得知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后就怨恨上了郑珰,似乎造成她现在这副惨状的人是郑珰一样,宁可每日忍受着身体里的能量逐渐流失的痛苦也不愿求个解脱。   郑珰表示理解,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反正刚出生的小花妖也不能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周娅彤就算想装作若无其事也不可能,因为只不过短短三天,她的肚子已经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那是一个傍晚,大家正在准备休息,周娅彤突然痛苦的惨叫起来,并且浑身冒着冷汗,她挺起的肚子里明显的能看到有东西蠕动。   庞行文等几个异能者立刻严正以待的围着她,中间空出不大不小的距离,看这情况就知道庞行文应该是对周娅彤肚子里的东西有所猜测了。然而直到现在周娅彤仍不信邪,嘴唇已经苍白的失了血色,还在不依不饶的叫嚣着让他们滚远一点,她没事!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花妖直接破开周娅彤的肚子出来,被庞行文他们眼疾手快的解决了,而这时周娅彤早已没了呼吸。周娅彤接近1米7的身高,死时体重却只有不到七十斤,从她肚子上的口子可以看到她的身体几乎已经被小花妖掏空了,难以想象她究竟是怎么坚持到现在才死的。   周娅彤的死几乎没有给队伍里的人造成影响,毕竟她平时嚣张跋扈,人缘也不好。队伍继续前进,不知道是不是与花妖那一战让变异植物有了忌惮,接下来的路上诡异的平静,除了他们猎杀变异动物当做食物,几乎没有危险主动招惹他们。   至于淩涯,那天晚上之后就不见了。这天,队伍行到一条河边休整,郑珰稍微睡了一会,醒来却发现秦千流不见了。这时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之前无论他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秦千流总会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   他问系统,系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队伍里的其他人也说没有注意到。于是郑珰决定四处走走,他倒是不担心千流的安全问题,只是不在这个男人身边他不习惯而已。   他沿着水流往上游走,约摸几分钟,身后渐渐有脚步声响起。郑珰转过身,来人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身材高挑,正是秦玖。   秦玖的神色说不上好说不上不好,只是看起来很严肃。她也没让郑珰多猜她的心思,直截了当的问,“你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其实郑珰以为这个问题会是由千流问他的,没想到居然会是秦玖。他挑了挑眉,“千流让你来的?他在哪?”   秦玖:“你别问少主在哪,先回答我的问题。那个男人,和你到底什么关系?你们之前是不是……”   郑珰一口否决,“不是。”反正在他这里他们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说谎!”秦玖原本平静的眼神一下冰冷起来,“那天晚上你跟他之间的交易,我看的清清楚楚。”趁着郑珰愣神的瞬间,她又说,“那天晚上的确形势危急,我虽然不赞成你的做法,但你毕竟是为了少主。只要你保证日后不再跟那个男人来往,好好的跟着我家少主,那天的事情我可以替你保密。”   原来那天晚上的事情被人看见了啊,奇怪,系统怎么没有提醒我。“抱歉,我不能保证。”淩涯的那颗内核还寄存在他这里,怎么着他们都还的见一次面。   秦玖却误解了郑珰的意思,认为郑珰是对那个男人有意,因此直接冷声道,“既然如此,就还请你离我家少主远一点,少主不是能让你随意玩弄的人!”   郑珰皱眉,“你什么意思?我跟千流好好的为什么要离他远一点。”他还以为秦玖是替千流来问那个淩涯的事情的。   秦玖转过身背对着郑珰,她知道她的自作主张会引起少主的不满,但是她真的不能忍受少主被一个人这么欺骗。“既然你不是那么喜欢少主,就不要耽误他。秦家更希望有一个能生出继承人的当家主母。”   郑珰的脸瞬间黑了,他居然被嫌弃不会下蛋。   而这时,远处走来的秦千流正好听见秦玖说秦家想要能生出继承人的主母的这句话。      第55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      “我让你照顾他,不是让你给他说这些的,秦玖。”   背后稍显冷淡的声音立刻让原本气势十足的秦玖脸色煞白,尽管她知道这件事情明明是她占理,被发现了还是止不住的心虚。她慢吞吞的转过身,低着头,只能看见两人挨的很近的脚,她脑海中已经能想象出少主宣誓主权般把郑珰揽腰抱进怀里的画面了。   但是一想到这个心安理得待在少主怀里的男人还在欺骗少主的感情,她又挺直背脊,眼神坚定起来,“少主,你值得更好的。”   “我很清楚他是不是更好的。”   “但是、”秦玖正想说那天晚上的事情,秦千流直接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   就连假装闹别扭的郑珰都扭头看着他,千流居然知道?他亲眼看见了?不,不可能,那个时候他还在和花妖缠斗根本没时间,而且他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除了刚刚千流消失的一段时间。那么就是刚刚知道的了。   秦千流的瞳孔是纯黑色,一眼望不到底,他眼神平静,郑珰从里面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来。他还在纠结着该怎么跟千流解释淩涯的事情,他们是同一个人这种话说出去连他自己都不信。但是秦千流却没有问这个,而是安抚的拍拍他的腰,把目光投向了秦玖。   “联系上主家了?”   秦玖不得不咽下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主家已经通知其他人朝这里赶来,应该不日就会到达。”   “态度。”   秦玖看了看郑珰,但是见少主一点想要避开他的意思也没有,只好说,“政府建立的安全基地初具模型,各种政策措施也很合理,除了异能者,普通人只要付出努力也能勉强填饱肚子。而且政府也成立了科学研究院,着重研究解决污染的方法,目前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效。”   话说到这里蒙圈的郑珰就明白秦千流的意思了,原来千流是在问秦家的态度啊。也对,现在到了末世,所有政治势力全部洗牌,军部仗着枪杆子硬难免想要插一脚,秦家先观望之后再做决定也很正常。   果然,郑珰刚想通里面的弯弯道道就听秦千流说,“按父亲说的做。”   郑珰:咦?听起来感觉不太对啊。难道秦家主的态度不对千流还打算自立门户吗?   “行了,你先退下吧。”   “可是少主、”   “别让我说第二遍。”   秦玖又不甘的看了一眼郑珰,正好郑珰对着她做鬼脸,她心里气的不行,但又不敢违背少主的意思,只好咬咬牙离开这里。其实事情闹到现在郑珰也差不多明白秦玖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不过谁让秦玖刚刚的话让他不高兴了呢,因此想逗逗她报复回来而已。   现在他如愿让秦玖憋了一肚子气走了,这里就剩下他和千流两个人,郑珰想,这下千流应该会问他淩涯的事情,于是做好了准备,乖乖的等着千流开口。   系统:【宿主知道怎么解释了?】   郑珰:“没有。”   系统:【……】   郑珰:“老子无所畏惧。”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郑珰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待会千流不相信他同一个人的说辞,他就死赖在千流身边不走就是,反正他是鬼,千流就是想赶他走都没办法。更何况,他黄金白玉的豪华大床还在千流的储物空间里,既然收了他的聘礼,千流就是他的人了。   而且他相信,千流离不开他,正如自己离不开这个男人一样。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突兀的问了一句,【宿主打算什么时候走。】   按照系统一开始所说的任务完成三天之后就要离开,但是现在距离任务完成早已经不止三天,郑珰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规定居然不是强制的。这么说是不是只要他一直不同意,他就能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他打着哈哈道,“我现在很忙,这个以后再说,以后再说。”系统还要追问,毕竟再耽误下去,那个世界的主人就该死了,恰好这时秦千流开口了。   “当当。”秦千流放开拥着郑珰的手,两人面对面,气氛严肃。   郑珰深吸口气,“你说。”他已经准备好了。   “我不需要继承人。”   郑珰:???黑人问号脸。   “我要你,即使没有孩子我也不在乎。”   系统:这样一言不合就表白真的好么,猝不及防被糊了一嘴狗粮。   “但是秦家、”   “你只需要在意我就好,其他的事情我会解决。”   就喜欢这么霸气侧漏。郑珰矜持的点点头,垂着头扭扭捏捏的问,“那个,淩涯的事……”   秦千流眼里染上笑意,摸了摸郑珰头顶竖起的呆毛,“你不用解释的,我相信你。”这件让郑珰犹豫了许久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秦千流带过了,直到两人手拉着手走回营地时他心里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接下来的行程很顺利,大家赶赶路、打打怪,很快就看到了草原尽头接连荒漠的地方。安全基地就建立在前面的荒漠里,距离他们半个小时车程左右。郑珰没有注意到的是,虽然一路上秦千流都没有提起过淩涯的事情,但是却会时不时的盯着他的脖子出神。   那里挂着淩涯交给他的内核,漂亮的墨绿如今已经浅淡的接近透明。并且,途中秦千流还经常消失去给郑珰找类似的东西,交给他保管。   郑珰永远不会知道,如果没有秦千流和淩涯的那段谈话,即使秦千流相信他,不问他,私下也会去查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   可是秦千流没有。   原因就在于淩涯对他说了一句话,“我是你。”如果说这句话让秦千流觉得荒谬,那么淩涯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一下心慌起来。那天中午淩涯告诉他,郑珰会离开,除非有足够的能量让他维持现状,而这个能量就是变异物种体内的内核。   也正是因为郑珰身上内核的变化与淩涯口中的一模一样,秦千流选择相信他,更是相信他自己的直觉。看着身边毫无所觉还扒着他耍赖的人,秦千流眼神变得幽深,没有我允许,怎么可能让你走。   秦家派来的人在与秦玖的对话没多久之后就找了上来,各个都是身手出色的异能者,为队伍的安全提高了不少保障,也是直到那个时候,队伍里的人才知道原来平时沉默寡言的流火是大家族的内定继承人,传说中的武二代。   安全基地已经遥遥在目,近十米高的城墙让基地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堡垒,城门两边站着两排身穿制服的军人,每个人身后都背着一把长枪气势饱满,门口安放着几张并起来的小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给进城的人做身体检查,避免感染者混进去。   除此之外,秦千流还看见一些打扮干练灰头土脸的人也排在队伍中间,他猜想应该是外出狩猎的猎人。这个猎人是指接了政府发下的任务的人,出去一趟只要完成任务就能获得政府给出的奖励,其余的收获也不用上交。而猎人里除了异能者,还包括少部分能力出众的普通人。   他们一行刚走近门口,就有十来个早已等在那里的人迎上来,其中还有秦家特意安排的医生,这样即使他们不排队也没人敢说什么。在接受检查前,秦千流对准备排队的庞行文和蝎子说,“两位有兴趣加入秦家吗?”   两人对视一眼,这时秦玖便主动上前普及加入秦家的优惠条件云云,只会比他们做散人或者加入政府军的条件更好,他们没有理由不同意。不过庞行文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带上庞海。其他人他把他们带到安全基地已经是仁至义尽,但是庞海不同,两人是亲戚不说,而且这一路上他也没少帮庞行文的忙。   庞海虽然实力不如庞行文和蝎子两人,但也有他的可取之处,于是秦千流点点头同意了。至于蝎子,还不等他开口,刘洋洋就已经主动站出来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流火、不对,秦大哥。”于是蝎子便向秦千流投去询问的目光,他心里想的是如果秦千流不同意,他就带着刘洋洋当散人也没什么不可以。   其实就算他们不提秦千流也会收刘洋洋的,只不过刘洋洋能力特殊被他单独拎出来而已,现在既然他们主动提了,秦千流也就顺势点头,将刘洋洋交给了前来迎接的人当中的一名老者。   这名老者头发花白,戴着老花眼镜,身上穿着妥帖的中山装,看起来像是一个诗书满腹的读书人。从他看见秦千流他们开始,除了一开始对秦千流礼节性的照呼,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郑珰身上。   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山羊胡,表情十分莫测。   郑珰把自己的身体往秦千流身后藏了藏,老头的目光像是把他看透了一样,让他非常不自在,因此站在秦千流身后,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一切都安排妥当,秦千流说,“我们走。”   “等等。”   郑珰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第56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完〕      那老头一开口郑珰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他就指名道姓的指着郑珰说,“敢问少主,这位也是与少主一起的吗?”   其他人摸不着头脑,一看这个男人跟他们少主这么亲密的态度就知道是一起的啊,秦老怎么还问这么明显的问题?只有蝎子刘洋洋几个知情人猜到了秦老的用意,秦千流既然把刘洋洋交给秦老带,就说明秦老也是做这一行的。   刘洋洋能看出郑珰身份的不对劲,道行见识都更胜一筹的秦老没理由察觉不出端倪。   秦千流看着秦老,眼神带着深意,凝眉吐出两个字,“没错。”秦老在秦家待了这么多年,凭的可不仅仅是实力,察言观色的眼色还是有的,既然少主知情不让他插手,那么他就当做不知道好了,不过待会还是要提醒一下少主才好。   少主身上阴气那么重,哎,现在的年轻人啊,玩的真是越来越重口了……   整座安全基地是由十几个巨大的堡垒似的建筑组成,越是中心地区,住的人不是实力高强就是身份显赫,比如国家领导人以及科学研究院之类。   郑珰进去的时候,还看见墙上贴着各种符纸,有些对他毫无作用,有些却能够让他感觉不舒服,但是忍忍也就过去了。秦老则是暗暗提高了对他的警惕,尽管少主把这只鬼归为自己人,然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多防着点总不会出错。   秦家势力庞大,末世前暗中的产业遍布全国乃至国外。虽然末世让他们损失了部分实力,但仍旧不可小觑,从他们在这真真正正寸土寸金的安全基地里独立修建了一座基地,就知道秦家的实力有多么可怕。   为了方便管理,这些安全基地都是往高了建的,大约五六层楼的高度,基地间四通八达的空地上搭着简陋的帐篷,里面的人双目无神面黄肌瘦,只会用麻木的目光看着来往的人。   大家看见这一幕都沉默了,就连刘洋洋都收敛了眼中的好奇。或许在他们的想象中,安全基地是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但是现实就是现实,永远会在人们充满憧憬的时候给予你致命一击。   跟着秦老前来迎接的人当中有一个长袖善舞的中年人,见状笑着给大家解释道,“国家不是收容所,这个世界很公平,有付出才有回报,既然自己都选择了不作为,国家也没有义务无条件的接济他们,你们说对不对?”   他这句话是对着蝎子和庞行文几人说的,其中不乏警示之意。意思就是你们虽然来了秦家,但秦家不也不会免费给你们提供物资,还是那句话,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见几人get到了他的意思,中年话题一转,又谈起了基地里的一些不成文的小规矩,比如基地里有个集中贩卖或许交换物资的地点,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可以拿去换,相当于黑市之类的地方。   理论上政府是不允许这样私下的交易场所存在的,毕竟一旦有人见财起意,政府很难分出人手管理,所以黑市里默认的就是安全由自己负责,没本事的就老老实实把东西上交给国家,虽然不如黑市获利丰厚,但胜在安全。   路上的时间就在中年人语气轻松的介绍下过去了,到了秦家自己的基地,刘洋洋全程一副目瞪口呆的状态被中年人带下去安排房间,郑珰则是跟在秦千流身后进了基地里最高的一栋楼。这是秦家嫡系掌权者才能进的地方。   郑珰以为到了基地他就终于可以和千流享受相亲相爱的的二人世界了,结果秦千流只是把他带到自己房间,才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被人叫走了。   郑珰:……好,毕竟千流是大家族的继承人,这个理由可以有,他忍。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然而这一休息就是好几天,郑珰是鬼不需要睡觉,想着趁晚上千流回来休息的时间他们说几句话也行,但是秦千流根本没有回来过。   如果不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内核,郑珰几乎要以为秦千流始乱终弃了。   他无聊得在床上打滚。   系统:【宿主,我们该走了。】系统想的是宿主都这么多天没见过主人了,现在提出来应该会容易一点。   郑珰用枕头捂住耳朵,假装自己没听见。   【宿主。】系统语气里颇有几分苦口婆心的味道,【我们真的该走了。】   他沉默几秒,把枕头一扔,半坐起身靠在床头柜上,抱着胳膊,“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久,但是我现在还是在这个世界,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是可以一直留在这个世界不离开的,或者等千流寿终正寝之后再离开也可以。既然如此小a你又为什么要我走?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不会离开的。”   系统:【……宿主想知道什么。】   郑珰:“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系统:【有些事情不能明说,我只能告诉宿主,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宿主看到的秦千流,墨浔,陆沉渊,乃至葑瑾状态都很安全,但是在别的地方却不一定。】   “你是说,他有危险?”不知道怎么称呼,郑珰直接把他们统称为他,郑珰皱着眉,什么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难道他经历的这些都是假的吗?幻境?“那么淩涯呢。”   系统:【额,这个,宿主可以理解为空间壁坏了,或者是他走错了地方。】   说了那么多却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郑珰并不满意系统的答案。系统也只能继续劝说,它的确可以强行将郑珰带走,但是那会耗费它巨大的能量,得不偿失,所以不到最后时刻,它仍旧希望郑珰能够想通。   【宿主,你再耽误下去他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危险。宿主不想知道为什么你必须待在攻略人物身边吗?除了宿主需要依靠攻略人物身上的能量生存,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只有在足够近的距离内,我才能收集到救他的信息源。】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郑珰脸上也没了之前的满不在乎,有些踌躇的问,“他,还好吗。”可笑的是,他那么喜欢那个人,结果连他到底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郑珰的问题让系统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宿主是真的在乎主人就好,【不太乐观。】   郑珰一时间没有说话,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心里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不得不选择离开,也必须离开。然而每当想起这个决定就让他难受的不行。“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忘了我?”他哑着嗓子开口。   系统:【……有。】   ……   当天傍晚。   晚霞的余晖从窗口洒进来,把郑珰坐在床边的身影拉的极长,秦千流一推开门便看见郑珰背对着他的这副画面。他外出历练有几年时间了,家族里很多事情需要他去熟悉处理,所以这几天难免忙了些。   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这个人,将头埋进脖颈间深嗅一口,淡淡的冷香让他觉得忙碌了几天的疲惫都在这一瞬间通通消失了。“抱歉,我最近没有时间陪你。”   “没关系。”郑珰静静的说。   秦千流眉头皱了皱,直觉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只能把它归结于是忙了太久的后遗症。“我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以后可以、”   “千流。”   “怎么了?”秦千流摸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想起之前秦老对他说的话,虽然没人知道郑珰的身份主动对付他,但是那些符纸却不能撕下来,都怪他没有想到这些,郑珰应该很难受吧。   “没有,我就是想你了。”郑珰转身扑进秦千流怀里,没有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像平时一样使劲蹭了蹭,直到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郑珰扬起嘴角笑了笑,眼眶却红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基地建立在荒漠,水对他们来说属于稀缺资源。   说完不等秦千流回答他就起身走到外间,在秦千流看不见的地方擦了擦眼睛,拿起透明的玻璃杯,将早已准备好的药剂混进水里。药剂是冰蓝色的,但是一入水很快就混到一起,肉眼什么都看不出来。   郑珰给的东西秦千流怎么会怀疑?没有犹豫的接过来一口喝了。秦千流刚放下杯子嘴唇就被一张柔软的唇吻住了,他眼里泛起暖意,顺势躺在床上,任由郑珰坐在他小腹上胡作非为。郑珰将手从秦千流衣服下摆伸进去,贴着他的嘴唇说,“你拿了我的聘礼,就是我的人了。”聘礼就是指那口棺材。   秦千流好脾气的嗯了声,没有反驳他聘礼这个词。反正无论郑珰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满足,包括他的任性,胡闹。   “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你不许看我。”   “好。”   “今晚要留下来陪我。”   “好。”   “一会我要在上面。”郑珰的这个上面只是单纯的指姿势而已。   “好。”   秦千流进入他的那一刻,郑珰心想,还有什么比他们更亲密呢?   你不许忘了我。   郑珰在心里默默回答自己,好。一行清泪划过眼角。   ……   几天后,秦玖完成秦千流交给的任务回来向他汇报,一切事情处理完后,秦玖犹豫半晌,终于在秦千流的目光下开口,“那个,少主,我们没有找到淩涯,也没有郑珰先生的消息。”   秦千流皱眉,奇怪的看着她,“郑珰是谁?”      第57章 我想要你,的阳气〔番〕      距离末世已经有两年之久,一切都已步上正轨,人们也渐渐习惯了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比起末世前常年坐在办公室或者宅在家里,偶尔去健身房锻炼身体跑个步,现在的他们累是累了点,但身体强壮根本不是以前能比的。   这天,基地再一次击退来犯的变异兽潮,城墙上的异能者们说说笑笑的陆续退场,其余该戒备的人留在哨岗戒备,像这种兽潮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基地里的人早已总结出了应对的方法。   索性末世不像电影里写的那样恐怖,变异动物虽然攻击性强了些体格变大了些,还没有进化出异能来,他们对付起来也不吃力。与之相比,变异植物就要麻烦的多,不过上天是公平的,给了它们可怕实力的同时也限制了它们的活动范围。   至于异人,它们的确只吃新鲜的血肉,但不仅限于人类,变异动物也在它们的食谱上,而且变异动物的繁殖速度也很可观,人类,异人,动物,植物,四者目前正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   这次带队指挥的是政府组织的异能队的队长之一王依,是个女性冰系异能者,人长得美艳,身材火爆,当初她刚进队里时还有人传她的地位是睡出来的,结果一次兽潮就狠狠打了他们的脸。这位领队不仅异能等级高,战略应对以及指挥都是一把好手,而且因为她平时狠辣的手段,人称冰山女王。   沿着阶梯下了城墙,一身紧身武服的王依抬头就看见一个预料中的男人站在那,男人生的高大挺拔,五官深刻外貌英俊,一双眼睛黝黑深邃,像望不到底的大海。王依脸上紧绷的神色缓和几分,默默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走到男人身前停下,“秦先生。”   男人点了点头,语气淡淡的,“王队长。”   “哎哎哎,你们看,一见到秦先生队长的冰山脸就立刻融化了,啧啧啧。”   “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不是很正常么。”   “我猜队长肯定是对秦先生有意思,不知道秦先生是什么想法。”   “既然这个秦先生亲自来接我们队长,应该算男有情女有意吧?”   “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是刚来的。”   刚刚说话的那人点头,不知所措道,“我前几天才觉醒的异能,今天第一次参加对抗兽潮。”   “那就难怪了,秦先生每次兽潮都来的,不是因为队长。”   身后嘀嘀咕咕的声音传进耳里,王依听了既觉得尴尬又有些脸红,几个异能者自以为压低了声音,但是王依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在她之上,不可能没听见,因此不好意思道,“抱歉,他们胡说的。”   正常男人遇见这种情况都会绅士的说一声没关系,或者表示理解,但秦千流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声,“嗯。”没有露出其他表情,直接问,“东西呢。”   有些失落的王依一惊,“哦,在这。”从腰间解下一个小袋子递过去,“都是7级到8级的内核,总共22个。”从一开始的五级以上,后来变异动植物的等级普遍提高,秦千流的要求也改为了七八级。   秦千流打开袋子看了看,五颜六色的内核看起来像是精美的宝石,确认无误后他对王依说,“该换多少东西你直接去秦家拿就好。”   “好。”王依应了一声,有心想要和男人多说几句,但她平时就不善言辞,等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勉勉强强的话题,才发现男人早就走了,背影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她自嘲的笑了笑,他果然是对她没有一点感觉的吧。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对这个男人有好感的,如果不是男人每月一次从未中断的来拿内核,她与男人几乎没有交集。到现在也够了,既然两人没有缘分,她又何必苦苦执着呢?她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眼里露出释然的神色。   秦千流回去的时候正好遇见在楼下徘徊的刘洋洋,他脚步顿了顿。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刘洋洋已经眼尖的发现了他,“秦大哥!”他几步走过来,看着秦千流手里提着的东西,“你又去拿内核了?”   “嗯。”   “对了,我上次说的那个找回记忆的方法,我又有了新灵感!”刘洋洋正眉飞色舞的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慈爱的,“徒儿~”   刘洋洋一下子就禁声了,低着头转过身,“师父。”来人正是秦老。   “徒儿可是在这里等为师的?”秦老背着手觑他一眼故意问道。刘洋洋哪里敢说不。当初秦千流将他交给秦老带之后,秦老发现此子悟性天分都是极高,而且平时说话嘴也甜,能哄他高兴。秦老年纪大了,做事就讲个随心,因此就顺着自己的心意收了刘洋洋为徒。   刘洋洋学的很快,秦老自己也满意,不过等他决定带着他的乖乖小徒弟出去实战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了,怎么他的徒弟各方面都挑不出差错来,却偏偏是个怕鬼的?驴他呢这是!再怎么气不顺秦老也只得认了,只是却爱上了带刘洋洋出去锻炼,美其名曰以毒攻毒,导致后来刘洋洋看见秦老就渗得慌。   这次看见刘洋洋在这里晃荡,其实秦老是知道为什么的,无非就是因为家主当年无缘无故忘了那个艳鬼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艳鬼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但既然对家主没有副作用,他也就顺势而为了,忘了总比黏糊在一起好。   至于他这个不死心的徒儿……“徒儿啊,前段时间你给我看的张天师留下的符纸,为师突然有了一点灵感,徒儿陪为师走一趟如何?”   “啊?”刘洋洋惊讶的抬起头,师父当时不是说天师留下的符果然精妙,他怕是穷极一生也吃不透吗?他反射性的扭头看了看秦大哥的位置,秦大哥果然已经走的人影都看不见了。刘洋洋认命的耷拉着脑袋。   秦老估计是不忍心看他心爱的徒弟这副可怜的样子,安慰了一句,“家主拿了内核就要练画和修炼,没时间跟你说话的。家主的实力能凌驾所有异能者之上,可不仅仅是因为内核,这和家主的勤奋也脱不开关系。”   刘洋洋心里这才好受了点,他其实还是喜欢他们来基地的路上那段日子,虽然条件艰苦危险了一点,但他们几个人能时时刻刻在一起,而现在,他也只能用秦大哥很忙来安慰自己了。他想,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他不怕的鬼,那肯定只有郑珰。想到这里他又不自觉的叹气,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忘就忘呢?   秦老说秦千流练画并不是随口说来安慰刘洋洋而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家家主秦千流居然开始学习画画了,平时那么忙的一个人,有时候甚至好几天都不能合眼,却偏偏能抽出空来每天画画。不是卡通素描,而是那种用毛笔的古典画。外人也只能赞他一句内外兼修。   刘洋洋被秦老拖住后秦千流就转身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里面的装饰一直都没有变过,他看了看床边,白色的床单平平整整的贴在床上。关上门,秦千流把装着内核的小袋子放在床头柜,然后走到书桌前坐下。   书桌上铺着一张干净的宣纸,宣纸下面叠了厚厚的一层,从隐约的痕迹看应该是用过的画稿。纸在末世后已经是不可再生物品,用宣纸当草稿的行为更是堪称奢侈,秦千流平时也不是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的人,就连秦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家主一定要最好的宣纸。   取笔,研磨,秦千流静下心开始慢慢勾勒,画纸上渐渐出现一个人的轮廓,他或躺或卧,虽然没有画脸,但笔者出色的画工却能让人看出画上之人的天真与朝气。就这样一幅又一幅,太阳从半空轮到山脚,晚霞的余晖从窗口洒进来。   秦千流始终眼神平静。停下笔,起身走到床边,他弯下腰摸了摸平整的床单,再站直身体时面前已经多了一副棺材,黄金白玉,精美异常。秦千流缓缓勾起唇角,手指抚摸着雕花的轮廓,动作轻柔的像是在碰什么易碎物品。   良久之后,他用力将棺材盖往旁边一推,露出棺材里面的内容。棺材里不是空的,也没有装人,而是数不胜数的颜色各异的内核,这些内核几乎将棺材挤满,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秦千流拿起床头柜上的小袋子,将里面的内核一颗一颗拿出来再放进棺材里,整整22颗过后,秦千流笑容里透出几分苦涩的无奈,缓缓开口道,“你做什么,我总是纵着你的。”   声音轻的近乎低语。   微风轻起,书桌上的宣纸轻飘飘的升到空中,晃晃悠悠的又飘到秦千流身前落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满满的内核上面。   画纸上,一个年轻的男孩歪着头笑,眉眼弯弯,脸颊两个梨涡。      第58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柏安市监狱,安静的走廊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影,前一个大约175的个头,穿着灰蓝色夹白条纹的狱服,双手被一副银色的手铐铐在身前,低着头,宽大的狱服使他看起来身体格外单薄。   后一个则是穿着狱警的深蓝色制服,背在身后的手里握着一根警棍,随时预防着前面的犯人突然发难。走廊很长,两人啪哒啪哒的脚步声传出去很远,两边的狱房只有门上留了一扇窗户,窗户修的极高,一路走过去,偶尔才会有人支着脑袋往外观察情况。   对在这监狱待久了的人说,每天都有人犯了事进来,也有人表现良好减刑出去,他们见得多了根本对这种事情提不起兴趣。所以趴在门口看的人基本都是刚进去还没磨去躁性的,或者是狱房头子吩咐的。   至于为什么?   “哎,张队长,好久不见了。”说话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肌肉大汉,他身高大约有一米九几,靠在门后的墙上正好能看清外面情况。只见他挑着眉,嘴角的肌肉抖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凶狠的笑容。   被称为张队长的男人正是走廊上的那个狱警,闻言停下脚步笑道,“昨天我们可才刚见过。”雷虎进来前是柏安市地下势力之一的老大,为人谨慎,如果不是被他信任的手下背叛估计还在外面逍遥法外。雷虎行事狠辣果决,不过在自己的地盘上张明可不怕他。   “这不是对张队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雷虎舔了舔嘴角,眼睛在前面那个低着头的男人身上转了转,“我们这里还空着一个床位,不如张队长把他放进我这里,我保证好好替你看管他。”   张明知道这监狱里的男人都禁欲已久,别说女的了,只要是个洞都能硬起来,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个明星,模样比起外面那些女人可是一点不差。不过他是狱警,他为什么要听一个犯人的?因此说,“上面已经安排好了。”然后就催促着男人继续走。   雷虎轻嗤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放在男人身上的目光越发放肆。反正只要在这监狱里他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男人像是没有感受到雷虎几乎烧穿他狱服的欲望一样,慢吞吞的往前走。或许是有了之前雷虎的插曲,接下来等在门口的犯人倒是多了不少,不停的往男人身上打量,却没有开口跟张明要人。张明心里舒坦了点,坐牢就要有个坐牢的样子。   此时他不禁想到了走廊尽头一人霸占了一个牢房的人,也不闹事,平时就看看书练练字什么的,心态好的让张明以为他不是进来坐牢,而是修身养性来了。不过想想那人显赫的家世,父家是商界大鳄,母家是政府高官,而他自己本身商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估计这就是所谓的教养?   背景好是好,可惜就是糟心事太多,这不就被自己二叔给弄进来了吗?大家族啊!张明有一句没一句的想着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前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他猛地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上,男人晃都不带晃一下的,张明却因为惯性退后了几步。   他还没来得及骂人,就听男人好听的声音说,“我要住这里。”   张明回神往左右一看,原来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事先安排的牢房,他根本没理男人的话,懊恼道,“走过了走过了,跟我来。”说完就准备往回走。   “我说,我要住这里。”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并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指了指旁边的监房,张明一看,里面的人不正是他之前想的那位吗。   张明几乎要被气笑了,“你当这里是宾馆吗?还挑房间!”不耐烦的就要去拉这个男人,男人被拉的一个踉跄,抬头看着张明,一双黑琉璃一般干净剔透的眼睛瞬间变得像深渊一样,张明愣了愣,然后有些奇怪的道,“哎?我刚刚要说什么来着?哦对了,0294,这里就是你的监房了,以后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刑满释放啊。”   他说着就掏出钥匙解开了男人手上的手铐,把旁边的门打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一副组织看好你的模样。男人对他点了点头进去了,张明于是再把门锁上,一边转着手铐往回走,一边摸着鼻子自言自语,“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下盘倒是稳。”   他不得不吐槽系统真是越来越恶趣味了,这次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居然是在法庭上,这具身体的身份是当今娱乐圈的当红小生,凭借着悦耳的歌声和出色的外貌吸引了不少小粉丝。   他的签约公司勉强算的上二流,发现他的可塑性之后立即敲板决定将郑珰作为公司的王牌培养,并且决定郑珰的未来要往影视圈发展。郑珰也争气,公司给他找了个电视剧男二的角色,人设吸粉,郑珰虽然没有经验,但胜在有天分,不仅观众满意,就连导演都夸他是个可塑之才,就该做这行的。   这下可怕公司乐坏了,各种剧本不要钱的往郑珰身上洒,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就在这时,突然有媒体报道说郑珰嫖妓被警察当场逮捕,并且各种高清照片都登了出来。郑珰在圈里的名声一下就臭了,曾经有多喜欢他的人如今就有多厌恶他,因为谁让公司给郑珰包装的形象就是干净优雅的小王子呢?   各种莫名其妙的骂名都开始往郑珰身上按,恐怕估计连原主自己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就是第一部主演的戏杀青后和家里人吃个饭,后来喝醉了,结果醒来等着他就是警察的手铐和媒体的闪光灯。   只有有系统这个知道原世界走向的外挂的郑珰清楚,一手操办了这场陷害大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父母。在两个月前原主拍戏从威压上摔了下来,他的父母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但是输血时医生却告诉他们,血型不匹配。   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一直捧在心尖尖上疼爱了二十年的人居然不是他们的儿子?就在原主父母心神恍惚的时候,又有一个自称是他们亲儿子的人找上门来,言明自己已经找了他们很多年了。   两人刚经历了疼爱了二十年的儿子结果是别人的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轻易相信,于是男子主动提出去做亲子鉴定,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男子果然才是他们的亲儿子,两人高兴坏了,一番激动后开始追问男子这些年来过得如何,男子却不说话,只是叹气让两人别问了。   就是这种模糊的态度让原主的父母觉得他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再加上男子看见原主时露出的羡慕又遗憾的神情,原主父母一开始觉得愧疚后来就对原主不满起来,不禁想着要是没有原主,他们就不用骨肉分离二十年。   人一旦钻了牛角尖,不撞南墙很难回头。于是他们自己主导了这一出,并且找来了记者,他们想的简单,就是想给原主找点麻烦让儿子高兴一点而已,他们哪能想到来的除了记者,还有被他们的亲儿子叫来的警察。   这一切,原主从头到尾都毫不知情。而事实上,两人只是幼时因为护士的马虎刚好弄混了,男子,也就是安信的家庭只能算是小康,而原主的父母却是实实在在的土豪。可惜原主的父母死的早,产业交到安信手里没几年就被他败光了,还欠下一屁股债,最后被高利贷追债时乱刀砍死。   没错,安信是重生的,重生后他没有想着怎么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反而把主意打到了本该大红大紫,影视歌三栖的原主身上。   郑珰一边接收记忆,一边听完系统的补充,砸砸嘴感叹道,好一出狗血大戏。既然他占了原主的身体,肯定就是要替原主报仇的,做出这个决定只花了他不到一秒的时间,然后他就绞尽脑汁的开始想着该怎么脱罪。   结果系统告诉他,此次的攻略人物在柏安市监狱。   郑珰:wtf?然后他立即决定,监狱是什么样子他还不知道,进去见识见识也好。   系统:宿主的画风都变了……   监房不大不小,两张木板床分别摆在房间的左右两边,被子叠成了豆腐块贴着墙放着。尽头是一张书桌,上面摆了几本书,角落里还有一个单独隔出来的小隔间。郑珰猜测那应该是用来解决生理需要的地方,各种意义上的。   他把目光停在左边的床上,上面躺着一个枕着手臂的男人。从他的方向看过去,男人身材极好,比例匀称,尤其是一双大长腿,一看就结实有力。   开门关门的声音也没有引起男人丝毫的注意,他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是睡着了一样。郑珰眨了眨眼睛,就在系统猜测宿主要做什么的时候,郑珰猛地扑了过去。      第59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在一间小小的监狱,郑珰朝不远处床上躺着的男人扑了过去。   抱~你的胸(肌)好硬~   以上纯属系统脑补,事实上,郑珰的脚刚朝那个方向挪动了两步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没有丝毫睡意。   郑珰被他陌生的目光看得不自觉停了动作,愣了几秒,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嗨,我叫郑珰,今年520岁,未婚,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他伸出手,男人却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有将刚刚的话听进耳里。   一只漂亮修长的手停在半空,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突兀的直接住到他的私人领地,他不习惯也是正常的。虽然这么想,但郑珰心里还是难免失落。   就在他胳膊发酸准备把手收回来时,男人枕在脑下的手撑在床上,坐起身体,穿着灰蓝布鞋的双脚踩在地上,郑珰愣愣的看着男人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宽厚的手握住他的,磁性的嗓音吐出两个字,“季琛。”   他这才发现男人比他高的多,他一七五的身高才到男人下巴,男人至少也有一米九,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寸头,不仅不难看,反而显得他轮廓深邃男人味十足。睫毛很密,就那么垂眼看着你时,专注的像只有你一个人。   郑珰心里那点失落瞬间不翼而飞,一颗心长了小翅膀似的噗嗤噗嗤绕着季琛绕圈圈。   季琛说完后就直接越过郑珰朝他身后走去,郑珰的笑容僵在嘴角。他瘪瘪嘴,啊呀,阿琛对他好冷淡,是不是因为他老是逃跑生气了?不对,他使劲摇了摇头,他明明给千流喝了药剂的。啊呸,真是要疯了,这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系统:宿主是爱上了这种摇头点头的游戏吗……   身后传来铁门打开的声音,郑珰转身,正好看见季琛手里端着一个半透明的黄色小盆,门已经被关上了,一个毛茸茸的头顶从门上的窗户前经过。盆子里有一张白色的洗脸帕,一支牙刷牙膏,一盒香皂和洗发水。   原来是狱警来送郑珰的那份洗漱用品。郑珰眉眼弯弯的从季琛手里接过东西,“谢谢~”脸上灿烂的笑意让季琛都顿了一会,然后才轻轻的嗯了声。   系统:【宿主怎么对攻略人物这么客气了?】它居然不习惯。   郑珰心情颇好的回它,“有吗?我只是讲礼貌而已。”说完便哼着轻快的小曲儿去摆放自己的东西。这个房间原本能住六个犯人,但因季琛身份特殊,因此单独分了一间,所以洗漱用品的摆放空间是很大的。   然而郑珰可能老老实实的好好摆吗?只见他先是把帕子跟原来那张白色的紧紧晾在一起,有五个空着的杯子不用,偏要将牙刷放进季琛的洗漱杯里,然后把牙膏和香皂收起来,小盆子挨在季琛的盆子旁边。   做完这一切后他打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看起来像是一对小情侣了。他偷偷看了看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看书的季琛,捂着嘴笑得既得意又恶趣味,不知道晚上洗漱时阿琛看见这些时是什么表情。   郑珰的案子是在早上九点开审的,他出了这种事,前途算是毁了,因此经济公司只是意思意思的替他找了个律师,仁至义尽。   至于原主的父母?想都不要想。或许是知道了后果的严重性,这次开庭他们连人都没来,而媒体只会报道郑珰的行为连他的父母都觉得不齿,没脸见人。   虽然郑珰的目的本来就是进监狱,不过他可没有傻到承认罪行,毕竟过段时间阿琛出狱他还要跟着出去的,不可能亲口承认导致没有翻盘的机会。因此就算法官最后判他嫖妓罪名成立,整个庭审郑珰都咬紧了牙死不承认。   放完了东西郑珰又无事可做了,他搬着板凳坐到季琛旁边,双手撑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看。一会看季琛丰神俊朗的脸,一会看他紧抿的嘴唇,然后舔舔嘴唇,又把目光挪到翻书的手上。   郑珰既不想打扰季琛又想和他说说话,哪怕是什么都不说,只要让他待在季琛怀里也好。可惜,他在心里哀怨的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阿琛看起来不好接触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郑珰不开口,季琛果然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的目光一样,一心沉浸在书里,直到门外午饭的铃声叮铃铃响起,季琛捏了捏有些发涨的眉心,正准备放下书,却被小臂上柔软的触感弄的愣住了。   他新来的狱友趴在桌上,脸颊蹭着他的手,睡得正香。脸上的肉被挤压,导致嘴唇微微撅出一条小缝,一呼一吸间湿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他的手上,而他之前居然没有察觉到半点不对。   季琛虽然被判刑坐牢,但那也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再加上他的背景摆在那里,谁也不敢真的把他当做普通犯人对待。因此说是坐牢,其实柏安监狱是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比如季琛有洁癖,他们就为他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   并且季琛本身是个领地意识极强的人,尽管他平时看起来也不算难相处,但一旦有人闯进他的私人领地,绝对不只是像郑珰那样简单打个招呼而已。   季琛看着这个长得并不陌生的人,他会知道郑珰还是因为家里的老爷子,老爷子喜欢听这个人的歌,他随口问了一句原因,老爷子就说这估计是娱乐圈里唯一干净的人了。但是老爷子说的话,都不如这个人直接站在他面前印象来的深刻。   就像一副色泽浓艳的油画出现在黑白两色的山水画间一样鲜明。   说来奇怪,他对这个莽撞的闯进他的领地的人居然升不起反感的心思。   门外的脚步声和对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季琛英挺的眉朝眉心皱拢,站起身体将书合拢放回原位,推了推熟睡的人压在桌上的手臂。郑珰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一推就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半眯着眼瞅了瞅居高临下的男人,看了半晌才认出来是谁。   然后自然的喊了一声,“阿琛。”   季琛放在郑珰胳膊上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冷淡的说了一句,“午饭。”收回手转身就朝外走去,紧锁的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不认识的狱警的抄着警棍守在门口。标准的跨立姿势,眼神平视前方,对门内的情形没有丝毫好奇。   眼看着季琛已经走到门口了,郑珰赶紧起身小跑几步跟在他身后,懊恼的用手揉着压红的脸。他怎么就把那个称呼喊出来了呢,看刚刚阿琛的反应,现在的阿琛对他还很戒备,阿琛不会以为自己是他二叔派进来故意接近他的吧?   就在郑珰默默纠结的时候两人来到监狱的食堂,他们来的算晚的,大部分人基本都打完饭菜找个位置坐着吃了,因此他们一出现就引得许多人看了过来。本来只是条件反射的一眼,结果这一看还真发现了“好东西”。   前面的那个男人他们知道也惹不起,至于后面那个可口的小绵羊……   “喂,新来的,叫什么名字?”靠近中心的位置有个长得矮小精明的男人道,他傲慢的问了一声后,扭头就露出一个略带讨好的笑容,弯着腰动作迅速的夹着餐盘里的姜蒜,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了。   被他伺候的男人面相黝黑蛮横,一条丑陋的刀疤横切了大半张脸,一只脚踩在身旁的长凳上,眼带淫邪的看着一步一趋紧随在季琛身后的男孩。他与雷虎不同,雷虎是多年没开荤憋坏了,他则是天生就好这口的,并且就是不小心在床上弄死了几个人才进的监狱。   看着男孩那一身白皙光滑的皮肤,他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好几个方案,每一个都让他热血沸腾,下身肥大的狱服都微微濡湿,顶起一个小蘑菇。   他本来志得意满的等着男孩畏惧的回答,结果谁知那个不长眼的贱人根本没理他,刀疤男的脸色难看起来,这里除了季琛他不敢惹,雷虎他要掂量几分外,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这个贱人居然敢无视他,很好!   至于男孩是季琛的人?怎么可能。季琛那个大少爷,自诩身份尊贵,从来不参与他们的这些争斗。   于是刀疤男给献殷勤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立马会意的站直身体,提高音量喊道,“新来的,我们刀哥问你话呢,叫什么名字!劝你识相着点!”像什么要你好看、弄死你之类的他却是不敢说的,毕竟这里是监狱,不远处还有狱警把守。   郑珰低着头只顾往前走,刚刚那句话他听到了,但是却压根没想到自己身上。直到这个声音再次响起,郑珰才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分去了一点目光。然后他停下脚步,这个人好像是在叫自己?   系统:【……宿主,新来的只有你一个。】   郑珰:……只有我一个又怎么样,长得那么神奇居然还敢叫他。他收回目光正要继续走,不料前面几步的男人竟然停了下来,微微侧过身看着他,“过来。”侧脸的五官更加深刻。   郑珰:原来阿琛也一直注意着我的吗?   季琛的开口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充斥着各种嘈杂声音的食堂安静了一瞬,就连刚刚绕有兴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雷虎都讶异的挑了挑眉。   在男孩身上看了一圈,又将目光放到季琛身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有趣。”   他身边的狗腿子却是被他满脸横肉的笑容吓到了,心里打了个凸,“大哥,您看要不要……?”他说的是要不要去警告警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刀疤男,雷虎老大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还真以为自己能耐起来了。   雷虎摆摆手,“暂时不用。”与其说他现在还不想和季琛对上,不如说他想看看季琛和那个男孩间会发生什么。   偌大的商业帝国的接班人居然是个走后门的,这可是他听过的今年最有意思的事了。他从来都不相信季琛会被一直困在这个小小的监狱里。   至于刀疤男?还没有资格让他放在心上。      第60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季琛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以为他被刚刚那人的话吓到了。既然是娱乐圈里的人,耳濡目染也该知道一些才对,季琛皱起眉头又重复了一遍,“过来。”这一次声音就要冷淡的多。   郑珰点点头,顿时把刚刚的小插曲抛到脑后。   系统:我怎么觉得宿主的脚步实在是蹦哒得太欢快了点?噫,宿主好萌丫。   知道季琛身份的人不多,除了监狱里几个说的上话的人,其他犯人之所以不敢惹他,就是因为季琛进了监狱后不像他们一样相互抱团或者找个大腿依附。   但即使他特立独行,监狱金字塔顶端的几个人却没有找他的麻烦,这种特殊对待让大家下意识对季琛关注起来,并且决定不到关键时刻绝不招惹这个人。   在监狱里还想像外面一样过普通人的生活是根本不可能的,从他们踏进监狱那一刻起,他们就必须做出选择。不想卷入这些斗争?可以,那么你被其他势力逼迫的时候救不会有人为你出头。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监狱可以称得上是个小型社会。这里大致分为三个势力,雷虎的势力在东监狱,与其他两个势力井水不犯河水,在他手底下的犯人过得也是最轻松的。只要把每天上工的钱上交一部分,就可以得到雷虎的庇护。   西监狱的情况就要复杂的多,两个势力谁都不肯让谁,那里的犯人倒霉的时候一天要交两份钱,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   刀疤男在外面是道上混的,是个小帮派的头目,因为敢打敢拼、下手狠倒是有了一点名气。进了监狱后他当然不可能安生的待在别人手底下讨活,凭着身上的那股血性竟真的聚拢了一些人。   然而这里面有没有雷虎的默认还未可知。   对刀疤男献殷勤的男人因为身材精瘦,人们都叫他瘦猴,他是属于知道季琛身份特殊但不知缘由的,他这人向来油腔滑调,一心想着做雷虎手下的二把手,可惜雷虎看不上他,他在那里跟雷虎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就在他不甘心时,刀疤男出现了,势头猛劲,大有赶上雷虎的意思。瘦猴眼睛一转计上心头,比起势力已经成型的雷虎,他要是在刀哥还没有崛起的时候跟他,以后刀哥成功了他岂不是更有话语权?   瘦猴看见季琛发话后脸色就有些难看的刀哥,有心想要讨好他,于是对着不远处语气不怎么好的道,“别给脸不要脸,刀哥叫你是你的荣幸!”他还没有傻到主动招惹季琛,因此说话完全是向着郑珰去的。   郑珰没有理他,反而是季琛顿住脚步,看了刀疤男一眼。这一眼普普通通,既没有警告也没有其他什么,但刀疤男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感觉像是被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了似的,浑身发毛,背脊直冒冷汗。这种危机感就连雷虎都不能给他。   季琛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脚步不停的走到打饭的窗口前,已经从纠结转为思考该怎么和季琛打好关系的郑珰,甚至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意外。   马屁拍到马腿上,瘦猴心道坏了,眼角余光瞅着刀哥比之前更难看的脸色,他结巴道,“刀、刀哥,要不要待会上工的时候教训教训他们?”   刀疤男看了看隔着几排长桌的雷虎,雷虎正举着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像是在嘲讽他一样。   他一时气极,脸都在今天丢光了!反手给了瘦猴一巴掌,力度大的几乎整个食堂都能听见这一声响亮的“啪”!瘦猴的脸立马肿起来,嘴角破皮。   “好好吃饭啊!不许闹事!不然取消晚饭关一晚的禁闭!”一个看守的狱警警告的说。   刀疤男无视不断讨饶的瘦猴,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食堂。雷虎希望他去试探季琛做这个出头鸟,他才没那么傻!   直到刀疤男的背影消失,瘦猴才敢捂着疼痛的脸颊,心里愤恨,却把这一笔全部算到了郑珰头上。   而事情的导火索郑珰,他对季琛以外的人和物根本不放进眼里。季琛打饭时,他伸出脑袋越过季琛的肩头往里看。季琛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视线,郑珰下意识的跟着往旁边挪,季琛抿抿嘴唇,不动了。   监狱的伙食虽然不差,但也算不上好,再加上他们来的时间晚,肉菜几乎已经被打完了。只剩下两个素菜,土豆丝和莲白,以及只剩汤的黄瓜汤。监狱里的伙食管饱,因此为了避免不够,一天三顿的准备了许多大白馒头。   郑珰看着季琛打了饭后只拿了两个馒头,用手环在窗口的仪器前刷了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刻录了他们编号的手环不仅只是证明他们的身份,还是当做饭卡用的。不过阿琛就吃这些吗?   他心里刚升起了一种名为养家糊口的紧迫感,下一刻那个长得十分有厨子相的厨子就从里面端了两个餐盘出来,土豆烧肉,木耳肉丝,满满的全是肉。厨子说,“还是老规矩吧?给你准备好了。”   郑珰眼巴巴的看着肉咽咽口水,他刚进来还没做过活,手环里只有基本的一天生活所需的额度,嘤嘤嘤,他才是只能吃馒头的那个。   郑珰把手环里的额度花光了也不够他买个肉菜的,他捧着只有莲白和馒头的托盘,焉头耷脑的,觉得人生一下陷入了黑暗。   他现在可是彻底过上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了。   季琛把托盘放在桌上,没有坐下,转身又去了打饭窗口。   郑珰:……还有?   他的位置选在季琛的对面,他拿起馒头掰开,把莲白夹在馒头中间,然后张大嘴巴咬了一口,馒头的甜味和莲白的咸味混合在一起,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他这么安慰自己,咽下嘴里的食物时却不小心噎着了,赶紧低头喝了一口汤。他拍拍胸脯,不无得意的感叹道,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把饭换成了汤,不然待会就要在阿琛面前出糗了。   然后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放到了他的面前。郑珰抬起头,季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他,看起来有些冷竣,季琛说,“下午有事做。”   关于这一点系统给郑珰普及过,监狱里不允许吃白食,想要吃饱吃好,就必须用劳动成果去换。柏安监狱有两个工作,一个是组装电子零件,这个需要一定的技术,因此获得的额度较高,另一个就是给娃娃粘眼睛。   无论哪一个工作都是耗费精力的事情,在郑珰听来,阿琛的那句话就是在关心他。都老夫老妻的人了,突然回归到好像懵懵懂懂谈恋爱的阶段,想起来还有点小害羞。郑珰红着脸,一边吃饭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季琛,好像季琛是他的下饭菜一样。   系统:啊~宿主害羞的样子真是格外的与众不同~   “你喜欢吃肉,多吃点。”季琛动作自然的把牛肉夹到郑珰碗里,然后做完这个动作两人都愣住了。季琛伸出的手停在空中,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那样一句话。   郑珰难以抑制有些激动的问道,“阿琛,你想起来了?不对,”他语无伦次,“你记得?”他身体前倾,一双干净的眼睛略微睁大,眼神期待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但季琛只是神色不变的收回手,平静的说,“你之前一直在看。”   郑珰心里的那点希望就像被针扎的气球一下就破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低下头小声的,“这样啊。”他还以为……   季琛嗯了一声,听他刚刚刚刚话里的意思他们是认识的?自己应该记得什么?他记性很好,从小到大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因为老爷子他不会知道这个人。   那么,他口中的人是谁?   不知为何,看见郑珰低落的样子他竟然觉得有些碍眼。季琛犹豫半晌,把牛肉全部夹到郑珰碗里,就连木耳肉丝里的肉丝也一根不漏的挑了出来。   自己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的郑珰回过神就愣了。   郑珰心里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以为他和季琛还在刚认识的陌生人阶段,毕竟季琛对他的态度实在太过冷淡了。   他看了看自己碗里摇摇欲坠的肉山,其实阿琛对他的态度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吧?郑珰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察觉自己做了蠢事的季琛移开目光避开郑珰的眼神,“我不喜欢吃肉。”说完他就皱眉闭上了嘴巴。   郑珰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嗯,你不喜欢吃肉,虽然每天都花钱吃小炒,但是你不喜欢吃肉。   系统不忍直视的捂住眼睛,这么蠢的人绝对不是它主人!   午饭结束后是放风时间,风场是一处平坦开阔的露天平地,四周用电网围着。这时是看守最严也是最松的时候,严是指狱警们时刻警惕着犯人越狱,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那高高的电网可不是装饰品。   说松,则是指这个时候只要你不闹得头破血流,弄出人命来,狱警基本不会干预犯人们的冲突。   如果不是季琛,郑珰这个时候已经被不少饥渴的男人盯上了。      第61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放风说到底就是让整天关在监狱里的犯人们见见光,以免憋出什么心理疾病来。这个风场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几百个犯人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有些选择了低声聊天打发时间,而还有的……   因为季琛,许多对郑珰蠢蠢欲动的男人选择了观望,无人骚扰的郑珰看着抱着双手靠墙闭目养神的季琛,五月份的阳光从头顶洒下,在季琛的下眼睑打下一片暗影,气氛安宁。   这时却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小子,把裤子脱了。”   声音的内容吸引了郑珰的注意,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不远处五六个犯人围成一个圈,他们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邪笑,推搡着中间的那个明显瘦小一些的犯人。因为他正好背对着郑珰,郑珰看清了他的编号,2345。   很神奇的一个编号。2345畏缩着身体,郑珰看不见他的神色,但刚刚说话的人却正对着他,尖嘴猴腮,眼袋浮肿,一看就知道纵欲过度。   系统:【在监狱这种地方还能纵欲过度,也是不容易啊。】   郑珰赞同的点点头,看那人现在的行为就知道为什么了。他朝左右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识趣的伸手控制住2345,避免他挣扎,但郑珰预想中的反抗并没有出现,2345只是把自己蜷缩的更紧了。   “1586,有人探监。”说话的狱警郑珰很熟悉,是狱警队长张明,张队长对风场现在发生的一幕视而不见,隔着一层电网,声音在郑珰耳边响起。1586是季琛的编号。他找阿琛做什么?郑珰心里疑惑,现在根本不是探监时间。   回过头,郑珰正好对上季琛深邃的双眼。季琛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朝张明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在另外一个的带领下离开了风场。他们站的地方靠近风场出口,再加上张明刚刚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嗓音,因此几乎没有人看见这里发生的一切。   郑珰下意识的就想跟着季琛走,张明叫住他,“0294,你去哪?”见0294老实的停下动作,张明作为狱警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因此也不介意给这小新人传授一点关于监狱的经验。他清了清嗓子,抬下巴指指郑珰之前看的地方,“看见了吗?以后碰见这种事情躲远点。”   张明说完不等他回答,直接背着手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哼着歌离开了,他自以为声音小,却不知有武功在身耳聪目明的郑珰将歌词听的清清楚楚,“你瞧那~漫山遍野的小菊花~”郑珰瞬间黑脸。   季琛一走,郑珰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好几道目光,刀疤一方和雷虎一方,看来他们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暗中却在关注着季琛的一举一动,否则不会阿琛前脚刚走他们就有所反应。   既然他们还没有开始动作,郑珰也就假装没有发现,阿琛不在,他现在正是无聊的时候,郑珰四处看了看,最终把视线停在了之前吸引他注意力的地方。   就这么一会功夫,2345的衣服已经快要被扒光了,赤裸的上半身在阳光下白的刺眼。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瘦小,居然还有那么点肉。郑珰朝他们走过去,察觉到有人靠近的几人立刻警惕看过来。   郑珰脚步不停,一直走到几人几步远的地方才停下,他漂亮的五官毫无遮掩的露在几人眼前,几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没有其他人,目光登时就变了。   “有兴趣一起玩吗?”那个纵欲过度的人在2345胸前揪了一把,语带蛊惑的说。   那人疼的哆嗦了一下却不敢开口,郑珰皱眉,“需不需要我帮忙?”为了避免做了好事别人却不领情,因此郑珰主动问道,至于刚刚那句问他的话则是被他无视了。   他在系统那里了解到这人叫方林,其实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因为被私生子害得家破人亡进了监狱,本来方林是典型的富二代性格,不过监狱的现实很快就将他身上的高傲一点一点磨干净了,甚至连自尊都在随之消失。   郑珰从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那点仅有的正义感还是陆沉渊教他的,问话之后,方林迟迟没有回答他,反而是那个好色鬼看着他警告道,“如果不玩就别管这件事,不然咱们几个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说着还奸笑两声,目露淫邪的打量着他。   不远处,雷虎伸着懒腰看着这一幕,身旁的跟班小声道,“虎哥,需要我去警告警告他们吗?”   “不用。”雷虎回道。就算没有季琛,不是还有个刀疤在吗?“必要的时候让刀疤和季琛对上。”   “是。”   明白了雷虎意思的跟班应了一声退下了。   这边没有得到回答的郑珰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喂,你要不要我帮忙。”从头到尾被无视的好色男人一时怒火中烧推了郑珰一把,郑珰抓住对方伸来的手狠狠向外一扭,只听咔嚓一声,男人的手骨折了。   “啊!”男人捧着无力的手痛的惨叫,他的几个同伙面面相觑,男人愤怒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有人迟疑的说了一句,“可是他跟那个人好像有点关系。”   男人踹他一脚,“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这个贱人死乞白赖的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摇尾巴而已,你哪只眼睛看见季琛对他有什么特殊的了!”   那人一想,还真是。他们也没有时时刻刻的紧盯着人不放,因此没有看到季琛给郑珰夹菜的一幕。虽然知道两人没什么关系,但他们还是不敢动手。监狱里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你态度越强硬,对方反而越不敢招惹你。   郑珰懒得看他们唧唧歪歪,直接上去把几人揍倒了,他使的是巧劲,打人时能痛到骨头缝里,但外表却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最适合监狱这种地方。   系统(骄傲的挺起胸膛):这可是我给宿主推荐的。   几个人痛的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大功告成的郑珰拍了拍手,哪知那个某种意义上被他救了的人却吓的比之前更厉害了,浑身抖得像筛糠,声音尖利的说,“不是我,我没有叫他帮忙,是他自己要多管闲事的,你们别怪我。”   郑珰:……虽然最后的确是他看不顺眼揍了他们出气,但也不用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吧。怎么听着就这么生气呢。   “你给我等着!”好色男人留下这么一句狠话就和同伴们搀扶着走了,剩下的方林把恐惧的炮火全都指向了郑珰,他抬起头,长得倒是挺清秀的,郑珰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脸,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情况。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为什么不让我好过,你知道他们会对我做些什么吗?!”说到最后方林几乎是低吼出来的,一张好看的脸都扭曲了。   郑珰无趣的撇撇嘴,“你有这个本事怎么不去对着他们吼?”他嗤笑一声,“再说了,我打他们关你什么事,他们把事情怪到你头上又关我什么事?你现在唯一的倚仗也就是我对你的善意,”说到这里,郑珰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因为无聊呢?”   方林脸色霎白。   “叮铃铃~”铃声响起,放风的时间到了,郑珰耸耸肩随着人流往里走。即使他一开始是真的想帮方林,但方林的行为让他恶心的不行,他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现在总算好受了点。   看完全程的雷虎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绕有兴致的笑容,真是矛盾的一个人,心存善意,但又恩怨分明。季琛真是捡到了一个宝贝。   放风时间为半个小时,接下来就是犯人们上工的时间,这张内容一直要持续到下午五点,期间除了上厕所,犯人基本被限制在工作的小房间内。没有存粮存款的郑珰选择了组装电子零件。   不过做什么不是郑珰说算就算的,他先是被狱警带去观摩其他犯人怎么做的,然后让他照着做出来,这对有作弊器的郑珰来说相当容易,组装过程他看一眼就全部记住了,其中他忽略了的地方还有系统在一旁提醒。   因此当郑珰看了一遍就完美的复制出一个成品后,就连带他的狱警都忍不住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狱警见过的犯人不少,曾经有一个专门做这一行的犯人,那组装速度也不过如此了。   而且那还是练了十几年才有的熟练度,据他所知0294在外面是个明星吧?现在的明星都已经这么全才了吗?“不错,好好干。”狱警夸了他一句,然后退出房间将门锁好。   郑珰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二十来号人,这一看,还真是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比如雷虎,还有那个反咬他一口的方林。方林拿了货就找了一个离郑珰最远的角落坐下干活,好像郑珰是洪水猛兽一样。   郑珰:……   “来我这里坐吧。”这句低沉浑厚的话一出,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秒。   郑珰自己也没有想到,开口的人居然会是雷虎。他还记得雷虎之前对他这具壳子挺有兴趣的。      第62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监狱里探监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因此郑珰一边组装着零件,一边心不在焉的等着季琛回来,他会选择这个工作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季琛。不过直到下午五点他们下工季琛都没有出现,非探监时间被叫走,而且时间还长达几个小时,除了季琛的母家周家他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权力。   郑珰给雷虎打了个招呼往自己的监房走,洗漱一下就是晚饭时间了,郑珰非人的手速让他完成了几乎是别人五六倍的零件,就连后来检查是否合格的狱警都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组装电子零件,说的简单,但其实需要做这个工作的人精神高度集中,久而久之人难免会感觉疲惫。只有跟郑珰一个工作房的人才知道,郑珰一动起来手上跟安了马达似的,他们眼睛都跟不上郑珰的动作。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雷虎,郑珰自己也想看看雷虎到底在打什么注意,因此没有拒绝雷虎的话,直接坐在了雷虎旁边。他甚至都打算好了,如果雷虎对他是抱着那种目的他就把人打一顿就是,就算有监控摄像头,但雷虎身上没痕迹狱警顶多说他几句。   其他人对雷虎敬而远之,因此就出现了他们两个周围空出了一片的画面,然后,郑珰坐下之后雷虎居然就一心一意的做零件连话都没有跟他说,只有在他想走捷径的时候,雷虎才提醒他,那种方法很伤手。   得到了系统的肯定。   郑珰:这是什么套路?知心哥哥?   既然想不通,郑珰就把这件事丢到一边,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去了澡堂。没有在监房里看见季琛,郑珰表示他很失落。   澡堂只有淋浴,索性现在天气已经不冷了,郑珰端着盆走到门口,一股充满水汽的热气迎面而来。他这才发现原来到澡堂来的人都是脱了衣服的,只穿了一条小内内身材各异的男人从他身边走过,并投给他一个奇怪的目光。   而澡堂里的人基本都什么都没穿,一具具白花花的肉体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系统:【辣眼睛。】   郑珰:好想看看阿琛洗洗眼。   然而这还不算完。监狱里的犯人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没错,就是这里,来一发之后直接往水底下一站,全身都干净了。这是属于普通类,更高级一点的就是两个人说好了彼此帮忙,还有一部分,有点小势力能够找到顺眼的人给自己服务,如果下午不是郑珰插手,方林现在应该就属于这一类。   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充斥着这个空间,就在郑珰的方向就能看到一对在做活塞运动。他突然不想走进去了,因为感觉洗了之后会比没洗更脏。郑珰犹豫着是走是留,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裸着上半身的季琛眼神幽深的看着他,头发被水汽濡湿,几缕刘海垂在额前,他说,“跟我走。”说完又补上一句,“闭上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澡堂里气压过低,郑珰总觉得季琛语气失去了平时那种不急不缓,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不过郑珰没多想,看见季琛他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在季琛漂亮的腹肌上多看了几眼,然后依依不舍的闭上了眼睛。他这副小色狼的样子让季琛心情好了不少,季琛脸上紧绷的神色缓和下来,接过他手里的盆子转而牵住郑珰空出的手。   季琛避开人多的地方往目的地走,鼻尖雄性特有的麝香味和耳边连绵不绝的喘息声让他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他回头看了一眼郑珰,郑珰老老实实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了水汽,看起来湿漉漉的。   “你还小,不要看这些。”季琛解释般的说了一句。事实上郑珰的这具身体已经20岁了,年纪虽然算不上大,但也绝对不小。   郑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一排淋浴隔间,隔间之间用木板隔开了,还有一扇露头露脚的小门,这里很安静,人也很少,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   看来监狱里和外面也没有什么区别,有钱就行。   或许是郑珰沉默的时间太长了点,季琛,“怎么了?”   郑珰摇摇头开始脱衣服,脱到一半才想起身后还站着季琛,他动作不停,装作不在意的转了个身,正好对上季琛略微出神的目光。“咳。”季琛尴尬的咳嗽一声背过身体。   郑珰无辜的问,“你不洗么?”   季琛:“洗过了。”   难怪他刚刚拿香皂的时候没有找到阿琛的,郑珰没有再说话,默默加快了洗澡的速度。过了几分钟,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雷虎看见站在隔间外不知道想什么的季琛,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季琛。”   季琛抬眼一看,身体往旁边挪了挪,“嗯。”   这时郑珰恰好在抹香皂,雷虎走进就近的隔间打开淋浴头,水从头顶浇下,他抹了把脸上的水花,奇怪的问道,“洗完还不走?”   季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洗的差不多的郑珰已经开始冲洗了,水声响起的时候雷虎动作顿了顿,然后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语气里的调侃十分明显。   认真洗白白的乖宝宝郑珰洗完澡之后又开始洗头,按洗发水的时候因为用力过度导致洗发液按多了,弄的满脑袋的泡沫,而他洗头时又没有闭眼的习惯,很快泡沫就在地心引力的吸引下流进了他的眼睛里。   “啊阿琛!”这下可真的是辣眼睛了!   郑珰用手背干净的地方揉搓着眼睛,一边用另一只手胡乱的往季琛的方向抓,听到动静转身的季琛握住对方毫无章法乱抓的手,“别揉。”说着便拿起干净的湿毛巾将眼部周围的泡沫擦掉,然后换一面干净的地方轻柔的揩拭。   过了一会,郑珰惨叫的声音总算停了,季琛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心里松了口气,“怎么样?”   郑珰眨了几下眼睛,“噫?不痛了。”他歪着头朝季琛笑了笑,“谢谢。”   季琛顺手把毛巾围在郑珰腰间,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突兀,他转移话题般的说,“把头上的泡沫洗一下。”   郑珰:“哦。”   两人聊的太投入,以至于连雷虎已经洗完了都没有发觉,直到雷虎打趣的主动开口,“你们玩,我先走了。”   季琛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郑珰,郑珰下半身围着季琛刚刚系上去的毛巾,不过上半身还是光着的,微微弯下腰冲洗的时候露出形状好看的肩胛骨。   正在擦头发的郑珰缩了缩肩膀,他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   季琛这时突然说,“离他远一点,他的身份不干净。”   郑珰:……“小a,我觉得我和阿琛如胶似漆的日子不远了。”   系统:【宿主说的对。】   洗漱完毕后两人先是回房间放东西,接着就是去食堂吃饭,腰包鼓起来的郑珰格外满足的点了几个肉多的菜,并且拦下了季琛想要付钱的动作。最后看着阿琛吃下他挣来的钱买的食物,郑珰心里升起一股养家糊口的成就感。   虽然这一顿就把他工作了一下午的钱花光了,更是相当于别人辛苦三四天的成果,但郑珰觉得十分值得。钱可以再赚,人不能不追。   晚饭过后差不多就到了7点钟,监狱里通常会组织犯人一起看看新闻联播,既是对犯人的思想教育,也是免得他们和外界脱节。   看完新闻后又是放风时间,半个小时的放风过后,时间到了晚上八点,今天的安排已经做完了,于是张队长大手一挥,让犯人们全部回自己的房间自行安排,九点熄灯睡觉。   郑珰眼睛亮了。   他心里已经想好了一大堆和季琛拉近距离的话题,准备待会两人独处的时候用,结果季琛一回房间就目的明确的走向书桌。   都在监狱里不用处理工作了不至于这么忙吧?郑珰眼神忧郁的盯着季琛笔直的背影。   系统:【宿主,季琛面前的书已经停在第39页17分钟了。】   郑珰:“干的好小a。”他哒哒哒的跑到中午的位置坐下,撑着下巴问,“阿琛,你在外面是做什么的?家里几口人?结婚了吗?有女朋友吗?”如果没有的话介意多一个男朋友吗?你看我怎么样。   系统:你这样让别人怎么回答……   季琛伸手把书翻了一页,目不斜视,“做生意的。”   居然只回答了一个问题,郑珰有些失望,这时季琛突然说,“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郑珰觉得季琛问这个问题时语气有点奇怪,不过阿琛主动跟他说话他也没多想,避重就轻的说,“被人陷害。”   “嗯。”季琛把书合拢放好,“睡了。”没有人知道,这本书的第40页有一道深深的印痕,像是被人用力掐过一样。   季琛躺到床上闭上眼睛,郑珰站在他床边扭扭捏捏的问了一句,“我第一天进来有点不习惯,能和你一起睡么?”   季琛猛地睁眼看着他,郑珰吓了一跳,伸手在季琛肩膀的某处地方戳了一下。“这是一个麻穴,中招的人半个小时内浑身都使不上力。”   他委屈的瘪瘪嘴,然后爬到季琛身边躺下,拉过被子将两人盖好。   过了一会,郑珰又把被子掀开,把季琛放在身侧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腰间,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缩在季琛怀里,声音闷闷的说,“晚安。”   没过多久就到了九点,天花板的灯一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季琛睁着双眼,眼神平静,肩窝处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良久,他小心的侧过身体,将怀里的人搂的紧了点,轻声说,“晚安。”   而此时距离郑珰口中的半个小时还有一半时间。      第63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当郑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缩在季琛的怀里他就知道有戏,如果季琛真的对他没意思,大可在半个小时时间到了之后把他踢下床,或者自己去睡他的房间,但是季琛没有,反而默认了他的行为。   他嘴角染上笑意,漂亮的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里面像是盛满了星光。这时他感觉到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动了动,季琛掀开被子起身,他语气愉悦的说,“早上好,阿琛。”   “嗯。”季琛背对着郑珰,头也不回的走到洗漱台前洗漱,看见又被摆放在一起的洗漱用品,眼神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郑珰疑惑的皱眉,怎么阿琛对他的态度还是这么冷淡?   自那天之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怪圈中,郑珰还是喜欢当季琛的小尾巴,季琛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只要季琛出现的地方就必定能看见他的身影,以至于有些小心思的人都找不到机会下手。   而季琛的态度则是相当被动,对郑珰的行为既不拒绝也不同意,不少人暗中猜测季琛是懒得理,偶然听见这个说辞的郑珰嗤之以鼻,心想阿琛不可能这么对他的,但是心里却渐渐升起恐慌。   监狱的日常千篇一律,其中占据了犯人大部分时间的就是上工,这是他们日常消耗的来源,也是监狱获得收入的一种方式。季琛从小接受精英教育,脑子也聪明,选择的自然是组装零件。不过却不是和郑珰一个房间。   郑珰一开始还老老实实的,可是今天却突然罢工不干了。那时正好是放风结束,狱警队长张明也在,郑珰便直接对他说,“张队长,我要求换房间。”   本来略有不耐的张明扭头看见是郑珰,心里那点怒气不知怎么的就消失不见了,语气还算平和的说,“怎么了?”   他身前的季琛回头看了他一眼,郑珰看不出他眼睛里的意思,只能猜测或许是以为他要去粘着他而不高兴吧。郑珰眼神闪躲的看向一边,假装没有发现季琛的视线,清了清嗓子说,“这几天天天对着那些零件,我看腻了,为了避免我视觉疲劳出错,浪费材料给组织造成巨大损失,我申请去给娃娃粘眼睛。”   张明几乎要被他冠冕堂皇的借口给气笑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偏偏弄出什么为组织好的借口,心里这样想,他却觉得这个0294也挺有趣的,他知道2094组装零件工作效率极高,不知道粘娃娃是不是也一样?因此大方的说,“行,那你去那边队伍后面跟着吧。”   郑珰闭了一下眼睛收回暗示,转身走到张明所说的队伍里。在他身后,季琛低头看了看地面,本来应该紧挨着他影子的地方此时洒满了金色的阳光。   郑珰此番举动虽然另有目的,但未免没有几分试探的意思。结果令他大失所望,他此次的攻略任务可以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他的示好季琛照单全收,晚上也默认了他蹭床的行为,但是就是什么表示都没有。这种情况到底代表什么?在线等,他挺急的。   系统:【宿主别着急,季琛没有拒绝你就是一个好现象。他在外面可是有名的冷面阎王,别说女人,就是男人都很少让人近他的身。如果媒体知道宿主能和季琛真的亲密,估计各种宿主和季琛的小道消息就要满天飞了。】   郑珰停下脚步,“其实这样也不错。”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系统:???宿主这是想和主人传传绯闻?在别人各种不信的时候最后爆出结果啪啪打脸?   到了目的地,郑珰挑了个监控死角坐下,像粘眼睛这种活不需要技术含量,因此也就没有测试一说。他拿起一个娃娃,是个巴掌大小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小男孩,抿着嘴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季琛。   他挑挑眉,没想到居然还是事半功倍。“对了,有没有办法找到证据证明原主的清白?昨天又有人找阿琛探监,我觉得阿琛可能等不了多久就要翻案出狱了。”   系统:【方法不是没有,事发当天只有原主以及他的父母在场,如果能让原主父母开口承认是他们做的,宿主自然就可以出狱,不过既然直到现在宿主都没有收到传令,看来他们是铁了心放弃原主了。】   【第二个就是让那天的妓女开口,第三,也是最简单粗暴的,就是直接视频录像爆出去。】   郑珰:“还有录像?”他把粘好的娃娃放到单独的箱子里,又挑了一个不一样的,这个娃娃是坐着的,双手朝前张开,是个求抱抱的姿势,圆圆的眼睛,小脸胖乎乎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系统:【是原主父母转移这具身体时路边的监控器拍下的。】   郑珰把娃娃放到之前粘好的那个旁边,正好形成冷面娃娃被可爱娃娃抱住的样子,他满意的拿起可爱娃娃粘眼睛,“方法都不错,不过我们外面没有人能够帮我们。”   原主的公司早在他出事的那一刻就放弃他了,郑珰没来之前原主无数次提过要见自己的父母以及经纪人,结果都是被拒绝。   系统也明白郑珰的意思,闭嘴不说话了。它现在倒是有点嫌弃自己的能力,能返祖获得一部分掌控时间空间的能力又怎么样?主人出事它也只能事后补救,宿主需要帮助它也只能出出主意干瞪眼。   或许是感受到了系统的低落,郑珰安慰般的说,“别担心,不是有一句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吗?”就在他和系统说话的功夫,一旁的箱子里已经堆了不少娃娃了,不过之前那两种造型的却没有再看见。   郑珰眼睛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相同的,于是他把那两个娃娃单独拎出来,避免等会被其他娃娃压到箱子低下。“再说了,我们不行还有阿琛啊。”   系统:……其实它一直都不是很懂宿主对主人的信任。   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情中时时间总是过的很快,郑珰简直要沉迷于粘眼睛这个游戏无法自拔了,就连别人埋头久了腰酸背痛的症状,放到郑珰身上,内力一转什么感觉都没有,因此当他听见结束的铃声时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与他同房间的犯人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他。做的快就算了,持久力还强,这让他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活?   别人排着队往外走,郑珰装模作样的坐在原位假装捏肩膀留到了最后,然后趁人不注意,将事先藏好的两个娃娃往衣服下摆里一塞。他按住略微鼓起的肚子跟在队伍后面,分神想着幸亏柏安监狱做的是娃娃而不是木雕,不然他的肚子非得废了。   走在他身前的人往后看了一眼,看见郑珰奇怪的动作疑惑道,“你怎么了?”   郑珰随口打着哈哈,“刚刚不觉得,一站起来发现肚子酸了,嗯,就是这样。”   那人眼里露出几分惊讶,别人都是腰酸肩膀酸,结果这人却是肚子酸,难道这就是他做的比别人快的原因?那人回过头时还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上工结束犯人们要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这里距离郑珰的房间有些远,走到最后跟他一起的人都到了,他还在那孤零零的走着。   “0294。”   听见有人在叫他,郑珰回头,雷虎倚墙看着他。“有事?”   “的确有事。”雷虎目光在他鼓起的肚子上转了转,眼神有些奇怪,郑珰警惕的侧了侧身,于是雷虎便移开视线道,“我这里有一个双赢的方法,希望你帮我转达。”   郑珰皱眉,“谁?为什么要我转达,你自己不会说话吗。”   雷虎上前几步走到郑珰面前,没有计较他语气中的挑衅,“你觉得还能有谁?至于为什么,你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如果你开口他不会毫不考虑就拒绝。”   郑珰傲娇的昂了昂下巴,显然雷虎的这句奉承深得他意,不过这不代表他就好说话,只听郑珰不客气的反问道,“你不是要让刀疤和阿琛对上吗?现在又来求合作,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雷虎眼神略带深意。   郑珰不耐烦,“废话少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雷虎凑到郑珰耳边,低声陈述自己的来意,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一股大力拉开,他肩膀狠狠撞到坚硬的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季琛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郑珰身前,眼神冷漠的看着雷虎,语气更是冷的掉冰渣子,“我警告过你,离他远一点。”   雷虎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脸上的表情十分无奈,他看起来就这么像坏人吗?好吧,他在外面的确是混黑的。“我只是跟他说几句话,现在说完了,你们聊。”与郑珰错身时,他调侃的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不过是挨的近点说几句话就生气了,真难以想象这是媒体口中最冷漠的男人。   郑珰在心里点点头。   季琛皱眉打量着这人,“没事?”语气听起来依旧非常冷淡。   郑珰忽然悟了,原来阿琛是面瘫!   他看着季琛不说话,就在季琛以为雷虎对他做了什么而脸色越来越难看时,郑珰猛地扑过去抱着他,双手挂在季琛脖子上,脸颊蹭着季琛的脸,高兴的喊了一声,“阿琛!”   季琛反射性的搂住郑珰的腰,身体僵硬了一瞬,过了许久才低低的,“嗯。”   郑珰高兴着高兴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怎么感觉肚子空空的?他朝地上一看,两个娃娃躺在季琛脚边。   季琛:“你的娃娃?”   郑珰:“不,这是我们的娃娃!”      第64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这句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郑珰意识到话里的歧义,尴尬的把脑袋埋进季琛颈窝,“这是我送给你的,我不会生娃娃。”   季琛:“……”   郑珰感觉到自己被季琛放开了,有点不高兴,便看见季琛弯腰把地上的娃娃捡了起来,郑珰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指着娃娃说,“你看是不是很像我们?好看吧。”语气里有几分邀功的炫耀之意。   “不好看。”   “哪里不好看了?”郑珰见他的视线停留在那个求抱抱的娃娃上,心里顿时不舒服了,这个娃娃像他自己,阿琛说不好看,不就是觉得他不好看吗?而且像的还是他本体的样子,不是这具壳子。   “不像你。”   郑珰脸上的表情越发纠结。这是说不像他这具身体?阿琛觉得这具身体好看而他不好看?   “你的眼睛弯起来像月牙,它像葡萄。”   “你说什么?”郑珰直勾勾的看着季琛,他魂体的眼睛笑起来时的确会弯成月牙模样,但这具身体是丹凤眼!季琛神情平静,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不要被发现了。”   季琛避而不谈,郑珰没办法,乖乖的应了一声,重新把两个娃娃塞进肚子里,扶着肚子跟在季琛身后回到房间,他把娃娃紧挨在一起放在床头,这样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   “刚刚。”季琛迟疑着开口,然后在郑珰询问的目光下说,“不要相信雷虎说的话。”   郑珰眨眨眼睛,“可是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啊。”   季琛看着郑珰,沉默。   “他说我对你是不一样的。”郑珰笑意满满,“阿琛觉得我应该相信吗?”   “……嗯。”   其实雷虎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郑珰从他只言片语的描述中大概也知道他的想法,无非就是季琛背后站着周家的情况下,还被季光复——季琛的二叔陷害入狱,季光复背后必定有其他势力支持。   并且这个势力的实力不下于周家,不说是站在周家的对立面,至少也不会友好。这种时候,雷虎在暗中的势力对季琛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不过郑珰想阿琛那么厉害,就算没有雷虎帮忙肯定也能解决,他问过系统后事实也证明正是如此,原世界里没有郑珰,季琛和雷虎没了郑珰的关系并没有交集,但是季琛仍然有办法翻案出狱。   更何况,一旦和雷虎这种黑势力沾上关系,季琛无疑是多了一个把柄在雷虎手上,对季琛产业的形象也是一种打击,雷虎要他转达这种弊大于利的话,是当他傻吗。   这件事郑珰并不打算告诉季琛,因此刚刚季琛问起他用别的事情转移了季琛的注意力,而且他也不算撒谎么。郑珰有些心虚的想着。   虽然知道了季琛对他不是没有好感,但两人的相处方式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郑珰觉得他和季琛的关系目前陷入了瓶颈,需要一点外力突破一下。不得不说他是想到了之前雷虎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雷虎,他还不知道原来阿琛这么在乎他。   这天,郑珰一边粘着娃娃一边想着该怎么升华一下他们的革命感情,方法还没想出来,回到房间时他却发现属于季琛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不见了!尽管那些东西都是监狱批发的,长得丑质量还不行,但至少代表阿琛还在啊!   郑珰面无表情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原本跟他的洗漱用品亲亲密密待在一起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的孤零零立在那儿,他特意放在床头的两个娃娃也没有看见,不知道是被阿琛带走了还是被狱警收拾东西时没收了。   系统:【……宿主,你没事吧?】它好怕宿主突然黑化。   “没事。”郑珰拿起盆子往外走,“我要逃狱。”   系统:【宿主冷静啊!】   郑珰没有说话,此时他已经走到澡堂门口了,他想起那天阿琛就是在这里带着他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郑珰默认这是因为阿琛不想让他看别人,那天之后他也没有再来过这里,可是现在,不会再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了。   澡堂里还是一样的乱,各种声音充斥着他的耳膜,正对他的方向依旧有人在做缓解生理欲望的事,不过这次的主人公他认识。是方林。   他被按在地上,脸贴着地板,略显苍白的脸色召示着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受,他看见门口的郑珰眼里露出几分哀求之意。在他身后那天的那个好色男人动作凶狠的动着,其他人就在周围围观。   他们还真是有缘,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能遇见方林。郑珰没有过去,歪头看着他,“你要我帮忙?”   他一开口,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那个男人有些迟疑的停下动作,显然是认出了郑珰,忌惮他再次出手。郑珰没有理他,很认真的看着方林等他的答案。方林闪躲的移开了目光,不敢看郑珰的眼睛。   郑珰不屑的嗤笑一声。这人想的倒是好,想让别人帮忙还不敢让别人看出来,这是怕自己输了那个男人又报复他?   这种软蛋似的性子,难怪几个跳梁小丑都能把他欺负到这种地步。不过这次郑珰却不打算再管了,他看着里面混乱的场面皱了皱眉,正准备去他和季琛平时去的那个地方,这时背后一道声音叫住了他,“0294。”   会用这种方式叫他的,不用想,肯定是狱警。他转过身,果然是一个身穿警服的狱警,狱警说,“你可以出狱了,跟我来。”   郑珰惊讶的瞪大眼睛,什么情况,他这前一秒刚想出去下一秒就有狱警来告诉他可以出狱了?他还没动手给自己翻案啊。季琛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闪过一瞬,很快又被郑珰排除,阿琛是下午出狱的,距离现在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而且他还有季光复的事情需要处理,应该没这么快才对。   “现在?”一般来说就算出狱都是在早上,现在都这么晚了。   狱警点了点头。于是直到郑珰收拾好自己那一点少的可怜的东西,在其他犯人艳羡的目光下跟着狱警往外走时他仍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季琛,但是惊喜来的太突然郑珰反而有点不敢相信。   时值傍晚,天色灰蓝,黄色的小星星在天幕一闪一闪的发着光,郑珰背着一个单肩包,隔着高高的铁门,郑珰看见一个挺拔的背影站在铁门外离他二十来米远的地方。合身的黑色西服勾勒出男人修长的双腿,他双手插兜,面前是一辆低调的汽车,正与旁边略矮些的男人低声说着什么。   郑珰出色的视力告诉他那是一辆卡宴。铁门被两个狱警拉开,沉重的门发出不算好听的嘎吱声,男人闻声转过身体。看清男人脸的那一刻,郑珰脚步顿住了。   墨黑的头发全都往后梳,剩下几屡稍长的刘海垂在眼角,一副金边眼镜挡住了男人过于犀利的目光,他五官深邃有如刀刻,鼻梁高挺,双眸有神,略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看起来显得冷漠而不近人情。这个男人是季琛。   看见站在门口的郑珰,季琛眼神微不可察的柔和了几分,正仔细听他吩咐怎么处理公司最近事务的王特助十分惊奇,如果不是他跟了季总近十年还真发现不了。   他倒是对这个能引起季总变化的人越来越好奇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明星,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向来公事公办的季总,让他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人弄出来。幸亏这个人真的是被陷害的,不然他心里还真有点负罪感。   王特助顺着季琛的视线往前看去,郑珰的长相他是看过照片的,只能算中上。不过这一看他却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被这个疑惑困扰着,王特助不免就盯着郑珰多看了几眼,直到季琛眼神带着冷意的看着他,王特助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移开目光。   季琛走到郑珰面前站定,“走吧。”   郑珰:“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季琛朝后看了一眼,王特助识趣的双手捧着手机递到季琛面前,季琛把手机交给郑珰,见他十分认真的戳着键盘,便问,“你打给谁?”   郑珰:“我爸妈啊。这监狱建在荒山野岭的地方,附近又没有公交车,我让我爸妈来接我。顺便告诉他们我出狱的好消息。”他在心里认真反省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透露过已经知道是谁陷害的事情。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季琛一手摁断了,季琛冷着脸把手机扔给王良,拉着郑珰就走,“我来接你。”郑珰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来接你的人是我。   “但是我身上没钱不能住宾馆,没住的地方。”他在被季琛打开车门塞进车里时说。   “住我家。”   郑珰在心里比起剪刀手。这一住进去他可就不打算走了。      第65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现在时间是六点半左右,山道曲折,一辆黑色的卡宴匀速行驶在山道上,明黄的车前灯与天上的星光遥相呼应。王良双手把住方向盘,一边自以为隐秘的从后视镜中观察着后座的情况。   郑珰这人看起来乖乖巧巧,像个干净优雅的小王子,平时洁身自好也没有传出绯闻,哪想这一出事就是大动静。王良在心里摇头叹气,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想到要害自己的人居然是相处了二十年的亲人?   而一层血缘关系还比不上二十年的感情,人性真奇怪。王特助偷偷看了眼季总,季琛正在闭目养神,于是他把目光移向一旁的郑珰,满打满算这人入狱也就一个月时间,短短一个月,就能和季总交好到这种程度,看来郑珰也不像媒体口中的那么单纯吧?   车子开上高速公路,来往的车辆逐渐多了起来,季琛冷硬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明明灭灭,更显得五官分明。   “季总,回市中心吗?”王特助边开着车边问。   他等了一会没有听见声音,就在王特助以为季总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   季琛睁开双眼,他没有回答王良的问题,而是先看了看身旁的郑珰,郑珰头歪在一边,似乎是睡着了。这个姿势待久了很容易落枕拧到脖子,他轻轻扶起郑珰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然后对好奇的看着这一幕的王特助说,“找一家酒店,让人把别墅附近的记者清理干净。”   声音压的极轻。   王特助了然的点点头,季总出狱后就一直忙着处理公司的各种紧急事务,那群闻到八卦味道的记者找不到机会,现在估计去别墅外面埋伏着他们呢。他们要是不小心被记者拖住了还真不容易脱身,还是季总想的周到。   王特助满怀崇拜的调转车头,他的目标是季氏旗下的一家酒店,他事先给酒店经理打了招呼,车直接开到酒店的底下车库,经理已经带着人在那里等着他们了。王特助下车与李经理握手,“麻烦了。”   李经理看起来三十多岁,身材有些发福,闻言乐呵呵的道,“不麻烦不麻烦,身为季氏的一员,这是我应该做的。”说着他往毫无动静的卡宴看了一眼,迟疑的问道,“季总?”   王特助:“季总在车里,今天的事情不能透露出去,还请李经理处理。”他指的是李经理身后的两个服务生打扮的人。   季氏最年轻的掌权人因商业犯罪入狱的风波还未过去,李经理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关键时刻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特助放心,我明白的,这都是信的过的人。”   王特助脸色严肃的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会,然后转身走到车窗旁躬身轻轻敲了敲,车窗下摇,露出季琛的半张脸。李经理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如果不是这次季氏出事,他恐怕还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见到季氏继承人的真面目。   只见王特助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便见季总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车窗复又摇上,李经理只隐约看见季总似乎把头看向了身旁的位置。他来不及多想车门就被王特助拉开了,季琛迈着长腿从卡宴上下来。   李经理把本就挺直的背脊又挺直几分,力求在季总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过季总比他想象中年轻很多啊,长相也是人中龙凤,李经理整理了一下本就整整齐齐的衣服,正打算迎上前去介绍介绍自己。   然后他就看见季总抬脚绕到了车子的另一边,他想起事先王特助让他准备两个房间,他以为是王特助要住的,现在看来不是?   王特助小跑着赶在季总前打开车门,季琛弯下腰,就这么一会功夫郑珰就整个人趴在后座上了,因为空间有限,他的腿蜷缩成一团,明明不是什么舒服的姿势,偏偏郑珰压着脸睡得十分香甜。   季琛脸上的神情不知不觉柔和下来,伸手轻轻推了推,“郑珰?我们到了。”   郑珰翻了个身继续睡。   “……当当。”   郑珰迷糊的半眯着眼睛,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哪,愣了几分钟之后,他艰难的坐起身体,扭头看着季琛,茫然的,“嗯。”   “我们到了。”   他乖乖的应了一声,“哦。”然后张开双手,求抱抱。那一瞬间的姿态几乎与之前的那个娃娃完美重合。季琛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拒绝。   也不想拒绝。   他用手护着郑珰的脑袋小心的将人从车里抱出来,郑珰的双腿十分自觉的缠在季琛腰上,于是便形成了季琛身前挂了一个巨型挂件的一幕。季琛一手揽腰一手托着他的背,而郑珰则是手绕过季琛的脖子,头埋进他的颈窝,闭上眼睛,睡。   王特助:我以为季总是找了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原来是白捡一个儿子。   在场最惊讶的还要属李经理,他对季琛的了解完全来自于媒体的各种采访报道,但媒体口中的话总是有些夸张,唯一他能肯定的就是,季总与能力出众同样出名的,还有他的严谨自持、性格冷清。说冷清还是委婉的,其实如果不是看见这一幕他更想说冷漠。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这样嘛,果然记者的话信不得。李经理尽职尽责的在前面为季琛引路,因此没有注意到王特助时不时看向他家boss时纠结的表情。   李经理预留了两套总统套房,电梯直达顶层,季琛不开口谁也不敢说话,于是一行人就这么沉默的走到了目的地,李经理有心跟季总多说几句话,不过季琛一个眼神看过去他就消音了。王特助不动声色的把人拦在门外,“李经理,这一天下来季总也累了,还要麻烦李经理叫人送点吃的上来。”   李经理想说他马上叫人下去准备,毕竟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但是一看到王特助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到嘴的话立刻转了个弯道,“那你和季总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他给两个服务员使了个眼色便带着两人进了电梯。   房间里,季琛将人放在床上,他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谁知他的手刚离开郑珰的身体,郑珰就睁开了眼睛,郑珰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你要去哪?”   季琛掀开被子把人盖好,“我不去哪。”   “嗯。”郑珰侧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只手伸出被子抓着季琛的手,“你不许走。”他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着,眼睛却已经闭上了。   敞开的房门被轻轻敲击,王特助从外面走进来,季琛看着床上安静睡着的人,轻声说,“好。”   王特助见状压低声音道,“季总,”他扬了扬手机,屏幕亮着,“季老先生的电话。”   季琛看了看自己的手,被一只更为纤细白皙的手紧紧抓着,“拿过来。”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接过手机,“爷爷。”   手机里传来一道苍老慈爱的声音,“事情还没处理完吗?怎么还没回来。”   “我这里还有一点事情。”   “需要多久?”   季琛犹豫了一会,没有开口。就连站在一边的王特助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最重要的那件被指商业犯罪的事情季总都有了应对方案,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是季总没有解决的。   “噢?”季老爷子疑惑的反问了一声,他的孙子他最了解,季琛既然没有回答,那就说明他没有把握。自从他把季氏全权交给小琛负责后,这种情况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需不需要我把你季叔调过去给你帮忙?”   “不用了,我会处理好的。”   两人又聊了会别的无关紧要的事情季老爷子便挂了电话,王特助接过手机,“季总,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一点吃的,再过一会应该就会送上来,要是季总没有其他吩咐,那我就先回家了?”   季琛:“回去?”他皱眉,“不是订了两个房间?”   王特助:……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恰巧这时门铃声响起,送食物的人来了,王特助快步过去开门,背过身时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对于刚刚的那个猜测他根本不敢深想。门打开,门外推着餐车的人却不是服务员,而是李经理。   王特助挑了挑眉,他并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李经理这个人挺会找机会表现自己。“送进去吧,注意动作放轻一点。”   李经理眼里闪过一道惊喜的目光,朝王特助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后便推着车往里面走,而王特助则是出门去了隔壁,他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李经理刚推着车走近了两步郑珰就醒了。季琛看他眼神清明一副睡饱了的样子,便说,“要吃点东西吗?”   “嗯。”郑珰当然是点头,季琛便把各种吃食拿到他面前。   好不容易有了近距离接近季总的李经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见季总只是看着那个男孩吃东西,自己却没有动,于是便说道,“季总,隔壁房间已经帮您准备好了,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就好。”   “你睡隔壁?”听见敏感词汇的郑珰警惕的扭头看着季琛,季琛张口准备回答,郑珰抢先道,“我没住过这里,不习惯,我要跟你一起睡!”      第66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李经理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一起睡?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他又偷偷瞟了一眼季总的神情,不像生气的样子,李经理忽然恍然大悟,难怪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出现过什么女人,原来季总喜欢的是男人。   接下来的内容就不是他该听的了,李经理尴尬的笑了笑准备出去,把空间留给僵持的两人。说是僵持,其实只是郑珰单方面以为的而已,因为从他刚刚的话出口之后季琛就一直没有说话。郑珰不依不挠的非要一个结果,眼神执拗的看着季琛。   季琛无奈,“隔壁是王特助的房间。”   “那你跟我睡?”   季琛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反而说了另一句话,“外面有沙发。”在郑珰听来这就是拒绝,他干脆把手里的勺子放下,坐到季琛旁边表情严肃的说,“沙发没有床舒服。”当然最重要的是沙发不能两个人睡。   “为什么。”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郑珰知道他问的是为什么一定要和他睡,因此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答案,他把季琛推倒骑到他身上,双手撑在季琛的胸膛上居高临下道,“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他自以为自己的动作相当邪魅霸气,殊不知他这副模样落到季琛眼里,微微昂起下巴,眼睛向下睨,看起来既傲娇又可爱。季琛一手撑床支起身体,身体呈现出倾斜的弧度,撑在他身上的郑珰自然动作不稳,这时季琛另一只手绕到郑珰背后,稍一用力。   两人便紧紧抱在一起。郑珰的脸贴在季琛的胸膛上,耳朵里传来他咚咚咚的心跳声,季琛的心跳很快,如果只看他脸上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他内心其实同样激动,或者说,紧张。   “阿琛。”郑珰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脑海里是空白的,他被季琛翻身压在身下,两人的位置瞬间对调了一遍,他看着季琛眼神专注的凝视着他,然后慢慢逼近,他反射性的闭上眼,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头,然后顺着鼻梁落到鼻尖。   他以为季琛会吻他,但是季琛没有。“希望我的表现也足够明显。”   他以为季琛会吻他,但是季琛没有。“希望我的表现也足够明显。”   季琛起身背对着郑珰说,“好好休息,我出去处理点事情。”郑珰睁开眼睛时只来得及看到季琛离开的背影,郑珰问系统,“小a,你说阿琛是不是害羞了?”   季琛所处的位置还在系统的监控范围内,系统听了一会儿,本来想给郑珰说季琛是真的如他所说在处理事情,但一看它家宿主已经在捂着鼻子得意洋洋的傻笑了,它又默默把话咽了下去。它还是替主人保密吧。   乐了一会郑珰终于又想起吃东西这码事了,他把电视打开,一边喝着冰镇银耳汤,一边拿着遥控器换台。目前是财经频道,放的是一个专家的专访,郑珰没兴趣的准备按下一个,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季琛。他赶紧把频道换回来。   他耐着性子听了几分钟,这才发现这的确是专家访谈没错,但谈话的内容和主题却是季琛以及季氏。季琛的回归意味着公司另一批人马的倒台,专家简单提了季氏总裁季琛过去的业绩后便重点分析了这次的季氏大换血。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郑珰不懂,而专家口中的各种专业名词他也听不懂,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些,他知道季琛入狱的罪魁祸首是季光复,但是专家分析的时候却没有提到这个名字,他猜想季琛可能是顾忌到季光复的身份还没有动手的原因。   而这个顾忌却不是因为季光复是他的二叔,而是他是季老爷子的儿子。   郑珰连着把所有频道都按了一遍,发现几乎财经类的频道都在报道件事情,甚至连一些法律频道也插了一脚,他们从另一个方面入手,分析商业犯罪和诬陷罪名的量刑等,估计明天一大早各种报纸就会满天飞了。   郑珰不担心季琛解决不了这件事,他想到了自己。“小a,现在外面的媒体还不知道我出狱了吧?”   系统:【是的,宿主。】   郑珰:“想办法弄到那个监控录像。”   系统:【监控录像已收入联通部网络系统,我可以入侵网络复制一份,不过这需要消耗我更多的能量,宿主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郑珰已经猜到了,但他还是说,“你说。”   系统:【任务完成后宿主只有一天逗留时间。】   郑珰:“这之后阿琛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系统:【不会。】   ……郑珰:“好。”   系统的效率很高,没多久就弄到了一份复制录像,郑珰看了一遍,里面被人架着走明显没有意识了,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招妓?那是一家小旅馆,他被送到房间后那两个男人就出来了,正好站在摄像头下,其中一个矮胖的男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片刻之后就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出现,在男人手里拿了钱后进了旅馆。   看到这里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唯一麻烦的就是,那个矮胖的男人是原主的父亲,哦不,只能算养父。他的行为无疑是在犯罪,如果真的把这份录像交出去他肯定会坐牢,原主或许对养父母生气、失望,却也不愿意见到他们一大把年纪还要晚节不保,去监狱受罪。   这是让郑珰为难的地方,按照他的性格向来是以直报直,既然有人伤害他,他才不管别人是不是坐牢,当然其中可能也有他没有父母的原因,他不明白那种痛心而又无奈的感情。但是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其实系统隐瞒了一点,郑珰完全可以找到那个女人与她协商,这样既能洗清罪名又能保全原主的父母,只是罪名必须全部由那个女人承担。系统知道这种办法宿主肯定想也不想就会拒绝,谁让陆沉渊是个正直的军人呢。   毕竟有其父才有其子啊。   郑珰:“等过一阵子阿琛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再把录像放出来。”季琛是个商人,媒体的消息报道几天让大家知道他无罪就够了,多了反而是舍本逐末。到时候他的消息出来还能帮忙把季琛的事情压下去。   系统明白郑珰的意思,因此回答的很干脆,【好的,宿主。】   再说另一边,季琛本来打算去隔壁房间,但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放弃了这个打算,就站在门口拿出手机。接电话的王特助当时正在泡澡,他还在感叹不愧是总统套房,这服务就是周到,然后他家boss特有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赶紧将手里的红酒放到一边,清清嗓子接起了电话,然后手机那边传来的吩咐让他眼睛瞪大,嘴巴张开,差点没把手机掉进浴缸里!他这是要有总裁夫人的节奏啊!   郑珰如愿以偿跟季琛同睡一张床,第二天他们就低调的回了王特助口中的别墅,别墅地处市中心繁华地带,闹中取静,隔离出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别墅区,他们行驶到门口时没有看见任何记者媒体。   跟安保对了一下身份,车子驶进别墅区,约摸十几分钟后在一栋四周比较空旷的房子前停下来,郑珰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到了。王特助帮他们把行礼搬进门后就去了公司,他的身份是特助,总裁打算迟到,公司还有一大堆繁杂的事务需要他分类处理。   整栋别墅的装修都是简洁大方为主,除了必要的家具几乎看不到主人置办的其他物品,可以看出来,这里季琛并不常住。季琛拎了一个小包拉着郑珰往楼上走,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前,季琛停下脚步对郑珰说,“这是我们的房间。”   他推开门,里面的装饰让郑珰以为他回到了上个世界,因为实在是太像秦千流的房间了。或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季琛抿了抿唇说,“我没怎么改动里面的布置,你喜欢什么样的以后我们可以重新装。”   原来是本来就有的,是他误会了。郑珰心里有点失落,却没有让季琛发现,弯起嘴角道,“挺好的,不用改。”   季琛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郑珰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季琛收回目光。他把手里的包拉开,从里面拿出两个小娃娃,正是之前郑珰偷藏的两个。郑珰眼睛一亮,“原来在你这里!”   “嗯。”季琛把娃娃递给他,“你想放在哪里?”   郑珰一手拿着一个娃左看右看都不满意,出了房间到处转悠,终于找到了季琛工作的书房,最终心满意足的把它们放在了书桌上。   季琛看穿了什么似的说道,“其实我在公司待的时间比较多。”   郑珰大手一挥,“那改天去放在阿琛的办公室里。”   季琛眼里笑意隐隐,“好。”   解决了两个娃娃的住处,郑珰便像领导巡视工作般在房子里转来转去,季琛跟在他身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停留在郑珰身上的目光却是充满宠溺和温柔。   就好像无论这个人说出什么,他都能无条件的说一声,好。   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      第67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季老爷子曾问过季琛需不需要把季叔调给他帮忙,这个季叔年轻时跟着季老爷子“走南闯北”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季老爷子自觉年纪大了,要把机会留给小辈,季叔便跟着老爷子一起退位,留在季家做了管家。   而来的人正是季叔的儿子,季新源,后来郑珰老在心里叫他新纪元。季新源为人本分老实,他自知没有做生意的天分,因此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进季氏打拼,而是跟着他父亲学习如何做一个管家。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要看不起管家这个职业,做的好了被有钱人家聘请,轻轻松松干一年,领的工资比起辛辛苦苦奋斗一年的白领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凭着季新源的父亲和季老爷子的交情,他想进季氏领个轻松的差事根本不成问题。   因为季老爷子考虑到季琛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又没有人照顾,便想安排几个佣人过去,听到消息的季新源主动站了出来。季新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又掏出小镜子理了理领节,这正好是检验他学习成果的机会,不能出错。   门被打开时他便第一时间弯腰45度做了一个完美的礼节,“少爷好。”然后他发现,他的视线范围内居然有两双脚,属于他少爷的那双目测应该是在厨房。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管家,知道主人身材的各个尺寸是基本要求,甚至要比本人记得更清楚。   “你找阿琛?”郑珰看着门口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问。男人生的高大威猛,一张阳刚的脸俊朗帅气,这样的人如果穿上运动服肯定会引得一帮女生少女心炸裂,但他偏偏穿了燕尾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然而他自己却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发现自己叫错了人,季新源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是的,先生。”心里却是转过千百个猜测,他是知道郑珰的,更何况郑珰入狱的事情还轰轰烈烈的闹了一段时间,按理说这个人现在应该在监狱才对,怎么会出现在少爷的别墅里,还叫的那么亲密?他猜的最多的,无疑是郑珰和季琛的关系。   郑珰没有把人让进来,而是扭头叫了一声,“阿琛,有人找你。”万一这个人不怀好意怎么办。季琛此时正好切完水果,他拿着水果走向郑珰,看见季新源时也有些惊讶,他猜到爷爷应该会派人过来照顾他,但是没想到会是季新源。   他喂了一个梨子到郑珰嘴里,然后拉着郑珰去沙发坐下,把人让进来。季新源关好门走到季琛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少爷。”他看似低着头,其实把季琛和郑珰相处的一幕幕都看进眼里。   少爷既然没有避讳他,那就说明这个疑似郑珰的人很重要,而且两人的关系也不打算隐瞒。但是他现在是少爷的管家,当然凡事要以少爷为第一守则,这件事没有少爷的首肯,他肯定瞒的严严实实,绝不让老爷子知道!   是的,季新源已经猜出了季琛不肯回家的理由,并且脑补出了一大段狗血剧情。   季琛:“家里情况怎么样,爷爷还好吗?”   季新源:“家里一切都好,就是,”他抬起头看了看吃着水果一边好奇的看着他的郑珰,“就是老爷子很想您。”   “嗯,过几天我会回去一趟。”季琛点点头,因为与季新源说话,他手上的动作慢了点,郑珰便自力更生的把季琛的手举到自己嘴边,把苹果哇呜一口吃掉,又自己拿了一块递到季琛嘴边。   季琛心里软成一滩水,眼神无奈的将苹果吃进嘴里,咽下嘴里的果肉后他对季新源说,“这是郑珰。”   “郑先生。”季新源内心的震惊却已经难以言表了,他可以说是与少爷一起长大的,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能让少爷这么,纵容。他压下心里的情绪,尽量语气平静道,“我还从家里带了一个厨师过来,我让他去买菜了,应该马上就到。”   “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好。”   得到信任以及肯定的季新源瞬间责任感爆棚,激动的,“是。”听见吃的,最高兴的人非郑珰莫属,而只要郑珰高兴季琛就格外好说话,季新源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现,但接下来的几天会让他认清这个事实。   等季新源干劲十足的去忙里忙外的折腾,郑珰捂着嘴巴凑进季琛悄悄问,“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怪怪的。”   季琛:“呃,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完美的管家,因此有点强迫症。”   郑珰在季新源以及季家厨师的照顾下小日子过得十分舒坦,脸上的肉都多了几分,倒是有些向他原本的样子了。这几天为了避免被媒体发现他出狱的事情,他都老老实实待在别墅里没有出门,索性现在网上什么都有,他也不觉得无聊。   听系统说原主父母和安信,也就是他们的亲儿子,一家三口过得和和美美的,安信凭借着重活一世的记忆买彩票买股票,也赚了不少钱,享足了别人的阿谀奉承,完全忘了那个被他们陷害的无辜者。郑珰不屑的撇撇嘴角,好好珍惜最后几天的快乐时光吧。   为什么说是最后几天?因为系统告诉他,【宿主,时间差不多了。】   郑珰把小零食放下,上楼换了一身休闲服,连头发都明显打理过,他背着小背包从楼上下来时季新源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郑珰正经打扮的样子,不得不说不愧是明星,长得的确非常顺眼好看。他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先生要出门?”   “对啊。”郑珰兴致勃勃的往背包里塞着小零食。   季新源看不下去的提醒到,“少爷不会让您吃那么多零食的。”   郑珰叹了口气,又把包里的一大半零食拿出来。然后背起扁下去的背包,“走吧,出门了。”   季新源开车把郑珰送到小区门口,“需要我跟着吗?”虽然少爷说过不用限制郑珰的行动,但他还记得郑珰现在的罪名是还没有澄清的,要是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已经打开车门的郑珰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不用了,我去找阿琛。”   季新源点点头,等郑珰走远了他才发现不对,去找少爷那不是羊入虎口吗?公司附近应该还有不少记者埋伏吧。他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季琛的电话,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仔细描述一番,季琛冷静的回他一句,“我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季新源看着黑掉的手机,怎么感觉皇帝不急太监急?   再说那边,郑珰打车去了季琛的公司,他的本意是借季氏公司附近的记者报道他疑似已经出狱的消息,等话题炒起来后再放出那个视频,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把季琛扯进来。或许会,那也是在这件事情平息后。   但他没有想到季琛居然会收到消息主动出现。出租车在季氏门口停下后郑珰故意在那里多转悠了几圈,目的就是要吸引记者过来,结果记者偷偷摸摸还没靠近,他倒是先等到了季琛。   除了上下班时间的偶遇,公司员工其实很少能看到季琛本人,因此季琛出现时,不止是郑珰,就连公司员工都很惊讶。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神色冷峻,然而没等他问季琛怎么知道他来了,季琛大步走到他面前拉着他就往里面走,而这时,刚刚还乌龟般缓慢挪动的记者顿时像装了电动马达一样飞奔着出现,闪光灯晃的郑珰睁不开眼。   公司保安动作迅速的将人全部拦在门外,记者还在簇拥着往里挤,季氏总裁与陌生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关系亲密,这可是大消息,肯定能上明天的头条!要知道季琛因为本身颜值就高和显赫的身份,拥有的粉丝不下于一个当红的一线明星。他们甚至能够想象待会消息出来时整个娱乐圈都炸掉的样子了。   趁着季琛还没走进电梯,他们连忙按动手指争取多抓拍一些足够博取眼球的照片,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中响起一道不合时宜却又让众人精神一振的声音,“我怎么觉得刚刚那个男人有点像前段时间的郑珰啊。”   “对吧对吧我就说是他!”说话的人语气激动,她是刚做记者没多久的小新人,同时也是郑珰的粉丝,郑珰出事她属于坚决不信的那种,刚刚看见郑珰本人时她就想过来确认了,但带她的前辈一直拉着她说不能暴露。现在有人与她意见相同,小记者显得尤为兴奋。   “你们这么一说,现在想想还真是挺像。”   大家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的消失在季氏门口,抢着回去汇报上级写稿子去了!保安们还在纳闷这次记者们怎么这么快就走,他们都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季琛直接将人带进了会议室,也是在看见一群正襟危坐围着环形办公桌的人时,郑珰才知道季琛是中断会议下去的。王特助甚至对他笑了笑当做打招呼。   郑珰收回被季琛拉着的手,在季琛转身看他时低下头退了两步,尽管他没打算惊动季琛,但面对这一幕,郑珰还是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第68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季琛拧眉,在他印象里郑珰一直是充满活力的,因此郑珰情绪稍微低落了些他就察觉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次季氏召开的是公司高层会议,在场的各位都是在季氏工作多年的“老人”,季氏总裁是什么样的性格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季琛的话一出口,一些年纪轻的人已经忍不住偷偷朝门口瞟去,上了年纪的人虽然表面上一副正经样子,暗地里其实已经偷偷竖起了耳朵。   “我是不是妨碍你了?”   郑珰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季琛还真不知道原来他还会担心这个,眉头舒展,“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如果你闲无聊,那去我办公室等我?”   “嗯。”郑珰点点头,于是季琛便在众人各种复杂惊讶的目光下又拉着郑珰离开了会议室,隔着透明的玻璃门,他们甚至能看清两人姿态亲密的样子。有一个与王特助关系比较好的经理忍不住问道,“特助,这人是谁?”不会是他们未来的总裁夫人吧?   王特助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办公室距离会议室并不远,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季琛便又重新回到了会议室,他看见众人收起脸上的八卦神色摆出严肃认真的表情时也没有多说什么,该知道的他们迟早会知道,他从来就没有想过隐瞒他和郑珰的关系。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大换血之后公司人手短缺,大家集思广益,很快就想出了不少解决办法,从分公司调派人手,加上马上就是大学毕业季,他们可以招一些创新能力出众的毕业生,既能填补分公司的空缺还能锻炼他们的能力,为公司注入新鲜血液。   事情处理完毕,季琛破天荒的没有留到最后,反而交代了王特助几句后就大步离开了会议室,一些还没走的员工面面相觑。   有了网络,消息的传播速度是人们难以想象的,从季琛与郑珰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他们之间的各种恩怨情仇已经被手快的报社润色一遍后发布出去了,然后这个消息便以野火燎原之势席卷了整个网络。   季琛出狱短短不到一周时间,本该在监狱的郑珰同样出现在公众眼前,有脑子灵活的记者特地跑了一趟柏安监狱调查情况,而监狱的负责人竟然也没有拒绝记者的采访,反而说了一句话,“警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这里面蕴含的意思可就多了,这个无辜的人是谁?如果郑珰是清白的,那么又是谁陷害他?郑珰出狱与季琛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又是什么关系。这肯定是一个大料,记者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   保安们以为记者们终于知难而退了,却不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第一道消息传出去后就有更多的记者纷纷往季氏总部赶来,一旦郑珰和季琛出现,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无数闪光灯和各种追问。   这一切现在的郑珰还一无所知,他在季琛的办公室待的无聊,玩了一会贪吃蛇后终于想起了背包里的娃娃,于是便又兴致勃勃的把娃娃拿出来放在了季琛的办公桌上,左看右看,满意的不得了。   没多久,开完会的季琛推门进来,正好看见郑珰撅着屁股趴在办公桌上看娃娃的画面,而听见动静的郑珰扭头看见他时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季琛几乎以为自己在那张脸上看见了一对可爱的梨窝,可仔细一看却又没有。   季琛走过去从身后抱着郑珰,他比郑珰高了大半个头,因此说话时低着头凑到郑珰耳边,“待会我让新源来接你,回去后就暂时待在别墅别出来了。”   这让郑珰觉得耳朵痒痒的,“你不回去?”   “我有事必须要回一趟家。”这个家指的自然是季宅。   郑珰:……“噢。”   季琛用嘴唇蹭了蹭怀里这人的耳廓,“不高兴了?”本来他是打算过几天再回去的,到时候他把郑珰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但现在他和郑珰的消息一爆出来,他不敢保证爷爷不会看到。不过,他轻轻搬过郑珰假装跟他生气撇向一旁的脑袋,能早点在一起也好。   在那张柔软的唇上吻了吻,季琛眼带温柔的看着郑珰,郑珰嫌姿势别扭,干脆转过身面对季琛,他被季琛抱起来坐在身后的办公桌,双腿被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体分开,季琛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俯过身来吻他。   不同于这个人冷硬的外表,季琛的吻是温柔包容的。郑珰知道以季琛的身份他们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算季琛愿意,季老爷子、季家的整个利益群体也不会同意,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发展地下情的准备。   不要说什么这是对感情的侮辱,他知道阿琛喜欢他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就够了,难道非要逼着季琛在他和季家之间做出抉择吗?可能有人会说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但是郑珰不愿意去试,或许是他自私,因为他知道他注定是要离开的,所以他分外珍惜和季琛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注定要离开,但结局并不一定相同。   郑珰微微昂下巴,顺从的接受季琛带给他的深吻,属于季琛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烫的他脸颊发热,鼻子里也因呼吸不畅溢出点点破碎的呻吟。   季琛吻得郑珰浑身发软,他身体不自觉后仰再后仰,最终整个躺在了红木办公桌上。两张嘴唇分开时郑珰已是双眼迷蒙,不停的急促呼吸着,一条银丝顺着嘴角滑下,季琛伸手轻轻抹去,眼睛却看向另一边。   从季琛滚动的喉结可以看出他在忍耐。“阿琛。”   “嗯。”   “我还要。”   季琛目光与郑珰的对上,哑着嗓子说,“我会失控。”   郑珰笑,舔舔嘴唇,“我要你失控。”他声音中都带着说不出的媚意,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就那么渴望的看着你,足以让任何男人发疯。   季琛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样明显的邀请,而且这个邀请他的人还是他爱的人。他紧紧盯着郑珰的眼,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手却一颗一颗的开始解郑珰身上的衬衣扣子。   郑珰任由他动作,脚不老实的在季琛腰部滑来滑去,衬衣解开露出郑珰白净的胸膛,季琛俯下身一寸一寸的亲吻,一边用手摸到空调遥控器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了点。   郑珰抱着季琛的头,觉得自己胸口的小豆豆被季琛咬的麻麻痒痒,受不了的夹紧双腿,殊不知这个动作会让季琛愈发的亢奋。两人转战到沙发上,相互亲吻,抚摸彼此的身体,即使不能做到最后一步,但这样毫无保留的肌肤相亲也同样让他们沉迷。   这场情事最终以郑珰发泄在季琛手里而告终。   在此期间,王特助识趣的没有用工作上的事情来打扰季总,当季新源到了季氏楼下郑珰离开时,他在郑珰的脖子以及微开的领口处看到了几个暧昧的红印,再加上郑珰红肿的嘴唇,他立刻猜到办公室里发生的事。然后拍着胸口十分庆幸的松了口气。   郑珰是在季琛出现吸引了大部分记者的注意力之后离开的,季琛开车回到季家大宅,因为他提前打电话说过,因此车开到门口时季叔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季家大宅是属于中西结合风格的建筑,装修也是复古风格。   季琛进门时,发现季家老爷子就坐在沙发上喝茶,他走过去叫了一声,“爷爷。”   “嗯。”季老爷子撇撇茶沫子,“是不是如果郑珰的事情没有曝光,你还不打算回来。”季叔在一旁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子还是这么直接。他朝季琛使了个眼色,让他好好回答,毕竟再怎么样季老爷子还是真心疼爱季琛这个孙子的。   季琛知道季叔的意思,不过有些东西他不会妥协,因此他回道,“是。”   季老爷子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他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拍着茶几道,“臭小子,有事求我还不知道说点好话让老头子高兴点!”   “爷爷,”季琛却没有顺着耍活宝的季老爷子的话往下说,他神情平静的不像话,端端正正的跪在季老爷子面前,认真的说,“我找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了,但是他跟我一样,是个男人。”   季老爷子脸色渐渐变了,他看着季琛,也不说话,但周身的气压却低的吓人。   “爷爷,我爱他,我想跟他在一起,求您成全。”   季叔都快急坏了,不是应该回来好好解释的吗,怎么事情越来越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他想替季琛说两句话,这时季老爷子挥手拦住了他。季老爷子语气复杂的说,“你从小到大这二十多年,就连刚刚接管公司时被股东为难,前段时间被你二叔陷害入狱都没有向我说过一句软话,现在却为了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而来求我。”   “你就有那么喜欢他?”      第69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是。”季琛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季老爷子倒抽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这个臭小子是要气死他是不是,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体谅老人家的心情。他扶着手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恨铁不成的看着季琛,一边绕着他走来走去,底端裹了一层消音棉的手杖把地板拄的咚咚作响。   季叔连忙过去将人搀扶住,季老爷子虽然看着身体硬朗,但毕竟年纪大了,可别气出个好歹。“大少爷,你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怎么能在老爷子面前说这种话呢?这不是存心让老爷子心里难受吗。”   季老爷子瞪他一眼,“好你个小季,你这是让这臭小子瞒着我不成!”   季叔给他顺气,“我是怕你被气坏了身子。”趁着季老爷子背对着季琛,连忙给季琛做手势让他回房间,把这件事就此揭过。   “我身体好着呢!”季老爷子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别拦着我,”他把季叔扶着他的手推开,“我今天还非就要问问这个臭小子到底看上了别人哪一点!”季叔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季老爷子重新回到沙发坐下,“你们认识多久了?”   很久了。季琛眼里一瞬间闪过一抹恍惚,“不到两个月。”   “不到两个月?!”季老爷子喝了口茶压压惊,感情这个臭小子还是对人家小娃娃一见钟情了,否则除开一见钟情季琛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一个人。“行,你说喜欢,问题是人家接受你了吗!”   季琛抿抿唇,“爷爷同意后我就去跟他告白。”   这小子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在感情上反而这么迟钝,这种时候就应该先表白把人绑住再说啊!季老爷子不忍直视的移开眼,“发展到哪一步了?”   季琛不说话了。季老爷子一看自家孙子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气愤的拄着手杖,“你个臭小子,我们季家居然会生出你这种人,还没给人一个名分就发生了关系!谁教你的!”   季叔:这发展是不是不对。   季老爷子又说,“你别以为我会同意,自己回房间给我好好想想,这几天公司暂时就不要去了,有什么情况让人把文件直接送到家里来!”说完又咚咚咚拄着手杖出了门。   季琛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或者说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他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边拿出手机边往楼上走。   电话那边的郑珰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晚饭,“阿琛?”   “在做什么?”   “吃晚饭。”郑珰看了看满桌的菜,觉得自己又有了点食欲,“阿琛吃了吗。”   季琛停下脚步,“还没。”果然,下一秒电话那边就传来郑珰叮嘱他好好吃饭的声音,季琛眼里染上笑意,转身下楼往厨房的方向走,“好。”   他用手指着让厨子随便弄点面,又与郑珰聊起了别的,更多的时候是郑珰天南海北的扯着各种他觉得有意思的事情,而季琛偶尔应上一两句,却始终听的很认真。   对刚刚发生的事,只字未提。   季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出了门在院子里闲逛,季叔担心这次的事情影响了爷孙倆的关系,因此想方设法的想要在老爷子面前给季琛说说好话,季琛父母死的早,是他看着长大的,说句不要脸的话,他是把季琛当儿子看待。   季琛说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也痛心生气,但是年轻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季琛长这么大才犯错误已经很不错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正打算就这么劝劝老爷子,谁知老爷子把手杖往他怀里一塞,背起双手踱步哼起了小曲儿。   那悠闲自在的模样,他可看不出半点生气样子。季叔斟酌着问了一句,“老爷子这是不气了?”   季老爷子觑他一眼,“你以为我是电视剧里那种棒打鸳鸯的恶毒家长吗?”   “老爷子心态宽广。”季叔抹抹额上的汗,连恶毒都用出来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是真的不生气。“那,老爷子打算怎么办?”   季老爷子停下脚步看着天空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才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小季啊,你还记不记得小琛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情?”   “自然记得。”那时候季琛出生才半岁大,他们忙着公司的发展,被买通的保姆便将季琛直接抱走了。他们回来发现后动用各种手段都查不出半点消息,在他们万念俱灰的时候,绑匪打来电话言明用季氏换人。   当时季老爷子虽然已经是季氏的总裁,但却有一大部分的股份在季家其他人手里,说句直白的话,他一个人做不了主。他们不敢用季琛的命赌去报警,只能自己去找,而季琛的父母也是在那个时候去世的。   季老爷子才丢了孙子又白发人送黑发人,几乎被逼的崩溃,这时季琛却被人送回来了。   “老爷子怎么提到这件事情了?”   “哎,”说起当年的事情季老爷子心里仍然十分复杂,“小琛被送回来的时候是躺在襁褓里放在大门口的,这件事我谁都没说过,襁褓里还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三句话,亲缘淡薄,牢狱之灾。”   季叔瞬间想到了季琛从小就不亲近人,他父母死的早,与二房家也没什么来往,前段时间更是被季二爷送进了监狱,正是应了那“亲缘淡薄,牢狱之灾”的两句话。季叔背后冒起一股凉意,“那第三句话呢?”老爷子既然现在提起了,那不是应该和今晚的事情有关?   果然季老爷子说道,“那时候小琛的父母已经出事了,我心想这可能是哪里胡言乱语的江湖骗子,就没有放在心上,但那三句话却一直在我心里徘徊不去,伴随着我这么多年。直到小琛入狱,我才不得不信,开始思考起了第三句话的意思。”   “无妻无子。”   “这……”   季老爷子没有理会季叔的惊讶,自顾自说道,“我起初还以为是小琛不能人道,或者有什么隐疾,却没有想到原来是这个意思。小琛喜欢的人是男人。嗯,而且还发生了关系,我就说我孙子怎么可能不行!”说到这里,季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   季叔面色古怪的看着老爷子,这么说自己的孙子真的好吗。“老爷子就这么接受了?”   季叔:和不能人道比起来,好像真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有季琛的推波助澜,郑珰出狱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火速席卷整个娱乐圈,郑珰知道媒体报道过之后就没再关注过这件事,因此也不知道消息的传播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所有人都在猜测着他的出狱是不是与季氏总裁有关系,这时网上却出现了一个视频。   视频只有短短七八分钟的时间,但里面的内容却让人细思恐极。郑珰是被人陷害的!这个视频一出,郑珰原本观望着不敢给自家偶像惹麻烦的粉丝们瞬间炸了!纷纷叫嚣着要查出视频里的另外两个男人是谁,这是在犯罪!   有记性好的粉丝说其中一个有点像偶像的爸爸,惹来一大片质疑声,技术控便直接甩出证据,郑珰父亲的照片和视频里的男人真的一模一样!难怪偶像出事时他的父母不闻不问的,原来就是被他们陷害的!   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已经可以想象到了,第二天就有警察敲响了郑家的大门。   因为季琛不在,郑珰头天晚上早早就睡了,第二天自然醒的也早,不过不等他吃完早饭门口就传来了门铃声。他以为是季琛,拦住打算去开门的季新源自己兴高采烈的过去了,没有看猫眼就把门打开,“阿琛!”   眼前出现的人让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郑珰看着这个有些憔悴的中年妇女,穿着普通的衣服,脸上胡乱的化着妆,他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妈。”   郑母激动的双手抓住郑珰推着门的手,怕他把门关上,小安说郑珰在这里她还不信,原来真的在!“小珰啊,救救你爸爸吧,网上那个视频是假的,对,是那什么合成的!你知道你爸爸从小就疼你,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对了,你不是认识那个季氏的总裁吗?他那么厉害,你让他救救你爸爸啊!”看着眼前的郑珰始终无动于衷的样子,郑母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哭了出来,“你爸今天早上被警察带走了啊!你不救他他就出不来了!只有你能救他了小珰!”   郑父被警察带走的消息传出去后就有不少记者等在郑家附近等着挖掘猛料,郑母偷偷摸摸的打车离开他们自然也看见了,心照不宣的跟在出租车后,等发现出租车停在季氏总裁落脚的别墅时更是差点兴奋的叫出来!   郑珰刚听完郑母过分的要求,还没来的及说话,就有一大群记者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一个个话筒支在他嘴边。   “郑珰先生,请问网上的视频是真的吗?你真的是被陷害的吗?”   “陷害你的凶手是不是你的父亲?他为什么要陷害你,可以跟我们说说吗?”   “请问,你和季氏总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住在季氏总裁的别墅?”   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吵的郑珰头痛欲裂,而郑母还一直死死抓着他的手让他救救原主的父亲。力气真大,手肯定被捏青了,他不在状态的想。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等季新源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郑珰被一群记者围在中间,他甚至看见有记者的话筒直接戳到了郑珰脸上。季新源停下手里倒牛奶的动作就往门口跑,完了完了,要是被少爷发现自己没有照顾好夫人他会不会另请别的管家?!      第70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季新源一边跑嘴里就一边喊,“先生,先生,您怎么了?您可千万别出事啊!”   这话听的郑母和记者们都愣了一下,反射性的就往郑珰脸上看,但同样奇怪的郑珰扭头去看季新源了,他们并不能观察到有什么不对。季新源两个大步走到郑珰身前搀扶着他,似乎郑珰下一秒就要晕倒一样,“先生,您哪里不舒服?我先送您回楼上休息。”   紧接着季新源就冷漠的对挤在门口记者说,“先生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身体虚弱,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还有几个不死心的也被他吓人的目光给瞪的闭了嘴,“至于原因,”他看着一旁畏畏缩缩的郑母,“我想这位女士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大门被用力关上,众人只来得及看见郑珰无力的靠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样子,似乎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把目标转向了呆愣在那不知道如何反应的郑母,而郑母此时心里想的是,她以为不论如何郑珰都会迫于压力让她进门,结果竟然会是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该怎么反应安信没有教过她,因此郑母只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任由那些记者的话筒往脸上戳,记者嘴里各种犀利的问题让她脸色难看,不论记者怎么逼问她就是不张口。没多久记者见问不出情报就失去了兴趣,这时有线人联系他们说,在季家大宅的季琛出门了。   幸好小安教过这个,遇上记者什么都不说就对了。郑母看着散去的人群,又看看自己身后关上的大门,身体不舒服?她心里有些担心,要是他一直不舒服不见她那老伴儿怎么办?   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已经让她忘了郑珰也曾经是她的儿子。   再说郑珰,他刚刚还在跟系统询问怎么回事,明明视频还没有发出去,那些记者是怎么知道的,甚至连郑母都直接找上门来了。结果系统没有回答他,反而是季新源莫名其妙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被季新源强硬又不会让他难受的带着往楼上走,他问季新源要做什么,季新源只一个劲的说,“先生您别担心,休息一会就好了,我先扶您上去睡一觉,其他事情交给新源处理。”郑珰被扶到床上躺好,天知道他才刚从床上下来,早饭没吃完就又躺回了床上。   季新源表情十分认真的叮嘱郑珰别多想,出门时还体贴的把郑珰的手机给拿出了房间,郑珰正好也要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将视频透露出去的,因此也就没有去管季新源抽风似的行为。   楼底下,季新源表情纠结的捧着郑珰的手机,如果用这个手机给少爷打电话,少爷应该会心情很好,但是一听出是他的声音会不会反而更生气?他默默把郑珰的手机放下拿出自己的,以英雄就义的勇气拨通号码。   他已经做好了被季琛骂一顿的准备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他让郑先生被打扰了是事实,谁知道电话那边少爷像是对这件事早有预料一般,直接让他联系王特助。季新源放下手机后心里有一种预感,他家少爷这是要搞事情啊。   于是郑珰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又被抽风似的季新源风风火火的带上了飞机,下了飞机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出现在郑珰面前的画面让他愣住了。   郑珰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但是已经进入夏季,到了这里天气却刚刚好,不冷不热。参天的银杏树笔直而又高挑,扇形叶片簇拥成好看的形状,地上铺了一层的嫩黄浅绿,踩上去就像踩上了上好的羊毛地毯。   他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不动的季新源,季新源朝他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郑珰收回目光,新纪元一点都不适合这个表情,看起来像拐卖儿童的人贩子。郑珰继续往前走,他倒是要看看新纪元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片银杏树林不大,从他这个位置已经能看到尽头了,前面是一个湖泊。不得不说这新纪元服务还是很周到的,知道他喜欢吃美食,周围安排不少世界各地的特色小吃,有的放在篮子里挂在树枝,有的放在小桌子上,吃进嘴里温度正好。如果走累了,还能坐在桌旁休息休息,郑珰边吃边走十分惬意,早上的那点不愉快顿时被抛到脑后。   系统:宿主可真好哄啊。   短短一段路程,愣是被郑珰走了近半个小时还没到,季新源在车内盯着属于郑珰的小红点都快急出病了,夫人不会是迷路了吧?眼见郑珰终于走到了计划好的位置,季新源连忙拿起对讲机,“少爷少爷,夫人过来了,over。”   季琛:……这个时候他倒希望季新源像平时神经质一点。   郑珰望着面前的湖泊发愁,湖泊周围长满了小腿高的水草,对面是开满了紫色小花的草地,他猜想这里可能是风景区,但是风景区居然没有过去的通道?他拿起一块粉绿色糯米团子似的点心塞进嘴里咬了一口,末了作下结论,这不合理。   如果郑珰沿岸往上游走个几百米,就会看见一处崭新崭新的桥被拆掉的犯罪现场。   “先生,需要帮忙吗?”   郑珰转身看向说话的人,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头戴草帽身披蓑衣,声音压的极低,他比郑珰高了半个头,从郑珰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坚毅的下巴。郑珰兴味十足的挑了挑眉,欣然应道,“好啊。”   “先生是想到湖对面去?前面有一张竹筏,请跟我来。”   “等等。”郑珰叫住欲走的船夫,等船夫回头看着他时,“这里草这么高,要是我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你牵着我走。”郑珰伸出手,眼神十分无辜,让人觉得要是拒绝他就像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最终郑珰如愿的被牵着往前走,包裹住他的大手修长而干燥,他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得意的勾起嘴角,笑的像偷腥的猫。他以为男人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发现的事情,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竹筏是由一根根成人手臂粗的竹子绑在一起,船夫先上去,竹筏轻轻晃了晃。郑珰迈出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经验的原因,竹筏剧烈摇晃了一下,郑珰站立不稳的向一旁倒去,“哎呀,我要摔倒了!”   说着他便倒在了船夫身上,郑珰闭眼抱着男人的腰,“哎呀,这船怎么这么晃,我脚好软一直都站不稳。”在系统快要不忍直视的捂眼时,郑珰抓着男人腰间结实的肌肉站直身体,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你啊大兄弟。”   假船夫真季琛:……   这竹子还是翠绿翠绿的,一看就知道刚砍不久,郑珰装作没发现的一路与船夫聊着天,通常是上一秒还在聊这个,下一秒又说起了别的。郑珰本意是想让男人多说几句话,但发现没用,最后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想起做船夫的?”   “我喜欢的人老是走丢,我想,与其让他自己乱跑,不如我把他渡到自己身边。”   郑珰想起的是之前在银杏树林里贪吃的事情,不满的小声嘟囔,“还不是阿琛准备的东西太好吃了么。”男人没有再说话,他就专心致志的看着男人划船,看他撑起竹竿划动水面,清风迎面而来,空气中混杂着青草和不知名的花香。   他坏心眼的转了转眼睛,右脚猛地暗中用力,竹筏开始左右摇晃,郑珰在摇晃中狼狈的发现,他的鞋全湿了。而他想看着出丑的男人语气无奈的说,“怎么还是这么调皮。”声音恢复正常,就是季琛的声音。   现在的天气大男人就算湿个脚也不至于感冒,但季琛这个把爱人当儿子疼的宠夫狂魔怎么可能不担心?当即加快动作将竹筏划到岸边,岸边不远的地方,三好管家季新源已经准备好了一双干净的鞋功成身退了。   这里绿草如茵,紫色的花星星点点如星子般点缀其间,缤纷的彩蝶飞舞。微风吹过时,及膝的小草便默契的朝一个方向倒去,摇头晃脑好不可爱。在绿油油的草丛中,一个摆放好的摄像机放在那里。   季琛脱掉蓑衣草帽,拉着郑珰在草地上坐好,他单膝着地跪在郑珰面前,那双惯常用来签文件的手却在为郑珰换鞋。郑珰歪着脑袋看着这一幕,突然蹦出一句话,“你这样好像在跟我求婚。”   季琛将鞋带系好,“不是求婚。”他看着郑珰的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是告白。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还有很多东西来不及准备。”   “我,”他抿抿嘴唇,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当当,我不太会讲话。”   “嗯?”   “我喜欢你,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吗?”以一辈子为前提。      第71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郑珰被巨大的惊喜砸懵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季琛,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好像没有听懂季琛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   季琛:“我说,跟我在一起。”   郑珰第一反应当然是同意,他们在一起好几个世界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正正经经的告白,尽管这次告白因为他的原因而略显仓促。但是一想到他可能不久之后就要离开,到时候留下季琛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他那句愿意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如鲠在喉。   季琛的眼睛深邃如静谧的夜空,郑珰看着他,他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心里已经忐忑的不成样子了,终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嘴角上挑,眼睛弯成一条线,“好。”既然终究是要走的,他也不可能把阿琛让给别人,那么就让最后这段时间快乐一点,更快乐一点。   季琛拉起郑珰把他紧紧抱进怀里,良久良久,郑珰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推了推面前的男人,季琛便转而拉着他的手,十指紧扣。而我们的季新源季管家早已换上一副标准的姿势,双手自然交叠在腹部,朝他们微微躬身,“少爷,夫、先生,车已经为您们准备好了。”   郑珰看了看季琛,季琛脸上并没有拒绝的意思,郑珰好奇的想难道阿琛还准备了别的?他坐上车,看着季新源过来关上车门,这时他突然说,“我姓郑也姓季,就是不姓夫,季管家下次注意哦。”   满意的看到季新源尴尬的表情,“是,夫、先生。”   郑珰乐不可支,季琛无奈的捏捏他的手,“别逗他了,我们还需要他开车。”   郑珰收回目光,嘴角还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我们去哪?”   “吃饭,看电影,玩,”季琛每说一个词郑珰脸上的笑容就更大几分,说到最后季琛停顿了一下,“然后带你回家。”   季琛在别人眼里可能是矜傲不可接近的,但郑珰很清楚他永远是做的比说的多。在监狱里时,他能默默的为郑珰安排好他喜欢吃的食物,包括郑珰出狱,他虽然一句话都没提,但总是在郑珰需要的时候为他安排好一切。   尽管他不知道郑珰的需要永远是因他而起。   再说这次的事情,季琛原本的打算也是等季氏的风头过去之后再为郑珰澄清,然后再跟季老爷子交待他喜欢上一个男人的事情,等一切处理好便可以带郑珰回家。可是郑珰包括系统都不知道这一点,糊里糊涂出现在媒体视线中,以至于媒体胡乱猜测他们俩的关系,又扯出郑珰因嫖妓入狱,打乱了季琛的计划。   大家都知道娱乐八卦不能尽信,但一旦这种消息看的多了,很容易给大家造成潜移默化的影响,以后大家一说起这个人,第一反应就是曾经报道过的啥啥啥。季琛也正是担心这一点影响了老爷子对郑珰的看法,所以只能提前爆出那段视频转移公众的视线。   既是为郑珰澄清,也是为他说服老爷子争取时间和筹码。而他既然这么做了,就肯定有后续的解决办法,他料想到郑家人可能会来找郑珰,果不其然安信连夜找了私家侦探查郑珰的住址,第二天就有郑母找上门来的一幕。   由于时间仓促,他只能让人事先包了这里的风景区,其中有几个小时的时间郑珰是在飞机上度过的,不能接触到外界消息,这个时候正是季琛着手处理的时间。要解决的事情无非两点,第一是联系警方澄清郑珰的罪名,这个很容易处理,开个记者会基本就能解决。   第二则是郑珰与郑家的关系。郑父陷害自己的儿子这种令人奇怪的事情季琛不可能不继续往下查,结果下面的人给了他一个让他十分震惊但又松了口气的消息,郑珰与郑家没有血缘关系,他不是郑父的儿子。   如果说季琛之前还顾忌郑父与郑珰的关系而不好动手,现在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光是招妓,诬陷两个罪名,不用季琛做什么就足够郑父在监狱里好好反省人生。至于郑母,有了入狱的事情,郑珰再怎么顾念那点养恩也不可能完全心无芥蒂,因此季琛早就想好了,要是郑母不来惹事,他就每个月让她有保证生存的生活费,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安信。   在季氏附近的一家露天咖啡厅,王特助闻了闻咖啡浓郁的醇香,对远处走来的年轻男人礼貌而又疏离的笑了笑,“你来了,安先生。”他没有站起来,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位置,“请坐。”这是一种处于优势地位居高临下的态度。   换而言之,王特助根本没把来人放在对等的位置。来的年轻男人,自然是郑家真正的宝贝儿子,安信。   原主的亲生父母并不缺钱,可以说安信是在精英模式的教育下长大的,虽然这个精英模式与季琛的根本没法比。他样子只能算清秀,身高勉强能有170,一举一动都在尽力维持着自己优雅的姿态,殊不知他眼里的踞傲、高人一等早已出卖了他。   重生之前安信是个自以为不是纨绔的纨绔,最后把安家父母留下的产业败光都没有认识到这一点。重生后,他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否则重生这种小说里才有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之前的磨难都是上天对他的考验。   不得不说安信真是想多了,这不过是因为这个世界因为某些原因而出了bug而已。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安信买股票、投资,倒是真的取得了一点成绩,然而他却把功劳全部算到自己的聪明才智上,心里的野心像燃烧的火剧烈膨胀着。   这次郑父出事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但他也没有太担心,说到底他会选择和郑家父母相认不过是为了郑珰的钱,因为他重生的时候家里已经破产了,他自己又欠了一大笔高利贷,急需一笔启动资金解除困境。   就算与郑家父母相认,这件事情也只限于他们三个人知道,别人只当他是郑珰的朋友,因为郑珰入狱特地来照顾他的父母,谁又知道郑珰的事情完全是他害的,而且才他和郑珰的父母有血缘关系?郑家真的出事又怎么样,他可以全身而退。   但安信自认还是一个孝顺的好人,这不,郑父一出事他不就已经想好办法了吗,现在这个时间郑母应该找到郑珰了。想到这里安信心里便放松的把事情放到一边,专心应对起眼前的事情来,他在王特助对面坐下,招来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   王特助嘴角一直挂着公式化的微笑看着这一幕,直到服务员送来一杯咖啡后,安信跟他打招呼,“王特助,不知你电话中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虽然嘴上这么问,但安信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王特助是要跟他谈合作的事情。   他前段时间才帮助一家大公司解决了困境,季氏消息灵通,不可能不知道里面有他的手笔。   王特助在职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现在能坐上季氏总裁特助的位置又怎么没有点看人的本事?一眼就看穿了安信的想法,他心里好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口,“你做了什么自己应该很清楚。郑先生为什么会入狱,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噢?郑珰入狱?我不知道他行为不端被抓与我有什么关系。”安信镇定自若,末了不甚在意的扬眉一笑,“就算有关系,警方也应该颁给我一个三好市民锦旗才对。毕竟像我这么奉公守法,遇见违法犯罪的事情主动举报的优秀市民可不多见了。”   王特助冷下脸,连最后的公式化的笑容也懒得维持,“事情究竟如何你自己清楚。”   “嗯,不错,最近不是在报道说郑珰的事情是误判吗?那我顶多算一个好心办坏事?”   王特助:犯罪心理学上说罪犯普遍心理强大,果然如此……   “王特助找我到底想干什么?”到现在安信可不认为王特助找他真的是合作了,皱眉不耐烦的问。王特助代表的是季氏总裁,难不成报道上说的是真的,郑珰真的与季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想起两个大男人亲密无间辣眼睛的样子,安信心里恶心的不行。   “没什么,约你出来只是因为怕你跑掉而已。”   “你什么意思?”   王特助笑了笑,扭头对着后面说,“蔡警官,出来吧。”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便走出一个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身穿警服的人,他们一出现,二话不说就几步跨到安信面前,在安信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用手铐将其拷住。   “你们干什么!”安信色厉内苒的喝道。   这时蔡警官拿出一张逮捕令走到安信面前,“安信先生,你涉嫌泄露商业机密,跟我们警方走一趟吧。”等小警员带着不停反抗的安信上了警车,蔡警官对王特助露出善意的笑容,“这次我们警方能破案还多亏了王先生。”   “没事没事,警民一家。”   安信认为他前段时间帮一个大公司度过难关的事情足以让他站稳脚跟,的确没错,他的名字在许多大企业都挂上了号,包括季氏。不过季氏关注的点不一样而已。   一个败光了产业又没有工作的人,是怎么知道另外一家公司未公布的产品配方的?   王特助看着远去的警车,眼带嘲讽,安信这个人,就输在不择手段以及太过自大。   哼,我们季总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圈子里混不下去。王特助矜持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想起他家boss此时抱得美人归,不知道在哪度假,而他还有一堆工作处理,顿时哭丧下脸。      第72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季琛说了要陪着郑珰,那就当真是只陪着他,期间连一个工作上的电话都没有接到,要知道季琛这种身份的人,身为季氏总裁,管理着偌大的企业,每天需要他过手的文件不知凡几,他却放心把所有工作交给王特助,这可以说是对王特助工作能力的信任,也可以说,工作远远比不上郑珰在他心里的地位。   因为两人最近在媒体面前都有一定的存在感,因此大部分人多的公共场合他们都不能去,季琛知道郑珰喜欢吃,所以他们首先到的地方是一家私人会馆。这家会馆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其他会馆都是已游乐设施为主,餐饮只是锦上添花,它却是反过来了。   锦城会馆的招牌特色就是那堪比御宴的美食,再加上锦城的厨师曾经在国宴上掌过勺更是让锦城会馆的身价一夜飙升,从一家小小的会馆瞬间进入高等会馆行列,来往的客人也是社会顶层人物。简单一句话总结,这里不是有钱就能来的。   因为客人的身份都是非富即贵,锦城会馆自然要把保密工作做好,到目前为止他们也做的不错,至少没有从这里爆出什么了不得的大消息。会馆修建在风景秀丽的郊区,依山傍水,季琛开车带着郑珰行驶到会馆门口时时间恰逢正午,来这里吃饭的人不少。   门僮热情而又不显冒昧的来为他们开门带路,车子也有专门的人开去停好,两人穿的都是休闲服,郑珰倒是与平时没太大区别,季琛整个画风都变了,按郑珰的话来说,那就是从冷酷无情的总裁到高冷邻家学霸的华丽转变。   “请问两位先生有预定吗?”门僮一边引路一边侧着身子询问。   郑珰一只手与季琛相扣,左右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季琛便随口说了一个数字,他与会馆的主人算是有几分交情,因此这里他虽然不经常来,却也因为工作交际应酬而留了一个位置。听他说完后引路的门僮目光闪了闪,将人带到目的地交给其他同行服务,摸出手机给上司打了个电话。   房间是包间,装修的古典雅致,这一路上郑珰还看见了不少娱乐圈里天王天后级的人物,有的忙着与人谈笑没有注意到他,而有看见他的眼里便难以抑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他们也有所耳闻。   而且发现他与一个男人手牵手状态亲密的时候,更是了然的对他笑了笑,郑珰在心里默默腓腹,要是被他们知道他旁边这个男人就是媒体口中的另一个主人公,他们估计得把眼珠子瞪出来。他们离得不近,并且碍于礼貌也不可能一直盯着别人看,因此没有发现郑珰身边穿着便服的男人就是那个有工作狂之称的季氏总裁。   “怎么了?”见郑珰一直低着头出神的季琛问。   郑珰摇头,“没事。”到现在他倒是真的相信这里的保密工作了,因为原主身份的原因,他难免对娱乐圈里的动静关注几分,刚刚他就看到圈里一个影视歌三栖、据说还是单身的男明星搂着一个男孩子的腰,眼神十足的宠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郑珰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说起来还跟他和季琛有点像。   会馆的效率很高,他们点了菜没多久就送上来了,精致的菜色,香气扑鼻。郑珰咽了咽口水,他是真的吃过御宴的,就冲着这味道就像了九分,还有一分怕厨师骄傲。季琛挑了一个郑珰最爱吃的喂到他嘴边,郑珰礼尚往来的喂回去,一顿饭吃的黏黏糊糊,直看的站在一边的服务员牙酸。   服务员:喂我狗粮经过我同意了吗。   一顿饭郑珰吃的相当满足,其实时隔太久他也记不清之前吃的御宴是什么味道了,他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然后站起来伸了喝懒腰,“阿琛,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嗯,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走之前郑珰还在季琛的剑三么么哒了一口,亲的季琛一嘴油印子,不过季琛也不介意就是了。   系统:【上个厕所还要陪,不是小学生就是打算发生点什么,嘻嘻嘻。】   郑珰:小a你够了。   说是去上厕所,实际上郑珰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会馆里隔音效果很好,门关上之后就算你在里面摔桌子外面的人都听不清楚,但是郑珰本身有内力在身,耳聪目明,刚刚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清晰的听见里面传来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   嗓音浑厚低沉,不是雷虎是谁?   郑珰心里的好奇提了起来,没想到雷虎也出狱了,而且听声音似乎是有人在跟他争吵。不过这不是郑珰关注的重点,他还记得出狱前雷虎找他谈过跟阿琛合作的事情,万一雷虎现在还抱着这个心思做了点什么怎么办,毕竟他一把手的地位还没有夺回来,郑珰不得不防。   他就在那个房间门口站着,什么也不做,看起来像发呆。带他去洗手间的服务员礼貌的询问郑珰是否有其他需要,郑珰随意的摆摆手表示他只是走累了。   服务员:好敷衍的借口,才五分钟的路程就累了。他想起还在房间等待的那位客人,嗯?难道是昨晚发生了什么?(眼神瞬间犀利起来.jpg)   担心自己太久没有回去季琛找出来,郑珰没有听太久,大概弄清楚了里面的人在说什么。雷虎之所以能够出狱应该是他的一个心腹进去顶了他的罪,雷虎现在正在和对他下手的人对峙,光从对话分不出到底谁占了上风。   郑珰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里问系统:“原世界里的结局是什么?”   系统:【雷虎赢了,季琛没有插手。】   郑珰点点头,他只要让事情按照原世界走向发展就可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放下了郑珰心里舒坦不少,心情放松的推开门,突然传出来的一句话让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说这句话的人声音柔美,“我觉得我们很般配。”   以为自己走错的郑珰直接把门带上,刚刚一眼瞟过去,他隐约看见一个穿着衬衣短裙打扮干练的女孩子半跪在地上,似乎是在调汤。打扰了别人告白就不好了,郑珰带上门转过身,就看见服务员眼神奇怪的看着他,他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服务员说,“先生怎么不进去?”按理说服务员他作为一个打工的是不该开口问这种问题的,客人想做什么他只要跟着在客人有需要的时候出声就好,但实在是这次带的两个客人关系特殊,刚刚两人的互动他也看在眼里。   而房间里明显一个女人在对他的男朋友或者老公表白,这位客人居然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体贴的为两人留出空间,wtf?难道是因为他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所以不懂吗?还是说两人虽然相爱但是不能真正在一起?   系统:……脑补是病,得治。愚蠢的凡人怎么会懂得我家宿主聪明机智手段高超,这不,就算宿主什么也不做,主人不也慌慌张张的追出来了吗?   还在因为服务员一句话懵逼的郑珰就听见身后门猛地被拉开,然后他就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季琛抱他抱的很紧,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叫着他的名字,隔着衣服他都能感受到季琛胸膛里传来的急促跳动的心跳。扑通~扑通~   郑珰后知后觉的想到,哦,原来他没走错房间啊。要说生气或许一开始有,不过还没给他时间升起来就被季琛一系列的动作给打消了,他现在顶多就是因为自家男朋友太优秀老是被人觊觎有点小吃味而已。   哎,真是甜蜜的烦恼。   “当当,不是你听到你那样。”季琛心情简直难以言喻,他好不容易表白把心上人抓到手里就遇上这种事,这可是恋爱攻略里的大忌,他有心想解释两句,但又因不善言辞不知道该怎么说。   郑珰拍拍季琛箍在他腰间的手,刚刚吃太多了有点难受。“真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打你的主意了。”郑珰语气不满的说,却绝口不提刚刚他不进去的事情,以为自己走错房间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是记入黑历史吧。   季琛笑,凑到郑珰耳边,“求之不得。”   因为季琛慌张的动作而跟着紧张起来的女人走到门口便看见这一幕,听见这一句,脸色霎时间苍白如纸,但两个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人却没有人注意到她。   这家会馆是她家里开的,在国宴上掌过勺的是她爷爷,她因缘际会下遇见来会馆办公的季琛,从此情根深种难以自拔。知道他有固定的位置,便交代经理那个房间一旦有人来就通知她,这次也不例外。   她打听到季琛来的时候穿的是便服,还以为等了这么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亲自下厨做了菜,满心期待激动,表白的时候心里更是紧张的不行。   没想到。没想到她偷偷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人,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女人,也就是欧阳婧,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姿态,心里既痛苦又不甘。   猛地看见那个男孩的脸,欧阳婧突然开口,“阿琛,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第73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      无论二人忽视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欧阳婧都觉得极其难堪,而这种行为放在一向矜傲自持的季琛身上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男孩很危险,所以她下意识的做出了决定,开口打断这样的氛围。   当然她也成功了。   郑珰把目光放到女人身上,女人虽然穿着干练,但却把身材更好的凸显出来,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黑丝里,胸前的部位汹涌澎湃傲然挺立,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即使这样,郑珰都担心那两团会崩坏了衣服跳出来给他们打招呼。   这是一个极其性感的女人,但是偏偏打扮禁欲,让人既尊重她又不自觉的心痒难耐。郑珰是个喜欢美好事物的人,欧阳婧长相艳丽难免让他多看了几眼,然后他就感觉到腰部被人轻轻捏了捏。   季琛以一种占有欲十足的姿势揽腰站在郑珰身侧,先是跟欧阳婧用一句“爱人”介绍了郑珰的身份,然后装作没有看到对方一瞬间僵硬的笑容,“这是会馆的总经理欧阳小姐,想让她下厨可是要预约的。”   欧阳婧叫阿琛,季琛却叫欧阳小姐,态度高下立判,但季琛接下来一句略带调侃的奉承又很好的为她解了围,欧阳婧曾经爱极了季琛这样不露痕迹的体贴周到,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这不过是他基本的礼貌而已。   一旦遇到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季琛的温柔远不止如此。   欧阳婧看着那个跟她打招呼的男孩,眼神干净,看起来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她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的自信。阿琛需要的是能够帮助他的贤内助,她有很大的优势。   此时刚刚那个服务员也识趣的退下了,欧阳婧作为东道主,一边领着人往房间走,一边接着刚刚的话题说,“别人可以说这句话,阿琛可没有资格说,你哪次来我不是亲自主厨做给你吃的?”   她的视线没有半分落在郑珰身上,但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充满挑衅。   郑珰舔了舔嘴角,就在系统以为宿主要大发神威的时候,郑珰指着之前没有的一盅汤说,“这是什么?看起来很好喝啊。”   系统:……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宿主你为何还如此淡定?!这是来跟你抢男人的!   季琛:“这是八鲜汤,会馆的招牌菜之一,要喝一点吗?”   郑珰摸了摸肚子,觉得上了一个洗手间之后肚子里又有了一点空间,于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捧着季琛舀的汤仔细品尝,那舒服的小模样,让季琛想起了老爷子喝到好茶后的神情。   系统:我还是太年轻了……宿主这一招用的好啊,以不变应万变,以退为进,用的好用的妙!如果系统知道了郑珰只是真的先看到了汤而已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让欧阳婧以为扳回一局的好心情跌入谷底,她咬咬牙,再这么下去说不定还会被无视,既然如此,那就开门见山好了。   欧阳婧换了语气,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说,“阿琛想好了吗?如果真的打算和这位郑先生共度一生的话遇到困难可不少。你听我说。”   “你的身份注定了郑先生的存在是不能曝光的,郑先生会愿意吗?就算郑先生愿意,季爷爷那里怎么办,季爷爷不可能同意有一个是男人的孙媳,也不可能同意阿琛你没有孩子。”   她的目光一反常态的留在郑珰身上,郑珰虽然埋头喝汤也感受到了,他挑眉,好嘛,他和阿琛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这个女人还不放弃。他在桌子低下掐了掐季琛的大腿,小眼神斜斜的瞥着季琛,好像在说,看你惹的桃花。   殊不知那挠痒痒似的力度落到季琛大腿敏感处,只会让季琛心里的火越烧越旺。至于什么火,晚上他会亲身体验。   郑珰可不知道有人惦记着把他这样那样,漫不经心的说,“那照欧阳小姐的看法,什么人才配的上阿琛?”居然跟他一样叫阿琛,好想换一个称呼怎么破。   上钩了。欧阳婧嘴角往上翘了翘,“不说其他,阿琛,你需要一个身份干净的夫人。”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季琛面前,见季琛没接,也不在意,“你平时工作那么忙,我想能够体贴你的夫人会更适合你。”   啧啧,郑珰喝了口汤在心里叹道,这下居然直接忽视他对着阿琛说了。他都想直接问欧阳婧,这个人是不是照着她自己说的,说他身份不干净不就是因为他之前是个明星还坐过牢吗?   郑珰知道这不能怪欧阳婧,因为现在的社会就是如此,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入狱,是不是真的有罪,人们只会记得你坐过牢,面对你的时候不自觉的就会戴上有色眼镜。   郑珰在那里听的津津有味,季琛却不高兴了,打断欧阳婧,“不劳你费心,我们很好,婚礼时还请务必要来。”说完便拉着意犹未尽的郑珰大步离开。   本来他特意空了一天时间打算陪郑珰,遇上这种事他不是不懊恼,可偏偏郑珰的反应出乎他的想象。季琛开着车,抿着嘴不说话,浑身散发着可怕的低气压。   “怎么了?”这是后知后觉的郑珰。   “你不生气。”季琛用的是肯定句。   郑珰乐了,他这个被抢男人的没生气,被抢的男人居然还生气了。他笑嘻嘻的凑过去捧着季琛的脸啾啾啄了两口,“不生气,因为阿琛会解决好的。”   季琛头顶的乌云散去,心情多云转晴,扭头给郑珰一个深吻,亲的郑珰浑身软的像根面条似的瘫在他身上,这时季琛却退开说,“红灯了。”   欲求不满的郑珰恼怒的捏了捏小季琛,他现在身上跟点了火似的,偏偏看得见吃不着!   系统:【那汤是大补。】   郑珰:?!   离开了会馆之后两人去看了一场电影,至于欧阳婧的反应,谁在乎?这一天对季琛来说很重要,他也不想如此草率就结束,但等他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安信的事情王特助能够解决,但事关他二叔的却不能假他人之手。   季琛曾开门见山的与季老爷子谈过这件事,季老爷子的态度十分明确,事实如何就是如何,如果真的触犯了法律,那就按法律程序办。其实这已经是摆明了在这件事情上他不会干涉季琛。   除此以外,郑珰的事情还有后续需要补充,被父亲陷害这种丑闻不能让媒体报道太久,紧接着媒体就收到了上面的指示,只能报道郑珰无罪的正面消息,关于背后的挖掘原因之类的消息却是半个字都不能写。   于是所有媒体悟了,不管事实如何,郑珰与季总裁关系不一般绝对是真的。   另外就是郑珰,他的身份是歌手兼演员,那么现在,他是不是要继续唱歌拍戏。季琛自然是不希望的,不是因为他看不起混娱乐圈的人什么的,而是他不愿意郑珰太累,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一大群女人吵着要给当当生猴子!   要生也是当当给我生猴子。   听着郑珰给经纪人通话,季琛看似淡定实则忐忑,车停在季家大宅外面有一会儿了,季叔盯着紧闭的车门愣神,这也没见震动啊。   “我跟公司已经解约了,以后也没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打算,安伦不用再劝我了。”   “之前的事情我知道公司尽力了,我不怪你们,就这样吧,有空再聚,再见。”   听见想听的答案季琛偷偷松了口气,郑珰关上手机,猛地扭头看着季琛,“季爷爷真的同意了?”   季琛揉揉他的头发,嘴角勾起微不可见的浅笑,“真的。”老爷子头天虽然说过让他哪里都不许去,但既然他能大大方方的离开季家,这其中没有老爷子的默认他可不信。   “好吧。”郑珰半信半疑的点头,任由季琛给他解开安全带,临下车时他又忍不住忐忑的问,“真的?”   季琛没有半点不耐的,“真的。”   两人下了车,季叔目光十分迅速的在两人嘴唇、脖子以及下面扫了扫,然后走到两人面前,“少爷,夫人。”表情十分正经,思想十分龌龊。这么半天,怎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郑珰:夫人……至少这个季叔是同意的,可喜可贺。   从季老爷子默认他的追妻行为季琛就把季老爷子的态度摸的差不多了,而且他们回来之前他还趁郑珰不注意给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老爷子虽然语气不善的数落他,却绝口不谈季琛口中给他带孙媳回家的事情。   季叔领着两人往里走,途径院内的花园时遇见了背着双手状似赏月的季老爷子,季老爷子目光落在郑珰身上,那略带打量的眼神使郑珰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心脏里像揣了小兔子一样普通普通跳个不停。      第74章 总裁,你的腿部挂件掉了〔完〕      “老爷子怎么出来了?”季叔抛下两人转而过去扶着季老爷子,“夜里凉,放心受寒。”   老爷子瞪了瞪眼,“我不出来岂不是如了这个臭小子的愿,说了不准出去不准出去,居然还学会阳奉阴违了?!”   季叔:……这不是您吩咐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么。   郑珰可不知道季叔的心理活动,本就忐忑的心因为季老爷子的话而更加忐忑了,季爷爷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是不待见他的,此刻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整个人显得呆愣愣的。   看见郑珰的反应季老爷子也知道自己把人吓着了,不过道歉这种事他又拉不下老脸,只得尴尬的咳了两声,“郑珰是吧。”   被点名的郑珰乖巧点头。   瞧这软软嫩嫩的小脸,“小家伙,到爷爷这里来。”季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堪称慈爱,笑眯眯的样子像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   郑珰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刚刚还横眉怒眼现在就慈眉善目了呢?季琛捏了捏郑珰的手心,“去吧,爷爷很好相处。”   “臭小子赶紧给我滚回房间反省,拉着小家伙说什么呢!”季老爷子拄着拐杖咚咚咚大步走到近前,把郑珰拉到身后,护犊子的说,“别以为有小家伙当挡箭牌我就会忘了你阳奉阴违的事情!”   季琛无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捡来的。   季老爷子对郑珰的存在出乎意料的包容,就连季叔一开始都以为老爷子只是勉强接受,心里还是难受的,可见了晚上那一幕,季叔知道他猜错了。   他看着老爷子拉着郑珰献宝似的介绍这些年来他一手打理的花埔,说着季琛儿时的趣事,而郑珰也听的十分认真没有半点不耐,说到季琛时压低声音凑近脑袋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稍微靠近一点还被两人毫不留情的赶开了,得,老爷子这是有了孙媳万事足啊。   心里这样想,但季叔其实对现在的状态乐见其成。   这里季老爷子和郑珰爷孙倆聊的投机,那边季琛可没有美人相伴的待遇,老爷子说是让他闭门思过,季琛的确是闭门,却没有思过,他在处理他二叔的事情。   这其中的分寸其实很难拿捏。如果真要走法律程序,他二叔至少要在监狱里呆二十年,几乎是他的下半生。尽管老爷子说过不插手这件事,但季琛不可能不考虑老爷子的心情,老爷子年纪大了,怎么会不想享受天伦之乐?   烦躁的揉揉眉心,最终在王特助询问的短信中回道,“让法官们自己看着办”。到时候法官怎么判就看天意了。   这件事告一段落,季琛将手机扔到一边,从右手边的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他面前摆放着一份摊开的文件,需要他签字的或者王特助不能做主的文件已经提前送到了季家大宅,他转开笔帽,落笔时却听见了隐约的说话声。   他之前特意留了一条门缝,为的就是郑珰上楼时他能第一时间知道。   季老爷子拉着郑珰说了不少话,临了还有些意犹未尽,虽然他自认老当益壮雄风不减当年,不过毕竟年纪大了,难免精力不济。   就这么一会功夫,季老爷子眉间流露出几分疲态,郑珰现在已经把自己当半个季家人,便提出让老爷子先休息,季叔连忙附和,总算让固执的老爷子松了口。   老爷子依依不舍的去休息,连连夸郑珰是个好孩子。   郑珰:我这是孝顺公婆。哎,好像有什么不对?   季叔一边领着郑珰往房间走一边解释,“别看老爷子板着脸不爱笑,但是老爷子挺喜欢你的,所以刚刚你一来就跟你聊上了,今天跟着少爷东奔西跑了一天,累了吧?”   郑珰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才明白季叔话里的意思,按理说有客人到家里来肯定是请到屋里坐坐,但是之前因为老爷子的原因他一直都在院子里转,换成爱多想的人指不定以为自己被拒之门外了。   季叔是在为老爷子解释。   还有,东奔西跑是在说约会?郑珰乖巧的笑了笑,“爷爷很和善,”一见面老爷子就让郑珰改口叫爷爷了,“陪着爷爷聊天不累的。”约会也很愉快,除开中间的那段小插曲的话。   季叔眼里的笑意深了点,是个通透的孩子,“这是你的房间,换洗衣服都准备好了,有什么事情就叫佣人。”   “好,季叔晚安。”   进了房间关好门,郑珰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他揉着僵硬的脖子往浴室走,“没想到爷爷是个这么慈善的人。”郑珰还从来没有跟老人相处过,这对他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跟和季琛在一起的感觉不同,但是老爷子就像是太阳一样,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那种对后辈的爱护与包容。   系统:【老爷子挺喜欢宿主的。】   “嗯哼。”郑珰傲娇的昂了昂头,推开浴室门,映入眼帘的一切物品都是双份的,水杯牙刷毛巾你挨我我挨你的摆放在一起,就好像季家把他在监狱里的杰作搬过来了一样。郑珰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似乎是阿琛的房间啊。   系统:季叔你说你到底想干啥。   郑珰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后爬到床上将自己裹进被子,枕头软呼呼的,脑袋枕上去便凹陷下去,他闭上眼睛,心里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但周公的呼唤占了上风,郑珰很快就打着小呼睡着了。   而被他遗忘的季琛在书房里看着被反锁的房门,额角划下三根黑线。爷爷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郑珰算是在季家落了户,家里的佣人都知道她们的小少爷有了对象,还是个名声不怎么好的男人,心里都盘算着该用什么态度对郑珰。毕竟不能娶进家门,以后怎么样还是两说,她们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不至于太殷勤,免得老爷子不高兴。   但老爷子整天拉着郑珰一口一个小家伙亲亲密密的样子,佣人们心下顿时有了决定。如果少爷不花心,这就是妥妥的准夫人啊。   于是郑珰发现,季家的人都好极了,爷爷和季叔和善不说,就连每个佣人都对他笑得格外热情。   管他是因为什么,反正郑珰过的很高兴   郑珰在季家的第二天一早季新源就打包好东西过来了,郑珰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就连对上自己的父亲季叔也分毫不让,做什么都不着痕迹的抢在季叔之前,偏偏他态度又十分正经严肃,把季叔气的直瞪眼。   就这么在季家住了小半个月,季氏的风波过去,所有事情都步入了正轨,那些媒体炒的沸沸扬扬的各种绯闻也在不知不觉中销声匿迹,郑珰每天不是陪着老爷子说话就是看书练字培养业余爱好,日子过得相当惬意,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逃不开避不掉。   早在他同意季琛告白的那一刻任务完成度就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不过因为当时气氛太好,系统也识趣的没说说出来扫兴,反而是事后才告诉郑珰。   之后几天系统便一直拐弯抹角的催促着郑珰完成任务,每次郑珰都用别的事情引开了系统的注意力躲过了,他还记得之前同意过系统一旦完成任务就马上离开的事,虽然是以系统给他洗清罪名的证据为交换,但他到底答应过。   一直这么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系统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对郑珰每次撩了季琛就跑的行为已经无力了,郑珰松了口气的同时其实心里也很疑惑。   这种事情系统感觉不出来,可作为当事人的他很清楚,不只是他,季琛似乎也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的打算。这种直觉更是在他的试探下得到了证实。   郑珰骑在季琛身上,屁股底下灼热的硬物紧贴着他的股缝,很明显这个男人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就在郑珰不停的磨蹭着季琛的身体嚷嚷着想要的时候,季琛却停下了在郑珰身上爱抚的手,嗓音沙哑的说,“再等等。”   这句话郑珰不是一次听了,前些天他以为季琛的意思是做前戏扩张,他自己找了各种借口逃掉了,但这次他没有。他不逃,逃的人反而成了季琛,只见他把骑在他身上的郑珰温柔的压在身下亲了亲,然后起身去了,浴室。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本来很兴奋的系统:……主人你说!你是不是不行!【宿主,季琛居然拒绝你,说不定是在外面有了小妖精,你再不主动点你男人可就要被抢走了啊!】   郑珰:“这句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系统:【不信。】   再说了,就算系统不说他也会去的,不是因为系统话里的意思,而是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面对。郑珰光着脚下了床。   浴室里,冰冷的水流从头顶淋下,季琛微垂着头,双眼紧闭,静静的等待着身体里叫嚣的欲望安静下来。水划过他形状优美的肩胛骨,流过线条流畅的肌肉,此刻的季琛像一只蛰伏的猎豹,既危险又性感。   郑珰从身后抱住他,脸贴在季琛的后背,手却是摸着他小腹处薄薄的腹肌。他感觉到这具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淋到身上的水逐渐变得温热,季琛抓住他乱动的手,语气低沉的说,“乖,别玩火。”   他看不见季琛的表情,但郑珰能想象出季琛隐忍时眉头紧蹙、薄唇紧抿时的样子。那肯定性感极了。   他轻声笑了笑,亲吻着季琛结实的后背,手挣脱季琛的束缚,目的明确的往下滑去。“阿琛,我要。”这种情况下季琛还怎么忍?刚刚最后一步时他几乎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来控制自己,但是现在,下身传来的快感让他倒吸了口气。   季琛闭了闭眼,反客为主的将郑珰推到墙上,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第75章 狐狸精与书生      郑珰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他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那一幕还有些难以置信,他太过震惊,以至于忽视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话要从他和季琛圆房的第二天说起,他会选择这样做就是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然而奇怪的是,直到日上三竿,那道“任务完成”的提示音都没有响起,系统也一反常态的沉默,甚至连郑珰出声叫它也没有回应。   直觉告诉郑珰发生了什么,还很可能与阿琛的本体有关,但是系统联系不上他也只能干着急。一直到了下午,就在郑珰忍不住要再次去季琛的公司确认他的情况的时候,系统突然开口,【他的情况好转了。】   郑珰自然知道系统口中的这个他是谁,连连追问,想要了解更多情况。可是平时话多的系统这时却像锯了嘴的葫芦,任郑珰怎么软磨硬泡、软硬兼施都不肯说。郑珰气的牙痒痒,但是也只得作罢,不管如何,只要是好消息就行。   这时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系统似乎忘了催他走?现在任务都完成了,难道系统忘了?想起刚刚系统说的阿琛在好转的话,郑珰决定保持沉默。   一想到还能跟阿琛待在一起他就心情舒畅,这时过长的头发就有些碍眼了,郑珰打算去理发店理理头发,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不过是出门剪个头发而已居然被绑架了!他一个没钱没权还没有身份的白户竟然会被绑架,郑珰表示绑匪的脑回路应该十分清奇。   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想绑架他,因此绑匪动手时他没有反抗,他被带进一辆面包车,双手被绑起来,头上蒙了眼罩。车开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然后突然停了下来,过人的听力让郑珰听见了车外沉闷的嘭嘭声。   枪声,并且带了消声器。   绑匪这是与另一波人对上了,郑珰若有所思,一番动静之后枪声平息下来,几道脚步声渐渐靠近。他动了动,代表着这些人的小点显示为黄色,确定自己暂时没有危险,郑珰决定静观其变。   他被带到另一辆车上,手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眼前突然的光亮让郑珰不适的闭了闭眼,等他适应光线后,才发现这居然是一辆改装的十分舒适的房车,沙发茶几小冰箱应有尽有。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黑色西裤,上身却只穿了一件衬衣,并且扣子解开,露出大片蜜色的紧实胸膛,赫然就是雷虎!   “好久不见。”雷虎举着红酒抿了一口向郑珰示意,一边唇角勾起,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看着郑珰,笑得暧昧。   此时车内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人了,郑珰收回打量房车内部的目光,挑眉回了一句,“好久不见。”其实距离监狱一别,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   雷虎倒了一杯酒推到郑珰的方向,“坐。”   如果是之前不知道谁绑架了他的时候郑珰或许还会担心一下,但现在知道是雷虎,郑珰连最后一点顾虑也没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倒要看看雷虎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他走近几步准备坐下,这时一直静静的停在原地的车却突然被启动了。   因为惯性,毫无准备的郑珰一下站立不稳的朝旁边摔去,正好倒在雷虎怀里。   雷虎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眼里闪过惊讶,他揽着郑珰劲瘦的腰免得人掉到地上,嘴上却调笑着说,“嗯,原来当当这么喜欢我,已经到了投怀送抱的地步了吗?”   本来打算感谢雷虎接住他的郑珰瞬间气的掐了他一下,这可不是他和季琛玩闹时挠痒痒的力度,郑珰用了全力,那一下落在雷虎的大腿上,雷虎这个自认从刀口子上走出来的人都痛的笑容僵硬。   他还真没见过郑珰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说动手就动手。   郑珰出了气就把这件事放到一边了,不客气的坐在雷虎对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从雷虎的话中郑珰也了解到了这次事件的原委。之前郑珰就知道雷虎混黑,然后被下属背叛送进了监狱,这次正是雷虎□□搞出的鬼。   对方能够上位凭的不过是小聪明以及雷虎的不设防,一旦雷虎下了决定动手,对方几乎没有挣扎的余地。这不,能拉拢的势力都拉拢了,仍然阻止不了他兵败如山倒的局面,于是就有人献计让他把主意打到了季琛头上。   季氏作为世界上排的上号的企业,季琛的身份地位自然不用说,虽然一个是黑道一个是白道,但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共通的。不是有一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更何况季琛所代表的不只是金钱,而是他身后的资源。   郑珰知道原世界中季琛和雷虎几乎是没有交集的,这个世界因为有了他的存在,所以故事走向发生了变化。按雷虎的话说,他在知道对方的阴谋后就带了人手拦截他们把郑珰救下来,他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郑珰不屑的撇撇嘴,哄鬼呢,在监狱的时候你还想通过我勾搭阿琛呢!   雷虎笑容僵在脸上,真是,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而且到底是不是雷虎故意让人抓住他,然后他在出来救人还是两说,不过郑珰也不在乎这些,他看着车外愈发茂盛的植物,皱眉问,“你要带我去哪。”   “久别重逢,当然要请你到我家做客。”   “你对阿琛还不死心?”   雷虎:……“怎么会,我对你还不死心才对。”   郑珰懒得理他,也不知道阿琛发现他不见了没有,摸摸裤兜打算打个电话给阿琛报个平安,却发现他的手机被之前的绑匪给扔了,因为担心上面有定位器。郑珰无奈,然后委实不客气的从雷虎身上扒拉出了他的手机,在雷虎意味不明的目光下拨通了那个牢记于心的号码。   真是,不就是借用了一下手机,至于用吃了他的眼神看着他吗。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里面传来季琛的声音,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郑珰总觉得这语气格外冷漠。他给季琛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再三确认自己现在很安全后季琛才挂了电话,并且表示他很快就到。   这个很快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雷虎一行的目的地是一栋山间别墅,郑珰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景色不错,并且远离市区空气清新,嗯,适合养老。   他正打量着,猛地看见不远处又有一辆车驶来,难道是有车掉队了?郑珰想。车子停下,郑珰觉得这辆车似乎有些眼熟,然后一个让他又惊又喜的人从车内下来。   郑珰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撒开脚丫子就往季琛的方向跑,却看见季琛本来柔和的目光一下变得惊恐。一声闷闷的枪声响起,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   原来雷虎的人中还隐藏着一个对方的人,因为雷虎之前一直在房车里,他找不到机会动手,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却被郑珰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挡了。   又是一阵枪声,郑珰觉得似乎听见了雷虎愤怒的喝骂声,不过忍谁发现自己的心腹中居然还混进了别的人都会觉得愤怒吧。一切声嚣都离他远去,他突然想起,阿琛好像在他失踪没多久就察觉了。   否则不可能几乎与雷虎前后脚到。   可惜了,不能死在阿琛怀里。   眼皮越来越沉重,郑珰闭上眼睛,或许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这次他清晰的感觉到了灵魂从宿体脱离的感觉。他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拖着往上升,看见季琛过来将他失去支撑的身体揽进怀里。   季琛的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然后郑珰便看见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只见整个画面以季琛为中心,裂开无数条缝隙,然后“砰”地一声,破裂成片,像是被打碎的镜子。每一个碎片上都是他和季琛经历的点点滴滴,最终定格在季琛抱着满身鲜血的他的那一幕。季琛幽深的眼神几乎穿透碎片落在他的身上。   郑珰心里一惊,再睁眼时已经到了别的世界了。   “小a,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宿主别急,这是好现象,这说明季琛已经恢复了一定的自我意识,在宿主离开的时候季琛有所感应,他选择跟宿主一起走,那么依靠着他存在的世界必然会崩塌。】   郑珰松了口气,但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会这样。”算的上是一个小世界的空间就那么彻底消失,不复存在,那些在小世界里生存的人呢?季家人都对他不错,他难免为他们担心。   系统沉默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郑珰没有打扰它,【季琛突破时受到外界攻击,导致精神力崩溃,就好比修士的识海破碎一样。这里是人类研发出来的第二世界,第二世界有修复和提升精神力的功能。】   “第二世界?”郑珰皱眉。   【宿主可以把它理解为幻境,因为它并不是实际存在的,第二世界可以根据人类深层意识中的记忆演化小世界,只不过一旦记忆的主人清醒,除了觉得自己做过梦,其他在小世界里一切都不会记得。】   系统说出这些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现在主人情况好转,那么有些事情必然不能继续瞒下去,说完之后它心里十分忐忑,毕竟第二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一旦主人彻底康复清醒,那么在小世界里的事情就会全部忘记,到时候宿主怎么办?怎么听都像拔屌无情的渣男。   虽然主人很厉害,但第二世界的规则不是那么轻易突破的,系统也不敢肯定。   谁知郑珰根本就没有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我之前做任务的时候他不是也不记得我吗?”郑珰关注的是系统口中的另一句话,“你说小世界都是根据人的深层意识演化的,那么那些世界是阿琛真实经历过的世界?”   【不,也有可能是前世。】   郑珰愣住了,过了许久才问了一句,“那阿琛现在在哪?”   系统摸不透宿主在想什么,只能如实回答,【他的意识可能在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身上,也有可能在别的世界。】   事到如今,郑珰除了继续完成任务别无他法,他有预感,距离他和阿琛真正见面的日子不会太远了。把所有的杂念抛开,郑珰终于有精力注意到自己的情况了,一阵阵针扎似的刺痛从大腿连绵不断的传来,郑珰一看,这沾了血迹毛茸茸的动物爪子是什么鬼?!      第76章 狐狸精与书生      这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包,林木丛生,野草枯黄,看起来约摸是入秋了。   叽叽喳喳的鸟鸣四散着传来,不知是不是郑珰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声音十分闲适惬意,充分说明了这处山坳的人迹罕至。   他把打量环境的目光再次挪到爪子上,不错,就是爪子,曾经属于人类的四肢已经变成了长满白色绒毛的肉爪子,而且右爪子上面还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因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过长,伤口周围凝固的血迹已然成了黑褐色。   郑珰变成了一只狐狸,刚从狐狸妈妈肚子里出来不到一个月那种,继药丸之后他再次成为了一个妖修。郑珰对他这个世界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嫌弃做起任务来不太方便。至于是什么不方便,系统表示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郑珰甩了甩身后的小尾巴,理清了原主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记忆。   一个月的记忆,除了睡觉花去的大半时间提取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记忆中出现的最多的生物就是狐狸妈妈,她总是用并不庞大的身躯将小狐狸护在身下,打理毛发,喂食乳水。   小狐狸的记忆是无忧无虑的,直到郑珰到来前夕,狐狸妈妈带着小狐狸外出教它如何觅食,却不想遇上一条大蛇,惊慌失措之下落入猎人的捕兽夹中。   其实当时大蛇腹部隆起,明显是吃饱喝足的,这种状态下蛇类通常会找个舒适的环境消化食物,而不是继续捕猎。可惜狐狸妈妈不知太过恐惧还是不知道这一点,已至于慌乱中丢了性命,留下了尚没有自保能力的小狐狸。   这座山头上有各种野兽出没,少有人踏足,只有胆子大的猎人敢拎着捕兽夹上来设置陷阱。狐狸妈妈虽然只是一只普通狐狸,但狐狸生性狡猾,通常都是避开猎人的陷阱走的。   可惜了,事情就是如此巧合。   郑珰看着一旁被捕兽夹拦腰截断的狐狸妈妈,通身雪白的皮毛已经血肉模糊,一晚过去,上面凝了一层湿冷的露水,挨着他身体的部分冰冷而僵硬。   郑珰右爪子上的伤口是小狐狸想要救母亲时被尖利的兽夹刺破的。没了狐狸妈妈庇护的小狐狸失血过多,又加上夜晚气温骤降,就那么跟着狐狸妈妈去了。   “小a,给我说说这个世界的情况。”记忆里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东西,郑珰只有询问系统。   系统显然很喜欢来自宿主的求助,当即整理打包了这个世界的基本信息传送到郑珰脑海中,其中包括本次攻略对象的所有资料。   这个世界与郑珰之前经历的两个古代世界并无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动物可以成精。说是可以成精,但那也是万中无一,除非有大机缘或是经过长时间的灵气洗涤,根本没有可能。   郑珰就是一只普通的狐狸,不过他注定又是不同的。   这次的攻略对象名叫凌涯,郑珰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那个一头白发,浑身隐藏在黑色兜帽下的男人。可是看完系统给的资料他又困惑了,那个男人怎么看都属于狷狂邪魅的,而此次的攻略对象性格却是温文尔雅。   凌涯出自隐世家族凌家,时天下纷争四起,特奉族规入仕辅佐当今皇室,平息战乱,救天下黎民于水火。凌家不慕名利,但架不住皇帝昏庸,奸臣构陷。   皇帝认为凌家出世是图谋不轨,于是安排军队扮作土匪半路埋伏,凌涯身边只有书童及暗卫三人,虽死里逃生,终究寡不敌众,以失去双腿而告终。   凌家能繁衍千百余年,自然不是没有头脑的愚忠之辈,辅佐皇室虽是族规,但无端残害忠良的皇帝,不救也罢。反正说到底,他们效忠的是天下黎民百姓。   凌涯失去双腿,只能靠轮椅行走,性格便沉闷了许多,不过再如何也只能算阴郁,与郑珰记忆中的男人相去甚远,问系统,系统支支吾吾不肯说,郑珰便把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   时间到了,总会知道的。嗯,其实他猜测系统也不知道,不过这话不能在系统面前说,不然系统就要炸了。   话说回来,凌涯多智近妖,凭着凌家的底蕴支持很快就在江湖上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并且日益壮大,等天下纷争尘埃落定之时已经成长为了不可小觑的庞然大物。   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憨睡,慕容冲既能夺得天下就说明他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凌涯的存在让他十分忌惮,几番试探下来,他发现这股势力竟然暗中帮过他!   要说毫无芥蒂的接纳那是假话,不过慕容冲心中的隐忧确实放下不少,加之他一时之间也无法将这股势力拔除,只得暗中警惕。   所有事情了解的差不多,郑珰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凌涯了,这次有他的提醒,绝对不能让凌涯失去双腿。   郑珰斗志满满,昂首阔步的就要出发,结果得意忘形忘了腿上还有伤,吧唧一下四肢贴地的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无间的亲吻。   从枯叶堆中抬起头,郑珰抖了抖脑袋上拇指大小的耳朵,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先不说凌涯信不信他,他现在可是狐狸,又不会说话,他要怎么把消息告诉凌涯?   郑珰:“有入梦之类的功能么?”   系统:【无。】   郑珰:“有可以让我说话的咒语或者丹药么?”   系统:【无。】   郑珰:“那让凌涯能听懂兽语总行了吧。”   系统:【不行。】   郑珰:……要你何用!   嘤嘤嘤,又被宿主嫌弃了。系统委屈巴巴的说出要求,【宿主可以拖着凌涯让他不能参加科举。只要凌涯不走出这座城就不会出事。】   得,系统现在小秘密是越来越多了,他倒要看看系统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想要在凌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拖住他,他又还是一只小狐狸,不能变身色诱什么的,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心里这么想,实际上郑珰也为这次挑战而兴奋不已。   郑珰支起身体,一边抖落身上的碎屑,一边耸着鼻子嗅了嗅,小巧的鼻头粉粉嫩嫩,周围一圈浅浅的绒毛,像是一朵含苞待放花蕾。   系统:【宿主,你在做什么?】   郑珰头也不回的,“闻一闻凌涯在哪丫。”然后选定了一个方向,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就出发了。出发了。“直觉告诉我是这边。”   此时系统很想说一句,宿主你是狐狸不是狗……而且既然要闻最后怎么又是靠直觉了,难道不是问它更省时省力一点吗?   嘤嘤嘤,怎么办主人,宿主的智商被狐狸影响了。   郑珰的身体几乎被冻僵了,而且又受了伤,因此前进速度并不快,尽管他气喘吁吁累的不行了,其实也才走了几百米的距离而已。   乱七八糟生长的杂草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这边他刚绕过了一根拦路的枯枝,系统的警报声就滴滴滴在脑海中响起。【宿主,猎人来了!】   此时系统不说郑珰也看到了,小地图中一个比他大了几十倍的红点正在朝他飞速逼近!那速度,真的只能用飞来形容。   郑珰心里一急,下意识的运气提起轻功往旁边跑,等视线两旁的树木飞快朝后略过,郑珰才有空在心里庆幸幸好这些内力还是属于他的,不然这次他就要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连凌涯的面都没见到,就要被剥皮做成围脖了。   “咦?是只灵兽!这回发达了!”这猎户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身健硕的肌肉,壮的像做小山。今日正好是三天一次上山收获的日子,汉子本来没抱太大希望,这山危险不说,山上的畜生跟成了精似的,轻易不会中招。   他平日里都是在隔壁山头靠打猎为生,这座山上只随便弄了几个陷阱,费不了什么事,若是运气好碰上几只慌不择路的,正好留着打打牙祭。不成想居然遇上了传说中的灵兽,他看着前面飞的歪歪斜斜的小狐狸,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如果抓到它,拿到城里去卖,城里可有不少有钱人稀罕这些有灵性的东西……想到这里,汉子激动的脸上涨红,脚上的速度又快了两分!   郑珰可不知道汉子心里的想法,他刚刚听见汉子说要剥了他的皮做围脖,肉就剁吧剁吧吃了,声音如闷雷一般轰隆隆在耳边响起,心脏吓得嘭嘭直跳。   一边吐槽系统提供的地图根据他的身体比例把监察范围缩小了,一边死命的往前飞。如果他知道汉子抱着把它卖进大城市里的想法,估计早就停下来了。想要卖个好价钱,可不得把他好好养着?   那猎户像个巨人般紧紧跟在他身后,郑珰的飞行速度与他的身形大小同步缩水,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内力即将消耗殆尽,他心里委屈极了,难道这次除了人兽还有聊斋吗?   他是不介意了,不过凌涯是个古代人,应该不会喜欢这么重口的东西吧。   系统:……本来想提醒宿主攻略对象出现的,现在它不想说了。   在山脚下的官道上,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走着。准确来说是一人在前面走,另一人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这人作小厮打扮,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脸上却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肃杀与冷漠。   只听他用变声期特有的嘶哑嗓音说,“已经查清楚了少爷,消息属实,龙门客栈确实有那个人留下的东西。”少年抬起头看了一眼,尽管前面的男人并没有回头,他也很快将头低下了,“需不需要属下吩咐暗卫动手,将道路清理干净?”   嘴里说着杀人放火的事情,少年眼里却一派波澜不惊的样子。   被少年称作少爷的男人笑了笑,他五官柔和,剑眉高鼻,一双眼睛像是凝了水般,唇角微微上翘,便是不笑也让人如沐春风。他身着锦袍华服,腰间坠着软玉雕成的精美玉佩,整个人温润如玉。   “不必,”男人开口道,声音也是好听极了,“一切如常。”   少年皱了皱眉,那人明显就是针对少爷来的,这种人怎么配少爷辅佐?不过再疑惑少年还是没有提出异议,恭敬的应了声是。他相信少爷的能力,少爷这么做肯定有其他打算,不过少爷要等的契机到底是谁?   少年正在思索着,这时他耳朵动了动,敏锐的感知到了右手方向有人靠近。他站在原地,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心里却提高了戒备。   余光里看见有一个人正朝他们方向冲来,他假作手忙脚乱的想要挡在少爷身前,这一路上他们都是如此应对的,装作一队普通的上京赶考的学子与书童。却听男人道,“别动。”   他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却发现少爷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愤怒,又像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更多的却是,惊疑?   从来看不懂少爷想什么的他突然觉得那一刻少爷惊疑的是他自己的反应,就好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愤怒,为什么狂喜。少年一惊,果然还是自己看错了,少爷在想什么又怎么是他能看懂的。   这些念头在转瞬之间闪过,少年把目光投向前方,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个男人身前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白色的,毛茸茸的,狐狸?      第77章 狐狸精与书生      郑~白色的,毛茸茸的,狐狸~珰在大汉的追捕下慌不择路的选择了一个方向逃跑,不想这个方向正好通向官道。   沿途生长的荒草与掉落的枯枝为郑珰争取了逃跑时间,大汉嘴里骂骂咧咧的紧随郑珰身后。系统没有提醒郑珰攻略人物,也就是凌涯就在前面不远处,于是一边逃一边时刻往后注意着大汉与他之间距离的郑珰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凌涯两旁两人的存在。   等他注意到眼前一抹白色的时候,由于高速飞行下的惯性,郑珰已经根本没办法躲开了。他猛地闭上眼睛,只听一声尖锐不乏稚嫩的“吱~”,郑珰摊开的身体好似飞鼠一般,吧唧贴在了一个白色物体上。   山林中惊起一群飞鸟。   有内力护体,郑珰并没有受伤,只是剧烈的冲击还是让他脑子有些发蒙,这时一只巨大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身体,郑珰浑身毛都竖起来了,还没出虎穴就冲进了狼窝?   郑珰的体型比起一般狐狸来说还要小上几分,拉长了身体也不过成人巴掌大小,因此被人握住身体时,那种如蝼蚁般渺小,生命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恐慌才会让他没有发现这个人仅仅只是握住了他的身体,却小心的没有碰到他受伤的地方,甚至动作轻柔的给他顺着毛。   不知是不是男人的顺毛起了作用,不一会儿,郑珰就觉得之前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小心脏安静下来,他不适的扭了扭被男人托住的屁股,男人掌心温热的温度隔着毛发传递到他屁股上,让郑珰臊的不行。   身子一挺,尾巴下垂,换句话说,那就是菊花都紧了紧。   现在郑珰也知道男人大概是没有恶意了,他顺势在男人的衣襟蹭了蹭脸,他是个有节操的药丸,怎么能因为男人这个小小的举动就不好意思了呢?   嗯?郑珰伸出爪子上的指甲勾在男人衣服上,这衣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布料做的,他趴在男人胸口时居然直往下滑。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觉得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不是指香料的味道,而是从灵魂中透出来的一种,让他浑身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暖洋洋的味道。难道这么巧正好撞到了凌涯?   这时系统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攻略目标凌涯出现。】   郑珰:“……为什么现在才提醒我。”   系统:【怕宿主逃跑分心。】   郑珰: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刚刚惊恐的撞进凌涯怀里的样子一定很丑,郑珰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趴在凌涯怀里,装死。   凌涯勾了勾唇角,一手托着狐狸的屁股,一手顺着小狐狸的背脊轻轻顺着毛,他不知道他此刻的眼神有多么温柔,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而这个珍宝不大不小,恰好能填补心脏的空缺。   他看向眼前唯唯诺诺的壮年男人,男人长的不算高,身上穿着粗布短打的衣衫,腰间围了一块虎皮,一副猎户打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估摸的差不多,凌涯浅笑着开口,“老乡是前面村里的人吧。”   汉子眼里闪过一抹狐疑,“你如何知道的?”若不是看这两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说不定不用等到进城就能把灵兽卖个好价钱,他才懒得理会两人。   其实在郑珰没有被抓住的情况下,很难说清狐狸的归属权到底是谁的,但汉子心里却已经把这狐狸视作自己的所有物了,并且一开口就表明了这一点。   不是汉子没有脑子,相反的,汉子很聪明,这落星城里大富大贵的人家不说全部,至少九成他都知道,像眼前这样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男人,他不可能半点消息都没听说过。   因此这个贵人很可能是外地人,汉子眼睛转了转,心里闪过一点小心思,反正这人也不知道,干脆就让他以为这狐狸是自己的好了,所以才有了汉子之前把狐狸卖个好价钱的想法。   汉子那点心思全都摆在脸上,而世家从来都不缺少算计,凌涯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他只作不知,制止了想要说话的灵雎,顺着汉子的话道,“刚刚恰好听一位老人家说起出去打猎的儿子,想必老人家口中的虎子便是老乡了。”   提起自家老娘,汉子脸上的笑容真心了点,嗯,待会少收他们一点银子好了。顺着这个话题东拉西扯了一会,汉子发现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不耐烦的表情,一直在给怀里的狐狸顺着毛,心道有戏,于是便把话题拉到了郑珰身上。   “这小狐狸活泼的紧,这不,钻到山里就把腿给刮了。”他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一边自以为隐秘的瞅了瞅凌涯的神色。   “吱?”这是顺毛舒服得快要睡着的郑珰。   凌涯稍稍用了点力压住小狐狸的脑袋,不让他抬起头,他也不戳穿汉子的大话,唇角带笑,垂眼看着睡成迷迷糊糊一团,“这般调皮,想来费了你不少心思。”   汉子连连摆手,这时凌涯身后从刚刚便一直沉默的灵雎道,“我看这狐狸在少爷怀里倒是老实的紧。”   “看来小家伙很喜欢我。”   汉子看见男人的手几乎盖住了狐狸的整个身体,只用拇指摩挲着颈窝的绒毛,这是一个保护性的动作。尤其是男人低头看着怀里那畜生说话时温柔宠溺的模样,汉子不自觉的抖了抖,浑身鸡皮疙瘩。   不知道的还以为怀里抱着的是他媳妇儿呢!   郑珰换了个姿势,头埋进凌涯胳膊与胸口间的缝隙,拿屁股对着外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这小狐狸与我十分投缘,不知老乡可否割爱?”   !郑珰身体纹丝不动,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等的就是这句话!汉子眼睛一亮,勉强按捺住心底的激动,装作迟疑的,“这……”见男人没有开口的意思,汉子便咬牙道,“本来我是不打算出手的,毕竟遇见一只灵兽不容易,养了这么久也有了感情。不过看你诚意十足,这小东西又实在喜欢你,我便忍痛让给你了!你随便给个价就成。”   “吱吱!吱吱!”你大爷的,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刚刚追着我不放我还没跟你算账,居然还拿我卖钱!郑珰怒不可遏的跳了起来。   系统:……骗了你家男人的钱才是重点吧。   凌涯安抚住怀里一瞬间躁动起来的小家伙,没缘由的,他总觉得似乎听明白了狐狸的吱吱声,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在他怔愣间,灵雎上前掏了块金子递给大汉,本来还有些忐忑的汉子喜上眉梢。他还以为男人没说话是不愿要了。   汉子接过金子就塞进嘴里要了要,他心里估计的价格是10两金,这都勉强够一户人家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哪成想这男人一出手就是百两金!发了!怕男人后悔,汉子没敢多留,招呼了一声就大步往家里赶,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这笔买卖双方都十分满意,前提是忽略货物本身的意见。能够跟着凌涯郑珰当然开心,但他不满的是,就算没有那个大汉他也是属于凌涯的,凭什么让猎户欺负了他还拿着钱走。郑珰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系统:完了,连性格都被影响了。   方才凌涯便一直拦着不让他“说话”,此刻郑珰爪子掩着脑袋把自己团成一团,只把屁股露在外面,嘴里吱吱叫着,听起来十分可怜。   凌涯虽然觉得能听懂小狐狸叫声里表达的意思很荒谬,但仍忍不住解释道,“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若是与那大汉纠缠,还要花费不少时间。   郑珰竖在外面的耳朵抖了抖,心里相信了凌涯的解释。不过总觉得这样一句话就被哄回来了显得他很好说话的样子,要是凌涯为此不珍惜他了怎么办。   好吧,其实就是郑珰回过神来觉得他刚才的表现很矫情,不好意思了而已。   凌涯莫名看懂了小狐狸的心思,眼里笑意加深,“迟则生变,若是那大汉后来反悔可如何是好,小家伙岂不是要跟着一个不喜欢的人了。”   嗯呐。郑珰傲娇点了点小脑袋,终于不把自己藏起来了。满意于这个解释的他没有注意到凌涯话里的漏洞,跟着大汉是跟着不喜欢的人,那跟着凌涯就是跟着喜欢的人了?   系统表示它第一次看见如此自恋的主人。   围观了全程的灵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狐狸当真成精了!”凌家底蕴深厚,繁衍上千年,灵兽这种对一般人来说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他们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不过那些灵兽也就比其他动物稍微厉害了一点,会喷个火吐个水球什么的,远没有这只狐狸表现的那么有灵性。   而对于灵雎的惊叹,凌涯只笑而不语。他也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听懂小家伙的意思,看来他们当真有缘。   找到了自家男人兼饲主,郑珰心也不慌了,便想起了这具身体的母亲。在他连手带脚,吱吱叫个不停后终于把两人带去了狐狸妈妈的尸体处,然后灵雎挖了个坑将狐狸妈妈埋了,坑挖的很深,免得尸体进了野兽的口。   做完这些郑珰才算是与原主完全告别了,安安心心的窝在凌涯怀里,心里谋划着自己作为一只狐狸的色诱大计。   因为系统那厮告诉他,他是一只普通狐狸,天地间的灵气又十分贫乏,想要成精化为人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第78章 狐狸精与书生      几天过去,郑珰的腿在凌涯用了上好的疗伤圣药后恢复的很快,伤口结了痂,长长的一条,附近的毛发光秃秃的,露出粉嫩的嫩肉。   凌涯将拆下来的细布放到一边,被拘了几天的郑珰忍不住蹬着腿拉长身体伸了一个懒腰,惹得男人笑着敲了敲他的小脑瓜,“又调皮,小心伤口裂开。”   郑珰便吱吱叫着,昂着头要去咬他的指尖,马上就要咬到的时候凌涯便把手抬起来,等郑珰恼怒的竖起尾巴时便又再把手递到他跟前逗弄,周而复始,一人一狐玩的不亦乐乎。   即使不曾看见马车内的情形,灵雎也能猜到里面是个什么场景。这些天他见得多了,自从买下这只狐狸后少爷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整日整日的逗弄,以他的身份,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是突然变得玩物丧志。   以往少爷看书时最忌别人打扰,现在这狐狸在少爷看书时四处捣乱不说,把少爷的书籍翻得乱七八糟,甚至有些还抓烂了,那些可是凌家珍藏的孤本,少爷自己把书弄皱都心疼的不行,然而对那狐狸居然半点不恼。   少爷如何做他没有资格插嘴,灵雎只好私下里逮着机会就抱着小狐狸唠叨,让他乖一点,主人读书时不要去打扰,这样才不会被丢掉。   郑珰送给他两个不屑的白眼,他容易吗他,为了不让凌涯去科举他可谓煞费苦心,虽然效果不明显,但聊胜于无。   被鄙视的灵雎:……这成精的狐狸。   马车摇摇晃晃的在大道上前进,车内却平稳的并未受到丝毫影响。一方小案桌上,郑珰“啪”地一爪子将凌涯捣乱的手按在桌上,然后屁股挪了挪,坐在男人的手背上就不动了。   “怎么,恼了?”凌涯笑出了声,他一手撑着下巴,侧着头,一缕碎发从俊美的侧脸滑落,搔在郑珰的毛脸上,惹得郑珰一边揉着鼻子不断打喷嚏。   “吱吱!吱吱!”你欺负我!郑珰一脸愤愤不平的拍桌子,虽然从他毛茸茸的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   “爪子疼了没有?”凌涯捏住那只不断挥动的爪子不让郑珰乱动,用拇指指腹摩挲着肉垫的软肉,低头用鼻尖抵着郑珰小巧的鼻头说,“快进城了,待会带你去吃百味糕如何?落星城的百味糕远近闻名,想必你会喜欢的。”   郑珰巴掌大小的身体比起凌涯来说真的小的可怜,而人在面对比自己大了数倍的生物时难免会觉得恐慌,但面对凌涯,郑珰没有感到害怕或是慌张,因为他知道凌涯不会伤害他。   他们离得这么近,凌涯的呼吸全都喷洒在他脸上,吹的他绒毛颤颤微微的抖动。“喵~”郑珰伸出舌头,舔了舔近在咫尺的红唇。   凌涯愣住了,这个位置还是第一次被除他自己以外的生物碰到。不过在他心里郑珰也只是一只有些灵性的灵兽而已,虽然莫名很讨他喜欢,他却并没有把这个意外放在心上。凌涯只是摇头无奈的说,“明明是只狐狸,怎地还学起猫叫来了?”   经过守城官兵的检查,马车缓缓朝落星城内驶去,透过晃动的车帘,街道两旁的繁荣景象落入郑珰眼里。落星城城主是未来的慕容皇室,慕容冲能在各路诸侯手中抢下皇位足以证明他不是个蠢的,落星城在他的治理下秩序井然,来往的行人没有遭受过横征暴敛,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希望。   此时距离第一位诸侯王举兵谋反尚有半余年,这是黑暗前最后的狂欢。战争将从凌涯遇伏,诸侯王打着忘恩负义之人不配为帝的旗号正式拉开帷幕。当今皇室,也是在凌家先祖的帮助下打下江山登基的。   从提议埋伏凌家后人,到事后走露了消息,谁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他伤害到凌涯的,郑珰信誓旦旦的想着。   这时晃动的画面突然静止,马车外传来灵雎的声音,“少爷,福安客栈到了。”   郑珰收回投向马车外的目光,任凌涯将他从肩上拿下来放进手心里。“吱吱吱~”   “好好好,不会忘记你的百味糕,小馋猫。”凌涯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用手护住郑珰,弯腰从灵雎打开的车门中出去。   今日天气正好,暖阳当空,金灿灿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格外舒适。“吱吱~吱吱~”我不是馋猫,我是狐狸!   “哦?那不知刚刚是哪来的小猫在我马车里喵喵叫?”   “吱吱吱~”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我。一激动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这种丢人的事情郑珰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凌涯失笑,殊不知他一袭白袍,温柔含笑的俊逸模样都落在行人眼里,顿时让他们惊为天人。落星城民风开放,街上不乏带着面巾游街的大家小姐,此时具是羞红了脸,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随行的侍女见了心下立时有了决定,此人一见便可知身份不俗,难得小姐喜欢,这件事一定要秉告给夫人才是。   灵雎将马车内的东西收捡好,整理成一个小包袱,里面大部分是书,然后便转身追上快要跨进门口的凌涯。小二很有眼色的热情迎上来招呼,被灵雎不动声色的挡住,凌涯拿手指逗弄着怀里的小狐狸,一边缓步上了二楼。   半点目光都没分给别人。   小二有些遗憾,这人生的这般好看,站在客栈门口时周围都好像亮堂了几分,让人不自觉的把视线集中在他身上。福安客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他在落星城里干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如男人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物。   就说那辆看似不起眼的马车,他可是认出了马车上的一个银色的展开的扇形标记,那代表这马车是当今最大的商行制造售出的,扇叶越多,要么这人身份尊贵,要么就是身家丰厚。   前段日子城主成亲时他远远的看了一眼,迎亲的车马是九片扇叶,而刚刚那位贵人用的却是十一叶满扇的马车,也不知是什么尊贵的身份。   脑海里转过这些念头,小二脸上的笑容越发热情,他一边引路,一边不着痕迹的往外吐奉承话,却又不会惹人厌烦。   郑珰看中了一处临窗的座位,后腿一蹬便越到了桌上,还没等他招呼凌涯过来,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就落到了他肉呼呼的小屁股。   “伤口还未痊愈就敢跳,若是摔下去了怎么办。”郑珰的行为真的是吓了凌涯一跳,那一瞬间心都提了起来。小家伙还这样小,堪堪只有他的巴掌大,如果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郑珰也知道自己托大了,他一兴奋就忘了自己还受伤的事情,示弱的蹭着凌涯的手心,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占了他身体一半大小的尾巴一左一右的在身后摆动。   “之前还是小猫,现在怎么又变成小狗了?”   郑珰动作一滞,“吱吱!”哼!扭过身子就不理人了。   二楼人都不如一楼多,但也坐了几桌,皆是在暗暗打量这只专心逗宠物的人,然后吩咐下人去打听情况。他们或许不会做什么,但一定的了解却很必要。   这里的点菜模式与现代有几分相似,都是把菜名写在纸上,福安客栈能受到上层权贵的欢迎,菜名自然不少。郑珰便看见小二拿出的菜单几乎算的上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小二在凌涯的示意下一个个念着菜名,郑珰却等不及,爪子一挥便将菜单打落,在他脑袋上磕了一下才掉到桌上。小二神色忐忑的瞅着凌涯,凌涯摇摇头,眼睛看着桌上闹腾的小家伙,让他不必理会。   小二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人怪到自己身上。   那一下砸的郑珰有些懵了,歪着头盯着一动不动的菜单看了半晌,用爪子揉了揉被砸痛了的脑袋,这个动作在一只狐狸做来格外可爱。   他端端正正的坐在菜单前,伸出指甲将册子翻开,里面只有文字并没有配图,而他还不识字。不过有系统帮忙,郑珰总算如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哗啦啦哗啦啦,不算厚的册子很快就被翻完了,郑珰将册子翻回第一页,然后吧唧按上了自己的爪印。扭头冲凌涯叫唤,“吱吱吱~”   系统:宿主你忘了刚刚还在跟主人生气吗。   凌涯一直撑着额头注视着郑珰的一举一动,见状便对侯在一旁的小二道,“菜点好了,拿下去吧。”   小二:????黑人问号脸。   凌涯:“第一页都是。”   “吱吱。”嗯呐,就是这样滴。郑珰矜持的点点脑袋。   小二一脸懵逼的捧着菜单下去了,这年头宠物都会点菜了?   “头砸痛了没有?”   脑袋被温热的大手揉着,郑珰舒服的眼睛都快闭起来了,趴在桌子上虚弱的哼哼两声。求抚摸求安慰。凌涯自然知道这小家伙是装的,心里好笑,却不点破,顺着郑珰的意思将其捧进怀里顺毛。   郑珰慵懒的虚着眼睛看凌涯的神色,见他眼神温柔,心里跟抹了蜜似的。   系统:来啊壮士,干了这碗狗粮!   菜上的很快,郑珰在凌涯的伺候下满足的把肚皮吃的滚圆。他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断奶的时候,前几天就已经开始吃一些软糯的食物,今天终于如愿以偿的吃上了肉食。   在他们吃饭期间,郑珰听见其他桌的客人说起几日后花会。时值秋季,菊花盛开,落星城菊花品种繁多,并且还开的格外漂亮,因此一到花季便有不少人慕名前来。机会难得,他托着凌涯逗留几日应该不过分吧?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躺在桌上扶着圆滚滚的肚子,郑珰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吱吱吱?”我的百味糕呢?   凌涯:“下午便带你去百味阁。”      第79章 狐狸精与书生      实际上,就算郑珰不想办法让凌涯留下来,短时间内凌涯也不会离开。无他,就是因为郑珰现在还太小,连人都可能因为长时间赶路奔波而生病,更何况一只刚刚断奶的狐狸?   虽然赶路也不用郑珰自己动脚丫子……   现在离科举开始的时间还早,凌涯不打算冒这个险。   午饭过后郑珰就渐渐感到困了,不知为何,这两天他特别容易犯困,明明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个问题,眼睛却已经迷迷糊糊的合上了,蹲在桌子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凌涯听着灵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于是便搁下筷子,小心的捞起昏昏欲睡的某只。   察觉到换了个地方的郑珰虚着眼瞅了瞅,看见凌涯熟悉的脸,调整姿势又睡过去了。   不止郑珰,凌涯也发觉小家伙近几天似乎睡得多了些,他眼里滑过一抹忧虑。方才他们用饭时灵雎便去安排住宿,想来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灵雎将凌涯带到房间后动作迅速的解决完了午饭,然后便一刻不停的赶到凌涯身边伺候。少爷在府里被伺候惯了,身边离了人恐怕不习惯。   福安客栈大致由前后院两部分组成,两个院子中间是一片不大不小的平地,中央种了一棵高大的树木,此时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了,风一吹便轻飘飘的往下掉。   前院用来招待客人吃饭,后院便是留宿客人的住处了。灵雎脚步匆匆,挥手将落叶拂下肩头,踩着楼梯便上了二楼。   房间内,凌涯姿势随意的斜倚在软榻上,手里举着一本书静静翻阅,另一只手却奇怪的放在腹部处,动作缓慢,一上一下的活动。   灵雎脑子里先是转过一些不健康的念头,然后才发现少爷腹部有一团小小的隆起,一个毛茸茸的狐狸脑袋露在外面。   盖在狐狸身上的手帕同为白色,与凌涯衣服颜色相近,是以灵雎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郑珰的存在。   修长的手时刻不停的摩挲着他的脑袋,郑珰睡得很熟。   灵雎调整了一下略显急促的呼吸,放轻脚步走进房里,“少爷。”   凌涯眉头轻轻皱了皱,见小腹处的狐狸依旧睡得十分安稳,“何事。”   “刚刚收到消息,三少爷前些日子也奉命出世历练了。”灵雎把本就不大的声音又放轻了点,“这是否太过巧合了些?”凌家主家已经很久没有大动作了,少爷前脚刚走,三少爷后脚也跟着离开,怎么想都不太寻常。   “的确巧合。”   灵雎眼中顿时爆出一股杀意,与郑珰看见的能干却老实巴交的书童判若两人。他想起此去科举必经之路上的埋伏,若是三少爷所为……   凌涯翻过一页书,“想必刘氏在父亲耳边吹了不少耳旁风。”他母亲去世的早,刘氏是父亲后娶的继氏,生了凌家三子凌炎,与他也就是表面上的关系。   刘氏的想法他很清楚,凌家家业丰厚,父亲只有两个嫡子,一个是他,另一个便是凌炎。凌家家主之位向来只传给嫡子,若是没了他这个嫡长子挡路,那么父亲百年之后,凌家自然是凌炎的囊中之物。   想的倒是不错,可惜刘氏不知道,早在父亲再娶之时便同他说了,凌家只会是他的。也就是说,刘氏还未进门之前,她的孩子就已经被剥夺了继承权。   这些机密灵雎自然不清楚,他有些担忧的说了自己的想法,“龙门客栈之事……”   “不会。”凌涯摇头,“凌炎比她母亲聪明,更能看清自己身份。不过,此事应该与刘氏脱不了干系。”   灵雎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刘氏再怎么样也是少爷的长辈,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想要在老爷面前揭穿她可不容易。“龙门客栈那里需要派人着手布置吗?”   凌涯沉默片刻,淡淡道,“不必,”他将目光放回书中的内容,翻过一页书,“下去吧。”灵雎没有任何异议的应了声是,正要退下。   “对了,葛先生的隐居之地似乎就在落星城?”   灵雎顿时大惊失色。   郑珰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屋子里静悄悄的,他精神抖擞的从趴伏的姿势站起,便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背上滑下来了。他定睛一看,是一方雪白的手帕。   凌涯不在,郑珰迈着小短腿在软榻上踱了几步,地面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高的,然而他有内力护体,真的跳下去倒也不会受伤。可是他还记得午时跳到桌子上时凌涯才说过他,若是这次发现自己做危险动作,凌涯又该唠叨了。   身为一个体谅爱人的好伴侣,他是不会让凌涯为他担心的,郑珰有些烦恼的想着。系统却分明感觉到宿主的心情相当愉悦,这说明郑珰明明是很喜欢爱人所谓的唠叨。   系统面无表情的擦掉脸上的狗粮,心里默默悲伤,宿主不爱我了。   不知道凌涯到哪儿去了,郑珰无聊的趴在软榻边缘盯着地面出神,思维发散间,郑珰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做了个梦。只是回想起来,他如何也想不起梦里的情节,除了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混沌什么都没有。   这种情况他以前也曾有过,明知自己做过梦,梦里还相当惊心动魄,但是一睁眼就什么都忘了,愣是想不起来。因为这次情况与之前的类似,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恰好这时灵雎推门进来,郑珰急着去寻凌涯,因此很快便将这个梦抛到脑后了。   郑珰跟大爷似的端正的坐在灵雎手心里,下了楼梯,转过一个拐角,郑珰便看见凌涯站在院子里的那棵树下,他手中握有一本卷成筒状的书,双手负于身后,仰头望着树上出神。侧脸显得分外冷峻。郑珰不喜欢这样的凌涯,总觉得他要不顾一切的去做些什么似的。   “吱吱!”凌涯!郑珰出声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树下的人回过神般表情舒缓,侧身看来,便见他嘴角含笑,眼角眉梢俱是温柔,似乎刚刚冷凝的人只是错觉。   “倒是第一次听你唤我的名字。”将书递给灵雎,把不肯安稳的待在灵雎怀里的小狐狸接过手,午时吃的圆圆呼呼的肚子此时已经干瘪下去了。“既然醒了,咱们这便走吧。”   灵雎垂手跟在自家少爷身后,催眠自己没有听见少爷的自言自语,以前怎么不知道少爷这般喜欢小动物啊,这是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吧?动物会叫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偏偏少爷认为那是狐狸在跟他讲话,虽然这只狐狸的确通人性,那也不可能神异到了能与人交流!   想起少爷交代给他的任务,灵雎只能寄希望于明日之行了。   百味阁与福安客栈相距不远,也就隔了一条街,虽是到了下午,街上的行人却不少,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郑珰紧紧扒着凌涯的衣襟,眼睛像雷达般向四周扫射,寻找喜欢的小零食。   看见一家炸肉丸子的,郑珰顿时眼睛一亮,不过还没等他叫出声,看穿他想法的凌涯就压低声音拒绝了他,声音依旧温柔,语气却不容置疑。“乖,那油不知是炸过多少遍的,吃了会闹肚子。”别人或许不一定,小家伙这娇嫩的肚子肯定是受不住的。   郑珰一想也是,只得遗憾的放弃,鼻尖不断勾引着他的肉香味惹得他咽了咽口水。这时凌涯又说,以后叫人做了给他吃,郑珰很快又高兴起来。   不能吃肉丸子,郑珰过滤掉油炸食品这一分类,没过多久,一个红彤彤的东西就撞进他眼里。圆滚滚的果子被串在一根竹签上,红色的果皮在糖衣的包裹下显得更加鲜艳晶莹。   做人做了这么久,郑珰还真没有吃过糖葫芦。这次凌涯倒是没有反对,吩咐灵雎去买了一串来,然而问题来了,身为一只狐狸,吃糖葫芦黏牙并不是问题,关键是沾毛怎么办?   郑珰一脸想死又死不了的表情,尤其是凌涯给他清理胡须上的糖块时忍笑的眼神,郑珰表情更哀怨了。其实如果把山楂换成他最爱吃的草莓,估计味道会更棒吧。   系统:宿主你没救了。   到最后他们还是去了百味阁,百味阁果然名副其实,各种精致的糕点美味而又别致,百味糕更是让郑珰赞不绝口。虽然大家只听见了一连串的吱吱声。   吃进嘴里是甜的,但郑珰愣是觉得吃到了好几种不同的味道来,不负其百味之名。   百味阁的东西十分得郑珰喜欢,不过凌涯不可能任他将糕点吃了个饱,等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便带着一脸依依不舍的郑珰回了福安客栈。   回了后院住处凌涯便让人备水,打算洗一洗身上的甜腻味道,房门嗒嗒被扣了两声,只听灵雎说,“少爷,有人送帖子来了,邀请少爷去府上赏花。”   郑珰视线在凌涯搁在腰腹处转了转,那双扣在腰带上的手因为门外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可惜的咂了咂嘴。      第80章 狐狸精与书生      凌涯难得蹙了蹙眉,像这种时候灵雎是不该来打扰他的,除非送贴的主人家身份特殊。似乎是证实他的想法,拜帖的封面上赫然是一把被荆棘缠绕着的巨剑花纹。凌涯眯了眯眼,这是慕容家的标志。   他们刚到达落星城不足一日功夫慕容家就知晓了他们的行踪,并且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将拜帖递到了凌涯面前。“少爷,您看,需要属下去回绝了吗?”灵雎摸不准自家少爷是个什么态度,试探道。“也不知慕容家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不管打什么主意,总归是不敢算计到你家少爷头上的。”随意的将东西往灵雎怀里一抛,“你且安排个合适的时间便是。”   “少爷要去?”灵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少爷一路隐瞒身份自然是不愿理这些俗物的,更何况他们原本的目的是上京科举,少爷这一去岂不是自爆身份?   “为何不去?”能摸清我的行踪,倒还算是有几分本事,就是不知这个消息是从何处得来了。“反正还要耽搁些时日,不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小家伙又该闹脾气了。”凌涯笑的一派温文尔雅,语气间颇有些无奈宠溺的味道。   灵雎:……如果慕容家知道少爷应约只是怕一只狐狸无聊不知该作何感想。   郑珰在一旁光明正大的竖着耳朵听,当听到慕容家的时候顿时精神一振,难道原世界里慕容家就是借这次机会和凌涯搭上关系的?可是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怎么还会有后来凌涯受伤的事?   郑珰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其中的关键,殊不知战火已经快要烧到他屁股底下了。只听凌涯叫住欲要关门离开的灵雎,“且把小家伙先抱出去。”   ???!!!不,我的内心是拒绝的!郑珰立刻警惕的盯着灵雎,灵雎稍有动作他便龇牙咧嘴的发出恐吓的低吼,当然这只是他以为而已,实际上听到两人耳里便是撒娇般的哼哼声。   灵雎一脸为难。凌涯没办法,只得亲自动手,可郑珰立即便拿屁股对着他,两只前爪死命的扒着桌面,在桌面上划出一道道浅色的刮痕。   “待我沐浴之后便去寻你。”   “吱吱!”我不!我就要待在这。   “乖,别闹了。”   “吱吱吱!”我不乖。   没等主宠两人争论出个结果,灵雎默默的关上门出去了,真是见鬼了,我居然认为再待在那里就像是个插足的第三者?!鬼知道第三者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灵雎的退出,这番争斗郑珰自动获胜,此刻他得意洋洋的端坐着打理自己的毛发,一条大尾巴在身后钟摆般甩来甩去,直到一阵哗哗的入水声。   “吱吱!”郑珰尖叫着冲了过去。   郑珰又做梦了,他之所以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是因为他又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那个被雷劫毁掉的戒子空间。空间里与他记忆中一样,一间不大的木屋,一块种满灵植的灵田,天空中没有太阳,却始终亮如白昼。   灵田里开的五颜六色的灵植吸引了他的目光,从他有记忆起他便最喜欢这个地方,因为灵田是整个空间灵气最充足之处。此刻再次回到这里,他甚至感觉到灵气有如实质般争先恐后的钻进他的身体,带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感。   咿?他怎么长毛了?郑珰瞅瞅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自己此刻居然是狐狸的形态。难道梦里的形态还受外界影响不成?他没有多想,挣扎着朝灵田外走去。   灵植几乎都比郑珰高的多,以郑珰的视线只能看见光秃秃的枝干,再往上才是叶子、花朵以及果实。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木屋中的一块玉玦上记载,这其中有一种灵植是可以让动物脱凡入道的。   郑珰心里一喜,睡觉前对着凌涯完美的身材能看不能吃的悲愤他还没忘呢!脚下一蹬,顿时加快了出去的速度,临到边缘是还被一颗低垂得果实撞到了头。郑珰咧咧嘴,提起轻功飞到空中。   绕着灵田飞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这种灵植的踪影,更让郑珰惊喜的是,灵植上正好挂着几颗红艳艳的果实!得来全不费工夫!郑珰摘了果子便往嘴里送去,果实入体,顿时化为一股热流朝郑珰四肢流去。   澎湃的灵气在郑珰体内炸开。   然后郑珰就醒了。“吱吱!”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   嘤嘤嘤,郑珰哭的悲伤极了,撅着屁股把脑袋埋进枕头底下,两只前爪耷拉在脑袋上,口中发出呜呜的悲鸣声。本以为能有朝一日幻化成人,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哪成想,万事到头终成空。   系统:说人话。   他妈的都是梦!   被一双熟悉的手抱进怀里,耳边传来凌涯温柔的询问,“怎么了?”郑珰沉浸在悲伤里难以自拔,因此没有发现,几乎是他尖叫声响起的瞬间门就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男人没了平时的处变不惊,一双眼睛尽是血丝,满是风雨欲来前的压抑。   直到看见床上拱起的一团小家伙,男人的脸色才缓和下来,霎时间风平浪静。   “呜呜。”我做噩梦了。郑珰委屈巴巴的说。可不就是噩梦吗。   凌涯的声音极尽温柔,即使他们之前再三确认过小狐狸不在房间,即使郑珰身上还带着不属于房间里的花粉,他却什么都不曾表现出来,只是说,“那便不睡了,都快睡到晌午了,肚子该饿坏了吧。”   “嗷嗷~”嗯呐。   郑珰化悲愤为食欲,埋头苦吃,灵雎看着这只狐狸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就不满,好歹少爷从猎户手中救了它,还好吃好喝的养着,结果打扰少爷看书也就算了,居然还趁少爷睡觉时瞎跑,他有多少年没见过少爷发这么大火了?   整个客栈几乎都要被翻遍了,要他说,就该拿根铁链把这只狐狸栓起来才对,省的它乱跑。当然这些念头他也就敢想想而已,看少爷对那狐狸的态度就知道了,指不定他还没有一只狐狸重要。   不过也没错,能为少爷做事的人多如过江之卿,而能逗少爷开心的,目前为止可就这一只狐狸。但是我为什么要和一只狐狸比⊙﹏⊙?   与凌涯吃完了午饭,灵雎也已经将马车备好了,在客栈小二以及掌柜诚惶诚恐的目光下上了马车,郑珰有些莫名其妙。今天没有太阳,但天气不错,途中路过昨天炸肉丸子的地方,郑珰看见有一个小孩正扭着大人要买肉丸子吃,被拍了两巴掌后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大人走了。   卖糖葫芦的生意也不错,老爷子脸上笑的跟最近盛开的菊花似的。城门口士兵严格排查着进城的人,时值花季,最近到落星城等花会召开的人尤其多,为了避免出岔子,是以排查比往日里严格。   哎嘿嘿,怎么出城了?马车摇晃着拐进了官道旁的一条小路,听完一个话本的时间后,马车停了下来,这里植物茂盛温度适宜,不过,为什么是悬崖?   悬崖一眼望不到底,只能看见白蒙蒙的云雾。“这里?”   灵雎将马拴在树上,“是的少爷。”   郑珰脸朝外的扒着凌涯的衣襟,整个身体都被塞进衣服里,只余脑袋剩在外面。他还在兴致勃勃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然后眼前一黑,仅剩的脑袋也被凌涯用手捂住了。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郑珰觉得自己飘起来了,等再次看见光明的时候他发现周围变了一个模样。郑珰蹬着腿,伸直脖子往上看去,果然看见一片光秃秃的崖壁。   哇哦,悬崖底下必有高人啊。   到了崖底此行的目的地就不远了,崖底是一块长满了小草的平地,一间茅草屋坐落在小溪边,屋前围了篱笆,里面种了许多小菜。   灵雎走在前面,高高的喊了一声,“葛老!”声音在空谷里回荡,无人回答。灵雎回头看了一眼,凌涯正哄着郑珰让他顺着衣襟从衣服里出来,郑珰唱着山歌,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灵雎又喊了一声,推开半掩的门自己进去了。屋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蹲在角落里不耐烦的嚷着,“叫叫叫,叫魂呢?没看见老爷子我正忙着吗。等着吧,忙完就治。”从地上的一堆枯草里挑出一根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葛老嘴里嘟囔几声药性。   “葛老,少爷来了,还不出去拜见。”   小老头咻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走到灵雎跟前绕着打量了几圈,他身高只到灵雎胸口,一双眼睛却十分锐利。“你跟着的是哪个少爷?”   “自然是大少爷。”   “那你不早说!”葛老眼睛一瞪,扭头就要出去。   “哎葛老等等,我问您点事儿。”灵雎拉住风风火火的人,“是关于少爷的!”说出目的后,葛老总算是停下了。瞅了瞅门外,少爷正在整理被狐狸弄乱的衣襟,灵雎深吸一口气,看着葛老严肃的问,“葛老,少爷最近总是跟一只狐狸说话,这是不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葛老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无非就是问这是不是有毛病,葛老不以为意,“不就是说说话而已,能有什么问题,我还跟死去的大黄经常说话呢!”   “不是,不只是这样,少爷他是跟狐狸对话!”   “嗯?那就严重了。”葛老眼神一凛,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煞有介事道,“少爷可能是欲求不满了!”   灵雎:你逗我呢!少爷对一只狐狸欲求不满?!      第81章 狐狸精与书生      “少爷正值壮年,身边又没有伺候的人,听说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火气大了难免就会做出些与平时大不相同的事来。”葛老拍着灵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跟在少爷身边贴身伺候,也要时常劝解劝解少爷才是。”   灵雎这才知道是自己想岔了,葛老所说的欲求不满根本就不是指狐狸,他有些尴尬,正好听见葛老让他劝解少爷收人伺候的话,顿时苦着脸求饶,“葛老,少爷的决定又岂是我能左右的。”   “你是不是傻!明的不行还不能来暗的?少爷此行不是要去科举吗,读书劳神费力的,合该好好补补身子。”补这个字语气咬的格外重。   葛老抛下若有所思的灵雎往外走,背着双手,姿态悠闲,一派隐士高人模样。方法他是送出去了,至于灵雎用不用、被发现后有什么下场,那可就与老头子无关了,老头子我只不过是一个看病的而已。葛老脸上笑的十分奸诈,看见不远处长身玉立的男人,表情一整,脚下生风就奔了过去。   那样子就像是看见了发光的金子,眼睛都亮了起来。   葛老是凌家世代供奉的医师,医术高明,当今世上若他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不过由于他年事已高,基本上已经隐世不出了,凌家则由他的徒弟坐镇,如果他的徒弟解决不了再来寻他。   而落星城,恰巧是葛老的隐居之地。   “少爷啊,你可算是来看我这把老骨头了,呜呜呜,老头子半只脚进了棺材,少爷再不来,老头子可就与少爷天人永隔了!”说到伤心处,葛老扯着自己黑漆漆的袖子抹了抹眼角,郑珰仔细看了一下,那眼眶是真红了。   郑珰本来还被葛老鬼哭狼嚎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下霎时就震惊了。凌涯摸了摸呆滞的郑珰,也是无奈,“葛老。”总不能当着老人家的面拆穿那通红的眼眶是作假的吧。   葛老见好就收,讪笑两声,领着凌涯走到一棵树下坐下,这里石桌石凳一应俱全,视野极好。他对凌涯解释了几句,“屋里乱,就不请少爷进屋坐了。”然后转身进屋提了一壶热腾腾的茶水出来,斟满两杯,将其中一杯朝凌涯推了推,“这是山泉水泡的,滋味不错,少爷尝尝?”   凌涯浅抿一口,确实有几分泉水的甘甜。见小狐狸一直伸着脖子往他嘴边嗅,便将茶杯搁置在桌面上,把小狐狸放到一旁,“茶水有些烫,你且小心些。”这一连串的动作凌涯做的十分自然,俊美的面容舒缓安宁,是葛老从未见过的。   本来并未把灵雎的话放在心上的他顿时心里一紧,难不成少爷真是憋坏了?   郑珰小口小口的舔着茶水,中午的菜有些咸,此时他正好渴的不行。一只手在他腹部摸了摸,他扭头蹭了蹭凌涯的掌心,然后继续努力的舔茶水。郑珰再一次觉得做狐狸可真不好,需要禁欲不说,连喝个水都这么麻烦。   “灵雎,去把马车里的点心取些出来。”郑珰便有幸见识了传说中的飞檐走壁,那悬崖一眼望不见顶,崖壁光秃秃的,也没个藤蔓什么之类,也不知灵雎到底是怎么飞上去的。换做是他,估计飞到一半就要往下掉。   这其实也是因为郑珰空有一身内力,却无人教导,又缺乏练习的原因。   两人寒暄一番,葛老终于切入了正题,“少爷此番寻我,是否是主家出了什么事情?”   “这倒没有,不过是途径此地,恰好听闻家父说葛老在此避世,特来拜访。”凌涯指尖修长,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狐狸的脊背,“葛老见多识广,可知狐狸应该如何喂养?”   葛老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问题还真就难住他了。他是治病的,可不是兽医啊!心里这样想,不过葛老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人,难得少爷有用的着他的地方,只见他沉吟片刻,问,“少爷平时是如何喂它的?”一边用手把上了狐狸的脉搏。   “我如何吃,他便如何吃。”或许是葛老脸色太过怪异,凌涯又补充道,“我也曾让灵雎打听过其他人家的宠物如何喂养,不过小家伙却不肯吃。”   “吱吱。”郑珰叫唤两声表达不满,他才不是什么宠物,收回葛老摸住不放的爪子,灵雎取来的点心就摆在他眼前,他还以为是凌涯饿了,却没想到这些点心竟是给他准备的,心里暖的不行。他都没有注意到凌涯是什么时候吩咐的。   “这、狐狸,”葛老觉得叫着有些不顺口,“对了,它叫什么名字?”凌涯与灵雎面面相觑,两个大男人,之前也没有养过宠物,完全不知道养个宠物需要取名。葛老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取个名字能让宠物更加依赖主人。”   凌涯若有所思。   “这狐狸脉相平和,十分健康,既然这样喂没什么问题,少爷便这样喂吧。”   凌涯点头,“除此之外,小家伙的食量也不似同类的狐狸,每顿食量与我相当,却饿的很快,几乎要吃上两顿点心。”   正在吃点心的郑珰愣住了,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十分感动的扑进凌涯怀里,嘴角的点心碎屑全都抹在凌涯袖口上。   “食物是为了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它现在正在长身体,吃的多些是正常的。不过如少爷所说的食量的确过于异常了,”葛老举着茶杯陷入了沉思,然后摇头叹气道,“老头子也不知是何原因,但我敢保证的是,它现在身体很健康!”   这段谈话告一段落,两人聊起了外界的局面,说起当今皇室,葛老也是怒不可遏。他在此研究药物的药性,过一段时间便要外出做些实验,当然,前提是取得本人同意,他发现如今的流民越来越多,百姓过得苦不堪言。   凌涯听他抱怨,却不提自己科考的事情。这一聊就是一个下午,郑珰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太阳都要落山了,夕阳西下,火红的霞光落在崖壁上,美得惊心动魄。时间不早,他们也该准备走了,灵雎背着葛老新研制的几种疗伤圣药,静候葛老与少爷话别。   “少爷,老头子猜想这小狐狸吃的多可能还是与获取能量有关,少爷不妨弄些补身体的食物与它吃。”   凌涯颔首。   目送着主仆两人的背影远去,葛老也转身走向自己的屋子,他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脸上突然露出奸诈的笑容,诡异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   年轻人,老头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回程路上,郑珰问起系统他食量的问题,系统告诉他那是因为他灵魂过于强大,却没有匹配的身体,只能通过不断从外界汲取能量来维持两者的平衡。郑珰将信将疑。   这一路上都很顺利,由于落星城城主治理的好,落星城的居民安居乐业,他们也没有遇见什么打劫的山匪。灵雎架着马车上了官道,遥遥看见一辆华丽奢华的马车行在他们前面,他视力极佳,清楚的看见了马车上的金蝎子图纹。   那是神兵山庄解家的标志。   灵雎将这一发现报告给了凌涯,凌涯吩咐他,除非解家点明了身份登门拜访,否则不必在意。解家以打造神兵闻名于世,偏偏解家少主却爱吟诗作对,但是他武学天赋又不差,就是喜欢些风花雪月。   这次落星花会,许多文人骚客聚于此地,以解家少主的性子不可能不来。   回了客栈,天色不早了,凌涯特地嘱咐了让灵雎去寻些补身体的药材来做药膳,灵雎欣喜若狂,少爷可算是开窍了!将烹饪好的药膳端到屋里,灵雎暗暗想着,他是不是该提前去给少爷找个干净的姑娘?   他看着少爷不紧不慢的舀了一碗,送到嘴边细细吹凉,然后,递到了郑珰嘴边。   来者不拒的郑珰没有思考的就喝了下去。   灵雎眼睁睁的看着煲汤越来越少,很快就少了三分之一,但是少爷一口都没喝,全都进了那只狐狸的肚子!这狐狸还这么小,喝了不会有问题吧?对了,葛老好像也说可以喝来着。   灵雎心痛如割。   “吱吱~”你也喝丫。郑珰冲着凌涯叫了两声。凌涯笑的温柔,一双眼睛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饱了?”   “吱~”嗯呐。说着便露出了自己喝的圆滚滚的肚子。   凌涯便就着那剩下的半碗汤喝了下去,郑珰不满,浪费可耻。凌涯无奈,只得将余下的汤全都喝了,得到郑珰一个满意的舔吻。   灵雎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如果不是知道他问这件事的时候狐狸还在少爷怀里抱着,他几乎都要以为这狐狸听了他和葛老的对话。不过,就算是这样,一只狐狸为什么要劝少爷喝补汤?   好在结果是令人满意的。趁着少爷与狐狸用饭,灵雎脚步轻快的去了落星城最大的花街。      第82章 狐狸精与书生      从凌涯默认了郑珰让他喝汤的行为起,他就知道晚上不会太好过,作为一个健康、那方面又没有隐疾的成年男人,这么一份十全大补汤喝下去,想不起点反应都难。当时他该拒绝的,凌涯叹气,但听着小家伙绵软的声音,那些拒绝的话竟然全都忘了。   下腹好似有一团火在灼烧,凌涯全身发热,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夜里入凉的空气让他稍微好受了点,不过还不够。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凌涯打算去院子里散会步,可一睁眼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分明是在客栈的房间里睡觉,然而现在却出现在了一间简陋的木屋。   木屋里空荡荡的,几做巨大的书架几乎占了全部空间,凌涯看书时涉猎及广,看过不少杂书,这些书架似乎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进行排列错落有致,呈环形。中央仅剩的空间则是摆了一张桌椅。   并且,书架上摆放的不是书籍,而是一块块大小相同的玉玦。这些玉玦宽约一寸,长约一指,两面平整光滑,散发着蒙蒙白光。最最神异的是,这些玉玦竟是悬浮在半空中的!   凌涯曾经看过一本杂记,书中的主人公本是一个砍樵为生的农户,有一日,他照例上山砍柴,觉得累极,便枕着柴木睡了一觉。梦中却到了一处蓬莱仙境,那里仙鹤起舞,泉水倒流。有仙子领他进了一座九层阁楼,并说他有仙缘,而这份契机便在这阁楼中。农户欣喜若狂。   其中关于阁楼里的内容凌涯记得很清楚,阁楼分为九层,每一层都摆满了书架,农户堪堪只能走到六层。下三层,是稀世古籍,任何一本放到外界都是惹得世家大族争抢的武林秘籍,而中三层,正如他此时遇见的情况般,全部都是悬空的玉玦。   他当时只当那是哪个落魄书生写的话本,看过便抛之脑后了,毕竟一个农户是如何知道那些秘籍是否值得世家大族争抢呢?   但现在看来……   凌涯深吸了口气,那杂记恐怕还真有些不同寻常。那农户后来如何,书中并没有详细记载,凌涯也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显然,他与农户的遭遇并不完全相同。他睁眼便出现在这木屋里,没有所谓的仙子接引,木屋上开了一扇窗户,从木屋里望出去,可以明显的看见一大片开垦过的花田,一望无际。   他应该是在底楼,木屋不大,屋里的构造简单明了,他也没有看见楼梯之类的东西。看着书架上一动不动的一块块玉玦,凌涯难得心神恍惚,他是知道传说中的仙家手段的,看似无害的东西,若是没有得到主人的首肯便擅动,很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   而真让他面对这些玉玦无动于衷?凌涯做不到。入宝山,怎能空手而归。他握了握拳,然后伸手从就近的书架上取下一方玉玦,出乎意料的,这个过程很顺利,凌涯将玉玦拿在手里又等了片刻,一切如常。凌涯提起的心放下一半。   他走到桌椅处坐下,拿着玉玦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皱眉自言自语道,“若是书籍便好了。”然后那玉玦竟果真变成了书本的样子!凌涯很快便沉浸在书籍的内容中,如饥似渴的品读起来。   再说郑珰,这天晚上他又做梦了,梦里他又一次回到了戒子空间的灵田里,不过不同于上次的惊喜,这次的郑珰有些郁郁寡欢。这里大部分的灵植都有利于他化形,然而这有什么用呢?只是做梦而已!   郑珰百无聊赖的飞在灵田边缘,无意中撞到一棵赤黄色、月牙形状的果子,他随手一爪子摘了塞进嘴里。虽然化不了形,但味道还是不错的,而且灵力在经脉里流动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舒服。   就这么一边飞一边吃,郑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多少果子,只是等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汹涌的灵气在经脉里四处流窜,如果说经脉是小溪,那么灵气就是奔腾的河水,过多的灵气已经超出了郑珰经脉承受的极限,让他痛不欲生。   郑珰一边痛的在地上打滚,一边急得骂人,不是说好了这是做梦吗?为什么他还会因为吃多了灵果出现体内灵气过多的状况!   郑珰已经痛的没办法思考了,身体里好似有一头庞然大物要冲出牢笼,皮肤上出现一道道皴裂的伤口,雪白的皮毛染上血迹。一只狐狸躺在血泊里抽搐,呻吟声低不可闻,周围忽然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白雾,然后越聚越多,越聚越多,逐渐将狐狸包围在中心。   不知过了多久,等白雾散去,满地的血迹包括那一只白毛狐狸都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   这少年约摸十八九岁,形貌昳丽,皮肤细腻光滑好似上好的白瓷,一头青丝如瀑,色若春晓,面如冠玉,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眼尾上翘,无形中流露出几分勾人的意味。郑珰摸着自己新得的身体,眼底十分惊奇。   原来在梦里吃了灵果也会化形?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点。他走在灵田边,看似赤着脚,实际上却并没有踏在土地上。郑珰深深呼吸,脸上笑容十分灿烂,总觉得化成人形,连空气都更加清新了。这当然只是郑珰的错觉,空间完全由灵气组成,毫无杂质。   郑珰一步步朝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刚刚他痛的不行时,心里想着要是凌涯在这就好了,当时没有精力注意,现在想来却觉得似乎空间波动的一阵。   透过木屋一侧开的窗口,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个面容俊美的男人姿态闲适的坐于桌旁,执书研读。那张脸郑珰再熟悉不过,不是凌涯是谁?   郑珰:(⊙o⊙)?这梦真好,还能心想事成。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凌涯真实存在的可能,毕竟在郑珰的记忆中,戒子空间早就毁在雷劫之下了,戒子空间都不是真的,怎么能指望凌涯是真实的呢。   “凌涯。”   沉浸在书中所描绘的修仙世界的凌涯一惊,抬头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赤身赤足的少年正从花田里缓缓露出身形。少年的声音似乎格外好听,尾音稍稍往上提了两个度,好似不确定眼前之人是否是口中这个名字,像裹了甜丝似的,直教凌涯心里发慌。   看来那补汤确实喝多了些。   郑珰见凌涯不理他,径直走进屋里,那些对凌涯来说不敢轻举妄动的四门八卦郑珰却熟的不能再熟,只见他七拐八拐的,不过片刻便出现在了中央的桌椅旁。   他抬起凌涯的一只胳膊,跨坐到凌涯身上,然后像关门似的将那只上再放回桌上。郑珰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歪着头问,“你怎么不理我?”两人离得极近,郑珰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打在凌涯的嘴唇,一股幽幽的香味直往凌涯鼻子里钻。   哪怕他屏住呼吸,那味道也好似在他心里扎了根似的,勾的他心痒难耐。凌涯觉得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精怪,至于接引的仙子,有赤身裸体的仙子吗?郑珰看着男人的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动了动,然后就听见男人说,“阁下怎么称呼。”   郑珰一想,他到这个世界时直接就附到了狐狸身上,的确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当当。”当然如果是老婆那就更好了。   凌涯点头,却没叫这个名字。郑珰便干脆将头埋进男人怀里,软着嗓音说,“凌涯,我很想你。”声音里充满了依恋。虽然他们每天都在一起,但是作为狐狸和作为人是不一样的!   郑珰自然感受到了凌涯身体的僵硬,却依旧不在意的待在凌涯怀里使劲磨蹭,反正这是梦,梦醒之后的凌涯才不知道这些呢。   而被磨蹭的人凌涯,他今晚本来就补的厉害,被郑珰这一闹,更是难以抑制的起了反应。如果换做平时的他肯定将怀里的人扔出去了,这一次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作。他将注意力放在书上,想要忽略身体的反应。   结果是徒劳的。   郑珰感受到屁股底下戳着的硬物后,便得意而又狡黠的笑了,像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凌涯摇摇头,将这个荒诞的想法抛出脑外。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领口处滑进了衣襟里,像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般,四处抚摸流连。   另一只手往下,竟是抓住了他饱涨的那处,略带凉意的指尖让凌涯谓叹的舒了口气。   “我让你舒服好不好?”郑珰笑着问他,像一只食人精气的魅魔。   凌涯知道自己应该拒绝,那一刻嗓子却像失声了般,怎么都张不开口。执在手中的书失去了主人的控制重新化为玉玦,掉落在桌上叮咚一声脆响,此时却无人顾及到这一点了。   凌涯的手虚握住又松开,如此反复,郑珰的脑袋埋在凌涯腹部,那头漂亮的青丝在凌涯眼睛底下晃动,响起这人形状优美的朱唇正含弄着他身体的一部分,凌涯眼睛微眯,眉头轻轻皱了皱,那是快感过于激烈时难以忍受的模样。   性感的惊人。可真是勾人的妖精,凌涯终究没有控制住心底的欲望,将少年抱着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第83章 狐狸精与书生      少年肌肤细腻,好似初生的婴儿,叫凌涯唯恐手上力气大了点就就下可怕的痕迹。一朵粉粉的小花开在他眼前,凌涯伸出食指去触碰花蕊,小花便似含羞草似的,用花瓣裹紧了他。   很软,也很烫。耳边响起少年舒服的轻哼声,凌涯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可疼了?”他当然知道少年不疼,那声音便告诉了他一切,然而他就是想听少年用那清亮的嗓音说出更多的,让他兴奋的话。   在性爱方面郑珰一向是诚实的,他揽着凌涯的脖子,身体后仰,将身体的一切袒露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全身大部分的力量都放在凌涯身上,呼吸急促,胸膛上下起伏。听见男人的话便诚实的摇了摇头,连带着那一头青丝都如水波般晃动。   “唔,你亲亲我。”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好似被谁欺负了般。   凌涯的两根手指都被含羞草般的花蕊裹住了,身体前倾,一只手撑在桌上,郑珰也随着凌涯的动作整个后背贴在桌面,冰凉的温度刺激的他不自觉的浑身颤了颤,他便咬着下唇将一只手顺着后领伸进男人的衣服里,男人身上滚烫的温度让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他这副满足的羡慕样却叫凌涯眼眸一暗,下面硬的发疼,对准那被咬的格外红艳的唇便吻了上去。他吻的激烈,好似狂风暴雨,含住那小巧的香舌便用力吸吮,啧啧水声难得让郑珰听得红了脸,偏偏男人却不放过他。他舌头发麻,男人动作便缠绵而温柔,等他稍稍喘上一口气又变得猛烈起来,似乎要将他吞吃入腹,两片嘴唇也被弄的红肿不堪。   “唔~唔~”郑珰喘不过气来,搁在凌涯背上的手不受控制的抓出几道红痕,却让凌涯越发的红了眼。但到底还是顾及着少年的感受,在那红唇上狠狠啄了一口才将人放开,转而吻向少年的脖颈。   动听的呻吟响在耳边,唇下的肌肤便轻轻震颤着,凌涯呼吸粗重起来,所过之处便留下几枚鲜红的小果实。男人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太阳穴也鼓起两道青筋,显然已忍到了极限了。   他抽出花蕊里的三根手指,手指被花蕊里分泌出的花蜜染的湿漉漉的,凌涯盯着少年的眼睛,一根一根,将手指上的花蜜舔的干干净净。然后将蓄势待发的庞然大物对准了含羞草般一张一合的小小花蕊。   不管身下的少年是否是精怪化作的人形,即便他真的要吸取他的精气也好,凌涯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停下来了。身体一寸寸缓缓推进,少年的身体那么紧,那么热,直到抵达尽头,两人都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   凌涯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失控的时候,那场性爱极尽疯狂,两人在木屋做过一次后,又在花田里折腾了许久。少年躺在姹紫嫣红的花田里,美的惊人,他没想过世上竟会有与他如此契合的人,好似量身打造般。   直到现在,他下身似乎都还残留着释放在少年体内时的酥麻感。凌涯睁开眼睛,此时天已大亮了,太阳斜斜的照进屋里,在床角留下窗棱的形状。他向来习惯早起,如今这般睡到日上三竿,却还是第一次。   但凌涯嘴角却勾出一抹笑,神情说不出的满足。他朝床头看了看,小狐狸蜷缩成一团,耷拉着脑袋睡得正香。凌涯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开始穿衣。   他心里还奇怪着,就算今天起的晚了些,听到动静灵雎也该来伺候他洗漱了,怎的现在还没看见人影?   却不知灵雎以为少爷喝了大补汤,说不定晚上要用到女人,便去花街里千挑万选找了一个干净的,领着人等在院子里,就等着凌涯出声。等啊等啊,等的女人都不耐烦了,房里依旧是静悄悄的。最后女人不干了,自己拿着钱回了花街,灵雎一看,原来天都快亮了。   灵雎哭丧着脸,少爷不会真的有隐疾吧?就算不用女人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听不见啊,可昨晚屋里全程都很安静,落针可闻。该有的长夜漫漫难以入眠呢?该有的翻来覆去呢?绝望的灵雎麻木的踏上了寻葛老解惑的路。   灵雎有武功在身,这一来一去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他回客栈时正好是凌涯平日里起床的时候。叫小二备好的早点又冷透了,灵雎去前院让小二再准备一份新鲜的,回来便听见房间里传出响动。   他打了热水伺候少爷洗漱,心里想着原来葛老说的不同就是这个吗,少爷喝了补汤就格外嗜睡?   凌涯洗了脸又擦了擦脖子,擦到一处时却感觉到细微的刺痛感,他不动声色的将帕子递给灵雎,灵雎端着水出去了,凌涯走到铜镜前,掀开衣领,脖子靠近肩膀的地方,一个红色的牙印清晰可见。   这是昨晚那个少年受不住他的索取时留下的,凌涯凝眉若有所思,若是梦,那他的身体上不该留下痕迹才是,可若不是梦……   若不是梦,谁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将他转移到另一处地方,而且梦中所见那些悬浮的玉玦又该怎么解释?直觉告诉他这不可能,但凌涯心底却又隐秘的希望这不仅仅是梦而已。那个少年……   没等凌涯思考片刻,床上的郑珰也逐渐转醒了,只听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小a啊,你到底有没有化形的办法?再这么下去不行丫,我都开始做春梦了。”说完又叹了口气。   系统:……我能怎么样,我也很绝望啊。   郑珰还在感叹自己果然是欲求不满了,就被一双手抱了起来,凌涯好笑的点着他的鼻子,“怎么还开始叹起气来了?”郑珰脸腾地就红了,昨晚,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勇猛了,梦里那种可怕的感觉似乎延伸到了现实中,他现在都觉得身体有几分酸软。   他夹了夹屁股,尤其是菊花。哎,都没办法直视几日之后的花会了。   凌涯看着脑袋埋进他怀里疑似害羞的小狐狸,也不管他,待会吃东西时自己就出来了,抬脚径直朝前院走去。果然,刚进前院郑珰便抬头使劲嗅了嗅,空气中浓郁的香味勾的他口水都快出来了。   等看到灵雎身旁摆满了菜的桌子就不停的拍打着男人的手臂,“吱吱~”快点丫,我好饿。   凌涯将他放到桌上,专门为他准备的碗里已经堆满了各种菜,郑珰迫不及待的小跑了两步,吧唧,摔桌上了,站起来继续跑,吧唧,又摔桌上了。哦,腿软。冷漠.jpg“怎么了?”凌涯眉头皱起,小家伙的两条后腿明显不对劲,将赖在桌上不肯再起来的狐狸抱进怀里,小心的掰开两条腿看了看。“吱吱!”灵雎不准看!   一只小狐狸还知道害羞,凌涯好笑不已,却仍顺着他,灵雎转过身不屑的撇撇嘴,谁想看一只狐狸啊。   腿上并没有伤口,凌涯眉头皱的更紧,无意中瞥见郑珰尾巴下面的地方,那里紧紧的闭合着,红肿了。凌涯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些什么,待他细想时却听怀里的小家伙尖锐的叫了一声。   原来他无意中伸手碰到了那处,约摸是将他弄痛了。奇怪,小家伙吃的并不辛辣……他叫灵雎去拿了药膏来他给郑珰抹上,正好上次葛老给了消肿止痛的,小家伙很乖,一直安安静静的任他摸。   殊不知郑珰正在心里朝系统咆哮,“怎么回事,难道不是梦境吗?!”   系统:【……戒子空间是真的。】嗯,我没有转移话题,我没有心虚。   系统一说戒子空间郑珰就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他有点不自在,“那,那凌涯呢?”   系统:【宿主当时想要见到凌涯的欲望过于强烈,空间便听从宿主的愿望,将凌涯带进了空间里。】   “可是空间不是毁了吗?”   【本系统可以控制时间和空间,】系统骄傲的挺了挺胸,【只要回到空间被雷劫毁掉之前带走就好了。不过受到雷劫波及,空间损毁了一部分,所以我花了点时间将它修补完整。】   郑珰没有问系统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空间修补好的,等一切尘埃落定,该知道的他总会知道。他现在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这么说,我在空间里吃的化形灵果也是真的?我已经化形了?”本来还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该怎么化形,结果你告诉我已经化形了,你确定没有耍我?!   系统:【是的宿主,不过由于宿主服用灵果的时间尚短,又补充了属性相冲的灵气,所以宿主化形的能力还不稳定。在消化完这一部分灵气之前,宿主只有在空间里才能化形。】   郑珰:……所以他当初为什么要贪吃呢?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以后他可以拉着凌涯一起在空间约会丫,看星星看月亮,谈谈诗词歌赋,再聊聊人生~      第84章 狐狸精与书生      郑珰说了要把凌涯约进空间约会,那就真的是说到做到。连续几日,凌涯睁开眼睛都是在那奇妙的空间里,少年总会笑意吟吟的贴在他身边,不拘于做爱,哪怕他看书时少年也依偎在他身边。   时间一长,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   凌涯也曾想过控制住不睡,想要弄清那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一到夜里,身体却像着了魔似的。连续几日这么不眠不休的,没有足够的睡眠,按理凌涯应该困顿不堪才对。然而空间灵气充足,凌涯每次进入空间都觉得自己精神饱满。   他将大部分时间都用于了汲取空间里玉玦上的信息,但凌涯到底是个普通人,对于修士一类又是刚刚接触,他没有系统的运用灵气的方法,这导致他一旦出了空间之后就会感到分外疲惫。然而长久的教养不允许他做出在白日里闭门睡觉的事情。   这一天阳光正好,灵雎将软榻搬到院子里的大树下,凌涯便倚在上面看书。灵雎觉得他家少爷这两日很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补身汤的原因,少爷最近起的越来越晚了,简直跟那只赖床的懒狐狸有的一比。   不止如此,虽然少爷看似与往日并无不同,但以他跟在少爷身边十多年的经验来看,少爷白日里似乎有些精神不济。灵雎小心的瞅着软榻上的男人,凌涯一手支着头,眼睛却已经闭上了。   在看书时睡着,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灵雎发现,少爷眼底竟然有些青黑,就好似话本里那些纵欲过度,被妖精吸干了阳气似的!灵雎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少爷晚上在哪里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如果有人靠近也不可能逃过他的耳朵。   那少爷究竟是怎么了?灵雎纠结的将两道剑眉拧起,要不再去问问葛老?   而此时陷入浅眠的凌涯却是做了一个梦,昨晚他与那个自称叫当当的少年又做过一次,事到如今,他也分不清这究竟是梦亦或是仅仅只是他的臆想。他确实很喜欢那个少年,无论身心,都让他觉得十分舒服,如果少年在他的世界,或许他会去上门提亲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凌涯便有些遗憾,抛开这些不说,他也从木屋中的玉玦里知晓了许多关于修炼的事情。那是一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修炼到一定境界,人可与天同寿,甚至移山填海、翻云覆雨也不无可能!   然而根据玉玦记载,到后来修真界的灵气越来越少,许多飞升无望的大能纷纷迎来天人五衰,再难找到能修炼到大能的修士。凌涯甚至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况,整个修真界的水平一日不如一日,天地灵气减少,修真界就这么逐渐走向没落。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天凌涯便梦见自己成为了修士中的一员。梦里他坐在一座殿宇内的高台上,整个殿宇用不知名的白玉砌成,殿下或苍老或俊美的修士们分列两排,朝他鞠躬行礼,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仙君。   他们眼里的敬意不似做伪,甚至不敢直视于他,然而当梦里的他开口说话,底下的一群在各自宗门也是受人敬仰的修士们瞬间便狂热起来,就好像仰望着神祗。凌涯猛地被惊醒了,手中的书掉在胸口,正好砸在郑珰的脑袋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郑珰:“吱吱?”凌涯迅速揉了揉他被砸倒的地方,将郑珰安抚的再次睡了过去,看着趴在自己胸口一呼一呼的小家伙,凌涯自嘲般的摇头笑了笑,早已过了毛头小子的年纪,却还在做着年少轻狂的梦。   他将书放到一边,也没了看书的心情,灵雎倚在树上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想什么,凌涯压低声音唤了一声,灵雎瞬间便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去慕容家是安排在今天?”   “是的少爷,回帖已经送过去了,慕容家的说今天一整天都在府上恭候少爷大驾,少爷随时去都可以。”   凌涯看着灵雎的小动作,笑着问道,“怎么,你似乎对慕容家很不以为然。”   灵雎在少爷面前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因此便说,“咱们凌家的确是世家大族,但到底多年隐世不出,慕容冲好歹是一方城主,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殷勤?一点城主的样子都没有。”说到这里,灵雎撇了撇嘴,少爷是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况,不是他自贬,他只不过是跟在少爷身边伺候的人而已,慕容冲居然亲自接见他,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慕容家的反应在凌涯的预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当别人对你过分殷勤的时候有两种可能,第一,两者的身份天差地别,不过他又不是皇帝,显然不在此例;第二,一方对另一方别有所求。能让慕容城主放下身段的东西,可不多。凌涯笑而不语。   灵雎见少爷没有继续的意思,于是便说起了别的事情,“少爷,龙门客栈那里真的不用布置人手吗?”要知道老皇帝埋伏的人手可不少,就算他和两个暗卫身手不错,但是在那么多人早有预谋的埋伏暗算之下,很难保护少爷全身而退。少爷若是因此受伤,他万死难辞其咎!   灵雎以为少爷此次又会如上次那般拒绝于他,心里已经盘算着该怎么劝解了,没想到凌涯沉吟片刻,却是说,“安排人在后面跟着吧。”灵雎呆滞,继而便是狂喜,他绝对不会想到,让他家少爷改变想法的会是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   家族安排凌涯出仕,他其实并没有太多想法,即使知道必经之地有人埋伏也不曾放在心上,不是狂妄,而是不在意。可以说他从小就要什么便有什么,或许别人羡慕,他却觉得厌倦,他觉得他在这里是不完整的,和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既然如此,过什么样的生活又有何区别?   至于这次他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凌涯自己也想不清楚。连他都知道埋伏的事情,家族不可能不知晓,但是家族并没有新的指令传来,他若是不想按家族的计划走,至少需要一个过程,一个让族老们意识到他们错误的过程。   郑珰对两人的对话一无所知,明天便是落星花会,这天下午,凌涯抱着小狐狸,身后跟着灵雎,如约去往慕容家拜访。果然如灵雎所说,慕容冲对他十分客气,他人生的高大魁梧,脸上长着络腮胡,走在俊美斯文的凌涯身旁,就好似穿上了文人服饰的野人,不伦不类。   慕容冲却丝毫不以为意,全程赔笑的跟在凌涯身边介绍,不愧为落星城最富贵的人,菊花品种应有尽有,此时正是开的最灿烂的时候,红的紫的,黄的绿的,看起来五彩缤纷格外漂亮。   慕容冲这时却显得分外谦虚,忙说缪赞,又把凌涯怀里的狐狸夸了个遍,从头到脚,从体型到皮毛,郑珰不自觉的挺起胸膛,以示矜持。   凌涯笑。   别看慕容冲长的五大三粗的,年轻时却去过不少地方,对各地的风土人情都有所了解,他见凌涯似乎喜欢听这些,便投其所好,绝口不提其他事情。而凌涯虽足不出户,却也读过不少书,正好借慕容冲之口印证书中的内容,两人都是健谈之人,聊起来可谓十分投机。   这不,郑珰都有些吃醋了,他撅着屁股把自己团成一团生闷气,过了许久凌涯都不曾发现,他想起空间里两人相亲相爱的日子,本来安于现状的他此刻迫切的想要化为人形!   城主府虽大,但花坛就那么方寸之地,有赏花之心的人难免会在这里碰见。只见两位手挽手的美人从远方缓步行来,身后跟着一群伺候的丫鬟婆子。这两位美人一人身着端方大气的朱红色华服,头发挽起,显然是已为人妇。另一位美人身着水蓝色衣裳,长发披肩,鹅蛋脸,柳叶眉,琼鼻小巧,唇似点朱。她眼睛生的尤其漂亮,像溢满了盈盈秋水似的,里面是不经事故的单纯无害,这样的女人格外招男人喜欢。   两人显然是奔着这边来的,或者说是女人拉着少女来的,只见华服丽人望着凌涯与慕容冲两人的方向对身边的少女说了什么,少女便着恼的摇晃着少妇的胳膊,羞红了脸。   凌涯与慕容冲两人聊的投机没有看见这一幕,主人说话下人们也不敢擅自打扰,郑珰倒是发现了,甚至猜到了她们说了什么,然而就算他心里都快气炸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喵的他现在只是一只狐狸!   嘤嘤嘤,凌涯你个负心汉,别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你还不开口帮我,你个拔吊无情的大混蛋,嘤嘤嘤~   凌涯正与慕容冲说到兴起之处,忽然心里一动,朝慕容冲抱歉的笑了笑,然后在对方表面理解内心卧槽的目光下,温柔摸着狐狸的小脑袋,“怎么了?”      第85章 狐狸精与书生      华服丽人便是小二口中慕容冲刚娶进门的妻子,她人生的艳丽,知情趣识大体,因此很得慕容冲宠爱,勾的慕容冲日日睡在她房里。慕容夫人本就漂亮,如今受了连日来的浇灌,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韵味,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少女则是慕容家的二小姐慕容烟儿,她是老来子,慕容冲这个大哥的年纪都足以做她的父亲了,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的。慕容夫人情商颇高,她知道慕容冲并不看重女色,于是便打算从他的家人身上下手,将慕容家的两位长辈伺候的妥妥贴贴的,挑不出半点差错。在她的有意接近下,慕容烟儿也很快便与她无话不谈,慕容冲见状,更是对这个妻子敬重了几分。   虽然慕容夫人与慕容烟儿交好是有意接近,但人都是有感情的,再加上慕容烟儿性子单纯,很容易讨人喜欢。一段日子接触下来,夫人便也对这个妹妹上了心,那日她见烟儿逛街回来后,神思不属,连路过自己身边都不曾发觉,特意寻了一个机会旁敲侧击的打探情况,谁知话说了一半烟儿便脸红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烟儿这是动春心了。别看慕容冲才刚刚成亲,那是他先立业后成家,如今慕容烟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慕容夫人心下一盘算,也不追问这个小妮子了,逮着烟儿身边的丫鬟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的透透的。   成亲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她私下派人去调查了男人的身份,除了一个名字,竟什么也查不到。慕容夫人也不恼,查不到,便说明男人的身份不简单,甚至在他们之上。此事可以日后让夫君帮忙,想定之后,慕容夫人便将重点放在了凌涯的人品上。   从调查来看,凌涯这人平日里就待在客栈看看书、逗逗狐狸,也不去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倒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不怎么出门,慕容夫人想要了解更多的情况却是不能了,她正暗自着急,考虑着是否向夫君寻求帮助时,这才知道凌涯居然登门拜访了。而拜帖,早在几日前就被她的夫君送到了凌涯手上。   她又惊又喜,想着若是此事成了那可当真是天公作美,拉着慕容烟儿便直奔花坛而去。   而这边,凌涯与小狐狸逗趣(在慕容冲看来),慕容冲得了空闲,便将目光放在了周围的景致上,这里本是府里的花圃,因为烟儿自小就喜欢花花草草。赏菊是特意为了凌涯才备的,而在这之前,慕容冲却是甚少到这边来。他与凌涯相谈甚欢,颇有一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看这些花花草草也顺眼了,嗯,打理的不错,该赏。   看着看着,慕容冲便发现了不对,夫人怎会到这里来?他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连烟儿也在。本来这没什么,既然遇见了便将她们介绍介绍便是,本朝民风开放,倒不至于有什么。但夫人表现的太明显了,慕容冲很轻易的便弄清了慕容夫人的打算,简直头都要大了。   夫人啊夫人,你说你什么时候范糊涂不好,偏偏现在给为夫出了个难题。烟儿的婚事他自然也着急,若是凌涯是个良配,难道他会藏着掖着吗?实在是两人不合适,慕容冲想的是,给自家妹子找个专一的无甚根基的男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大家族一早就不在慕容冲的考虑范围内。   慕容夫人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察言观色的功夫那是炉火纯青,自然发现了慕容冲脸上的不虞。她神色不变,带着慕容烟儿步履款款的走到两人近前,与两人行了礼,待慕容冲简单介绍了几句后便又如来时那般带着慕容烟儿走了。   就那么走了。   直到离开城主府后郑珰仍有些懵比,他想象中的慕容夫人拉着凌涯与少女,不着痕迹的暗示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呢?电视里不是这么演的!   系统:【电视剧里都是夸张过的,像这种大户人家从小培养出来的人不可能这么没眼色。】   就算慕容冲运气真的太差,遇上一个没有头脑的妻子,估计也不会允许她随意走动,也算一种另类的保护了吧。   郑珰倒是不在意这件事情,他知道凌涯肯定不会看上那个慕容烟儿,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刚刚闹腾也不是他矫情,而是他想起刚到这个世界时系统跟他说的情况,慕容冲最后会忌惮凌涯在江湖上的势力,然后暗中打压。   郑珰怎么还敢让凌涯继续待下去?不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出自系统之口,若是实情不是那般呢?倒不是说系统骗他,而是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从之前两人相处融洽的情形来看,这种打压会不会是两人默契之下的有意为之?   但是他们做给谁看?越想便觉得其中的疑点越多,郑珰想的脑瓜子疼。算了算了,本来他就不懂这些阴谋诡计,还是安安心心待在凌涯身边蹭吃蹭喝吧。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是跟凌涯站在一边的。   想通这些之后郑珰顿觉神清气爽,不由又想起发生在城主府的事情,虽然凌涯的确不会看上慕容烟儿,但是自家的肉被人觊觎还是让郑珰相当不爽。他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如果他是人形,如果他与凌涯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的郑珰干了一件事,他又把凌涯拉进空间了,白天。   说是白天,其实此时也不早了,只不过比起往常入夜凌涯睡着之后的确是早了点。   现在是傍晚,天色渐黑,凌涯考虑到小狐狸饿得快,今天下午又在城主府里没吃什么东西,于是让灵雎去通知小二准备晚饭,打算早些开饭。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凌涯发现自己转眼间便出现在了少年所在的那个空间里。他刚踏进房间,小家伙还抱在手上,想到这里凌涯低头看了看。   不出所料的,小狐狸不在。可别摔坏了,凌涯一边分神想着一边驾轻就熟的往木屋的方向走去。   木屋看着虽小,实际上却别有洞天,郑珰在空间里待了不知几百年,那点迷阵早在他还是药丸的时候就飞来飞去研究透了,他告诉凌涯之后,凌涯自然也知道了该如何走这迷阵。迷阵连接的是与木屋几乎同等大小的屋子,只不过是用作日常起居。   此时郑珰正姿势随意的倚在床头看着他,这次倒是穿了衣服,一件素净的白色外袍,就是灵雎洗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的那件。   为此灵雎还自责了许久,都怪他大意了让那可恶的小贼把少爷的衣服偷了去。   他肯定不会想知道,这件衣服就是被他尊敬的少爷自己偷走的。   比起凌涯挺拔的身材,郑珰身量稍微纤细一些,披着凌涯的外袍便像小孩偷了大人的衣服来穿一般,松松跨跨。   半边白皙的肩头露在外面,下边敞开的衣摆下便是修长的大腿,郑珰却无暇顾及自己此番香艳的模样,他眼睛凝在凌涯笑容温柔的脸上,脑袋里却是在想着别的事情。   如果在晚上把人拉进来,他可以很自然的缠着男人嬉戏求欢,但是白天呢?刚刚脑袋一热把凌涯拉进来,郑珰自己却手足无措了。   要是凌涯问起为什么拉他进来,他该怎么解释?难道说因为你被惦记所以吃醋了吗?   “小a,现在该怎么办?”   系统:这种事情你问我?!嘤嘤嘤,人家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系统而已。   郑珰在那里纠结了半天,谁知凌涯根本没有提起这件事,只见他先是将郑珰滑落的衣襟拉好,然后便动作熟稔的将人整个抱进怀里。   一缕头发被男人缠在指尖把玩,凌涯凑近他耳边,温柔而又无奈的问,“想我了?”希望这时灵雎不要进屋找他才好。   郑珰顿时觉得尾椎一麻,因为此时一个热热硬硬的东西正在屁股底下顶着他。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两人都没提这次时间不同的原因,或者说,他们都在等待着这段关系更近一步的突破。这次郑珰的无心之举显然是一个契机。   郑珰翻身坐到男人的腰腹处,动作利索的将凌涯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净,八爪鱼似的趴到男人身上,那种没有丝毫阻隔的肌肤之亲让他舒服的叹了口气。   脸贴在温热的胸膛上,耳里都是男人有力跳动的心跳声。郑珰是整个人趴在凌涯身上的,两条腿在男人腰间分开,那姿势可真算不上好看。   不过唯一能欣赏的人也不在意就是了。   凌涯一边为怀里的人扩张,一边用手安抚的上下抚摸着少年的背脊,那动作,与他给小狐狸顺毛的样子没什么两样。   等到少年的那处能容纳三指的时候,凌涯便就着这个姿势,挺腰将东西送了进去。郑珰不适的皱了皱眉,虽然已经做过不少次了,但每次被进入时都觉得涨得厉害。   凌涯时刻注意着少年的状态,见状问道,“还好吗?”得到少年肯定的答复,凌涯缓缓动作起来,然后速度逐渐加快。   郑珰被凌涯激烈的动作弄的上下颠动,勾着男人的脖子爽的直哼哼。这个姿势的确能进的很深,但却极其的费体力。   别看凌涯平时温文尔雅一副贵公子模样,这次却只用这个姿势便让郑珰受不了的求饶了,而他自己却犹有余力。   直到感觉到凌涯在自己体内释放出来后,郑珰心里松了口气,此刻的他已经半点力气都没有了,趴在凌涯身上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凌涯的东西跟他的体温一样温热的留在他体内,郑珰夹了夹屁股,渐渐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的身体突然一阵发烫,然后“砰”地一声,头上长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一条漂亮的白色大尾巴在半空中悠闲的摇来摇去。   “你是狐狸精?”   郑珰身体一下就僵住了。      第86章 狐狸精与书生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中间蔓延,郑珰本来是脸挨着凌涯的肌肤趴在他胸口的,此时却悄悄把头抬了起来。   不过他没敢抬头看,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想着怎么解释才对,可不知是不是太着急了,郑珰反而集中不了注意力,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的尽是些其他事情。   明明没做错什么,可他居然莫名的觉得心虚?   郑珰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瞒着凌涯自己就是那只狐狸,他都打算好了,等他能够稳定的在两种形态下随意切换,就把这件事告诉凌涯。至于凌涯知道后的反应,郑珰却没有想过。   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凌涯居然现在都还没软掉,也算是心理素质强大了。   “怎么,没有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凌涯手摸向那只不停抖动的耳朵,声音轻柔。   听到郑珰耳里却是爆发前的宁静,耳朵是郑珰的敏感点,凌涯的手刚一放上去他就忍不住嘤咛了一声,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的,“额,我是狐狸、你救下的那只,算,算是妖修。”   此时的情形像极了话本里书生救了狐狸,后来狐狸化作人形回来报恩,以身相许的故事。唯一不同的是,书中的狐狸是化作女子,而身上这个人,却是男孩。   将少年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凌涯这才发现少年居然眼尾泛红,一副情动的模样。思及往日里两人欢爱时,少年也是耳根格外敏感,凌涯心里了悟,原来本体的敏感点也是这样么。   发现这个自称当当的少年是只狐狸,凌涯不是不惊讶的,可更多的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犹记得初见少年之时,他便直觉少年是只勾人的妖精,无论哪方面,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若说介意,那也不至于。想到这里凌涯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是第一次他肯定不愿的,说到底,还不是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有了感情。   况且他还是自己养的那只骄傲又爱撒娇的小家伙。当真让他又怜又气。   难得看见小家伙这副目光闪躲心虚不敢与他对视的样子,凌涯心下好笑,起了逗弄的心思,“哦?这么说你化作人形,是为了吸食我的精气用作修炼吗?”有没有吸食精气凌涯自己最清楚,气不知道,精倒是吸了不少。   郑珰顿时急了,也不心虚了,急忙解释道,“不是!采食精气那是妖修里走偏门邪道的,我不会害你的,真的。”   “那你为何化作人形来与我交合?难不成真如话本里所说,为了报恩,所以以身相许么。”   有了台阶下的郑珰直觉的就要接下话头,可转念一想,如果他真这么说了岂不是代表他对凌涯没有其他感情了?那怎么行,他明明对凌涯爱的深沉!   “不,我喜欢你。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做爱的。”   系统:无论什么时候,宿主的撩汉功力都不减当年。   凌涯也未曾料到会听见这句话,一时间愣住了。狐狸也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凌涯觉得自己应该不信的,可是心却不受控制的觉得欢喜。妖,有时候比人更加直白单纯。   当下也不逗弄郑珰了,眉眼舒缓温和,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风雨欲来的模样?凌涯就着东西还留在少年体内的姿势,翻身将少年压在身下,手摩挲着少年的额头,俯身轻轻吻了上去。   郑珰偷偷的想要把耳朵和尾巴收起来,不料尾巴却被凌涯一把抓住了,比起耳朵,郑珰尾巴敏感了何止几倍,当下便毫无防备的叫了出来。   凌涯轻笑。   等两人终于厮磨完了从空间里出来,灵雎已经急得差点破门而入了。吩咐小二准备饭食也就一句话的功夫,灵雎回到后院习惯性的询问少爷是否需要伺候。   无人回答。后院就那么大,灵雎很快便将院子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凌涯的身影,而若是少爷要出门,那势必要经过他。既然他没有看见,那说明少爷肯定就在后院里。   顾及着身份,灵雎不敢擅自闯进少爷的屋子,只得守在凌涯门前,他甚至开始思考着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以至于少爷没来得及给他留下消息就直接用轻功离开了?   就这么快要有一炷香的时间,灵雎听见了屋里传来的声音。那声音很奇怪,沙哑中又带着几分妩媚,听的他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灵雎不自觉的抖了抖,屋里的声音立刻便消失了。   下一秒便响起一道令他如释重负的声音,“灵雎,去备些热水来。”   灵雎没有多问少爷之前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去哪了?那不是他该过问的事情。他得了吩咐去备水,走的远了,隐约觉得屋里传来了第二道声音,约摸是什么一起洗的话。   灵雎觉得自己的武功果然还不到家,不然怎么会出现明明他察觉到屋内没有人的气息少爷却凭空出现的事情?现在也是,分明是那只狐狸的气息,怎地突然开口说话了?   福安客栈时刻都准备着热水,以备客人的不时之需,因此灵雎回来的很快。郑珰还在磨着凌涯与他洗鸳鸯浴,殊不知凌涯心下早就有了决定,听见灵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郑珰不止没有停住话头,反而变本加厉的说了起来。   “凌涯,你陪我洗吗?”这是一种炫耀,也可以说是宣示主权。郑珰仔细观察着凌涯的神色,凌涯的态度关系到他在凌涯心中是何种地位。   如果凌涯把他当作一时的玩物,说真的,郑珰没有想过该如何是好,他想他或许会离开一段时间。   思考一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那副小算盘全都摆在脸上,凌涯如何不知道郑珰心思?他从来就不曾想过将少年藏着掖着,当初因为不知少年是否只是一个梦境而退缩的想法再次变得鲜明起来。   这样也好,反正灵雎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灵雎快要崩溃了,你们倒是有为我想过吗?!先前武功上的打击暂且不表,便是少爷房里突然多出个年轻男子,你要他如何想?偏偏那只基本不离开少爷身边的狐狸不见了,然后少爷身边却多了一个形貌昳丽的男子,尽管灵雎告诉自己不可能,但他很难控制自己不去乱想。   联想到少爷最近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似的奇怪行为,而且少爷平时最忌讳别人动他的东西,但少爷的衣服却穿在男子身上,再加上一反常态的亲昵模样,怎么看都是被什么精怪之类的东西迷了心神。   顿时,灵雎看郑珰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不过这样的机会没有多久,很快他就被凌涯赶出了(?)房门。灵雎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合上的门缝,那人倒还聪明,知道一直黏在少爷身边,他只粗略看清了个侧面。   感情告诉灵雎,他应该尽快找个收妖的道士收了这妖怪,但理智又告诉灵雎他不能这么做,他只是少爷的仆人,没有资格为主人家做主。灵雎脑子里天人交战,然后他决定,他还是再去麻烦麻烦葛老吧。   远在悬崖底下的葛老:感情我是你小子的心理辅导老师是吧?   在房里享受泡澡的两人可不知道灵雎心里的纠结,郑珰趴在木桶边上,凌涯在身后动作细致的替他擦背,舒服的他直想叹气。   换了郑珰给凌涯擦背时,“凌涯,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他没有忘记系统给他说的话,也没有忘记自己一直以来的目的,那就是,阻止凌涯离开落星城。   他们去城主府的时间选的很巧,就在花会前一天,而他们原定计划是花会结束便继续上路,这还是郑珰软磨硬泡得来的结果。否则以凌涯不爱凑热闹的性格,肯定得知落星城花会消息的时候便绕道走了。   郑珰一直在想方设法的阻止凌涯离开,当时他还是一只不能说话的狐狸,即便凌涯能听懂他的意思,他的话也只会被当作是撒娇,没有什么可信度。   现在他恢复人身,思考问题却换了一个角度,为什么他要一直想着阻止,而不是直接告诉凌涯,让他主动留下来呢?凌涯已经知道他是一只狐妖,那么他知道一些事情,或者说未卜先知,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吗?   郑珰征求了系统的意见,毕竟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以免破坏原世界的规则,得到了系统肯定的回答后,郑珰便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凌涯。   凌涯听后心里如何震惊暂且不说,只见他转身将郑珰抱进怀里,没有说话,却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龙门客栈,他依旧要去,落星城,他还是会离开。   看见少年沮丧又低落的模样,凌涯心里软成一团,直到现在,他是真的相信这个狐妖喜欢他了。   龙门客栈的事情灵雎曾提起不止一次,不过都止于表面,若说郑珰是因此编了些大话来骗他,凌涯不信。毕竟郑珰口中一些他们没有宣之于口的东西也是真的。   “别难过,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郑珰之前就听他们说起过好几次了,一直不明白其中缘由,这次终于忍不住问道,“那是为什么?”   事关生死,难道凌涯一点都不在乎吗?   凌涯摸着郑珰被水沾湿的长发,笑的云淡风轻,“我先是凌家长子,其次才是凌涯。”   他先是凌家长子,其次才是凌涯。经历过好几个世界,这一刻,郑珰无比清楚的感受到这一点。   这个男人,首先背负着其他东西,其次才能来爱他,倾其全力。   国家,百姓,家族。他心里装着不能背弃的东西,郑珰不知道现实中是否也是这样。   他极力阻止的事情,男人也只能回他不得不。      第87章 狐狸精与书生      郑珰有点难受。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如果他爱的这个男人是那种如剧本小说里那样,为了所谓的真爱就抛弃家族、没有担当,那么他也不会喜欢他了。   如此浅显的道理,郑珰知道,却控制不住自己失落,心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扰乱了他的思绪。浴桶里的水已渐渐冷了,凌涯没有唤人再添,用一张宽大的干毛巾将郑珰湿漉漉的身体擦干。   郑珰大喇喇的光着身体盘腿坐在床上,他甚至说不清自己到底因为什么难受。凌涯擦干后也跟着上了床,抱着郑珰钻进了被窝,少年头埋的低低的,呼吸落在他胸口。   他叹了口气,细细解释道,“我并非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或许以前是,但现在却不是了,“凌家身份特殊,在凌家身后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隐世家族,千百年来,他们追随着凌家的脚步行动,所以,凌家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   “当今皇帝荒淫无度,皇室横征暴敛、后继无人,但也有一些家族的人认为这是奸臣当道,皇帝误信谗言的原因,只要重新选举一位能堪大任的大臣,就可使百姓免于战火之苦。”   “固执,老古董。”郑珰小声嘀咕道。凌涯既然愿意同他解释,那就表示凌涯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将他排除在外,此时他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   “确实太想当然了。”凌涯笑着附和,现在的情况又岂是换一批大臣能解决的?即便皇帝改过自新,那些日益壮大的诸侯城主也不会允许。   “有这个想法的家族占了半数,即便凌家认为扶持新帝才是出路也不得不顾虑他们的想法,否则如果他们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拖后腿,那就得不偿失了。”既然他们认为换一批大臣能解决问题,那就如他们所愿,凌涯身为凌家长子,从小天资聪颖,再没有比他更能服众的人!   朝中隐藏有凌家的人手,有了他们的暗中相助,凌涯想要立足于朝堂之上不成问题。不过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消息竟然会被泄露出去,而对于凌家这个曾经帮持过皇室的家族,皇帝居然选择痛下杀手。   不得不说真是蠢到家了。   这一手出来,不说凌家,就是那些原本对皇室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家族们都无法接受。凌家有从龙之功尚且被如此对待,何况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祸及子嗣简直触了他们的眉头,要是有一天轮到他们怎么办?   听到这里郑珰也忍不住了,一轱辘从凌涯怀里爬起来,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紧紧的盯着凌涯的眼睛,“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一定要去。”可以不去,为什么还要去,他与灵雎的对话郑珰听的清清楚楚,一开始凌涯是不打算做丝毫准备的。   这是为什么?   凌涯目光闪了闪,“凌家势大,也不是所有家族都服从凌家的调动而没有一点想法的。”他撩起郑珰垂到身前的头发,“此事必须万无一失,我不能留下能让他们指摘的差错。”   也就是说,即使他们事先知道皇帝的阴谋,凌涯也必须踏进去,只因他不能给那些有想法的家族留下唱反调的借口。像什么若是那些埋伏不是针对凌涯的呢,毕竟出仕一事是在暗中进行的,若是后来皇帝又迷途知返后悔了呢等等。   人一旦有了二心,又哪里找不到借口。   看见郑珰垂着眉眼若有所思的模样,凌涯眼里笑意加深,手上一用力,撑在身上的人便不受控制的趴在他胸膛。   郑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思绪,气鼓鼓的看着凌涯,两人身上不着片缕,皮肤与皮肤紧紧贴在一起,属于彼此的温度与触感没有丝毫阻隔的传递着,凌涯凑过去吻了吻郑珰的嘴角,“夜深了,不困么?”他一下一下的揉着郑珰的腰,滑腻的肌肤让凌涯爱不释手。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去城主府,因为发生了慕容烟儿的事,回客栈后又把凌涯拉进空间里做了一次。结果体内灵力不稳定,导致露出了狐狸的原形,与凌涯解释,然后又是龙门客栈的一系列事情。   虽然事情都算合理解决,但连番折腾下来,郑珰也是真的累了。顺势滑到凌涯身侧,酸软的腰部被力道合适的揉捏着,郑珰困意袭来,给了凌涯一个晚安吻后很快便睡了过去。   此时天已经黑尽了,凌涯看着漆黑的窗外,一直上扬的嘴角终于放了下来,眼神平静如水。   为何一早的时候他不肯对龙门客栈的埋伏做出安排?要堵住那些家族的悠悠众口的确不假,但不代表他必须以身犯险。   父亲曾夸过他心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无敌于世。可是现在,凌涯也有了软肋了。不知父亲知道后是否会恨铁不成钢?   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凌涯将手臂收紧了点,眼里爬上笑意。软肋又如何,有了软肋,他才觉得自己像个人了。幸好当当没有问他为何事先不应对那些埋伏,否则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一觉郑珰睡得不太安稳,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连在睡梦中都心慌慌的。   等他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旁边不见凌涯的身影,连床面的温度都已凉透了。枕上放着一张木质托盘,月白色长袍被整齐叠放在里面,用料与凌涯身上的衣服相仿,围脖玉饰一应俱全。   郑珰立刻就知道这是为他准备的,喜滋滋的七手八脚将其穿好,整套衣服呈月白色,细看有银线绣制的暗纹,袖口一圈蓬松的白色绒毛,像极了郑珰的一身狐狸毛。   郑珰可没有什么自己是狐狸就见不得狐狸制品的矫情。   等郑珰将自己收拾妥当,得了凌涯吩咐一直在外等候的灵雎便端着一应洗漱用具进了屋。   正直向上的少爷突然沉迷男色,灵雎直觉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子。尽管心里不满,灵雎却没有在面上表露出一分一毫,伺候郑珰时一丝不苟,几乎与凌涯等同。   唯一不同的便是,凌涯起床后灵雎就可以进屋准备了,有些麻烦些的衣裳甚至需要为凌涯穿戴。但到郑珰这里,灵雎想起少爷吩咐他时暗含警告的眼神……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男人的好么,肯定是这人给少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郑珰擦完手,将帕子递给灵雎,他都洗漱完了居然还没看见过凌涯,郑珰于是便好奇的问了问,“凌涯呢?”   灵雎端着水盆往外走的动作顿住,面无表情道,“今早有贵客来访,少爷正在前院招待。少爷说公子昨夜睡得早,不曾用饭,特意为公子在雅间准备了吃的,请公子先行一步,少爷片刻便来。”   看郑珰没有别的要求,灵雎躬了躬身便端着东西出去了,态度恭敬,挑不出半点差错。可郑珰却喜欢他还是狐狸时,总是偷偷摸摸避开凌涯念叨让他不要打扰少爷看书的灵雎。   不过时间长了,该知道的总会知道,郑珰耸了耸肩,施施然朝前院雅间走去。凌涯住在福安客栈期间都是在这个地方用饭,所以郑珰知道怎么走。   至于来访的贵客。“小a……”   凌涯说片刻便来,当真就没有让郑珰等多久,他推门进去时郑珰正无聊的趴在桌上,眼睛对着造型精致的点心,思绪却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看着少年身上与他一样款式的衣服,凌涯心里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满足感。   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的吃饭。   “刚刚解信来过了,说想要与我们同行。”见郑珰眨着眼睛疑惑的望着自己,凌涯语气缓了点,“解信,上次从葛老那里回来时走在我们前面的那辆马车,我与你说过的神兵山庄的少主,还记得吗?”   郑珰点头,他倒是记得,刚刚也问过系统了,不过凌涯为什么要跟他交代这些?听起来像是老公回家向老婆交代自己的行程似的。郑珰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个诡异的想法抛出脑海。   “介意吗?若是不愿,叫灵雎去回绝了便是。”   向老婆征求意见,这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郑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所谓。   这种感觉很新奇,他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一开始是为了任务,后来是因为喜欢,他从来不干涉男人的决定,但这还是第一次,男人征求他的意见。   就好像两人的关系一下从地下变成了地上。   郑珰没有问解信为什么要跟着他们。既然默认了与凌涯去龙门客栈,郑珰也不用看花会来拖着凌涯了,当天两人留在客栈里休息,灵雎去准备路上吃的干粮和用品。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凌涯走的仓促,他在落星城也没有什么需要告别的朋友,除去葛老,唯一一个聊的来的慕容冲也叫灵雎送去了口信。   两人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街上还残留着昨日花会的诗情画意,两人手拉着手,惹来不少文人墨客怀疑的眼神。   本朝虽然民风开放,但男子相恋仍然是世所不容的,不过两人仅是牵了手,也没做出其他出格的行为,这些人也只是在心里嘀咕几句罢了。   临行时两人遇见了慕容烟儿,她正带着丫鬟从一家玉饰店内出来,当时凌涯正哄着郑珰吃糖葫芦。因为还是狐狸时糊了郑珰一嘴糖,把他疼坏了,郑珰说什么都不肯吃,凌涯却想看他吃着东西眼睛眯起一脸满足的小模样。   嗯,重点是吃过糖葫芦后郑珰嘴唇都是红艳艳的。   看见曾经动过心的男人举着与他优雅的外貌一点都不相符的糖葫芦,一脸宠溺,而他对面的少年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慕容烟儿目光闪了闪,即刻便恢复了平静,整了整一丝不乱的衣裳,轻移莲步向两人走了过去。      第88章 狐狸精与书生      “凌公子。”一道柔和的女声打破了这亲密无间的一幕。   郑珰趁此机会躲到灵雎身后去,避开了凌涯举着糖葫芦的魔爪,他这么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让凌涯无奈极了,好似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定时炸弹一般。   将东西递给灵雎拿着,凌涯转身面向来人,慕容烟儿今日穿了一身嫩黄热的长裙,肩上披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称得她肤色极好,当真是应了那句白里透红。她长发披肩,精致的步摇随着走动的动作轻轻摇晃着,珠玉相碰泠泠作响。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凌涯与慕容烟儿回了半礼,丰神俊朗,动作说不出的优雅飘逸。他脸上依旧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然而有了之前面对郑珰时的对比,慕容烟儿只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的疏离,和敷衍。   她贵为城主府的二小姐,不说有多么学识渊博,但至少也是才貌双全的,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大哥说他们俩不合适,慕容烟儿却不甘心,如果仅仅只是这个理由,这不足以让她放弃。   凌涯并没有与她多说的意思,该说的都已让灵雎给慕容冲递了消息,因此打过招呼后他便准备带着郑珰离开。   “等等,凌公子。”慕容烟儿视线凝在凌涯揽在郑珰腰间的手上,如果说之前她只是略有猜测的话,现在她几乎已经确定了,这两人竟然是那种关系!   凌涯皱眉看着她,慕容烟儿脸上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她怎么能允许自己输给这样的一个兔儿爷?!“凌公子这是要走了?怎地不多留几日,虽说花会已经结束了,但那些文人们还不曾离开,几日之后应该便有文人以诗会友,举行这次花会的诗会了。”   “所以?”   “凌公子才华出众,必定能够在诗会中大放异彩。”她说话时一直仔细观察着男人的神色,只是凌涯略垂着头,她只能看清男人依旧上扬的唇角。   而那个兔儿爷却根本没有注意这里,左顾右盼的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商贩。慕容烟儿暗自蹙眉,她教养良好,很见不惯郑珰这副不礼貌的样子。这样的人怎能与凌公子相配?想到这里慕容烟儿得体的笑了笑,笑容说不出的温婉明媚。   凌涯不介绍郑珰,只是因为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这不代表有人可以看轻了他。郑珰不在乎,凌涯却见不得别人轻慢他,对于慕容烟儿这样自以为隐晦的目光,凌涯再敏感不过。   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凌涯眼神冷了下来,“凌某自认没有诗赋流传在外,也不曾编纂注书,不知慕容小姐是从何处得知?”这句话就差没有直接说慕容烟儿打听外男的事了。   要知道这里虽然民风开放,但在贵族阶层,尤其是大家小姐做出这样出众的事情,在他们看来仍然是有辱门风。凌涯这便是用他们自己默认的规矩,打了他们的脸。   这话一出慕容烟儿的表情直接就僵住了,她承认她的话的确是有些欠考虑,竟然把大哥告诉她的消息直接说了出来,但他怎么能这样说她……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丫鬟这时自然不能任由自家小姐被欺负,上前一步就要开口。   慕容烟儿好歹有自己的骄傲,做不出这种让别人为她撑自尊的事情。拦住丫鬟,歉意的伏了伏身,似乎刚刚凌涯口中窥肆外男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家兄与凌公子一见如故,想必也希望凌公子留下,一尽地主之谊。”却是绝口不提之前的口误。   慕容烟儿生的秀丽温婉,一双蛾眉轻蹙时显得楚楚可怜,然而她说这句话时,眉眼间却有几分坚毅。   反应倒是不慢,凌涯高看她一点,但是似乎有些自视过高。“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兄长来与我说话。”言下之意便是,我们没有半点交情,你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几人皆是样貌出众衣着不俗,玉饰店又坐落在落星城最繁华的街道上,这么片刻下来,已有不少路过的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有见识的认出了其中一人是城主妹妹,更是将步子放慢了点。   驻足围观这样的事他们还做不出来。   凌涯虽然因为刚刚的事情对慕容烟儿没什么好感,但看在慕容冲的面子上,也无意使她难堪,因此留下这句话后便与郑珰离开了。   看着两人肩并肩离开的背影,慕容烟儿觉得脸火辣辣的疼,刚刚那个男子看过来的眼神,赤裸裸就好似嘲笑她一般。也是,慕容烟儿自嘲一笑,在这场闹剧中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立于不败之地!   因为凌涯护着他。   “小姐……”丫鬟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句。小姐那么骄傲的人,被这样羞辱肯定很难受吧,那个人也是,小姐看上他那是他的福气,一点度量都没有。   慕容烟儿摇了摇头,“我没事。”她脸色难看,有不少行人偷偷打量着她,猜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慕容烟儿挺直背脊,一步一步朝慕容府走去。   凌涯看不上我那是他的损失,她只不过是输在性别而已。至于那个男子,以色侍人又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如果郑珰知道慕容烟儿在想什么肯定要大呼冤枉,难得凌涯这么毒舌,他真的只是好奇慕容烟儿听了凌涯这句话是什么反应而已!虽然恶趣味了一点……   慕容烟儿昂首挺胸,她不断告诉在心里自己她没错,凌涯这么对她是他没眼光,然而周围的窃窃私语却如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直将她的骄傲刺的面目全非。   直到看见拐角处默默等候的男人,她终于忍不住扑进男人怀里,眼泪夺眶而出,“哥……”   “好了,没事了,我说过你们不适合。”慕容冲抚摸着小妹的长发柔声安慰,既是心酸又是心疼。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看起来温婉,实则内心再骄傲不过,否则也不会直到现在都还没定亲。所以他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想要借此机会磨磨烟儿的性子,然而如今看见小妹伤心的样子,慕容冲自己也心疼了。“凌涯喜欢男人,这不是你的错。”   “不,不是的,”慕容烟儿使劲摇头,声音略带哭腔,“即便他不喜欢男人,他也不会喜欢我的。”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奇怪。   事到如今慕容冲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叹了口气,只能柔声道,“乖,我们回家。”   这里发生的事情凌涯郑珰并不知晓,他们与解信约在城外的一处岔道汇合,此时两人同骑着一匹马,慢悠悠的向着目的地踱去。   “一个女孩子,被你这么残忍的拒绝了,现在不知道多难过。”郑珰似模似样的感叹道。   凌涯手绕过郑珰的腰拉着缰绳,闻言,“我若是不拒绝,有人便该与我生气了。”   “谁啊谁啊?我怎么不知道?”郑珰假装东张西望,他才不会傻到说什么慕容烟儿是女孩子,你应该委婉一点这样的话。他没开口不代表他不清楚慕容烟儿的想法,那高高在上的态度隔老远他就看出来了。   “是个粘人的小醋坛子。”凌涯笑意满满的说,为了防止郑珰在马上乱动,又将人往怀里带了点。   我哪里吃醋了!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话,这还不够大度吗?郑珰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那控诉的眼神直往凌涯身上戳。凌涯只是抱着他笑。   “哎,”郑珰戳了戳男人的腰。   “怎么了?”   “那个,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粘人了?”纠结的低着头继续戳,“其实我平时不粘人的……”越说声音越小,因为郑珰发现,他好像的确是一直黏在凌涯身边来着,甚至不止是这个世界……   郑珰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凌涯不会是觉得腻了吧?要知道再相爱的人还有七年之痒呢,他掰起手指头算了算。虽说时间不到七年,但那不是同一个世界,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胡思乱想什么。”凌涯好笑的握住郑珰绞在一起的手指头,那幽怨的小眼神都快把他身上戳出个洞了。   现在四下无人,他便凑到郑珰耳边,一口将那肉呼呼的耳垂含进嘴里,直吮的通红充血才放过郑珰,压着嗓子道,“我恨不得时时刻刻与你待在一起。”   说罢便将人死死抱紧,头埋在郑珰颈侧,那恨不得把他揉进怀里的力度,几乎让郑珰喘不过气来。   郑珰的那点小担忧立刻便不翼而飞,他也没有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要避讳的想法,直接扭头在凌涯嘴上啾啾亲了两口,眉开眼笑。   凌涯便也看着郑珰温柔的笑开来。   两匹马一前一后的行走在官道上,前一匹冒着粉红泡泡,后一匹却是……   一片枯叶被风卷着从眼前飞过,灵雎:快,扶我起来,我还能吃!      第89章 狐狸精与书生      骑着马走了一会,郑珰嫌弃马背硌屁股,于是几人便弃了马走路,此时目的地处的情形已遥遥在望了。   还是那日看见的那辆华丽骚包的马车,旁边拴了两匹骏马,解信负手站在车旁,不时朝凌涯等人的方向张望,又时而低头附耳到车帘边,似乎在听谁说话。   解信这次大张旗鼓的到落星城确实带了不少伺候的仆人,现在却只剩一个,正坐在马车前车夫的位置。   解信性子跳脱不羁,面对他自己的父亲反而不会如此拘谨,而且现在这个时间解庄主应该在神兵山庄筹备鉴赏大会。   那么车内的人是谁?凌涯神色不变,心里却皱了皱眉,能让解信如此态度恭敬……   不止凌涯看见了解信,解信这时也发现凌涯等人了,他低声在车帘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便大步走到凌涯面前。   看见凌涯身边多出来一个人,虽然调查中说凌涯只带了一个仆人,但心里压着更重要的事,解信也没有多想。   解信对凌涯抱了抱拳,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凌兄。”随即便用一种暗含愧疚和抱歉的目光看着凌涯。   之前面对慕容烟儿都面不改色的郑珰顿时咯噔一下,上次两人见面他是不在场的,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一双漂亮的眼睛狐疑在两人间看来看去。   凌涯动作隐秘的捏了捏郑珰的后腰,示意他不要胡乱猜测,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凌涯笑问,“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我们的解公子如此为难。”   “这、”解信面色有几分犹豫,终是一捶手,摇头叹气,凑到凌涯面前小声道,“凌兄,是我对不起你。”   看吧看吧,还说没猫腻?郑珰用眼神说。凌涯简直哭笑不得,当下也不顾解信在这里,手往下,就直接在郑珰屁股上拍了拍。   郑珰捂着屁股往旁边一跳,灵雎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他。没想到少爷居然是这样的少爷,他脑袋里闪过温文尔雅含蓄内敛矜傲自持等等词语,一张郑珰的脸顿时将它们碾成了渣渣。   幸好解信注意力全在他对不起凌涯的事情上,虽然有些奇怪郑珰的动作和凌涯刚刚放到郑珰身后的手,但到底没能将其联想到一起。   “凌兄不瞒你说,我父亲得到消息,龙门附近的老农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金属矿,你也知道我们神兵山庄历来的目标便是打造一把绝世神兵,所以我父亲让我去看看情况。”   解信说的真诚,但凌涯不可能尽信,按解信所言金属矿是老农发现的,然而一个只知耕种的人又是如何知晓这种矿物的重要性,并且有门路与神兵山庄联系上?   除非神兵山庄早就知道这个东西,再派人暗中搜寻,这倒是很有可能。   转念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梳理一遍,神兵山庄可以算是老牌的凌家一党,与凌家时常有生意上的往来,因此凌涯默契的没有提出反驳,而是等着解信接下来的话。   “我一开始真的只是因为顺路所以才提议与凌兄同行的!”解信先是保证般的说了一句,紧接着便哭丧着脸道,“我真的不知道凌伯父会来找我。”   凌涯嘴角轻松的笑意收敛。“你说什么。”   就连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听着的郑珰都精神一振。不过他关注的重点不太一样,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这好像是第二次见家长了。不知道是不是像季爷爷一样和蔼可亲呢?   看见凌涯脸上有些严肃的表情,郑珰不无担忧的想着。   解信忐忑的等着凌涯的反应,但是凌涯却一直没有开口。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父亲。以凌涯的身份来说,他绝不可能与一个男人成亲,甚至连半点消息都不能传出,否则在这世事动荡之时对凌家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其实按照凌涯的想法,等他处理完龙门客栈的事情后在江湖上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到时即便不能与凌家抗衡,但凌家要出手也得再三思量。毕竟他是凌家人,有他父亲在,凌家也不可能对他真的出手,赶尽杀绝。   当然也还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那就是隐瞒郑珰这个人的存在。他可以是凌涯的小厮、书童甚至娈宠,就是不能是凌涯爱的人。   凌涯走到郑珰身前,郑珰疑惑的抬头看着他,郑珰自以为伪装的很好,却不知眼底的忐忑早已出卖了他。有些人,真的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知道他有多重要。凌涯替他理了理鬓角被风吹乱的头发,“抱歉。”   他不能接受失去这个人的后果,那么,现在只能先委屈委屈他了。   郑珰:???   “今天出门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伯父也要去龙门办事。”解信一边走一边解释,语气十分哀怨,大有你们俩父子是不是玩我的意思,明明一个目的地还非要分成两拨来吓他。结果没人理他,解信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父亲。”凌涯隔着车帘唤了一声。   车帘依旧挡着,里面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嗯,”与凌涯温润的声音不同,凌绝的声音明显更低沉些,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慑力在,“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出发吧。”   这次汇合顺利的不可思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了解自己儿子的为人,凌绝竟然没有过问郑珰的事情。   凌绝坐了马车,郑珰不可能跟着去坐,他现在还没锻炼出那么大胆量,自然就只能骑马了,算上解信那里的两匹,四人一人一骑正好。   然而郑珰本身却是不会骑马的。   只见他坐在马背上,背脊挺直,姿势端正,若不仔细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但是,“哈哈哈哈,郑公子,你的马又不听话了,哈哈哈,我们的是要去龙门,可不是回落星城啊!”解信看着自顾自往回走的一人一马笑的直不起腰来。   对于郑珰,凌涯的意思是郑珰亦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与他在落星城相识,两人一见如故,是以约好同行。郑珰没有否认。   这样的事情一路上已经发生过不少次了,一开始解信还碍于与郑珰生疏强忍着不笑,后来两人熟了之后,解信简直嘴就没合拢过。   像这种驯养过的马,没有人控制的时候其实是会跟着头马走的,但是在郑珰这里却总是往大家的反方向走。郑珰以为是自己不会骑马技术不过关的原因,干脆放开了缰绳,索性前进速度不快,不抓着缰绳也不会有危险。   谁知道这马就跟放飞自我似的,扭头就往回冲!   被嘲笑久了郑珰都快麻木了,熟练的扯着缰绳再纵马跟上去。   “这位郑公子可要上马车坐坐?”说话的人是马车里的凌绝,“我看你似乎不会骑马。”   被人邀请同乘,郑珰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当然更多的是惶恐。“不不不,我挺喜欢骑马的,呵呵,外面风景不错。”   凌绝没有再说话,郑珰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紧张,刚刚他是不是拒绝的太直接了?如果凌爸爸以为自己不喜欢他怎么办?   就在郑珰以为他与凌爸爸的第一次交流就要这么结束的时候,“若是要学,你可先与人同骑感受感受控马的感觉。”   “哎?”郑珰一惊,这不就是他之前和凌涯做的吗?   “哈哈哈,郑公子若是不嫌弃就让在下来如何?解某自认马术还不错。”解信听后自荐道。   郑珰:我可以说我其实挺嫌弃的吗?   解信驱马走到郑珰身旁,跃跃欲试,见郑珰眼神犹豫的在两人中间看来看去,以为他是怕了,一边安慰他别怕,一边伸手想要将郑珰拉到自己马上来。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解信打包票道。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郑珰拉着缰绳的手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我来吧。”   是凌涯。   凌涯骑着马在郑珰的另一侧,在解信愣神之际,对郑珰伸出手,柔声道,“别怕。”   郑珰自然而然的将手放进凌涯手心里,两人相视一笑,直到将人揽进怀里,凌涯才觉得自己空荡荡的心被填满了。只是心中的另一股隐忧却越来越大。   两人姿势亲密,凌涯不时低头在郑珰耳侧说着什么,似乎在为其讲解骑马的要领。解信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这一幕,明明自己马术也不错的啊。   灵雎面无表情的骑马经过解信身边,朝他投去一瞥,神兵山庄的少主也不过如此嘛,还没我有见识。然而对这种男男之事有见识真的值得骄傲吗?   解信被看得莫名其妙,转眼发现大家都已经走远了,赶紧夹紧马腹,“哎,你们等等我啊!”   马车里,一位看起来约摸三十出头的男人侧首看着车帘外,剑眉下,一双眼睛格外幽深。   这种车帘用料特殊,里面的人能大致看清外面的情形,外面的人却不能看见车内的情况。      第90章 狐狸精与书生      那天下午,因为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落脚,因此一行人借住在一户农家里,郑珰也有幸见到了凌爸爸的庐山真面目。   如果说凌涯是一缕温润的清风,那么凌绝就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他与凌涯有七分相像,只是五官轮廓很深,穿着黑色的常服,整个人显得坚毅威严。   就连解信见了他都老鼠看见猫似的,说话时声音都低了几个度。   只是以凌绝的年纪来说,他看起来太年轻了,与凌涯站在一起说是兄弟恐怕都有人信。而且他处事虽然沉稳老练,但却没有那种老一辈的固执,很多事情也会询问他们的意见。   按郑珰的话来说,那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也不可怕。郑珰与面瘫季琛相处过不少时间,此时心里的那点忐忑立刻就没了。   经过几天赶路,离落星城越来越远,而距离下一个城镇仍有一段路,大家已经在荒郊野外露宿了几天。   这天下午,大家赶了一天路,又接连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即便有武功在身也吃不消了,精疲力尽,就连精力旺盛的解信此时都有些恹恹的。   “老爷,少爷,前面似乎有一家客栈?”灵雎面带迟疑的说。   众人精神一振,凝神朝灵雎口中的方向看去,果真见一座房子伫立在路边,一面破旧的旗子竖在门口迎风招展,上书“一间客栈”四个大字。字迹歪歪扭扭,可见写字的人极不熟练。   说客栈那是客气的说法,像落星城里的客栈,不说全是如福安客栈那般雕梁画柱,至少也是美观大方。而面前这家,估计也只有“大”能拿的出手了。   不过如今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有一间客栈已经是大家的意外之喜了。客栈的大门半掩着,众人在门前下了马,凌绝这次没有在马车内,而是跟大家一样骑的马。   灵雎上前敲了敲门,“店家在吗?”   屋里安静了片刻,“谁啊?”随着一道略显不耐的女声,大门被拉了开来。门内的女人约摸四十左右,身姿婀娜,即使穿着一身粗布长裙,也难掩她本身的风情。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看见门口站着的凌涯等人,女人没有露出半分惊讶的神色,随意的招呼道,“进来吧。”然后便转身往里去了,“当家的,有客人来了。”   嗯,也是一家有故事的客栈。   女人口中当家的的是一个高壮的大汉,眉毛上一道指长的刀疤为他增加了几分匪气,他抓了抓自己粗硬的乱发,哈哈道,“我是这里的老掌柜,姓钱,几位客人有什么需要的?”   几人对视一眼,自然发现了这里的不同寻常,但大家也不是易与之辈,这点阵仗,还没有放在眼里。   灵雎站出来与大汉交谈,定下了几间客房,但是却遇到了麻烦。女人无聊的拨着算盘,“只有六个房间,其中三间是上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大汉呵呵笑着没有反驳。   三间上房,但是他们却有四个人,灵雎与另一个小厮自然是住下房的,这意味着要么他们其中一个去住下房,要么两个人睡一间上房。   “我去住下房。”郑珰说。大不了晚上他再变回狐狸和凌涯睡好了。   系统:这才是宿主的目的吧……   郑珰:看穿不说穿。   解信暗暗松了口气,他平时娇生惯养的,要住这种破破烂烂的客栈还能忍,但是要他去住下房?他受不了。对于主动站出来的郑珰,解信万分感激,以后再请你喝花酒啊兄弟!   凌涯皱着眉要说话,却不想有人先他一步开口,“下房湿冷,你身体单薄,恐怕会受不了。”   郑珰顿时星星眼的看着凌绝,凌爸爸对他可真好。他受宠若惊道,“没关系的,我身体好着呢!”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一样,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他破天荒的发现,凌爸爸似乎笑了?   “他与我睡。”   凌绝侧身看着凌涯,凌涯目光不闪不避的与其对视,被夹在中间的郑珰一会看看左边一会看看右边,不明白两父子怎么突然就对峙起来了。   就在他们纠结房间分配的时候,门外再次走进来一个人,四十出头,脸颊瘦削,颧骨突出,穿着灰色长袍,脑袋上顶着一个发髻,胳膊里还抱着一把扶尘。   很显然这人是个道士,由于郑珰自己身份特殊,所以对这类人格外敏感,因此这人一进门就忍不住放了几分注意力在他身上。   只见那道士目不斜视的走到柜台面前,“老板,一间下房。”说着便从袖口里掏出一串铜钱放在柜台上。   女人拿起来数了数,瞟了郑珰几人一眼,然后点点头,“行,你的房间,喏,”她指了一个方向,“右拐最后一个。”   得,这下不用争论怎么睡了。   闻言,道士整了整一丝不乱的衣服,朝自己的房间去了,路过郑珰他们时脚步顿了顿,竟然停下来对他们点了点头。   灵雎有心想要找老板娘理论,怎么能把房间让给别人,但看见他们自己也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又熄了这个想法。   两父子的对视中终是凌绝退了一步,“时辰不早了。”凌绝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上了楼,挺拔的背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紧接着解信也跟着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现在浑身不舒服,想赶紧洗个热水澡。而灵雎则是去安置他们的马匹,老板娘带着他们出去了。   转眼间楼下就剩了凌涯郑珰两个人,“刚刚怎么了?”郑珰疑惑的问。   凌涯摸了摸他的头,像安慰小狐狸一样,“没事,上去洗洗吧,等会下来吃晚饭。”   说到吃的,郑珰眼睛又亮了起来,哼着小曲儿欢欢喜喜的回房间去了。凌涯含笑看着郑珰有节奏地一蹦一跳的身影,心中却是有些沉重。   他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了事实。   父亲,大概是知道他与当当的事了。虽然父亲半个字都不曾提起,但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在逼着自己承认。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凌涯眼中有些无奈,总不能让别人把当当抱进怀里,他也更不可能让当当跟别人睡。   罢了罢了,既然父亲现在没有说破,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只是心里却把组建自己势力的打算往上提了提。   郑珰一直以为这家客栈只有三个活口。大汉、女人以及一个厨子,但现在他发现不是。   他是几个人中最先洗完的,其实他以为最先洗完的会是凌爸爸,毕竟凌爸爸表现的非常威严,不像是那种喜欢一直泡在水里的人。   原来凌爸爸喜欢洗澡么?郑珰莫名觉得凌爸爸有点可爱。   咳咳,话题扯远了,现在我们来说这家客栈的第四个活口。   最先洗完的郑珰闲的无聊,无意中绕到了客栈的后面,后面开垦出了一片地,里面种着小菜。而后门还拴着一只狗。   没错,是狗,一只普通的土狗。这样一只有客人来都不会叫的狗,郑珰一出现却立刻舔着脸围在郑珰脚下打转。   郑珰觉得他在那张狗脸上看出了几分二哈的感觉,难不成这位狗祖上还有二哈血统?   一脚将咬着他衣服下摆的狗踢远了点,当然是控制着力度的那种,郑珰面无表情的想,这狗是不是闻出他身上同类的味道了?   毕竟就算现在是人形,但他本质上还是一只狐狸,这只好色的狗,肯定是看中原主是一只漂亮狐狸了。   “怎么,不喜欢动物么?”凌绝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洗完澡十分放松的原因,郑珰觉得凌爸爸的语气有几分慵懒。   郑珰摇了摇头,“也不是,我就是觉得这只狗,有点太殷勤了。”说完后郑珰自己都尴尬。   要是解信在这肯定要嘲笑他想多了,一只狗还知道殷勤?但是凌绝竟没有反驳,而是顺着郑珰的意思玩笑般的说了句,“原来你喜欢有气节的。”   郑珰顿时就乐了,心里对凌爸爸的好感又蹭蹭往上冒了点。   “那你认为我儿如何?”   乐极生悲,郑珰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问题得好好回答。“凌兄学识过人,并且见多识广,我与凌兄相识以来学到了不少道理。”   凌绝没有说话,郑珰于是又道,“当然,凌兄如今能如此优秀,肯定与伯父的教导分不开,说到底还是伯父厉害。”   说到后来郑珰是真心觉得佩服了,他想起凌涯与他说的凌爸爸当初镇压叛乱家族的事情。   当时凌爸爸刚刚接手家主之位,年纪不过十七,就已经能滴水不漏的将所有事情处理干净,直到现在仍是被各大家族用来教导后代的范例。   或许是郑珰脸上的崇拜太过明显,凌绝脸色柔和了些,“那到底是凌涯有气节还是我有气节?”   问出这话几乎都有自夸的嫌疑了,但凌绝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郑珰斩钉截铁,“凌兄有气节,伯父更有气节!”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两人说话间凌绝往前走了几步,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变得很近了,凌绝比郑珰高些,郑珰站在他身前像是依偎在他怀里一般。   郑珰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他觉得仰着头跟凌爸爸说话有点难受,于是往后退了几步,“伯父认识刚刚那个道士吗?”   “哦?怎么会这么问。”凌绝挑了挑眉,这种略带痞气的动作由他做来竟是说不出的性感。   “我就是觉得刚刚那个道士好像是跟伯父打招呼来着。”   凌绝扯了扯嘴角,看得出来他不常笑,所以这个笑容并不明显,“你倒是观察的仔细。”   “在与你们相遇之前,我确实与这道士有过一面之缘,”凌绝将放在远方的目光放到面前的人身上,“当时这道士叫住我,说我的儿子恐怕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一只狐狸精。”   他从来不信这些,因此根本没把它放在心上,后来那道士又说了许多话,全是一些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知晓的事情。   他将信将疑。   正好他要去龙门走一趟,是以才有了途中的试探。   凌涯的反应让他对道士的话信了大半,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只狐狸精会是男的。      第91章 狐狸精与书生      与男人扯上关系,无论他是不是认真的,凌绝都不允许。   郑珰本来只是因为八卦好奇才问出了这个问题,万万没想到凌爸爸会回他一个惊雷般的答案,他当时太过惊愕,甚至都忘了反应。   凌绝只是说凌涯与一个男人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却没有指名道姓说这个男人是谁,其实这个时候郑珰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做出一些惊疑不定的表情,凌绝都不会那么肯定是他。   可是偏偏郑珰说,“我们是认真在一起的。”可能是因为凌爸爸给郑珰留下的感觉太好,郑珰居然就这么直接承认了。   看着他固执干净的眼神,凌绝在心底叹了口气,有些可惜,“你们都是男人。”   “你这是性别歧视,难道女狐狸精就行吗!”郑珰愤愤不平道。   女狐狸精?凌绝为他的用词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不错,只要是女人,他想要多少都可以。男人,”郑珰眼底燃起期待的火苗,凌绝却狠狠打破了他的希望,“不可能。”   “你怎么能这样!”郑珰气的语无伦次,这种性别歧视真是糟糕透了,明明不是正确的,但是凌爸爸这么理直气壮的态度他又毫无办法。   他开始掰着手指头罗列自己的优点,“你看啊,那些女狐狸你怎么知道她们安不安全呢,要是她们趁机吸取凌涯的精气怎么办?不止凌涯,甚至连伯父你都可能有危险!”   “但是我不一样,我的修炼方式跟她们不同,绝对不可能做出对凌涯不利的事情!而且,”郑珰抿着嘴巴有些小害羞,“凌涯修炼的话,我还能帮他双修呢。”   狐狸精、精气、修炼,就算凌绝再马虎也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劲,他眯了眯眼睛,他和郑珰口中的狐狸精,似乎并不一样啊……   龙阳之好向来被视为污秽,因此道士所说的“不干净”凌绝没有多想,但是现在。   凌绝一把抓住还在冥思苦想的郑珰,在郑珰反应不及时反身将其抵到背后的墙壁上,右手扣住他的喉咙。   凌家藏书多如繁星,其中也有关于灵兽的一些记载,因此凌绝虽惊讶,却不是难以置信。   郑珰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却没点明,而是压低身体,锐利的眼神直视郑珰的眼睛,“我又如何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郑珰被凌爸爸突然的动作弄的踉跄几步,差点反射性的一爪子挥出去了,他不断暗示自己不到最后不能冲动。抓住自己喉咙的手显然没有出全力,郑珰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于是他说,“用了不正当的方式修炼的精怪其实或多或少都能在表面上看出来,有些吸食人血的身上就会有洗不干净的血腥味。”   “嗯。”凌绝不甚在意的应了声,手底下的脖子那么细,只要他一用力,一切麻烦都会解决。他眸色渐深,“狐狸精呢。”   “额,原形会有很重的狐骚味。当然人形也有,只不过没有原形明显,用些熏香就可以掩盖过去。”   因为逼问的关系,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额头贴着额头那种。郑珰身上的味道自然传到了凌绝鼻子里,一种很奇特的味道。   如果郑珰这时候看看意识海里的小地图的话,就会发现,上面代表凌爸爸的那个点,正在黄色与红色之间闪烁不定,最终渐渐稳定在红色上。   凌绝在犹豫,但是很快就会有结果。   这时候,“这样不明显,不信的话我变回原形你闻。”反正都已经承认自己是狐狸精了,郑珰干脆破罐子破摔。   一对毛茸茸的白色耳朵从头上冒了出来,凌绝喉咙一紧,好似被掐住了喉咙的人是自己一样,“等等。”   于是郑珰听话的停住,他也不用纠结到底是先藏起来脱衣服还是先变身了,现在只有两只耳朵变了出来。   那两只耳朵就在眼皮底下一抖一抖的,凌绝深吸口气,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然后又松开,如此反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凌绝心下已经有了决定。   夜渐深,逐渐连一点光亮都看不见了。凌涯洗完澡,下来时只看见坐在桌边百无聊赖的敲打着空碗的解信,于是问,“他们人呢?”   解信改用筷子支着下巴,“不知道。”猛地一吸鼻子,解信眼睛亮了,吃的!他顺着香味传来的方向左闻右问,很快便将视线定格在老板娘身上。   或者说她手上托着的菜盘。   老板娘将碗碟捡放到桌上,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我刚刚好像看见有人往后门去了。”   凌涯笑着对她拱了拱手,“多谢。”   老板娘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妖娆一笑,总算有点好戏看,她怎么会错过。   后门是关上的,在推开门之前凌涯还不免担心两人相处的怎么样,父亲会不会为难当当。但推开门后,门外的场景却让他惊讶了。   郑珰竟然和父亲相谈甚欢?   那只疑似有二哈血统的土狗仍然绕在郑珰脚边,郑珰正兴致勃勃的与凌爸爸说着古往今来的各种修炼方式,从妖修到人修,说到兴起时还用手比划着,突然看见凌涯从屋里出来,下意识的冲过去将人给抱住了。   凌涯纵容的笑着,“小心一点。”   “咳咳。”   直到凌爸爸故意的咳嗽声从背后传来,郑珰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似乎忘了凌爸爸还在?   “啊,哈哈,”松开手抓着头发,“那个晚饭是不是做好了?好饿啊我先去吃饭!”说完不等人反应,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郑珰走后,这里的气氛彻底冰冷下来。凌涯看着自己的父亲,时常挂在嘴边的笑意收敛,“父亲,他性子单纯,不要用那些手段来对付他,他会当真。”   “这就忍不住了?”即使对面是自己的儿子,凌绝的眼神依旧十分冷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凌涯眉眼同样冷硬,这样一看倒是与凌绝更像了几分,“我很清楚。”   “他是妖。”   “我知道。”   清醒之下还做出这种事,这让凌绝感到非常愤怒。他能忍受凌涯是被狐妖的妖术迷惑,这情有可原,但是,“那你做出这种事,将凌家置于何地?!”   凌涯沉默片刻,好看的嘴唇抿紧,“我没有违背凌家的任何决定。”   “呵,”凌绝冷笑,转身逼视着他,“任何决定?那你打算把凌家交到谁手里。”   “二弟虽然贪玩了些,但还算聪明,再加上有族老从旁辅助,百年之内凌家可安稳无忧,”百年之后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再不济,父亲也还年轻。”至少生个儿子不成问题。   凌绝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小子,居然还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无论如何,三日之内你必须将这件事解决,在事情解决之前,龙门你就先别去了。”   走过凌涯身边,凌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别让我失望。”   可我注定会让您失望。   空无一人的后院里,凌涯面对着茫茫夜色,无言。凌绝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他甚至不能放弃凌家长子的身份,因为凌绝不允许。   在这个时候凌涯才发觉自己的无力,比起父亲,他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可是在郑珰这件事情上,他不会退步。   父子两人间波涛汹涌,郑珰也没有随时随地监控别人的习惯,因此毫不知情。   等凌绝坐下一起吃饭时,他还兴致不减的与凌爸爸聊了起来,顾及解信在场,所以郑珰没有提修炼有关的事情。   讲了些曾经遇到过的趣事后,郑珰就磨着凌爸爸讲他这些年的经历,到最后连老板都忍不住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原来老板的身份也不简单,他曾经是江洋大盗,后来占山做了土匪,而老板娘则是他抢上山的压寨夫人,之前是京城名妓。后来经过了一些事情后,夫妻俩才在这里安顿下来。   大家唏嘘不已。   对郑珰来说他这是在和凌爸爸打好关系,而且傍晚的时候凌爸爸虽然掐了他的脖子,却没有伤害他,那么凌爸爸应该也不是讨厌他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吧?   殊不知他早已在鬼门关饶了一圈。   要不是凌绝突然想起郑珰口中的修炼一事,估计郑珰现在尸体都冷透了。   大家都在聊天,郑珰难免忽略了凌涯,桌子底下手忽然被握住,郑珰扭头一看,凌涯正十分正经的与老板交流。   而桌子底下的手却是在挠着他的手心。   “怎么了?”或许因为郑珰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凌涯故意问。   郑珰:我……   因为大家都累了一天,因此也没有聊的太晚,期间道士下来拿了晚饭,如果不是凌爸爸告诉他,郑珰还真没从他目不斜视的脸上看出原来这道士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一定要好好防备!   上了楼,临进房间时,凌爸爸突然问他,“我对你说的东西很感兴趣,要不要与我睡?”   “咦?”郑珰心想这正好可以借机刷刷好感度,就要点头答应。   “我们睡了,父亲您也早点睡。”然后郑珰就被凌涯不由分说的拉进了房间。   凌绝看着紧闭的门,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第92章 狐狸精与书生〔完〕      这家客栈唯一拿的出手的优点就是宽敞,房间很大,虽比不上福安客栈精美华丽,但胜在还算舒适,床、衣柜、桌椅等一应俱全。   凌涯一撩衣摆坐到桌边,翻开茶杯倒了杯茶,见郑珰捧着细喝了起来,才斟酌着开口,“父亲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心善。”   然后凌涯就纠结了,该怎么说,难道让郑珰小心不要被父亲骗了吗?   “当然,”郑珰了然的点头,要是凌爸爸心善,傍晚的时候就不会掐着他的脖子差点捏死他了,虽然他有把握凌爸爸不会真的动手,也不免捏了把汗。   他故意说出修炼的事就是打着凌爸爸会感兴趣留他一命的主意。   的确,凌绝没有伤害郑珰,也就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而当时那个情况,即使郑珰有能力反抗,但结果也绝不会比他装傻充愣之下更好。   他如果动手的话不就彻底和凌爸爸闹翻了吗?而且凌爸爸没有下手,这说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他还有机会。   郑珰对此十分乐观,或者说正因为凌绝是凌涯的父亲,他才会选择用乐观的态度来解决这件事。   嗯,在爱情面前他也是能屈能伸的。   “伯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凌涯诧异的抬头。于是郑珰便将凌爸爸给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那个道士既然主动找到了父亲,现在又跟着出现在这里,恐怕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你最近小心一点。”   郑珰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那道士估计是个自诩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正义人士。   “最好不要离开我身边。”   “好啊。”郑珰眯起眼睛笑,求之不得呢。   见凌涯似乎没有别的要交待了,郑珰磨蹭着走到凌涯旁边,低头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一只手调皮的伸到衣襟里,天气渐冷,郑珰的手也是冷冰冰的,郑珰意识到这一点后马上就要将手拿出来,凌涯按住他,让那只冰冷的手贴在他胸膛取暖,“房间隔音不好。”   郑珰歪着头看他,然后将人拉进了空间。   第二天早上郑珰破天荒的醒得很早,经过了昨晚酣畅淋漓的运动,此时呼吸着清晨的清新空气,郑珰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绕着客栈走了一圈,然后在后门看见了客栈的老板娘,她正给那只土狗喂吃的。头天还是一闻见他的味道就过来缠着他的狗,这次看都没看他一眼,只顾着围着老板娘打转。   他跟老板娘打了招呼,老板娘笑他,“怎么起这么早?这天儿都还没亮呢!”   其实此时不算太早,只不过气温一转冷天就亮的晚了,所以现在天色还是灰蒙蒙的。   郑珰随意与老板娘攀谈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远处一道黑黢黢的人影正在逐渐靠近,很快便消失在拐角。看方向,应该是进了客栈,不过走的是正门。   “那位是?”郑珰假装好奇的问。   老板娘刚刚也看到了那人,收拾着东西头也不回的道,“昨晚那个道士。一大早就抹黑出去了,”说到这里她似乎轻嗤了一声,“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做贼呢。”   “我先进去了,再等个小半个时辰,大家都起了就可以开饭了。”老板娘端着空空如也的食盆,临走前还摸了摸那只埋头苦吃的狗头。   郑珰嗯了声,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张强撑着精神奕奕的脸像霜打过的茄子似的,焉了。   任谁昨晚被折腾到半夜都恨不得睡到日上三竿好么,他会起这么早完全是因为系统的原因!   当时他睡的正熟,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宿主,任务已全部完成。所有奖励将在宿主灵魂脱离本世界后发放。】   郑珰那点睡意瞬间不翼而飞,他倒是不在意奖励,任务完成,就代表着他该离开了。而且他注意到系统话里的一个词,全部。   很突兀的,郑珰现在甚至下意识的拒绝去想的问题,系统已经给了他答案。他心里既有期待又有不舍。如果他走了,凌涯怎么办?郑珰忍不住想。   他们现在正面临长辈阻拦的困难,他在这个时候消失,凌涯会不会认为他是懦弱退缩了?   不过没等他犹豫多久,系统马上又告诉他,【宿主,昨晚的道士正在计划怎么对付你。】   好吧,郑珰立刻决定,一切等解决完道士这个□□再说。   他打开意识海里的小地图监控,凌爸爸此时已经起了,一个黑衣男人跪在他脚边,郑珰见怪不怪的将目标转移到隔壁。   凌涯正在穿衣服。身材真好,他是属于那种看起来瘦削脱了衣服其实一身腱子肉的人,昨晚做完后他们是裸着睡的,因为郑珰喜欢肌肤相亲的感觉。   此刻郑珰偷窥得津津有味,那抬手间略微突出的肩胛骨,薄薄的一层肌肉紧实的排列在腹部,凌涯肤色较白,身上郑珰故意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   郑珰舔了舔嘴唇,恋恋不舍的将目光迅速定在了道士身上。   道士似乎刚刚从厨房里出来,撞上打算进去查看早饭的老板娘,老板娘奇怪的问了一句,道士便解释道,“屋子里的水没了,我过来打点水喝。”   说着提起手中的茶壶,壶口冒出一缕缕白烟,显然说的不是假话。   老板娘笑,“这种小事吩咐一声就成了,厨房太乱。”道士没有接话,点点头走了。   一切都很正常,似乎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然而郑珰相信自己的直觉,这道士肯定做了什么是他没有注意到的。难道是在饭里下药?   就在他猜测间,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猫突然跑进了厨房,瘦骨嶙峋,一身毛灰扑扑的,灶台上刚刚做好的早饭全部被它糟蹋了个遍,有些还被撞到了地上。   厨房里瞬间响起了老板娘恼怒的喝骂声。   郑珰也有些咬牙切齿,他等了大半天,这只猫居然敢狐口夺食!野猫动作灵活,上跳下窜愣是没让老板娘以及厨子摸到一根毛,反倒吃了个肚子滚圆,然后一溜烟从窗口跳出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郑珰忽然看见了灵雎,与此同时还有一道熟悉的黑影一闪而过,是那个跪在凌爸爸脚边的黑衣人。前因后果一梳理,郑珰的思路一下清晰起来。   凌涯与凌绝身边是暗中有人保护的,道士如果做了什么肯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那只野猫说不定就是他们的手笔。只不过灵雎抢先了一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郑珰在心里赞叹,一句话把两个人都算了进去,也不知道凌涯知晓后是个什么反应。   精心寻来的东西就被一只野猫给破坏了去,道士心里气急,却又毫无办法,只得咽下这口气抖着脸回了房间。没事,反正他还留有后手。   早饭全部重新做过,大家吃完之后,解信正在询问什么时候启程,灵雎走到凌涯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在场都不是普通人,因此灵雎的那句话大家都听的很清楚,他说,那只猫死了。   解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凌绝与凌涯两父子却是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冷意。   郑珰也没有料到,他以为道士这么大费周折的是去弄那种只针对妖的药物,没想到他居然傻到想要算计所有人。   他也不想想,就凭解信神兵山庄少主的身份就不是他能承受的,何况凌家?哦,他好像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系统:【宿主,其实道士去弄的确实是这种植物。我也没想到他能找到,我还以为已经绝迹了。】   不可能,郑珰立刻就想反驳,那只猫明显只是普通动物,“那猫是怎么死的?”   系统:【吃太多了。】   郑珰:……   不管事实究竟如何,大家已经认定了道士居心不良,解信也在灵雎的普及下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因此在道士出门打算吃早饭的时候,当即冷笑着叫住了他,“说吧,背后指使者是谁。”   他的小厮很有眼色的将死猫扔到道士面前。   郑珰想,道士估计心里也是一脸懵逼的。嘿嘿嘿。搬来板凳坐在凌涯身边,乐悠悠的开始看戏。   “你在说什么。”道士皱着眉问,灰白的眉毛挤到一起,模样说不出的怪异。   “别死鸭子嘴硬,你在饭里下药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哼,”说到这个道士立刻挺直了腰杆,冷哼了一声说,“我这是斩妖除魔为民除害!”   “你们这群人,整日与妖物待在一起,被妖物迷惑了眼睛也不知道。”   “道士,不要胡说八道。”凌绝警告的瞥他一眼。就算他不允许凌涯与之在一起,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何时轮到一个外人多嘴?   “哼,你是被狐狸精迷惑了的,本道不与你交谈。”见凌绝皱眉,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道士直接戳穿他道。   “别以为本道没看见,那天这只狐狸精分明化作了原形,”说着道士手指向郑珰,“你却依旧与他亲热,不是被迷惑了是什么?”   解信嘴巴张成“o”形,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没理明白。   郑珰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道士这句话却是将两个男人惹怒了,凌绝当即拍碎了手底下的桌子,而凌涯,则是直接起身一脚将道士踢得倒飞出去。   “满口胡言!”   那一脚力气极大,几乎震碎了道士的心脉,一缕缕鲜血从道士口中冒出来,道士却毫不在意,甚至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心头血,甚好。”   道士是个弃儿,因为身体不好,六岁的时候被父母抱去丢在了荒郊野岭,他以为自己会死,可是一个脏兮兮的老道士救了他,并且教了他捉妖的本事。   老道士被一只狐狸精害死后,他就以捉妖为生,并且立志除尽天下所有妖怪。如今他为除妖而死,便是到了地底下也能与师父交代了!   想到这里,道士心里忽然升起豪情万丈。   “妖怪,受死吧!”   郑珰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身体快过大脑的反应,径直往屋外飞去。就算道士留了后手,但肯定也有限制,他知道,逃出这个范围他就没事。   然而就在他即将跨出门口时。   【系统力量抽离,不足以维持宿主继续留在本世界,注意,宿主即将脱离宿体。注意,宿主即将脱离宿体。】   身体失力,一把画满红色符咒的桃木剑从后心穿透了他的身体。   郑珰飘在半空中,看着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然后画面定格在这一刻,碎裂,崩坏。      第93章 宿主要被别人拐跑了      郑珰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房间里,他坐起来打量周围的环境,浅色薄被从胸口滑落到腰部,郑珰没有理会。   这是一间装修的很舒适的房间,以暖色调为主,米白的窗帘被紧紧拉上,从缝隙里透出的刺眼的阳光来看,此时应该不早了。   郑珰转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间,的确,下午三点,不早了。难怪他觉得饿了。   “安德。”他摸摸肚子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很快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贴身的西装,正处在男人年龄的黄金时间,轮廓很深,黑头发,高鼻梁,眼睛却是深蓝色的。   他走到床边弯下腰,“我亲爱的小亚诺,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声音低沉好听。   “我饿了。”   “好的。”被叫做安德的男人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站直身体,右手在空中轻轻一划。   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顿时出现一面淡蓝色散发着荧光的光屏,只见安德用手在上面轻点了几下,然后随手挥了挥,光屏便如出现时那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郑珰静静的看着安德的一系列行为,没有其他动作,脸上也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似乎已经习惯了一般…   “我亲爱的小亚诺,等你穿好衣服后就可以吃了,我保证。”   “嗯。”郑珰点了点头,然后起来站在地上,张开双手。   安德便熟练的上前替他穿衣整理,动作优雅,等穿好了衣服后再将人一把抱起来,托着屁股抱小孩的那种姿势。   郑珰身体僵硬的推了推安德的肩膀,不出所料,硬邦邦的。让人替他穿衣服他就已经很勉强了,被抱着走来走去他真的不习惯。“安德,我可以坐轮椅。”   “那些冰冷的机器怎么能照顾好小亚诺呢?”安德微笑着拒绝了他,将其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您的身体太虚弱了,祝您用餐愉快。”   郑珰吃着美味的食物,说的好像你不是机器一样。   不错,安德是个不折不扣的拟人机器人,哪怕他表现得与寻常人类无异,他也是由机器组成的,他对郑珰所表现出来的关心体贴,不过是一对溺爱孩子的夫妻输入的一段程序。   郑珰醒来时就在亚诺的身体里,系统留下的信息告诉他,原本的亚诺已经死了,死于灵魂强度太弱,即使当今星际的医疗水平远胜于郑珰所了解的,亚诺的病症也无药可医,只能长时间待在第二世界拖延生命。   系统告诉他不必有心理负担,郑珰的灵魂经过几个世界的淬炼后已经变得非常强大,这具身体与他十分契合,而且经过系统能量的改造,只要郑珰与这具身体彻底融合后,还可以像他从前一样修炼。   修妖。以人的身体修妖。   然而这个融合过程却需要大量的能量支持。   郑珰并无不满,事实上当初系统以重塑身体为交换条件时,他以为他还能像普通人一样活一辈子。   如今这样已经好的太多了,需要的能量他可以自己去挣,而且系统也为他考虑了很多。它选择的这具身体已经没有什么亲人,疼爱他的父母也因为星暴而去世了。   郑珰不必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本性,担心被人发现,因为他现在唯一拥有的就是安德,一个根据程序行事的机器人,以及父母留下的一大笔财产。   对于这一家人,郑珰是叹息的。原主虽然从小体弱,甚至连走路都有可能昏迷,但是却从不怨天尤人,脸上时常洋溢着天真乐观的笑容。   而这样的他却更加让父母心疼,他们是因为相爱而结合,亚诺是他们爱的结晶,即使亚诺从一出生医生就告诉过他们这个孩子可能活不过10岁,他们也从未想过放弃。   事实证明他们是正确的。亚诺有惊无险的长到了18岁,如果不是因为父母突然去世的消息刺激了他,亚诺可能不会死。   亚诺的父母死于意外,在采集能量石样本的过程中遇见能量暴动,从而引起星球爆炸,最终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公司支付了高额的赔偿。   可惜这换不回夫妻俩的命,而作为夫妻俩财产唯一继承人的亚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知道了父母去世的消息,他身体本就不好,这么大的打击他根本没撑过去。   所以才有了郑珰。   郑珰整理了脑海里的信息后也是头疼,从某种角度来说亚诺是被父母工作的公司间接害死的,但是公司本身的行为也没错。   员工因公殉职后他们第一时间做出了赔偿,但是哪里能想到亚诺的身体这么虚弱呢。亚诺,应该也是没有了求生欲望吧。   郑珰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暂时不去想这些,他自己的事情还是笔糊涂账呢。   最后一个世界的时候,他明明是有机会逃开的,但是却被迫脱离,而系统的话中也是说“系统力量抽离”,这太过突然了。   以他对系统的了解,就算系统打算离开也会提前告诉他,让他有一个心理准备,但是系统在早上提醒他任务全部结束的时候,却丝毫没有提及。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系统原本留给了他三天的时间,但是却因为某种突发原因而不得不提前离开。那么问题来了,系统口中的力量到底是谁的?或者说,依附着谁?   更重要的是,他还能和小a再见面吗。郑珰眼里露出几分难过的神色,他还是很喜欢这个似乎没什么用的系统的。   郑珰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时安德过来温柔的制止了他,“小亚诺,不要这么调皮哦。到了您该调理身体的时间了。”   然后不由分说的将郑珰抱进了全息世界连接舱。如果不是有原主的记忆,知道安德是个机器人,郑珰还真看不出来安德和真正的人类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下次一定要记住修改安德走哪儿都要抱的破程序!   全息世界是科学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自然而然产生的,它的支撑技术是全息投影,即通过一定的技术手段将人们的精神体投影到另一个地方,从而形成一个全新的世界。   只要身体有足够的能量支持生存,人们可以一直待在全息世界。而在技术已经相当发达的今天,营养液是十分常见的。   在这个世界里,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调整味觉嗅觉等,甚至是长相,不过长相的调整幅度只能在原本基础的百分之二十上下浮动,而名字,却是一经确定就不容更改。   第二世界与全息世界不同,它是由全息世界发展而来,对于提高精神力有一定的作用。不同于只要有公民证人人都可以进入的全息世界,进入第二世界需要花费巨额的星际币。   而且离开第二世界后,你不会记得在里面经历过什么,只有略微增长的精神力提醒你第二世界确实存在。   郑珰被放进连接舱后精神有一瞬间的失重,等他眼前再次清晰时他发现他在自己的卧室里。或者说,与他卧室一模一样的房间。全息世界人们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房产,不过这需要星际币购买,不愿意购买的人可以在注册时赠送的小房间休息,里面完全由注册者布置,不过空间不大。   亚诺拥有的就是注册时赠送的空间。   房间里很安静,但推门出去后那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空中穿梭的飞艇,耸入云霄的高楼,修剪漂亮的花草树木,以及人来人往的街道。这是亚诺第一次来到这里,因为原主灵魂强度太弱,以至于精神力接近于无,所以他从未来过这个需要一定精神力的地方。   郑珰还来不及感叹这新奇的世界就被一个人猛地撞了一下。   “谁他妈这么智障,不知道传送的时候要把实体程度调整为0吗?!”   本来略有不虞的郑珰那点火气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似的,烧不起来了。他确实忘了这件事,因为人多,为了避免传送点太拥挤,所以在传送的时候默认要将实体程度调整为0,这在使用手册上有规定。可惜原主没来过,因此对这一点注意事项没什么印象,导致郑珰一时之间也没想起来。   拉斐尔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刚刚输了一把比赛心情正不好,现在又遇上这么个事儿,顿时就炸了。他稳住踉跄得倒退几步的身体,抬起头要看看这个不懂常识的智障是谁,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可是一看见面前这人的脸,拉斐尔就……   郑珰皱眉看着对面盯着他发呆的男人,男人很高,穿着深蓝色的连体作战服,一头碎发就像他火爆的脾气一样是热烈的红色,几缕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前。他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很有侵略性的俊美,眉眼间几分不耐烦的神色更是增加了他的魅力。   这件事错在郑珰,因此虽然男人话不好听但他也忍了,可是现在他在自己面前发愣是几个意思?郑珰寻思着他还是赶紧道歉走人吧。   “抱、”   “我对你一见钟情,能跟我交往吗?”   塔洛塔中央星球。   亲卫军基地,一位长相儒雅的中年人疾步走在幽长的长廊,两名年纪明显更高一些的男人落后一步,紧紧跟在男人身后。中年人虽然勉强控制着脸上的情绪,却仍然可以看清眼底的兴奋,以及惊喜。   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在人心里莫名增添了两分紧张感,男人停在一扇门前,深吸了口气,尽量语气平静的问,“消息是真的?他真的醒了?”   他身后的其中一个男人回道,“还不确定,”见男人明显有发怒的前兆,他赶紧又补充道,“不过艾利克斯已经出现了,艾利克斯是大人的精神体,它既然出现,那说明大人肯定已经快要苏醒了!”   男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他伸手在大门的中央区按下,银色的金属门上立刻出现了一面浅蓝色的光屏,与此同时一道好听的机械女声响起,“验证无误,当前权限,最高级。”   金属门往两边自动滑开,男人迈步进去,其余两人缺失驻足留在了外面,甚至不敢抬头往里面偷看一眼。门内的空间很大,宽敞而明亮,远远可以看见房间中心的情况。   一张竖立的舱体,前面站着两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而几个医生打扮的人正围着舱体忙碌。有人看见男人的到来,连忙过来,又经过三道验证后男人才终于算是站在了舱体前。   两个军装男人恭敬的敬了一个军礼,“陛下。”   男人,即夏齐,塔洛塔帝国的王,略点了点头,“怎么样了。”   旁边的首席治疗师放下手中的最新检查结果,沉重的叹了口气,“不好说。”夏齐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大人曾经出现过好几次精神剧烈波动,我们都以为大人会清醒,可是没有。”   “又是一次类似的精神波动?”   “是,”治疗师点了点头,“不过不同的是这次艾利克斯出现了,但愿会有个好消息。”说到这里其实治疗师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毕竟精神体出现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主人即将死亡。   这对塔洛塔帝国来说将会是一个噩耗。   夏齐显然也知道这第二种可能,治疗师的语气更是让他不敢对第一种可能抱有太大希望,“艾利克斯呢?”   很快就有人将艾利克斯抱了过来,它静静的窝在一位女性医师的怀里,身体团成一团,似乎睡着了。   “沉睡,这是能量耗尽才有的情况,难道大人真的……”   阴霾笼罩在所有人头顶。   就在这时,“啾啾?”   在众人屏住呼吸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艾利克斯自发的跳到地上,抖了抖被抱乱的毛,然后一步一步优雅的走到舱体前,抬起右前爪,“啪!”一爪子挥了上去。   “啾啾啾啾!”主人你再不醒来宿主要被人拐跑了!   舱体淡蓝色的液体中,浑身不着一屡的男人睫毛颤了颤。      第94章 测试      “这是您的蛋糕,请慢用。”   新星街旁的一家甜品店里,郑珰捧着新鲜出炉的蛋糕深深嗅了嗅。   那甜腻蓬松的味道通过嗅觉刺激着味蕾,郑珰拿起银制的小勺挖了一口送进嘴里,然后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红润的嘴唇沾上了白色的蛋糕,然后被舌尖舔进嘴里,像一只恹足的小猫。   拉菲尔觉得心都快融化掉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让他恨不得抱进怀里使劲揉两下。“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听说这家店研究出了古地球的糕点配方,前段时间已经送去申请专利了。”   郑珰不置可否的点头,一心专注在面前的甜点上。   这个叫拉菲尔的人已经跟了他一路了,自从他传送忘了调实体程度撞到这个人起,他就像牛皮糖一样,走到哪儿这个人就跟到哪儿。   说什么一见钟情?郑珰表示怀疑。   这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一见钟情,无非就是看这具身体长的好看罢了,亚诺是典型的夏国人相貌,黑发黑眼,因为体弱的原因,看起来要比同龄人小些。   长相只能算中上,说起来还不如面前的拉菲尔俊美。   可惜郑珰还没有照过镜子,他不知道这具身体已经在开始渐渐发生变化,从他的灵魂进入这具身体起,这具身体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的向他原本的样子转变,也就是融合。   不过目前只是有点初步效果,如果让原主的父母来说,也只会觉得亚诺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郑珰咽下嘴里的蛋糕,觉得有点腻了,对面的拉菲尔立刻发现并且给郑珰叫了杯水,“嘿,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拉菲尔换了个姿势,食指不停的敲打着透明的玻璃桌面,眉头紧紧皱着,神情略显焦躁。“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语气倒是依旧很耐心。   “据我所知,你在跟我告白的前一刻还在对我破口大骂,我并不觉得一个前后反差如此大的人,说话可信。你觉得呢拉菲尔?”   拉菲尔手指也不敲了,眼里闪过一抹尴尬,“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是你。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保证不会说,”他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我会马上抱着你,免得你被别人撞到了。”   如果郑珰真的像他外表看起来一样单纯的话,肯定就被拉菲尔这略带调戏意味的话勾的不好意思了,可惜郑珰不是。他挑了挑眉稍,没有说话。   “难道你不觉得这更是一种缘分吗?”拉菲尔身体前驱,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握住郑珰捏着银勺的手,眼睛不闪不避的直视着他。   郑珰手指动了动,抽出手,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拉菲尔神情低落下来。   “亚诺。”   拉菲尔先是茫然,然后才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名字,刚刚一见钟情的人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了,拉菲尔简直想去打几场宣泄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拉菲尔,输不起跑来这里哭鼻子了吗?要不要找托克叔叔告状啊哈哈哈!”   甜品店本来放着舒缓的音乐,就算有人交谈也是控制着音量的,此时这道嚣张毫无顾忌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郑珰朝甜品店入口处看去,只见两个男人穿着与拉菲尔样式相同、颜色却不一样的作战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领头的男人面色嚣张,看着拉菲尔的眼神充满了轻蔑,后面的男人虽然没说话,但明显是站在前面的男人一边的,并且隐隐有些讨好。   四周传来小声的交谈。   “他是谁啊,不知道公共场合不能打扰别人吗?”   “嘘,你小声点,他就是那个竞技旁排名第十的刘问天。”   “排名第十的不是拉菲尔吗?”   “你还不知道?今天他和拉菲尔比赛,拉菲尔输了。”   “真的?真是太厉害了,他一直是我的偶像!哎?这么说拉菲尔也在这里?”   甜品店里顿时一阵骚动。   听见别人夸自己,刘问天脸上的表情越发得意,反观拉菲尔,他依旧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拉菲尔烦躁的撇了撇嘴,懒得看刘问天,“在11待了好几年,不过是赢了一次,不知道你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刘问天噎了下,“有第一次肯定就有第二次,你等着,下次比赛你照样是我的手下败将!”   “那你倒是等下次赢了我再说啊。”拉菲尔越发不耐烦了,站起身体就要走,“亚诺,有兴趣对战吗,我带你去竞技场玩会吧?”   郑珰点点头,反正蛋糕他也吃完了,而且他对他们口中的那个什么对战确实感兴趣。   记忆中这个世界是用精神力作战,以及从精神力衍生而来的机甲战斗,即使换了一个壳子,但芯子依旧是个修炼狂人的郑珰怎么可能错过。   不过他们不想吵,不代表刘问天就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刘问天被拉菲尔压了二十几年,从出生起刘将军就会用资质略胜一筹的拉菲尔来激励他,入学后更是处处都被拉菲尔压制,到了全息世界还是被拉菲尔压在头上,好不容易赢了拉菲尔一次,刘问天恨不得召告天下。   “怎么,输了就想跑吗?”   已经走到门口的拉菲尔回头,“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在乎那么一场小比赛。”然后不管刘问天难看的脸色,热情的对郑珰说,“我们别管他。”   “对了亚诺,你玩过竞技场吗?”   郑珰默不作声的跟在拉菲尔身后,摇了摇头,然后想到拉菲尔看不见,又补了一句,“没有。”   拉菲尔放慢脚步与亚诺并行,“对战游戏总玩过吧?”   对战游戏与全息世界相似,不过只用于游戏,这个亚诺自然也没有碰过,因此郑珰诚实的说,“没有。”   拉菲尔脚步顿了顿,碍于帝国现状的原因,人们从入学开始就会被教导战争方面的相关知识,因此即使是精神力等级太低,不足以用于战斗或者驾驶机甲的人都对机甲抱着极高的热情,而全息技术很好的满足了人们的这点愿望。   不只精神力者可以利用对战类游戏锻炼武技,非精神力者也可以在游戏里一展威风。因此郑珰说他没有玩过这类游戏,在拉菲尔看来就像他说没出过门一样。   虽然亚诺好像确实没怎么出过门。   “因为身体不好,之前一直不能动用精神力。”郑珰笑了笑说。   拉菲尔觉得亚诺的这个笑容说不出的勉强,不能动用精神力,甚至全息世界也不能进,那该多无聊啊。   对他来说,再也没有比使用精神力作战更令他畅快的事情,因此郑珰轻描淡写的笑着说出这句话时,拉菲尔觉得心像被敲了闷棍似的,有点疼。   “那我们现在还不能去竞技场,我们先去给你测试一下精神力等级。你测过这个吗?”   不出所料郑珰摇了摇头,拉菲尔立刻就笑了,“走吧。”   测试中心很热闹,因为精神力不是一成不变的,可以通过锻炼提升,因此每时每刻都有人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进步。   后来因为人实在太多,测试中心不得不规定,每个人最少必须间隔三个月才能进行一次测试,既是为了避免人太多导致排队,也是免得那些人只想着测试反而耽误了训练。   郑珰想了想,要是一天测个几十次那也确实挺可怕的。   不过虽然做出了限定,测试中心人依旧很多,每一台测试仪器前都排起了长龙。   这里完全是人工智能服务,维持秩序的也是一些穿着制服机器人。   系统说过他现在精神力很高,不过他没有明确的概念,正好想借着这次机会测试一下,然而……郑珰看着那长长的队伍发起了愁。   “别担心,我知道一个人少的地方。”拉菲尔看着亚诺苦恼的样子,觉得可爱的不行,伸手摸了摸他蓬松的短发。   郑珰警告的看他一眼,拉菲尔一点也不尴尬的收回手,偷偷背在身后搓了搓手指,头发好软啊。   郑珰跟着拉菲尔坐悬浮电梯上到楼层顶端,脚刚一踏在地面,就有一位笑的无可挑剔的小姐走到他们面前,“您好,请问需要为您服务吗?”   直觉告诉郑珰这是一个人类,也是,在科技发达的现在,人类劳动力反而值钱了。   “开台仪器做两个测试。”拉菲尔带着郑珰熟门熟路的往前走。   “拉菲尔先生,您昨天才做过测试。”言下之意就是要做就等三个月后吧。   至于郑珰,制服小姐并没有在vip名单里找到这么一张脸,因此下意识的将其归类为了拉菲尔的跟班。   “让你开你就开,我是少交了钱还是怎么样!”拉菲尔对于不是喜欢的人向来没什么绅士风度,因此直接不耐烦道。   最后制服小姐依旧为他们开了一台仪器,居然还能笑容不变郑珰也是佩服,不过似乎第一次看见拉菲尔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副恶劣态度?   “亚诺,站进去吧,你的精神力等级和潜力值都会显示前面的蓝晶屏上。”   所谓的仪器是一个竖立的舱体模样,呈半透明,人站进去后会有一道光纤贴在人体头部,然后你身体的各项数值就会显示出来。   或许是因为郑珰在外面站了很久,拉菲尔以为他心里害怕,“别担心,没什么感觉的。”   “嗯。”郑珰朝他点了点头,“谢谢。”然后走了进去。   拉菲尔笑的更开心了。   正如拉菲尔所说测试并没有什么感觉,郑珰站在仪器里,透明的舱体上很快显示出他的个人信息,姓名、年龄在前面,然后就是测试数据。   “精神力等级sss,潜力值突破该仪器上线,建议更换仪器。此成绩打破历史排名第三记录,是否实名公布?”   郑珰愣了愣,然后选择了否。   于是所有在全息世界的人都听到了一则通报,“x系列编号299号星球上出现一位精神力等级sss,潜力值未知的精神力者,让我们为他祝贺。”      第95章 夏无      如此三遍之后,全息世界里所有人都炸了,逛街的、聊天的、打比赛的,全都停下了正在进行的动作,不可置信的看一看四周,但见周围的人都跟自己一个模样,卧槽,是真的?!   是哪个牛人!   能被主程序世界通报的测试结果只能是前50名,而全息世界收录的是数以亿记星球,百亿为单位的人口的测试成绩,郑珰的成绩有多好可想而知。   更何况,他现在已知的只有精神力等级,潜力值依旧是未知。   测试完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测试中心,一路上都在讨论最新通报的精神力者到底是谁。有猜某位将军的儿子的,也有猜是哪位不受宠的贵族后代的。   郑珰以为他们在开玩笑,殊不知这种情况历史上真的发生过。   测试结果出来后拉菲尔对他的态度没有丝毫转变,如果有,那就是眼睛更亮了点,有点得意。似乎对自己的眼光感到很满意。   因为之前郑珰并没有接触过精神力操作方面的训练,拉菲尔也不敢贸然就带他上场打,两人只在观众席上看了几场对战。   郑珰看的目不转睛。   见他喜欢,拉菲尔便给郑珰介绍了几种训练方案,郑珰可以根据自己的进度来设置对手的强弱,循序渐进,然后自己亲自做了人肉沙包。   直到郑珰因为外界有事不得不退出后,拉菲尔还有些意犹未尽,两人加了好友,互换了联系方式,郑珰这才得以脱身。   从连接舱里出来,郑珰笑着摇了摇头,拉菲尔这人真有意思,很适合做朋友。   “亲爱的小亚诺,您觉得身体如何?”   “我很好,安德,”郑珰看着仿佛从他进入连接舱后就一直站在那里的安德,“我想我们应该修改一下程序了。”   郑珰会突然退出,正是因为原主父母给安德设定了时间。   除了一些训练方案,拉菲尔还给他传了不少珍藏对战视频,推荐了一些质量还不错的网站,上面都是一些实力不错的人拍摄的视频。   郑珰吃了晚饭决定到卧室里去看,突然想起什么,划开腕上的光屏定了一堆东西,让安德记得签收后就回了房间。   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郑珰想了想,去外面将原主的东西全部整理好,以及原主父母的东西,放到各自的房间,然后将两个房间彻底锁了起来。   如果有条件,他不愿意睡别人睡过的地方,可是他也不愿意抹杀掉这一家善良的人曾经存在的痕迹,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做法了。   或许以后等他融合完成,不再缺钱的时候,他会另外购置一处房产搬出去,而这里,则是留下机器人定期打扫。   它是原主的家。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虽说他现在帐上有不少财产,但说到底不是他的,而是原主父母用命换来留给原主的。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郑珰不会选择动用这笔财产,就算现在用了以后郑珰也会像那处房产一样还回去。   他现在已经有了初步打算。从他进入这具身体时融合就已经开始了,也就是说郑珰现在迫切需要的就是大量的能量石,而这些能量石要么用星际币购买,要么用星兽内核替代。   如果没有今天拉菲尔带他去做测试,郑珰原本是打算自己狩猎的,那些伴随着他几个世界的内力安静的待在他丹田里,粗略估计,应该有两个甲子。   可是得知测试结果后郑珰又有了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在全息世界竞技场比赛,比赛可以获得星际币,而且还没有狩猎危险。   今天他的测试成绩能够被系统通报,那训练训练,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因为测试结果出来后拉菲尔反应略显平淡,因此郑珰对自己的资质毫无概念。   靠在客房的床上,郑珰根据训练内容做着练习,像什么冥想、初步控物之类的,郑珰没有感觉到丝毫难度。   “叮叮。”消息的提示音响起。   郑珰看了看,是拉菲尔发来的,问他练习如何,郑珰便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觉得很简单。”   “刚开始简单是正常的,根据方案来,等你觉得有难度的时候就可以慢慢来了。”   于是郑珰安心了,方案刷刷的翻过,等郑珰觉得需要谨慎点的时候已经到了实际对战了。   训练方案上写着,进行到这一步可以选择合适的对象进行实战,郑珰不想这么晚还特意因为这个去一次全息世界,于是便将训练安排到了第二天。   如果拉菲尔知道因为他一句话,郑珰一个晚上就直接把别人需要几年时间的前、中、后期训练做完了的话会想哭的。   郑珰觉得自己可以看会儿其他人的对战视频。   打开光屏,页面首先跳出来的就是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横在胸前的银色光剑与男人黑发黑眼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与男人眼中的冰冷肃杀隐隐相和。   因为是侧脸,更加突出了男人轮廓分明的五官,微微隆起的眉峰,挺拔的鼻梁,略薄的嘴唇,刀削斧凿般完美。   这个男人是夏无,帝国武力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个凭借赫赫战功被封亲王、可以冠国姓的人。   这么出众的样貌,连郑珰都小小的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便看见视频下面的一连串评论,郑珰数了数,足足九位数的评论,夸视频里的男人长得好看、要给他生猴子之类的占了一半,崇拜他武力值占了另一半。   郑珰感叹一句,到哪里都有国民男神啊,不对,这个夏无应该是星际男神。   不过看了视频后郑珰就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为这个男人疯狂了,视频内容是截取的真实战斗场景,画面中男人与一只体型足有十几层楼高的恐龙一样的生物搏斗,从始至终只用了一柄光剑,连机甲都没有用到。   而这个生物却是被评为s级的雷兽,成年雷兽甚至可以摧毁一座基地。   视频只有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郑珰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血沸腾。这个男人很强!   但他迟早会比他更强!   退出后郑珰特意搜索了男人的视频来看,男人的视频实在是太少了,不过每一个都是真实的战斗场景,有与星兽的,也有与外族人的,只是那双冰冷的眼睛却从未变过。   停在评论界面上,郑珰想了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写。   看过男人的视频再看其他人的,郑珰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不是太假就是太弱,随意的扫了两眼,郑珰无趣的关了光屏躺下睡了。   中央星球。   夏无喝完治疗师专门为他调制的调养身体的药剂,将空掉的杯子放在一旁机器人管家端着的托盘上,低头便对上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精神体艾利克斯外形有点像猫,尾巴却像松鼠,耳廓是流畅的弧形,一半微微垂下来,鼻子粉嫩小巧,浑身雪白,没有一点杂色。   “艾利克斯,你很焦躁。”夏无看着自己的精神体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艾利克斯跳到桌上,“啾啾,啾啾。”主人你怎么还不出发。   “哦?我该去哪。”   艾利克斯急得打转,主人醒来后它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跟主人单独相处,心想主人现在的表现肯定是从第二世界出来后把宿主忘了,它正打算给主人解释解释。   “大人,托克将军与刘将军到了。”管家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   夏无便移开与艾利克斯对视的目光,“请两位将军进来。”   面前是一片打理平整的草地,阳光从天上洒下来,照的这些绿油油的小草格外生机勃勃。   而草地外围则简单摆了一张桌椅,穿着黑色便服的男人放松的坐在那儿,单单是坐着,就给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大人。”刘姓、托克两个庞大家族的掌权者,位高权重执掌一方军团的将军,如今在这个男人面前,却尊敬的低下了他们的头颅。   “嗯。”夏无略扬了扬下巴,很快便有机器人搬来椅子端来茶水,“坐。”   艾利克斯识趣的自己跑去玩了,夏无:“情况怎么样了。”   托克将军主动接了话,“那场战役因为大人大败了敌军主脑,贝坦人现在对我们很谨慎,不过那只是碍于大人的力量,如果大人一直不出现的话,相信不久后贝坦人就会进行新一轮的试探。万幸……”剩下的就不用说了。   贝坦人是一个侵略性极强的种族,与人类借助工具才能在宇宙中活动不同,贝坦人强横的体魄使他们足以在宇宙中自如来去,这也助长了他们侵略的野心。   侵略发生时,夏无正处在进阶的关键时期,如果是其他普通贝坦人也不至于打的人类节节败退,可惜他们带上了主脑,主脑在贝坦人中的地位相当于人类航空母舰一样。   夏无作为帝国实力最强的人,不得不出手,却在与主脑交手胜出后,受到主脑自爆暗算,导致精神力严重受损,脑域几乎崩溃。   “现在大人清醒过来,那我们与贝坦人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期,足够我们培养优秀的战力。”刘将军补充说。   “不,”夏无并不赞同,“现在贝坦人失去主脑,正是帝国反击的时候。”   “可是因为之前兽潮,我们损失了大批战斗力,如果现在就反击的话,我怕会两败俱伤。”   夏无看着空旷的草地,“你们有什么想法。”   托克将军低头想了想,“提前毕业一批军校生?”   “嗯,”夏无点头,“我会为你们争取时间。”   “可是您的身体……”   “我很清楚。”   “是,大人!”两人立刻起身敬了一礼,语气十分激动。   “我消失这么久,网络上应该有不少猜测吧。”两人犹豫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也该露露面了。”夏无起身,地面上倒映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顺便去看看这一届的毕业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帝国军校是在x-299星球。”      第96章 相遇      能量石属于一种特殊的矿物,与郑珰印象中的灵石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不过却没有属性之分。每一个都有巴掌长,呈棱柱状,如水晶般晶莹剔透。   郑珰放下手中消耗一空的能量石废料,三天来,这已经是他第六次吸取能量石。对能量石的需求比他预想中的大很多,低级能量石完全不能缓解融合过程中的需要,而高级能量石,往往代表着更多的星际币。   六块高级能量石就已经花去了郑珰几乎一半的星际币,而在郑珰的感觉中,这个融合才完成了五分之一。   他不可能坐吃山空,索性这些天他也对自己的实力有了进一步了解,更是在拉菲尔的帮助下掌握了一定精神力的运用技巧,宅了几天的郑珰决定出门了。   不得不说郑珰的天赋,在拉菲尔不动用机甲的情况下,能够与之战成平手不落下风,拉菲尔脸上的惊愕郑珰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拉菲尔还奇怪,郑珰的精神力不弱,之前因为身体原因没有精神体还情有可原,现在身体康复了,怎么精神体还没有出现?像拉菲尔自己的就是一只有着冰蓝毛发的雪狼,与他暴躁的脾气一点都不相符。   郑珰虽说不在意,但心里清楚应该是他还没有与身体完全融合的原因。   “亚诺,外面那么危险,你身体刚好,不要去冒险。不然就带上我一起,我经验丰富。”通讯器里传来拉菲尔略带恳求的声音。   郑珰走出训练室,吸收玩能量石后神清气爽,他先是去浴室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去更衣室换外出的服装。   拉菲尔的通话请求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自从昨晚郑珰对他说想去野外狩猎星兽后,拉菲尔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指挥通讯器飞在半空中,郑珰边换衣服边说,“你不是说军校来了大人物需要接待吗。”   “什么人能有亚诺重要!”拉菲尔当即斩钉截铁的说。   郑珰不接话,拉菲尔转了语气又道,“亚诺,我是认真的,野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你不想我出手,但至少让我跟着保证你的安全。”   “哦?你昨晚不是说我的实力已经可以对付大部分星兽了吗?”不然郑珰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拉菲尔一噎,郑珰也换了语气安慰他,“好了好了,我就去军校生常去锻炼的围猎区,不会深入的,别担心。”说是围猎区,其实占了x-299星球一大半的面积,这也是帝国军校建立在这里的原因。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说话声,郑珰猜测估计是有人在跟拉菲尔说话,于是趁机说,“我先挂了,有事联系。”   挂掉通话后也是松了口气,拉菲尔哪里都好,就是太粘人了。   检查了一下穿戴的装备,有一定防御功能的贴身作战服,求救设备,多功能背包,这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打扮。郑珰不打算在围猎区过夜,但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带了一部分营养液,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让他不至于饿死。   一切准备妥当,郑珰乘坐空艇前往与队友约定的地方,即使郑珰对自己的实力有一定把握,但围猎区存在那么久肯定有自己运行的一套准则,或者狩猎者之间一些心照不宣的潜规则,第一次去,郑珰决定先找个队伍探探情况。   这个队伍是拉菲尔自告奋勇替他选择的,五人小队,三男两女,郑珰是第三个到达的,时间不早不晚。   郑珰与他们汇合后,先到的一男一女眼中都露出惊艳的神色,随着融合的一步步加深,郑珰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往他本体的长相靠近,轮廓精致,有一种锋利的美感。   尤其是他挑起眉稍斜看着你时,像一株带毒的花。   没等多久人就齐了,领头的是最先到达的男人,三十多岁,却已经有十多年的狩猎经历了,大家都没意见,郑珰自然也没有。   到达围猎区,郑珰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是第一次狩猎,其他人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中或多或少有一些轻视,因为像这种没见过血的菜鸟第一次往往会坏事。   队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叮嘱郑珰小心,“待会你跟在我身后,见机行事就行。”其他人似乎也没有指望他的意思。   郑珰点了点头,开始怀疑这领头是不是拉菲尔安排的人。   大家谨慎的朝着围猎区走去,随着地形的深入,周围林木越发的茂密高大,渐渐的开始出现一些有实力的星兽,大家提高了警惕,因为这时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只猎物。   这是一只四阶星兽,已经迈入了中级范畴,其实以大家的实力最佳选择应该是三阶星兽,可惜之前一直没有碰到。谁能知道他们运气就这么好,第一个就是四阶。   “大家小心,疾风兽速度很快,耐力却不够,大家只要拖过一段时间,等它精疲力尽了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郑珰看着大家严阵以待的模样,那句我觉得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话没敢说出口。到现在他是真的相信队长与拉斐尔没有关系了,就算拉斐尔让人照顾他,也不至于不告知对方自己的实力。   这个疾风兽与郑珰在地球上见过的兔子差不多,不过疾风兽的牙齿更加尖利,连石块金属都能啃食,体型也大得多,大概有野猪那么大。   疾风兽肉质鲜美很受帝国人民的欢迎,这么大的一整头能卖出不少价钱,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不选择绕路的原因。   郑珰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因此默认郑珰不出手,郑珰也乐得在一边休息,本来他的目的就是熟悉熟悉围猎区的环境而已,疾风兽,对他而言还真没什么吸引力。   不过大家显然低估了疾风兽的实力,或者说高估了自己,疾风兽摆脱四人的围攻逃到郑珰面前时,郑珰终于看不过去挥出去一掌。   用的是内功。   大家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见郑珰手动了动,那只狡猾的疾风兽就猛地倒在了地上,死了。皮毛干净,除了之前打斗留下的上口没有丝毫痕迹。   用内功是不会产生精神力波动的,因此到底怎么分配就成了难题。郑珰默默听着几人争论,无非就是不相信疾风兽是他杀的,想将他撇出去,多占一点星际币而已。队长虽然想为他争取一点,但到底比不过其他三个人人多。   少数服从多数,事情很快就有了结论,郑珰这个没表现出什么实力还是个菜鸟的人就成了他们的炮灰。小队的重心明显发生了偏移,最后那个先来的女人说,“亚诺,接下来我们还要往围猎区深处继续前进,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恐怕不适合再跟着我们了。”   女人语气带着几分高傲。   “娜茜,就算这样我们也应该把亚诺送回安全范围。”说话的是队长。   “刚刚我们来的时候你应该也看见了,路上很安全,只要亚诺按原路返回就不会出事。”娜茜眼睛警告的盯着菲利普斯。哼,别以为她不知道菲利普斯那点好色的毛病,以前那些菜鸟可不见菲利普斯这么殷勤备至。   如果不是看菲利普斯有点身份,她才懒得理这个自大狂。   最终菲利普斯还是妥协了,临走之前担心的叮嘱郑珰,让他听娜茜的话,原路返回。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问过郑珰的意见,等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郑珰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原路返回就不会出事,那如果出事就是他没有原路返回的错?   连个疾风兽都对付不了就敢深入,既然他们急着找死,他就不拦着了。   郑珰重新恢复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施施然的往发现疾风兽的地方走去,那里绿油油的长着一丛植物,细杆,三叶。   百年份的三星草,倒是不错的好东西。   郑珰空间里对这种植物有记载,三星草是制作小元丹的主要材料,而小元丹在修真界被用于修炼时积累灵气,对现在的郑珰而言,那可就是圆滚滚的能量石啊!   发现三星草后郑珰瞬间有了新的打算,这里并没有年份越久灵气越多的说法,围猎也只是针对星兽,郑珰已经可以想象那些吸收了成百上千年灵气的植物就在周围的某个地方等着他。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郑珰不愿意跟着小队浪费时间,当然更多的是为了隐瞒自己的不同,因此才有了他对疾风兽的出手。   他倒是没有想到几人会这么过分,直接霸占猎物不说,竟然将他这个“看起来没自保能力的菜鸟”丢在这里。   既然如此,待会他们有什么危险郑珰也没理由要救他们了,倒是省了麻烦。   蹲下身子将几株三星草小心的挖掘出来,没有玉匣封锁灵气,郑珰只得借着背包的掩护将其收进空间里,现在的空间只允许放一些死物,不过也够用了。   旁边还有几株一模一样的植物,不过却因为没有灵气而与三星草形成了巨大差别。   仔细检查了地面,确定没有漏掉任何一株后,郑珰放松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就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   郑珰耸然一惊,以他的精神力以及灵识,即使娜茜一行人都在他的感知中,而面前这个男人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这个男人的实力远在他之上,若是等他融合完成或许还有一战的可能。   男人一步步朝着郑珰走近,空气中有一种无形的压迫,郑珰皱眉,男人长着一张见过就绝不会忘记的脸。   是夏无。   郑珰与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抬脚,两人擦肩而过。   “你不认识我?”   背后传来男人低沉中略带沙哑的声音。      第97章 系统      “你不认识我?”这句话像是被设置了单曲循环一样在郑珰脑海里回荡,郑珰看着眼前矜傲清冷的男人,有些发蒙。   自己问出这种话真的不会太自恋了点吗?   他脸上露出尊敬却不过分谄媚的笑,“夏无大人。”嘴角向上微微勾起,一双黑的纯粹的眼睛不闪不避的看着夏无,任谁都挑不出半点差错来。   夏无却隐隐皱起了眉头,这个眼神,太陌生了。   他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像一块巨石般压得他胸口憋闷。帝国虽然因为贝坦人的原因空前团结,然而难免有些目光短浅的人做点小动作,这也是为什么皇室千方百计隐藏他消息的原因。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堂堂战神夏无顾忌的,现在也唯有郑珰了。但是郑珰看他的眼神却如此陌生,不需要艾利克斯告诉他,他确信眼前的人就是郑珰,他在中央星球极力控制自己立刻去找他的想法,然而郑珰却不再记得他。   这个认知让夏无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来没有想过郑珰会忘记,或者会离开他的这些可能。   右手在身后握紧,嘴唇几乎抿成一道直线,夏无不动声色的,“嗯。”   他只能是他的。   郑珰看这位夏无大人没有别的事情,虽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只把刚刚那句略显自恋的话当作是了夏无的心血来潮,于是他笑着点了点后准备转身离开。   他是把夏无当作可敬的对手不错,不过不代表他现在就需要去接近夏无。   这时郑珰心里还有点遗憾,本来打算多采集一些可用的植物炼药丸子,却没想到会遇见夏无。他突然想起拉菲尔说最近帝国军校要接待的贵客,不会就是夏无吧?   郑珰脑袋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离开的脚步却没有半点减缓,尽管他不担心夏无从刚刚采草的行为看出些什么,但多停留一秒总会让他紧张。   直到郑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身后都没有再响起夏无的声音,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静悄悄的树丛,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顾忌到夏无的实力,他没敢再继续去找有灵气的植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这位夏无大人闲的没事正好用精神力盯着他怎么办,他现在实力没有恢复,可不敢冒这个险。   不过发现灵植已经是意外之喜了,郑珰并没有太失望。   这边郑珰准备换条路返回城区,那边夏无却是在看不见郑珰的身影后彻底冷下了脸,眉头紧皱像是蕴含着风暴。   声音平静到诡异,“艾里克斯,我想你需要想想怎么跟我解释。”   郑珰没有选择按来时的路原路返回,倒不是因为娜茜等人的原因,而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夏无正好堵在那条路上,郑珰离开时下意识的选择了另一个方向,不过好在以现在的科技他也不至于迷路。   根据定位地图确定城区的位置后郑珰便朝着那个方向前进,偶遇夏无的小插曲已被他抛之脑后,然而郑珰没想到他还会遇见娜茜等人。   并且几人的状态还不算好。   他们抛下郑珰后显然没有再找其他队员,此时一行依旧是四个人,然而比起还带着拖油瓶“郑珰”的时候,他们现在可狼狈多了。   这次他们碰上的是一头三级刺兽,只能算低级星兽,在郑珰看来,那就是一头像刺猬一样浑身长刺有大象那么大的猪。   四人中以队长菲利普斯和娜茜的实力最高,另外两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见了雪,菲利普斯和娜茜的情况要稍微好些,不过也已经是精疲力尽勉强支撑了。   之前疾风兽吐出的风刃给他们造成了很大麻烦,刺兽却是以肉体强横闻名,一般的精神力攻击打到它身上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它却能投掷长枪般把浑身尖刺发射出去。   郑珰看见一行人时刺兽刚刚发射了一波尖刺,尖锐的长刺深深插进泥土里,菲利普斯被娜茜搀扶着,胳膊被尖刺划过留下了鲜血。   郑珰没有暴露自己的位置,小心的绕开了这里继续往回走,刺兽虽然棘手不好对付,但菲利普斯的等人的实力不算差,只不过几人会吃点苦头就是了。   对此郑珰表示喜闻乐见,谁让他就是这么小心眼。   越到外围林木便越发稀疏,渐渐由大的树木变为低矮的草丛,走出围猎区,郑珰望着西斜的太阳眯了眯眼,看见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正朝他大步走来。   “亚诺,有没有受伤?”拉菲尔疾步走到郑珰面前就捏着他的肩膀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身上深色的作战服还没有换下,额头上隐隐冒出晶莹的汗珠,似乎是刚刚经历过剧烈运动。   不得不说有一个人能抛下重要的事情来找你,只是因为担心,是一件很令人感动的事情。郑珰看着眼前这个连说话都有些微喘的男人,只觉那头红发在阳光下红的耀眼,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别担心,我没事。”   拉菲尔却不理他,自顾自检查完,确定亚诺身上没有一丁点伤口后才放下心来,这时他后知后觉的想起郑珰刚刚的笑,咳了咳,侧过身体假意不满道,“你怎么不等我说完就把通讯断了。”他还有好多小细节没有叮嘱。   郑珰笑了笑没拆穿拉菲尔他已经在网上找到了原版,转而问,“你不是要接待大人物吗,学校允许缺席?”   说起这个拉菲尔就皱眉,“那位大人临时有事取消了。”   咦,难道夏无不是闲的没事到处逛?郑珰第一反应就是夏无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急着处理,不过是什么与他无关就是了。两人并肩朝拉斐尔停放悬浮车的地方走去,私人悬浮车不允许太过靠近围猎区,在这一点上即使拉斐尔是托克将军的后人也不行。   “亚诺,你还记得之前你做测试时的系统通报吗?”   “嗯,怎么了?”   “校长问起了这件事。”拉斐尔没有说他的父亲托克将军拥有帝国军校很大的股份,“你天赋很好,他们想找到你。”   那天他没有想到亚诺的天赋居然如此出人意料,因此去的是他常去的测试仪器,只要一查就知道到底是谁,校长会给他打招呼无非是知道他是托克将军的儿子。   对此拉斐尔十分内疚,这么久相处下来他也看出了亚诺对从军没有太大的热情,他很怕因为他的原因导致亚诺暴露在那些人面前。   他的身份让他很清楚上层之间的规则,父亲为首的保守派还好一点,对激进派而言不能为他们所用的,宁肯毁掉。   郑珰侧首看了看拉斐尔纠结得眉毛都快皱起来的样子,反而不怎么担心,“进军校也不错啊,帝国第一军校主动提起我,那是我的荣幸不行是吗。”他眼含笑意的说。   精神力锻炼的高级技巧基本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除此之外就是各家族控制下的军校,而帝国军校作为皇室直接控制的第一学府,其底蕴可想而知。星际最大的世家就是皇族了。   想起图书馆里满满当当的各种武技和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知识,郑珰眼睛隐秘的亮了亮。   “你真的不介意?”拉斐尔观察他的神色,郑珰耸肩没有说话,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郑珰不理他,拉斐尔反而感觉自在了些,他的悬浮车跟他的头发一样是耀眼的红色,等拉斐尔去启动悬浮车从驾驶台上开下来的时候,郑珰有些无聊的左右打量着四周的景色,这一看他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远处似乎有个白色的小毛团子在偷偷朝他靠近?   他挑了挑眉梢,估计是从围猎区偷跑出来的星兽幼崽吧,下意识用精神力探测了对方的等级,却被一股强悍的力量弹了回来,郑珰神色凝重起来。   这股力量十分强大,不过似乎没有伤人的意思,而且诡异的是,在他精神力撤回的时候,那股力量居然又将他扯了回去,那道无形的墙已经消失了,郑珰很清楚的看清了小毛团子的实力,半圣级。   3s之后就是圣级,当初郑珰测出3s等级的精神力,却不代表他能完全将其发挥出来,他至今也只能发挥ss左右,在拉斐尔面前甚至只表现出了s级的操控能力,那就已经让拉斐尔惊叹连连了。   而面前这个小毛团子脑海里缓缓转动的金色棱柱状晶体充分说明它已经步入圣级,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它只能发挥半圣的实力。   半圣,传说中的等级,帝国军校驻扎的星球上怎么会出现这么个怪物?   直到,“啾啾!”宿主!看见宿主终于发现自己的艾利克斯屁颠屁颠的蹦跶着两条小短腿朝郑珰跑去。   郑珰:……   那嘴里叼的是什么?星币卡?小a这个不靠谱的系统到底去哪家人劫富济贫了。   心里这么吐槽着,郑珰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第98章 遗忘      郑珰曾经也想象过所谓的系统到底是什么,没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以为系统是修真界大能留下的一抹残念,用来寻找传承者,到这个世界后他却觉得或许用具有自我意识的超脑来形容系统更贴切,毕竟系统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然而一切念头在看见系统小毛团子一样的长相后都不翼而飞,郑珰确实没有想过他觉得来历神秘的系统会是一只星兽。   艾利克斯心满意足的窝在宿主怀里,献宝似的昂着脖子一个劲把嘴里的东西往郑珰面前递,“啾啾啾!”宿主宿主,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郑珰一只手抱着艾利克斯,另一只空闲的手接过星币卡翻来覆去看了看,居然没有口水?郑珰挑眉又问了一遍,“送给我?”   他在黑色的星币卡右下角看到了一个明显的银色荆花绕剑的vip标志,这样的东西应该不是随便能弄到的。   “啾啾。”对啊,宿主不是需要很多能量石吗,里面的星币可以买好多能量石矿了!艾利克斯抬头挺胸十分骄傲。   郑珰没有说会不会用,笑着跟艾利克斯道了谢,“谢谢你,小a。”不管小a到底是什么身份,他相信小a不会害他。   抬头看了看拉菲尔的方向,拉菲尔对面站着一个郑珰不认识的男人,微微低着头似乎神情十分恭敬,但拉菲尔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时不时往他这里看一眼。郑珰冲他摇了摇头,让他不用着急。   低头就看见小a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艾利克斯此时心里简直在天人交战,之前宿主不是很关心主人的状况吗,怎么现在它出现这么久了宿主一点都没问,难道真的忘了?   而且那个满头红毛的男人是谁,趁主人不在趁虚而入的小白脸?主人你快来啊,宿主要被别人抢走了!   “小a,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能控制时间和空间?”   艾利克斯愣了愣,不明白宿主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老实回道,“啾啾啾。”我有一部分上古神兽的血脉,所以觉醒了部分控制时间空间的能力。想起带宿主经历的几个世界,艾利克斯又补充说,第二世界的话我的能力会被放大很多。   然而郑珰还是有疑惑没有解开,如果小a真的只是在第二世界穿梭,那么他是哪里来的?或者说,到底是谁把他带进第二世界的,并且把他送到了小a面前。   第二世界能修补人的灵魂,对当时被雷劫劈的几乎消散的他来说,同样有用。郑珰觉得或许他能在原来的世界找到一点线索,然而他却根本不知道原来的世界,距离这里到底跨越了多少空间和时间。   从郑珰生出灵智起,他在介子空间待了几百年的时间,就对外面的修真界憧憬了几百年,如今站在这陌生的星际世界里,郑珰真的想回去看看。   尽管他没有在真正的修真界待过哪怕一天,那里也是他的故土,然而面对艾利克斯懵懂欢喜的眼睛,郑珰却没有开口提起。   直觉告诉他不可能。   郑珰顺毛摸着艾利克斯头顶柔顺的毛发,“小a怎么找到我的?”   艾利克斯纠结了,难道告诉宿主它是偷偷叼了主人的卡跑掉的?不行不行,这样会影响它在宿主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的。   它两只眼睛滴溜溜转着,郑珰也不催它,就在这时。   “艾利克斯。”一道低沉略带冷意的男声响起。   郑珰回头看去,正是他之前在围猎区遇见的男人,夏无。   夏无一步一步沉稳的向郑珰的方向缓缓走去,周身的空气像是凝滞了般,带上一股迫人的压力。他嘴里叫着艾利克斯,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双黑眸却是不偏不移的看着郑珰。   郑珰总觉得那眼神里有些什么他看不懂的东西,居然莫名的让他有点紧张。   “嗷!”总是啾啾啾的艾利克斯哀嚎一声,扭头将脑袋埋进郑珰胳膊与胸膛间的缝隙里,然后将屁股对着来人。   郑珰嘴角抽了抽,觉得这个动作似乎有点眼熟。   被能量罩笼罩着的安全区风是和缓的,轻轻吹起夏无额前的头发,露出微凸的眉骨,或许是郑珰眼中疑惑的神色太过明显,夏无终于将目光挪到了他怀里的一团上。   “抱歉,艾利克斯有些贪玩,给你添麻烦了。”   艾利克斯?小a?郑珰惊疑的看着怀里装死的一团,小a居然不是野生星兽,而是家养的宠物?!   “没有,大人的宠物挺可爱的。”郑珰的手下意识摸着艾利克斯背上的毛回道。   夏无抬眼,定定的看着他,“艾利克斯是我的精神体。”   这句话砸的郑珰仿佛回到了化形的时候,一道惊雷把他劈的魂飞魄散。   小a与他在第二世界的纠缠不可谓不深,然而小a就是艾利克斯,艾利克斯就是夏无的精神体,那么关于他的事情,夏无究竟知不知情?   此时再看夏无的目光,郑珰只觉得那眼神像把他看穿了一样,郑珰觉得他需要静静。   “亚诺。”   就在郑珰想着该怎么脱身的时候,拉菲尔的声音简直如天籁之音,高大的身影站在他身旁,郑珰心里踏实了点,殊不知他这一副微微松了口气的模样却让夏无眸光一紧。   夏无看了看旁边的男人,模样有些熟悉,似乎是托克将军的儿子。拉菲尔同样相当惊讶,他刚打发了家里的人后看见亚诺身前站着一个男人,怕亚诺被人为难,拉菲尔就直接过来了,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夏无大人。   虽然不如网络上那些人对夏无疯狂崇拜,但夏无作为站在当今武力值顶端的人,又是帝国抵抗外族战斗中的英雄,拉菲尔对夏无同样十分尊敬。   因为他父亲的原因,拉菲尔其实远远的见过夏无几次,所以现在才能认出来。“夏无大人。”拉菲尔朝夏无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夏无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目光平静,却始终专注的落在郑珰身上,叫拉菲尔心里的警惕一下子升到了顶点。   大人不会是看上亚诺了吧?那他第一次动心的情敌未免太可怕了点。气氛一时安静,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危险,艾利克斯默默从郑珰怀里跳下来,扭头看了看郑珰后便化作一阵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郑珰知道它是回夏无的精神海去了,他此时心乱如麻,也需要时间整理思绪,因此便说,“如果夏无大人没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夏无没说话他就当夏无默认,拉着拉菲尔往不远处的悬浮车走去。小a是夏无的精神体,这是郑珰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小a知道它是异世之魂,那么夏无呢?   郑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突然被掌心的硬物惊醒,他让拉菲尔先上车,自己则转身走到夏无面前,摊开手,“这是夏无大人的吧?物归原主。”   “嗯。”夏无只淡淡看了眼就挪开了目光,“我想你现在更需要它,密码是你的名字,亚诺。”最后那两个字像是在舌尖绕了几圈似的,别有深意。   等郑珰回过神时面前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好吧,他现在已经确定这个男人知道点什么了。郑珰看了看手里的卡,然后面无表情的塞进背包里,转身上了悬浮车。拉菲尔驾驶着悬浮车开往居住区,不时偷瞥一眼旁边明显在想什么的亚诺,沉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亚诺,你认识夏无大人?”   思考着其他东西的郑珰下意识摇了摇头。   拉菲尔嘴唇抿得更紧了,这下倒换成郑珰奇怪了,“怎么了?”   拉菲尔早就知道亚诺在精神力方面没有常识,虽然很不想说,但还是开口,“精神体相当于一个精神力者的半身,既是武器,也是弱点。”   郑珰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夏无对他没有恶意的话,那就相当于把弱点交到了他手里,他突然想起小a身上突然消失的那道能量墙,还有夏无给他的那种若有似无的奇怪感觉,不禁皱起眉头。   从清醒到现在过去那么多日子,郑珰终于察觉到了一点问题,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毕竟第二世界的后遗症就是不记得里面发生的事情,之前他以为他是异世之魂,并且又因为还记得原来的事情而忽略了这一点,但现在看来,他还是想当然了。   第二世界虽没有叫他完全忘记,可也没有让他通通记得。   郑珰揉了揉眉心,注意到驾驶座上冷着脸生闷气的拉菲尔,心里好笑,这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亚诺,我也可以把冰牙叫出来给你玩的。”冰牙是拉菲尔精神体的名字,一头冰蓝色的雪狼。   郑珰看他脑袋上的头发红艳艳的都快烧起来了,伸手扑棱了几下,“好了,不是说你们校长问起我了么?我们马上就是校友了,学长你可要好好照顾我。”   “亚诺你真的要来我们学校吗?”拉菲尔立刻高兴起来,“你放心,有我在,保证亚诺在军校横着走。”   “我横着走做什么,又不是螃蟹。”   拉菲尔扬眉笑的嚣张又得意。      第99章 主动见面      郑珰选择接受夏无星币卡的行为,也从侧面表达了他的想法,比起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他更想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想知道,他从第二世界出来后丢失了什么,男人,作为系统艾利克斯的主人,在他不断穿越各个世界的过程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在第一次使用星币卡支付时,夏无口中的密码他的名字,这个名字居然是郑珰而不是亚诺的拼写,这个认知更是让郑珰的心往下沉了沉。   郑珰本已打算在这个星际世界好好开始新的生活,然而如果他的猜测成真,夏无真的清楚他的真实来历的话……   看着手中被消耗一空的高级能量石,郑珰敛下眸光,眉峰轻轻拢起。   距离那天遇见夏无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灵魂与身体的融合早在上个星期就到了最后关头,在接下来的这一周时间中,无论郑珰想尽各种办法,融合度始终顽固的停留在那个界点。   郑珰知道用原来的借能量为中介的融合办法已经没用了,他需要找到新的方法。而作为为他提供第一个方法的艾利克斯无疑是最快速的选择。   可是,系统却偏偏是夏无的精神体。   这让郑珰犯了难。说实话,在一切尚不明朗的情况下,让郑珰去面对那个给他极大压力的男人,他心里还是有点犯怵的。   但是让郑珰自己想办法,他倒不是知难而退,而是他明明就为了早点弄清事情的真相而用了男人的钱,这个时候有捷径不走,反而自己在那没头没脑的尝试,总有点矫情的感觉。   算了!不就是见面吗?上次都没事,这次还能吃了他不成,郑珰咬咬牙,不就是受点小惊吓心跳加速么,就当看恐怖片了,拼了!   郑珰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起身出了训练室。训练室是郑珰让安德清理了一间闲置的客房布置的,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锻炼工具。   郑珰灵魂强度之强,远不是原来的亚诺可以相比,因此随着融合进度的一步步加深,原本孱弱的身体将不足以承受郑珰的灵魂。   因此郑珰在融合过程中,还在不断锻炼这个身体的体魄,如今也小有成效了。淋浴的水冲刷着身体,看起来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上,隐隐有腹肌的轮廓,郑珰心满意足。   扯了浴巾胡乱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郑珰转身往客厅走去,这个时候安德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杯酸甜可口的补充体力的饮料。   只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衣的郑珰窝在沙发里,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悠闲的翻阅起了校内最新消息。而安德则是自然而然的接过郑珰手里的浴巾继续郑珰之前的动作。   郑珰入学同样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被安排在一年级a班新生中,对于a班这种已经到了第二个学期并且临近期末的学生来说,早已形成了各自的小集体。   排斥这种行为即使不是他们的本意,也会在日常生活中不自觉的表露出来,然而插班生对于帝国军校本就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况且郑珰本身天赋出众,在以班级为单位的对外活动赛事中,也能很好的配合他们,为a班争光,大家彼此有了共同的目标,也渐渐熟悉起来。   这也是郑珰同意入学的目的之一,除了图书馆海量的藏书,帝国军校则是郑珰融入这个社会的契机。现在看来成果不错,郑珰已经交到了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   给正在挑战竞技场的朋友发消息加油鼓劲后,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郑珰放下水杯,给拉斐尔发了一条消息,然后起身往楼上走去。   他从来都是果断的人,既然决定了从艾里克斯那边下手,那么他就会马上付诸行动。换了一身简便的服装,这时拉斐尔的通讯请求也将将响起。   郑珰不出所料的笑了笑,眉眼弯弯,心情颇好的样子。手指划过同意两个字,对面拉斐尔俊朗的嗓音就迫不及待的响了起来。   “亚诺,你要夏无大人的通讯号?”那边拉斐尔一看到郑珰的消息就停止了与朋友的战斗训练,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走到自己的休息室。   “对,你能想办法弄到吗?或者告诉我夏无大人的住址也行。”郑珰虽然不知道拉斐尔的父亲是托克将军,夏无之下的首席指挥者、战斗师之一,但这并不妨碍他猜测到拉斐尔的身份不那么简单。   一向以满足亚诺的各种要求为己任的拉斐尔纠结了,他的父亲是托克将军,他当然有办法弄到夏无大人的通讯号,甚至这次夏无大人就是他父亲接待的,还差点住进他们家里。   可是这种把自己心上人往情敌家里送的事情他怎么能高兴的起来?拉斐尔想象着一只白白嫩嫩的小绵羊兴高采烈的往大灰狼家里走的场景……   “拉斐尔?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我只是,嗯,崇拜夏无大人,想去拜访一下而已。”郑珰违心的说出自己的借口,崇拜,他不躲着夏无就不错了,“我保证,一定提前预约,大人同意之后我再去怎么样?”   当然,郑珰没有说他有把握夏无十有八九会同意。   郑珰的话说完,那边拉斐尔默然无语,他当然不怕亚诺做什么出格的事,他只是觉得有点虐心而已。   默默的把通讯号和住址一起发给了亚诺,拉斐尔觉得自己这种只要喜欢的人高兴,他做什么都行的行为真是太伟大了!   郑珰收到拉菲尔的消息,“拉斐尔谢谢你,上次我说的糕点已经让安德试做出来了,明天我给你带去。”   拉斐尔苦着脸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乍悲乍喜的,心脏受不了怎么办。   “啧啧,没想到我们大名鼎鼎的拉斐尔居然也有堕入情网的一天。”门口斜倚在墙上的俊逸男人幸灾乐祸道。   拉斐尔大怒,勾起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然后不顾好友挣扎求饶,拉着人重新迈进训练场。   这边拿到了夏无的通讯号和住址的郑珰心情十分不错,哼着歌又窝进沙发里,点着下巴思考该怎么给夏无发这个消息。   “夏无大人,你好。”   摇摇头,不行不行,这样会不会显得不够尊重。   将编辑好的几个字删掉,“夏无大人,您好。我是亚诺,在一个多月前有幸偶遇大人的精神体艾利克斯,如今我有一些疑问想询问艾利克斯,请问您方便让我与艾利克斯见一面吗?”   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提及第二世界的事,也只是跟艾利克斯见面,应该没问题了吧?郑珰将消息发送过去。   抬起的手还没放下,夏无的回复就已经响起了,简简单单两个字,“可以。”   郑珰愣了愣,几乎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知道他要发消息而特意等着了。不过怎么可能呢,或许只是恰好在和别人通讯吧。   “您什么时候有空?”   “今天。”   这么巧。郑珰更高兴了,早一点修炼就能早一点知道真相,与夏无约好了傍晚上门拜访,然后关掉了光脑。   现在时间还早,大概是下午两点左右,至于为什么夏无选择傍晚而不是其他时间,郑珰倒是没想那么多。   平时这个时候他都会午睡,现在为了修炼的事耽误了时间,已是睡意连连了。打了个呵欠,抹掉眼角溢出的泪珠,郑珰抬脚上了二楼卧室。   今天没课,可以多睡一会。   滴滴答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郑珰是在安德沉稳而又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呼唤声中醒来的。虚着眼睛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四点。   “安德,什么事。”郑珰无奈的坐起身体,他之前比这睡得还要晚也不是没有,也不见安德这么执着的叫他,所以肯定是有事。   果然,安德的回答证实了这一点。   “亲爱的亚诺,罗宾夫妇来访,此时正在楼下客厅。”   郑珰顿时一惊,罗宾夫妇?记忆中这是原主父母最好的朋友,因为没有孩子,一直把亚诺当作亲生的对待。   按交情,早在亚诺父母出事时他们就该出现的,然而当时罗宾夫妇正在度结婚纪念日的蜜月,因此不知道这件事。   而郑珰,他纯粹是忘了,如果不是罗宾夫妇找上门来,他恐怕永远都想不起这回事来。   郑珰苦恼的揉揉额头,与原主家人熟悉的人接触,一直是他担心面对的事情,不过现在想躲也躲不了了。   “安德,麻烦帮我招呼一下罗宾叔叔和苏丽雅阿姨,我去洗个脸就下去。”   该面对的不管你如何逃避总是要面对,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罗宾夫妇的确如印象中都是十分善良的人,在表达对亚诺的关心时,还小心翼翼的避免提及他父母伤心事。   罗宾叔叔稳重,苏丽雅阿姨感性,两人都发现了郑珰身上的不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无论郑珰如何模仿原主的行为习惯,精神气质总是不同的。   好在两人将其归咎于亚诺遭逢大变的原因,没有深究。或许对他们来说,连亚诺的身体都能因此好转,得以修炼,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呢?   都说祸福相依,人生果然如此,只是不知亚诺自己,究竟愿不愿意要这祸,愿不愿意要这福。   “亚诺,人要往前看,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有未来。”苏丽雅将郑珰搂在怀里安慰,在郑珰看不见的地方眼眶泛红,她抹了抹眼角,“相信苏丽雅阿姨,未来一定充满光明。”   “我知道,苏丽雅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罗宾:“有事情记得找我和你苏丽雅阿姨。”   郑珰再次乖乖点头。   苏丽雅红着眼摸摸郑珰的头,“好孩子。”   罗宾夫妇想让郑珰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他拒绝了,夫妇俩只好退而求其次请郑珰去外面吃饭。看见郑珰胃口不错后才算放下心来。   罗宾夫妇将郑珰送到小区门口才告别,目送着罗宾夫妇的悬浮车走远后,郑珰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是亚诺,但罗宾和苏丽雅对亚诺的感情他也是感动的。   踏着闪烁的星光,郑珰脚步轻快的往住处走去,在看见门口高大的背影时,他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似乎忘了傍晚去拜访夏无的事。   背影转过来,露出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回来了?”   郑珰:π_π      第100章 蠢哭了      郑珰这个时候连哭的心都有了,他居然会忘了傍晚要去拜访夏无的事!哪怕当时因为罗宾叔叔和苏丽雅阿姨来访让他抽不开身,但他怎么就忘了呢,好歹告诉别人一声也好啊。   换做他自己是夏无那个地位的人,如果发生这种事,他肯定会认为别人是在耍他。   男人的半张脸掩在阴影里,声音一如既往的听不出情绪,郑珰此刻也不知道夏无究竟是什么想法了,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   “夏无大人晚上好。”三两步走过去将门打开,男人过高的身高紧贴着站在他身后,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   把人请进客厅又让安德倒了一杯茶水后,郑珰才站在夏无身前,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着头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忘记这件事的……”   “夏无。”   正绞尽脑汁思考着怎么道歉以求原谅然后借系统一用的郑珰茫然抬头:“额?”   “叫我夏无。”夏无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郑珰说。   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睛让郑珰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不想身后就是茶几,理所当然的,郑珰脚下失去平衡仰头倒去。   下意识中郑珰伸手向前胡乱的抓了一把,然后“咔嗤”一声,布帛撕裂声传来。郑珰登时心里一跳,预想中的倒地并没有发生,以夏无的身手想要拉住郑珰并不困难。   此刻郑珰维持着倒下去的姿势,腰间扣着的正是夏无修长漂亮的手。郑珰愣愣的看着俯身的男人,从坚毅的下巴,往下,然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今天夏无穿的是比较正式的西服,没打领带,里面是一件白衬衣。而此时,这件白衬衣不规则的缺了一块。   “呵呵,这衣服也太不结实了……”   “嗯。”   郑珰:“……”   经过了尴尬的撕衣事件后,郑珰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然,面对夏无时也不再那么紧张了。开玩笑,还有什么事能比撕了别人的衣服还尴尬的吗?   衣服破了自然不能再穿,索性现在科技发达,网上购物后不过几分钟就能送货上门,郑珰签收之后将衣服先洗了一遍。   这是他自己的习惯,新买的衣服总要先洗一遍再穿,洗干净烘干,然后将衣服递给夏无,让夏无去他的房间换上。   幸好夏无不是什么性格古怪的人,遇上这种事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耐厌烦的情绪。不过,他怎么觉得递衣服时夏无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呢?   想不明白郑珰便将这个疑惑丢到一边,对收拾完毕的男人郑重道,“夏无先生。”   男人坐在那里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他。   “额,夏无,是这样的,我有一些事想询问一下您的精神体艾利克斯,请问您现在方便吗?”说着说着又不自觉的换上了敬语。   男人颔首,看见郑珰眼里一瞬间露出的喜意,顿了顿,“在我视线之内。”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一定会觉得两人的对话十分莫名其妙,因为精神体说穿了还是主体精神力达到极致后进一步进化,即使精神体有一定智力,那也是在主体绝对控制的前提下。   绝不可能出现有精神体知道而主体毫不知情的情况。   其实郑珰也不清楚夏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比起不熟悉的夏无,郑珰选择了更为亲近的系统而已。   抱着艾利克斯挑了个距离夏无最远的地方,兴奋的艾利克斯正不安分的在郑珰怀里扭动,“啾啾啾!”宿主宿主,我好想你啊。   我跟你说宿主,主人简直是太坏了,明明自己想的不行还不肯来找宿主,他自己不肯来就算了,还逼着我不准来,真是没有兽权!   这话一出,无论是抱着它的郑珰,还是不远处沙发上貌似看书的夏无眼神都不对了,偏偏艾利克斯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对劲,还在兀自说着,“啾啾。”   最惨的是,主人不让我来也就算了,他还不停的问我关于主人的事情,让我真是痛上加痛,明明宿主的事情主人自己全都知道。   艾利克斯边说边在郑珰腿上来回踱步,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噼里啪啦一阵痛快的抱怨完之后,艾利克斯身体一僵。   貌似宿主还没想起主人来吧?它是不是不小心又坑了主人?   将刚才的话一字不漏的回想一遍,嗯,怎么看怎么像变态痴汉……   它默默的趴下身体团成一团,只把屁股露在外面,像一个圆滚滚的毛绒球。然后无论郑珰怎么戳它,它都一动不动,装死。   “艾利克斯?”   “小a?”郑珰戳它的屁股,“别装死,快告诉我融合身体的最后一步怎么做。”   “刚才你说的我全都没听见行了吧,快起来。”   郑珰也无奈了,系统装死什么都不肯说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问夏无?理论上来说,夏无是艾利克斯的主人,知道的应该比艾利克斯还要清楚些。   可是郑珰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就是下意识排除这个提议。要不,他还是自己想琢磨琢磨?反正他已经在这个世界落户了,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吧?   “遇到瓶颈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郑珰吓了一跳,不知道夏无什么时候过来的,只见他挺拔的身躯在郑珰面前挡出一片阴影。   “啊?那个,我在跟艾利克斯玩呢。”郑珰左右而言其他。   夏无不语,最终还是郑珰抵不过夏无眼神的威力,老实将事情仔细说了一遍,说完自以为隐蔽的往腿上一团的屁股上戳了戳。   夏无挑眉,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郑珰这个时候也很无奈啊,他说他没听见系统的话,那纯属胡扯!他不只听见了,还听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就差没一个字一个字的研究了。   在关于雷劈之后遇见系统这个机缘的事上,毫无疑问夏无脱不了干系,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夏无救他一命换他为夏无卖命什么的,这也没什么。天下本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可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会觉得夏无救他的原因是因为暗恋他呢?   正的不是他自恋!   然而他好像不认识夏无吧?此刻疑似暗恋自己的人站在面前,郑珰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到这里来说吧。”夏无转身走回沙发上坐下,看见郑珰故意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里隐隐有些无奈的纵容。   “知道为什么现在没有修仙者吗?”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提起有关于第二世界的话题。   郑珰的特殊经历,使他虽然出自修仙时期,但对修仙界却知之甚少。后来有了系统,在他的询问下才算是知道不少信息。可是他从没想过夏无会这么直接问出来。   夏无并没有等他回答,“修炼这个词语,可以追溯至上古时期,彼时人们为了追求大道,自创法门,名为修仙,修仙就是通往大道的途径。”   “可是大道不是永恒不变的,得道飞升的修士也越来越少,修仙因此没落。在很长一段时期,都没有人研究出一条新的通往大道的路。”   “直到人类进入宇宙纪元后,有科学家发现了精神力。”   说到这里后夏无便没有再继续,寥寥几句话,郑珰却从中听出了人们在求道之路上的辉煌与苍凉。   忽略掉心里夏无在说到修仙没落时的不舒服,郑珰问,“这么说,我的契机在精神力上?”   “嗯,时过境迁,有些东西总要淘汰的。”   郑珰明白夏无的意思,就是说他以后只能走修炼精神力这一途,曾经的修仙已经过时了!此时郑珰想的不是别的,而是系统说他融合之后可以修妖居然是骗他的,是一张空头支票?!   郑珰简直狠的牙痒痒,又恨恨的戳了戳艾利克斯的屁股。   此时没有精神体的郑珰还不知道,精神体与主体之间是有联系的,也就是说,郑珰在这里戳艾利克斯的屁股,那里夏无也感受的到。   虽然不是被戳屁股的感觉。   “嗯?那我采的草岂不是白采了?”郑珰想起之前外出意外获得的七星草,他本来打算炼成丹药的,不过后来有了夏无这个意外,所以放到了一边。   但现在按夏无的说法,既然修仙已然没落,那么从修仙发展而来的丹药一道岂不是同样失效了?   郑珰还是有些失落的,不过夏无给了他否定的答案,“不,你是不同的。”   这么一句略显暧昧的话,郑珰却明白了夏无的意思。他毕竟不算完全的本土人,他的魂魄来自上古修仙时代,因此适用于常人的认知放在郑珰身上有什么变化也未可知。   要么就是丹药只对郑珰有效,要么就是只有郑珰才能炼出来。郑珰自然希望是后者,毕竟他一开始就打着发财致富的主意呢。   “等你凝出精神体,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这就是答案。      第101章 主权(完)      有了夏无的指点,郑珰立刻茅塞顿开,阻拦了他许久的瓶颈似乎马上就要被冲开一般。当然这只是郑珰的错觉。   不过郑珰现在非常迫不及待就是了,几乎要丢开夏无自己跑进训练室修炼。   夏无看出他的迫切,体贴的说道,“你去修炼吧,正好我还没有吃晚饭。”   至于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自然就是跃跃欲试的郑珰。郑珰小小的愧疚了一把,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忙前忙后的吩咐安德准备丰盛的晚餐,看着安德将饭菜端上桌才放心的进了训练室。   有客人在的情况下自顾自去做自己的事,这其实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行为,郑珰虽然随性惯了,但也从没有这样荒唐过。   然而夏无却并不在意。   或许对他来说,这何尝不是郑珰潜意识里对他亲近的表现呢?   慢条斯理的用完晚饭,夏无拿出光脑查询一番,拨通了郑珰指导老师的号码,“迪玛老师?我是夏无,郑珰有事,我替他请半个月的假。”   “郑珰?郑珰是谁?我们班没有这个学生。”   “……抱歉,是亚诺。”   郑珰所在班级的班导迪玛是个严肃的中年女性,对每一个学生都非常负责,对夏无的所谓请假半个字都不信。   这年头的学生为了逃课真是越来越有创意了,什么理由都能编造出来,居然找人假装成夏无大人来请假,当她傻吗?   当即语重心长的将人批评一番,让他好好做人,不要不学好,只知道骗人。而且既然收了别人的钱,答应了别人,就应该好好完成答应的事情,一个名字也能记错,可见是个马虎的人。   然后让他叫亚诺亲自向她请。   看着被挂断的通讯,夏无蹙了蹙眉,似乎不怎么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夏无再次拨通了校长的通讯号。   装死的艾利克斯憋笑憋的肚子都快抽筋了,艾玛呀,主人竟然被当成收别人钱骗人的骗子,笑死我了,hia~hia~hia~然后倏地感觉后背一凉。   可怜的郑珰还不知道,他以为的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的事,居然耗时长达半个月之久。   幸好最新研发的营养液已经有了体外摄入的功能,否则以郑珰那种不能被打扰的情况,说不定他睁开眼时看见的就不是夏无,而是阎罗王。   不得不说夏无真是腹的一肚子好黑,等郑珰从训练室出来,他与夏无关系亲密的事情已经由反应过来不小心说漏嘴的班导弄的全校皆知了。   郑珰请假长达半个月之久,他的朋友纷纷发消息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不怎么来往的人也旁敲侧击试探,无非就是因为其中可能有夏无的影子。   如果亚诺真的能和夏无说得上话,他们虽然羡慕嫉妒恨,但有亚诺这个媒介总比没有好啊。可惜当事人郑珰正沉浸在修炼的玄奥中无法自拔。   其中拉斐尔作为最了解亚诺情况的人,更甚者他还曾见过亚诺与夏无之间的交集,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再清楚不过。   一面之缘而已。   一个是崇敬的目标,一个是喜欢的人,拉斐尔没办法不担心。在他看来,亚诺即使天赋异禀也只是初初接触修炼,武力值还不如即将毕业的他们,能有什么事需要夏无替他请假?   可惜他发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拉斐尔不得不亲自去亚诺家看一看。   仔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穿着,确定妥妥帖帖帅的让人合不拢腿后,拉斐尔按响了门铃。在等待门开的时间里,拉斐尔飞速复习了一遍见到亚诺时要说的话。   一定要表达出自己真切的关心,这样亚诺不仅不会怪自己打扰,还会十分感动。虽然拉斐尔觉得亚诺肯定不会怪他,但还是打算按照好友说的策略来。   看在他换伴换的比衣服还勤快的份上。   金属碰撞的咔嚓声清晰传进耳里,门打开,拉斐尔扬起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   额?怎么是……“夏无大人?”是了,迪玛老师的确告诉他是夏无大人替亚诺请的假,可是难道这么多天两人一直待在一起?   拉斐尔顿时说不出心里的滋味。   穿着黑色浴袍的夏无只在腰间松松的系着,露出肌理分明的宽阔胸膛,墨黑的头发濡湿,发尖还滴着水珠,之前在做什么显而易见。   “有事?”   拉斐尔没有察觉到男人丝毫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呆愣片刻后很快回神回了一句,“我找亚诺。”   男人顿了顿,脸稍微往里侧了侧,似乎是想起了屋里的人,轮廓柔和下来,“他现在不方便。”   这样暧昧的动作再加上引人误会的话,拉斐尔很难让自己不去多想。难道亚诺真的和夏无大人在一起了?   不对,就算亚诺决定和夏无大人在一起也不会不回他的消息!“夏无大、”   “你喜欢他?”夏无打断拉斐尔问道,“他只是把你当作弟弟。”   “明明是我比他大!”   夏无挑起眉梢。   拉斐尔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承认自己知道亚诺不喜欢他的事了,脸上有几分郁闷。   “亚诺,”两个字从嘴唇间缠绵而出,带着低低的笑意,“现在不方便,等他方便的时候我会让他联系你的。”   门在眼前被关上,拉斐尔沉默片刻,然后暴躁的揉乱自己一头热烈的红发。“说什么一定管用,老子连人都没见到!”心情不好的拉斐尔决定还是找好友继续练练好了!   而屋内,委屈巴巴缩在角落的艾利克斯瞅着一副主人姿态经过的夏无,小声啾啾了两声。   “主人是个心机boy。”   拉斐尔心情低落,夏无又何尝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胜券在握呢?理论上郑珰凝聚出精神体之后将会记起一起事情,然而第二世界终究涉及世界法则,会有什么变故谁也不敢保证。   不过无论郑珰是不是能够想起,他都只能和他在一起。夏无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时间到了。   门被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面色苍白略显憔悴的青年。虽是精神不济,但眼里充满了自信和喜悦。   就像突然冲破瓶颈,掌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时那种底气十足的模样。   夏无神色微变。   郑珰看着站在不远处身姿笔挺的男人,这才想起他之前是将客人丢下跑去修炼的,他显然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有半个月之久,略显歉意道,“刚刚怠慢了,还有,谢谢你。”   这句感谢说的郑重其事。   夏无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他穿的甚至不是那晚的衣服,不过郑珰却没有发现。“你,没有想起来吗?”声音有些低哑。   “嗯?想起来?我应该想起来什么?”郑珰嘴角上翘,眼里的趣味和得意隐约浮现。   夏无募地笑了。   “哎呀,怎么感觉这次修炼完了那么饿呢?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请你出去吃好吃的。”郑珰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我先去洗个澡。”   黄澄澄的阳光从落地窗外偷溜进来,打在两人俊美的脸上,映出温暖的颜色。   “啾啾!”   ——正文完—— 本书由 懶懶de微笑 整理